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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1

第七卷 -1

蘇:如果它迫使靈魂看實在,它就有用。如果它迫使靈魂看產生世界①,它就無用。
蘇:那麼,這門功課就定下來了算是一門。下面讓我們再來考慮接在它後面的一門功課,看它對我們是否有用。
格:請說吧。
格:是的。
蘇:但是,假設這種靈魂的這一部分從小就已得到錘鍊,已經因此如同釋去了重負,——這種重負是這個變化世界里所本有的,是拖住人們靈魂的視力使它只能看見下面事物的那些感官的縱慾如貪食之類所緊纏在人們身上的。——假設重負已釋,這同一些人的靈魂的同一部分被扭向了真理,它們看真理就會有同樣敏銳的視力,象現在看它們面向的事物時那樣。
格:我贊成。
格:這是一定的。
蘇:而且,既然提到了學習算術的問題,我覺得,如果人們學習它不是為了做買賣而是為了知識的話,那麼它是一種精巧的對達到我們目的有許多用處的工具。
蘇:為了弄清楚這一點,理性「看」大和小,不得不採取和感覺相反的方法,把它們分離開來看,而不是合在一起看。
蘇:如果觸覺告訴靈魂,同一物體是硬的也是軟的,心靈在這種情況下一定要問,觸覺所說的硬是什麼意思,不是嗎?或者,如果有關的感覺說,重的東西是輕的,或輕的東西是重的,它所說的輕或重是什麼意思?
格:很可能有這種技巧。
蘇:那麼,請設想一下,如果他們被解除禁錮,矯正迷誤,你認為這時他們會怎樣呢?如果真的發生如下的事情:其中有一人被解除了桎梏,被迫突然站了起來,轉頭環視,走動,抬頭看望火光,你認為這時他會怎樣呢?他在做這些動作時會感覺痛苦的,並且,由於眼花潦亂,他無法看見那些他原來只看見其陰影的實物。如果有人告訴他,說他過去慣常看到的全然是虛假,如今他由於被扭向了比較真實的器物,比較地接近了實在,所見比較真實了,你認為他聽了這話會說些什麼呢?如果再有人把牆頭上過去的每一器物指給他看,並且逼他說出那是些什麼,你不認為,這時他會不知說什麼是好,並且認為他過去所看到的陰影比現在所看到的實物更真實嗎?
蘇:因此無疑,這種人不會想到,上述事物除陰影而外還有什麼別的實在。
蘇:但是手指的大和小怎麼樣呢:區別它們是大還是小,視覺能勝任嗎?哪一個手指在中間哪一個在邊上對視覺有什麼分別嗎?同樣,觸覺能區分粗和細、軟和硬嗎?在認識這一類性質時,不是事實上所有的感覺都有缺陷嗎?它們是象下述這樣起作用的:首先例如觸覺,既關係著硬,就必定也關係著軟,因此它給靈魂傳去的信號是:它覺得同一物體又是硬的又是軟的。不是這樣嗎?
格:我想,他會寧願忍受任何苦楚也不願再過囚徒生活的。
蘇:因此,我的朋友,你看見了,這門學問看來確是我們所不可或缺的呢,既然它明擺著能迫使靈魂使用純粹理性①通向真理本身。
格:再正確不過。
格:哪一門功課?你是說的幾何學嗎?
格:如果他們一輩子頭頸被限制了不能轉動,他們又怎樣能看到別的什麼呢?
格:如果你還記得的話,音樂是和體育相對的,它通過習慣①以教育護衛者,以音調培養某種精神和諧(不是知識),以韻律培養優雅得體,還以故事(或純系傳說的或較為真實的)的語言培養與此相近的品質。可是這些途徑沒有任何一個是能通向你所正在尋求的那種善的。
格:你的話極對。
格:無疑的。
格:當然啰。
蘇:戰術不也要做這些嗎?
蘇:這樣吧,如果我們除此之外再想不出什麼別的了,我們就來舉出一個全都要用到的東西吧。
蘇:因此,我們作為這個國家的建立者的職責,就是要迫使最好的靈魂達到我們前面說是最高的知識,看見善,並上升到那個高度;而當他們已到達這個高度並且看夠了時,我們不讓他們象現在容許他們做的那樣。
蘇:那麼來吧,你也來同意我下述的看法吧,而且在看到下述情形時別感到奇怪吧:那些已達到這一高度的人不願意做那些瑣碎俗事,他們的心靈永遠渴望逗留在高處的真實之境。如果我們的比喻是合適的話,這種情形應該是不奇怪的。
格:它確實很能這樣。
蘇:正是它。
格:關於「一」的視覺確實最有這種特點,因為我們能看見同一事物是一,同時又是無限多。
格:是不足為怪的。
九-九-藏-書:前面我們曾經讓他們受體操和音樂教育。
格:這是真的。
格:他們一定會這樣斷定的。
格:必定如此。
格:是的。
格:你說的什麼意思?
蘇:親愛的格勞孔,現在我們必須把這個比喻整個兒地應用到前面講過的事情上去,把地穴囚室比喻可見世界,把火光比喻太陽的能力。如果你把從地穴到上面世界並在上面看見東西的上升過程和靈魂上升到可知世界的上升過程聯想起來,你就領會對了我的這一解釋了,既然你急於要聽我的解釋。至於這一解釋本身是不是對,這是只有神知道的。但是無論如何,我覺得,在可知世界中最後看見的,而且是要花很大的努力才能最後看見的東西乃是善的理念。我們一旦看見了它,就必定能得出下述結論:它的確就是一切事物中一切正確者和美者的原因,就是可見世界中創造光和光源者,在可理知世界中它本身就是真理和理性的決定性源泉;任何人凡能在私人生活或公共生活中行事合乎理性的,必定是看見了善的理念的。
格:你說得對。
格:這是最不可少的本領,如果他要能夠指揮軍隊,甚至只是為了要做好一個普通人。
格:是這樣。
格:哪一點?
蘇:那麼,這門學問是我們前面描述過的音樂教育嗎?
蘇:因此,它不會是我們所尋覓的那門學問。
格:會這樣的。
蘇:這看來不象遊戲中翻貝殼那樣容易,這是心靈從朦朧的黎明轉到真正的大白天,上升到我們稱之為真正哲學的實在。
①習慣或意見,與真正的知識相對。
蘇:你的記憶再準確不過了。因為事實上其中沒有這類的因素。但是,啊呀,格勞孔,那麼我們尋求的這種學問是什麼呢?因為手工技藝似乎又全都是有點低賤的。
格:一點也不值得奇怪。
格:我們是說過這話的。
蘇:那麼,如果囚徒們能彼此交談,你不認為,他們會斷定,他們在講自己所看到的陰影時是在講真物本身嗎?
格:你說的非常有道理。
蘇:因此,我們正在尋找的這門學問還必須再有一種能耐。
蘇:如果他被迫看火光本身,他的眼睛會感到痛苦,他會轉身走開,仍舊逃向那些他能夠看清而且確實認為比人家所指示的實物還更清楚更實在的影象的。不是嗎?
是這樣吧?
蘇:那麼,我們難道不應該研究一下,什麼學問有這種能耐?
格:你說的是一個奇特的比喻和一些奇特的囚徒。
蘇:再說,如果有人硬拉他走上一條陡峭崎嶇的坡道,直到把他拉出洞穴見到了外面的陽光,不讓他中途退回去,他會覺得這樣被強迫著走很痛苦,並且感到惱火;當他來到陽光下時,他會覺得眼前金星亂蹦金蛇亂串,以致無法看見任何一個現在被稱為真實的事物的。你不認為會這樣嗎?
蘇:它似乎就是我們正在尋找的那些本性能引領思想的學問之一。但是沒有一個人在正確地使用它,雖然它確實能引導靈魂到達實在。
蘇:接著我們不是要首先面臨這樣一個問題嗎:大和小究竟是什麼?
格:當然。
蘇:那麼,我們要不要把能計算和數數定為一個軍人的必不可少的本領呢?
蘇:於是這方面或許有一種靈魂轉向的技巧,即一種使靈魂儘可能容易儘可能有效地轉向的技巧。它不是要在靈魂中創造視力,而是肯定靈魂本身有視力,但認為它不能正確地把握方向,或不是在看該看的方向,因而想方設法努力促使它轉向。
蘇:每一個指頭看上去都一樣是一個指頭,在這方面無論它是中間的那個還是兩邊上的某一個,是白的還是黑的,是粗的還是細的,等等,都無所謂。因為這裏沒有什麼東西要迫使平常人的靈魂再提出什麼問題或思考究竟什麼是手指的問題了,因為視覺官能從未同時向心靈發出信號,說手指也是手指的相反者。
格:他們一定會的。
蘇:那麼,你是不是同我一樣想的是這門學問呢?
蘇:其次,我認為,我們不容易發現有什麼學科學習起來比算術更難的,象它一樣難的也不多。
蘇:那麼,格勞孔,這種把靈魂拖著離開變化世界進入實在世界的學問是什麼呢?說到這裏我想起了:我們不是曾經說過嗎,這種人年輕的時候必須是戰場上的鬥士?
蘇:因此,如果各是一個,共是兩個,那麼,在理性看來它們是分開的兩個;因為,如果它們不是分離的,它就不會把它們想作兩個,而想作一個了。
九-九-藏-書:我認為他們會說,他們所說的數只能用理性去把握,別的任何方法都不行。
格:我看見了。
格:你說得太好了。
蘇:如果他回想自己當初的穴居、那個時候的智力水平,以及禁錮中的夥伴們,你不認為,他會慶幸自己的這一變遷,而替夥伴們遺憾嗎?
蘇:因此巴拉米德斯每次在舞台上出現就使阿伽門農成了一個極可笑的將軍。巴拉米德斯宣稱,他發明了數目之後組織排列了在特洛亞的大軍中的各支部隊,點數了船隻和其他一切;彷彿在這之前它們都沒有被數過,而阿伽門農看來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步兵,既然他不會數數。你是否注意過這些?還有,在那種情況下,你認為阿伽門農是一個什麼樣的將軍呢?
格:一定的。
蘇:逗留在上面不願再下到囚徒中去,和他們同勞苦共榮譽,不論大小。
①或「生滅世界」、「可變世界」。
蘇:如果這個原理關於「一」是真的,那麼也就關於所有的數都是真的,不是嗎?
格:確實是的。可是除去音樂、體操和手藝,剩下的還有什麼別的學問呢?
蘇:接下來讓我們把受過教育的人與沒受過教育的人的本質比作下述情形。讓我們想象一個洞穴式的地下室,它有一長長通道通向外面,可讓和洞穴一樣寬的一路亮光照進來。有一些人從小就住在這洞穴里,頭頸和腿腳都綁著,不能走動也不能轉頭,只能向前看著洞穴後壁。讓我們再想象在他們背後遠處高些的地方有東西燃燒著發出火光。在火光和這些被囚禁者之間,在洞外上面有一條路。沿著路邊已築有一帶矮牆。矮牆的作用象傀儡戲演員在自己和觀眾之間設的一道屏障,他們把木偶舉到屏障上頭去表演。
①哲學生活和政治生活。
格:不是的。
蘇:那麼,你認為數和「一」屬於這兩種事物中的哪一種呢?
格:那是什麼?
蘇:因此我認為,要他能在洞穴外面的高處看得見東西,大概需要有一個逐漸習慣的過程。首先大概看陰影是最容易,其次要數看人和其他東西在水中的倒影容易,再次是看東西本身;經過這些之後他大概會覺得在夜裡觀察天象和天空本身,看月光和星光,比白天看太陽和太陽光容易。
蘇:你完全沒有領會我的意思。
蘇:因此,這個學科看來應包括在我們所尋求的學科之中。因為軍人必須學會它,以便統帥他的軍隊;哲學家也應學會它,因為他們必須脫離可變世界,把握真理,否則他們就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計算者。
①體操與可變世界聯繫。
蘇:那麼,格勞孔,你得看到,我們對我們之中出現的哲學家也不會是不公正的;我們強迫他們關心和護衛其它公民的主張也是公正的。我們將告訴他們:「哲學家生在別的國家中有理由拒不參加辛苦的政治工作,因為他們完全是自發地產生的,不是政府有意識地培養造就的;一切自力更生不是被培養而產生的人才不欠任何人的情,因而沒有熱切要報答培育之恩的心情,那是正當的。但是我們已經培養了你們——既為你們自己也為城邦的其他公民——做蜂房中的蜂王和領袖;你們受到了比別人更好更完全的教育,有更大的能力參加兩種生活①。因此你們每個人在輪值時必須下去和其他人同住,習慣於觀看模糊影象。須知,一經習慣,你就會比他們看得清楚不知多少倍的,就能辨別各種不同的影子,並且知道影子所反映的東西的,因為你已經看見過美者、正義者和善者的真實。因此我們的國家將被我們和你們清醒地管理著,而不是象如今的大多數國家那樣被昏昏然地管理著,被那些為影子而互相毆鬥,為權力——被當作最大的善者——
格:我不知道。
蘇:那麼,我們的學生聽到我們的這種話時,還會不服從,還會在輪到每個人值班時拒絕分擔管理國家的辛勞嗎(當然另一方面,在大部分的時間里他們還是被允許一起住在上面的)?
蘇:這就是我們所以使用「可知事物」和「可見事物」這兩名稱的原因。
蘇:這樣一來,我認為,他大概終於就能直接觀看太陽本身,看見他的真相了,就可以不必通過水中的倒影或影象,或任何其他媒介中顯示出的影象看它了,就可以在它本來的地方就其本身看見其本相了。
格:什麼東西?
蘇:體操關心的是生滅事物①;因為它影響身體的增強與衰弱。
格:無疑的。
蘇:因此,在這種情況下,https://read•99csw•com靈魂首先召集計算能力和理性,努力研究,傳來信息的東西是一個還是兩個。
格:我看他是一個荒謬可笑的將軍,如果那是真的話。
而相互爭吵的人統治著。事實是:在凡是被定為統治者的人最不熱心權力的城邦里必定有最善最穩定的管理,凡有與此相反的統治者的城邦里其管理必定是最惡的。」
蘇:嗯,例如一個共同的東西——它是一切技術的、思想的和科學的知識都要用到的,它是大家都必須學習的最重要的東西之一。
蘇:但是我們就是要不愛權力的人掌權。否則就會出現對手之間的爭鬥。
格:當然。
蘇:如果他又回到地穴中坐在他原來的位置上,你認為會怎麼樣呢?他由於突然地離開陽光走進地穴,他的眼睛不會因黑暗而變得什麼也看不見嗎?
格:真的。
格:太對了。
格:的確舉不出來。
蘇:如果這是正確的,那麼關於這些事,我們就必須有如下的看法:教育實際上並不象某些人在自己的職業中所宣稱的那樣。他們宣稱,他們能把靈魂里原來沒有的知識灌輸到靈魂里去,好象他們能把視力放進瞎子的眼睛里去似的。
蘇:因此,靈魂的其它所謂美德似乎近於身體的優點,身體的優點確實不是身體里本來就有的,是後天的教育和實踐培養起來的。但是心靈的優點似乎確實有比較神聖的性質,是一種永遠不會喪失能力的東西;因所取的方向不同,它可以變得有用而有益也可以變得無用而有害。有一種通常被說成是機靈的壞人。你有沒有注意過,他們的目光是多麼敏銳?他們的靈魂是小①的,但是在那些受到他們注意的事情上,他們的視力是夠尖銳的。他們的「小」不在於視力貧弱,而在於視力被迫服務於惡,結果是,他們的視力愈斂銳,惡事就也做得愈多。
蘇:再說,如果有人從神聖的觀察再回到人事;他在還看不見東西還沒有變得足夠地習慣於黑暗環境時,就被迫在法庭上或其它什麼地方同人家爭訟關於正義的影子或產生影子的偶像,辯論從未見過正義本身的人頭腦里關於正義的觀念。如果他在這樣做時顯得樣子很難看舉止極可笑,你認為值得奇怪嗎?
蘇:正如我們剛剛說的,它用力將靈魂向上拉,並迫使靈魂討論純數本身;如果有人要它討論屬於可見物體或可觸物體的數,它是永遠不會苟同的。因為你一定知道,精於算術的人,如果有人企圖在理論上分割「一」本身,他們一定會譏笑這個人,並且不承認的,但是,如果你要用除法把「一」分成部分,他們就要一步不放地使用乘法對付你,不讓「一」有任何時候顯得不是「一」而是由許多個部分合成的。
蘇:不,他們是一些和我們一樣的人。你且說說看,你認為這些囚徒除了火光投射到他們對面洞壁上的陰影而外,他們還能看到自己的或同伴們的什麼呢?
格:很可能的。
蘇:因為,事實上,親愛的朋友,只有當你能為你們未來的統治者找到一種比統治國家更善的生活時,你才可能有一個管理得好的國家。因為,只有在這種國家裡才能有真正富有的人來統治。當然他們不是富有黃金,而是富有幸福所必需的那種善的和智慧的生活。如果未來的統治者是一些個人福利匱乏的窮人,那麼,當他們投身公務時,他們想到的就是要從中攫取自己的好處,如果國家由這種人統治,就不會有好的管理。因為,當統治權成了爭奪對象時,這種自相殘殺的爭奪往往同時既毀了國家也毀了統治者自己。
格:是的。
蘇:格勞孔,假如有人問他們:「我的好朋友,你們正在論述的是哪一種數呀?——既然其中「一」是象你們所主張的那樣,每個「一」都和所有別的「一」相等,而且沒有一點不同,「一」內部也不分部分。」你認為怎麼樣?你認為他們會怎麼答覆?
格:當然應該。
蘇:如果答案說是兩個,那麼其中的每一個都是不同的一個嗎?
蘇:那麼,後面路上人舉著過去的東西,除了它們的陰影而外,囚徒們能看到它們別的什麼嗎?
格:它在軍事上有用是很明顯的。因為,事關安營紮寨,劃分地段,以及作戰和行軍中排列縱隊、橫隊以及其它各種隊形,指揮官有沒有學過幾何學是大不一樣的。
蘇:再說,你有沒有注意到過,那些天性擅長算術的人,往往也敏於學習其他一切學科;而那些反應遲緩的人,如果受了算術的訓練九_九_藏_書,他們的反應也總會有所改善,變得快些的,即使不談別的方面的受益?
蘇:又,如果一個過路人發出聲音,引起囚徒對面洞壁的回聲,你不認為,囚徒們會斷定,這是他們對面洞壁上移動的陰影發出的嗎?
再習慣於黑暗所需的時間也不會是很短的。如果有人趁這時就要他和那些始終禁錮在地穴中的人們較量一下「評價影象」,他不會遭到笑話嗎?人家不會說他到上面去走了一趟,回來眼睛就壞了,不會說甚至連起一個往上去的念頭都是不值得的嗎?要是把那個打算釋放他們並把他們帶到上面去的人逮住殺掉是可以的話,他們不會殺掉他嗎?
蘇:因所有這些緣故,我們一定不要疏忽了這門學問,要用它來教育我們的那些天賦最高的公民。
蘇:這個學科看來能把靈魂引導到真理。
格:更真實得多呀!
格:一定是這樣的。
格:現在我明白了,並且跟你的看法一致了。
格:再沒有別的人了。
蘇:還有,算術和算學全是關於數的。
①「小」這個字的涵義,類似我國所謂「君子、小人」中的「小」。
而知識分子又不能自願地做任何實際的事情,而是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就想象自己已離開這個世界進入樂園了。
格:顯然,他大概會接著得出這樣的結論。
格:當然。
蘇:那你就根據我們已說過的話進行推理吧。因為,如果「一」本身就是視覺所能完全看清楚的,或能被別的感覺所把握的,它就不能牽引心靈去把握實在了,象我們在以手指為例時所解釋的那樣。但是,如果常常有相反者與之同時被看到,以致雖然它顯得是一個,但同時相反者也一樣地顯得是一個,那麼,就會立刻需要一個東西對它們作出判斷,靈魂就會因而迷惑不解,而要求研究,並在自身內引起思考時,詢問這種「一」究竟是什麼。這樣一來,對「一」的研究便會把心靈引導到或轉向到對實在的注視上去了。
格:噢,的確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得見的。
蘇:我剛才說有的事物要求思考有的事物不要求思考,並且把那些同時給感官以相反刺|激的事物定義為要求思考的事物,把那些不同時造成相反刺|激的事物定義為不要求理性思考的事物。我說這些話正是在努力解釋這個意思。
格:是這樣的。
蘇:好,你知道感覺中的東西有些是不需要求助於理性思考的,因為感官就能勝任判斷了。但是還有一些是需要求助於理性的,因為感官對它們不能作出可靠的判斷。
格:當然。
格:確實如此。
格:好。
格:一定的。
格:一定的。
格:是的。
格:什麼能耐?
蘇:這種感覺當然是不會要求或引起理性思考的。
蘇:我們說過,視覺也看見大和小,但兩者不是分離的而是合在一起的。是吧?
蘇:不需要理性思考的東西我是指的不同時引起相反感覺的東西,需要理性幫助的東西我是指的那些能同時引起相反感覺的東西(這時感官無法作出明確的判斷),與距離的遠近無關。我作了如下說明之後,你就更明白了。例如這裡有三個手指頭:小指、無名指、中指。
格:是的。
格:拒絕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是在向正義的人提出正義的要求。但是,和當前每個國家中的統治者相反,他們擔任公職一定是把它當作一種義不容辭的事情看待的。
蘇:如果囚徒們之間曾有過某種選舉,也有人在其中贏得過尊榮,而那些敏於辨別而且最能記住過往影象的慣常次序,因而最能預言後面還有什麼影象會跟上來的人還得到過獎勵,你認為這個既已解放了的人他會再熱衷於這種獎賞嗎?
蘇:一個平常的東西,即分別「一」、「二」、「三」,總的說,就是數數和計算。一切技術和科學都必須做這些,事實不是這樣嗎?
蘇:接著他大概對此已經可以得出結論了:造成四季交替和年歲周期,主宰可見世界一切事物的正是這個太陽,它也就是他們過去通過某種曲折看見的所有那些事物的原因。
格:當然願意。
對那些受到囚徒們尊重並成了他們領袖的人,他會心懷嫉妒,和他們爭奪那裡的權力地位嗎?或者,還是會象荷馬所說的那樣,他寧願活在人世上做一個窮人的奴隸,受苦受難,也不願和囚徒們有共同意見,再過他們那種生活呢?
蘇:於是,你願意讓我們來研究如下的問題嗎?這種人才如何造就出來?如何把他們帶到上面的光明世界,讓他們象故事里說的人從冥土升九九藏書到天上那樣?
①或「理性本身」。
格:那麼,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呢?
格:確實會的。
蘇:我舉手指為例,請你別忘了我是把它們當作近處可見的東西。但是關於它們我還要你注意一點。
格:我忘了。你的話很對。
格:的確,這些信息是心靈所迷惑不解的,是需要加以研究的。
格:當然不能。
蘇:這時他的視力還很模糊,還沒來得及習慣於黑暗——
蘇:我們的護衛者既是軍人又是哲學家。
蘇:但是,凡有頭腦的人都會記得,眼睛有性質不同的兩種迷盲,它們是由兩種相應的原因引起的:一是由亮處到了暗處,另一是由暗處到了亮處。凡有頭腦的人也都會相信,靈魂也能出現同樣的情況。他在看到某個靈魂發生迷盲不能看清事物時,不會不加思索就予以嘲笑的,他會考察一下,靈魂的視覺是因為離開了較光明的生活被不習慣的黑暗迷誤了的呢,還是由於離開了無知的黑暗進入了比較光明的世界,較大的亮光使它失去了視覺的呢?於是他會認為一種經驗與生活道路是幸福的,另一種經驗與生活道路是可憐的;如果他想笑一笑的話,那麼從下面到上面去的那一種是不及從上面的亮處到下面來的這一種可笑的。
格:什麼意思?
蘇:那麼,除了那些最知道如何可使國家得到最好管理的人,那些有其他報酬可得,有比政治生活更好的生活的人而外,還有什麼別的人你可以迫使他們負責護衛城邦的呢?
蘇:因此,格勞孔,算學這個學問看來有資格被用法律規定下來;我們應當勸說那些將來要在城邦里身居要津的人學習算術,而且要他們不是馬馬虎虎地學,是深入下去學,直到用自己的純粹理性看到了數的本質,要他們學習算術不是為了做買賣,彷彿在準備做商人或小販似的,而是為了用於戰爭以及便於將靈魂從變化世界轉向真理和實在。
格:當然。
格:對。
格:為什麼?
蘇:接下來讓我們想象有一些人拿著各種器物舉過牆頭,從牆後面走過,有的還舉著用木料、石料或其它材料製作的假人和假獸。而這些過路人,你可以料到有的在說話,有的不在說話。
格:必定的。
格:是的。它超過任何學科。
格:是這樣。
格:是的。
格:如果可能的話,當然必須有。
格:哪一門學問?
蘇:但是我們現在的論證說明,知識是每個人靈魂里都有的一種能力,而每個人用以學習的器官就象眼睛。——整個身體不改變方向,眼睛是無法離開黑暗轉向光明的。同樣,作為整體的靈魂必須轉離變化世界,直至它的「眼睛」得以正面觀看實在,觀看所有實在中最明亮者,即我們所說的善者。
蘇:那麼,沒受過教育不知道真理的人和被允許終身完全從事知識研究的人,都是不能勝任治理國家的。這個結論不也是很對的,而且還是上述理論的必然結論嗎?因為沒受過教育的人不能把自己的全部公私活動都集中於一個生活目標;
格:你顯然是指的遠處的東西或畫中的東西。
格:這很明白。
蘇:我將努力把我心裏的想法解釋給你聽,我將告訴你,我是如何在自己心裏區分兩種事物的——有我所指的那種牽引力的事物和沒有那種牽引力的事物的。如果你願和我一起繼續討論下去,並且告訴我,你同意什麼不同意什麼,那時我們就會更清楚,我的想法對不對了。
格:他們確曾有過這種說法。
蘇:不過,為滿足軍事方面的需要,一小部分幾何學和算術知識也就夠了。這裏需要我們考慮的問題是,幾何學中佔大部分的較為高深的東西是否能幫助人們較為容易地把握善的理念。我們認為每一門迫使靈魂轉向真實之這一最神聖部分——它是靈魂一定要努力看的——所在的學科都有這種作用。
蘇:朋友,你又忘了,我們的立法不是為城邦任何一個階級的特殊幸福,而是為了造成全國作為一個整體的幸福。它運用說服或強制,使全體公民彼此協調和諧,使他們把各自能向集體提供的利益讓大家分享。而它在城邦里造就這樣的人,其目的就在於讓他們不致各行其是,把他們團結成為一個不可分的城邦公民集體。
蘇:對士兵不是無用的。
蘇:除了真正的哲學生活而外,你還能舉出別的什麼能輕視政治權力的?
格:你這是說我們要委曲他們,讓他們過較低級的生活了,在他們能過較高級生活的時候?
格:對的。
格:就我所能了解的而言,我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