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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慶長。付出慘痛代價

第四十五章 慶長。付出慘痛代價

大部分時間需要獨處,並容忍他不間斷的曖昧和幽會。幸虧她有一個熱鬧職業,有大幫吃飯喝酒跳舞旅行的各色人種朋友,以此打發時間和空虛。
她知道他不愛她。或者說,他曾經愛過她的時期已經過去。他有某種理想主義的愛的期許,不是在男女關係里只需要肉|欲的男子。一個關注名牌、度假、吃喝玩樂的女子,即使也可以談論一些思想或者文藝,但他終究覺得她幼小。而她本來就幼小,只是他嘗試忽略或改造過這種幼小,後來就灰了心,任這段關係隨波逐流。她知道他也許始終都不會和她結婚。她也知道,他不會隨意就把她離棄。
他一直想說服她停止模特工作,送她去加拿大讀書。
在共同的3年,這個活潑少女為他鍾情,從無異心。但他一直跟其他女子有染,幾次被她發現,悲痛欲絕。離家出走,又被他追回。最終缺乏離開的勇氣和前途。
他送給她一輛高級跑車。
他緊緊擁抱她,說,我愛你,慶長。這是他可以說https://read.99csw.com的話,也是他喜歡說的話,但這是她所不需要的話。我愛你,這能改變她的處境和生活嗎。不。她只是意識到自己將會更為分裂而苦痛地存在。這感情將是她的負債,而不會是救贖。
她做出過一些努力。儘可能投其所好,學習他所喜愛的一切。從各類高雅藝術直至學習做蛋糕。
出於對清池的思念,以及某種內心沉墮的消沉,她持續深入于姜個人空間,只為找尋哪怕一絲絲關於清池的線索。在少女無所保留的記錄里,慶長看到絕無可能猜測和了解的清池的情感歷史。事實上,時間中隱藏的真相遠超過她想象。
少女同時為這慷慨而穩固的關係,付出代價:
冷靜下來之後,他變得謹慎。沒有談論任何關於他們之間的前景或未來。此刻要再袒露心扉也已十分多餘。他們沒有空間可以容納承諾或期待,並且需要時間消釋這最終迸發成形的強烈情感。她什麼也不追問,悶聲不響吃完眼前這碗九九藏書麵條。他知道她的倔強,說,你好好照顧自己。他馬上要去機場趕飛機回北京,然後去溫哥華總部開會。離開半月。他們沒有約定何時會再見面。
他讓她接受鋼琴英語網球芭蕾素描等種種訓練。時常帶她出國旅行度假。
他買了別墅,寫的是她的名字。
他和于姜,去過歐洲大部分國家。在老城區,在河岸,在城堡,在酒店,留下大量度假照片。于姜的照片都由他拍攝。那時他們正在熱戀,他迷戀於她的笑容、背影、身體、姿態,一舉一動。照片里可見到手持相機站在對面的男子的熾熱愛意。于姜自然能夠感受到這份寵愛,笑容嬌憨,眼神天真,那時她很美。慶長看著這些照片,沒有嫉妒,卻有淡淡感傷。在他們未相遇之前,清池的生活與這個女子相互依存。于姜的美貌和單純活力,帶給他愉悅,並持續長久。
離開一座即將消失的古老的橋,她的生活將如何延續。她寧可時間停滯在他們卸下衣履坦白相對的時刻,這個男九*九*藏*書子以溫暖炙熱的肉體將她包裹,而不是現實中這般生硬疏離地面對。他們分明認清,一旦脫離彼此懷抱,只能是來自截然不同的世界的兩個人。各自背負的現實何其沉重而無法拖動。
她要求一起去照相店花費高價拍了一組照片,穿上白色婚紗打扮成隆重新娘裝束。一直幻想能夠嫁給他。
他帶她去過溫哥華。與父母相聚,她與他們相處融洽。無可置疑,他們可算是一種認真的關係。馮恩健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但從不流露出任何懷疑質問。這是他們的婚姻平靜無波關鍵所在。
她沒有傘,站在人行道邊,打開關閉的手機,簡訊響動出現,是定山。他一晚上沒有收到她簡訊回復,打電話也沒有被接。但他並不著急。對慶長,他從來都給予自由獨立的空間,不追問不擔憂。只說,你方便時回復我一條簡訊。慶長在地鐵口回了他,說,醉酒,住宿朋友處,現在回家。然後她慢慢走下地下通道。
她的左手手機指上戴有一枚鑽石戒指,是https://read.99csw.com他買給她的。于姜提出要求。她知道他有妻兒,即使他們遠在一萬公里之外。這種物質的形式化暫時可抵沖為安慰。
一路靜默,站在地鐵上身心疲憊。周圍擁擠喧雜散發混濁氣味的人群,使她感覺到客觀生活不止息有條不紊地行進。而她與清池的一切,已被推遠擱置,彷彿一場夢魘,前路茫茫。這場夢魘不會是她的光芒,卻可能是更為深邃的一條黑暗通道。慶長壓抑住內心悵然,表情冷靜,想著接下來面臨安排的事情。是的。要準備去南京,要給定山的父親買禮物,要再接稿子再接工作,要準備結婚的戒指和衣服……生活有無盡的實際的瑣事。生活有巨大的無解的空虛。
在淅瀝微雨中,他把她放在地鐵站。車子即刻開往機場,他的時間緊迫。
此刻,她內心真正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拋棄所有一切,跟隨那個男子而去。哪怕走到天涯海角,哪怕走到山窮水盡。只想與他一起。但她什麼都不會告訴他。因為他無法迎接她,而她甚至不九_九_藏_書想給他任何時間,她能做的就是保護自己,結束這段關係。她站在地鐵車廂的蒼白燈光下,內心脆弱分崩離析,眼淚盈眶完全不能自制。淚水流到臉上,只能仰頭用力呼吸。儘力控制這頃刻間被摧毀的虛弱自保。
她長時間凝望照片里他與另一個女子生活的軌跡。
她要結婚。無可置疑。這是唯一能夠走的道路。
他對她情有獨鍾,不姑息金錢物力,照顧和培育這個少女3年,付出許多精力期待。
她想念他。如同一雙手在胸口裡無從捉摸地揉搓著,從上而下,從左至右,從內到外。有時心臟會被抓緊,陣陣生疼。有時又只是懷著淡淡悵然,如同包裹被折斷和碎裂之後的隱痛,故作鎮靜。回憶像河流深不可測,無聲遠行。她站在岸邊,無所作為,隨波逐流。她從未這般清楚分明地感受到感情的成形,看到它逐漸凝聚成一枚孤立而集中的內核,嵌入血肉。與之形影不離,與之呼吸存亡,與之起早落夜。
在18歲和20歲時,為他做過流產手術。在文字里流露出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