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加賀露出了皓齒，問道：「請問昨天夜裡你在哪裡呢？」

「那男人在幹嗎？」

走出芭蕾舞團后，加賀兩人回到了石神警署。別的舞團成員由其它的搜查員負責詢問。

從大泉學院站下來后，從南邊出了站，不過地圖上確認下來卻沒有類似的店鋪。在同一地方轉悠了一會兒后，發現在一幢破舊的樓房的地下有一扇倉庫入口般的大門有點像。這扇防火門一樣的大門上只畫了一隻小熊。小熊的肚子上寫有更小的文字——「NET BAR」。

柳生的目光立刻恢復警惕。「為什麼這麼問？」

「恩，是的，這裏經常可以看到芭蕾舞演員。」

說完他繼續搗鼓操作棒，中路的前鋒敏捷一轉身，把小球踢入了對方的大門。

「沒看到過，要是我和葉琉子在一塊兒，他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溜進來？」

是，老闆回答。

他正在切黃瓜，自言自語道，「真想拌蛋黃醬吃啊。」隨即拿出小碟子，倒了點蛋黃醬在裏面。

說這話的柳生依舊瞪著加賀的臉。

「只是確認而已，我們要搜集所有的資料，想把昨天晚上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理理清楚。」

「請你別光考慮和芭蕾有關的人，在齊藤周圍沒有看到過和他長相相似的人嗎？」

柳生和未緒之外還有一男一女。加賀也認出了他們，高柳亞希子和紺野健彥。亞希子雙眼皮加上大大的眼睛，嘴唇也很性感。不愧是舞團女演員中的第一張王牌，容貌非常華美。相對而言紺野的表情卻透著嚴肅。

「的確是如此，你要是說我和柳生的話。」

「這種可能性很高，但是離開咖啡店的時間和潛入的時間之間有一段時間差，這點令人費解，這段時間里這個傢伙去哪兒了呢？」

「我以前可是一直玩的哦，不過現在不行了，對方完全不動的狀態下我也不能好好射門呢。」

「這是有竅門的呢。」老闆說。

「昨天你們上完課後去了哪裡呢？九*九*藏*書」

「是的。」加賀說，「我在偵查昨天的案件呢。」

這麼一說，柳生的確說過和他的同伴經常來這兒。

「這樣一來，男人從窗戶爬進來暫且應該算是事實了，到底目的是什麼呢。芭蕾舞團的事務所究竟有什麼可盜的呢？」

兩個公司職員走後，客人就剩下了加賀一人。此刻他又一次環視了下吧內，目光落在了角落裡放著的一件令人懷念的物品上。木質的底座上放有足球遊戲的底盤，底盤邊伸出幾根小棒，用來移動底盤上面的選手，和真正的足球比賽一樣往對方球門裡射門。

「他應該是在伺機尋找機會溜進去吧。」

最後找到了那個男人昨天傍晚進過的咖啡店，位於離芭蕾團大約20米的地方，服務員還記得那個男人的容貌和服裝。

「證明……」

但是柳生的嫌疑算是排除了，要是10點半還在這裏的話，那麼案發的時候就不可能在現場了。

「那邊。」他指著的地方是靠窗並排著的雙人桌中的一隻。加賀坐了下來發現完全可以監視到芭蕾舞團門口的一舉一動。

去了趟刑事課，他們還沒查明死者的身份。雖然進行了指紋比對，但前科者以及留過紀錄的人中沒有匹配的。提出搜查請求的失蹤者裏面也沒有符合條件的人。電視和報紙對於這個案件也進行了大肆宣揚，可是也沒出現親屬一類的人。

「從這個男人的服裝上看，不太可能是流竄犯作案，我覺得一定是和芭蕾舞團有著某種關聯才對。」

小林大聲說道。

「我明白了，」他說，「你是來確認我的不在場證明的吧？」

「是嗎？」

本來想當然認為這裏一定是些不可見人的痞子們的老窩，不料打開門一看卻發現裏面出奇的整潔。黑得發亮的吧台旁邊有兩個桌子，吧台里留著鬍子的老闆正用菜刀正切著什麼東西，有兩個客人佔了一個桌子，看上去都像公司職員的樣子。

服務員撫摸著九*九*藏*書自己的長發說道，年輕的臉龐上化著濃濃的妝。

「這位客人，您是警察嗎？」

仔細一看老闆的年齡還挺大，如果在公司工作的話，可能差不多到了該退休的年齡了。留著的大背發的頭上白髮赫然在目。

「嗯，總歸會的。不過她要是不同意的話也是白搭的。」

「我可不知道。」柳生聳聳肩。

喉嚨里咽著威士忌，加賀想要是從這個角度出發考慮的話，齊藤葉琉子的行為就好理解多了。對方手握銳器的時候，當然率先會有種強烈意識不能讓自己受傷。她以前可是因為交通事故弄傷過腳，肯定比別人更多一份恐懼。

「我馬上就回家了。」

「你所謂的假定是什麼？」

說完他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刑警，好像在說就算對方是警察我也不怕。

「嗯，原來如此。」

「我們的工作是，」加賀開口了，「徹底查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等一切水落石出后，最後的判決是取決於檢察官或者法官。」

加賀正尋思著，老闆開始發問。不過看上去不像出於警惕心，而只是對客人的職業有點興趣的口吻。

「芭蕾舞演員？您是說高柳芭蕾舞團的一行人嗎？」

「還沒考慮過結婚的事情了吧？」加賀繼續發問。

然後老闆點了點頭，嘴裏嘟囔「我一猜就是」。

「你知道一個叫柳生的人嗎？」

一時沒有人回答，過了會兒紺野作為代表開口了。

然後他們倆又不斷進行了很多調查詢問，但卻沒有特別的收穫。

接下來他滿腔熱情地駁斥了一般人認為芭蕾舞演員都是有錢人的愛好這種偏見是多麼的沒有根據。

「是的。」

「不可能記得那麼牢啦，只記得是傍晚時分，大概在這兒坐了1個小時吧。」

「同伴指的是？」

對太田的詢問，小林撓著頭頷首，「和昨天的供述如出一轍啊，她也沒明確否定自己殺了他，我覺得從那個女人身上多半是得不到什麼新線索了。」

小林摸了九九藏書摸留著邋遢鬍子的下巴，只要不知道死者身份，就無法判斷葉琉子敘述的正確與否，也就不能將她定罪，當然也不可以釋放。

「當然啦，那些孩子，把自己的身體可是放在第一位的呢，唯恐自己沒法跳舞了。我只是隨便說說哦，要是舞者不能跳舞的話，那活著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那麼昨天應該也是這樣吧？」

「上完課我們去吃了點東西。」

「怎麼說呢，雖然談不上土氣，但絕不是時髦的類型。感覺上應該是攝影師或者作家那種自由職業。」

上面放有一個小球，所以開始試著輕輕的傳起球來，不過完全沒有想象中的容易操作。

「技術還不錯啊。」

這天夜裡鑒定科關於足跡的報告出了結果，鞋子型號完全一致。而且步距和男人身高的比對也完全吻合，從鞋子的磨損情況來判斷出的他有的走路習慣和這個腳印所具有的特性也是完全匹配。也就是說，從科學的角度來看，窗戶下方的腳印是死者的這一點已經不容置疑。

「我非常喜歡她，她應該也不討厭我。」

「你還記得男人進門的時候的樣子嗎？」

太田問到他和葉琉子之間的關係的時候，他回答得很乾脆。

最後這句話明顯帶著怒氣。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葉琉子說的一切都是真話的基礎上的——

加賀點了點頭，又相繼看了看未緒和亞希子。

「如果形容成是戀人的關係，應該不為過吧？」

搜查主任小林沒精打采地嘟噥道。

說著加賀的目光回到足球擊盤上，他不想讓來喝酒放鬆的人的掃興。

雖然對於加賀的話柳生還是抱有不滿，但還是開始敘述起昨天晚上的行動：上完練習課後和同伴們一塊吃晚飯，在附近的酒吧稍微喝了幾杯就回家了。離開酒吧的時間大約是10點半，到家11點左右。

「你是說那個跳舞的柳生？」老闆說。

老闆滿臉笑容。

「紺野健彥，我們這兒的頭號舞蹈選手。」

加賀九*九*藏*書停下手，看著她的眼睛，未緒正垂著腦袋。回頭望桌子的方向望去，剩下的那三人也擺著一副等他作答的姿態。只有服務員默默地切著什麼。

四人坐在了近處的另一個桌旁。

「話說回來你認識照片上的這個人嗎？」

「嗯，應該是品著咖啡，看看窗外吧，我不太清楚。」

從咖啡店走出來的時候，加賀猜想道。

「不過幸虧那個女人沒受傷，只要不受傷，還是可以繼續跳舞呢。」

這時，入口的門開了，傳來幾個男女的聲音，加賀把目光轉向那裡。進來的是柳生講介一行人，其中也有淺岡未緒的身影。

「你們要這麼認為的話，也沒關係的，不過如果她不同意的話就沒辦法了。」

走出齊藤葉琉子和淺岡未緒同住的公寓，加賀和太田到舞團周邊開始搜集線索。主要調查一下有沒有人目擊了死者、案發時有沒有人看到點或者聽到點什麼。

亞希子雙手托腮，歪著腦袋顯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太田詢問，服務員笑了笑，

「今天對齊藤葉琉子進行質詢了嗎？」

加賀在老闆面前坐下，點了瓶冰鎮威士忌。

「聽上去像是應付我們的話，你們不是應該先有一個假定，然後進行搜查去驗證它，難道不是嗎？」

「還早著呢，舞者要是結婚會引來一系列的問題呢，比如生不生孩子的問題，還有像現在打的這種零工也沒法養家糊口啊。」

「是啊，他經常來這兒嗎？」

「他的鬍鬚很是特別，總覺得和一般人有些兩樣。」

「死者男人的身份是目前的首先要解決的啊！」

在搜查人員中流行一種說法：可能葉琉子是在袒護著某個男人。比起供認不諱是一個男人殺死的，絕對是女人堅持聲稱自我防衛來的簡單，兇手和葉琉子可能就是這麼盤算的。

明天開始要順著男人身著的夾克服和褲子這條線索開始探查，今天刑警就此解散。不過加賀卻還有著工作要做，那就是確認柳生講介的不在場證明。九*九*藏*書

「他是坐在哪裡的？」

「不過你總會想要結婚的吧？」太田問。

「練習課上到現在嗎？」

加賀問他昨天他們來這兒的時間，而老闆的證詞和柳生的敘述並無出入：他們在這兒大約呆到了10點半。

柳生第一個注意到加賀，虎著臉對他怒目而視。

加賀拿著裝有威士忌的杯子走到足球擊盤邊，開始操作起小棒子來。前後滑動棒子，選手就會做出相應移動，轉動棒子的話選手就會在場上轉身，利用這種轉身就能踢到皮球。這已經是年代很久遠的東西了，東西卻保養得很不錯，也沒有小棒子卡住的情況。而且兩隊的選手也各自有11個人，跟正式比賽一樣。

臨近傍晚，加賀和太田等芭蕾舞團的練習結束后，在接待室和柳生講介碰了面。柳生是一個有著英俊臉龐的美少年，然而身上卻有著發達的肌肉，這種不協調給加賀造成一種奇怪的感覺。

「沒關係，可以了，我只是想問問而已。」

加賀記下了這個名字。

他又開始練習起傳球來，突然發現誰站在擊盤的另一端，抬頭一看，淺岡未緒正在擺弄著操作小棒。

「請您老實告訴我吧。」她說，「警察對於昨天的案件究竟想怎樣結案呢？是想把葉琉子作為殺人案件的犯人送進監獄呢，還是想證明是正當防衛釋放葉琉子呢？」

太田把死者的照片放到柳生面前。不知是不是心裏有點發毛，柳生歪了歪嘴，不過立刻回答沒有看到過這個人。

雖然服務生記不清準確的時刻，但是可以證明這個男人離開咖啡店的時間最晚也不到7點。

用牙籤插著黃瓜，加賀問他。

「感覺兩樣，是怎麼個不一樣法呢？」

亞希子回答完，未緒接著說，我也一樣。

「我們對於齊藤葉琉子這個女孩兒一無所知，完全是一張白紙。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能查明真相所在。請不要忘了，你們相信我們就等於相信她。」

「要是能夠有證明就好了。」

加賀問他，他聳了聳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