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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第二天

「我覺得她的演技很好哩!是出了什麼錯嗎?」
「你說是去倫敦留學?」
所有人皆輕輕頜首。
「可是她最近出了一點事,再也無法演齣戲劇,所以才輪到雨宮。」
她似並非真心想找中西貴子來自己房間。
「對吧?我得知時都忍不住痛哭出聲呢,」但,貴子嘴裏雖如此說,臉上卻漠無表情。
「各位早,」在他們的頭頂上大聲說話的是中西貴子。她的頭髮因睡姿問題散亂不堪,臉也沒洗。
我沿著牆邊往前走,前面豎放著綠色的大型板狀物,我以為是什麼,仔細一看才知道是撞球台,而且是不太舊的球台,也沒有被日晒雨淋過的感覺,搞不懂為何會放在這種地方。
另外兩人也跟著。
「這就非我所知了,或許劇團在這附近另外租借了山莊或別的什麼吧!」
聽到麻倉雅美之名,一瞬,所有人的表情似都緊繃了,雨宮京介望向其它人,似在責怪到底是誰把這種事告訴久我。
「謝謝。」彷彿得到救贖般,田所義雄入房。
「真是的,要持續這樣多久呢?」本多雄一受不了似的喃喃自語。
「方才我忽然想到,這次的殺人事件動機何在?」本多說。
「昨夜最後見到溫子的人是誰?」田所問眾人。
難道田所這傢伙居然敢夜襲?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我仍衝上樓。
「不是懷疑負責準備食物的人,而是會開始對任何人、事、物都無法相信,這是很正常的反應,不是嗎?」
溫子是高校畢業,貴子雖然輟學,至少也念過大學,所以若看一個人的外表,實在很難判斷其學歷如何。
「現實是否有動機存在並無關聯。」本多反駁,「重要的是藉此主題相互討論,並沒必要找出答案。」
「動機嗎……我並未想過。」雨宮京介凝視著桌上一點,說。
「我明白了,但……本多會同意嗎?」
「對方有可能奉令一次殺死兩個人呢!」
本多雄一、久我和幸、元村由梨江三人已就座,即使是送咖啡上桌的田所義雄,他雖未坐下,卻站在由梨江身旁,不打算回廚房。
「我並不想與你競爭什麼。」久我和幸搖搖手。
「十一時五十五分。」
田所義雄以左手托住右肘,右手拇指和食指托住下領,似又想到什麼般望著貴子:「你離開這兒時,休息室、餐廳或走廊上有人嗎?」
眼前是廣裹起伏的高原,遠處為積雪的連綿峰巒。與我們被賦予的設定正好相反,最近並沒有下雪,但是,在人們無法進入之處,卻仍保有幾乎令人屏息的銀色世界。
或許她忘了自己的外觀是如此吧,還抓住我衣袖,說:「在這種時候,女孩子通常會害怕的。」
「不知道啊!」雨宮京介回答,「今天早上還沒有見到她。」
由於由梨江表示支持雨宮,讓田所驚愕不已。
依我的記憶,發現屍體時,耳機的電線應該是插在電子鋼琴的端子孔內,而,這具有什麼樣的意義呢?不能認為是兇手故意將電線插入端子孔內,那麼,即是意味著當時笠原溫子正在使用耳機。
「呀,你好冷漠哩!」貴子狀似生氣,可是那種表情也毫不可愛。
「只是以目前在這兒的人來創作故事情節,當然會有限界,除非和另外的人搭上關聯,才可能擴大推理出動機的範圍,而,所謂別的人乃是,不管東鄉先生也好,或是不在這兒的團員也好。」
「不,笠原小姐不見得就知道情節。」久我和幸說。
「一小時嗎?這表示她打算彈奏到午夜十二時左右了。假定她又再彈奏一個小時,也只是凌晨一時……行兇時刻應該是這段時間帶吧!」
但,開始進餐時,所有人卻皆顯露旺盛的食慾,連雨宮都在眨眼間拿起第二個三明治。
我苦笑了。或許這男人與他的外表正好相反,對於男女關係很有原則也未可知!我考慮是否告訴他田所從由梨江的房間出來之事,想想還是作罷。
「搭上了?也就是男女關係?」
「大概是狀況的說明吧,可能是扮演兇手之人所寫的。」
不久,負責準備食物的久我、本多、由梨江三人也收拾妥一切,從廚房出來,但,這時休息室里已經無人。三個人在餐廳談了一會兒之後,由梨江表示她有點累,就回自己房間,久我和本多也站起身來。
「我也有同感。對了,笠原小姐進入劇團幾年了?」
「就算由梨江死了,和這裏的人也無關的。」本多說。
「彼此彼此。」
「最好不要,因為上面故意標示『危險』字樣。」
「那人的演技真的一流哩,不過你講話是使用過去式,譬如『曾互相』之類,是因為她現在已不在劇團?」我問。
分組行動時我很希望能和由梨江同組,可是事與願違,和我搭配的卻是中西貴子。而,由梨江居然和田所一組,難怪那傢伙馬上笑逐顏開,我和中西貴子搜查二樓的太平門。
雨宮京介建議先填飽肚子,
田所雙肩忽然無力下垂,但或許從對方笑容里見到希望吧?說:「那麼,明天見,晚安。」
「如果那樣簡單能知道,這項遊戲就毫無意義了,但,若採用消去法,也並非不可能,至少有不在現場證明之人就可刪除。」
田所咋舌:「是嗎?你還是那樣長舌?」
——這與你又有何關?
見到由梨江抓住門把手,田所停止動作,痛苦似的扭曲臉孔,回到床緣坐下。
「奇怪了。」由梨江一面搖頭一面走下樓梯,「我起床時,床上已經沒人哩!所以我也沒有見到她。」
「這麼說……」我想起昨夜元村由梨江所講過的話,亦即她希望去倫敦或百老匯學習戲劇,那是意味著要陪雨宮京介前住嗎?
「關於那件事,我已經告訴他了。」貴子淡淡的說。
沒有人回答。
由梨江浮現稍微不快的表情。
浸泡熱水的時間過長,我感到口乾舌燥。冰箱里應該還有不少啤酒罐才對,我邀雨宮一起喝啤酒。
「不,沒什麼。」我匆匆離開該處。
「差不多。不過,坦白說還有一個人,就是溫子的競爭對手麻倉雅美。」
「我是不太清楚,但聽說麻倉雅美最近遭遇不幸,難道話題不能和她連結在一起嗎?」
我和貴子進入山莊內,也檢查了浴室和洗手間窗戶,發現除了皆上鎖之外,就算打開也無法容人進出,我們又打開空房間,情形仍舊相同。確認這些之後,我們回休息室,雨宮京介和本多雄一已經在等待。田所義雄一定因為好不容易有機會和由梨江單獨相處,故意慢慢逛吧。
這麼說,才只經過十五分鐘而已。
就這樣走著拐過牆角,卻又慌忙踅回、躲起來。因為元村由梨江和田所義雄就在前面,可能是從廚房門出來的吧!他們似未發現我。我想偷聽他們在談些什麼,但是聲音太低聽不見,只知道田所時而發出低級的笑聲。
「哇,真有意思,我們快玩吧!」中西貴子雀躍的說。
「嗯,感覺上比平常還睡得更熟哩!」
「我在盥洗室遇見她,就順便請她幫忙了。」
中西貴子搖頭:「是滑雪時出了意外,從斷崖摔落,全身嚴重受傷,更因其後遺症導致半身不遂。」
「愈早愈好的,求求你,我希望了解你的心意。」
久我和幸一句話也未說,茫然呆立房間中央。
「是沒有……」
「這一來又得從頭再來了。」中西貴子說,「也就是還不明白我們幾個人之中誰是兇手。」
「今夜不能就此告一段落嗎?」元村由梨江怯生生的說,「看樣子已經很難再討論下去了。」
「有勞你了。」由梨江跡近誇張的道謝。
「首先是確定脈搏,察看是否已經死亡。但,現在就做出被人殺害的結論仍太早,因為有可能是心臟病發作,或是從椅子跌下來,撞擊到頭部。」
「嗯,簡直就是廣播電台。」
「你可不能說是我講的哦,」貴子斜拉下顴,食指按在唇前。
「是嗎……」由梨江似很遺憾,可能是因為即使是戲劇,她對同伴之間發生殺人事件的設定仍舊有所排斥吧!
「應該是沒有金錢上的利害關係吧!」田所義雄說,「沒聽說她繼承龐大的遺產,也沒聽說她投保壽險。」
<久我和幸的獨白>
「請坐下!否則我要離開這兒了。」
我極力忍住想脫口而出的「就算有留下,沒有發現的眼力也無用」,回頭望著他,問:「你已猜出到底誰是扮演兇手角色的人嗎?」
「是因為深受信任?」
田所漠視對方的態度,問其它人:「有人知道溫子和貴子在這裏彈鋼琴嗎?」
「希望你能當證人。」
他腳步輕快的走出門外。
「各位,溫子不會是自殺嗎?」元村由梨江環視男人們一圈,說,「不能認為她是故意用電線勒自己的脖子嗎?」
「我有事請你幫忙。」
「是萬達因的作品吧!」本多雄一說,「我也讀過,是偵探為了找出兇手而玩撲克牌。根據行兇手法,偵探判斷兇手的個性慎密大胆,所以打算藉著玩撲克牌來識穿每個人的個性。」
「即使這樣還是有必要確定的,因為有可能是你看花了眼。需要仔細調查脖子上的電線勒痕后,才能夠下結論——果然是被人殺害。」
本多雄一表示沒有異議。其它人也不反對。
準備食物的人在廚房裡,其它人則是天南地北的聊著,和之前完全相同,但是可能找不到關於殺人劇的適切話題吧?大家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沒錯,我也記得。」中西貴子同意久我和幸的意見。
雨宮京介和中西貴子由廚房出來了。
「感覺上我們好像只是來這兒吃飯睡覺。」雨宮京介說。
「我們各自決定吧,」
剎那問,田所的臉色驟變了:「我沒聽說過這種事,如果有人迷戀,應該也是雨宮吧,他一定千方百計想和由梨江結婚,抱持美女和財富兼得的幻想。由於由梨江對任何人皆很親切,導致很多人誤會她對自己有意,實在是很困擾的事。」
「嘿,我們完全被溫子所騙了。」說著,田所義雄嘆息出聲,「她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對了,那是井嗎?」貴子指著距建築物不遠處,問。
「誰?」
貴子睡眼惺松的走到遊戲室門前,推開門。由梨江他們很擔心似的仰臉朝上看。
由梨江放下刀叉,低頭沉吟片刻,不久抬起臉:「我https://read.99csw.com認為有那樣討論的必要,不過坦白說,我不太想這樣做,不希望去考慮溫子死了會有誰得到好處之類的問題,更何況她事實上還活著。」
本多雄一已先來了,從白濁的熱水中露出大半厚實的胸膛。
包括田所義雄在內,所有人似皆在腦海中推測時間,視線凝視虛空,沉默不語。
「你不是,因為你並非我們團員。」
「告訴我真實的情形。」他說,「久我告訴我說你希望前往倫敦或百老匯,那純粹是為了學習戲劇嗎?或是因為希望陪雨宮前往?由梨江,請你回答我,那種謠傳是真的嗎?你和雨宮已約定要結婚的……」
「那,就依此好了,我們見到貴子招手后衝進來見到屍體。但是,接下來怎麼辦?」雨宮徵詢意見似的望著每個人。
「坦白說,本來是選定她去留學的。」
「是中西小姐簡單的提到一點點。」
「因為所謂兇手的角色乃是唯一知道情節之人,換句話說就是東鄉先生派來的間諜,那麼,絕對是東鄉先生最親信之人。」
「沒有根據能肯定不會吧!」田所義雄微笑,說。
「其它還有人知道嗎?」田所問。
「可能嗎?」本多問。
「沒錯!」本多雄一額首,「十分鐘即已足夠。」這樣一來,以聽收音機節目作為不在現場證明的證據,就必須記憶全部內容,而不得出現十分鐘的空白了。事實上,即使如此也不算完璧,因為節目中應該會播放歌曲,而一首歌曲約好幾分鐘,再加上插播廣告之類,也可能利用播放歌曲的時候行兇。
「可是,依照東鄉先生的指示,人際關係和現實狀況相同即可,是演出同一齣戲的年輕演員。」
由梨江想關門時,田所義雄將手臂伸入門縫,哀求著,不是平日那樣充滿自信的表情,而是企求的無助眼神。由梨江似躊躇著是否該繼續拒絕,放鬆了關門的力量。
元村由梨江終於從房裡出來了,在樓梯中間,她望著眾人,問:「溫子呢?」
「應該是吧,」
「嗯,我知道。」由梨江聳聳肩。
「誰告訴你麻倉雅美受重傷之事?」我浸泡在熱水中時,本多問。
「大概是試演的事吧!」田所的聲音平淡,「試演時未合格對她應該是相當大的打擊。不過,依我的看法,那種結果很正確……雖然你對她似有不錯的評價。」
果然不出所料,田所臉孔脹紅了,粗暴的開門,走出遊戲室。
「決定好組別就開始搜查吧!完成後回休息室集合。」不知不覺間,雨宮京介已掌握了主導權。
「你找誰當證人?」
聽完由梨江的話,田所馬上站起:「原來是這樣嗎?這麼說你目前尚未特別喜歡上誰了?」
望向遊戲室內的貴子突然跑進裏面,幾秒鐘后,只見她臉上睡意全消,衝出房門:「各位,事情糟糕啦,溫子消失了。」
「所以我說嘛,它壞掉了。這次可以好好睡覺啦!」說著,本多轉身,背向這邊。
第四場休息室里
「我不認為兇手角色會是那樣輕易露出狐狸尾巴的人物,何況又經你說出目的,效果更減半了,不過反正我無事可做,就當作打發時間也好。」雨宮京介做出把套頭衫袖管拉高的動作,走向元村由梨江面前。
田所一手扶在撞球檯,裝腔作勢般的輕嘆一口氣:「差不多知道了。」
「話是這樣沒錯。」久我和幸似在思索什麼,不久下定決心般的站起身,「我去遊戲室看看。」
接下來是討論如何進行分組。結果以被認同是最公平的方式,利用撞球檯上的九顆球以桌巾裹住,每個人抽出一顆球,依球的號碼順序,由小至大每兩人一組。
不久,田所義雄和元村由梨江也走出各自的房門。
真的出現被害者角色令我很驚訝,因為我一直以為東鄉陣平又會利用限時信或什麼來給予指示。
「啊,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卻……」中西貴子望著窗外的晚霞,嘆息出聲,「今天天氣也很晴朗……總是這樣的,不能自由行動時就是好天氣,明天一定也一樣的。來到山上,最快樂的事就是春天的滑雪了,可是我們卻不能夠外出,而且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景,其實四周全部被積雪覆蓋,是一片白色世界,而我們被囚困其中。」
我正想進入廚房時,聽到頭頂上方有開閉房門的聲音。我直覺那是由梨江的房間,躲進廚房,從門后悄悄抬頭望向二樓走廊。
「我會讓第三者知道我們睡同一房間,那樣的話,如果我們之中有誰遇害,另外一人就是扮演兇手角色之人。」
「貴子,你知道溫子在哪裡嗎?不,你應該不會知道的。」雨宮問過後又自己否決了。
「別開玩笑了,像他那種水準,我同樣能夠做到。」說著,他掀開撞球檯上的罩子,擺上球,開始用球杆打球,姿勢雖不錯,技巧卻算不上好。
「咖啡還很多。」貴子也說。
由下往上看,他寬闊的背部簡直就像一堵牆壁。
雨宮一定是為了改變沉悶的氣氛,才要求外來者的久我發言。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久我臉上,卻未抱著什麼期待。
「不,由梨江不可能的,她已經有雨宮啦!」
「留學?不,沒有。」
「元村小姐。」
只有中西貴子幾乎沒有所謂的反應,她大概真的相信麻倉雅美的事是出於意外。相對的,本多和雨宮則強調那是極不自然的事件,看樣子田所的自殺論調是有頗大的可信性。
「是呀!」貴子接腔。
他的話讓人聽起來就感到刺耳。
「不是的,只不過很遺憾,我無法證明。」久我和幸攤了攤雙手。
田所點點頭:「兇手不可能會說實話,除非像久我那樣被人目睹。」
「不是的……不過,這盞檯燈是怎麼回事?」
「可是事實上並無積雪。」田所搔搔後頸,「那該如何判斷是否有腳印?難道隨我們高興而決定?譬如,有某人潛入又逃走而留下腳印?」
「怎麼說?」雨宮問。
「溫子?沒在房間嗎?」
其它人也輕輕頜首。
「如果是我,不會尖叫的。」
大概被他們的聲音吵醒吧?本多雄一也起來了。
「既然知道這樣,兇手再笨也不會下手。」
「嗯,我在房間等你。」
「亦即是懷疑我?」中西貴子瞪視本多,但是唇際卻浮現一抹笑意,似覺得話題朝這個方向展開很有意思,「我對東鄉先生很尊敬,如果因此轉變成愛慕,的確是會嫉妒溫子。」
「我可能會打鼾,請忍耐!」
「反正他終究會知道的。」
「什麼!」本多似深吸一口氣,「在這種時刻,你去房間找她?」
我建議:「何不移動兩張床,讓床緊緊頂住房門呢?」
由梨江熄掉枕畔的燈光幾分鐘后,有人敲門,似是忌憚被四周其它人聽見般,輕輕的敲門聲。
「那麼首先從利益關係開始。溫子死亡,有誰可以得到利益呢?」雨宮推開空盤子,雙肘拄在桌上,問。
「應該沒關係吧,」沉吟片刻,雨宮京介說,「我總覺得不該隨便碰觸屍體,至少在警方派人來調查之前。」
「沒在裏面呀,啊……這是?」
「這是他唯一的優點。」田所恨恨的說,「而且不知他暗中用了什麼手段,深受東鄉先生信任。你聽說留學倫敦的事嗎?」
「且慢!若是實際的情況會如何呢?真的能認為兇手就在我們這些人之中嗎?不能認為尚有第三者存在?」雨宮京介邊搖頭邊說。
在房內閱讀雜誌,記下來到這兒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后,我去洗澡。
「也難怪她會躊躇,若是討論殺人的動機,就不得不侵害個人的隱私。」田所義雄不住瞥著由梨江,說,「各位覺得這樣也沒關係嗎?如果認為不要緊,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我將不會有所顧慮。」
「即使多少會侵害個人隱私,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一旦真正被捲入殺人事件,就不容講這樣的話了。」
像這樣,時間無意義的溜逝,由窗外射入的陽光也急速傾斜了,到了負責準備食物之人開始準備晚飯的時刻。早餐很晚才吃,而且還有剩下三明治,所以並未再特別準備午餐。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真的有這種事?」
但是,沒人應聲。
但,久我和幸反駁了:「所謂的聽收音機廣播,若是一般的殺人事件或許有效,但是在眼前的情況下卻還是一大疑問。」他的語氣雖然平靜,卻似另有所指。
我無法釋然的閉上眼。
「為何不是團員就非兇手?」
似乎每個人皆耽溺於沉思,沉默短暫籠罩四周。誰都沒有伸手去碰通心麵,不知覺間,晚餐結束了。
「間諜是嗎?」
「怎麼回事?」正在調查壁櫥內的田所義雄走過來,問。壁櫥內部約為半張榻榻米大小,裏面空無一物。
看樣子不必擔心她被田所義雄如何了。
「這麼說,兇手是從自己房門縫隙監視遊戲室……」田所交抱雙臂,「確定貴子回房之後再行兇了……或許貴子就是兇手吧!」
本多那邊也沒有傳來鼾聲。
鄰座的本多雄一不住頜首表示同意中西貴子的意見。
「不,沒什麼。」
「怎麼找?」本多問。
「這麼說你是懷疑我和由梨江?」
大家靜靜吃著,沒多久,大概是不那麼餓了吧?本多雄一徵詢眾人意見似的說:「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貴子也不可能,她雖是演員,卻沒辦法隱藏內心的感情。」
「嘻、嘻、嘻,是很可能。」中西貴子陰沉的笑了,之後拚命搖頭,「不行,朋友剛死,我不能開這種玩笑。」
我隱瞞田所告訴我的話。
太平門自內側鎖上,這意味著即使有人侵入,也不是由這兒外出。即使這樣,我仍開鎖后,打開門,門外是樓梯間,從右側樓梯能下達山莊後面。
我想到可以利用這個男人,他應該能替我確定由梨江的真正心意,因此我說出她所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我們之中有人知道情節嗎?」田所——盯視每個人的臉,「而且裝成若無其事的暗中接受東鄉先生的指示行動?」
但,燈泡並沒亮。
「好,那就這麼辦好了。」雨宮京介拍拍手,「別用『知道情節者』這樣的講法,暫且就稱此人為『兇手』吧,亦即是殺害溫子的兇手。不管如何,我們有必要推理出此人read.99csw•com究竟是誰。」
「嗯。」田所把球杆丟在撞球檯上,坐在台緣,「是滑雪沒錯,卻並非出了意外。那是自殺,大家都知道了,只有中西貴子不知。」
「喂,雨宮,」田所不悅的嘴唇扭曲,「你剛剛不是才說過沒有新出場的人物嗎?這樣任意改變自己的立場論點可不太好。」
「假定有的話,是否能視為殺人動機仍舊是另一回事。」雨宮搖頭,「應該是很脆弱的理由吧!當然,我們在此並未將異常性質犯罪案例列入考慮。」
昨夜和本多雄一談及麻倉雅美的事時,他也是一副礙難啟齒模樣。
「原來如此,的確是有可能。亦即,凶行所需時間很短,則提及所謂的不在現場證明本身就是無知之言了。」
「證人?」她的眼眸里浮現困惑的神色。
「但,也沒必要特別告訴他吧!」田所似已忘記自己也和久我談過許多事,露骨的浮現不快神色,「不過,這樣一來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有人謠傳溫子和東鄉先生是戀人關係,這可能不只是謠傳而是事實,當然有可能和殺人事件連結在一起了。」
目送他倆上樓后,雨宮京介問其餘三人:「我們要做什麼好呢?」
我幾乎是摸索著來到本多雄一的房門前。敲了一下門,門就自內側打開了。本多身穿運動衣褲。
「本多應該也不是吧,他不夠耀眼,扮演推理劇的兇手角色,必須能夠吸引觀眾。」
只是,我必須停下自己的腳步了,因為由梨江正走出房門。她發現我后,微微一笑,走向盥洗室。
「就算兩人彼此相愛並無不對……」本多雄一有點難以啟齒的接著說,「但,如果另外有人愛著東鄉先生,當然就會憎恨溫子了。」
「剩下的只是愛憎情仇關係了……」中西貴子斜眼望著眾人的反應,那神情乃是已有自己的看法,卻不想最先說出。
貴子怯怯的舉手:「我想大概是我哩!我們兩人一同練習彈鋼琴,後來我先回房,時間應該是十一時左右。」
「很簡單啊!既然是殺人事件,就應該有兇手存在,而知道情節的只有扮演兇手角色之人,笠原小姐很可能只是昨夜才突然被那人指示扮演被殺的角色。」
「好,我知道了。」雨宮死心似的攤攤雙手,說,「各位既然認為有討論此問題的必要性,我們就加以討論吧,只不過,該從哪裡談起呢?」
「嗯,這或許也是一個方法。」不久,本多雄一淡淡的說,「可是,該如何連結在一起呢?那隻不過是單純的意外事件。」
和雨宮一塊離開浴室,我看看時間,已經十一時十五分了。對我而言,洗這個澡花了太多時間,可能是陪雨宮聊天的緣故吧!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他臉上,似在問:為什麼?
「裏面到處是骼骸嗎?」中西嘻嘻笑了,「我不可能摔下去的。」
「怎麼說?」田所義雄露出敵意。
「你打算找誰當第三位證人?」
「不,當然不會。」
紙條上寫著——地面完全被積雪覆蓋,沒有腳印。
「嗯,有道理,而且若是那樣的話,我們這樣單獨在一起,我就有危險了。」她嘴裏雖這麼講,卻不想放開我的衣袖。
或許田所也自覺太不成熟,閉嘴了。
我不只是忽然想到而提及屍體存在之事,最主要是想再看一遍遊戲室。
「啊,在試演時她演茱麗葉吧?」
「你們所說的我能理解,但是事實上無法討論,不是嗎?溫子被殺害完全是虛構的假像,不可能會有什麼樣動機存在。」雨宮京介說。
「沒錯。無論如何,兩個人在一起有很大的益處,就算其它房間發生殺人劇,也可以相互證明彼此不在現場。」
「沒什麼,只是想再看一遍現場,看看是否有什麼線索。」
所有人的視線皆集中在她臉上。
「早!睡得還好嗎?」走向盥洗室途中,田所問由梨江。
沒有其它人發言,氣氛較剛才更為凝重了。
「有問題!你不會是來確認溫子是否在這兒吧?」
之後,我想起雨宮的交代,熄掉休息室和走廊的燈。雖然想到這樣暗的情況下,由梨江從盥洗室出來時可能會困惑不已,但,也許這是莫須有的擔心。
「你昨天問過麻倉雅美的事,對不?」田所握住球杆,問。
「我?我什麼人也沒找。如果你已對由梨江說了,應該足夠了吧。」
我忍不住讚美了:即使沒有化妝,美麗女性還是會很自然的散發迷人的輝采!
「戲劇終於要開始了。」由梨江眼眸綻出光彩。
「只要考慮如果這是真實發生的該如何是好就行了。」中西貴子邊挑選三明治,邊說。
「你呢?」
「嫉恨是嗎?嗯……」田所義雄邊撫摸下巴邊頜首,「那倒是很難說沒有的,譬如,女主角的地位被她搶走……」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樣我也能夠了解本多雄一和雨宮京介他們的態度了,他們可能不太願意回想起麻倉雅美的事吧,但,我總覺得不能釋然,究竟原因何在,我自己也不明白。
「如果是我……會很恐懼哩!」元村由梨江突然喃喃說著。
「我剛剛忽然想到。」默默聽貴子和本多交談的田所義雄以略顯僵硬的語氣,說,「就算今後殺人劇仍持續,也未特定接下來是誰被殺。」
晚餐準備好了,所有人再度入座。
「沒錯!貴子發現溫子的屍體,尖叫出聲,我們聽到聲音,衝進這個房間。」
「之後至剛才起床為止,你沒有和誰講過話?」
「我希望單獨和你談,不想讓別人聽見,請你相信我,我不會怎樣的。」
「是他倆其中之一應該不會錯。」田所義雄獨自點點頭,回答。
由梨江要他坐在溫子的床上,自己則背對房門站立,同時將房門開得更大些,這一定是考慮到預防對方萬一襲上來可以迅速逃離。
休息室里有四個人在玩撲克牌。
「是假的。」由梨江靜靜說,「我尊敬雨宮,也對他有著憧憬,但那只是身為演員的憧憬……我想雨宮會對我親切也是同樣心情……我希望今後仍能持續這種美好關係……」
「她本人什麼也沒說,但我明白。會有人故意在禁止滑降的地點直線滑降嗎?」
「試演結束后。她的家鄉是飛驟高山,為了治愈落選的心靈創傷,她返回家鄉,沒想到卻發生這樣的意外。」
「話題回到溫子身上吧,」雨宮居間調停,「若非與金錢相關的利益關係呢?」
不久,由梨江他們回來了。田所義雄的步履輕快,大概是因為和由梨江邊聊天邊逛的緣故吧!
「這麼說是最近的事了,真可憐!」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自行解決?」由梨江臉上浮現稍緊張的神色。
「設定二,關於笠原溫子的屍體。屍體倒卧鋼琴旁,脖子被耳機的電線勒住,有被勒斃的痕迹。服裝是紅色套頭衫、牛仔褲。發現這張紙條之人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上面是這樣寫的,字跡很潦草,可能是為了掩飾筆跡吧!看樣子溫子是被殺害了。」
「你和雨宮的事。關於劇團里的謠傳,我也並非沒聽說,可是我相信那只是由於興趣本位所產生的杜撰,不過,實際上又是如何呢?你果然對雨宮……」
一切都不順利,我利用同樣是負責準備食物的機會對元村由梨江發動攻勢,卻完全落空了。
中西貴子並沒有那樣的反應,不過卻聳聳肩表現出誇張的震驚感情。
「拜託你啦!」本多說。
或許沒有很重要的意義,卻不能夠忽視,畢竟這若是重要的線索,因而查明兇手的真正身分,獲得這次戲劇的主角角色絕非作夢!
「這是掉在地板上?」雨宮說著,伸手。
「她是那種心裏擱不下秘密的個性。」
但,貴子好像不明白對方為何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呆住了,然後立刻問由梨江:「我不是胡亂臆測,對不?」
「不為什麼,我只是來看看遊戲室到底是什麼樣子。」
兇手為何選擇那種東西作為兇器呢?這也並非無法說明。扮演兇手的角色之人最初是打算扼殺,亦即用手將溫子勒死,可是到達現場時一看,正好有適用的耳機電線,遂予以利用。
幾乎是輪流般,雨宮京介進來了。本來以為他很瘦,可是脫掉衣服后才發現,他的體格並不輸給本多。
「可能性雖低,卻也有查明的必要。」雨宮說。
「是嗎?」
「也就是說,在目前的階段沒辦法斷定誰是兇手。」雨宮的語調似有一抹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但,在那之前,田所義雄已經一把搶在手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
她的態度很明顯不太對勁,但是田所義雄似未注意及此,表情豁然開朗了。
「必須報警才行。」說著,本多雄一站起身來,但立刻雙手手掌朝上,「很可能會有人這樣建議,但那是辦不到之事,因為無法使用電話。」
「不要再歇斯底里了,貴子。還有,田所,你也不必生氣。」本多說。
半晌之後,其它五個人才對這個問題有所反應,似乎大家都已忘記在那個房間內有屍體存在。
「有事嗎?」由梨江爽朗的朝我微笑。
我想約她一起去觀賞音樂劇,她只是回答「改天吧」,即使我想敲定具體日期,也被她婉轉的岔開話題。再加上本多雄一出現打擾,更是……當然,本多可能並無此種自覺吧,這樣看來,只好採取長期作戰了,不管如何,等回東京正式開始排戲后,她絕對會被我的才華折服。
「這麼說,即使可以抵抗也沒關係?」
「你這麼一說,的確是有可能。」雨宮的聲音里有著佩服的意味,「我倒沒想到這麼多。
翻來覆去的輾轉反側之間,幾分鐘過去了,突然,眼瞼外一片明亮。睜開眼睛,檯燈亮了。
牆上的鍾指著七時。
田所先進入遊戲室,即便是這種時候,他也硬要表現自己的前輩地位!我跟在他背後進入,馬上望向鋼琴,同時情不自禁倒抽一口冷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差不多!那兩人的感情是確有其事。」本多的回答與我的期待相反,「不過,希望你別多提這件事,因為好像大家都很在意。」
「在年輕女演員里,笠原小姐似居於領導身分?」
「原來是這個?沒錯,目前在這兒是不可能,但是等下了山之後就可以證實了。」
「不可能有那種東西吧,」田read.99csw•com所義雄開口,「這次遊戲的目的很明確,是要了解在被封閉的山莊內發生殺人事件的狀況下、登場人物會有什麼樣的行動。前面我也曾說過,扮演兇手角色之人只是在能夠殺人時殺害可以殺害之人,因此考慮動機應該毫無意義。」
「我猜測雨宮絕對是走後門。啊,對了,這件事說過就算,你千萬不能傳出去。」田所以食指指著我。
貴子全身扭曲似的頜首:「有人很露骨的說溫子是張開雙腿取得錄用,不過那種人本身沒有演技實力,容貌也不足取,溫子似未放在心上。我也認為溫子被選上是合理的。」
「早,我今天早上負責準備食物。」
「啊……」她深覺意外似的發出聲音。
我已顧不得什麼啤酒了。
「不,我認為不可能。」雨宮立即否定,「她不可能會忘記這兒是被封閉的山莊之設定。」
「這樣較妥當。」田所義雄說,「所以接近屍體的乃是男人們。不是我自誇,我以前曾在醫院里打工過,見到屍體並不會有太大的拒斥,應該比任何人更快接近溫子。」
「扮演兇手角色之人還預定再殺人嗎?」中西貴子憂鬱般的顰眉。
「看看有沒有報紙。」田所粗聲粗氣的回答。
第一場清晨的休息室
大概因為他自己是這樣,才會提及不在現場證明之事吧,接著他講齣節目名稱,以及應邀參加節目的特別來賓姓名,並提及其對話內容。
我顰眉,熄燈:「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哈、哈……」這種事太尋常了,根本沒必要竊竊私語。
「怎麼可能,應該不只是那樣吧?以溫子的狀況判斷,兇手至少也做出勒脖子的動作,否則豈非讓兇手能夠隨心所欲。」
由梨江身體倚著門,顰眉,低頭深呼吸。
「請先決定好找誰當證人。」
晚餐是肉末炒通心麵,負責準備食物的三個人從擺在桌上的盤子中隨便選了三盤,開始進食。提出這項建議的人是田所義雄,目的是在清除早餐時由梨江所說的食物中被下毒的可能性。
「如果是我,應該會這樣問大家:是誰乾的?兇手一定在我們這些人之中。」田所義雄斷言,說。
「或許有報紙也不一定,但卻不能去拿。」雨宮說,「你已經忘了嗎?這兒是被積雪封閉的山莊,照理不可能會有報紙送達的。」
「通常大家都是正在熟睡的,清醒的人只有溫子和兇手,以及…… 」本多雄一望向田所義雄,「你吧,你在半夜裡還在聽廣播,沒聽見兇手的腳步聲或什麼嗎?」
「你的意思是?」
「但,看他倆的感情似乎很好,他們兩人正在相戀嗎?」我半嘲諷、半基於搜集情報的問。
「豈有這種事,」中西貴子雙手十指交握胸前,雙眉眉端往下垂。
「我看看。」本多從毛毯中伸出粗壯的手臂,拿起自己置於桌上的手錶,按了一下開關,立刻,照著液晶板的小燈亮了。
「不,我今夜不想喝。」他拒絕後,上樓了。
「我知道。不過,雨宮被選上豈非理所當然?」
「不管只是形式上也好,是可能有歹徒自外面潛入。」本多雄一也說。
「如果是由梨江就不一樣了。」中西貴子諷刺似的說。
太平門自內側上鎖已消除兇手由此逃出的可能性,但,也不能說沒有事先準備鑰匙的可能,但,雪地上沒有腳印代表這種可能性也消失了。
第三場餐廳里
我只是不經意的提及麻倉雅美,不過卻也並非毫無理由。麻倉雅美的故鄉是飛驛高山,她是在那裡滑雪而發生似自殺未遂的意外事件,而,飛驛高山距這乘鞍高原出乎意料的近,只由一條國道居間聯繫,距離也頂多隻有幾十公里。
我已找下借口來確認耳機的電線狀態,雖然田所義雄跟來了,但他不可能猜透我的目的吧!
但,走到途中,他停住腳,要我在回房之前熄掉休息室和走廊的燈。
「中西小姐。」我回答,「她還說因此變成半身不遂。」
「首先,單純的分析,是試演時落選的人們中有人得到代替其角色的利益。」田所說。
「我也沒有那樣的期待。」元村由梨江的口氣似有些不高興,「可是獃獃的什麼事都不做,也不可能會有進展吧!玩撲克牌和聊天之間,扮演兇手角色之人說不定會忽然露出馬腳呢,所以,即使不是玩撲克牌也無所謂。」
「嘿,這是怎麼回事?」本多把臉埋在枕頭上。
「瀟洒!但……」我觀察室內。比我想象的更狹窄,面向窗戶擺著一張小桌,兩張床正好夾住小桌,本多是使用右側床鋪。
我再拉動一下,仍舊相同。
「嗯,不錯。」雨宮表情沉痛的望向元村由梨江,「你覺得呢?」
「大概壞掉了吧!已經不很新啦!」
「啊!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兇手?」
「是呀!你居然還記得。她和溫子是同期加入劇團,成為眾人期待的希望,和溫子曾互視對方為競爭對手,到底誰居於領導者立場我也不太清楚。」
兩人上樓,走向遊戲室。
「那是指戲劇而言,但,我此刻聽說的是實際遇上這種狀況時一般相關之人的反應。」
最先起床的人是雨宮京介,他似確定沒有別人先起床般的環顧四周一圈之後,在火爐里生火。窗外仍舊和昨天同樣晴朗。
「或許也該列入考慮的必要。」本多雄一說,「不過依狀況來分析,還是視為他殺比較妥當。」
「那麼……明天再說吧!今夜我已經很累。」
「溫子的鞋子留下來哩,」本多雄一微笑,「她不可能會赤足離開,所以可能兇手帶來備用的拖鞋之類吧?」
「上面寫些什麼呢?」由梨江問。
我對此也有同感。
「第一是,你方才所說的內容是否正確無從確認查證,因為沒有其它人收聽該節目。」
「首先,」他看著我,「不是你!東鄉先生不可能會讓剛加入劇團之人擔任如此重要角色。」
「是嗎?」一瞬,由梨江的眼神似盯住虛空中的一點,「這個方法不錯,我也找貴子來我的房間好了。」
既然如此,笠原溫子為何使用耳機呢?
「好呀,我陪你,不過,我認為別奢望會有什麼收穫。」
「若是決定了請告訴我一聲,我可以當證人。」
「這樣就已經確定了,這座山莊里只有我們,昨夜並無外人潛入,亦即,殺害溫子之人是我們幾個人其中之一。」雨宮京介故作姿態的說。
在雨宮建議下,我們搜查能自由進出之處所,其實不必雨宮說,像這樣事我也早就考慮到了,但是讓他先過過領導者的癮也無所謂,反正他很快就會自曝其短。
「那……有什麼話呢?」由梨江問。
「抱歉,吵到你了。我想看時間,可是檯燈不亮。」
<久我和幸的獨白>
「很可能是這樣。」雨宮京介表示同意。
「但,很難認為這種事會是殺人動機,頂多隻能稱之為妄想式的願望。」
我再度咽下「這點你也一樣」之語,故作不知的開口問:「如此一來,就只剩下元村小姐和雨宮先生兩人?」
「是的……若要探討直接的動機,可能無法繼續討論,場面也會變得很難堪。」久我慎重的斟酌字句,說。
「兇手仍躲藏某處的可能性也存在,譬如這兒。」說著,本多雄一指著儲藏室門,「這兒到處有這類儲藏空間,應該一一搜查。」
「我能夠進去一下嗎?」田所的臉孔異常僵凝、蒼白。
「玩撲克牌好嗎?」元村由梨江當場回答。她從牆邊的櫥架上拿來一副撲克牌,「以前我曾看過一篇<金絲雀殺人事件>的作品,其中也有玩撲克牌的場景。」
晚餐後進行的有關動機的討論相當有趣,對於由梨江和雨宮的感情,田所義雄明白表現出嫉妒,事實上,兩人又非已結婚,根本沒必要那樣焦躁,以我至今為止的經驗,女人心就恰似秋日的天空般善變,
「我不想疑神疑鬼至這種程度。如果你是兇手,也只好屆時再作打算。」
「這個嘛,她高校畢業后就加入,應該有八年了吧!」
門外站著田所義雄。
「那是什麼?」我走近,撕起,一看。
「叫著溫子的名字跑近……」說著,由梨江搖搖頭,「不,不會的,一定會因恐懼而不敢接近。」
「原來如此。」本多放心般的吐出一口氣。
「那我們就分開進行搜查吧!」雨宮說,「不過如果單獨行動,又可能事後遭人懷疑,所以最好是兩人一組行動。」
「安排得可真是天衣無縫呢。」中西貴子佩服的說。
「那必須設定扮演兇手之人持有手槍。可是,看笠原小姐之例,應該不太可能,若要一次殺死兩個人,兇手也必須提示符合情理的行兇手段!」
「所以我才說是形式上呀!」
田所義雄單膝跪在鋼琴旁,做出正在觀察虛構屍體的動作。
我們走近一看:「好像是。」
門口擺放兩雙長統鞋,我們穿上走下樓梯。
田所把紙條遞給由梨江。其它人也在她身旁一起看著內容。
吃早餐時我腦海中掠過這個念頭,是田所義雄說起戴耳機聽隨身聽的收音機廣播給於我靈感。
「那還用問?」
建築物四周別說積雪,由於持續天晴,連半點濕濡皆無,只有在於沙地上留有許多白色殘塊。
久我和幸和田所義雄加入了撲克牌遊戲,不久,可能是累了吧?很自然的停止玩牌,各人自行閱讀書本或聆賞音樂,像一般的山莊客人般的消磨時間。
「晚安,」由梨江關上房門后,深深吁出一口氣,就這樣靜立良久,才似想轉換心情般,再度打開房門,走出。
「是的,太晚回去會被懷疑的,因為田所最喜歡懷疑別人,如果他是扮被殺害的角色就好了……」
於是六個人開始吃遲來的早餐。
見到他的表情,我怔了怔,因為那並非裝模作樣,而是確實對留學之事漠不關心。
「是的……」
「怎樣,你很驚訝吧?」
「廚房後門貼著這樣的紙條。我們也看過食品倉庫,但是裏面並無可容人躲藏的空間。」說著,田所義雄將紙條遞給雨宮。
「大概是悄悄離開吧,」本多雄一說,「她不可能永遠裝扮成屍體模樣,何況,已死之人若繼續在山莊內徘徊也很奇怪。」
「是誰?」
可能「無知」兩字令他不悅吧?田所眼神銳https://read.99csw.com利的瞪視本多,但馬上轉頭面對久我,微笑,說:「你打算藉此把我拖下水?」
「那麼只有靠推理了,首先是確定行兇時刻。」
「兇手很有可能計劃殺害所有人。但,這點暫且不提,重要的是第二點,凶行究竟需要多少時間呢?悄悄潛入遊戲室、自溫子的背後偷襲……依我想象,只要有個十分鐘就已足夠。」
似重新認識這段期間的漫長,其它人也都苦笑了。
被對方這麼一說,田所怔了怔,或許他真如雨宮所說的已經忘記吧!但,馬上用力拍拍脖子,說:「我沒忘,只是覺得如果似這樣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嚴格說來毫無意義。」
「我認為溫子絕對不會做出遭人懷恨之事。」元村由梨江肯定的說著,咬住下唇。
「老實說,有人謠傳溫子和東鄉先生搭上了。」
「嘿,為什麼?」田所的眼睛一亮。
找重新蓋好毛毯,閉上眼,可是,看來不可能睡得著了,絲毫睡意皆無。
「動機是什麼?」
「一定是因為疲倦吧,」
「而且,在這兒的幾個人都合格了,不可能會有關聯。」貴子說。
洗過澡回來,由梨江並未換穿睡衣,直接上床。這個房間有兩張床,另外一張應該是笠原溫子使用,可是她卻從未上過床就離開這個世界。若知道此項事實,或許由梨江無法忍受繼續睡在這兒也不一定,但,由梨江卻認定溫子只是假死,別說床鋪,即使見到溫子留下的行李,似乎也沒有任何感覺。
「等一下!」由梨江制止似的雙手伸向前,「突然被問起這種事,我也很困惑哩!這究竟是為什麼?」
第二場遊戲室里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兇手呀,你不能回答我們嗎?」本多雄一輪番看著每個人的臉孔。
「沒有人哩!所以我熄掉全部的燈,回自己房間。」
「我認為是扮演兇手角色的人依不同狀況臨機應變,亦即是在能夠殺人時殺害可以被殺之人,溫子之所以最先被選中為遇害角色,乃是因為她最先讓兇手有機可乘。最重要的應該是這點,也就是在這兒被殺害的順序將反映於此次的劇本中,先死亡之人在實際舞台上也將消失。」
「嘿……」
從他的聲調判斷,他似乎也沒睡著。
本多似感到訝異:「那倒是沒關係,但……為什麼?」
「但,你也不能緊抓住我,我有可能是兇手啊,」
好幾個人點頭表示同感,中西貴子說:「沒辦法哩!又無事可做。」
「你是說我們會在三明治內摻毒?」中西貴子眼尾往上弔——當然並非真的生氣。
第五場由梨江的房間,晚上十一時過後
我向她說明方才和本多雄一所談之事:「所以,如果明天早上我消失了,請認定本多就是扮演兇手角色之人。」
「他們兩人都沒結婚,就算彼此相愛也沒有什麼不對。」元村由梨江的語氣仍和先前同樣的肯定、堅決。
「可以將屍體就那樣放置嗎?」突然,他開口了。
「喂,你們已經忘了嗎?這裏可是被雪封閉的山莊,誰會從別的地方潛入呢?」田所歪著嘴,說。
「這麼晚?」
扮演兇手的角色既然做到此種程度,則由梨江他們帶回的紙條不可能會寫說「雪地上到處是腳印」了。
即使這樣,笠原溫子會是最先遇害的角色也太意外了,她有著不錯的演技實力,這樣早就自舞台消失豈非可惜?不過,若是元村由梨江消失也令人困擾。
「我也一樣,我怕面對屍體。」本多接著。
「我也認為依現實狀況來討論動機無所謂。」本多雄一也說,「這樣會更具真實感,也會產生緊張感。」
「我們該回去了吧!」我說。
田所停止手的動作,驚訝似的望著我:「誰告訴你的?」
貴子不服氣似的住口了。雨宮和由梨江沒說話。現場瀰漫著沉悶的空氣。
最先回答的人是元村由梨江:「很遺憾,我完全一無所知,連溫子沒有回房間都未注意到。」
我和本多移動兩張床,讓每張床各有一半頂住房門。這樣的話,不管哪一方要外出,都不得不叫醒另一方。小桌子也同樣移至床邊。
「嗯,這樣更好。」本多雄一頜首,「這樣更有感性,尖叫畢竟已是老調。」
「怎樣?」田所追問。
「會有那麼可怕的表情,我想那人一定是你吧!」貴子說。
「我知道。」說著,本多爬出浴池。
田所漫哼:「你馬上就想搶佔偵探角色?」
由梨江扭亮檯燈,下床,走向房門,打開。
「對了,」我說,「笠原小姐扮最先遇害的角色,你有何感想?」
「可以這樣說沒錯,但是站到舞台上就不能只靠演技了。」田所義雄站起身,「我們該走了吧!」
本多瞠目:「為什麼?」
「自殺……是麻倉雅美自己說的?」
由梨江身體僵硬,避開田所的視線,之後再望向對方,微笑的開門:「限制時間已到,今天到此為止。」
「如果我是騙你的呢?」
「你說什麼?」
但,田所微笑,似有點洋洋自得:「我昨夜一直睡不著,聽隨身聽的收音機廣播至凌晨二時左右,能夠正確說齣節目名稱和內容。」
「被殺害的角色是什麼樣的情形呢?是扮演兇手之人突然出現,說『你已經完蛋了?』」貴子問。
「既然這樣,」田所又走近她,「我當候補應該也可以吧!我並非開玩笑,而是真心向你求婚。」
「出了意外,已經無法演出了。」
「你很早哩,」久我和幸自房內走出,俯望著雨宮,打招呼。
「那麼,是懷恨或愛憎情仇問題了……」雨宮之所以吞吞吐吐,大概是不太想談這個話題吧!
「不,並沒有那樣的餘裕。我已經嚇壞了,爬出房間,只會向大家招手。」
由梨江低頭不語。
「出了一點事,是滑雪發生意外嗎?」我問。
「由梨江,」田所義雄站起身,朝她接近一、兩步,「你應該明白的,我以前就對你……」
「可能要到後天吧,這是設定的期間。」田所回答。
「等一下……」
「不是我!」
由梨江深吸一口氣,瞥了一眼房內的座鐘,搖頭:「如果有什麼話,在外面……」
「不錯。」
「是的,他已經答應。」
不知是什麼時刻,我想看表,但是太暗了,看不清楚,我心想如果只是一下子應該沒關係吧?就拉動檯燈的開關繩。
「三更半夜能去哪裡呢?」
「怎麼啦?」田所回頭,問。
「我只是說譬如罷了,何況,那種事會實際存在嗎?」
「嗯。」我曖昧回答,「可是如果有這樣的謠傳,應該會有人懷疑上次試演的錄用結果吧?」
「久我先生一直沒有發言呢,」雨宮京介望向久我和幸,說,「雖然試演時才剛認識,或許沒有什麼可表示意見的,但,如果有意見,能不能講出來呢?」
「就算扮演兇手之人對我們說要憑臂力勒死我們兩人,我們也無法信服的。不過,你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亦即,如果我就是扮演兇手角色之人呢?這可是殺害你的最佳良機哩!不僅如此,你能證明我並非兇手嗎?」
「我並未考慮到這種程度,但,應該是這樣吧,只不過女性又非只有貴子你一人。」
我沿著走廊快步追在她身後,在盥洗室前追上。
「還有,我並無理由相信中西小姐你。」我說。
「調查玄關或窗戶是否能自由進出。如你所說,周遭被積雪覆蓋,若有人侵入,應該會留下腳印之類的痕迹。」
「這幾個人之中有會殺人的兇手,光是想象就令人全身發抖了,而且,更害怕的是,接下來自己是否會和溫子有相同的遭遇……一旦這樣想象,就連這些三明治也覺得不能吃了,並非食慾問題,而是擔心吃了會沒事嗎……」
「我也同意雨宮的意見哩!我覺得應該盡量避免去懷疑自己的同伴,就算心中不以為然也一樣。」由梨江說。
中西貴子的一句話當場讓氣氛變了,元村由梨江和雨宮京介困惑似的望著她,但,最明顯表露心中感情的人卻是田所義雄!
上樓梯途中,我見到門外側似貼著什麼紙條,剛才並未注意到。
「對了,你的房間是雙人房吧?」
「這麼說,今後就不能隨意進入那間遊戲室了?」
「知道嗎?在此不該談及她和東鄉先生的謠傳,有久我在場的。」田所義雄喃喃說道。
「或許吧!」
我執拗的拉動開關繩,但是燈仍舊沒亮。
「不可能會有人回答的。」中西貴子說。
重要的是,我提及麻倉雅美的姓名時,所有人的反應非常有意思,可說是在出其不意之下遭受嚴重打擊般的驚愕吧!
<久我和幸的獨白>
「這……」我也常滑雪,卻未曾聽說過有人受傷如此嚴重,「是什麼時候的事?」
「當然是找出兇手了。」田所義雄加強語氣,「沒有別的方法。」
「是的,或許有些困難也不一定。如果意外存在著疑點,話題的展開也較容易,但……」雨宮京介的語氣裡帶著猶豫。
「最重要當然是容貌了。」田所義雄以指尖敲了敲自己臉頰,「憑她的長相,除非是碰到相當變態的評審,否則不可能會過關的,何況她又演茱麗葉,和由梨江同樣演茱麗葉。如果她演麥克白夫人,評價可能會有所不同,可是我從未聽說過有會令視覺產生不快的女主角。」
看來田所在劇團內似沒有什麼人緣,
「你不要胡亂猜測,無聊,」田所的兩頰肌肉僵硬。
我原本以為他又會說睡前喝一杯威士忌,但他卻馬上鑽進被窩,當然,我也不能主動要求,只好死心的上床。熄燈前我看一眼手錶,是晚上十一時快四十分。
見到這情景,田所的臉孔脹得更紅了:「大家又不是小學生,別亂搭配男女關係,會替由梨江小姐造成困擾的。」
「好吧!我就跟在你後面。」雨宮說。
「亦即劇團里選派一人至那邊的戲劇學校留學,為期一年。而,雨宮似乎就是既定人選,真不知是怎麼搞的。」
一瞬,雨宮露出驚愕的神情,卻未反問我是誰說的,只是以不太情願的語氣說:「還不知道是不是我去呢,」
「沒有。」元村由梨江回答后,不解似的搖頭,「對了,溫子昨夜是什麼時刻回房的呢?我先睡著了,沒見到她上床上。」https://read.99csw.com
「同伴死了,不應該會有食慾,所以和昨夜一樣,我們也為了準備什麼菜單而苦惱。」
「你在幹麼?」不久,貴子走近。
「嗯,到底該如何是好呢?假定我們真的被捲入這樣的事態,我們會怎麼行動呢?」雨宮京介雙手拄在桌面,仰臉盯視天花板。
「不錯!」我故作佩服狀,但,中西貴子早已講過同樣的話了。
貴子遞出一張紙條在進入的五個人面前。
「只是我的預感……我覺得今夜會發生第二椿殺人劇,所以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扮演兇手角色的人找上門來也能夠安心些。」
「差不多,但也非只是那樣。」
「嗯,這倒是很有可能。」雨宮京介當場表示贊同,「如此一來就必須撤回我昨天所說的話了,我說或許會出現新登場的人物,但卻不見得有此必要,不,毋寧說那樣的可能性很低。」
雨宮京介端著兩個盛三明治的大盤,擺在桌上,說:「各位請自行取用能吃得下的分量。」
「哇,好漂亮,」下樓梯后,外出,貴子忽然大聲說。
「田所先生如果不介意,何不一起去?」
雨宮拿給我們看的是和我們在太平門上發現的同樣紙條,上面寫著:玄關外全部是積雪覆蓋,沒有腳印。
我雖然覺得與其談無聊事,還不如保持沉默,可是想到自己是新加入者,至少對他也該保持些許尊重——當然,他雖是典型的領導人才,卻也不見得就能有成就。
後半段的話簡直就像在舞台上念台詞般,有著抑揚頓挫和誇張手勢,男人們看了都笑出聲來。
「為了讓我們無法任意在半夜外出,否則就無法成為不在現場證明了。」
之後可能半睡半醒的一段時間吧!感覺上像作了幾個片段的夢,然後我在黑暗中睜開眼,記憶里似有聽到東西聲響,朦朧中可見到本多雄一在隔壁床上。
不一樣的只是,無法外出一步,也沒有人想回去自己的房間,很明顯,人家都避免單獨一人。他們怕的是扮演兇手角色之人突然造訪,而不得不退出這個舞台。
「怎麼啦?」本多問。
「這樣各位應該明白我並非兇手了。」田所志得意滿的說。
「是的。」
「事情嚴重了。」雨宮京介右拳輕擊左掌,「如昨天所說,果然是發生殺人事件的設定,而且,溫子是扮演被殺害的角色。」
雨宮和我談及不少關於戲劇的話題,但,都只是一些言不及義之事,大概是刻意選擇這樣的題材吧!
「那必須能夠平安下山才行。」
「你想幹麼?」田所義雄問。
「目前的情況下不能講這種話的。」中西貴子嘟著嘴,說。
「我說的是事實,不可能帶來什麼困擾。」
「這麼說,她又彈奏了很久的鋼琴吧!」中西貴子伸手梳理蓬亂的頭髮,「總不會是在遊戲室里睡著了吧?」
「可是,她會在哪裡呢?」中西貴子不安的問。
「可是,凶行是發生在半夜,會有人有不在現場證明嗎?」本多提出疑問。
但,看來今後的食物方面也將是一大問題了,不,不管做什麼都一樣。」
「應該是吧,但,假如實際上真的在裏面發生殺人事件,就算叫你進入,你也不會想進去吧?」
「所謂直接的動機是?」雨宮問。
貴子仍是剛起床的模樣,連臉也沒洗,當然更未化妝,白痴般的美麗消失了,只剩下單純的呆丑。
上面似寫著如我們所預料的內容,雨宮只是輕輕頜首一下。但,只是調查廚房和食品倉庫,為何需要花這麼長的時間呢?
「為什麼?」
「那麼我今夜能睡你的房間嗎?」
我雖很想問他方才這條電線呈何種狀態,卻又不甘因此提供線索給對方,於是站起身。
我試著問有關赴倫敦留學之事。
吃過早餐,眾人在休息室坐下時,久我和幸提及屍體之事。
「會是外出了嗎?」本多雄一喃喃自語。
一瞬,所有人似被震懾住了,但很快的,中西貴子以稍顯有氣無力的語氣接腔了:「我認為所謂懷恨並非這樣解釋,何況,還有遭人嫉恨或誤解等等。」
「啊,也好,其它人還有意見嗎?」雨宮問。
「雨宮先生在劇團很久了?」
「是的。」我回答。
「可是,其它人好像尚未起床呢!」邊說,久我帶著毛巾和牙刷走向盥洗室去了。
但,無人回答。
「這我知道。不過,即使想要探討動機……」雨宮反駁,「由於我們自己也不明白在這齣戲中的人際關係,根本無法進行的,因為並非笠原溫子這位演員遇害,而是她扮演的角色被人殺害。」
洗過臉,由梨江表示要化妝后回房,所以變成四位男人在休息室等待女性們。雨宮和本多看著書,久我和幸則做柔軟體操,田所義雄似想不出該做什麼,站起身來走向玄關。
我不認為這是單純的偶然,總覺得這和東鄉陣平設定的這次遊戲有某種關聯。但是,沒什麼好心急的,最要緊的是仔細搜集情報。
「我。」久我和幸回答,「就寢前我來過這裏。」
「應該不會回答吧?」
所有人都抬頭望著他。
「因為推理劇中的兇手大多是令人意料之外的人物,所以東鄉先生很可能為此才故意在試演時錄用我這位非團員的外人。」
「意外?是出車禍嗎?」
「是有此可能,畢竟東鄉先生一向就不按牌理出牌。」雨宮京介神情凝重。
當然,這隻不過是一種形式,大家都抱著遊戲心理的這麼做。
「可是,她的演技實力也獲得公認,對不?所以才會被選派出國留學。」
笠原溫子是被人以耳機的電線勒斃——不,是被勒斃的設定。
「以小說而言,或許是很有趣也不一定。」雨宮京介好像不太熱衷,「不過若考慮真實性,很難認為那是解明真相的有效方法,最主要是,憑玩撲克牌來判斷個性乃是不可能的事。」
「我是念大學二年級時加入,所以輟學了。」貴子吐了吐舌頭。
「如何查明?」田所問。
「還是要尖叫的。」
這就奇怪了,為什麼呢?因為遊戲室有隔音設備,而中西貴子彈奏時也未使用那種東西。
那是筒狀的磚砌物,上面用木板覆蓋,木板上以紅色油漆寫著:危險,請勿碰觸,
「貴子……」
六個人之中,不,除了我,其它五個人之中一定潛伏著已接受過東鄉指示的兇手角色吧,這樣的話,就不能不全力以赴了,因為扮演兇手角色之人事後絕對會向東鄉報告其它人的觀點和行動。若只是因為不夠認真的理由就被剔除于角色之外,可是沒辦法忍受的事,倒不如就以半遊戲半演戲的心情全力投入吧?
「首先是各自考慮是否有懷疑的對象。」雨宮京介建議,說。
耳機的電線已經拔|出|來了!
「不過,這種看法未免太短視了些。」
「但是,完全不予考慮也太不自然了。」久我和幸說,「我認為應該是最優先予以探討。譬如,笠原溫子小姐若死亡,能夠獲益者是誰。」
「這該怎麼說呢?」在她身旁的田所義雄交抱雙臂,「我記得在書上看過,是有這樣的自殺方法。」
田所頜首,重新面向貴子:「溫子打算再彈奏多久呢?」
田所低垂著頭,不久,抬起臉,凝視由梨江:「我希望求證剛才貴子所講的事。」
「不在這兒的團員?」
「嗯……」本多將下巴浸入熱水中,擺出鴨子划水的姿勢后,再度抬起臉來,「雖然有些複雜,但,就這樣也好。」
「找第三位證人費了不少時間。」
「這麼說你同意了?」
我快步走近,從地板上拾起電線,不可能會這樣的,剛剛確實是和鋼琴連結著。
問題是該電線的狀態。
「只剩下由梨江他們了……」雨宮喃喃自語,但他的表情似也早就預期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報告了。
「我當然不會說的。」
「可是,脖子上勒著電線吧?見到這個,當然會認為是被人殺害,所以我才會嚇破膽。」中西貴子噘嘴,表示抗議。
「你去哪裡?」雨宮京介從書上抬起臉,問。
他撞出的白球很漂亮的擊中二號球入袋。
雨宮和由梨江都怔了怔,似已忘記有外人在場。
「什麼事?」
「不是我!」貴子杏眼圓睜。
「似乎沒有填埋哩!不知道有多深?要不要看看?」
「是的,這還用說?」
「你可不能亂說話!我說過是聽隨身聽吧?當然要戴著耳機。」田所輕蔑似的回答。
「那麼,不能太久。」
想不到竟然是田所義雄,看樣子好像神情愉快的消失於他自己的房內。
這個名詞用得很恰當,看來這位名叫貴子的女人表面上似很愚蠢,其實卻極端精明。
「這個嘛……」她壓低嗓門,「坦白說,我覺得有些意外。以我方才所說,她最適合擔任東鄉先生的間諜人選。」
把手錶放回原處,本多含笑問:「你也一樣沒辦法平靜的睡著嗎?一想到兇手可能就在身旁。」
「以前好像是使用井水吧,這口井是當時所留下。」
「嗯,也好。」
感覺上似就此宣布解散,負責準備食物的人開始收拾晚餐的餐盤,其它人有的去洗澡,有的在休息室閱讀。
「這……她的確說要再練習約一小時左右。」
「之後還有人見過溫子嗎?」
「她也提及有關元村小姐和雨宮先生的事,譬如,他倆是一對戀人……是真的嗎?」
所有人皆停止用餐動作,凝視著他。
「盡量不要提事實上的情況。」由梨江曉諭孩童般的溫柔說著。
「又是貴子嗎?真是長舌婦一個。她好像也告訴你溫子和東鄉先生的事?」本多掬起熱水沖臉,說。
——這是吃晚餐時我就在考慮之事。
「玄關旁的辦公室內全部窗戶皆鎖上,儲藏室和壁櫥也沒有誰曾躲藏過的形跡,而且,玄關門上貼著這東西。」
「如此一來就不可以先死了,不,最重要的是在被殺害之前查明誰是兇手……如果想扮演名偵探角色的話。」田所義雄說。
「看樣子並沒有可能成為線索之物了。」只約略往四周看了一圈,田所就已放棄,「其實又非真正發生殺人事件,不應該會留有什麼形跡的。」
「以動機的種類而論,」本多先開口了,「有利益關係、懷恨殺人,以及愛憎情仇等等。」
「我也是一樣。」中西貴子也開口,「我睡得很沉。」
我也拿出我們發現的紙條,並說明我們調查的結果。
「那麼請便!我可不想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