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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

第十五章.1

周文魁:「湊什麼,到這個時候我也不瞞你了,前段日子她來鬧著給孩子要學費,你是知道的。」
吳敏從樓下上來:「你們這就要走啊?吃點東西再去吧。」
鼠目上半截身子探出牆頭,悄聲說:「我天天洗腳,可能是襪子沒換,鞋墊也不經常換,有點味道,對不起了啊。我看這樣不像養狗了,如果養狗我們這麼折騰,狗早就嚷嚷起來了。」
周文魁:「你傻啊?新政協大樓是市裡的工程,有規劃局和城建局管,雖然是政協大樓,我們也根本不能插手。再說了,即便是我們自己管,市裡規定所有市政工程都要公開招標,還有一系列的監督、制約程序,就老文那個施工隊,連個三級資格都沒有,修條馬路都抹不平,根本就沒有投標資格,他想要工程,到手了也是轉包。趙寬上任以來對這方面抓得極其嚴格,凡是沒有通過公開招標的工程,主管領導不管有沒有經濟問題,一律就地撤職。凡是取得工程的施工單位,一旦查出有轉包行為,不但立刻終止施工合同,還要永遠趕出海陽市基建工程市場。這些情況老文不是不知道,他追著我要政協大樓的工程,就是因為借給了我4萬塊錢,覺得我欠他的人情,讓我在這方面給他幫忙。」
鼠目:「算了吧,臭屁股還好意思讓人看,這樣,我爬上去,你給我墊一下就成。」
周文魁:「即使我想幫他,也幫不了。蓋的是政協大樓,大樓施工和政協根本就沒關係,政協只管大樓蓋好了往裡頭搬,你說我怎麼幫他?我總不能跑到規劃局、城建局要求政協大樓必須讓老文他們那個施工隊蓋吧?即便我厚了臉皮找了人家,人家也根本不會聽,好一些覺得我老糊塗了,弄不好馬上告訴紀委查我。算了,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有什麼辦法,攤上這個混賬兒子,只能自認倒霉了。這世上天天死人,這個孽種咋就不死?」
吳敏:「你說得也太絕對了,你現在心情不好,還是得趕緊想辦法,別真的讓那個老文咬一口。實在不行就退讓一步,幫他想想辦法。」
吳敏:「你說的就是那個包工頭老文?借了多少?」
下了樓,鼠目還不甘心,對陳律師說:「這又不是監獄,我們硬闖一闖他們也把我們怎麼不了。起碼讓張大美知道,我們在外面營救她呢。」
康復醫院,鼠目跟陳律師打聽到了重症監護區,來到院牆外面,院牆挺高,鼠目問陳律師:「你敢不敢爬上去?」
院長:「我們已經開始對她進行藥物治療,每天服用大劑量的鎮靜劑,但是這種葯是有副作用的,正常人長期服用會對大腦產生抑制作用,如果形成慣性依賴,大腦今後對外界事務的反映很難產生興奮點……」
陶仁賢在錢向陽的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沒心沒肺的傢伙,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難怪你能當市長。」
裏面沒有應聲,鼠目才慢慢探出腦袋朝裏面窺測,裏面的床上綁著一個病人,病人的嘴裏還塞著一條毛巾,看樣子這是一個狂躁的病號,正在受到醫院的強制診治。這個病人是仰面躺著的,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從鼠目這個角度看不清楚性別長相,鼠目的心狂跳起來,他擔心這個人就是張大美。他試著喊了兩聲:「張大美,張大美。」那個人聽到喊聲,扭過頭來嘴裏嗚嚕嗚嚕地吼叫著掙紮起來,鼠目看清,那是個一蓬頭垢面的壯漢,並不是他心目中受苦受難的張大美,這才放下心來。正要再繼續探索,卻聽到身後有人厲聲質問:「站住,你是幹嗎的?」
醫生倒也不是糊塗人,嘿嘿一笑說:「這你跟我說不著,我沒有陷害她,診斷也不是我出的,你還是找我們院長吧,這個病人是他親自收進來的。」隨後,任由他們怎麼軟磨硬泡,人家就是不讓他們探視張大美,他們也不可能硬闖進去,只好無功而返。
秘書還沒來得及堵截他們,鼠目跟陳律師已經撥開秘書推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院長見闖進來兩個人,大為驚愕,正要張口質問,鼠目搶先自我介紹:「我是海陽日報社的記者李寸光,筆名鼠目,這位是第一律師事務所的陳近南律師。」
陳律師:「高我不怕,從小上房揭瓦,那是童子功練出來的。可是我怕狗,裏面會不會養著幾隻大狼狗啊?我小的時候讓狗咬過,屁股上現在還有一塊疤,不信你看……」說著半開玩笑地撅起了屁股。
於是兩個人打聽了重症監護區的位置,一往無前地朝重症監護區走去。
秘書:「我們院長很忙,我給你們通報一下,看看他有沒有時間,可能沒時間分別接見你們兩位。」
趙吉樂:「不是沒事了,是取保候審。」
院長:「一個是《海陽日報》的記者,一個是第一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姓陳。」
陳律師聳聳肩膀:「你敢闖我奉陪就是了。」
鼠目:「你說你們這裏不是監獄,確實不是監獄,但卻類似於是黑社會的地下關押所,你們已經犯了非法拘禁罪,如果你們不馬上放人,你們將要承擔一切後果!」
院長:「他們的態度很強硬,要求我們讓張大美出院,說張大美根本就沒有精神病,我們是非法拘禁,那個律師還要到法院申請對張大美作精神病醫學鑒定呢。」
陳律師:「這話說反了吧?是哥們陪你風裡雨里走一遭。」
秘書迷惑不解:「你們倆是一回事?哦,那好,請你們等等。」
周文魁嘆息:「唉,在外人眼裡咱們家可能是要啥有啥,住著好房子,坐著好車子,銀行里有票子,可是誰能相信,我們家現在是卯吃寅糧。」
周文魁走了,吳敏一個人坐在家裡,獃獃的,臉上愁雲密布,她這個時候才知道,什麼叫禍不單行。
警察吐吐舌頭:「真夠勁,看不出來,我還以為她是居委會幫教小組的組長呢。」
吳敏:「趙書記能相信你嗎?」
陶仁賢:「我還有一件你想不到的事情沒告訴你的,你聽不聽?」
陳律師點點頭:「是啊,這跟張大美有什麼關係呢?」
趙吉樂:「你怕什麼,大白天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就是晚上他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你還像過去一樣,別想現在的事兒,你過去怕他們嗎?」
九-九-藏-書仁賢:「你再說,你今後還吸不吸毒了?」
趙吉樂:「吳阿姨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證,沒有危險,現在接觸的都是下面的小嘍,就是倒賣散貨的,沒事。」
院長說:「所以,對於精神病人就有一個直系親屬監護問題。也就是說,精神病人的親屬,可以代訴病情,並且提出強制入院治療要求。」
陳律師:「那好,我們先不談這件事情,我以當事人授權律師的身份,要求跟我的當事人會面。」
鼠目:「你大錯特錯了,我這是為了你,如果你因為這個案子真的受到孫國強的迫害,我又沒有能力拯救你,我怎麼辦?眼睜睜看著你被我拉上賊船,束手無策,懊悔終生?我只能扔下這張老臉,為了你拚命一搏了。」
陳律師:「對不起,沒扔好。」
陳律師拉了鼠目撤退,話卻說給院長聽:「走吧,只要他們承認張大美在這兒就好,黑社會在現代、文明下的社會主義國家是不會有生存空間的。」
院長挺不高興,瞪了一眼沒能把住關口,此時惴惴不安跟在他們後面的秘書,然後質問他們:「不管你們是做什麼的,也不管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情,都得懂禮貌,不敲門就往裡面闖像話嗎?」
吳敏:「小錢有,大錢沒有了。」
趙吉樂哭笑不得:「好了好了,陶阿姨,您鳴吧,我可還得執行公務呢,我得去辦手續。」然後對潤發下命令:「愣著幹嗎?走啊。」
院長:「好好好,這你放心,只是如果他們真的申請法院對您愛人進行精神病醫學鑒定的話,我們接受不接受呢?」
孫國強:「沒事了,謝謝你了。」
「你們不要接受他們的任何事,只管往我身上推就行了。在海陽,我不相信就憑一個小律師、一個小記者還能攪起多大的風浪來。」
於是,今天陶仁賢就可以理直氣壯地不去上班了。儘管今天陽光明媚,她又可以不去上班,可是她的心情卻因李寸心的病情而壓抑、鬱悶。錢向陽上班的時候,她還在補覺,起來了之後,也懶得像往日那樣梳妝打扮,草草梳洗之後,站在窗戶跟前朝外面眺望,看著窗外生機盎然的花草樹木和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建築,這位性格外向、熱情、爽朗,自我感覺良好,從來不知人間苦難為何物的市長夫人,聯想到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李寸心,胸中居然泛起了「人生苦短、譬如朝露」的感慨和惆悵。然而,哀傷和憂鬱的心情並沒有在她心裏留存多久,大院里曲延小徑上走過的幾個人很快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她連外衣都顧不上穿,踢里嗵嚨地朝樓下跑,因為,她看到了周文魁兒子周潤發,還有趙寬的兒子趙吉樂。
潤發:「記住了。」
陶仁賢:「明天我可得休息一天,今天回來太晚了。」
陳律師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鄭重其事地告訴值班醫生:「我是張大美的法律代理人,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張大美精神正常,她是因為要跟她丈夫離婚而給陷害的,你們這種做法是助紂為虐,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陳律師在外面搖頭嘆息:「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婚外戀,兩者皆可拋啊。」
陳律師:「但是,對病人的診斷卻是你們的責任和義務,你們已經對病人採取強制措施了,如果經過診斷這個人並非精神病人,你們僅僅是憑病人家屬的一面之詞就強行將人家關押到你們的醫院里,你們照樣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趙吉樂:「你這人倒挺有意思,幹壞事不怕,干好事就怕了,沒事,我能保證你的安全,還有別的人呢,你看不見,人家暗地裡保護你。你就把現在的一切都扔到腦袋後面,就當你急著買料,他們跟你提什麼要求,該答應的就答應,裝傻,只要給你好處就行,記住了沒有?」
孫國強:「這是我家裡的事情,外人插手你別理他。即便我愛人沒有我說的那麼嚴重,她的精神有問題是肯定的么,精神方面的問題,你能斷定她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嗎?好了,這件事情你度量著處理,我是全部交代給你了,你可是要對我負責啊。」
鼠目嘿嘿笑道:「你也別太緊張了,孫國強大概不會知道他的事情我都掌握了,如果這一回我們敗到他的手裡,我倒沒什麼關係,他把我也不能怎麼樣,你可就慘了,起碼今後第一律師事務所的日子就別想好過了。」
陶仁賢哪裡是能攢得住話的人,扒拉著錢向陽告訴他:「你知道我今天送給李寸心的那盆花值多少錢?」
陳律師乜斜了鼠目一眼:「你肯定知道內情,我看你跟張大美的關係非同尋常啊。」
陳律師:「露餡了,露餡了吧?還敢說跟張大美是一般關係?據我所知,你歷來對跟你姐夫的親戚關係迴避、避諱,也從來沒有為任何事情端出過這種關係,現在怎麼了?為了張大美連基本原則也放棄了?」
孫國強:「張大美的治療開始了沒有?」
潤發:「怎麼談?」
醫生:「我們院長打了招呼讓你進來的?我怎麼不知道?門衛也沒給我說啊。」
吳敏:「那你怎麼辦?還他錢,咱家沒有那麼多啊。」
鼠目:「噢,是你們院長打了招呼讓我進來的。」
鼠目:「杜秋明明是正常人,犯罪集團為了滅口,就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強迫服用一種摧殘大腦的藥物,企圖把他變成白痴,這樣既可以避免殺人滅口帶來的後患,也能避免他揭穿事實真相。我想,你們該不會扮演《追捕》電影里的精神病院的角色吧?」
鼠目陰冷地說:「我不是律師,不懂法律,可是我卻知道,任何人也沒有權力在大街上隨便見到一個人說她是精神病,就採取強制手段剝奪人家的自由。如果這樣,今後院長您還是最好別出門,我也組織一幫人,見到您就說是精神病,把您綁起來,關到下水道里,您同意我們這麼辦嗎?」
吳敏:「是不是他最近追著你要錢了?」
錢向陽:「自己養的值什麼錢,睡覺,你覺得值多少錢就值多少錢。」
陶仁賢:「值一千多塊,這是李寸心告訴我的,她說她很喜歡白玉蘭,我送過去的那一盆、那個品種,要一千三四百塊呢。」
陳律師把自己跟張大美簽九*九*藏*書訂的代理合同書副本遞了過去:「我是張大美的合法代理人,她全權委託我處理她的法律事宜。」
鼠目:「我們就這樣站著說嗎?看來院長對禮貌問題也不太講究。」在鼠目心目中,張大美明明是一個好端端的人,竟然能被關進精神病院,如果這位院長跟孫國強沒有特殊關係,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鼠目對這位院長本能就有了仇視心理,言談吐語也非常不客氣。陳律師相對就冷靜多了,律師的職業讓他養成了以證據來求結果的思維習慣,所以在沒有充分的證據之前,他不會像鼠目那樣感性化地對待院長。看到鼠目咄咄逼人、寸步不讓,就連忙出來打圓場,再一次自我介紹:「院長,我姓陳,陳近南,第一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說著把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
吳敏鬆了一口氣:「那你急著用錢幹嗎?」
陶仁賢又指著潤發的鼻子質問:「你這個人怎麼那麼狠?李寸心多好的人,你怎麼就能下狠心害她?還取保候審呢,這麼嚴重的罪行怎麼能輕輕鬆鬆就放了出來?不行,我不服。」
母親護犢子是本能,到了這個份上,吳敏聽到周文魁詛咒潤發還是難以接受:「你也別咒他了,如果他的毒癮戒不了,肯定也活不久。都怪我跟潤發不爭氣,給你招來這麼大的麻煩,我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我用我的後半輩子給你還債,我給你當牛做馬,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如果你還不解恨,那我就跟潤發一起死,把地方給你空出來,反正你老婆兒子都是現成的,接回來好好過你們的日子。」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醫生疑惑地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錢向陽嘆了一口氣:「我能有什麼辦法,別說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海陽市市長,就算我是聯合國秘書長,碰到這種事也是老母雞學打鳴,能想不能辦的事。你就是再怎麼想也沒用。好了,你看看幾點了,明天還上不上班了?」
鼠目鬼鬼祟祟地在精神病院的重症監護區潛行,陳律師說得對,這裏終究是醫院而不是監獄,所以並沒有事先想像的那麼戒備森嚴,也沒有陳律師最懼怕的惡狗。鼠目來到關著重症病人的房間跟前,為了防止病人發生意外,重症病人的病房都是平房,窗口都釘著鐵條,鼠目透過窗口一間間地巡視過去,突然一個窗口冒出一個女人,對著他嘿嘿一笑,大聲喊叫:「動物園又來了一隻,公的,動物園又來了一隻,公的……」
孫國強:「我知道了,你讓他們見面了嗎?」
院長仔仔細細地看著陳律師遞過去的合同書,然後慢條斯理地問道:「你們有什麼事情?」
孫國強辦公室,孫國強正在接電話,電話是康復醫院的院長打過來的:「孫副市長,有個重要情況我想應該通知你一下,你接聽電話方便嗎?」
鼠目:「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有跟我還有張大美同舟共濟,一往無前,徹底把孫國強擺平才有好日子過。還有一個道理,風險越大的買賣獲利越高,如果你這一回在法庭上把孫國強放翻了,你陳大律師的名聲將會怎麼樣?那可就不是海陽市、省里的問題了,你陳大律師就是全國的著名律師了。」
院長:「今天有兩個人到醫院里來找您愛人張大美。」
孫國強:「我愛人的病就拜託你們了,有任何問題,都要先跟我聯繫,不然出了什麼問題我可是要找你院長說話啊。」
趙吉樂:「那好,我們走吧,你自己走你的,別管我,也別找我,就算看見我也別搭理我。」
鼠目沒吱聲,陳律師對院長說:「據我們了解,我的當事人張大美女士,讓你們採取強制手段關進了精神病院,你們對此有什麼解釋?」
潤發:「我已經開始戒毒了,今後我再也不吸了,我再吸毒就天打五雷轟。」
院長讓他們倆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冷熱交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接過陳律師的名片草草看了一眼裝進口袋,然後對他們說:「請坐吧,有什麼事情慢慢說。」然後就動手給他們沏茶倒水。
鼠目:「你小子可別胡說,這是什麼時候?別讓人家抓了我們的帽子,說我是第三者插足,說張大美是喜新厭舊。」
陳律師嘿嘿一笑:「好好好,不管你是為了誰,就憑你能編出這麼一套讓人感動的話來,我也得陪你把這場官司打到底。」
吳敏:「那你還得抓緊點,別讓他反過來咬你一口。」
陳律師:「噯,有你這樣的人嗎?把我拉上賊船,反過來又嘲弄耍笑我,你什麼意思?」
院長:「對不起,我們這裏不是監獄看守所,張大美也不是犯罪嫌疑人,不存在律師取證的問題。她是我們的病人,我們是醫院,所以我們不可能讓你們探視,即便你們要探視她,也得經過病人家屬的同意。」
話說到這兒,已經沒話可說了,陳律師只好發出了最後通牒:「那好,我們將向法院申請真正的精神病專家來對張大美進行精神鑒定,並保留對你們非法行為的追訴權。」
院長這陣也冷靜了下來,擺出內行不跟外行計較的樣子說:「你們對這件事情可能有誤解。我們絕對不會、也不敢隨便說人家是精神病患者就把人家關起來的,我們也懂那是違法的。對於張大美,這裏面有一點特殊情況。這個常識你們應該知道,那就是,所有精神病患者都不會承認自己有精神病。」
鼠目:「沒事,我已經想好了,你就在外面等我,如果我一個小時之內沒消息,你就報警。」說完撲通一聲就跳了下去。
周文魁:「算了,這事你別管了,我想別的辦法,現在只能『拆東牆補西牆』了。」
陳律師:「有那麼嚴重嗎?怎麼說孫國強也是黨的領導幹部,不是黑社會的老大,難道他還能把我們也給滅了?」
錢向陽:「後悔了吧?難怪今天晚上睡不著,誰叫你是『豬八戒吃人蔘果——夯貨一個』呢,好了,送了就送了,別後悔了,等我有時間讓他們想辦法再給你弄一盆就是了。」
鼠目問院長:「你看過日本電影《追捕》嗎?」
周文魁:「比要錢更麻煩,他連著幾天追著我讓我把新政協大樓的工程交給他。」
陳律師怕鼠目把關係九_九_藏_書鬧僵了,不但下面話不好說,事情也不好做,就插|進來解釋:「是這樣,我們今天來找院長,是想問問我的當事人張大美女士的情況。」
周文魁:「當時我也料到了,可是事情逼到頭上了,再說,我想即便他求我辦什麼事,能辦的我幫幫他的忙也沒啥,不能辦的說明白也就行了。」
陳律師:「現在退出已經晚了,我如果沒在孫國強跟前露過面,現在退出還不至於怎麼樣,我已經正式在他面前露過面了,還把張大美讓我轉達的威脅恐嚇他的話都說了,孫國強如果真的玩邪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早知道事情這麼複雜,問題這麼嚴重,我呆得好好的幹嘛要接手這個破事兒,我算是上了你的賊船了,不但是賊船,而且還是一條漏水的賊船。」
鼠目:「我們兩位還真得一起接見,我們找你們院長是同一件事。」
陳律師:「你可要考慮好了,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一失足可成千古恨啊。」
周文魁:「當時老文說得挺好,有了就還,沒有了他也不急著要,就是一輩子不還也可以。」
錢向陽睏倦至極,被她擰得沒了睡意,氣惱地罵她:「神經病,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陳律師委屈地蹲下身子:「你就穿著大皮鞋往我肩膀頭上踩啊?」
院長:「那好,那我們就放心了。」
鼠目跟陳律師坐下來之後,陳律師捅了鼠目一杵子,悄聲說:「我們不是來打架的。」
「潤發是我的兒子,他也是我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陳律師:「一見鍾情,幾分鐘就能定終生,一個月的時間綽綽有餘。」
鼠目:「現在有很多事情我沒法給你說,因為我對張大美有承諾,在她自己沒做決定前,我絕對不向任何人提起,如果把張大美救出來了,我估計孫國強的死期也就到了,所以事情遠比你能想像到的更加複雜。」
陶仁賢:「你也太小看我了,對李寸心那樣的人,我會捨不得一盆花嗎?剛好,她喜歡,我送去了,也算我盡了一點心。」
鼠目:「保護自己是人的本能,為了保護自己,誰也難說誰能做出什麼事情來。你怕不怕?如果怕了,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趙吉樂:「不吃了,潤發你還吃點不?」
鼠目開車來到第一律師事務所,懶得上樓,就在車裡給陳近南打電話,叫他趕緊下來。陳律師急匆匆夾著他的大皮包跑下來,邊走邊在嘴裏嚼著油條,手裡還拎了一袋豆奶,稀里呼嚕把豆奶喝乾,塑料袋扔到車外面,才鑽進車裡。
孫國強:「這就好,這就好,他們還說別的沒有?」
周文魁:「再說了,我還給老文打了借條,錢我也沒直接經手,一手錢一手借條,都是讓我的秘書辦的。再退一步說,老文只是纏著我幫他要工程,倒也沒拿這件事情說事兒,我這是防他一手,萬一他拿這件事情要挾我,我也不至於太被動。」
周文魁:「我不是埋怨你,當時我一來怕她老來鬧,影響實在不好,連個安生日子都沒法過,二來也想到大兒子確實需要學費,沒辦法,就從老文那個王八蛋手裡借了些錢。」
康復醫院,鼠目和陳律師來到了院長辦公室,秘書把他們堵住了:「請問你們二位找誰?」
潤發低著頭說:「我學好,一定學好。不然就對不起李阿姨。」
陶仁賢這才滿意了:「嗯,你今後學好了,也不枉你李阿姨救你一場。」
鼠目被她嚇了一跳,女病人朝他笑眯眯地說:「我是母的,我是母的。」
潤發跟趙吉樂出門,吳敏跟在後面看著他們離去,滿臉的驚慌不安。周文魁從樓上下來,吳敏問:「你上班去呀?」
紫苑路3號大院里,趙吉樂跟那個曾經在趙寬家裡蹲守的緝毒警察跟在潤發身邊送他回家。陶仁賢急三火四地衝到了潤發跟趙吉樂面前,驚詫不已地問道:「這小子怎麼放出來了?沒事了?」
陳律師:「讓你這麼一說我倒真的應該全力以赴了,就為了你說的,能成為全國聞名的陳律師,也得在你這個賊船上任憑風吹浪打了。」
吳敏:「我看著老文那個人還是挺忠厚老實的。」
陶仁賢不滿地對趙吉樂說:「你這個孩子怎麼一點是非觀念都沒有?這是什麼人?是你的害母仇人啊,如果你媽不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現在早躺到骨灰盒裡了,你還幫著他說話哩?肯定是他爹周文魁走後門把他放出來了,憑什麼政協主席的兒子犯了法就可以放出來。這不行,徇私枉法,我非得告你們去。」
鼠目:「如果你們家人好端端的讓人家給關到瘋人院里來了,你可能也顧不上什麼禮貌不禮貌了。」
周文魁:「商場、官場,這兩個行當里哪有老實人?老實人進了這兩個行當,那就是兩個字:找死。」
這個窗口裡面的房間非常安靜,鼠目接受了教訓,不敢貿然露頭,先對著裏面輕聲呼喊:「張大美,張大美,你在裏面嗎?」
周文魁:「我怕的就是這,看來,黨政幹部真不能跟這些私營老闆有任何交道,他們跟黨政幹部交往,沒有一個不是想拉人下水,從中牟利的。」
孫國強:「我在辦公室,電話沒問題,你說吧。」
院長:「噢,我們這裡是有一個叫張大美的病人,病情比較重,處於狂躁期,有暴力傾向的病人,我們是可以採取強制措施的,你是律師,你應該知道,這是法律允許的。」
周文魁:「家裡一點錢都不留不行,萬一潤發要進戒毒所,也得花錢,總不能真讓人家李寸心掏錢給我們家兒子戒毒吧?好了,你好好地幫潤發把他的事情辦好,別的事情就別管了,我這就去找趙書記。」
孫國強:「兩個什麼人?」
鼠目:「不管誰陪誰,反正我們現在已經在一條船上,也別說什麼賊船不賊船的,我們是正義的,法律和道義都在我們這一邊。實在不行,我也得拉下老臉找一下我們家的那位海陽市市委書記,讓他出面主持公道,我想我們還不至於也讓孫國強關到精神病院去。」
鼠目:「內情倒是知道一些,可是我跟張大美說來你可能不會相信,認識不到一個月。」
鼠目掏出記者證:「我是《海陽日報》的記者,找你們院長。」
陳律師掏出自read.99csw.com己的律師證:「我是第一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找你們院長。」
陶仁賢:「李寸心是會拿別人開玩笑的人嗎?真話。」
鼠目脫掉鞋,踩著他的肩膀攀到牆上朝裏面看,陳律師別過臉:「呸,你多長時間沒洗腳?熏死我了。」
院長說:「對精神病人進行醫學鑒定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我們只能採取強制措施,避免病人對社會和她自己造成危害。」
鼠目:「看你那點出息,還當律師呢。來,你墊著我,我先上去偵查一下。」
說話間已經到了康復醫院,鼠目把車停好,兩個人從車上下來,抖擻精神,向醫院辦公樓走去。
院長也不搭理他們,叫秘書進來送客。
吳敏:「可信,這沒得說。」
鼠目扯了陳律師一把:「我們不用等了,跟你一起去,今天不管你們院長有多忙,也得先把我們的事情辦了再說。」
院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錢向陽:「真的?她不會是在逗你吧?」
趙吉樂:「陶阿姨,你就別管這件事了,他犯沒犯法,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公安局說了還是不算,得由法院判決,所以他現在還只是犯罪嫌疑人,身體不好,又有毒癮,這你是知道的,取保候審也是沒辦法的事。並不是說他沒事了,徹底釋放了。」
院長:「好吧,我們一定按照孫副市長的指示辦。」
鼠目一大早就爬了起來,匆匆忙忙洗過臉吃了一個麵包,開著車去接陳律師。他跟陳律師約好,今天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把張大美從精神病院里拯救出來。昨天晚上他跟陳律師跑到康復醫院之後,死纏爛打想見張大美一面,人家當然不會讓他們見。醫生告訴他們,凡是關進了重症監護區的人,外人一律不得探視,探視必須得到親屬的同意,還得經過主治醫生的批准。他們問了問張大美的情況,值班醫生什麼也不說,職業道德規範和醫院管理制度都要求他們不能向外人透露病人的病情。鼠目又問,如果病人是被人有意陷害的,根本沒有病,那怎麼辦。醫生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那怎麼可能?不會吧,這種情況我們醫院從來沒有碰到過。」
陳律師:「你真的要翻牆頭了?裏面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如果真有狗,那你可就慘了。我可是讓狗咬過的人,一直到現在,我一看見狗,哪怕是小姐太太養的哈巴狗,腿就發軟,夾不住尿。」
趙吉樂看到陶仁賢告一段落了,急忙領著潤發往回走,緝毒警察問趙吉樂:「這老娘們誰啊?說話這麼大氣。」
潤發:「媽你就別管了,我沒事,我們走吧。」
院長:「好好好。」
院長一聽到張大美三個字,馬上警覺起來,盯著他們倆上上下下看了一陣,那眼神既有點像警察遇見了罪犯,又有點像罪犯碰上了警察:「你們是張大美的什麼人?」
潤發讓她一頓連珠炮轟得面紅耳赤,臉上沒了癮君子的憔悴和蠟黃,倒好像已經戒毒成功,恢復了身體健康。他此時此刻不敢跟陶仁賢計較,低了頭一個勁往趙吉樂身後躲。緝毒警察驚詫不已,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只好在一旁旁觀。趙吉樂無奈地攔在陶仁賢和潤發之間,勸阻道:「陶阿姨,取保候審是符合法律程序的,潤發有病,回到家裡是為了治病的,違犯了法律有法律處置,你就別為難他了。」
院長憤怒了:「你這是什麼話?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是張大美他愛人親自到我們醫院來替她求醫的,而且,在這之前,張大美確實有在我們醫院診治精神系統疾病的記錄,我們做的一切都是嚴格根據精神病診治程序和相關醫療規定辦的,都是有據可查的。你們不管是她的朋友還是她的律師,都沒有權力干預這件事情。如果我們有什麼違法行為,請司法部門來好了。」
鼠目知道自己被看管人員發現了,只好直起身子回過頭來,一個穿著白大褂手裡拿著電棍的醫生站在距他兩米處,警惕地看著他。鼠目連忙擠出一臉笑容解釋道:「我是來看病號的,找不著。」
鼠目:「我是張大美的朋友。」
吳敏:「那怎麼行?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兒,肯定他讓你幫他辦什麼事情。」
陶仁賢今天沒有上班,昨天夜裡她一直陪著李寸心說話,直到李寸心累了,睡了之後才回來。她從李寸心的病房出來之後,經過醫生的值班室,便闖了進去,自報家門說她是錢市長夫人,錢市長很關心李寸心教授的病情,沒有時間過來,讓她看望李寸心的時候順便問問。醫生告訴她,李寸心的病情已經到了晚期,如果沒有擴散還能考慮做肝移植手術,現在已經晚了,只能化療維持,能維持多久誰也不敢下結論。陶仁賢是那種胸無城府的熱心人,向醫生打聽李寸心的病情純粹是出於對李寸心的關心,外加一點點好奇。聽到李寸心的病情已經惡化,她的胸腔里裝得好像不是心臟,而是秤砣,似乎病情惡化的不是李寸心而是她自己。回到家裡,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錢向陽讓她這樣給翻來覆去地干擾,從睡夢中驚醒,問她怎麼了,她便把李寸心的病情告訴了錢向陽:「唉,說實話,過去這大院里我就佩服李寸心一個,現在就更佩服她了,對想殺自己的人都能那麼寬容大度,這樣的人怎麼就得不到好報呢。天殺的老天爺真是不長眼,難怪人家都說,好人命不長,壞人禍千年。你說,你是市長,有沒有什麼辦法救她一命?」
陶仁賢仍然喋喋不休:「不管是什麼說法,反正我就覺得這麼做不對,毛主席說了,不平則鳴,我這一回就鳴定了。」
鼠目來了個引體向上,坐到了牆頭上:「行了,別嘮叨了,這兒也不是監獄,我們進去了也不犯法,你把皮鞋遞給我,我進去。」
趙吉樂:「錢市長的老婆。」
陳律師把他的皮鞋扔給他,鼠目只接住了一隻,另一隻飛進了院牆。
鼠目:「你也真能抓緊時間,見縫插針,你就不能早起來一會?」
鼠目:「如果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你所說的精神病人呢?」
陳律師竭盡全力支撐著他,嘴裏嘮嘮叨叨:「這你可不懂,旺旺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旺旺。沉默寡言的狗是最可九-九-藏-書怕的,不吭不哈見了你吭哧就是一嘴,不咬下一塊肉來不鬆口,你還是謹慎一些,人沒救出來,自己倒得了狂犬病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狂犬病是不是也算精神病的一種?如果也算精神病,剛好可以留下來給張大美做伴了。」
鼠目發動汽車,把車駛上了街道:「人弄不出來,什麼材料也沒用。」
院長:「那怎麼可能?這方面醫院有嚴格規定,重症病人就是親屬也得經過院方同意才能會見。」
周文魁:「他們走了?你別擔心了,沒事,有公安局保護著,出不了什麼事。對了,家裡還有錢沒有?」
潤發看了陶仁賢一眼,正要走,陶仁賢攔住人家:「別走,我還有話要說。潤發,你也別恨我,不是阿姨生氣,是你做事情太歹毒了。你李阿姨多好的人?你怎麼就能下得了手?你看看,你把人家害了,人家還試圖拯救你,為什麼?不就是希望給你留一條活路,希望你能改正學好嗎?你給我說,你今後學不學好?」
趙吉樂:「這你應該比我有經驗啊,你就說給你的貨價格要低,至於低到什麼程度,你自己把握。」
鼠目:「這就對了,不敢駛頂風船,就別想釣大魚,破釜沉舟,哥們陪你風裡雨里走一遭。」
院長:「請便,我還忙,沒時間陪你們了。」
陳律師:「我起得夠早了,我這也是沒辦法,得把張大美的材料整理一下,說不定今天要用呢。」
孫國強:「你別理會他們,他們沒有這個權利,還有,如果他們再到醫院找你,你根本沒必要見他們,有什麼問題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吳敏:「我的天,4萬啊,拿什麼還啊?」
院長:「這也有可能,但是這個結論得在診斷之後,現在還不能下結論。」
陳律師:「既然沒有結論,你們怎麼就把人家關起來了?你們這是先關人後診斷,我們完全可以追究你們的非法拘禁罪。」
鼠目:「你真的認為孫國強僅僅是因為張大美要跟他離婚而迫害她嗎?」
「這不就去弄么?孫國強這傢伙也真夠毒的,要不是我親自參与了這件事情,我真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對自己的妻子下這樣的毒手。不就是離個婚嗎?至於把人置於死地嗎?」
吳敏:「我不是不理解,可是家裡確實沒錢,你也知道,並不是我不通人情,有錢不讓你給啊。」
周文魁:「現在的問題不是趙書記能相信我不能,而是我們能不能相信趙書記的問題,你覺得趙寬這個人可信嗎?」
周文魁:「唉,我這不也是恨鐵不成鋼嘛。冷靜下來想想,也不能全怪潤發,如果我們知道他吸毒之後,不是那麼顧及面子,光想著別讓別人知道,一味順從他;而是下決心送他去戒毒,戒不了就不放他出來,如今4萬塊錢對於我們家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題。你也別跟著著急了,這件事情我有辦法,我先給趙書記打個招呼,實事求是地把情況向他說清楚,萬一人家搞我們,起碼書記心裡有數。」
院長:「對不起,這些話你對我們說不著,張大美是有丈夫的人,她的丈夫是她惟一的合法監護人,如果我們有什麼地方觸犯了法律,請你們通過司法部門來找我們,律師和記者,都沒有執法權。」
潤發:「我不吃了,不餓。」
院長:「有有有,您的手機、住宅電話上一次都給我了。孫副市長再沒別的事,我就不打擾您了。」
吳敏:「那你就給他么,反正誰干也是干。」
陳律師:「『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關情處,丈夫有情非難堪,情到深處淚闌珊。』你看看你這幾天急得那個樣兒,要是說你跟張大美就像我跟張大美的關係一樣,打死我我也不信。」
錢向陽:「既然這麼想,那就睡吧,別折騰人了。明天一大早我還得上班呢。」
孫國強打斷了他:「張大美不是不屬於正常人么?該怎麼治就怎麼治,別有什麼顧慮,我是她的合法監護人,你們的治療方案我不是已經簽字了嗎?出了問題,有什麼後遺症,都由我來負責。」
院長:「看過,好多年以前的事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鼠目:「沒事,我下去再穿。你記住了,如果我讓他們趕出來了,咱們就不說什麼了,其他事回去以後再說;如果他們把我扣下了,你馬上報警,對了,我外甥叫趙吉樂,在市刑警隊,就找他來救我。」
周文魁:「4萬。我想乾脆一次把學費都給他們,省得她今後再來鬧事,就一次借了四萬。」
錢向陽:「我不聽了,我要睡覺,你先攢著,明天再說吧。」
吳敏:「家裡還能湊幾千塊錢,你先拿去還賬,能還多少是多少,也證明我們不是受賄,是借錢。」
鼠目哭笑不得,連忙離開這個窗口朝下一個窗口摸了過去,他從窗口探出腦袋,裏面的病人也剛好朝外面呆望,兩個人來了個面對面,裏面的人對著他齜牙咧嘴,鼠目還沒明白過來,一口唾液就吐到了他的臉上。接著那個人就開始捶胸頓足,嘴裏發出「嘿咻嘿咻」的聲音。鼠目抹去臉上的唾液,滿臉都是那個瘋子的口臭味,又驚又氣,反過來也朝那瘋子吐了一口,瘋子反應卻非常敏捷,一閃身就躲過了,根本就沒吐到人家。鼠目無奈地朝瘋子做了個鬼臉,離開了這個窗口,繼續朝下一個窗口摸了過去。
周文魁:「那倒沒有。」
吳敏:「我知道啊,怎麼了?」
吳敏:「你要錢幹嗎?要是用得不多,我給你湊一湊,可能還能湊個兩三千塊。」
周文魁家,趙吉樂正在安排潤發:「你一定要跟過去一樣,腦子裡把現在的事情全都拋開。該怎麼講價就怎麼講,如果他們提出來到你們家交易,你不要馬上答應,先吊吊他們,跟他們談談條件。」
潤發:「過去沒有什麼怕的,就是跟他們買料么,有錢就給貨,沒錢他們也不會給,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怕了。」
潤發:「我有點害怕,你會保護我吧?」
院長:「這您放心,我擔心的是,如果您愛人的病沒有你說得那麼嚴重,那我們醫院就非常被動了。」
孫國強:「我現在不是副市長,只是病人家屬,有什麼事情必須經過病人家屬的同意,所以,你有什麼事情直接找我,我的手機號碼你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