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事情！？」

加賀總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即便已經殺了一個人，應該儘可能避免再殺第二個，就算柳生可能打聽到了什麼秘密，一般來說應該先靜觀其變才對，比如對柳生說要協助他調查而試圖接近他，就可以即時掌握調查的進展情況了。然後如果柳生什麼都沒發現而就這麼放棄的話，這樣暫時就沒危險了，等到迫近了真相再實施第二期殺人也為時不晚。

「總之我不怎麼想談對象。」

她真是小看我們了啊，太田補充，有點口齒不清。

「怎麼了？」太田好像酒醒了一般，瞪大眼看著加賀。

「噢，對。」太田搖晃著點頭。「她一定以為隱藏在尾田赴美事件背後的秘密被柳生髮現了。」

說的也是，太田小聲說。

「我呢，覺得她應該還是怕被警察追捕而自殺的，如您所說，這個時機的確是太巧了，不過她也不可能知道我們這裏的進展，所以合時機只是一種偶然吧。只是她為什麼會突然害怕起警察的追查這點還是個疑問。」

「不錯，再多想想，這樣才九_九_藏_書能夠成長起來，這種棘手案件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鍛煉刑警啊。」

「關於這點還是得想到柳生，他掌握到了某種情報，而靖子殺他滅口未遂，欲再次下手又無奈戒備過於森嚴。這麼下去恐怕事情會通過柳生之口公之於眾，所以她只能放棄而選擇死——怎麼樣，這個假說還不錯吧？」

「原來如此啊，」老刑警說，「你這傢伙不娶老婆因為害怕被她埋怨啊，要這樣的話你就別擔心啦，一開始做好規矩就可以了。」

「犯人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放心的，什麼事情都會往壞的方面考慮。」

「要說這次謀殺未遂案件產生了什麼影響的話，那就是我們搜查的重點更為集中在兩年前的赴美事件上了，其他什麼都沒有變化，也就可以認為，那個案件是為了讓我們的搜查轉向尾田赴美才發生的。」

「相親？你怎麼突然提到這個了啊。」

太田敲擊了一下吧台，其他的客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們倆。

「不是這個原因。」加賀回答完一口喝光了啤酒。

「那麼九*九*藏*書有關聯的是？」

太田揮舞著手中的烤雞串說，「靖子死前還去看望了柳生呢，看到他被自己折磨得如此痛苦，她可能頓悟到了自己罪行吧。」

「真傷腦筋。」

「真是搞不懂。」

加賀咬著肫肝說，太田則喝了口酒，眼神彷彿在說，這次又是什麼呢

「話說剛剛說到哪兒了？」

「這樣行嗎，醉醺醺回去又要被您太太罵了。」

「不過說來還真奇怪啊。」

「我剛才沒說，其實我還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加賀喝著啤酒又加點了一份烤雞，老闆在狹小的櫃檯里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要說意識到罪過，我覺得並非如此。」說著，加賀給自己倒上啤酒。「尾田死後她還企圖殺死柳生呢，要是她因為自己的罪行而受良心譴責的話，她就不會殺第二個人了。」

為什麼她沒這麼做呢？

太田把快要溢出來的杯子拿到嘴邊，喝下了五分之一，然後用略帶倦意的表情看著加賀。

「雖然道理上可能講不通，但卻很糾結啊。」

「那是什麼理由呢？」

還是已經顧read.99csw.com不了這麼多了呢？

「或者她被亞希子和紺野他們真摯的友情所打動，可能慢慢厭惡起自己的所作所為了吧？」

「果然。」

「應該是堅信著吧，只能這麼認為了。」

「就是森井靖子的自殺，她為什麼想死呢？」

然後太田撓了撓眉梢，低聲說，「啊，是那件事啊。」

「有所謂哦，你把相親都推了啊。」

「也就是說，森井靖子擔心警察查到除尾田到美國去之外的事情嗎？」

烤雞擺上了桌。太田先伸出了手，他迅速吃完一隻后說道：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罪過，或者是害怕警察的追捕而想逃離這個世界，不過不管是哪個原因，這時機也選得太妙了。她為什麼和別人道別了之後就想死了呢？」

「不太可能吧，柳生那個時候已經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啊，靖子他們去看望他是在他出院的前一天，應該已經活蹦亂跳了吧。」

「是的，也就是說尾田兩年前赴美的事情和本案毫無關聯。」

「對靖子而言，柳生說的『自己什麼都沒查到』這句話本身她聽起來也像是在九_九_藏_書撒謊，到這種程度噢。」

「障眼法嗎？」

「我覺得還算不錯，只是這個設想的前提必須是柳生掌握了什麼，但實際上那傢伙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點已經明擺著了，靖子這個時候反倒應該放心才對。」

太田剛要把杯子送到嘴邊，又放了回去。

「理由隨便什麼都無所謂吧？」

「你說什麼呀，這種程度她抱怨都不會有一句的。」

「你要這麼說的話就只能一輩子打光棍咯，警察也不是什麼受歡迎的職業，你好象還沒意識到這點啊。」

「比起這個，還有更緊急的原因呢。我們已經向紐約方面派遣了警員，如果沒有柳生的案件發生，那些警員的調查就會擴展到所有舞團成員、所有的時間段，變得全面徹底起來。而正是因為有了那個案件，調查就往尾田赴美的方向集中了。」

「什麼意思？」

「這也並非不可能，只是感覺有點牽強附會。」

太田喝空酒杯，又續了一杯，這已經是第五杯了。

「一下子想到就說了。」

加賀小聲嘀咕著，喝了口啤酒。隨後太田笑嘻嘻地說：

「我充https://read.99csw.com分意識到了，不過真的沒關係，而且我的結婚對象我想自己找。」

「太田君，」加賀說，「會不會殺害柳生未果對於靖子而言，完全沒任何影響呢？」

可能喝到第四杯有了點醉意，太田說話有點饒舌。

太田用鼻子哼了一聲，又喝了酒杯的五分之一。

「開玩笑吧？這種價值不要也罷。」

「是嗎？」

加賀右手的中指按著太陽穴，「據說森井靖子也去紐約學習了吧？」

「這我知道。」

「這點其實我也沒想通。」

說著，加賀的頭腦里忽然閃過另一個想法，儘管簡單，但卻從沒有想到過。

太田也給加賀介紹過相親對象，除此之外富井也介紹了兩次，那個一起去看芭蕾舞的就是其中一個。

「說到森井靖子怕柳生知道點什麼，惴惴不安的。」

「即使她成功殺害了柳生，她會就此安心嗎？要是那傢伙被殺死了我們肯定一樣要進行錄口供，同樣也會察覺到那傢伙正在調查兩年前尾田去美國的事情的。還是說，即便這樣也無所謂，因為她堅信這秘密只有柳生能發現，警察是絕對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