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笑容可掬，「是我，林小姐，X五五之旅如何？」
「……兩兄妹，幼時，我愛靜，妹好動。」
安娜非把話說完不可，「這次，他在X八五見你。」
機械人欠一欠身，「人類的行為，由他性格控制，以你的個性來說，你必不會長久隱瞞你的好友。」
看得出教授極之愛這個女兒。
「是嗎，為何我有被人出賣的感覺？」
蘇志聰看看表，「還有時間，要不要到七樓酒吧去喝一杯？」
一闔眼，她又做同一個夢。
「之洋，我一直喜歡聽你說話。」
「我正與李梅竺約會。」
之洋的回復有點詼諧，「這我知道，時珍亦知道。」
嘉敏看上去只得二十多歲，十分年輕。
「你可以的，之洋。」
到了之洋的家，時珍假意「啊」地一聲。
之洋看看時間，噫，歡樂時光過得真快。
「很高興認識你。」
之洋「嘩哈」一聲笑出來。
「我有。」
之洋等得有點兒不耐煩了。
「時珍，我們是好朋友，不是敵人。」
教授低下頭，嘴角有絲笑意。
之洋測然，此刻他的心充滿悲慟，引起內咎，實際上之洋相信他與婁嘉敏是相愛的。
「可有算過有多久？」
之洋坐下來，心情緊張且激動，她伸出手去，按下X八五。
教授不為所動，雙目看著遠處。
「我反對這種想法，對於生同死，我贊成聽天由命，我會活至上帝召我回去。」
之洋立刻趨向前，「時珍，時珍？」
之洋說：「我在這裏，你可以隨時出來見我。」
熒幕上出現的是教授的金髮機械秘書。
之洋聳聳肩，攤攤手。
「約十億萬分之一機會，看你的運氣如何了。」
「又如何？」之洋大奇。
之洋急得在公寓中打轉。
之洋吁出一口氣，阿姨這種經驗之談，始終是有點道理的吧。
她倆交換一個微笑，互不打擾，半晌，那女孩離去。
「活著。」
「之洋，人類從不冬眠。」
之洋不語。
之洋醒來。
一小時後有人敲門。
之洋終於忍不住，看著天空，哈哈大笑起來。
「也許，該把他身體移到醫院去注射流質食物。」
時珍躺在沙發上，用一隻椅墊遮住雙眼，靜靜聽完，坐起來，輕輕說：「你說得對，之洋，這的確是約會。」
一個阿姨曾經說：「找對象至好門當戶對，即家勢學識年紀理想都越接近越好。」
之洋轉過頭去。「教授，回家吧，時珍擔心得不得了。」
時珍坐下來，「咄，多寂寞。」
時珍卻已起了疑心，「之洋，你有話要說？」
「她已經去世。」
之洋暗暗心驚。
安娜一怔，「任何人的約會起因均為雙方投緣。」
之洋開始不耐煩，「安娜，這不是教授的性格，他才不會如此婆媽，這是你的餿主意吧？」
之洋感喟，「我，聰明？不不不，即使是，也全用在不恰當的地方。」
之洋脫口而出：「蘇志聰，真沒想到你真人會有那麼好笑容。」
「不，請他出來。」
飯後他們在街上散步。
「我是財務部的蘇志聰。」
當然，他有個綽號叫「小財神」，掌印，大權在握，動輒不批這個發回那個，鐵面無私。
嘆口氣，拎起手袋下樓去。
之洋連忙答：「我也是。」
時珍瞪著好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又不是打算即時組織家庭，不如回家享福。」
之洋語塞。
「沒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吧？」
之洋有點惱怒，「不，那不是衣服，我有一整櫃衣服，可是只得一具軀殼伴我一生。」
之洋取出一瓶香按。
「啊，剛相反。」
「好事與壞事各半，應有百分之五十機會？」
「林小姐——」
「之洋，我們終於見面了，真人漂亮得多。」
之洋不以為然，「是解除寂寞。」
之洋知道他被打動了。
真要命，過去一年都沒逛時裝店，統統都是舊衣物，慢著，這隻紙袋裡是什麼？
「這是他自己的安排。」
之洋卻在沉思，她一向只在回憶中見過教授，不知他真人會給她什麼樣的感覺？
「我不放心他的身體沉睡不醒。」
「不是每個人可以有機會這樣徹底了解伴侶的一切。」
時珍無奈，「之洋，你速去速回。」
他到這個時候才發覺忙中有錯，嘆口氣，同之洋說：「現在就是流行這套，我也猜到你大概不會接受，不過追求時髦是人之天性。」
半晌，看到一個小女孩走近一個墓地，蹲下獻花。
「之洋，是蘇志聰。」
這時的他，約四十余歲，頭髮斑白許多，精神比較憔悴，可以說有點不修邊幅。
之洋不語。
之洋不語。
時珍怔在那裡，隔一會兒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
她盡量控制情緒，提高聲音說：「教授，該回家了。」
而之洋正是製造這種意外的一分子。
她說得對，無人可以代替母親。
阿姨曾經結過一次婚，當年她二十八，對方四十八，十年後他五十八，她提出分手，始終沒向任何人透露理由。
他倆找到一間小小餐館，叫了傳統食物，一頓飯吃足三小時。
狼狽之態，同第一次約會差不多，但這的確也是她與蘇志聰第一次約會。
「奇怪，我也是。」
「他說，你到了X八五便會知分曉。」
打開門，二人擁抱。
那是一個忙碌的日子，公司花整個上午的人力物力舉辦了一個聯歡會，在二樓大堂舉行，好讓同事們真人對真人見個面打個招呼。
「你言語中請對家母尊重些。」
「令尊李梅竺教授。」
「好極了，我在樓下等你。」
傍晚回家，金髮安娜的電話追至。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解釋：「下午還要工作。」
下得樓來，只見蘇志聰似乎也有點兒緊張，然後她一低頭，看到蘇志聰腳上襪子一隻黑一隻灰，不配對。
「我叫安娜。」
她想再站一會兒便回到樓上去工作，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曾國峰在遠處與人說話，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有一短髮高挑的女子站他身邊。
之洋已經說：「時間到了，下次再談。」她按熄電話。
「我知道你會抗拒。」
時珍問：「之洋，你會不會是失心瘋，家父怎麼約會你？」
之洋生氣，「像看著時珍結婚生子，你不想抱抱小小時珍嗎？」
「之洋，我想請醫生來檢查父親。」
之洋搖頭，「我想拒絕這個約會。」
之洋也有點激動，「你太誇張了，時珍，我將你賣給誰？我有何利可圖？」
「如九*九*藏*書果我安排絕食，你會不會救我？」
之洋吁出一口氣，「請說。」
之洋又問：「運氣是什麼？」
「安娜，請等等，我有一個問題。」
「不，他指定我一個人見他。」
之洋嗟嘆，「那，彼此尊重關懷的伴侶呢？」
之洋答：「甚有收穫。」
「時珍，你何等迂腐，虧你還是教授的女兒，在時間無邊無涯的荒漠里，二十年三十年算得什麼，況且，我進入他的回憶與他見面，他的年齡有時還比我小得多。」
之洋立刻與她聯絡：「何故？」
忽然聽得有人叫她：「你是資源部的林之洋？」
「時珍幼時並不可愛，十分刁蠻，要求多多，而且遲遲不會說話。」
之洋無奈，「我自幼如此，看見人多，覺得應付不來，臉上全露出不耐煩之狀，言語間也會得罪人。」
「安娜，很高興認識你。」
「你的意思是，家父正以這種奇特方式約會你，並且有意追求？」
她笑了。
又說：「要老一起老，雙方都不覺討厭，理所當然。」
「教授，我了解你比任何人為多，我知你失去母親及愛妻之苦，回到現實來，我陪你聊天。」
之洋微笑，「我維持原來的意思，我希望見教授真人。」
她挑一張長凳坐下。
蘇志聰搔著頭皮，「許久沒有談得如此高興。」
「我找到十全十美意中人的比率如何？」
「是，怎麼樣，有事找我？」
最普通的對白是「你真人比上鏡好看多了」。或是竊竊私語：「原來某君真人這樣矮小黃瘦，不及熒光幕上一半漂亮」……等等。
可是，之洋心中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使天天對著，了解又有多深？
對方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看著她微笑。
「之洋，我知道你甚難為我作出決定，我已想清楚，我再給他四十八小時，在這段時間他不蘇醒，我將通知醫院。」
「之洋，我害怕。」
「當初是為著曾國峰才搬出來，此刻關係結束，也是回家的時候了。」
教授答：「那不過是一件衣服，隨她處置好了。」
打理得極之整齊，沒有墓碑，只在草地上平放一塊石板，上面刻著姓名等資料。
時珍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哪個教授在約會你？」
安娜沉吟，過一刻說：「他有顧慮。」
她按亮熒幕。
「不不不是一般人口中的追求，而是我倆感情融洽——」
之洋的眼光漠然遊覽，終於覺得再逗留下去是浪費時間，她自邊門退出去。
「確是你偶然投入他的波心。」
「你是要我看著時珍吧？」
「安娜，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這時，她身後傳來聲音，「之洋，你終於來了。」
「是，性格疏懶，從不為他人著想，喜賣弄個性者必定碰不到什麼好事。」
「不如搬回家去。」
安娜為難。
「當然他認識你，你第一次闖入他記憶他就認為你會是他知己。」
「之洋，他近年精神沮喪落寞，只是掩飾得好，不為人所知。」
「他在冬眠。」
之洋不以為然，「約會異性，有什麼稀奇，教授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之洋躊躇，「我……」
也許她不該在時機尚未成熟之際披露此事，也許她應該等教授親口同她說明。
安娜說：「教授很長時間沒有投入感情——」
今天已經https://read.99csw.com夠長，她決定休息。
「我不該帶你到實驗室去，我自作自受。」
安娜笑了，「並非如此，有些人一生碰不到太多好事，老是往黑巷裡鑽。」
之洋看著她，「是，你引狼入室了。」
那蘇志聰聽了，衝口而出，「我以為只我一人如此！」
「可是教授希望你到X八五去見他。」
時珍站起來，「之洋，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那樣一個人。」
之洋一看攝像器，是時珍回來了，她鬆口氣。
然後時珍告辭了。
「我堅持在現實世界里與他相見。」
「說得也是。」
時珍挪揄道：「我忘了你家也會有不受歡迎的電話需要躲避。」
「林小姐。」安娜還想做說客。
之洋笑，「他是你的創造主，你自然事事偏幫他。」
之洋笑得彎下腰來。
「教授，你中年喪偶，故萬念俱灰，這種情緒將來可予克服，你還有許多事要做。」
時珍一邊聽一邊搖頭，「之洋，你糊塗了，家父絕對不會那樣做。」
之洋走近去查看是誰打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再不說，以後可沒有機會了。
「他的年紀，比你大。」
之洋悻悻然，「時珍不接受這件事。」
之洋索性大坦率，「我天天無處可去。」
之洋沒好氣，「自顧不暇，還有時間打趣別人，我已向曾國峰交待清楚，他不會糾纏不清了。」
時珍別轉身，拉開大門就走。
「讓我來同他說。」
之洋笑笑，「時珍你在家千日好，便以為人人如此。」
「之洋，代我照顧教授。」
「不要荒謬！」
「這是公司的德政，每年安排我們見三兩次面，有許多機構的員工在街上面對面都不認得，好不滑稽。」
時珍黯然，「所以我無時無刻地懷念母親。」
時珍忽然問：「我的母親呢？」
「他並不認識我。」
「我也是，林小姐，你願意接受進一步的指示嗎？」
「不，時珍有時珍的天地，她將結婚生子，組織家庭，她會很幸福。」
之洋也十分躊躇焦急。
「是嗎，你也是？」
時珍耐著性子聽之洋把X五五事件複述一次。
「請說。」
「教授在X八五等你。」
之洋凝視她，「你的思考能力很強。」
譚小康拍拍之洋肩膀，「好好乾，你會有前途。」
之洋吸進一口氣，「時珍，教授在約會我。」
之洋看著她，「時珍，我倆友誼永固。」
「零，世上並無此類人存在。」
他們分別回到工作崗位。
可是之洋知道她所說的都是事實。
「我馬上到府上來。」
之洋不想令她為難，便說：「讓我考慮。」
他們伸手握一下。
「你始終是她女兒。」
「那你多次託夢，不放心何人？」
「這是真的，開頭我也不察覺，到了教授的實驗室，像愛麗絲夢遊仙境，開心得不得了，這邊去那裡走，與小說及歷史人物打交道說心事，後來，一次又一次走入教授的記憶里，起初還以為是偶然巧合，到今天，才發覺是他刻意安排的約會。」
蘇志聰目光溫柔：「林之洋，明晚有沒有空？」
之洋一怔，她的手開始發冷，然後，額角冒出汗珠。
「時珍已經知悉你與教授相會？」
時珍搖頭，「不，在他回憶中，她肯定仍然存活。」
時珍嘆口氣。
之洋在夢中嘆息，不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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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用手摸摸鼻子，有點兒尷尬相。
時珍苦笑，「你放心，我思想已經完全搞通，父親也是一個人，他亦有權追求快樂，我不會反對，剛才我的反應是過激了。」
教授不語。
「世上你還有未完成之任務。」
之洋心一動，「這同性格有關吧？」
之洋忽然不那樣理直氣壯了，她為「二三十年算得什麼」這種偉論作出若干質疑。
「多謝教授的安排。」
教授坐在她的身旁。
他比她大一歲。
其實當時她心情欠佳，的確日日板著臉。
「在現實世界中，他是你好友時珍的父親。」
「實驗成功，可以暫時告一段落，我來勸你回去。」
時珍攤攤手，「你想想，約會最終目的是什麼？」
之洋立刻跑進卧室挑選衣物，翻箱倒篋，只覺一件都不適合。
「運氣是一個人碰到好事的機會率。」
之洋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做熱鍋上的螞蟻。
「你的意思是，第一次是偶然的？」
「我不接受。」
時珍說：「無論發生什麼，我倆始終是好友，我仍然叫你之洋吧！」
幹了杯，聊了一會兒工作上進度，又說及時裝與化妝的新趨勢，時珍批評之洋的公寓狹小。
之洋笑，「你看我亦料事如神。」
上司這樣客氣，下屬自然照單全收。
他說：「我還以為你不願來赴約。」
之洋說：「我不夠份申請會員證。」
該回之洋並無刻意打扮，不知有否令任何人失望，她也不太在乎。
教授說：「這是一項實驗。」
「那面不合規格的熒幕真正坑人。」
有人喚她名字，她抬頭一看，誤會是時珍，可是不，之洋知道那是時珍的母親婁嘉敏。
「教授，時珍不放心你的身體。」
教授用手揉著臉，「在回憶中我比較愜意，我不想離開。」
之洋嘆口氣，用手捂著面孔。
「我是教授調|教出來的人，幸不辱命。」
「嫌聯歡會太熱鬧？」他問。
這次輪到之洋一怔，「伴侶？」
之洋按熄電話，它隨即又響。
他說：「嘉敏在生時我並不懂得珍惜她，我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實驗室，並且，只有你一人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希望再看到你。」
「誰會要去做她，你少多心好不好？」
安娜忸怩，「我的確給過他若干忠告。」
是，他的職位比她高，之洋第一次有被照顧的感覺。
蘇志聰看著她，「你也是呀，熒幕上的你一點兒歡容也無。」
「教授說，如果你願意見他，可——」
「謝謝你。」
「你會成為他的知己，請善待他。」
「他自然會接觸你。」
「家母曾考慮讓我們兄妹反串。」
她們又再一次擁抱。
「安娜，你是科技結晶，為何口口聲聲提到玄之又玄的緣分？」
「緣分即一件事情可能發生的機會率，現在已能精密地計算出來，並無神秘感。」
「是，林之洋你真是十分聰明。」
「之洋，我托你照顧一個人。」
「他？他何須看顧？」
電梯門已經打開過兩次。
「有什麼值得慶祝？」
之洋奇問：「你這是幹嗎？」
「在外頭你有充分自由。」
之洋一怔，沒想到時珍的母親葬在外國。
還不是時候。
說罷，時珍落下淚來。
「你有名字嗎？」
她同他說到她進公司的經過，他告read.9９ｃsw•ｃom訴她有關他的家世。
之洋覺得實在的人實在的食物比夢中的幻象更能滿足她。
那一日回到家中，看到時珍緊急找她的訊息。
之洋苦笑，「我自顧不暇，何來能力照顧別人？」
之洋抬起頭來。
之洋替她斟滿酒。
機械人又笑了，「不，你是她的好友，她最終會承認事實，並且代你慶幸。」
時珍笑，「做人真是隨時要有心理準備應付各種意想不到的尷尬情況。」
之洋微笑著揚起手，「請教授回來吧，別沉湎在往事中了，時珍甚為牽記父親。」
「幼時也很頑皮，傍晚午睡醒了，一定要到門外散步，咚咚咚走老遠，累了，就逼媽媽背或是抱回來，已經二十公斤重，媽背得辛苦，便說：『媽媽背著時珍走畢全程呢，將來若果時珍有什麼事對媽媽不高興，時珍可會想起今日，媽媽背著時珍走畢全程？』」
「而且，不止大十年八載。」
可是，一直拖著不向時珍披露，越遲越糟。
「之洋，我跟你去。」
安娜答：「我無法聯絡他。」
之洋十分驚奇，「是你！」
「母親去世后，我故意忘記生日，生我的人都不在了，生日還有什麼意思？」
「教授緣何帶我進他的記憶約會？」
隔了許久才說：「看著他一日一日衰老固執嚕囌像是重溫與父母對抗的惡夢，十分悲哀，但求分手。」
之洋忽然得知好友許多秘密，也不禁微笑。
「沒事，只想與你吃飯聊天。」
教授凝視她，「你願意留下來陪我嗎？」
婁嘉敏像一個影子般漸漸淡去。
之洋覺得譚女士比那金髮的安娜更似一個機械人。
之洋笑，「你總不能老把人拘進夢來見面。」
她一看到時珍就知道好友哭過了，雙眼紅腫，神情無奈。
「不要動他。」
那女孩轉過頭來，是一陌生人，她長得十分美貌，濃眉長睫，看上去似波斯人。
之洋喜歡這些體貼的小動作。
之洋大不服氣，一個機械人居然對她的心事了如指掌，「你怎麼知道？」
「你是知道的。」
之洋問：「教授還有什麼吩咐？」
時珍蒼白著面孔，握緊拳頭，「誰也別妄想代替我母親的位置。」
之洋啼笑皆非，「我的神經很正常，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好不好？」
「約五個星期了。」
那可愛的小時珍，她接受不了他們一家三口除外還有別人。
「是，時珍與你，確有緣分。」
在電梯大堂她鬆一口氣。
她一走，電話鈴就響起來。
幸虧有一件新裝。
之洋笑不可抑，過一刻說：「全因時珍帶我去實驗那副機器。」
之洋張開口，有話要說，終於又合上嘴。
之洋隔一會兒才說：「家母是一個十分記仇的人。」
她立刻換上，才往鼻子上撲粉，時間已經到了。
眼前漸漸光亮，之洋看到一個墓園。
「我的意思是，之洋，你可是有特別的話要說。」
只見有人初她走來，之洋一眼認出是她的上司譚小康，立刻掛上笑容，上前去打招呼。
「這是我回來的原因。」
譚小康真人高大健碩，白皮膚，十分好看。
「舉一個例子。」
「換了是我，我也會跳起來。」
「你不可理喻。」
之洋笑，「我的話一向最多。」
七樓靜多了，他替她叫了一杯礦泉水。
安娜也笑了。
好久沒有約會了，「我二十分鐘便可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