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保鏢的槍口下和木槌的敲打聲中，會場終於逐漸恢復了秩序。
我一下子躍過欄杆，像一枝離弦的箭。我猛地撲在他的肩上。
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抓住了十三個，其中十個是活的。只有一個寄主受了重傷。
這是我從個人角度出發，對眾所周知的事件進行的個人描述。我不是在書寫歷史。理由之一是我的視野不夠寬。
「他知道真相。」
老頭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筆記本，草草地寫了些什麼。撕下來揉成一團，扔給瑪麗。她抓住紙團，打開看完——遞給了總統。
「嗯——他們有時候把茨威特科夫①總理叫做『克里姆林宮的囚徒』。不管真假，總統是國會的囚徒。」
「這問題你提出來有點怪。」他不滿地咕嚕道。我聽之任之。他接著說，「在她該在的地方。保衛總統。」
「算了。」他說，「總統聽到這個委員會的名字時就戰鬥這一局已經輸了。」
參議院議長故意疏忽了其他幾個人，把發言權給了本黨派的一個議員。我認出那個人了——戈特利布參議員。只要是本黨提出的議案，就是對他本人處私刑的議案，他都會投贊同票。他以連篇套話開場：在對憲法、權利法案（可能還拉扯上了科羅拉多大峽谷）的尊重方面，他不亞於任何人。他謙遜地提請大家注意他忠心耿耿為國效力的長期歷史，然後又嘮叨起了美國的歷史。
老頭子告訴過我，聽證會的目的是把宣布全國處於緊急狀態的聯合決議交回國會討論表決，並授權總統宣戰。
「說得對。」
總統用肘輕輕頂了頂參議院議長，他感覺到總統在招呼他，俯向總統。總統和他小聲交換了意見。
「總統帶著給國會的咨文和全部授權的請求直接去國會了。」
我連聲謝謝也沒說就離開了耶兒，直奔老頭子的辦公室。別無選擇。
於是我挨門查找，但運氣不佳，引起了更多的懷疑。我開始覺得在自己的部門也像個間諜。
瑪麗的椅子擋住了通向講台的狹窄台階。瑪麗沒有乖乖地讓開路，而是轉過身，搬起椅子，這樣不僅沒有騰開路，反而擋得更嚴了。戈特利布停下腳步，她和他撞上了。他抓住她的一隻胳膊，兩人這才站穩。瑪麗對他說了什麼，他也對瑪麗說了些什麼，但其他人誰也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麼。最後他們轉過身來，互換位置，他繼續朝講台走去。
我突然覺得踏實了，跟著他往外走。我問道：「要化裝嗎？」
「他能得到授權嗎？」
我終於找到機會，向他提出我到他辦公室去想問的問題：瑪麗在哪兒？
參議院議長站在一旁，呆若木雞，拿著木槌的手不停地顫抖。
「哎，還有——這個，總統了解真相，是嗎？我認為——」
總統對形勢做了理智的解釋，說明我們為什麼知道是這種情況，以及我們必須採取的措施。總統的報告就像工程報告一樣直截了當，合情合理。當然，打動人心方面也跟工程報告差不多。他只是陳述事實。最後，他撇開講稿。「這是一個奇特的、可怕的緊急情況，史無前例，因此，我必須請求授予我足夠https://read.99csw.com的權力來應對當前的局勢、有此地區必須實行戒嚴。暫時對公民的某些權利的嚴重侵犯是必要的，自由行動的權利必須取消。不受搜查和不受逮捕的權利必須服從公共安全的原則。因為任何公民，無論他多麼受人尊敬，或者對國家多麼忠誠，都有可能被迫成為這些秘密敵人的僕從。在戰勝瘟疫之前，所有公民必須犧牲部分權利和個人尊嚴。
「總統對此保持沉默嗎？」
我想總統就在門外，因為他立刻就進來了，由兩院派出的代表陪同。他的保鏢們和他一起進來了——都是我們的人。
「參議員沒有被要求交出發言權。根據美國總統的請求，鑒於你的講話的重要性，請參議員到台上發言。」
自從傑斐遜·戴維斯之後，美國國會從來沒有成為殺戮的場所，直到今天。
我還以為他是在拖延時間，好讓他的手F就相關問題拿出一套方案——但我突然意識到，他的連篇套話加在一起，居然漸漸有了意義：他在提請終止這次聯席會議，啟動彈劾並審判美國總統的程序！
「啊，再明白不過了——哪怕天寒地凍，我們也不該在任何地方看到穿著上衣的人，除非我們確定它們已經全部死光了。」
「自從我們阻止了寄生蟲謀害總統的企圖，這些天里，我一直在幫助總統說服國會。和國會的專門委員會打過交道嗎，孩子？」
不用說，我當然很注意她。我盯著她的眼睛——她久久地對我溫柔、甜美地笑著。我像個傻小子似的高興地咧著嘴笑個不停，老頭子捅了捅我的肋巴骨，我才止住笑。我重新坐好，認真聽總統講話，可我真高興！
「你想幹什麼？」他生氣地問道。
老頭子在看著瑪麗。
我到了生物實驗室，找不到主任，就和一個助手談起來。他對那個跟訊問項目有關的姑娘一無所知；項目涉及的對象是一個男人——他知道；他看過錄像，我讓他仔細看看我。他仔細看了之後說道：「啊，你就是那傢伙？夥計，你一定吃了不少苦。」說完，他接著搔他的痒痒，在他的報告上寫寫畫畫。
門衛先讓我們露出後背，這才讓我們靠近，驗證放行。我們把襯衣的下擺掖進褲腰，繼續往上走。出來以後，我發現這裡是新費城下區，我這才知道了我們部門新基地的位置。
「有可能，而且很有可能。」
總統站在我旁邊，指著鼻涕蟲，大聲喊道：「看啊！看啊！現在你們都看見了吧。」
老頭子皺起眉頭，「坦白地說，我覺得沒什麼希望。」
【① 作者杜撰的前蘇聯總理的名字。】
「錯了，我的上司直接向總統彙報。」
我讓開路，坐回原來的地方，思考這究竟是偶然還是精心安排的結果。和老頭子在一起，你永遠也搞不清。難道他早已知道國會被感染了嗎？我揉著摔腫的腿，迷惑不解。
我回答說是。
「對。」
不要相信別人說的國會議員都很愚蠢。要想當選得花腦筋，要想繼續當下去，那得是個有見識的心理學家。八個帶槍的人還不夠——應該說有十一read•9９ｃsw•cｏm個，包括老頭子，瑪麗和我。如果沒有國會組織秘書的幫助，大部分鼻涕蟲都會逃走。
也許我該為世界的命運擔心，而事實上我為自己的事情坐卧不安。也許不應該這樣，但我從沒聽說哪一個送回老家醫治的傷員會過分關心戰爭的結局。
「我極不情願地請求你們授予我這些必要的權力。」說完，他坐下了。
「看在老天份上，為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我還以為你已經把這件事兒辦妥了，我們正在全線反擊呢。」
海因絲小姐的辦公桌前坐著個生面孔。自從那晚被捉走之後，我就再沒見過海因絲小姐，也沒有問過她怎麼樣了；我不想知道。這位新來的秘書輸入我的身份號碼，說來奇怪，老頭子居然在辦公室，而且願意見我。
「尼文斯先生，」他接著說道，「你說你是個偵探？」
「主席先生！」
我看到他們把猿身上的泰坦星人取下來放到我赤|裸裸的背上。然後我在畫面中昏了過去——我差點又昏過去。我不願意敘述這些。講述這件事，我心有餘悸。我看到電擊我背上的泰坦星人時，自己在痛苦地掙扎著——我又開始掙紮起來。有一刻我的右手從夾具中掙脫出來，我一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現在我明白了我的手腕為什麼一直沒有愈合。
我筆直地坐著。「聽著，」我說道，「你們都聽著。很明顯你們不相信我，覺得這都是編出來的。好吧，看在上帝份上，把測謊儀拿來吧！催眠測試也行。這個聽證會簡直是個笑話。」
影片放完了，主席說道，「怎麼樣，先生們？」
我站在那裡。
「你要是這樣想的話，腦袋瓜一定生鏽了。」他答道，「睜大眼睛瞧瞧。」
問題都是從一張紙上讀出來的。顯然，主席對這些問題也不熟悉。
總統開始講話。他告訴大家，這場令人驚愕的意外給了大家一個看清敵人真正本質的機會，他建議大家排隊走過來，親眼目睹來自土星最大的衛星的泰坦星人。不等他們同意，他就指著前排的人，讓他們過去。
六台立體攝像機也無法完全記錄下接下來的幾秒鐘里所發生的事情。
「那財政部部艮助理呢？他們不能忽視這一點吧。」
人群的思想你是可以體會出來的。他們感到了不安，但總統並沒有說服他們。參議院議長拿起木槌，看著參議院多數派領袖；按照程序，應該由他提出緊急狀態動議。
瑪麗站在檯子上。旁邊差不多有二十來個人，還有一個女議員突然歇斯底里大發作。我看見瑪麗又向老頭子發出信號。這一次，我比他的命令搶先一步。
影片上是我的那位類人猿朋友，拿破崙——一隻猿，片子上的它背上是泰坦星人，接著是泰坦星人的特寫鏡頭。看到它我就噁心。寄生蟲的樣子長得都差不多，但我知道這是哪一個，它死了，我由衷地感到高興。
我們的生物實驗室主任作證，接著，我聽到讓我到證人席上。我說出了姓名、住址和職業，隨後，他們隨便問了我一些問題，有關我在泰坦星人控制下的經歷。
戈特利布參議員還在那兒喋喋不休九-九-藏-書地訴說他那深深的歉意，但是友情再深也不能取代更崇高的責任，因此——參議院議長「乓」的一聲敲響木槌。「參議員，請聽我說！」
瑪麗帶著一種特別急迫的神情回應老頭子的目光。
「我們正要這樣做。你有什麼建議？」
「清印第安納的議員先生髮言。」
參眾兩院聯席會議當然是秘密進行的，可我們出席了——大概是總統的直接命令。老頭子和我坐在議長講台後面類似包廂的座位里。他們開始時有一套繁瑣的程序，然後，按照儀式，從兩院各任命兩名議員代表去通知總統。
戈特利布露出吃驚的神色，說道：「我的發言還沒有結束，我不同意交出發言權。」
老頭子渾身顫抖著，像一條發現了獵物的狗。瑪麗抬頭看著他，點點頭。老頭子命令道：「抓住他！」
我想，其他人也大致是在同一時間悟出了他的含意；這位參議員的提議包裹在重重陳腐老套的夸夸其談之下，人們竟然能意識到他的真實意圖，這可真是個奇迹。我看著老頭子。
我答道：「覺得你這兒也許有什麼事兒要我做。」其實這根本不是我要說的。
參議員笑了。「和我想像的一樣。尼文斯先生，你說你是個偵探——但實際上你是個演員，不足是嗎？」他好像一邊問，一邊查考自己的筆記。
我說了實話，但我說得太多了。我說我確實曾經在一輪夏季演出中當過一季的演員，但我確實是一個真正的、活生生的、貨真價實的偵探。我沒有機會。
「你是說圍會還沒有採取行動？」
「聯邦調查局的，不會錯吧？」
「這個城市是乾淨的吧。」我對老頭子說。
接下來是「檢查和搜查」，無論他們願意不願意。婦女們到跟前時，我就拍拍她們的背。我抓住了一個鼻涕蟲。後來以為又抓住了一個，可這是一個令人尷尬的錯誤；這位婦女的肩膀胖得圓乎乎的，我猜錯了。
沒有機會問更多的問題。眼前這麼多穿戴整齊的人使我感到忐忑不安。我發現自己躲著人群，搜索長著圓肩膀的人。乘坐擁擠的電梯到發射台去，這種做法真是膽大妄為、不顧後果。我們上了車，設定好控制系統后，我說出了我的擔心。「這兒的當局到底想幹什麼呀？我發誓，我們一路遇上的警察中，至少有一個是圓肩膀。」
「你自己那張醜臉就行。我們去華盛頓。」
過了一會兒，老頭子說：「你也該了解了解現實生活中的政治了。國會面對比現在明顯得多的危險時，都拒絕採取行動。對他們來說，這一次還不算明顯。只有當你把寄生蟲放在他們面前，就像放在我們面前一樣，那時他們才能看見。證據不夠充分，很難令人信服。」
老頭子斜了我一眼。「跟你想像的不一樣，對嗎？」
若不是旁邊就有兩個我們的人，我可能又有一場惡鬥。這傢伙是個年輕壯漢，退役的海軍陸戰隊員。我們把他放倒在戈特利布身邊，又是老頭子、總統和參議院議長的大喊大叫才恢復了秩序。
我們控制了局勢。門都鎖上了，在場的除了老頭子的部下，沒有其他武裝執法人員。確reaｄ•99csw.com實有帶槍的警官——可他們能幹什麼？一個年邁的國會議員從衣服里拔出一把肯定應該放進博物館的左輪手槍，但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天哪，在這種情況下，還有黨派偏見！」
「不能？我們把部長助理背上那個抓下來了，就在東側樓。還打死了他的兩個秘情局保鏢。現在那位尊敬的先生就在沃爾特里德精神病院，精神崩潰了，對發生過的事情回憶不起來了。財政部對外說挫敗了一起暗殺總統的陰謀——這倒是真的，但跟他們的說法大不一樣。」
「我告訴他了。」老頭子凝視著下面的鄉村原野。「孩子，你覺得整個國家完全由總統說了算嗎？」
我猛擊他的耳後，制止他的反抗。瑪麗按住他的腿。
我在思考。我們坐在這裏，蠢得就像渡渡鳥，沿著一條小路走啊走啊，筆直地走向寄生蟲——是啊，如果我們不行動起來，人類也一定會像渡渡鳥一樣滅絕的。
瑪麗也和總統在一起。有人給她搬了把摺疊椅，她就坐在總統身旁。她翻動筆記本，把文件遞給總統，裝作他的秘書。但偽裝到此為止。她將自己的女性魅力發揮到極致，看上去就像熾烈夏夜裡的克婁巴特拉①——就像教堂里擺了張床那樣不合時宜。我能感覺到會場的騷動；她和總統同樣引人矚目。
我的感覺是他們並不想聽我回答。有兩個人在看報紙。
不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總統被救，還有被救的情形，肯定會使每個人都睜開眼睛，連政治家都不例外。在我看來，對真相懵然不覺才是真正的障礙。鼻涕蟲——那些泰坦星人——依賴於隱蔽；一旦暴露在外，它們是無法和強大的美國對抗的。它們並沒有力量，只能從寄生的奴隸身上獲得力量，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那他還等什麼？等到全國都被佔領嗎？他應該發布戒嚴令，採取行動。你告訴他，早該這樣了。」
猿消失了，只剩下我自己。我看到自己被固定在椅子上。我厭惡自己那副模樣；真實的恐懼確實不好看。屏幕上的伴音講述著正在發生的一切。
「這就夠了，尼文斯先生。謝謝你。」
「事實上，我剛剛決定要派人去找你呢。你遊盪夠了吧。」他對著桌子上的通話器怒沖沖地說了些什麼，然後站起來對我說，「來吧！」
「當然不是。但他是惟一可以採取行動的人啊。」
甚至連總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人們可以看出他後悔把她帶到這裏來，但已經來不及了，如果現在讓她回去，更令人尷尬。
我看見那東西死了。能看到這個部分，坐在這兒看完其餘部分也值了。
出了紕漏。我不知道那位多數派領袖是不是搖了頭，或者給了其他什麼信號，反正他沒有提出動議。延遲使情況變得很棘手，會場亂鬨哄的。到處都有「總統先生」和「秩序」的喊叫。
我聽見老頭子在喊，「手套，孩子！戴上手套！」我沒有停下來戴手套，赤手撕開了參議員的上衣，看到了鼻涕蟲在他襯衣下搏動。我把他的襯衣拉下來，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總統仍然坐著，輕鬆自得——似乎他交往最久的朋友此時此九*九*藏*書刻並沒有把他的名譽撕成碎片。同時威脅合眾國的安全。他戴上他的老式花鏡，看了字條，然後不慌不忙地扭過頭看了老頭子一眼，給老頭子使了個眼色。老頭子點點頭。
「那我們怎麼辦？等到鼻涕蟲把國會也佔領了嗎？」
我在人事處碰了個軟釘子。我沒有正式提出要求，我不知道那個特工的名字。我以為我是誰啊？他們指點我去找行動部，意思是找老頭子。這不合適。
國會亂作一團，男人叫喊，女人尖叫。老頭子站在那裡嚷嚷著向總統的保鏢們下達命令，好像站在發號施令的艦橋上。
「他的顧問們建議他等待國會方面的支持。最樂觀的看法是，他未必能得到多數支持——參、眾兩院都有一些死硬派政客，恨不得砍下他的腦袋放在盤子里。黨派政治可不是溫文爾雅的遊戲。」
議員席上只提出了兩個問題。一位參議員問道：「尼文斯先生——你姓尼文斯？」
他們過去了。
另一個問題是一位年邁的參議員提出來的，我知道這位大人物的名字。他想知道我對用納稅人的錢去武裝其他國家的看法——他利用這個問題大發議論，闡述自己的觀點。我對這個問題的看法很模糊，但這沒關係，因為我不必表述自己的觀點。接下來書記員就說：「退下，尼文斯先生。」
【① 公元前６９年到公元前３０年的埃及女王。】
然而我們還是去了化裝室，只是換上了出門的衣服。我取了枝槍，又讓他們檢查了我的通話器。
瑪麗又找出來兩個。隨後，議員們排成了一長排，有三百多個。很快便發現，有人故意向後縮。
醫生一放我出來，我就去找瑪麗了。我還是不知道內情，我知道的只有老頭子的話，但我當時確實表現得非常粗魯，這是沒有疑問的。我不指望她樂意見我，但我總得向她道個歉什麼的。
主席敲著手裡的木槌。「退下，尼文斯先生。」
我們只好退了出來。我對老頭子說：「看來事情要壞在這傢伙手裡。」
現在我們可以清除它們在這裏的灘頭陣地，然後直搗黃龍，追到它們的老巢。但計劃星際遠征不是我的工作。我對這項工作就像對埃及藝術一樣，一竅不通。
你以為找一個苗條，漂亮的紅髮女郎就像在堪薩斯找一塊平地那麼容易嗎？她要是內勤人員就好了，可她是個外勤特工。外勤特工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而內勤人員則要求別管閑事。多麗絲再也沒有見過她——她是這麼說的——而且對我大發脾氣，因為我竟然還想找到瑪麗。
「我對這個問題毫無偏見，但我得說，好萊塢的特技比這個強多了。」他們都吃吃地笑了起來，有人喊道：「好啊！好啊！」我知道我們輸了。
戈特利布看上去迷惑不解，但也別無選擇。他緩慢地向會場前面走去。
我們先到了專門聯合委員會正住審查證據的房間。這是一次保密會議，但老頭子有各種各樣的通行證。我們進去時，他們正在播放錄像，我們悄悄找到座位，坐下來觀看。
主席問他們是否考慮好了。其中一個在看報紙的議員抬起頭，半天才說：「主席先生，我要求先清外人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