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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烏雲滿天

第七回 烏雲滿天

這雙眼睛本來是明朗的,但現在卻籠著一層霧,一層紗。
小虎子嘟起嘴,道:「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不問她去?」
駝子道:「還沒有死,是剛才躺進去躲雨的,後來想必是睡著了。」
他當然不會看錯,這屍體赫然正是飛天蜘蛛。
葉開道:「早上你不是還認得我的?現在怎麼忽然又不認得了?」
葉開只好放開手,這孩子立刻一溜煙似的遠遠逃走了。逃到街對面,才回過頭來,做了個鬼臉,笑嘻嘻道:「你可以去問她,但卻不能像抱我姐姐那樣抱著她,否則我爹爹會吃醋的。」
車夫道:「這輛車本來就是最後一輛,後來我們發現走錯了路,原地轉回,最後一輛才變成最前面一輛。」
葉開又坐到原來那張椅子上,靜靜地等著。
葉開看著她的時候,她一雙秋水如神的明眸,也正向葉開瞟了過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彷彿向葉開嫣然一笑。
他武功本以輕靈變化見長,此番身法乍一展動,雖然還沒有完全現出威力,但招式之奇變迅急,已令人難以抵擋。
葉開斜坐著,伸長了兩條腿,看著他那雙破舊的靴子,長長嘆了口氣,喃喃道:「好大的雨。」
小樓上靜寂無聲,桌上散亂的骨牌,卻已不知被誰收拾了起來。
葉開立刻追出去,一把揪住了他的小辮子,笑道:「莫說你是小虎子,就算你是個小狐狸,也一樣溜不掉的。」
雲在天還是不說話。
葉開正準備站起來,心就已沉了下去。
小虎子更急,紅著臉,道:「我……說了什麼謊?」
無論誰看見這麼多棺材運到鎮上,都難免會吃一驚的。
葉開道:「貴人?」
他明白馬芳鈴的意思,卻實在不明白那「三姨」的意思。
蕭別離微笑道:「我看得出來。」
葉開皺起眉,道:「她怎麼知道昨天夜裡我跟你姐姐在一起?」
蕭別離的目光忽然變得很空洞,彷彿在凝視著遠方,說道:「你頭上也有朵烏雲,顯見得你也有很多煩惱。」
女人用雞蛋清洗臉,是不是會真的越洗越年輕?
雲在天厲聲道:「你不知道誰知道?」
小虎子好像有點發急,大聲道:「我又不認得你,你找我幹什麼?」
他一招剛攻出,說變招就變招,說走就走,身法竟是快得驚人。
雲在天看到他在這裏,顯然也覺得很意外,但既已進來了,又怎能再出去?
他們用不著說話。
駝子拚命搖頭,道:「小人真的不知道。」
蕭別離道:「這些煩惱也許不是你的,但你這人一生下來,就像是有很多別人的麻煩糾纏著你,你甩也甩不掉。」
他覺得這地方實在很有趣。
他忽然笑了笑,目光移向長街盡頭處,喃喃道:「也許我應該去問問他。」
葉開道:「怎麼看法?」
葉開看著那狹而斜的樓梯,忽又笑了。
葉開道:「哦?」
蕭別離點點頭,傾聽著窗外的雨聲,忽也長長嘆了口氣,道:「這場雨下得實https://read.99csw.com在不是時候。」
棺材里果然有個人,但卻並不是女人,也不是個活人!
來的不是馬芳鈴,是雲在天——葉開暗中嘆了口氣,知道今天已很難再見到馬芳鈴了。
蕭別離道:「你是例外,隨便你什麼時候來,隨便你要坐到什麼時候都行,但是我……」
第一輛車上,果然有口棺材的蓋子是虛蓋著的,還留下條縫透氣。
蕭別離道:「你錯了。」
葉開道:「你還沒有睡。」
蕭別離道:「這地方的女人,也未必人人都是拜金的。」
葉開明白了,卻還是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很想見到她?」
葉開沉下了臉,道:「你不告訴我,我只好把你押回去,交給你爹爹了。」
葉開道:「對了。」
來的當然是馬芳鈴。
無論誰都可看得出,他若非是個很不平凡的人,又怎會到這邊荒小城中來,做這種並不光採的生意?
蕭別離凝視著骨牌,臉色漸漸沉重,目中也露出了陰鬱之色,緩緩道:「我還看到了一片烏雲,籠罩在萬馬堂上,烏雲里有把刀,正在滴著血……」
葉開道:「我倒寧願她們如此。」
窗子是關著的,屋裡暗得很。
葉開笑道:「你媳婦是不是每天也用雞蛋洗臉?」
棺材里躺著的是個死人,死了的男人。
他們本是同時離開萬馬堂的,飛天蜘蛛的屍體又怎會在這棺材里出現?
他看著葉開襟上的珠花,微笑道:「她昨夜就一直在等著你,你為什麼不去找她?」
別人要少付幾文錢,多抓兩把豆子,他也總是笑眯眯地說:「好吧,馬馬虎虎算了,反正都是街坊鄰居嘛。」
可是那一笑,卻又令人難以忘記。
尤其是那一笑。
他身形一閃,突然出手,五指如鉤,急抓駝子的右肩琵琶骨。
葉開已猜出她的身份,卻更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突聽一個孩子的聲音在門外大聲道:「李馬虎,你在亂嚼什麼舌頭?」
雲在天沉著臉,拒絕回答。
馬芳鈴脈脈地看著他,偷偷地向他使了個眼色。
駝子道:「這些棺材,也正是要送到萬馬堂的。」
雲在天不等他說完,已一個箭步竄過去,將他從馬背上拖下,厲聲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忽又眯起眼一笑,壓低聲音道:「但萬馬堂的那兩位,卻真是水仙花一樣的美人兒,大爺你若是有福氣能……」
雨果然停了,葉開穿過滿是泥濘的街道,走向斜對面的雜貨鋪。雜貨捕的老闆,是個很樂觀的中年人,圓圓的臉,無論看到誰都是笑眯眯的。
葉開的心又跳了起來,跳得很快。
蕭別離輕撫著桌上的骨牌,緩緩道:「也許你不信,但我的確總是能從這上面看出很多事。」
葉開壓低聲音,道:「昨天晚上你早已睡著了,根本就沒有出來,也沒有躲在你姐姐的馬肚子下面,對不對?」
只可惜,他的對手是以輕功名震天下的「雲天飛龍」!
葉開https://read•99csw.com道:「對了。」
李馬虎又和平時一樣,伏在櫃檯上打瞌睡。
這一招不但變招快,而且出手的時間、部位,都拿得極准,掌風也極強勁而有力氣。
雲在天慢慢地轉過身,盯著那駝子,一字字道:「這人不是老太婆!」
葉開道:「為什麼?」
蕭別離微笑道:「你卻又錯了,一個人若是完全沒有煩惱,活著也未必有趣。」
葉開道:「你還看出了什麼?」
他正想趕出去看看,身後已有人帶著笑道:「這想必是萬馬堂的姑奶奶和大小姐又出來買貨了,卻不知今天她們要不要雞蛋。」
他身形掠起,雲在天的人已如輕煙般躥了上去,五指如鷹爪,一把抓住了他背上的駝峰。
雲在天怔了怔,道:「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葉開淡淡地道:「走江湖的人,不知道他的又有幾個?」
蕭別離長長嘆息,道:「只可惜我總是只能看到別人的災禍,卻看不出別人的好運。」
雲在天冷笑道:「果然有兩下子!」
蕭別離小心翼翼地翻開了最後一張骨牌,凝視了很久,才回過頭微笑道:「這地方平時很少下雨。」
葉開道:「譬如說你?」
雲在天臉色有些變了,抬起頭,朝那小樓上看了一眼。
駝子道:「她也跟著我們來了,就在……就在第一輛車上的棺材里躺著。」
她打扮得還是很素雅,一身白衣如雪,既不沾脂粉,也沒有裝飾,但卻自有一種動人的風韻,令人不飲自醉。
葉開笑道:「我還是寧可坐在這裏,除非這裏白天不招待客人。」
葉開認得這輛車正是昨天來接他去萬馬堂的,現在這輛車上坐的是什麼人呢?
葉開似已怔住,過了很久,才勉強笑道:「你應該改行去替人算命的。」
葉開高高地站在石階上,恰巧看到了他的臉,忍不住失聲而呼:「飛天蜘蛛!」
葉開道:「她們?她們是誰?」
葉開笑了,道:「床頭金盡,壯士無顏,既然遲早要被趕出來,又何必去?」
駝子整個人本來瘦得就像是個掛在竹竿上的風球,雲在天一出手,他突然不抖了,腳步一滑,已到了雲在天右脅后,反掌斜削雲在天肩骨。
一個孩子手叉著腰,站在門外,瞪著雙烏溜溜的眼睛,身上的衣服比糖葫蘆還紅。
葉開竟似也有些痴了,過了半晌,才發現她身邊還有雙眼睛在盯著他。
雲在天變色道:「是誰叫你送來的?」
窗子開著,屋裡還是很暗。
雲在天道:「不在了。」
「嘶」的一聲,他背上嶄新的藍布衣衫,已被扯下了一塊,赫然露出了一片炫目的金光。
葉開道:「找他幹什麼?」
雲在天道:「你說的老太婆呢?」
雲在天道:「傅紅雪。」
他忽然抬頭,盯著葉開,沉聲道:「昨夜萬馬堂里是不是發生了一些兇殺不祥的事?」
駝子道:「是個老太婆。」
葉開沉思著,道:「也許就因為平時很少下雨,所以一下就特別大九*九*藏*書。」
葉開道:「他豈非還留在萬馬堂?」
葉開笑得似已有些勉強,勉強笑道:「烏雲里是不是也有把刀?」
蕭別離笑了,搖著頭說道:「你命中的貴人,大多是女人,譬如說翠濃!」
蕭別離已上了小樓。
葉開集中注意,努力要自己去想一些不相干的事,但想來想去,還是離不開她們兩個人。
他想不通,剛抬起頭,就看到這位三姨正從對面的綢緞莊里走出來。
駝子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他姓李,所以別人都叫他李馬虎。
葉開認得李馬虎,卻忘了看看這雜貨鋪是不是有針線、花粉賣。
也只有她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這樣的男人。
小虎子點點頭。
雲在天一躍而下,竟不再追,鐵青的臉上已現了冷汗,目光看著他身形消失,突然長長嘆了口氣,喃喃道:「想不到『金背駝神』丁求竟會又在邊荒出現。」
他轉過身,就發現李馬虎不知何時已醒了,正笑眯眯地看著他,道:「這你就不懂了,女人用雞蛋清洗臉,越洗越年輕的。」
飛天蜘蛛已死在這裏,傅紅雪、樂樂山、慕容明珠呢?
雲在天冷笑道:「在棺材里躺著,莫非是個死人?」
雲在天又怔了怔,道:「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這老太婆的人在哪裡?」
葉開忽然笑了笑,道:「閣下是不是來找翠濃姑娘的?是不是想問她,為什麼要將這朵珠花送給別人呢?」
葉開道:「別的人也沒有回來,這裏根本沒什麼地方可去,他們若回來了,我一定會看見的。」
接著,又是「嗆」的一響,他這金光燦燦的駝峰里,竟有三點寒星暴射而出,急打雲在天的胸腹。
駝子全身發抖,勉強地點了點頭,道:「不……不是。」
雲在天道:「正是。」
葉開道:「是誰教你那麼說的?」
葉開皺了皺眉頭,道:「他既然早上就走了,我為什麼沒有看到他回鎮上來?」
這件事顯然又出了他意料之外。
蕭別離道:「為什麼?」
葉開也嘆了口氣,搖著頭道:「我實在也未想到是他!」
他年紀雖小,派頭卻不小,李馬虎一看見他,臉就嚇得發白。
一個臉色發白的駝子穿著套嶄新的青布衣裳,騎著頭黑驢,走在馬車旁,看他的臉色,好像他終年都是躺在棺材里的,看不見陽光。
他忽又嘆息了一聲,苦笑道:「我已老了,精神已不濟,到了要睡覺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要癱了下去。」
葉開道:「找誰?」
是不是因為她昨夜沒有睡好?還是因為她剛哭過?
雲在天一聲清嘯,凌空翻身,「推窗望月飛雲式」,人已在另一邊的屋脊上。
板車上裝著的,赫然竟是棺材,每輛車上都裝著四口嶄新的棺材。
葉開嘆了口氣,只覺得他實在是個很神秘的人,說出的每句話,彷彿都有某種很神秘的含意,做出的每件事,也彷彿都有某種很神秘的目的,就連他住的這小樓上,都很可能隱藏著一些沒有人知九九藏書道的秘密。
葉開吃了一驚,道:「你三姨?是不是早上把你拉去的那個人?」
蕭別離目中帶著笑意,道:「她們之中,總有一個是你很想見到的。」
駝子的臉嚇得更無絲毫血色,吃吃道:「是……是個女人。」
雲在天道:「你怎會走在前面?」
這六個字出口,他身法已變了兩次,雙拳已攻出五招!
雲在天乾咳了兩聲,一句話也沒說,找了張椅子坐下。
雲在天不再說話,臉色卻很凝重。
笑聲中,他身子突然陀螺般一轉,人已衝天飛起,躥上對面的屋脊了。
馬空群的妻子已去世,像他這樣的男人,身側當然不會缺少女人。
小虎子臉又嚇得發白,這孩子只要一聽到他爹爹,立刻就老實了,垂下頭道:「好,告訴你就告訴你,是我三姨教我說的。」
駝子哈哈一笑,道:「好,你果然也有兩下子!」
第二輛車的車夫忽然嘶聲道:「我也不知道,我本來是走在前面的。」
李馬虎撇著嘴,冷笑著道:「她呀,她每天就算用三百斤雞蛋洗臉,還是一臉的橘子皮——而且是風乾了的橘子皮。」
蕭別離道:「你要聽實話?」
這時正有十來輛騾子拉的大板車,從鎮外慢慢地走上長街。
葉開笑道:「男人找女人,本是天經地義的事,閣下為什麼不進去?」
她們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在那雜貨鋪里買雞蛋?
蕭別離道:「因為你命里有很多貴人,所以無論遇著什麼事,都能逢凶化吉。」
雲在天冷笑著,放開了駝子,一步步走過去,突然閃電般出手,揭起了棺蓋……
他站起來,葉開才發現他長衫的下擺里空蕩蕩的,兩條腿已都齊膝被砍斷。這雙腿是怎麼被砍斷的?為了什麼?
蕭別離道:「貴人的意思,就是喜歡你、而且能幫助你的人,譬如說……」
雲在天也皺了皺眉,道:「別的人呢?」
再看那駝子,已在七八重屋脊外,駝背上的金峰再一閃,就已看不見了。
葉開皺著眉,沉思著。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笑。
駝子賠笑道:「當然是付過錢的人,他一共定了一百口棺材,小店裡正在日夜加工……」
正午。
葉開道:「這人隱跡已十余年,忽然辛辛苦苦地送這麼多棺材來幹什麼?難道他也和你們的那些仇家有關係?」
幸好就在這時,門已輕輕地被推開了。
那「三姨」是誰,怎麼會知道他昨夜的行動?為什麼要替他解圍?
蕭別離道:「今天本是她們每月一次,到鎮上來採購針線、花粉的日子。」
葉開道:「你乖乖的聽話一點,要多少糖葫蘆我都買給你,否則我就去告訴你爹爹和你四叔,說你早上在說謊。」
只聽一陣陣乾澀的咳嗽聲,隱隱從樓上傳下來。
但他一看見葉開也在店裡,臉也嚇白了,轉過身就想溜。
葉開道:「你……你沒有替我看過?」
葉開立刻點點頭。
葉開道:「當然。」
小虎子臉漲得通紅,又想叫。
葉開道:「什九_九_藏_書麼時候走的?」
葉開目光閃動,道:「蕭老闆在樓上,閣下是不是想去問問他?」
葉開笑了,道:「我像是個有煩惱的人?」
葉開道:「這樣子反而無牽無掛,也不會有煩惱。」
雨點打在屋頂上,打在窗戶上,就是戰鼓雷鳴,萬馬奔騰。
他們又何必說話?
葉開不願驚動他,正在四下打量著,突聽一陣車轔馬嘶,一輛大馬車急馳過長街。
雲在天遲疑著,霍然長身而起,推門走了出去。
小虎子眼珠子直轉,吃吃笑道:「那隻不過是我想幫你的忙。」
小虎子道:「沒有人,是我自己……」
只看這一出手,就知道他在這雙手掌上,至少已有三十年的功夫火候。
話未說完,他的人已溜進了街角的一家綢緞莊。
葉開道:「你問我,我去問誰?」
她的感情,只要一個眼色,他就已了解;她的意思,也只要一個眼色,他就已知道。
他是不是想藉此來隱藏自己的過去,是不是真有種神秘的力量,能預知別人的災禍?
駝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兩眼,忽然笑道:「看這位大爺的裝束打扮,莫非是萬馬堂里的人?」
蕭別離笑得彷彿有些傷感,悠悠道:「老人總是捨不得多睡的,因為他自知剩下的時候已不多了,何況我又是個夜貓子。」
他拿起椅旁的拐杖,挾在肋下,慢慢地站起來,忽又笑道:「中午時說不定雨就會停的,你說不定就會看到她了。」
蕭別離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有情的人就有煩惱?」
雲在天也不例外,忍不住問道:「這些棺材是送到哪裡去的?」
雲在天沉聲道:「你也知道這個人?」
饒是他輕功精妙,身法奇快,那三點寒星,還是剛剛擦著他衣衫而過。
葉開沉思著,看到桌上的骨牌,就忍不住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忽又發覺這骨牌並不是骨頭,而是純鋼打成的。
葉開又道:「飛天蜘蛛難道是被他殺了的?為的又是什麼?」
李馬虎朝門外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賠笑道:「沒什麼,我正在想給小少爺你做個糖葫蘆。」
雲在天道:「早上!」
車身漆黑如鏡,拉車的八匹馬也都是訓練有素的良駒。
雲在天神色已漸漸恢復鎮定,沉聲道:「我是來找人,卻不是來找她!」
雲在天瞧了他一眼,冷冷道:「這句話本是我想問你的。」
正午的時候,也正是大家都在吃飯的時候,所以這時候雜貨鋪里總是少有人會來光顧。
葉開笑道:「她們又不是廚房裡的採買,要雞蛋幹什麼?」
葉開嘆了口氣,不願再想下去……再想下去,就有點對不起馬芳鈴了。
這人滿身黑衣勁裝,一臉青磣磣的胡碴子,嘴角的血痕已凝結,臉已扭曲變形,除此之外,身上並沒有別的傷痕,顯然是被人以內力震傷內腑而死。
馬芳鈴這才垂下脖子,偷偷地一笑,一朵紅雲已飛到臉上。
雲在天冷笑道:「無論怎麼變,老太婆也不會變成死男人的,你說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