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我女兒說她什麼也沒看到。既然如此，我想就算出面當證人也幫不上忙。」兩名學生之一的母親這樣說。

「什麼事?」西方問。

案發當天，有兩名女初中生去過墓地。兩人就讀的學校在真仙寺以東兩百米處。那天她們趁自習課溜出學校，在外面鬼混了一陣，在回學校的路上被老師撞見。不管老師怎麼問，她們就是不肯老實回答為何無故離校。焦躁的老師檢查了她們隨身攜帶的物品，發現了煙盒，進一步追問，她們才承認是在墓地里抽煙。兩人都是品行不良的學生。

密函送抵島津警局，已經過了三天。雖然可以從郵戳等處得知密函寄白哪裡，卻沒有證據鎖定寄信人。信紙和信封上也全無線索。

渡邊站起身來，將瓜生家每個人當天的一舉一動寫在黑板上。乍看之下，沒有人能拿走十字弓。然而，渡邊最後寫下的內容卻令在場的人呆若木雞。勇作也想，不會吧?!

渡邊read.99csw.com詢問在場的人，卻沒人回答。

如同那位母親所說，兩名女初中生堅稱她們什麼都沒看到。據說她們去了墓地，確定沒人在場才點燃香煙。她們似乎很不高興，表示自己並非常常這樣。

不可能，他不可能和這起命案毫不相干。

室內鴉雀無聲。人們並非懾于警部的氣勢，而是都陷入思索，設法合理地解釋這不可思議的事實。

「再說，我覺得要不被任何人發現，進行這一連串動作相當困難。就算能夠順利進入書房，拿著一個大袋子進出宅邸還不被發現?這種思考本身邏輯就有問題。」

「除非，」不久，渡邊委婉地說，「有共犯。也就是待在屋裡的某個人，將十字弓交給了在屋外等候的同夥。」

「這麼一來，會不會不是客人，而是瓜生家的人呢?」渡邊又針對這點發表意見。

兩人的眼神很認真。

「這個人的共犯……或者就是直九*九*藏*書接下手的人，可能有誰呢?」一名刑警發問。

西方話音未落，從稍遠處發出一個異常洪亮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舉手的人是織田，勇作感到莫名的不安。

「可以打斷一下嗎?」

「瓜生家有人曾做出可疑的舉動嗎?」西方問。

然而經過詳細追問，發現她們其實目擊了極重要的事情。當她們經過墓地的圍牆外抄近路回學校時，看到了那個關鍵的黑色塑料袋。兩人記得當時還說：「居然有人到這種地方來扔垃圾。」由此可以確定密函的內客屬實。

「好。那麼，讓我們重新整理一遍這個人的行動，或許會找出什麼蛛絲馬跡，然後再調查這個人和須貝正清的關係。」

「總之，是這麼回事吧。那個人待在瓜生家屋內，中途假裝要去上廁所而離席，到書房偷走十字弓和箭，再偷偷離開屋子，交給在外面等候的同夥，此後再若無其事地回到屋內，對吧?這一連串的動作需要多少九_九_藏_書時間?」

「十分鐘啊，有點久。如果離席那麼久，我總覺得會有人有印象。」

一直拘留弘昌也不是辦法，當專案組人員快要沉不住氣時，一名刑警找到了重要證人。

「因為時間太早，這個人在案發時又有不在場證明，才至今一直沒有讓我們注意到。」渡邊用一種分析的口吻說，「何況這一舉動應該並非出自本人的意願。」

「你們在墓地里從幾點待到幾點?」刑警問。

勇作也一樣百思不解。美佐子是在更晚的時候，才看見晃彥從後門離去。這麼說來，拿走十字弓的人並不是晃彥。

「如果這是事實，我們的推論將被徹底推翻。」西方鼓起胸膛，聲如洪鐘。勇作覺得，只要案情有所進展，他就會現出這種態度。

西方的意見也算合情合理。沒人反駁，室內再度籠罩在一片令人喘不過氣的沉默中。

「這不是出現了一個嗎?」西方也發出感嘆的聲音。

她們知道須貝正清是在同一個墓地九_九_藏_書遇害，卻沒有出面作證，是因為父母不想讓世人知道女兒的不良行為。校方也不想公開這種不光彩的事。

「如果相信她們的證言，在十一點四十分到五十分這段時間內，沒有任何人接近墓地，那麼兇手又是在何時將裝在黑色塑料袋裡的十字弓藏進了墓地?如果是在兩名女生出現之前，就必須在十一點四十分之前藏好。這樣，考慮到瓜生家離真仙寺的距離，最晚得在上午十一點二十五分左右離開那裡。但是，」他又提高了音量，「那天造訪瓜生家的客人中，沒人符合這一點。據了解，一早去的女眷們直到下午都待在屋裡，而她們的丈夫也是在十一點半后才出現。這如何解釋?」

「是的，一個人也沒有。」

「大概……十分鐘。」渡邊好像在腦中計算時間，閉上眼睛回答。

「表面看來，確實不是出於本人的意願，但要裝成是這麼回事倒也簡單。有沒有什麼殺人動機?」

但客人中沒有傳出有人離席九-九-藏-書很久的說法。

他的口吻說不上充滿自信，但這一推論的確說得通，幾名刑警宛如同意般點頭。

「我們來整理一下吧。」

「我們到墓地大概是十一點四十分左右吧，我想應該沒待多久，大概五到十分鐘。」

刑警們很清楚，有許多案子的證據和證人就這樣消失了。

「我再問你們一次，當時現場真的沒人?」

織田環顧室內，然後說：「關於鎖定嫌疑人一事，我有個非常有趣的發現……」

勇作覺得，無論怎麼勉強地想去否定晃彥和命案有關，他也找不到一個適當的解釋。

其中一名女生回答，另一人也同意。

警方得知她們的事，是因為在當地一帶打聽線索的刑警偶然耳聞。關於她們的傳言甚囂塵上，而且主要在初中生間流傳，從這點來看，消息來源說不定就是她們自己。

「既然是殺人的共犯，應該不是交情不熟的人。我們先列出沒有不在場證明的關係人，再一一找出他們之間的關係。」西方口齒清晰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