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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和夫,別照了。不經人同意別亂照。我可是當過專業模特的。什麼?我最討厭照相了,別擺弄那個刺眼的玩意了,就是因為這個你才不招人喜歡嘛。"
莫卡推開良子正要伸進她內衣的手,抱住了和夫,用她那嬌媚的聲音說:"給我照張像吧,我的照片上了這期的《歧安》封面了,是彩照。阿龍,你看到了吧。"
和夫半跪在大街上,朝我們按了快門。
"良子,我今天不回公寓了,我要去個朋友那兒,你想著給貓喂牛奶,不是冰箱里的,是架子上的,別弄錯了。"
一個醉醺醺的人邊走邊唱歌,和夫也給他拍了一張。
"你怎麼了,昨天你不是一直在說欲求不滿嗎?在給貓餵食時,你對貓說過,你和我都同樣想要男人的吧?跟我親個嘴總可以吧。"
鈴子抖個不停,包在紙里的冰塊掉到地上,差不多已溶化了。
莫卡吐著舌頭沖我說:
我扔給他一支,掉在了地上,他趕緊撿起來,早已被啤酒沾濕了,他叼在嘴上,點著火輕輕地對阿開說:
良子攙起地上的莫卡,一邊解開她連衣裙胸前的扣子,一邊附和著鈴子的話,"沒錯,將來的沖繩,準是個好地方。"
阿開在臭罵良子。
良子沒有回答,朝角落走去,想換張唱片。阿開從櫃檯上下來,對良子耳語道:"我想聽斯通茲。"
摸著和夫手腕的莫卡前咕道:"真不像話。"
"傻瓜,鈴子,你還是老老實實躺著去吧。"阿開說著奪過酒瓶,用手擦掉瓶口上沾的麗麗的口水,喝了起來。鈴子被阿開推了一把,摔倒在沙發上,對我說:
阿開邊塗日紅,邊點了點頭。
"你胡說什麼哪。多丟臉呀。你看,阿龍在笑我哪。你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吧。我的事和你沒關係。"
"阿開,別老說我,別對我大吼大叫。夠了,明天我就去工作,行了吧。"
"喂,現在既便對你說茄子,你也不要笑,莫卡。"
鈴子趴在沙發上,小聲說道:
"怎麼,你吃醋了?"阿開啪塔啪嘈甩動著拖鞋說。
"我被綁在午台上,這工作真讓人受不了。我告訴你,那繩子特別扎人。你很同情我吧。"
我雙手支在櫃檯上,腳尖勾著拖鞋晃蕩著。煙抽得太多,舌頭辣酥酥的。葡萄酒的read.99csw.com酸味使我本來就乾渴的喉嚨更難受。
我蹲在唱機前調低音量時,莫卡怪叫一聲騎到我的脖子上。她的大腿冰涼,緊緊挾住了我的脖子。
我坐在鈴子身旁,手一放在她脖子上,她就抖動一下,從嘴角不斷流出難聞的唾液。
和夫給照像機裝上閃光燈,給阿開拍照。閃光燈耀眼的光亮使躺在地上不起來的莫卡抬起了頭。
阿開扣好扣子,照照鏡子,梳了梳頭,問:
阿開在自己的牛仔褲上抹掉手上沾的麗麗的口水,又換了一張《美麗的一天》的唱片。
"這是我媽的遺傳。我媽常把自己的事講給我聽,你不是知道嗎?你到我家來過吧,看到一個在火爐旁和貓一起啃煎餅的女人了吧,她就是我媽。她總給我講她的經歷,你聽見了嗎?"
"那你死一個瞧瞧,阿龍,你說呢。想死的人還是別攔著他好。別光說呀,還不是撒嬌嗎。"
良子一邊聽音樂,一邊往杯里倒酒。我撿著地上的玻璃碎片,把它們堆放在麗麗吐的臟物上。
鈴子從沙發上抬起身,說:"你們能不能把唱機聲音弄低點兒。"可是,沒有人過去調音量。
我揉著太陽穴,含著冰塊,走近鈴子。
良子捐了一下阿開的大腿說道。阿開穿著緊身褲,有些鬆弛的腹部被皮帶勒出了一道印。
"阿開,今天太晚了,麗麗不讓聲音放得太大,斯通茲的聲音不好聽。"
"明天你參加嗎?"
和夫叉著腿,躺在沙發上,胡亂按著快門。閃光燈閃個不停。我擋住眼睛說:
良子和阿開相互怒目而視。
"你們都給我出去!出去!"
阿開朝空中吐了口煙,慢條斯里地對良子說道。
"這可真是新鮮事,阿龍,真有這回事?你也夠色的呀。看你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想不到也幹這種事,新鮮,新鮮。"良子一邊放唱片,一邊說。
"你怎麼這樣,人家跟你說話你也不好好聽。"
阿開把煙扔進洗碗池,一邊穿衣服,一邊對良子說。
"不是,我先打的針,癱在床上,象死人一樣。我以為我會死掉,太可怕了,打得太多了。"
"我討厭你,變態的混蛋!"
"阿開倒是早盼著要去呢。她老說想和黑人玩玩,我無所謂。"
今天鈴子怎麼了,脾氣這麼大!
良子沒吭聲。
https://read.99csw.com卡在和夫面前擺著各種資勢,咧著嘴笑著。
阿開打開門,一股潮濕的冷氣吹了進來。
麗麗早早就關了店門,她把和夫從立川藥店偷來的二百片迷|幻|葯攤在桌子上,說"這是聚會的前奏。"
和夫對著正在氣頭上的良子照了一張,差點兒又要挨打。莫卡大笑起來。
"你竟然和阿龍互相吸舌頭?"良子質問阿開道。
"這也是從黑鬼那兒得來的吧。"
良子對坐在櫃檯上的阿開說道,"我去賺錢,行了吧。"
"你給我住嘴!真是的,什麼時候學會這麼說話了。"
鈴子的眼睛哭腫了,拽著我的袖子說:"給我點兒冰塊",她把冰塊包在紙巾里,敷在太陽穴上。
和夫和莫卡要回去了。"我們倆想現在去洗個澡。"
"良子,明天還是來吧。是熱鬧的晚會呀。"
"昨天在我那兒,她和沖繩吵了一架,鈴子打針時總是不順,她太胖,血管不好找,沖繩就煩了,全都給我打進去了,結果鈴子沒份了。"
"喂,良子,你真不打算來嗎?"
良子低著頭說:"阿龍,給我支煙。"
鈴子臉色蒼白地站起來,自言自語著:"現在幾點了,幾點了?"走進櫃檯,從阿開手裡拿過威士忌,喝了一口,又劇烈咳嗽起來。
和夫根本沒往耳朵里聽。他將照相機的鏡頭對準了我。
良子叼著煙看著阿開。
"喂,莫卡,把扣子扣好,不然那些小流氓要纏上你的。明天,一點鐘在高元寺的檢票口碰面,別遲到啊。"
"你幹什麼,莫卡,那麼想和阿龍于哪。我跟你來吧。我不行嗎?"良子在背後說道。
良子望著天花板說道。
"阿龍,你從那些黑鬼身上撈了多少?"
"別說傻話了。咱們倆分開我沒什麼,你恐怕不好辦,我無所謂。咱們還是喝酒吧,這是聚會的前奏,對吧,阿龍。"
"哎,阿龍,好久不見了。有什麼禮物給我呀?"良子回頭笑著問我。
我撤掉莫卡的大腿,她尖叫著摔倒在地上。
"別理我,阿開。別和我說話。"
"別照,和夫。"
本想九*九*藏*書去工作掙錢,結果總是成天混日子,我根本不知道她成天在想什麼。反正每天都是這麼鬼混。"
"喂,阿龍,去廁所嗎?良子老摸我,內褲都濕了。"莫卡湊近我說。她穿著紅色天鵝絨連衣裙,戴著同樣顏色的帽子,眼圈塗著厚厚的紅粉。
"你真討厭,別老纏著我,一見到你這張臉我就煩,剛才你吃的炸豬排,那是秋田的農民的錢,是農民髒兮兮的手給我的一千元呀。你知道嗎?"
"和夫,別亂照了,電池都浪費光了。"
"真不好意思,最近她總是這樣。"
"別胡鬧,把照像機弄壞了怎麼辦?"
"笨蛋,變態,阿龍,原來你也是個孬種。聽說你和黑鬼搞同性戀,大概是吃傻瓜葯吃多了。"莫卡懶得爬起來,躺在地上,笑著用高跟鞋踢我的腿。
"啊,阿開,就開著門吧。"
"混蛋,這是高中的時候,同班的女同學給我的。在她過生日的時候,我表演了節目,她很感激,所以送給我的。她是木材商的女兒,是千余小姐。不過,莫卡,你可別當著黑人的面叫他們黑鬼,會被殺死的。他們也懂日語。你不願意可以不去。對吧,阿開,好多女孩兒想參加呢。"
"傻樣,鋼琴曲有什麼好聽的,沒勁。阿龍,你也說話呀,這是滾石樂隊的最新唱片,你沒聽過吧?"
阿開正在跟吃了迷|幻|葯而醉眼惺松的和夫談論著她去秋田當裸體模特的事。她對嘴喝著威士忌,一粒接一粒地吃著花生。
"算了吧,阿龍,我還得幹活,少我良子一個人也沒多大影響吧。你也早點兒回去吧。不早點兒睡,明天起不來的。明天是去橫濱吧,得早起。"
"我現在的心情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真的沒什麼。我不是非要和你睡不可。"
"她去秋田之前也是這樣,最近我們夜裡沒在一起睡,我也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良子捂著肚子回屋裡來了,他用袖口抹著嘴,拖鞋尖上沾著黃色的污物,身上散發出酸味。
鈴子均勻地呼吸著。
他剛一邁步,就踉蹌著碰翻了桌子,杯子也摔碎了。啤酒沫和花生米撒了一地。聽到吵鬧聲,麗麗搖搖頭站了起來,喊道:
"你胡編什麼,莫卡,少說沒影的話吧。這都是她編的,良子,別聽她的。&quhttps://read.99csw.comot;我說道。唱機里傳出很響的音樂聲,是一首很老的歌《Timisoffside》,莫卡一支腳踩在我的膝蓋上,含糊不清的地說:
阿開含著一口威士忌,點點頭。莫卡看了她一眼,"喲,生氣啦,跟你開個玩笑。"說著一把抱住了我。
"阿龍,還記得你上次在廁所里占我便宜的事嗎廣莫卡眼神迷濛,伸出舌頭,嬌嗔地說。
我一邊給麗麗擦嘴,一邊問良子:
阿開哼了一聲,裸|露出上半身,碰上誰就和誰跳貼面舞,互相吸舌頭。
"我不想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
阿開正在看斯通茲的唱片封皮,抬起頭來沖麗麗說:
"你別擔心,回頭我負責收拾乾淨。"
阿開不理他,悶頭喝威士忌,
我在良子對面坐下,喝了一口酒。
"唱機聲音小一點,上面的麻將屋要找麻煩的。那個店主根陰險,會電話報警的。你們把聲音弄小點行不行。"
我由於昨天打的海洛因的緣故,身體懶懶的,不想吃迷|幻|葯。
良子一聲不吭,拿了一張奧爾德龍的放進去。
"我想死,胸口好疼,我還不如死了呢。"
"明天怎麼著?"
"莫卡,你得了吧,凈說掃興的話,你想掙錢的話我給你介紹有錢的人。聚會不是為了錢,是為了玩樂。"
我用紙巾錫住手指的傷口,連衣裙胸前敞開著的莫卡走到我面前,笑著問:
"別不承認哪,阿龍,說實話,那次我達到了四次高潮,四次呀,怎麼忘得了啊。"
阿開坐在櫃檯上對莫卡說:
我想喝冰水,便用冰鎬敲碎冰塊,不小心手指被冰扎破了。櫃檯上的阿開無視良子的存在,獨自跳了一會兒舞之後從櫃檯上下來,對我說:
莫卡答道:"知道了,變態,怎麼會忘呢,我會打扮得像天他一樣。"
"那次你哄我說警察來檢查,於是,咱們兩個人擠在廁所里,用變態的姿勢平的,你都忘了?"
"她說想去夏威夷。老早以前有人跟她說,她爸爸可能在夏威夷,我想出錢讓她去一趟。其實那個傢伙,天知道是不是她爸爸。
和夫怯怯地對良子說:狼山,都是我不好,你誤會了。我給阿龍拍照時,阿龍摔倒了,阿開為了弄醒他,給他餵了口威士忌,代替興奮劑。"
鈴子痛苦地呻|吟著,趴在沙發上,從嘴角吐出一團粘糊糊的東西。阿九-九-藏-書開急忙跑過去,把報紙鋪在地上,拿毛巾給鈴子擦嘴,還摩挲她的背。吐出的污物里夾雜著許多飯粒,大概是晚飯吃的炒飯吧。報紙上淺褐色的污物,反射著天花板上的紅色燈光。鈴子閉著眼睛咕映著:"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和夫將鏡頭湊近我的鼻尖,我吼道:
"在高圓寺的檢票口,一點。"
阿開朝和夫背上打了一下,和夫便摔倒在地上。
我從冰箱里拿了瓶可樂,良子一口氣喝乾了杯里的葡萄酒。
"這兩個人真夠白痴的。你就傻獃獃地看著他們吵架?"
"這是我的店,你跟大家說讓他們都走吧。阿龍,你可以留下,跟大家說呀。"麗麗說著握住了我的手。
"你指什麼?是晚會的事嗎?還是我和阿開跟黑鬼作|愛能得多少嗎?別瞎說八道。"
"混蛋!你在幹什麼,給我停下!"良子把手裡的漫畫書往地上一摔,嚷道,"阿開,你敢咬阿龍的舌頭?"
"你和別人好也沒關係,可我覺得你總是心神不定的,這就是慾望得不到滿足。其實,要不是為了你我去當碼頭工人也無所謂。"
"我當然要去了。黑鬼身體強壯,還有迷|幻|葯。"說著,將舌頭伸進我的嘴裏。
莫卡玩弄著我胸前掛的金鎖,譏笑道:
然後,她登上櫃檯,一邊脫絲|襪,一邊隨著唱片的節奏跳舞,她摟住我,伸出沾滿藥味的舌頭跟我接吻。良子用手攏著長發,和莫卡聊天。莫卡朝我又是吐舌頭又是飛媚眼。
"哼,你這是幹麼呀。"和夫咂著舌頭說。
幾乎在同時,他按下了快門,我只覺得被人狠揍了一下腦袋似的,眼前白晃晃一片,什麼也看不見。莫卡拍著手,嘎嘎地笑著。我扶著櫃檯慢慢滑倒下去,阿開扶住我,把自己嘴裏的威士忌吐進我的嘴裏。阿開塗著厚厚的口紅。口紅味攙雜著威士忌味流進了我的喉嚨。
良子想要吻阿開,遭到了拒絕。
"一邊獃著去。"良子踢了他一腳,他一趔趄,手裡的相機差點兒掉地上。
良子說完捂著胸口站了起來,跑到外面去,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鈴子真睡著了,張著嘴呼吸著。我找了一條毛毯給她蓋上。
"阿龍,你現在不玩樂器了?"邊說邊辭去我手上冒出的血珠。
"是嗎?去呀,那我可輕鬆了。"阿開歪歪扭扭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