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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圖窮匕現

第十九回 圖窮匕現

年輕人道:「我正想過去!」
朱五太爺道:「看來閣下好象真的有病。」
他居然真的走了過去。走得雖然很慢,腳步卻沒有停。
他看得出藍蘭的情況更危險,可是他完全無能為力。
常無意道:「他就是西方星宿海、天殘地缺門下的無舌童子?」
「萬箭穿心」這四個字說出口,珠簾兩旁的牆壁上忽然出現了兩排小窗,無數柄強弓硬管對準了常無意的心胸,箭頭閃閃發光。
小馬也不怕死。
這句話她沒有說完,因為朱五太爺忽然又大喝一聲:「站住!」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要小馬的拳頭,常無意的劍。
他突又大喝:「看箭!」
珠簾后卻又傳出來朱五太爺的聲音:「他不會說話,他是個啞巴。」
經過了這麼多天的危難勞頓后,她后然完全沒有一點疲倦憔悴之色,反而顯得更容光煥發、明艷照人。
她沒有看見血,也沒有聽見慘呼。
——你們都是好朋友,不管怎麼樣,我總得讓你們先見上一面。
霎眼間兩人已拆了十余招,使出的都是致命的殺手。
小馬在拚命,常無意也在拼,為她和她那重病的兄弟拚命。
常無意早就等著他。
常無意也已住手。
常無意道:「據說江湖中有兩個最厲害的啞巴,叫西北雙啞。」
他平時行動雖然蹣跚遲鈍,輕功卻不弱,說出這七個字,他已衝出十余丈。
朱五太爺忽然道:「留下她!」
他的人一過石階,常無意立刻迎上去,劍光一閃,直刺喉嚨。見的劍走偏鋒,奇詭迅急。
七八拳打出后,他才發現這老人的身法輕靈飄忽,要想打中他的鼻子,實在不容易。小馬不怕累。
常無意這一劍刺空了,無舌童子的飛雲腳已踢向他胸膛。
朱五太爺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果然好功夫!」
朱五太爺道:「我要的是轎里的那個人!」
藍蘭道:「那麼你為什麼不讓他們看看?」
但他卻實在想不通這個人為什麼要裝成病重垂危的樣子?為什麼要躲在轎子里?
藍蘭嘆了口氣,柔聲道:「張先生雖然死了,能死在名人手上,美人懷中,也算是死得其所,死而無憾了。」
她當然不忍看,也不敢看。
藍蘭並不是弱不禁風的女人,她會武功,而且武功不弱。
小馬道:「喜歡打你的鼻子,一拳打不中,還有第二拳,就算打上個三千六百拳,我也不會累的。」
抬轎子進來的四條大漢,黑衣白刃,彪悍矯健,已不是他們上山時帶的轎夫。
常無意道:「我還記得你說過的一句話。」
朱五太爺忽又大喝:「住手!」
朱五太爺道:「什麼病?」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四壁間已現出了六個人,其中不但有玲瓏雙劍,還有卜戰和那掃花老人。
朱五太爺忽然大笑,道:「說得好,說得有理。」
這就是她唯一可以用來對付朱五太爺的武器。
他們自己心裏都知道,兩個只要一交上手,就有一個人必九-九-藏-書死無疑。
想不到這一次她的武器居然完全失效。
他故意要小馬他們保護他過山,究竟為的是什麼?
四把刀、兩柄劍,同時刺入了那項轎子,分別由四面刺了進去。
她了解他對她的感情,可是她不敢表露,因為他只不過是個落拓的老人,垂老的皮匠。
他答應過藍蘭平安護送這個人過山的,他已為這個人流過汗,流過血。
他的心情當然也跟小馬差不多。
死也有很多種死法,他選擇的必定是最殘酷可怕的一種。
常無意道:「殺人者死!」
藍蘭道:「你們為什麼不多看看?」
她垂下頭,開始解衣服的扣子,她的衣扣中也藏著暗器。
藍蘭只有站住,卻還想再作一次努力,柔聲道:「我只不過想看看你老人家的風采,難道連這一點你老人家都不準?」
藍蘭看著他,眼睛里流露出無限溫柔,道:「你走不走得動?」
張聾子不停地咳嗽喘息,又說出了兩個字:「因為……」
小馬一向很佩服她。
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活著回去。
小馬想過來。
她的暗器還是發了出來,卻已被劍光擊落。
若有一個真正美麗的女人脫|光了衣服,無論什麼樣的男人都不會拒絕去看的。
香香立刻撲過去,撲在他身上,失聲道:「你這是為了什麼?」
藍蘭自己好象也很欣賞,輕輕嘆了口氣,道:「你們看她美不美?」
這句話他好象根本沒聽見。
轎中人是她的兄弟,這四把刀、四柄劍刺入,她兄弟的血立刻就要將這頂轎子染紅。
藍蘭道:「心病。」
何況轎子里這個人已病重垂危,命如遊絲,連手都抬不起?
藍蘭輕輕嘆息,道:「他病得很重,所以只求你老人家……」
張聾子本來緊咬著牙,現在想開口說兩句話,一開口,鮮血就箭雨般噴出,落在臉上。
窗口裡立刻響起了慘呼,濺出了血珠。
藍蘭忽然喚:「香香!」
人力畢竟是有限的,人世間本就有許多無可奈何的事。
現在她才明白,一個人的愛是否值得接受,並不在他的身份和年紀,而在於那份感情是不是真的。
她卻好象沒有看見。
小馬立刻住手。
常無意道:「是。」
這句話說完,他已經打出了七八拳。
「殺!」
她來的時候,一定已經在轎子里著意修飾過。
這個人居然也是個侏儒,卻極健壯,一雙腿雖然不到兩尺,卻粗如樹榦。
朱五太爺道:「無論誰只要上了這石級一步,格殺勿論!」
朱五太爺的回答只有一個字:「殺!」
常無意冷冷道:「張聾子能死在這種名人腳下,總算死得不冤。」
可惜現在已太遲了。
所以她不等他們開口,立刻又問:「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真正美麗的女人,而且是完全脫|光了衣服的?」
誰知她的暗器還沒有發出,玲瓏雙劍的劍已揮出。
奇怪的是,她的手指間居然還留著一條https://read.99csw.com縫,居然還在指縫間偷看。
玲瓏兄弟同時道:「美!」
——夜狼圍攻,浴血苦戰,一個跛足的黑衣人,遠遠地站在岩石上。
藍蘭沒有問,也不敢問。
香香搖頭。
小馬道:「你白天在這裏掃花,晚上到哪裡去了?」
朱五太爺道:「哦?」
香香雖然還在流淚,卻很快就站了起來,很快就讓自己全身赤|裸了!
走過石階時,他的腳步也沒有停。
她使出的武器已無效,這一戰她已敗了。
卜戰、無舌、夜狼、玲瓏雙劍,這些絕頂高手,在他眼中也好象全都是死人!
入門兩丈外,就有幾層石階,光可鑒人。
他的氣功固然可怕,他的陰沉更可怕。
她說話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張聾子正在悄悄往前走,幾乎已接近了石階。
朱五太爺道:「不錯。」
玲瓏雙劍不理她。
可是他卻不能不替藍蘭和轎子里那個病人擔心,因為玲瓏雙劍已經過去了,老狼卜戰還在旁邊掠陣,他根本沒法子分身去救他們。
真正可怕的只有一個人。
朱五太爺道:「你看見了你面前的石級。」
她轉過身,靠近轎子,輕輕問道:「朱五太爺想請你出來見見面,你看怎麼樣?」
藍蘭道:「因為……因為外面總比轎子里冷得多。」
朱五太爺道:「你的兄弟有病?」
貂襲的皮毛豐盛,掩住了他半邊臉,卻還是可以看出他的眉目很清秀。
她看見玲瓏雙劍向這頂轎子走過來。
那堅挺的乳|房,纖細的腰,渾圓修長的腿,都不是任何男人常常能得一看的。
藍蘭道:「因為他是我弟弟。」
——見過一面后怎麼樣?
轎子里還是全無反應,幾十根箭忽然又從裏面拋出,卻已只剩下箭桿。
朱五太爺冷冷道:「我也很想放了他、只可惜他不是只螞蟻,螞蟻不坐轎子。」
大家還沒有看清他的人,他身子還在半空,已一腳踢在張聾子胸膛上。
你若遇見了這種事,流汗也沒有用,流淚也沒有淚,流血也沒有用。
藍蘭道:「我問問他。」
小馬也只有看著。
只可惜他是人,不是神!
張聾子看著她,不停地咳嗽,居然還勉強笑了笑,掙扎著說出兩句話:「我實在想不到……想不到我死的時候,居然還有人為我流淚。」
有幾次他都已幾乎突破那跛足老人的招式,可是卜戰的旱煙袋又迎面擊來。
無舌童子的身子也凌空飛起,竄了過來。
藍蘭道:「他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就多病,連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若是這麼樣死了,叫我這做姐姐的怎樣能安心?」
這個字說出口,抬轎子進來的那四條黑衣白刃大漢,刀已拔出。
藍蘭不否認。
藍蘭整個人都軟了,用手蒙住了眼睛。
小馬也走過來,壓低聲音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朱五太爺道:「你為何不過來看看?」
香香趕過去掀起第一頂轎的垂簾,藍蘭就扶著她的手走下來九*九*藏*書
藍蘭道:「他一直躲在轎子里,沒有出來拜見你老人家,絕不是因為他敢對你老人家無禮。」
她問話的重點並不在這一點。
病人還在轎子里,藍蘭一直沒有離開過這頂轎子。
轎子里的人「嗯」了一聲,藍蘭立刻掀起了垂簾,一個人扶著她的手,慢慢地走下轎,正是小馬在太平客棧里見過的那個年輕人。
只有他才是狼山的主宰,幾乎也可以算是小馬這一生中所見過的第一高手。
現在小馬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只聽「嗤」的一聲響,十道寒光自轎子里飛出,打入了珠簾左邊的第一排窗口。
她的聲音柔媚,風姿優美。
香香痛哭失聲。
朱五太爺縱然已老了,畢竟是個男人,她相信只要是男人,就無法抗拒她的魅力。
老人道:「這是什麼話?」
藍蘭點點頭,嘆息著道:「幸好他的病還有葯可治!」
她知道玲瓏雙劍絕不會回答這句話的,因為侏儒們一定都不願別人提起他們的年紀,他們自己當然更不願提。
她的髮髻已被削落,金色的劍光如毒蛇般纏住了她,銀色的劍光有幾次都已幾乎穿透她的咽喉。
朱五太爺冷笑道:「神龍已現首,閣下又何必再裝病?」
朱五太爺只冷冷地說了兩個字:「站住!」
他本就不願再糊裡糊塗地為這個人拚命了。
這句話說得並不露骨,可是其中的風情,只要是男人,都應該明白。
就在這時,搖曳的珠簾后,也有個人竄了出來,身法快如鬼魅,出手更快。
小馬道:「客氣客氣!」
她已經開始在喘息,大叫道:「小馬,你還不快來救我?」
老人道:「你說我到哪裡去了?」
可是她也沒法子抵擋這兩把劍。
卜戰他們也沒有動,因為朱五太爺還沒有發出命令!
她的聲音已哽咽,美麗的眼睛里也有了淚光,又面對珠簾拜下,道:「你老人家若是要了他這條命,簡直和踩死只螞蟻一樣。所以我只求你老人家開恩放了我們,讓我們過山去求醫。」
朱五太爺道:「他為什麼不出來?」
他臉上的表情別人雖然看不見,但是每個人都能聽得出他的聲音很激動,只不過正故作鎮定而巳。
沉重的煙斗,熾熱的煙絲,他只有退。
老人已沉下臉,冷冷道:「掃花和殺人都是種樂趣,我怎麼會累?」
狼山上的人,本就視人命如草芥,朱五太爺若說要殺個人,這個人就死定了。
朱五太爺卻完全沒有反應。
藍蘭不能不承認:「沒有。」
藍蘭道:「就在這裏,我們就是上山來求葯的,所以我們故意要讓你把我們逼入絕路、故意要讓你認為我們已不能不到這裏來!」
金色的劍光綿密如絲,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銀色的破空一刺,眼見就要穿胸而過。
小馬沒有淚,常無意也沒有。
年輕人嘆了口氣,道:「只可惜你雖然看得見我,我卻看不見你。」
老人道:「你是個好男兒,我不想殺你。https://read.99csw.com
對他來說,真正可怕的並不是他現在的對手,也不是老狼卜戰和玲瓏雙劍,更不是這些大箭長弓。
玲瓏雙劍道:「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小馬道:「多謝多謝!」
只要能接近珠簾中的這個人,不管什麼事都有希望了。
他從未在任何時候看見她有一點令人不愉快的樣子。
張聾子武功本不差,昔年也是身經百戰的好手,卻沒有避開這一腳。
朱五太爺道:「他病得很重?」
箭頭呢?
小馬忽然大笑,道:「說得好,說得有理。」
藍蘭嫣然道:「我已經是個老太婆了,沒什麼好看的,可是你們如果一定要看,我……」
藍蘭又道:「我雖然是個平凡無用的女人,但有時說不定也有能替你老人家效力的地方,只要你老人家盼咐,不管什麼事,我都遵命。」
常無意忽然冷冷道:「好厲害的飛雲腳!」
可是星宿海門下的弟子,武功更奇秘怪異,半空中后然還能再次擰身。
朱五太爺道:「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躲在轎子里?」
朱五爺道:「在哪裡?」
張聾子卻忽然一個箭步往前面行過去,大聲道:「你騙不到我的,你——」
朱五太爺道:「你遲早會有機會的,可是現在,你若敢踏上石級一步,我叫你立刻萬箭穿心而亡!」
藍蘭道:「治他病的葯,並不在山那邊!」
她的聲音還是很平靜,慢慢地接著道:「也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會護送他平安過山的!」
藍蘭嘆了口氣,道:「我看錯了你們,原來你們這裏連大帶小、連老帶少,都不是男人!」
香香還在流淚。
因為她不但美麗,而且聰明,她知道一個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她的容貌和風姿。
喝聲振動了珠簾,也震住了人的心。
珠簾旁的窗口裡,箭又上弦,閃閃發光的箭頭,都在對著他。
她相信朱五太爺也一定不會拒絕的,她已經準備用最優美的姿態走過去。
這就是他說出的最後兩個字。
只聽「格,格,格」幾聲響,四個人同時後退,刀劍又從轎子里抽出。
小馬的笑聲突然停頓,大吼道:「那麼你為什麼不讓你弟弟去死?」
老人道:「你喜歡幹什麼?」
小馬道:「殺人!」
這年輕人點點頭,面對著珠簾,道:「現在你已看見了我?」
朱五太爺!
這人裂開嘴笑笑,不開口。
小馬閉上了嘴。
他們都在盯著站在珠簾前的一個人,剛才一腳踢死張聾子的人。
藍蘭當然看見了。
他忽然發現自己這幾天做的事,簡直就象是條被人戴上罩眼去拉磨的驢子。
刀劍刺入,轎子里居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轎子外面的六個人的神色地變了,手足也已僵硬。
銀光立刻停頓,劍鋒卻還在她眉問。
石級還離珠簾至少有二十丈。他為什麼一定要和別人保持這麼遠的距離?
藍蘭道:「人死不能復生,何況每個人遲早都要死的。」
朱五太爺道:「你想為你的朋友復讎?」
https://read.99csw.com把百鍊精鋼打成的快刀,刀頭竟已被折斷,玲瓏雙劍的劍也已只剩下半截。
他的笑聲聽起來實在比哭還讓人人難受。
朱五太爺道:「那是因為什麼?」
小馬居然同意,道:「一個人做的若是自己喜歡做的事,就不會覺得累的。」
玲斑雙劍本就是雙生兄弟,心意相通,金銀雙劍合璧,天衣無縫。
他淡淡的接著道:「也許你不喜歡自己動手,可是你喜歡看人殺人。」
藍蘭只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就面對珠簾,盈盈一拜,道:「我叫藍蘭,特地來拜見朱五太爺!」
朱五太爺道:「你們千方百計,為的就是要來見我?」
在這麼樣的心情下,她的動作當然絕不會美,可是她的身材卻實在很美。
藍蘭的聲音已顫抖,道:「你們真的忍心殺我?」
現在他才知道,他們流血流汗,拚命保護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高手,武功遠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高得多。
這變化每個人都看得見,小馬也看見了,心裏卻不知是什麼滋味。
轎子里的人在咳嗽。
玲瓏兄弟道:「我們想看你!」
藍蘭道:「你自己認為你自己是不是很難看?」
老人道:「我也不喜歡殺人。」
朱五太爺道:「這裡有風?」
大廳里立刻又變得一片死寂。過了很久,才聽見藍蘭輕輕嘆了口氣,道:「我早就勸過你們,不要去惹他的,你們為什麼不聽?」
——無論淮只要走上這石階一步,格殺勿論!
他臉色還是那麼蒼白。完全沒有血色,在這還沒有寒意的九月天氣,他身上居然穿件貂裘,居然沒有流汗。
藍蘭道:「因為他實在病得太重,見不得風。」
他的人竟被踢得飛起來,再落下,滾了幾滾,滾下石階。
她笑得還是那麼迷人,聲音還是那麼動聽:「兩位小弟弟,你們今年已經有多大年紀?」
常無意整個人都已僵硬。
朱五太爺道:「想不到你們還有點見識。」
他們根本沒有看香香,他們一直都在盯著藍蘭的手。
玲瓏雙劍也許見過,也許沒見過。
——死!
香香立刻用衣袖去擦,一面擦,一面流淚,他臉上的血擦乾了,她已流淚滿面。
轎子停下。
藍蘭道:「他本來就有病!」
小馬迎向那掃花的老人。
但他們畢竟也是男人。
朱五太爺說的話就是命令,他的屬下當然更不敢不住手。
何況還有兩排強弓大箭!
他的笑聲忽又停頓,厲聲道:「你們替我去把他揪出來,看他死不死得了!」
他好象根本沒看見。
朱五太爺道:「什麼話?」
小馬道:「你白天掃花,晚上殺人,這種日子也過得未免太忙了些。你累不累?」
無論轎子里的人往哪邊去躲,都躲不開的,就算他是條生龍活虎般的好漢,也避不開。
弓弦聲響,亂箭齊發,暴雨飛蝗般射了過來,射入了轎子。
朱五太爺道:「我說過,無論誰只要越過這石階一步,格殺匆論!」
這看來空無一物的大廳,其實卻到處都有殺人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