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對於自殺者來說是理想的地方。」柏原望著海面說道。

行成想起佐緒里目前處於休學狀態。同時，一股焦急的心情湧上心頭。明年，她就要回京都了。

洋食屋「矢崎」位於石神井公園站的旁邊。他在網上搜到了這家店。來了后才發現店前有個小小的花壇。還沒到午餐時間，店內坐著幾位年輕女性。她們正品嘗著蛋糕。掃了下菜單，他知道這家店有供應甜點。甜點是行成相當不擅長的領域，但是他今天並不是前來學習的。

剛嘗了一口，行成就感覺到差異了，番茄汁的味道太過濃郁，這個和「戶神亭」元祖的牛肉丁蓋澆飯差太遠了。

「如果是偽裝自殺，犯人也太冒險了。」

「問到了，的確是有明幸博的。」

「嗯？」

「可以讓我參觀一下戶神先生的家嗎？」

「我是戶神。那個，收到簡訊了……」

買好車票后，行成拿出手機打了過去。

「這樣的話，出國學語言的確不錯。」說著，行成胸口的焦慮感開始無限漫溢。京都的話還能互相見見面，國外的話就相當困難了。

「為什麼？」

「石神井？練馬的？」佐緒里意外地問道。

「為了什麼？做這種事只能製造有人自殺的假象，沒任何意義，誰也得不到好處啊。」

「旁邊還有同夥。兩艘船劃到海中央。然後，弄翻其中一艘，一起划船回岸邊。這樣就不危險了吧。」

「沒呢，我也剛來。而且，我才應該道歉，提了過分的要求。」佐緒里低下頭。

來到池袋乘上地下鐵時，牛肉丁蓋澆飯已經完全被行成束之高閣，取之而代的是九*九*藏*書佐緒里。她究竟找他什麼事呢。

佐緒里抿嘴一笑，點點頭。

昨天，一艘漁船在觀音崎的海面上發現了這艘小船，船上沒有一個人。

「啊，你好。抱歉，百忙之中。」

直接用姓作店名的店相當普遍，「戶神亭」亦是如此。於是，他猜測橫須賀的洋食店店名可能是「矢崎」、「やざき」或「ヤザキ」，並試著以首都圈為中心找了一圈。

原本滿是牛肉丁蓋澆飯的腦海頓時被其他事情代替了。他開始琢磨佐緒里找他的原因。

紙袋中放著勞動手套、眼鏡、圓珠筆和信封。信封中有一張紙，上面寫了些字。內容如下：

行成眨眨眼，望著佐緒里。他們天南地北都聊過，但這還是第一次聽她述說夢想。相當適合她的夢想呢，他想。

「車中的那堆DVD怎麼解釋？為了變賣嗎？」

「石神井公園。」

清空盤子后，他馬上起身離開。店內只有他一個男性顧客，感覺著實不自在。走出店，他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然而，他覺得心有疙瘩的話就無法向前邁進。毋庸置疑，讓他在意的自然是政行的態度。

「真的啊。現在在哪呢？」

「電話里三言兩語很難說清楚。最近能見個面嗎？」

浪花迎面打來，瞬間，海面猶如牛奶般微微泛白。一波剛平，一波又起。浪花在腳邊飛濺，然後慢慢從萩村的腳邊退下。鞋子陷進了打濕的海灘，裏面儘是沙子刷拉刷拉作響。萩村心想：回去路上去便利店買雙鞋子吧。

「別放心上。沒什麼要事，白跑了一趟。」

「那麼就在上次碰面的那家銀座的咖啡ｈｔtｐｓ://ｒｅaｄ•９９csw.coｍ店吧。」

「也不是沒考慮過。」

「這點啊，不管是真的自殺還是偽裝自殺，為什麼不署名呢？」

「你當然準備復學的，對吧？」

「那麼，想要說的是……」行成提心弔膽地問道。

「有什麼可疑的？」

接著，他找到了石神井公園的「ヤザキ」。神戶雖然也有家「矢崎屋」，但那家店是從昭和初期就開張的老店，沒可能搬到橫須賀。

「有可能，關鍵是他們從哪裡弄來的。」柏原開始吞雲吐霧，他單手拿著煙灰缸，「把船劃到海中央，然後跳入水中自殺嗎？嘛，不太可能吧……」

「打算大學畢業后從事向外國傳播日本文化的工作。特地選擇京都的大學也是出此考量。父母也支持我這個夢想，但是，還是需要語言能力啊。」

「沒事。那個，有什麼事？」

佐緒里猶豫了片刻，望著行成。

「誰知道呢。」萩村說道：

聽到萩村的話，柏原目光銳利地望向他。

等著行成的佐緒里尚未點飲料。他招手叫了服務員，兩人分別點了飲料。

「啊，原來如此。」

不管從時間上還是從地點上都相當接近，橫須賀警署很難不聯想到失車案子。但是遺物上沒有指紋。因此他們把目光投向勞動手套。

「我之前考慮過留學的事。」

「前幾天，我在電話里告訴她了，她相當期待。她父母打算把家裡裝修一下，更適合日本人居住。雖然我婉言拒絕了，但他們堅持要答謝之前照顧他們女兒的恩情……於是，我想拜託戶神先生，是個相當厚臉皮的不情之請，不知道如何啟齒。」

「關九_九_藏_書於這個，剛剛收到些情報。」柏原低聲說道，「偷車賊也許死了。」

「理由嘛……」柏原叼著煙，搖搖頭，「不知道。」

「當然，今天就可以。」

「犯人丟掉失車后，滿腹心事地踱步到海邊，他注意到一旁的船，一時衝動想要跳海自殺。這樣考慮呢？」

「你怎麼看？」

行成推測父親突然反覆無常的原因是聽了高峰佐緒里的話——橫須賀的某家洋食店的牛肉丁蓋澆飯和「戶神亭」的味道一樣。

走到車站，他邊考慮著該怎麼辦邊走進自動售票機。這時，手機收到條簡訊。他心想大概是麻布十番店的工作人員，拿出了手機。簡訊是高峰佐緒里發來的。

雖然萩村明白室井的心情，也想回應他的期待，但現在沒時間長談。萩村適當地結束談話，走出了鞋店。

「你究竟打算玩到什麼時候？明年四月到底準備不準備復學？」

「我頭頭也這麼說。但是，總有些在意。」

「覺得死法太費事了。自殺的話不是有更簡單的方法嗎？比如跳樓。」

他邊走向車站邊自責：做這種事只是在浪費時間罷了。還是應該在麻布十番店研究食譜比較實際吧。雖說品嘗其他店的牛肉丁蓋澆飯也是必要環節之一，但今天，他另有目的。

「好的。五點左右可以到了。」行成看了看手錶答道。

「這樣很好啊。」行成心不在焉地說道。

他邊走邊給柏原打電話。

「被訓了？」

「怎樣？」電話剛接通，那頭就傳來質問，這似乎是柏原的習慣了。

「犯人划船到海中央后必須游回來啊，而且在半夜哦。這樣不是很危險嗎？九九藏書再怎麼擅長游泳的人也只有兩隻腳啊。」

「那份是遺書的話，犯人很缺錢。」萩村說。

五點剛過，他到了銀座二丁目的咖啡店。坐在窗口的佐緒里注意到他的身影，輕輕揮了揮手。看到她的表情，行成稍稍安心了。看來不像是嚴肅的問題。

「會不會發現遺體。」

他們正站在走水海岸，這兒距離那個失車現場約摸一千米，這一帶的海岸線離國道稍稍有些距離。

「你想太多了。」說著，萩村轉身，潮濕的海風打得身體直哆嗦。

柏原哆嗦著肩向萩村走來。

手邊的線索太有限了。唯一的提示就是高峰佐緒里提到的洋食屋的女兒的名字——矢崎靜奈。

「這個……坦白說有些迷茫。」

雖然無法確定，不過手套屬於偷車賊的可能性相當高。

「喂」佐緒里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剛剛撥了號碼就接通了這點讓戶神很欣喜，讓他覺得她一直在等著自己的電話。

「是什麼呢？」

「什麼？」

「為什麼呢？確實，過去也有這樣的案例，為了逃避還款偽裝自殺。還有，欺騙保險金。但是，這種情況必須建立在知道死者身份的前提下。遺書上並沒署名，不覺得奇怪嗎？」

「如果是兩個人呢？」

上面寫著：有事相談，請抽空聯繫。

沒多久，他們就查到這艘船正是走水海岸遭竊的船。進一步調查后，橫須賀警署發現了可疑的紙袋。

他失落地繼續用餐。就算對這碗牛肉丁蓋澆飯興趣缺缺，他也不想浪費。

順著他的目光，萩村的視線投向海面，海上保安隊的船正漂浮在遠處的海面。不知道搜查工作何時結束。

這副九九藏書手套相當破舊，上面沾滿了油脂。再次調查失車中發現的DVD等時，發現上面殘留的痕迹和手套相吻合。

「留學？去國外嗎？」話音剛落，他就暗暗罵自己：這不廢話嘛。

「兩個人？」

不詳的預感蹦出腦中，事實上佐緒里有戀人，所以決定今後再也不和他見面了。

「剛剛從當地人那裡打聽到，海中央的水流挺急的。平時海浪沒有這麼高，這兩三天似乎有暴風雨。」

「轉變想法了吧。剛開始打算留下遺書，但突然又改變想法了。並不是故意不署名，只是寫到這裏就改變了想法。」

「抱歉，時間沒估計好，等久了？」行成邊在對面坐下邊道歉著。

「這裡有家在意的洋食店，想來看看，已經辦完了。那兒碰面呢？」

「果不其然。」

「這樣考慮也沒錯。」柏原無法釋然地把香煙摁滅。

「智子：抱歉。沒撈到錢。今後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佐緒里的表情有些僵硬，唇角的笑容消失了。

打開煙盒，夾起一根煙后，柏原抬起頭喃喃道：

「是啊，大概有借款吧。」

萩村想象著這幅畫面，確實，這樣考慮也合情合理。

「接著從失車入手調查吧。」

「你覺得是偽裝自殺？」

問題是它屬於誰。目前警方手邊的線索只有「智子」這個名字。橫須賀警署就手頭的線索展開了調查。名為「智子」的女性大概不是真名，所以他們一無所獲。

「事實上，昨晚父母打電話給我。因為最近都沒我的消息，讓他們擔心了。然後被訓了一頓。」

「對吧！其實呢，幾年前，有個加拿大的姑娘寄宿在我們家，這次我準備寄宿在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