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樹？」 吉吉問，但安格斯已經走了，對於永生之人來說，他未免顯得太著急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向著嶙峋的山崖奔去。這是一段緩緩的石灰石台階，只要能避開，吉吉一般是不願爬這些台階的，因為這段路雖然並不長，但緊接其後的就是更難攀登的陡峭的老鷹岩了。

「他的房子在村裡。」 安格斯回答，「你可能見過，就在水泵的對面。」

「我敢打賭你們以前可沒有『等會兒』這個詞。」 吉吉說。

「你reａd.9９cｓw•cｏｍ是說他住在那座教堂里？」吉吉問。

「我想我們得趕上他。」 吉吉對布萊恩說。

晴空萬里。吉吉站在樹林邊俯瞰平原，從高山到大海邊的每一處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麻瓜，那是另一件你不能去做的事情。」

「我的動作快得很，可能還沒等它感覺到就切掉了它的傷腿。」吉吉說。

「那條腿沒法治了，」吉吉繼續說，「要是不拖著那條腿，它會好受點。我看見過三條腿的狗，還是能走路的。」

https://read.99csw.com「我要把它帶回村裡，」他說，「送到獸醫那兒，用不了多久就能治好，我再把它送回來。」

安格斯既沒停步，也沒回頭，但他明明白白地告訴吉吉。

「因為他喜歡和別人對著干。」安格斯說。他把琴盒遞給吉吉，然後抱起布萊恩。它的傷腿只剩一塊肉皮連著，走一步，晃一下。吉吉想到一個辦法。

「對，但他現在不住那兒，」安格斯指著前面的台階說，「他住在上面。」

「我有一把刀。你按住它，我九-九-藏-書來動手切。」

吉吉膽兒大著呢。要是他也像海倫和塞倫那樣遇事就神經兮兮的，事情可就麻煩了。農場上經常有動物受傷，通常獸醫會處理傷口，但有時也會出現獸醫沒法治的情況。曾經有一隻羊從岩壁上摔了下來，它的一隻角就像布萊恩的腿一樣，只剩下一根筋連著，吉吉就用摺疊小刀割下了那隻角。

安格斯停下來，儘管他抱著只大狗在爬山，卻沒有氣喘吁吁的。

「你想得挺好，」安格斯說，「我可不敢。你看到它的利齒了嗎？」

「安格斯九*九*藏*書？」

布萊恩躺在吉吉腳邊，它的忠誠打動了他，真不知它是怎麼爬上來的。他對它充滿了同情，安格斯也有同感。而且一般都是安格斯在路途艱險的時候幫助布萊恩的，而不是吉吉。

「為什麼？」 吉吉問。

等它把頭轉到腳邊時，吉吉可以看出它更加虛弱了。登山對它的三條腿是極大的考驗，看樣子它是爬不上山頂了。

吉吉還是看著山坡上自己家房子所在的地方，那兒現在是一片高大的樹林，樹木的葉子是紅色的，在灰色和綠色的山坡上，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https://read.99csw.com「你父親住在這麼高的地方嗎？」吉吉問。

「我們為什麼不把它的傷腿割掉呢？」

「等會兒再去吧。」 安格斯說。

他繼續往山上走去。吉吉跟在後面。他明白安格斯的意思，布萊恩是他見過的最強壯的獵狗，可很快他又想出了一個主意。

安格斯停下腳步，等著他們趕上來。

「安格斯！」

「我能下去看看我家嗎？」他對安格斯說。

安格斯凝視著獵犬布萊恩的金色雙眼，說：「我覺得它不會喜歡我們這樣干，它可能會誤以為我們想殺了它。」

「我們怎麼割？」安格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