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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劉星明問朱芝:「他們的報紙在我們縣有多少訂戶,你們掌握嗎?」
劉星明便道陳總學問好,不愧是大報老總。陳一迪只道腹中無書,裝了些一鱗半爪而已。送陳一迪回了房間,劉星明和明陽各自坐車回去。李濟運同朱芝走路,商量明天怎麼安排。朱芝說:「李主任,您覺得今天劉書記有些不一樣嗎?他平日沒這麼多話。」
朱芝說:「不是確保的報刊,我們沒有過問。估計不會太多。」
朱芝就望著李濟運笑,輕輕地咬著嘴唇。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各自去陪客人。李濟運去了包廂,握了一圈的手。手機響了兩聲,知道來了簡訊。因仍在同客人寒暄,顧不上看。客套完了,才掏了手機看看,原來是朱芝發的:老兄,小妹掠美了,請你理解。李濟運剛才就隱隱明白,她沒說為成鄂渝的事找過他,怕的是別人想得太多。他想到這層意思,心臟竟突突地跳。他回了四個字:啞床就好,心有靈犀。
宣傳部就在樓上,朱芝沒多時就下來了。李濟運給她倒了茶,笑著說:「有事吩咐一聲就行了,還親自跑下來?」
劉星明說:「你們到郵https://read•99csw•com局查查。」
「可能是最近被媒體弄怕了。」李濟運笑笑,心想,陳一迪是來幹什麼的?
朱芝說:「我們只要求大家訂一年,今後誰還管它?」
「當初聽你的,忍一忍就好了。」朱芝抿了幾口茶,放下杯子。
「濟運你談談看法?」劉星明說。
李濟運有些擔心,說:「下面訂閱報刊壓力很大,怕弄得大家有意見吧?」
李濟運囑咐說:「你叫張弛也發這麼一條簡訊去,不怕嚇死他!」
陳一迪來烏柚那天,李濟運同朱芝在梅園賓館迎候。他倆坐在大堂角落茶吧聊天,透過落地窗的竹簾,可以望見外面車來人往。一輛省城牌照的車停下,車裡低頭鑽出一個高大的男人。李濟運瞟見似有「採訪車 」字樣,估計這位就是陳一迪。朱芝先迎了出去,一問正是陳一迪。李濟運過來見面,握手道好。陳一迪沒有帶人,只有司機跟著。房間早安排好了,就是上回成鄂渝住的地方。那是梅園賓館最好的房子。
「終於啞床了。」李濟運嘿嘿一笑。
朱芝笑了笑,端起茶吹了幾口,顧不上https://read.99csw.com喝,就說:「老兄,那條鱷魚真的太討厭了!」
但沒過幾天,李濟運去辦公室沒多時,劉星明請他去商量個事情。他跑了過去,見朱芝坐在裡頭。原來誰也沒想到,《中國法制時報》副總編陳一迪會親赴烏柚。他打了朱芝電話,只說想到烏柚來看看,言辭非常客氣。
「成鄂渝給張弛也發了很多威脅簡訊。」朱芝說。
李濟運說:「我想他絕對不是來找麻煩的。報社副總親自來找麻煩,未必層次太低了。他很可能是來改善關係。如果他不提成鄂渝,我們也不說。要是說起,我們只講成鄂渝的好話。他們肯定知道是我們給成鄂渝曝的光,估計都心照不宣。」
李濟運問:「他的簡訊說了什麼?」
朱芝依言而行,編好簡訊給李濟運看看。李濟運看了,點點頭說:「你發去之後,再不理他。我相信他會後悔發那些簡訊,你完全可以憑這些簡訊告他。他不光是敲詐你個人,他是敲詐我們縣委、縣政府,告的話他會有大麻煩!」
劉星明說:「哪裡的話!陳總來了,我們應跑到省城去迎接才是!我倆剛才處理個read.99csw.com事情,遲到了一步。」
聊了會兒,劉星明和明陽來了。陳一迪說: 「把書記和縣長也驚動了,那就不好了。」
原來成鄂渝的天價披掛曝了光,殃及《中國法制時報》的聲譽。畢竟是全國發行的報紙,各省的網友都紛紛發帖,列舉了他們記者的劣跡。成鄂渝就瘋了似的給朱芝發簡訊,說的儘是下三爛的話。朱芝起初還很硬氣地回復,慢慢的就有些害怕了。
朱芝說:「我有個建議,如果他是友善之行,我們可以送份禮物。縣領導和公檢法副科以上幹部,每人訂一份《中國法制時報》。他們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發行量。」
劉星明道:「同意你們兩位的意見。陳總編來了,我和明陽同志請他吃個飯,你們二位全程陪同。看他時間安排,可以帶他四處走走。烏柚這個時節很美,到處都是紅葉秋果,比他們北京香山強百倍!」
到了飯桌上,大家幹了杯,劉星明說:「陳總,看您時間怎麼安排。烏柚可看的地方多,我建議您明天先看看白象谷,原始次森林,風景絕佳!山谷里有塊白色巨石,極像大象。白象谷里儘是千年以上的古樹,成片九_九_藏_書銀杏林就有上千畝,舉世罕見。」
劉星明沒聽明白,問:「什麼?」
李濟運電話響了,一聽是朱芝。她問有沒有空,想過來說個事。李濟運玩笑道:「部長妹妹有什麼指示?」朱芝只道有事請教,就放了電話。
朱芝說:「我也很客氣,問他有什麼具體指示,我們好做做準備。他說只想來看看,從來沒有到過烏柚,聽說你們那裡很漂亮。不知道他此行目的何在。」
劉星明說:「那地方陳總您去了絕對有收穫。記得我第一次去時,感覺那裡就像仙境。當時我記起古人一首詩:一間茅屋在深山,白雲半間僧半間。白雲有時行雨去,回頭卻羡老僧閑。今天的人哪能過那種的日子!」
「上千畝銀杏林,那是何等壯觀啊!」陳一迪點頭道,「全聽劉書記和明縣長安排!」
「我給你念吧。」朱芝便調出簡訊,一條一條地念。
聽朱芝念完了簡訊,李濟運說:「朱妹妹你別怕。我告訴你寫一條簡訊,保證成鱷魚馬上閉嘴!你這麼寫:成鄂渝先生,您涉嫌敲詐勒索和人身攻擊,您發給我的所有信息,我都依法公證,做了證據保全。請您自珍自重!」
陳一迪很有感慨九九藏書的樣子,說:「我過去經常往基層跑,知道你們工作最辛苦。基層情況,太複雜了!」
明陽接過話頭,說:「要是上級領導都像陳總這麼體恤基層,我們的工作就好做了。」
這話解釋起來太費周折,又有些不雅,李濟運搪塞:「我說終於沒事了。」
陳一迪笑道:「我記得這好像是鄭板橋的詩,頭兩句很平淡,就像大白話。後面兩句意思一下子就出來了。」
朱芝道了謝,仍上樓去了。快下班時,她打電話過來說,成鄂渝沒有回話,果然真的害怕了。李濟運卻囑咐她,成鄂渝畢竟是小人,還需小心防著。晚上,仍舊要在梅園陪客人。餐廳外面,幾個頭頭站著說話。朱芝便把成鄂渝如何敲詐,她如何處理的事向劉星明彙報了。她說話時望望李濟運,卻沒有說是他出的主意。李濟運會意,點了點頭。劉星明望著眼前的樟樹,沒有在意他倆眼色的來去。聽朱芝說完,劉星明仍望著樟樹,說:「朱芝同志處理得妥當。媒體記者我們要尊重,支持他們的工作,也希望他們理解我們的工作。個別特別操蛋的,我們也不要怕。」
陳一迪笑道:「我們只是媒體,哪是什麼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