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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2

第十五章.2

秘書:「你看你書記說的話,什麼借不借的,急用就先拿去用唄,放著也是放著。」
院長:「行了,這不是在法庭上,如果到法庭上,該我們舉證我們自然會拿出證據來的。好了,別嗦了,你們趕緊離開,不然我們就要採取強制措施了。」
鼠目撲過去,雙手從鐵柵欄的空隙伸進去握住了張大美的手:「我一直在到處找你,好不容易才知道他把你關進了這裏,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潤發:「如果是我媽接的電話,你就說是我過去的同學,大學畢業了,回來找我玩。」
周文魁:「當時我想,這筆錢本身也該我出,乾脆一次湊夠了給她,既顯得我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也省得以後她再來找麻煩。可是,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們家別說一次拿幾萬塊錢了,就是拿幾千塊錢也得東挪西湊。錢都幹嗎了?除了正常花銷,都讓潤發抽了。這也怪我們,發現他吸毒以後,覺得政協主席的兒子抽大煙,在大院里傳出去非得讓人家笑話死,所以不敢強制他戒毒,怕動靜鬧大了讓大院里的鄰居們知道被人笑話,就蓋著捂著,順從他。那種事就是個無底洞啊,我當時也有一種逃避現實的心理,眼不見心不煩,每個月工資一分不少交給吳敏之後,就什麼都不管了。吳敏哪能控制得住潤發,剛開始潤發還伸手向她要,後來就開始半要半搶,我的工資雖然不低,可也終究是工薪階層,掙那幾個錢哪經得起這麼折騰。所以啊,沒辦法之下,我就跟一個朋友借了4萬塊錢。」
院長:「有沒有病得由我們診斷,你說說看,你說她沒有病,你有什麼證據來證明她沒有病。」
趙寬拍拍腦袋:「對,還是旁觀者清,我光著急了,沒想那麼多。你說得有道理,如果我們倆出面借錢,你們再一公告,是會引起不必要的揣測和議論,那好,如果你真有閑錢,那就先拿出來就救急,算我借的。」
潤發:「知道了又能怎麼著?你說他們知道了又能把我怎麼著?」
趙寬辦公室,周文魁敲門進來。趙寬急忙起身迎接,吩咐秘書泡茶招待。周文魁坐定之後,趙寬問他:「潤發回去了?還好吧。」
擦皮鞋的把他的腳扒拉下來:「去去去,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搗亂。」
裏面,鼠目還在跟那個男護士計較:「我就不走,警察來了我再走。」
潤發:「老闆是誰啊?」
擦皮鞋的:「好說,就按說好的七折價。」
擦皮鞋的:「我看你小子也是遲早的事兒。」
周文魁:「我剛才說的那件事情,算我事先給書記打過招呼了,如果萬一……」
潤發:「你給華哥說一聲,如果他們要上我們家,一定要打扮得齊整些,別讓人家一看就不是好人。」
趙寬打斷了他:「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有困難大家想辦法,不要太著急了。還有,你這隻是自己揣測的,也不一定人家就真的是要拿這件事情要挾你。如果真的是那樣,就不要客氣,把他的施工隊列入黑名單,徹底趕出海陽市。你說的這個人的公司叫什麼名字?」
醫生懵懵懂懂:「我也不太清楚,我不是醫生,我是護士,主要負責這裏的安全和服務工作,病人都是醫生管的。」
鼠目為難了,他知道現在想把張大美帶出去是不太可能的,可是見到張大美一臉的急切和期盼,只好硬著頭皮試一試了。悄聲對張大美說:「這裏根本不讓人進來,我是翻牆進來的。剛才那個拿電棍的醫生問我,我懵他說是他們院長同意我進來採訪的,我再懵他一回,看看他能不能相信我。你啥也別說,也別著急,我先試試看。」
來到擦皮鞋的跟前,潤發坐到了凳子上,把腳翹得高高的:「咳,擦皮鞋。」
鼠目說:「我是《海洋日報》的記者,到這裏採訪,偶然發現他們非法拘禁的。」
趙寬:「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帶隊的警察就下令:「把門砸開。」
男護士說:「這有什麼奇怪的,男女都一樣么,精神病院里男護士多了。」
周文魁走後,趙寬按呼喚鈴叫進秘書,吩咐道:「你到機關工會問一下,職工互助基金一次最多可以借多少錢?利息多少?還有,現在基金還有沒有錢。」
陳律師含糊其辭地答應:「是啊,是啊,我正想打電話來著。」
陳律師:「你要求我們舉證是錯誤的,根據我們跟你們的關係,這件事情適用於舉證倒置,應該由你們醫院拿出她確實有精神病的證據來,而不是我們。」
鼠目也急了,拉著張大美的手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的,我保證……」其實他心裏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起碼現在不可能。醫院的保安和醫生們過來,院長看到孫國強對鼠目他們兩個人也沒有顯示特別的強硬,心裏就有些沒底,不曉得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背景,一時倒也不敢貿然採取措施,不厭其煩地對鼠目他們說:「你們走吧,別等我們採取強制措施,其實我們現在就可以追究你們的非法侵入罪,你們好賴也都是有文化有身份的人,如果有什麼問題應該懂得通過正當途徑解決,我們這裡是醫院,又不是國民黨監獄,更不是黑社會的地下看守所,我們也是要對病人負責的,這一次我們就不追究你們了,請你們馬上離開,不要干擾我們正常的醫療秩序。」
趙寬:「給你說實話,我不是沒有錢,可是我家的存款我不敢動啊,李存心隨時做手術可能要花一大筆錢,雖然她有公費醫療,可是相當多的藥費、保健費是自費的,她那種病到底要花多少誰也不敢說,所以家裡那點存款我不敢動。現在政協周主席遇上難題了,我想幫他,卻又能力有限,只能想這個辦法了,我讓你跟我兩個人的名義借,不是真的讓你借錢,而是為了能多借一些,你借的1萬塊錢咱們倆私下算賬,算是我向你借的。」
趙吉樂:「那就跟過去一樣,別急,轉一圈再回去看看。」
趙寬:「借就是借,其實最終還是得周主https://read.99csw.com席還,我只不過轉一下手,也算作個擔保人而已,借條還是我給你打,然後再讓老周給我打借條,咱們按照正規程序操作。還有,既然要保密就好好保密,你可別到處向人家吹牛,說你是我的債權人,到時候讓人家說,老趙混到這個程度了,開始向自己的秘書揩油了。」
趙寬:「你有沒有證據能夠證明確實是借他錢?」
康復醫院重症監護區的外面,陳律師坐卧不寧,在門口轉來轉去,一會拿出手機,一會又把手機放回兜里,鼠目進去已經快一個小時了,按照他們的約定,如果鼠目一個小時之內不出來,他就應該給警察打電話。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陳律師下了決心,拿起手機開始撥號。正在這時候,兩輛警車鳴著警笛風馳電掣地開了過來,直接開到重症監護區停了下來,四五個警察從車上跳下來就拚命地敲門。
帶隊的警察惴惴不安地接過了電話:「喂……「
周文魁:「趙書記,你別拿我開玩笑了,真的,我可能有麻煩。」
周文魁嘆息一聲說道:「說到根子上,這件事情跟我年輕時候意志不堅定那一回還真有關係。你還記得我的前妻前段時間找我鬧,給大兒子上大學要學費的事吧?」
潤發:「要是我答應了呢?」
鼠目的意思是想用話懵住這個男護士,阻止他打電話,拖延時間,等警察來了再說。男護士卻是個腦子轉動不靈活的人,根本不明白鼠目話里的味道,順著自己的思路跑回值班室給院長打電話。這個時候警察們已經沖了進來,鼠目連忙迎了上去:「警察同志,你們看,這就是他們非法拘押的人。」
陳律師急忙掏出自己的律師證:「我是第一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我的一個朋友讓他們關到這裏邊了,我正要打電話報警,你們就來了。」
周文魁:「趙書記,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向你彙報一下。」
這個時候有人把門打開了,警察們一哄而入,陳律師也隨後跟了進去,警察光顧著看院子裏面的情形,也就沒有顧得上搭理他。
擦皮鞋的:「那倒不用了,你先回去吧,這一兩天我就跟你聯繫,給我留個電話。」
趙寬:「好啊,這很好啊,反腐倡廉不光是黨和政府的責任,如果政協和人大也能積極做這方面的工作,那我們就形成了反腐倡廉的全方位機制,好,老周,你這個提議我舉雙手贊成。」
院長:「你們太不像話了,這裡是醫院,你們這是擾亂我們的醫療秩序,你們趕快離開,什麼非法拘禁?這是我們的病人。」
鼠目被扔出了重症監護區,鐵門關閉了,鼠目跟陳律師獃獃地望著沉重的鐵門沮喪到了極點,鼠目發誓一樣對陳律師說:「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一定要讓孫國強受到懲罰。」
周文魁吭哧了兩聲,趙寬催他:「說啊,都是一個班子里的同事,有什麼話不好說的。」
趙寬:「當你發現自己的同事確實是一個好同事的時候,你的心情也會不錯。」
潤發裝作極為興奮地把紙包小心翼翼塞進皮鞋裡,然後說:「再給一支煙,今天的煙里料足,抽著美得很。」
擦皮鞋的:「哪能呢,你爸你媽天天上班,只要不讓他們知道,你家在那個大院里,你爸又是政協主席,誰敢找你們家的麻煩?萬無一失,萬無一失啊,再不然華哥為什麼偏偏要到你們家呢?他把事情給老闆報告了,老闆高興得要命,一個勁誇獎他有腦子,你這邊又變卦了,華哥被憋得一連幾天不敢在老闆面前露面。」
趙寬的秘書:「這不用問,我知道,最多可以借1萬塊,時間是一年,利息按銀行存款利息的50%計算。錢多著呢,沒人借。」
周文奎起身告辭:「趙書記,我今天跟你談過之後,這心裏敞亮多了,你忙,我不打擾你了。」
鼠目聽到張大美的喊聲連忙循聲跑了過去,終於在一個裝著鐵柵欄的窗口後面看到了張大美。張大美穿了一身病號服,面色蒼白,精神萎靡,見到鼠目熱淚盈眶,激動不已,連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你是來接我出去的嗎?」
陳律師有些懵,自言自語:「現在報警真先進啊,我這電話還沒撥,警察就已經到場了。」隨即他便明白,這些警察並不是跟他有什麼心靈感應,而是另外接到了報警電話,想到這兒,他便急忙湊了過去。
周文魁:「我完全同意書記的意見,還有一條,今後應該在政商分離方面做一些深入細緻的工作,政府公務人員應該嚴禁跟從商人員發生直接的私人性質的交往,比如,今後凡是商家的開業典禮之類的事情,應該嚴禁政府公務人員參与。我們政協也準備在這方面做些工作,向人大、政府提出議案,就這方面立一些規定。」
秘書笑笑急匆匆地走了。趙寬無奈地搖頭苦笑:「老周啊老周,也不怪秘書說你,你這個傢伙家裡的事情是有點太多了。」
周文魁老臉微紅,不好意思地說:「回來了,這個畜生,簡直豬狗不如,唉,說實話,我這是硬著頭皮見你,我這張老臉真的沒地方擱啊。」
潤發:「笨蛋,電話上又看不見你這副德行,我媽喜歡我跟那些上了大學的同學交往,她認識的那幾個都不怎麼樣,過去是跟我混的,來了電話我媽不給找人。」
鼠目:「沒關係,我不會跟他們接觸的,我就是隔著窗戶看看,等院長來了他帶我參觀,你忙你的去吧。」
鼠目:「他們沒有虐待你吧?給你什麼葯你可千萬別吃,還記得日本電影《追捕》上的橫路敬二嗎?你要是吃了他們的葯,弄不好就變成白痴了。」
潤發:「那咱們可得說話算話,今後我的料一律七折。」
趙寬:「別這麼說,家家都有難唱曲,誰家的鍋底都是黑的,只不過別人家的事情我們不知道而已,周主席家的事情我們知道了就不能不幫,你說,這件事情你願意幫不?不願意我就另想辦法了。」
擦皮鞋的:「我要是能認識老闆還用https://read.99csw.com得著在這兒干這個?你要是答應了,今天我請客,白送你一個包。」
「一個施工隊的包工頭。」
陳律師:「這我相信,但是還是必須按照我說的辦,在法律的框架內解決這個問題,今天的結果已經證明了,只有依靠法律才是惟一爭取徹底解決問題的途徑。」
潤發:「老闆你認識不?」
擦皮鞋的:「上次華哥跟你商量的事兒,你答應了又變卦,華哥說了,今後你要貨,價錢一律提一成。」
鼠目胡謅:「他們看警察來了,就跑了,咱們先把門打開吧。」
帶隊的警察:「聽到了嗎?砸門。」
秘書嘿嘿一笑說:「趙書記,看來你今天心情挺好啊。」
潤發:「看在我們哥們一場的分上,就這樣定吧,不過你給華哥說一聲,可一定不能把我爸我媽牽扯進去了。」
趙寬疑惑地問:「你有麻煩事?你老周除了年輕的時候,意志不堅定了一回,其餘時間都是勤勤懇懇忠實厚道,你能有什麼麻煩事。」
帶隊的警察慌了手腳,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跟孫國強這麼大的官直接對話,儘管中間隔著空間距離,誰也看不見誰,他卻仍然感受到了高級領導無法抵禦的威權氣勢,他的聲音開始顫抖:「對不起,孫、孫、孫副市長,我們是接到報警之後趕過來的,情況還不太清楚,您有什麼指示?」
周文魁連忙請教:「趙書記您說,我聽著呢。」
擦皮鞋的:「好好好,我就冒充一回大學生。」
周文魁:「叫東方建築工程公司。」
鼠目連忙謝絕:「那就不用了,我還是等等吧。」
一個警察見他往跟前湊,便問:「你幹嗎?」
擦皮鞋的:「那倒是,你跟我們不一樣,你爹是大官么。」
果然,不一會擦皮鞋的出現了,趙吉樂示意不遠處的潤發:「出來了。」
秘書:「書記都伸出援助之手了,我還能袖手旁觀?幫,一定幫。不過這樣幫更好一些,我家裡有閑錢,孩子還小,我們兩口子都是公務員,收入暫時用不了,我直接借給他2萬塊錢算了。你是市委書記,我是你的秘書,我們倆同時向基金會借錢,肯定得成大新聞,人家要是當面打聽,我們也不好解釋,我們能說是為了幫周主席嗎?一說人家肯定又要追問周主席怎麼了,我們說還是不說?如果人家不問,自己捉摸,那問題就更大了,指不定能編出什麼離奇的傳說呢。」
孫國強:「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你們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俗話說,籬笆扎得緊,野狗不能進么。」
潤發作出頗為心動的樣子:「可是,可是我怕萬一露了,把我爸我媽牽扯進去,那就全毀了。」
警察來到張大美的窗口,問道:「這個女人就是他們非法拘禁的人嗎?」
孫國強對警察說:「你們不要參与這種事情,人家醫院也是一級組織,不是個體戶,更不是黑社會,為什麼不能事先跟人家醫院取得聯繫呢?好了,你把電話交給院長,我跟院長說,怎麼辦你聽院長的。」
擦皮鞋的點點頭,再次說:「對對對,我又忘了,你跟我們不一樣。」
帶隊的警察只有連連點頭:「是,是,是……」就好像正在面對面接受副市長的指示和教誨。
趙寬:「對這件事情如果沒有正確的態度和認識,我就不配當這個書記。」
張大美也連連點頭:「認識,他叫李寸光,是《海洋日報》的記者,我的朋友,我沒有精神病,他們把我關到這兒是非法的。」
擦皮鞋的:「在啊,你呢?」
鼠目:「法律?等到法律解決這個問題,張大美早就讓他們折磨成真正的精神病了,還有,警察是不是執法的?我們叫來了,頂什麼用?屁用都沒有。」
趙寬:「首先應該肯定的是,你周主席確實是個好同志,為了區區幾萬塊錢為難到這個程度,充分證明你老周是個為人正派、為官清廉的好同志。另外,紫苑路3號大院這段時間暴露出來的問題,向我們敲響了警鐘,我們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後院.我們的後院沒有生活在真空里,也沒有百毒不侵的免疫力,如果沒有堅強的基層政權組織,沒有納入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範圍裏面,不構築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管理模式,一旦出現問題,影響和危害都是很嚴重的。所以啊,我們應該認真吸取教訓,徹底改變大院的管理模式,不能再用計劃經濟條件下政府包辦的方式、官本位思想主導下的福利模式來管我們那個大院了。」
於是鼠目就開始給110撥打電話:「喂,110嗎?我是《海陽日報》的記者李寸光,我報案,康復醫院非法拘押了一名正常人,污衊人家是精神病患者,剝奪了人家的人身自由,我現在就在現場,在康復醫院重症監護區,好好,請你們馬上過來解救。」
鼠目:「你報告啊,院長跟我很熟悉,你不打電話他也會來。」
秘書吐吐舌頭:「好好好,我不打聽了,那我現在就去拿錢了。」
周文魁:「趙書記你的意思我明白,常委對大院管理的改革思路我也都了解,我完全支持常委會的意見。我們這些領導幹部,說到底不就是政府公務員,人民的勤務員么。我們有穩定的工資收入,工資也不算低了,如果再像過去那樣,門口有武警免費站崗,公共設施維護、大院衛生綠化、甚至家裡水電路壞了都讓機關事務管理局免費修理,用「三個代表」思想和『執政為民、立黨為公』的原則衡量,這樣做法確實不妥。況且,我們作為政府公務員,本身並不創造價值,我們是用自己的服務來取得納稅人的報酬,既然有了報酬,再在工資收入之外謀取超出普通勞動者的好處,本質上也是一種腐敗行為。」
院長懶得再對他嗦,對保安和醫生揮揮手,保安和醫生便衝進來連拖帶推,鼠目掙扎著,人家索性把他抬了起來,這些人經常對付精神病患者,對人採取強制措施動作熟練、配合默契,輕輕鬆鬆就把鼠目弄到了重症監護區門前,陳九_九_藏_書律師知道自己如果反抗也是徒勞,只好跟在後面老老實實地往外走。後面,張大美撕聲裂肺的叫喊聲傳了過來:「我沒有病,我沒有病,你們要救我出去啊……」
醫生接過他的記者證認真看了看,然後還給他,說:「噢,那你到我們辦公室等吧,病區不允許隨便進來,這裡有一些病人有攻擊性,很危險。」
潤發失望地嘆了口氣,喃喃罵道:「他媽的,白來一趟。」
他剛剛喂了一聲,孫國強就開始怒氣沖沖地斥責他:「你們要幹什麼?跑到人家醫院里鬧什麼?是不是要讓我請你們局長到醫院接你們?」
和平大街,趙吉樂像個閑漢混混,朝巷道裡頭走去,潤發晃晃悠悠遠遠跟著,另外一個緝毒警察遠遠地跟著潤發。趙吉樂看到那個擦皮鞋的沒有擺攤,就直接從巷道穿了出去,然後在巷道口蹲了下來。潤發走到擦皮鞋擺攤的位置,就地蹲下,在那裡等候著。緝毒警察則在巷道口買了一張報紙瀏覽。潤發蹲了一會有點耐不住了,起身朝巷道口走去,經過趙吉樂身邊的時候悄聲問:「人沒出來,怎麼辦?」
秘書:「周主席又怎麼了?唉,市領導裡頭就他們家事多。」
擦皮鞋的:「不會,政協主席家的電話誰敢監控。」
他這麼一說,男護士頓時警惕起來,狠狠盯了他一眼,轉身回到了值班室,開始撥打電話。鼠目對張大美說:「看來不行了,這傢伙表面上看著挺傻,其實還是非常姦猾的,一句話沒說好就讓他懷疑了。不行我就報警,讓警察出面處理這件事情。」
趙寬:「噢,我明白了,他要挾你了?」
潤發:「搗什麼亂?你不是擦皮鞋的嗎?擦啊!」
擦皮鞋的:「你真笨還是裝的?我們的貨都是從哪來的?都是從老闆那裡,你要是跟老闆搭上了,今後還愁沒料用嗎?」
趙寬:「那就好,我跟你商量個事情,以我跟你的名義,每人借1萬塊錢,你看行不行?」
擦皮鞋的馬上又給他掏了一支煙,然後說:「你小子啊,今天要是再不來真把我給愁死了,華哥不敢給老闆回話,天天罵我,就差把我逼死了。這下好了,華哥在老闆面前有了面子,我在華哥面前也有了面子,你小子可不敢再變卦啊。」
鼠目:「你這是什麼邏輯?告訴你,你們不放人我就不走。」
警察到了這會兒巴不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聽院長的話,馬上收隊,二話不說就撤退了。張大美一看警察撤離了,知道想出去沒戲了,馬上爆發起來:「你們這些壞蛋,放我出去,我沒有病,我沒有病,李寸光,你要帶我出去,你要帶我出去啊。」
趙寬:「那好,我先謝謝你了。」
鼠目一看一聽就知道,這個醫生並不是個明白人,對他臨時瞎編的胡話竟然也半信半疑,就放開膽子懵他:「你看看,這是我的記者證,這是我的採訪證,我剛才找你們院長想採訪一下你們醫院對精神病人開展愛心關懷方面的事情,本來你們院長要親自陪我來,結果臨時有事沒來成,對了,好像是孫副市長臨時找他有什麼事情,他說孫副市長的愛人也在這裏治療,讓我先過來等他,他向孫副市長彙報一下他愛人的治療情況馬上就過來。」
潤發作出遲疑不決的樣子,擦皮鞋的又掏出一支煙遞了過去:「你小子真轉不過彎來,如果你答應了,你家今後就是場子,按規矩要提一成的,加上價錢上讓的兩成就是三成,如果你做得好,今後還可以倒倒手,慢慢就成了供貨的了,你想想,供貨的還能少了料用嗎?」
擦皮鞋的:「這你就別操心了,華哥那派頭,西裝革履一穿,眼鏡一架,怎麼看都像大學教授。」
潤發:「是啊,他媽的,他們懷疑我偷東西了。」
周文魁:「這沒問題,我不是當著聖人念孔子,當著和尚念佛經。我是真心實意支持贊成改革的,我們家潤發的教訓實在太深刻了,刻骨銘心啊。」
張大美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定要讓他下地獄,你趕快救我出去,我現在就跟你走。」
警察推開看大門的,衝進了院子。
鼠目對院長說:「我再跟你說一遍,她沒有病,很正常,這件事情背後有不可告人的背景,如果你堅持你們的錯誤,就等於給為虎作倀。」
男護士:「那我就向院長報告了。」
趙寬的秘書:「你忘了,我是機關工會的群工委員啊。」
趙寬:「好好,快去,錢拿來了我給你打借條,咱們也是一手錢一手借條。」
到了這個時候,鼠目也是柔腸寸斷,淚水漣漣,忘乎所以,緊緊拉著張大美的手就是不放,一邊安慰張大美,一邊還跟院長計較:「那你們把我也關起來好了,我也有精神病。」
院長便把電話交給了帶隊的警察:「給,這是孫副市長的電話,你直接跟他說。」
潤發點燃香煙,貪婪地吸食著。擦皮鞋的看著他,問:「怎麼樣?覺得料足嗎?」
張大美:「你帶我出去呀。」
警察問張大美:「你認識他嗎?」
院長連連答應著。掛斷電話,院長對警察們說:「好了,沒事了,你們都看到了,是這兩個人瞎胡鬧,你們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們自己處理。」
潤發:「好了,再賣我一包,我今天帶錢來了。」
鼠目:「噢,這我就放心了。」
警察也是個糊塗警察,反問他:「噢,剛才是你打電話報警的?」
趙寬敏感地追問:「這個朋友是幹什麼的?」
陳律師勸他:「好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想辦法吧,在這兒再怎麼叫喚也於事無補。」
趙寬:「你這個心眼留得好」,起身給周文魁的茶杯蓄滿水,接著說:「老周啊,你今天給我說的這些,讓我想起很多事情。」
擦皮鞋的掏出煙,遞給他一支:「先抽根這個,別的事再說。」
張大美聽話地點點頭,話也不敢說了,似乎她一說話鼠目的計劃就會失敗似的。鼠目回過身來對不即不離跟在身後不遠處的醫生說:「這位醫生,你們怎麼把我的朋友也關進來了?這是孫副市長的夫人啊https://read.99csw.com,她根本沒病,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
鼠目;「好好好,不管你是幹嗎的,你先把門打開好不好?」
趙寬:「這麼優惠的條件怎麼會沒人借錢呢?」
院長:「不過,我看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件事情還得請孫副市長處置一下,不然對我們的工作會有很大的干擾。」
潤發:「帶料了沒有?」
擦皮鞋的掏出一個小紙包塞給潤發:「沒得說,把你媽你爸牽扯進去不就等於把華哥跟老闆都牽扯進去了嗎?他們比你還小心,放心吧。給,這是哥們奉送的。」
擦皮鞋的只好應付差事胡亂給他擦起來起。潤發:「這就對了,幹嘛像幹嘛的。這幾天一直在嗎?」
帶隊的警察趕緊把電話交給了院長,孫國強對院長說:「你們怎麼搞的?不是說管理非常嚴密嗎?怎麼讓閑雜人員進去了?」
擦皮鞋的連忙扯住他:「告訴你吧,迪廳那種地方,料也是從我們這邊進,你從他們那兒拿還得過一水,好了,這個價,拿不拿?」
擦皮鞋的:「你上那兒幹嗎?那也沒料,最多能弄幾顆搖|頭|丸晃腦袋,那不是你這種人用的。」
兩個人交款交貨,完事後潤發也不再說話,起身就走。擦皮鞋的說:「這兩天別到處瞎跑,等著我的電話啊。」
周文魁這才字斟句酌地說:「趙書記,我可能有點麻煩事。」
其他警察正要動手,院長帶著幾個醫生和保安沖了進來,見狀堵住了警察,對警察非常不客氣地說:「你們幹什麼?我是這裏的院長,有什麼事情對我說。」
陳律師馬上明白,鼠目在裏面報了警,連忙說;「對,他們非法拘禁了一個叫張大美的女人,在裏面,你們搜一下就知道了。」
趙吉樂:「過去你來的時候他每一次都在嗎?」
潤發「嗯」了一聲,就到街上轉悠起來。
擦皮鞋的:「我這個樣兒哪像大學畢業的,換個名堂。」
擦皮鞋的大為興奮,連連點頭:「這是老闆發了話的,還能有假,沒問題。」
院長指揮部下:「你攔住他們,」他帶來的醫生和保安就圍了過來,攔住了警察。院長又對帶隊的警察說:「你問問這裏的每一個人,他們都說自己沒有病,如果他們承認自己有病那倒說明他們的病好了。還有,這是孫副市長的夫人,是孫副市長親自送來治療的,你如果敢把她帶走,一切後果由你負責,我這就給孫副市長打電話,讓他直接對你說。」
張大美緊緊拉著鼠目的手不放鬆,淚流滾滾地懇求:「我真的沒病,是孫國強陷害我,你們一定要救我出去啊。」
擦皮鞋的警惕地東張西望,然後看看潤發,搖搖頭:「沒有。」
趙寬把這家公司的名稱記了下來,然後說:「東方建築工程公司,牌子亮的挺大啊。改革開放以來,我們的幹部隊伍中,有多少人就是倒在了這些包工頭、私企老闆的黃金槍口下面。當然,幹部隊伍中少數人自身身虛體弱,對金錢、美色和各種物質利益的誘惑失去了免疫力,這是主觀原因。但是,不能否認的是,許多包工頭和私企老闆確實成了我們幹部隊伍的黑色推手。過去,我們重視懲處腐敗幹部,對清除幹部隊伍的腐蝕劑、催化劑力度不夠,今後,我們不但要從法律上加強對行賄者的懲處,還要採取市場手段,讓那些靠拉攏腐蝕幹部謀取利益的人失去市場的入場券,並且要在新聞媒體上公布他們的信用等級,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他們應有的代價。」
趙寬:「記得,後來不是說解決了嗎?怎麼又出問題了?」
警察裡頭也有明白的,帶隊的警察問鼠目:「你是幹嗎的?」
秘書困惑地問:「趙書記,你要跟我向互助基金借錢?你要真的有急用,我還有存款,我先給你拿,堂堂書記從基金借錢,讓人家笑話。」
張大美:「我知道,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給我的葯我也根本沒吃。」
周文魁羞赧地搖搖腦袋:「這方面我的教訓是最深的了,我一定牢牢記取這次教訓。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到了,如果我們大院早早地就跟別的家屬區一樣,在居委會的管理和組織下,建立了完善的思想幫教小組、政治宣傳員、治安聯防體系,可能我們家潤發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潤發:「也有的時候不在,不在我就到處轉轉,然後再回過身來找他。」
看門的惶惶然地問:「怎麼了?你們這是要幹嗎?」
孫國強:「這是非法侵入啊,你給警察說一下,讓警察把他們領走。」院長正要對警察傳達孫國強的指示,孫國強卻說:「算了,算了,不要讓警察摻和了,把他們趕走,今後注意加強管理。」
趙寬:「你說得對,像我們這一級幹部,沒有涉及到國家利益的特殊價值,也沒有關係到國家安全的特別因素,所以不應該享受特殊的安全保衛和生活服務待遇。這僅僅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就是,我們的家屬如果長期生活在這種特權環境里,對他們的思想教育、作風培養,對孩子們形成正確的人生觀沒有好處。」
潤發:「不會了,不信你現在就帶我去找華哥,我當面給他說。」
秘書:「好面子唄,借這裏的錢,得公示,以便於對基金的使用和去向進行監督。這樣一來,誰借了錢,大家都知道了,就誰也不好意思借了。所以啊,我們正在醞釀修改這個條款,應該照顧別人的隱私,借多少錢、為什麼借屬於個人隱私,過去我們公告的做法不妥,也違背了互助基金扶危解困的初衷。」
潤發:「讓局子給弄進去幾天。」
潤發得意洋洋:「知道了就再別問這些廢話了,你既然沒料,那我也不找你了,我到迪廳看看去。」
擦皮鞋的一哆嗦,停下手問:「什麼?你進局子了?」
張大美已經在這裏憋了幾天,急不可待地要恢復自由,立刻同意:「那就報警,就說他們非法拘押我。」
陳律師見到他們倆這副樣子,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好在一旁呆望。院長對鼠目說:「診斷精神病有一個重要的表徵,越是read.99csw.com聲稱自己有精神病的人,就越不是精神病,真正的精神病人,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精神病。再說了,我們這裡是醫院,沒有病你想住我們還不收呢。」
孫國強:「你別搭理他們,把電話給帶隊的警察。」
潤發:「去他媽的,誰能把我怎麼樣?用不著我說話,他們就老老實實把我送回來了。」
醫生並沒有離開,仍然不即不離地跟著他,不過臉上已經沒有了警惕。鼠目也顧不上再跟他嗦抓時間尋找張大美。鼠目跟醫生對話的聲音傳到了張大美的耳朵里,張大美來到窗戶跟前,果然看到鼠目正在東張西望地四處踅摸,便對他喊:「李寸光,鼠目,我在這裏。」
潤發跳了起來:「你們他媽的真把那玩意當黃金了?才幾天沒見怎麼又抬起來了。」
擦皮鞋的:「那就一律降兩成。」
孫國強冷冷地說:「我沒有指示,我只有請求,我愛人精神有病,我送她到康復醫院治療,希望你們不要打擾她,更不要破壞人家醫院的醫療秩序。」
秘書:「那能不能給我透露一下,周主席又遇上什麼事了?」
潤發寫了他們家的電話號碼:「這是我們家的,不對外公開,你小子別拿著亂撥,還有,電話上說事的時候小心點,我可不知道家裡的電話有沒有監控。」
警察:「有人舉報你們非法拘禁了這位女士,我們現在要解救她出去,有什麼問題你到局裡說。」
潤發點頭:「還湊合。」
趙寬:「別跟我這麼客氣,有什麼事你就說。」
趙寬:「潤發的事情不僅僅是他個人的問題,也並不僅僅是你老周教育孩子的問題,大院長期以來由於特殊的地位,實際上形成了基層組織建設的空白、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真空狀態,思想政治教育放任自流,行之有效的群防群治體系沒有了,同時,官本位體制形成的管理模式造就了特權意識,所有這些因素對潤發的事情都有責任。所以啊,我還得請你這位政協主席理解我,支持我。最近機關事務管理局和紫苑路街道辦事處聯合搞的3號大院管理改革方案就要完成了,到時候還要發到大院每一戶徵求意見。根據他們的改革方案,大院以後有些服務項目要自己買單了,機關事務管理局也要逐步退出大院的管理,可能有些同志會有意見,我們市委、市政府以及人大、政協、紀檢五套班子的領導同志首先要統一認識,旗幟鮮明地支持改革、投身改革,才能保證改革的路子走得順暢一些,也才能儘快見到改革的成果。」
鼠目驚愕:「你不是男的嗎?男的怎麼會有護士,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男護士呢。既然這樣,你把門打開,我進去跟我的朋友坐一會,等你們院長來了我再讓他放人。」
撥過電話,鼠目便開始安慰張大美:「沒事了,我們既然都已經知道了,孫國強就別想一手遮天,陳律師跟我一起來的,他怕裏面有狗,在外面等著接應我,你放心,我就是豁出這一百來斤,也要把你從這個鬼地方救出去。」
院長瞪著他說:「你怎麼進來的?你不是已經走了么?怎麼還在這裏。」
趙寬:「真的?說出來,我看能有多大的麻煩。」
「現在還沒有,不過趨勢不太好,最近他老纏著我要政協大樓的工程,你知道,這件事情不歸我管,就算是歸我管我也沒辦法,他那個施工隊資質太差,根本不可能承擔這樣的工程。我現在擔心的是,如果我執意不肯幫他這方面的忙,他會不會拿我向他借錢的事兒要挾我。」
張大美:「我沒有病,是他們硬把我抓來的,快放我出去。」
張大美淚眼婆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握著鼠目的手,彷彿溺水的人緊緊抓住一截漂浮的木頭。
男護士:「這不行,我可沒這個權力,開門必須得醫生下醫囑才行。你不是說院長馬上就過來嗎?那就等院長來了再說吧。不然我現在就打電話請示一下院長。」
鼠目仍然憤憤不平,卻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好跟著陳律師離開了重症監護區。
周文魁:「趙書記能這麼寬容,我非常感謝。」
警察問:「他們看管的人呢?」
潤發答應著,起身離去。來到巷道口,緝毒警察摘下耳朵上的監聽器,對潤發豎了豎大拇指,潤發得意地一笑,攔住了一輛計程車,一上車潤發愣了,趙吉樂已經在汽車上等他了。
趙寬哈哈一笑:「別這樣,潤發說到底還是個孩子。我聽公安局的同志說了,吸毒的人其實很可憐,毒癮犯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的細胞就像鑽進了螞蟻,又疼又癢還沒抓沒撓,簡直比上酷刑還難受。到了那種時候,人還能顧得上別的?說到底,潤發也是受害者。」
鼠目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她,她是我朋友,很熟悉的朋友。」
潤發倒也懂事,二話不說就朝巷道里擦皮鞋的趨了過去。
警察:「我們接到報警,你們這裏非法拘禁,到底怎麼回事?」
趙寬故作嚴肅,語帶雙關地說:「隱私,個人隱私,你別想以債權人的身份從我這裏打聽你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啊。」
潤發作勢起身:「算了,不跟你浪費時間了,不是我不照顧你的生意,是你沒料啊,我到迪廳里去,我就不相信有錢還能買不著東西。」
這時候電話接通了,院長連忙給孫國強彙報:「孫副市長,昨天上午來的那個記者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跑到了重症監護區,還報了警,說我們對張大美非法拘禁,現在警察都來了,要把人帶走呢。」
擦皮鞋的試探著問:「公安局沒發現你好這個?」
院長:「我剛才問過門衛了,他們不是從大門進來的,可能是從圍牆翻越進來的。」
說著就急匆匆地給孫國強打電話,警察見他這個樣子,也就不敢再動手,鼠目催促:「你們應該先救人啊,不管是誰的夫人,都應該救人啊。」
周文魁:「有啊,我給他打了借條,又是通過我的秘書辦的,當時我就留了點心眼,怕以後說不清楚。如果不是怕以後說不清楚,這種事情我哪好意思讓秘書出面幫我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