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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妖皇重生 第十九章 重疊記憶

第六卷 妖皇重生

第十九章 重疊記憶

思索中,陸雲留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發現自己正位於綠色隧道的深處,那隱藏神秘記憶的光影已經被遠遠拋在身後,眼前是一片綠朦朦的混沌景象,去路已斷。收起心中的雜念,陸雲仔細打量著前方,發現這混沌一片的綠色空間里,不時有極為微弱的氣息穿梭。這些氣息很奇特,每當陸雲留意它時它就消失不見,放棄探索時,它又時不時地出現,就宛如被人操控,有意與陸雲捉迷藏一般。
一切只是瞬間的事情,下一刻陸雲的意識就出現在了光門之外,只是那意識的載體卻已經支離破碎,消失在了扭曲的時空里。死亡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吞噬著陸雲,這最後一刻,陸雲在意識模糊的瞬間,撞入了那道神奇的光門。那一剎那,陸雲的意識突然清醒,他感覺到自己就宛如進入了時空走廊,時間完全停止消失。身後,那股毀滅之力與他保持著一縷光陰的距離,兩者同時向前勻速前進,前方水波動蕩,宛如一粒塵埃打破了一面明鏡。
如何應對那毀滅之力,安全順利地通過這扭曲的空間,此刻成了陸雲一直思考問題。作為身懷正邪法訣的陸雲而言,在面對困難或者危險時,他一身所學博雜無數,這一點明顯比別人優越。可在一些關鍵時刻,如何選擇施展哪一門法訣,這也是尤為關鍵與費神的。常人是有多大力使多大力,盡其所能。但他不同,他需要慎重考慮,慎重選擇,否則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這一刻,陸雲的心情很複雜,震驚、迷茫、疑惑、不可思議等種種思緒交織一體。眼前山水如畫,人物齊聚,兩軍對壘,戰火四起。入眼的第一道景象就是一些形形色|色的修道之人,包括了佛、道、儒、仙、魔、鬼、怪等。這些各界高手陸雲一個也不認識,雖然他們都是修為至強,很多都是已經達到歸仙之界的高手,可他們齊聚一堂出現在此,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這一次雙方持續了好一會,最終結界逐漸平靜,只是結果誰也沒有佔到便宜。妖皇裂天沒有突破結界,七大高手也各自重傷,可謂是兩敗俱傷,再次陷入僵局。
第一,那是他存在於妖皇體內,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第二,妖皇不服天地的性格與他有些相似,他很佩服妖皇那傲視天下的心胸與志氣。第三,對於妖皇的記憶他完全了解,就他所見妖皇並非那些正道人士口中的壞蛋,他只是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做,按照自己的理想去追求,一切光明正大,並非陰險狡詐之輩。
突然,陸雲的意識一震,最後的一層防禦結界也開始破碎,這讓他感到了死亡的來臨。而此時他距離那道光門還有一定的距離,雖然以前進的速度分析,那也僅是眨眼之間,可他還能支撐到那一刻嗎?來不及多想這些,結界一破風暴來襲,陸雲只覺得意識開始扭曲,那飛行的載體也開始變形。
然而不管妖皇如何強大,六界高手都心裏清楚,不消滅他就會被他消滅,所以進攻中的雲虛上人、道非子、黑魔神、暗夜鬼王、修齊老道、儒俠、九頭蛇等七大絕世高手各出全力,匯聚七人全身真元,組成一道滅神困仙之陣,連綿不斷地對妖皇裂天發動攻擊。
一聲冷哼自雲虛上人左邊傳出,只見一位道袍老者哼道:「裂天,你休要仗著修為過人就目無天下。雖然你一路而來所行頗為順利,但這並不表示你就是天下無敵。今天,我們雙方既然決戰於此,那總會有一個勝負結果,待結果出來之後,你再猖狂也不遲。」
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妖皇裂天道:「道非子,就憑你雲之法界一個小小護法的身份,敢如此與我說話,你最好小心些。你看看兩旁,天之都的龜靈尊者、魔域的黑魔神、鬼域的暗夜鬼王、人間三派的萬佛九-九-藏-書宗法戒無相,無為道派的修齊老道,仙劍門的凌雲天劍,以及儒家的儒俠,天禽仙宗的九頭蛇,他們誰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那一刻,陸雲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與這人的意識重疊在了一起,他目光所見的一切,自己都能清晰的知道,他腦海中的很多記憶,自己都能輕易提取。這感覺就宛如兩個靈魂融合一體,又好似兩人的記憶重疊合一。只是有一點令陸雲很是不解,他明白了眼前之人的一切,可為什麼自己還有著獨立的思考能力,並沒有被對方那股強大的意識所吞噬呢?還有,就他的了解,這人並沒有察覺到自己這微弱意識的闖入,也沒有察覺到體內多了一個陌生人的記憶。這一切又該如何解釋呢?
這一招的發動,很快就起到了明顯的作用,陰陽天眼所到之處,七色結界自動後退,無法前進。對此,陸雲與外圍進攻中的七大高手都感到十分吃驚,陸雲吃驚的是妖皇這天生的陰陽天眼如此神奇,七大高手吃驚的則是妖皇如此強橫,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反擊。
驚訝在陸雲腦海中升起,然而僅僅剎那間,另一組信息的出現讓他馬上就明白了一切,只是這時的他除了震驚更多的是難以置信。回頭,陸雲想看看身後的是些什麼人物,可惜他只是一股微弱的意識,根本無法控制這具身體。如此,他所得到的信息又從何而來呢?原來就在他意識轉動間,這具人體的大腦深處,突然湧入了一股強勁而有力的意識,將四周的一切信息巧妙地傳入他的腦海里。
分析著腦海中的信息,陸雲心頭極為震驚,因為那結果顯示,這混頓沌之後所隱藏的竟然是一道扭曲的時空。記得四靈神獸曾說,這裏存在著幾個不同的空間。自己的意識從水晶門進入這神秘隧道,就已經跨越了一個空間,如今來到這裏,眼前所面對的顯然又是另一個空間。究竟這是何處?為何有如此神奇的構造,能巧妙的將幾個空間聯繫在一起呢?
自從那白衣少女離開后,妖皇裂天就發憤圖強,率領手下高手縱橫人間,神阻殺神,魔阻斬魔,一路所行無人匹敵,最終使得除妖域之外的六界高手聯合出擊,與妖皇決戰于摩天嶺之巔。那也正好就是眼前的情景。
不屑一笑,妖皇裂天道:「何為逆天,何為顛倒乾坤?你等修道不死長駐人間,不一樣是違背自然規律?天道本無憑,天威何處尋,天地萬物長,強者自凌雲!」
「裂天,你雖然身為妖域至強者,但對於三間七界而言,也並非就能一手遮天。自古以來,三間七界各有領域,彼此互不侵犯。而今你率眾進入人間,意圖稱霸天下顛倒乾坤,此乃逆天之舉,你可要三思。天威不可侵,天怒不可抵,此時回頭還有生機。」這番義正詞嚴,出自一位全身流光繞體的中年男子,他便是來自九天虛無界的雲虛上人。
留意著環境的變化,陸雲發覺四周那股阻力極為強勁,自己前行的速度還不夠快捷。迅速將狀態調整到最好,陸雲催動著意識的載體全力前進,在混亂的星雲中宛如一道流星破雲而去。當然,這些情景都只是存在於他意識中的微觀景色,畢竟他的本體並不在這裏。
穿梭中,陸雲在突破了重重迷霧后,意識進入了一個旋轉扭曲的時空隧道里。一入其中,陸雲就是心神一震,這裏所產生的毀滅之力遠比他先前所探測到的還要強勁數倍。如此一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準備其結果就有些不可預測了。出於謹慎,陸雲動用了意識中保留的所有力量,一邊全速前進,一邊不斷催動佛法、道法來加持身外的防禦結界。
此時,妖皇裂天看著眼前的六界高手,傲然道:「午時三刻已近,爾等還是乖乖臣九_九_藏_書服吧。一旦動起手來,本皇手下從無活口。」這話出自妖皇之口,但寄存於他體內的陸雲卻覺得有幾分怪怪,似乎像是自己在說話一般,感覺是那樣的清晰。略一思索,陸雲驚奇的發現,此時的自己雖然意識與妖皇裂天的意識沒有完全融合,但他的所有感受就宛如自己親臨,那種奇妙的體會,就如同妖皇的身體成了他的第二個元神,他所經歷的一切自己都身臨其境。
為了擺脫身後的威脅,陸雲首先想到的就是閃避。然而想來容易,可此刻的他做起來就很不容易了,因為他力量全失,能夠保持向前飛行完全得益於之前的那股衝力。此法不通,陸雲不得不再思他路,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龐大的身影突然出現眼前,在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前,他的意識竟然就奇妙地撞入了那人的身體。
恐懼,伴隨著那速度的提升而倍感清晰,一種毀滅的徵兆不時在陸雲的心頭閃過,讓他有種驚慌失措之感。這一刻他明知道有些事情不應該想,但那奇妙的速度卻迫使他不得不產生那些雜亂而難以自主的混亂意識。
感受到他的可怕,雲虛上人爆喝一聲,聯手的七人齊吼嘯天,七道毀滅的風暴在彼此的控制下開始融合,並以飛快的速度形成一道七色結界,將妖皇裂天困在其中。隨後,融合一體的滅世風暴開始旋轉,並迅速地收縮,集中七大高手,匯聚佛、魔、仙、道、鬼、怪、儒六股至強之力,在這一瞬間形成一輪混沌光柱,一舉將妖皇裂天吞噬。
除此之外,陸雲還察覺到這混沌之內隱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其性質是什麼陸雲說不清楚,但那氣息很奇怪,是他一生都不曾遇過的。有了這個發現,陸雲全力催動意念神波,不時地調整其頻率,以便查出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這邊,萬佛宗法戒無相、天之都龜靈尊者以及仙劍門的凌雲天劍分戰妖皇三大手下,雙方可謂棋逢對手,一時間戰得難捨難分。剩下六界高手則與妖域大軍混戰,彼此各有勝負,生死瞬息萬變。
面對著六界高手的圍攻,妖皇裂天渾然不懼,手中裂日龍槍翻飛如龍,每一招每一式都蘊涵著天地至強之力,所到之處無人可擋,即使是九天虛無界的雲虛上人,以他驚人的修為也被那一槍震飛當場吐血,更何況其他人。
被困中,妖皇裂天仰天怒嘯,手中裂日龍槍光華四散,其龍槍上那神秘的花紋自行分解,化為九頭形態各異的神龍,分飛九方欲破天地。同時,妖皇龍槍上舉,全身七彩光華匯聚于上,一道銳利無比,破天裂地之氣直衝雲霄,與外界的七色結界撞擊在了一起。
烈日下,摩天嶺上正邪混戰。這一戰號稱七界之中有史以來最特殊的一戰,因為交戰雙方的身份背景,戰鬥的結局,以及這其中的影響,都是自七界形成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也只最為關鍵的一次,畢竟它關係著整個三間七界的命運。
吃驚是很正常的事情,同時也是很短暫。七大高手在吃驚之後,馬上就察覺到了妖皇的弱點,一邊分出一股力量來牽制他的陰陽天眼,一邊組織所有力量,針對他其餘部位發動毀滅性攻擊。這樣一來,妖皇裂天很快又陷入了絕境,那毀滅萬物的力量吞噬著他的身體,其錐心的痛苦使得他陷入了黑暗裡。
聞言,道非子率先贊同道:「說得是,既然到了這一刻,不是生就是死,大家都拿出勇氣來,我就不信他裂天有不死之身。」話落全身真元提升至極限,一股勇往直前的氣勢瀰漫在整個山頭。感覺到他的決心,無為道派的修齊老道、儒俠、九頭蛇三人率先發動,各自將真元提升至巔峰狀態,準備一招定輸贏。剩下黑魔神與暗夜鬼王微微猶豫了一下,畢竟正邪之間九*九*藏*書有著根本的區別,不過好在此二者最終還是選擇了向他們看齊。如此,七大絕世高手奮力一擊,一輪滅世風暴憑空而起。
一聲呼嘯長劍飛起,在混沌的綠色星雲前盤旋了一圈,隨即將體外氣罩波動的頻調整得與四周一致,輕易就消失在了綠油油的世界里。感覺中,數不清的星雲在向後退去,只是絲毫聽不進聲音,似乎這裏的空間有吸納聲音的特性。
這個過程由於沒有時間的觀念,陸雲不知道經歷了多久,但當那明鏡破碎之後,他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回到了時間的世界里,第二個念頭就是身後還有著巨大的威脅,第三則是他發現自己已經力量耗盡,僅餘一點微弱的意識,隨時可能都會被毀滅,第四,就是那眼前的世界讓他很是驚奇。
時間在無聲中流逝,隨著陸雲不斷地調整頻率,四周一些高速運轉的意念來迴轉折,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分析探索這混沌之秘,不時有許多被其彈回,也有部分進入其中。隨著意念神波的探索,陸雲開始集中精力將頻率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如此一來許多的信息便開始出現在他腦海中。
收回目光,雲虛上人大喝道:「大家注意了,此刻的情形對我們極為不利,我們務必要齊心協力,不惜一切代價發動毀滅一擊。只有消滅了妖皇裂天,三間七界才有和平,不然必將陷入他的黑暗統治之下。」
思索中,陸雲還得到一個結論,這混沌的綠色星雲之後,那扭曲的時空有著極強的毀滅之力,穿梭之時稍有不慎,意識與元神等精神力量就有可能被毀滅。明白了眼前的形勢,陸雲整個人陷入了沉默,心裏正考慮著如何選擇。以現在掌握的情況分析,折身而返那是最安全的,只是這與陸雲遇強越強的性格有些違背。除此之外就是前進,但前方的危險卻不得不令他擔憂。
戰鬥還在繼續,就在陸雲沉思之際,四周的結界再次開始收縮擠壓,一步一步地朝妖皇逼近。對於身外七大高手的來歷,陸雲原本是不清楚的,不過在了解了妖皇的記憶后,他知道這七人各有非凡的來歷。雲虛上人出自虛無界天,其修為之強就不說了,而那鬼域的暗夜鬼王卻是當時鬼域第一高手,魔域的黑魔神也號稱魔域第一奇人,再配合雲之法界的道非子、人間的儒俠、修齊老道、天禽仙宗的九頭蛇,如此陣容,所組成的超強團體,其實力自然足以消滅天下任何人。
為此,陸雲不由為妖皇裂天擔心,他開始留心查看妖皇裂天的情況,動用自己神奇莫測的意念之力,分析著眼前的形式以及妖皇裂天的傷勢。通過分析,陸雲發現外圍可怕的攻勢根本就無法破解,唯有硬拼。而妖皇裂天的傷勢也十分嚴重,不過他恢復的速度之快,令陸雲極為吃驚。
閑話不提,且說此刻的他,留在這裏的僅是一段意識,這與實體有著極大的差異。在穿梭扭曲的時空之際,意識與元神是最容易破碎消散的。由於沒有實體的庇護,防禦的力量也顯得極為薄弱,如此,那扭曲時空之力就表現得極為兇險。這也就是為什麼許多修為高強之人修鍊到最後,在元神離體飛升的那一刻無法衝破時空之力,以至於落得形神俱滅的下場。
意識一動,陸雲察覺到妖皇的心緒開始變化,體會到他心頭也十分沉重,不過妖皇那堅韌不拔的信念,執著不棄的決心,卻深深的印在陸雲腦海里,這讓他尤為敬佩。
外圍,雲虛上人看了四周一眼,發現目前的情況對自己一方十分不利,妖域大軍的整體實力超乎想象,其作戰方案新穎獨特,竟然將六界高手分散圍困,以整體實力對抗個人,讓他們陷入了困境。自己這邊,七大高手聯手攻擊妖皇也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天之都的龜靈尊者等三九-九-藏-書大高手與妖皇的三員猛將也僵持不下,如此一來,戰況就顯得十分危急。
通過妖皇裂天的感應,陸雲清晰地明白眼前的所有事情。對於身外七大高手的實力,就陸雲本身而言,那是每一位都足以與自己相拼,單純論修為的話都在自己之上。如此,在面對他們時,壓力自然是可想而知。可奇怪的是,陸雲通過妖皇裂天的感受,發現他心中絲毫不懼,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於四周那可怕攻擊根本沒有絲毫的在意。是自己修為不夠,還是妖皇太過強橫?陸雲思考著這個問題。
清楚了眼前的兇險與自身的弱點后,陸雲心裏有了決定。首先他在意識的第一表層上發動佛門無上法訣,以佛家正和剛猛之氣護住微弱的意識靈體。隨後,佛法之外又施展出道家的太玄裂天訣以及儒家的浩然天罡,組織起第二、三道防禦。在做好了這些后,陸雲以堅定的意志控制著鬼宗與魔宗的法訣,使其彼此交匯融合,形成第四道古怪結界。如此一來,只見綠朦朦的隧道中,那把長劍四周奇光環繞,金色、青色、紅色、暗黑、暗紫五彩齊現,煞是耀眼。
察覺到妖皇的情況,七大高手全力發動,力求一招斃命,以免夜長夢多。而對於陸雲而言,他此刻正面臨著極大的威脅。一旦妖皇被滅,第一個死的是妖皇,可第二個死的必然是他自己。雖然他只是一股微弱的意識,但這與他的本體有著密切的聯繫。
逆天而行,永不放棄!這是陸雲一生的信念,也是他一生的準則。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陸雲雖然已經開始感覺到死亡逼近,但他仍然堅持不懈,意念集中一致,在心頭凝聚為一股心力,發揮出最後的潛能。隨著這股心力的爆發,意識的載體速度突增,遼闊的海面上遠遠出現了一道神奇的光門!
大戰一觸爆發,妖域大軍與六界聯盟浴血奮戰,整個摩天嶺上腥風血雨,神哭鬼泣。這是一場毀滅的戰爭,一方欲霸天下,一方力挽狂瀾,彼此之間根本對立,絲毫找不出罷手的理由。戰火瀰漫在整個山頭,慘叫籠罩在天地四周。這一刻,生死顯得極為單薄,生命顯得尤為脆弱,一切只為利益,正邪之分已經無法說清。
危險降臨,陸雲又一次陷入了困境,而且這一次與以往都不相同,因為他僅僅是一股意識,一股耗盡了所有力量的微弱意識。這一刻,他想為妖皇為自己做些什麼,不管結果如何也算是儘力了,只是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只一眼,陸雲就能肯定此時的自己身在人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代,但人間的那種不同於域之三界的氣息,他還是十分的了解。隨後,陸雲見到了一些人與事,還發生了一些奇妙而無法解釋的事情。
臉色一怒,道非子喝道:「他們是不與你一般見識,你還真當怕你不成?現在午時三刻已到,我們就一決高下,看天心輪轉,花落誰家。」妖皇裂天眼神一冷,全身氣勢外放,片刻間驚雷滾滾,整個摩天嶺上風雲變幻,狂風肆意。「正邪無界,強者為尊。天心何落,實力為憑!爾等既然執迷不悟,那就拿出勇氣來與我一戰,勝者自可安然離去,敗者休要怨恨不平!」
時光在這一刻似乎被拉伸,摩天嶺上,妖皇裂天的四周,七股不同色彩,不同性質的風柱開始出現。隨著這七股風柱氣勢的逐漸攀升,妖皇裂天的神色開始變得嚴肅,全身氣流涌盪,七色光華層次分明地分佈在體外,形成一個七彩護罩。額頭上,陰陽八卦自動開啟,青、紅二色交替出現,陰陽之氣遍布天地,引得天風狂嘯,大地震顫,配上腦後那紫色光環,一股王霸之力籠罩四野。
妖皇體內,陸雲清楚地感受到了這一戰的恐怖。以他數次經歷生死的經驗來講,他很明白九九藏書換了自己,這一擊是絕對必死無疑的,可妖皇卻安然無恙,至少現在外面的七大高手還奈何不了他,這一點他就遠強過自己。至於最終的結果怎麼樣陸雲不清楚,但就他的立場來說還是希望妖皇能勝,這其中自然有一些原因。
前進中,陸雲意識體外圍的防禦結界開始破碎,並以極快速度瓦解。對此陸雲毫無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動用剩餘的力量,不斷地修復與加持結界,以求能夠支持到飛出這片領域。生死的關鍵就在於這最後的搏擊,一粒微塵與蒼茫大海的抗衡,正是眼前陸雲最真實的比喻。
思索中,陸雲的意識回到了眼前,這才發現自己進入的竟然是那妖皇裂天的身體,而他身後的大批高手正好就是黑煞虎王、三眼龍狼、水麒麟玄夜等人。關於眼前的情況,陸雲也從妖皇裂天的記憶中找到了答應,這一切都與自己先前在記憶走廊中所了解到的記憶聯繫在了一起。
霹靂雷鳴中,整個七色結界劇烈震動,環繞飛行中的七大高手個個心神震動,元氣大損。而被困中的妖皇則是身體一晃,第一次的硬拼並沒有突破七大高手的攻勢,反而被反彈之力傷得不輕。為此,妖皇裂天極為震怒,全身暗淡的光華再次爆發,又一輪可怕的風暴朝外膨脹,與那收縮的七股力量激烈對碰,使得整個結界扭曲變形,時而漲大時而縮小,情況極不穩定。
怒吼聲自妖皇裂天口中傳出,當結界收攏,毀滅之力臨頭之際,妖皇額頭上陰陽二氣交替加速,只瞬間就化為一股含陰陽之氣的旋轉氣流,迎上了那逼近的七色結界。隨著這額頭上陰陽天眼的開啟,妖皇全身真元轉化為消融一切的陰陽之力,不斷地消磨分解著那股毀滅的氣息。
察覺到了希望,陸雲將心念催動至極限,一種無邊的執念破空飛射,在那載體的前面分雲逐浪,引導著它更快地前進。距離在時間的推移下越來越短,當陸雲的意識清晰地感覺到那道七彩閃爍的光門時,他體外的四層防禦已經連破其三,僅余最後一層佛家的防禦光罩還微弱地與那毀滅之力抗衡。
鬆了一口氣,陸雲開始留意自己目前的處境。先前由於心有所慮,陸雲只知道自己進入了某個人的身體,並沒有去查看這人究竟是誰,他所處的環境,以及四周的情況。此時心念一轉,無數的信息便湧入他的腦海,讓他瞬間就掌握了許多。
突然的意外讓他極為驚訝,可驚訝之後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那無邊的威脅。在他的想象中,自己既然可以進入人體,那麼一直追蹤自己的那股毀滅之力是不是也一起進來了?帶著疑問,陸雲開始留意此事,很快就發現事情並非他想象的那樣,那股對他有著莫大威脅的毀滅之力在撞上這人時,並沒有如同自己的意思一樣進入這具身體,而是煙消雲散了。
潛在的意識只是剎那的事情,此刻陸雲那意識的載體仍在前進,並飛快地穿梭于那茫無邊際的浩瀚時空里。關於這所謂的載體,其實只是陸雲當初的一記眼神,一記含著他意識且凝而不散的眼神。這道眼神化為了一把劍,承載著他另外一股擁有智慧,並與本體相連的意識,探索著這一切的秘密。
簡單來說,他的死亡不會對陸雲造成很大的傷害,不過自從進入水晶門之後的一切記憶,都將隨著他的死亡而消逝。同時陸雲的腦海中也會留下一段抹不去的黑色暗影,那就是這段意識消失后而留下的殘缺。
這一刻,陸雲的意識中有一樣極為清晰,甚至令他有些恐懼的東西,那就是時間。先前,陸雲也曾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可完全沒有此刻這種瞬間千里,穿梭生死的刻骨經歷。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身外那充斥著毀滅之力的洪流就有如滄海之水,將陸雲的意識困在了茫茫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