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 融化
第238節 小心的抱著自己
「這麼急？」小菲有點意外，但是隨即就明白了。「要不，我找個車送你到車站？幾點的火車？」
聰明的孩子，提著心愛的燈籠；
「你在客廳好不好？」
「怕。」
「你就在客廳，別進來，好嗎？」你可憐巴巴的說，「我求你了，小庄哥哥。我不敢一個人在這兒，我真的會害怕——我求你了！你也別進來，好嗎？」
只有羅大佑在唱。
於是心碎的人碰到一起就什麼都不要問。
象那夢裡嗚咽中的小河。
你小心的說。
我把洗手間的開水打開，試試溫度，然後調整好了，就從抽屜裏面拿出一條新的大浴巾——我喜歡自己沒事的時候逛超市，用著用不著先買了再說省得以後再來，一次採購的東西恨不得用一年的——扔在沙發上，然後拿出一盒沒有開封的煙：
然後就看見了我。
那個時候正在流行羅大佑——軍區總院中午吃
rｅａd•９９ｃsｗ•cｏｍ飯時間和所有部隊大院一樣都會放音樂，和野戰軍不一樣的是放的不是軍歌和革命歌曲，以流行音樂為主，就看放的小兵喜歡什麼了。——那年那個小兵喜歡羅大佑，於是滿總院中午都是羅大佑在唱歌。
都沒有說話。
我點頭，在客廳坐下了。
然後呢？
你拿著浴巾還有新買的衣服就進去了，把門插上了。
遮住告別時哀傷的眼神。
我趕緊閉上眼睛，把眼淚咽下去。
就是在發獃，感覺都沒有——我真的是在克制自己，不是什麼別的，換了哪個男人只要還有點人味現在都不會往歪裏面去想，我在克制的是往事跟竹筍一樣想冒尖鑽出來的感覺。
我們就在這個音樂聲中在總院裏面見面了。
不變的你，佇立在茫茫的塵世中，
「我害怕……」
誰都不說話。
她的眼淚就那麼一點點溢滿了眼睛，九-九-藏-書然後就掉下來了。
吧嗒。
我和小菲就那麼對視著，都不說話，都說不出來。
她就那麼看著我。
孤獨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寵。
我腦子裡面就反覆強調的是一句話——不去想，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起身，你本能的後退一步，我沒說什麼這很正常。
我回頭看你可憐巴巴的樣子：「那怎麼辦呢？」
「我聽到了傳來的誰的聲音，
我還能說什麼呢？
就是這樣，這麼多年我就這麼過來的。
小菲看著我，我就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眼圈一點點紅了。
就是這樣簡單，我其實就該這樣活下去——這就是我的命。
「你不怕我啊？」
然後就聽見嘩啦啦的水聲。
我看到的遠去的誰的步伐，
只有羅大佑在軍區總院的上空自己孤獨的唱著：
……
「馬上。」
她剛剛從食堂出來，和幾個女兵拿著飯盒在走。
就那麼九*九*藏*書把你送回家。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想。
我看你一眼，沒不行不行的，我還沒有從那種克制往事的情緒裏面走出來。
歌名我記得很清楚，是《你的樣子》。
……」
就是這樣。
隨後你說了一句經典到了極點的話——「這是你家，你就是出去了，想進來怎麼進都進得來；你出去和在客廳有什麼區別呢？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對嗎？」
瀟洒的你，將心事化盡陳緣中，
「什麼時候走？」她問我。
我當時就恨死這個人了，因為我當時就想哭了——但是這是在人來人往的軍區總院，不光有部隊的，還有很多地方的，我當然不能哭不能丟當兵的人——我當時剛剛脫下軍裝，但是腦子裡面的軍裝還沒有完全脫掉——那到很久以後才徹底消失掉。
然後我打開電視，放的什麼節目記不清了反正是淡的沒味道的東西。
我還reaｄ.９９csｗ•coｍ是忍著。
那幾個女兵都認識我，小心的跟我打了個招呼就趕緊走了。
我就要出去。
要不怎麼說，都是命呢？
羅大佑就那麼在軍區總院上空用他嘶啞磁性的聲音孤獨的吟唱著——我不得不指出，我很少佩服什麼人，尤其是搞藝術的，但是羅大佑絕對是值得我頂禮膜拜的，他的音樂我基本上不能說是喜歡了，應該說是基本上屬於不敢聽不能聽，一聽就要掉淚——好像現在，我寫這個小說不得不把他的音樂作為背景，因為事實也是如此，我有他的碟但是就是不聽——我不敢聽不能聽絕對不能，不然馬上就不行不行的了，根本就寫不下去。
「那幹嗎讓我留下？」
再睜開，小菲已經走到跟前。
你看著我，小心的：「小庄哥哥，我可以走了嗎？」
再見到小菲，真的是恍然隔世的感覺。
就是這樣。
你洗完了換完衣服了出來了又是青春靚麗。ｒｅａd.９９cｓｗ.com
所以，丫頭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有時候會很反常嗎？——不是你說的什麼藝術家的憂鬱，那是扯淡——就是你太象小影了，你在我的身邊，我既快樂又傷感。
啪！
我就帶你出去上車。
你也確實不該再給我打電話。
我的聲音還是顫抖的，我實在見不得女孩這樣——尤其是被我整成這樣的。
你小心的說。
我沒有說話，心裏在一絲絲的疼。
——然後我去了酒吧街喝酒又帶回家一個漂亮美眉，當然不是職業的你知道我從來不幹那種事情。這個世界既然是狗日的讓人心碎的就總會有那麼多心碎的人，無論是糙爺們還是漂亮美眉都不耽誤會心碎。
「你自己在這兒洗吧，我出去在車裡等你——洗完了打我手機，我送你回去。」
——我和小菲就那麼站在軍區總院的食堂門口，就那麼看著對方。
我就那麼看著她。
燈開了，你小心的抱著自己的肩膀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