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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美腿

第八回 美腿

准知常無意的身子突然一偏,兩柄劍竟都被他挾了入肋。
張聾子道:「暗器根本就是她自己發出的,可是她不願別人知道她是位高手,為了掩飾自己的行藏,就只有把這筆帳推在老皮身上。」
張聾子道:「傳授那姐妹兩人劍法的,很可能也是她。」
可是看他們的樣子,卻好象在自己家裡的花園中散步。
張聾子道:「傳授她們這種劍法的人,當然也是位絕頂的高手。」
他的行動看來最遲鈍,走得最慢,可是他一出來,就象是利刀出鞘,自然帶著種殺氣。
鐵三角看準了這是最好的機會。
珍珠姐妹揮劍急攻,香香的一雙纖纖玉手杖腰裡一帶,竟抽出條一丈七八尺長的軟刀。
夜狼來了。
小馬道:「不止幾百兩,至少二、三千。」
香香和珍珠姐妹已坐了下去,就坐在血泊中,不斷地喘息。
那位有雙美|腿的女孩子,卻回頭看著他笑了笑,又笑得他連骨頭都酥了。
張聾子卻道:「這不是廢話。」
小馬故意不開口,等他自己說下去。
張聾子道:「擒賊先擒王!」
她們拿著劍的手卻穩如磐石。
張聾子道:「所以這種劍法也許根本沒有在江湖中出現過!」小馬在聽,常無意也在聽。
張聾子道:「從未出現過江湖的絕頂高手有幾個?」
她的手比白玉更潤滑。
刀光一閃,直劈轎頂。
鮮血飛濺,拿刀的人四根手指己被削落,劍光再一閃,就已穿胸而過。
常無意道:「三個。」
曾珠道:「一個大男人要來搶小孩子的東西,你羞不羞?」
小馬同意。
若不是地上的那些傷者和死人,就象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一個沒有根的浪子,只要得到別人的一點點真情,就永遠也不會忘記。
這裡是狼山。
鐵三角雖然沒有躲開小馬那一拳,功夫卻很不錯,不但身法很快,看得也准。
——她弟弟是個什麼人?為什麼一直都不肯露面?
小馬道:「有理。」
因為他是不必謝的,因為他們就等於一個人。小馬接過玉瓶,心裏忽然充滿摯愛。
山路也漸漸崎嶇,驢子已走不上來。
曾珍呶起了嘴,好像已經快哭出來的樣子。曾珠卻已真的流下淚來了。可是她們還在拚命用力;想不到常無意的兩肋突然又鬆開。兩個小姑娘身子立刻往後倒,一起跌在read.99csw.com地上,索性不站起來了。
轎子里的咳聲已停了,一個人喘息著道:「住嘴。」
他們黑衣、黑鞋、黑巾蒙面,每個人都有雙狼一般的眼,每個人行動都很矯健。
這一劍更狠、更准、更毒辣。
常無意道:「你們的劍法是誰傳授的?」
他用的奇形之刀,真的和鞋匠削皮時用的差不多。
小馬道:「有理。」
現在小馬、張聾子、常無意都距離這頂轎子很遠,一行人中,只有他們三個最可怕。
小馬道:「哦?」
——藍蘭為什麼要掩飾自己的武功?
三個人的舉動都有點弔兒郎當的樣子,就好象對什麼事都不在乎的樣子。
她從帘子里伸出手,手裡有個玉瓶。
張聾子道:「所以我們若是仔細想想,一定能想得出來的。」
常無意閉著嘴。
可是兩個女的卻緊緊挽住他的臂,好象生怕他跑了。
剛才還血肉橫飛的戰場,忽然間就變得和平面安靜。
張聾子道:「她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是不是她眼睛有毛病?看錯了人?」
最後走出來的一個卻是個跛子。
張聾子道:「也不是點蒼、崑崙、南海、黃山的。」
老皮還在盯著那雙玉腿,男的忽然回頭瞪了他一眼,眼睛里就好象有有把快刀,看得老皮竟忍不住震了一震。
常無意冷笑,忽然就到了她們面前,出手如電,去奪她們的劍。他用的是空手入白刃,還帶著七十二路小擒拿法。
一輪將圓未圓的明月還高掛在天上,冷清清的月光,照著這滿地血泊的戰場。
兩條人影一掠起,就撲向這頂轎子,只要能脅制轎子里的這個病人,別的人也同樣被脅制。
常剝皮身形飄忽如鬼魅,只要遇上他的人,立刻就倒下去。
就在他們消失在樹林中時,山路兩旁忽然出現三十多個黑衣人。
另一個雖然沒有露出腿,衣襟卻是散開的,堅挺的乳|房隱約可見。
誰知這時劍光已到了他胯|下,劍光再一閃,竟刺入了他的褲擋。
兩個小姑娘卻偏偏得理不饒人,一左一右,聯手搶攻,眨眼間攻出三劍,這三劍不但迅速毒辣,配合得更好,最後一劍如驚虹交錯,眼看著就要在常無意的胸前上對穿而過。
她們的笑聲好聽極了,笑的樣子更嬌美。
就在這時,轎下的黑影中,竟忽然有兩九_九_藏_書道劍光閃電般飛起。
他手裡的旱煙管是精鋼打成的,煙斗大如拳頭,無論是打在人的腦袋上,還是打在穴道上,一擊就可致命。
藍蘭道:「我們傷了幾個人?」
跛足的黑衣人一旁袖手旁觀,忽然又咳兩聲,道:「退。」
小馬看著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看著小馬。尤其是那個有雙美|腿的女孩子,一雙眼睛簡直就象是釘子盯在小馬的臉上。
珍珠姐妹已握住了她們的劍。
老皮更是不斷的在驚呼怪叫,也不知是不是已受了傷。
小馬道:「你要我先對付那個跛子?」
他的同伴已悄悄抓起了一把鬼頭刀。
香香變色道:「未必?難道他們還會來?」
張聾子點點頭。
這的確是廢話。武林中七大劍派的劍法,他們絕對一眼就看得出來。
跛足的男衣人慢慢地走出來,輕輕地咳嗽兩聲,大家本來以為他正準備開口。
小馬道:「我也看不出。」
對她們來說,殺人竟好像只不過是種很有趣、很好玩的遊戲。
常無意冷冷地看著她們,忽然道:「好劍法。」
小馬道:「她做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山上有群年青人,叫嬉狼、又叫迷狼。
她並沒有謝他。
誰知他的咳嗽聲一起,各式各樣的兵刃和暗器,就暴雨般向小馬這一行人打了過來。有刀,有劍,有槍,有長棍,有餃子鏢,有連珠箭,甚至有迷香。
曾珠卻噘起嘴道:「只可惜我們還是打不過那小馬,我的臉都被他打腫了。」
他希望他們已真的退走,可惜他知道夜狼絕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擊退的。
小馬道:「不多。」
小馬並不是沒有想到藍蘭。藍蘭做的事雖然跟張聾子沒關係,跟他卻多多少少總有點關係。
這種功夫他就算練得還未登蜂造極,江湖中能比得上他的人卻已不多。
小馬並不想惹事,他們果然也沒有惹小馬,對別的人更都沒有看一眼。
她彷彿也明白他的感覺。
三十七斤重的鬼頭刀,凌空一刀劈下,轎頂最好的木頭,也要被劈開。
藍蘭道:「我這裡有刀傷葯,拿去給他們。」
香香和曾珍姐妹始終跟著病人的轎子走,老皮總是在她們的前後左右打轉,好象很想找機會願她們搭訕搭訕。其實老皮並不能算是個色中的惡鬼,他最多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色鬼而已。
鐵三https://read•99csw.com角這時出手,當然已有了一擊必中的把握。
轎子上的簾拉得密密的,連一條縫都沒有,轎子里的人又在不停地咳著。
幸好這些人之中的高手並不多。
她們穿得也很隨便,一個穿著兩邊開叉的長裙,每走一步,都會露出大腿來。
這一個字說出口,所有沒有倒下的黑衣人立刻退入黑暗中。
可是算錯了。
幸好他總算避開了。
常無意雖然無意,一雙手也不能抓到小姑娘的胸部上去。
張聾子沒有回答。
那道火星四激,「叮叮叮」三聲響,旱煙管已接住三劍。
但他們究竟是女孩子,手已經漸漸軟了,已經開始在喘息。
常無意臉上全沒表情,只說了一個字:「走!」
劍鋒上濺出的鮮血,在月光下看來就象會發光的。
張聾子道:「那不是武當劍法。」
小馬道:「當然不是。」
這一著用的真絕,也真險。兩個小姑娘用儘力氣也設法子將自己的劍從他肋下拔|出|來。
小馬道:「我保證她的眼睛連半點毛病都沒有。」
老皮更好象整個人都軟了,索性躺了下去。
這兩個字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好像神奇的魔咒一樣,簡直比魔咒還靈驗。兩個小姑娘立刻不哭了,立刻擦乾了眼淚,乖乖地站在一邊。
可是天地間卻是充滿了悲傷和凄涼。
小馬道:「嗯。」
張聾子吐出口氣,道:「那麼這件事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只聽藍蘭在轎子里問:「他們走了?」
小馬道:「你看出了她們的劍法沒有?」
香香長長吐出口氣,道:「不管怎麼樣,我們總算把他們打退了。」
小馬伸手去接,她的手忽然輕輕握了握他的手。縱有千言萬語,也比不上她這輕輕一握。
看她們的神情,聽她們說話,只不過還是兩個小孩子。小孩子怎麼會使出如此毒辣老練的劍法?
這也許只因為她們年紀還太小,還不能了解生命的價值。
她的腿雪白、修長、結實,甚至連小馬很少看見這樣誘人的腿。
他在苦笑:「這樣的劍法我非但看不出,我簡直連看都未看過。」
曾珍本來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現在卻放聲大哭起來。
常無意臉色發青,竟說不出話來。
——她弟弟究竟得了什麼樣的怪病?為什麼只有一個人能醫?
強敵環伺,他怎麼敢戀戰?他想走。
曾珍吃吃地笑https://read.99csw.com著道:「聽說你比小馬還有本事,你怎麼會看不出我們劍法的來歷?」
受傷的是兩轎夫和曾珍,老皮雖然叫得最凶,身上卻連一點兒傷都沒有。
用迷香的那兩個人,小馬搶先衝過去,兩拳就打碎了兩個鼻子。
兩個小姑娘吃吃一笑,挺起了胸,兩柄劍已藏到背後。小姑娘雖然是小姑娘,胸前的兩點已如花|蕾般挺起。
三個人手挽著手,施施然走進山路旁的一片樹林里。
三個人是二女一男。男的是赤足穿著雙草鞋,頭髮亂得象雞窩,遠遠就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汗臭氣。據小馬判斷,這個人至少已有十來天沒洗過澡。
藍蘭又進了轎子,老皮、香香和那兩個小姑娘都躲得遠遠的,根本不敢告近他們。可是他們的聲音還是很低。
他沒有想下去,因為他忽然看見三個人從前面的路上走過來。
曾珠流著淚道:「大人欺負小孩子,不要臉,不要臉。」
張聾子道:「只怕未必。」
夜色已深。
他心裏竟不由自主起了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一切的艱辛和危險,彷彿都有了代價。
只有在黑暗中才會出現的人,多少總有點見不得人的地方。
只有在黑暗中才會出現的,無論是人還是野獸,都比較神秘可怕些。
轎子里的病人又在咳嗽。
江湖上五門、下五門的兵刃暗器,在這一瞬間幾乎全都出現了。
張聾子道:「她為什麼要掩飾自己的行藏?會武功又不是丟人犯法的事。」
這一劍不但使得乾淨利落、迅速準確,而且兇狠毒辣無比。
她們居然還在吃吃地笑。
——他們有時殺人,有時教人,只要你不惹他們,他們通常也不會來惹你。
曾珠道:「我偏不告訴你。」
可是各式各樣的兵刃和暗器,還是浪潮般一次又一次卷上來。
常無意還站在那裡,看著那頂轎,好像已看得入了神。只可惜他什麼都看不見。
她們還都很年輕。不但年輕,而且很美。
小馬居然轉過臉。他並不是怕事的人,也不是君子,只不過他並沒有忘記那老婆婆的話:
小馬道:「你說。」
小馬道:「很可能。」
曾珍嬌笑道:「這是我們的劍,你為什麼要來搶我們的劍?」
轎子里的病人咳得更厲害,看來絕對避不開他們這一擊。
她只輕輕說了句:「替我謝謝你的朋友。」
小馬道:「是。」
一刀斜斜九_九_藏_書揮出,一條手臂斷落。
這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究竟得了種什麼樣的病?常無意沒有問。他終於轉過身,慢慢地走回聲,小馬和張聾子正在等著他。
小馬道:「廢話。」
夜色雖已深,可是月已將圓了,在月色下他還是看得很清楚。
鐵三角狼叫般慘呼,至死也不信使出這招的,竟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小馬道:「一定是。」
張聾子的聲音壓得更低,道:「那柄奪命針也絕不是老皮發出來的。」
小馬和常無意的出手雖快,現在出手也是萬萬來不及的了。
張聾子道:「連我們都沒有看見過的劍法,別人大概都未曾看過。」
兩個小姑娘並肩站著,臉上矇著的黑紗在晚風中輕輕地飄動。
小馬帶頭、常無意殿後的一行人,圈子已在漸漸縮小。
跛足的黑衣人早已不看見。
誰知兩個小姑娘身形一轉,劍光乍分,竟毒蛇般刺向他左右兩肋。常無意空手奪白刃的功夫雖厲害,可是驟出不意,竟不敢去奪她們這一劍。
曾珍道:「羞羞羞,羞死人了。」
小馬和張聾子已衝過來擋在病人和藍蘭的轎子前面。
張聾子道:「藍始娘為什麼要把這事一定推到他身上,而且還送他一朵至少要值好幾百兩銀子的珠花?」
每一樣的兵刃和暗器,打的都是對方不死也得殘廢的要害。
始轎的那大漢手揮鐵棒,雖然打碎了好幾個人頭,自己也掛了彩。
她不過要他替她謝謝朋友。
小馬笑道:「這種好事他當然不會拒絕,否則就算真是他乾的,他也會死不認帳。」
張聾子道:「你那位藍姑娘故意說是他,只因為她知道老皮一定會順水推舟,承認下來?」
張聾子一句話都沒有說,掉頭就頭,小馬卻回頭看著常無意。
老皮的一雙眼珠溜溜亂轉,好象已在準備奪路而逃。
劍尖還在滴血。
小馬看著他,過了很久,才悠然道:「我也想問一件事。」
張聾子在看著他的嘴。
鐵三角畢竟不是容易對付的人。腳尖找到了轎桿,借力凌空翻身。
張聾子又道:「可是看這種劍法的辛辣老到,必定已存在了很久。」
一柄劍順著鬼頭刀的鋒斜削過去,就聽見一聲慘叫。
曾珍嬌笑著道:「不敢當。」
張聾子道:「暗器若不是老皮發的,那麼是誰呢?」
他雖然只說了兩個字,卻好像已用盡了全身力氣。喘息更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