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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打電話來,真的是為了去喝酒?但是,那種小心翼翼、急匆匆的說話方式,一定是為了掩蓋去詩織那裡。
與村瀨見面后,省吾有勇氣了。
這樣過了半個月,到了十月的第二個星期天,下午開始,太要去參加足球班的集訓,妻子便也一起跟著出門了。
我只是希望目前一個階段能讓我自由一些。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地方不一樣的地方的話,那只有一點。那就是無論晚上自己回家多麼晚,或是爛醉如泥,妻子都既不埋怨也沒有表現出不愉快的臉色。這種與其說是和諧寧靜,不如說是妻子對自己漠不關心更為恰當。
在那種情況沒有出現以前,我希望丈夫能清醒過來。
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丈夫還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就是丈夫的情人呢,還是丈夫覺得這樣笨拙地爭執下去不好呢。總之,他忽然不吃了,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但是這樣下去確實不好看呀……"
然而,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男人並不能完全滿足。住在寬敞的大房子里,在看著知足的妻子和孩子的同時,"難道我的願望僅此而已嗎"的疑問會油然而生。
說起來,丈夫的圍棋好像下得很好,而且擁有段位。偶爾他也和兒子一起下棋。我從中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然而這種溫馨究竟能持續到何時呢?
可是,這樣做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即使我去責備丈夫、大聲哭鬧、發瘋生氣,但我並不認為這樣能讓丈夫跟她分手,因為丈夫連房子都幫她租好了。不僅如此,丈夫一定還會竭力找借口搪塞,這樣一來,反而更加容易煽起丈夫的外心。
今天晚上,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要等丈夫回來。
"就是就是,想跟漂亮的女人調調情。"
同一天的日記接著寫道:
然而家裡並沒有丈夫的影子,回家之前的緊張感一掃而空。
省吾感到針對自己的搜查網路越收越緊了,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感嘆。
清晨,送走了孩子以後,我很隨意地對正在吃早飯的丈夫說:
不是這個問題。我擔心害怕的是妻子見面以後,不知道會說出些什麼話來。詩織則用明快的聲音說:
自從見到她以後,我就一直睡不著覺。為了不被丈夫發現,我到附近的藥店買來了安眠藥服用。
詩織馬上回答說:"沒關係呀。"什麼沒關係呢?愣了一下她又說:"如果見到夫人,我會很有禮貌地打招呼的。"
為誰乾杯呢?為了眼前兩個人的戀愛嗎?
"啊!你回來了。對不起。怎麼啦?"
不管怎麼說,妻子對這件事想得太過分了。就算我給她付房租,我也並不是就要跟妻子分手而跟詩織在一起。現在跟詩織在一起,僅僅是想享受一下與年輕女子談情說愛時的冒險感覺。
或許丈夫是被騙了。他原來就是一個不擅長談情說愛的男人。我沒有聽說過他在結婚前和哪個女人談過戀愛。一想到這裏,我就越發覺得那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希臘神話中的梅杜莎女妖那樣的、頭頂上有無數條毒蛇在蠢蠢欲動的壞女人。
這樣做,單純是為了吵架時痛斥我"你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不就是為了這個手段嗎?為了給報復提供證據而要記下來的。
難道說妻子真打算來詩織住的公寓嗎?
但是,省吾不認為妻子是個心術不正、會算計的人。
小套房的房租是每月十五六萬日元,這個價位不是一個二十六歲的女子能夠負擔得起的。根據醫院拿來的工資表來看,她無論如何不可能付得起這麼高的房租。
但是,走進公寓的入口大廳,馬上就看到有一個很大的門。如果不輸入密碼,這道門就進不去。
不管怎麼說,還是想看日記。省吾苦思冥想地尋找著各種機會,然而周末要臨時出診和高爾夫,還有與詩織的約會等,怎麼也抽不出空閑時間來。
"您,這麼晚了您一直在看急診嗎?"
中午一點,在新宿西口的賓館見到了護士長,一起吃了午餐。吃完飯以後,護士長給了我一個紙條,上面寫著醫院挂號處叫香田的女性的住址。
9月25日(星期一)22:30
西參宮橋前大道上往來的車輛很多,一直下去從明治神宮通往代代木公園,只要稍微再往裡走一點,便是安靜而悠閑的住宅區。
如果說這個失去了青春的身體,是促使丈夫滑向年輕女人的原因,那麼,為丈夫生養孩子的代價未免就太大了。
在那裡,我丈夫脫掉西裝,換上情人為她準備的睡衣,自己打開了啤酒罐。甚至還跟那個女人親吻。
即便如此,要想真正知道妻子心裏想什麼,還是只有看她的日記。只要讀了日記,就自然會看清楚這種平靜是真是假了。
不管怎麼說,這種情況顯然是因為妻子見到詩織以後,明白了詩織和自己的關係而致。想到這些省吾不由得感到很難受。
省吾有不祥的預感,但現在不願想得太多。
看起來,對於自己和詩織的交往,妻子好像僅僅看作是一種偶然的外遇,沒有辦法,無可奈何。
"寂寞的女人喜歡購物。"這句話說得真好。可是,感覺真有些悲哀。我真希望妻子考慮問題不要過於複雜,但這對於性格細膩A型血的妻子行得通嗎?
即使在白天也經常頭暈目眩,站起來時往往眼冒金星。身心兩個方面都極度衰弱。
"既然丈夫這樣隨心所欲,我也放縱一下自己。""既然丈夫能從蒂凡尼高級寶石店買首飾送給那個女人,我買這點兒東西又算個什麼。""我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那個小丫頭……"
是不是妻子已經不準備把這件事情鬧大了?正當省吾開始這樣想的時候,十月下旬的一個星期天,看日記的機會再次來到了。
的確,關於詩織的紅指甲油一事,妻子曾經說起過。那是早上去醫院之前,早飯吃麵包片的時候說的。這件事在日記里也有記載。
那天,太要去參加足球的訓練比賽,妻子因為幫忙一起去;夏美也要去會朋友。所以家裡就剩下省吾一個人了。
"是啊。"省吾說給自己聽著,心裏平靜不下來。
總而言之,我得先到那個女人住的公寓看看吧。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在親眼確認了丈夫是否出入那裡以後再說。
一問代代木公寓的名字,沒有人不知道。這是一幢八層樓的漂亮公寓。
9月28日(星期四)24:00
"這些女孩子並不是真的喜歡那個男人,肯定都是衝著錢去的。她呀……"
本來,我是一個購物慾並不強的人,難道是心靈的饑渴促使我這樣大量購物嗎?
擦地板、洗衣服、整理東西、澆花、洗碗,等等,在做這些因為長年的習慣已經駕輕就熟的家務時,尤其是這樣。
無論如何,真的必須出門,難道不應該跟我手機聯繫一下嗎?沒有給我打電話,這就是有問題的證據。本來歡送會以後還要去喝茶,我拒絕了朋友們的邀請匆匆趕了回來,現在一想真是很後悔。
快過了一個小時了,丈夫怎麼還不出現呢?難道是我想錯了?一邊看著表,一邊覺得心裏沒底,同時想到孩子們是不是已經都睡了呢?有些擔心家裡的情況了。
到廚房裡去拿盒飯的夏美,看著早晨的電視節目,隔著餐桌說道:
他開辦了一家進口貿易公司,事業很成功。公司在品川附近,家也安在了其附近的御殿山。
九九藏書種拒絕回答的態度,恰好是丈夫承認那個女人就是"她"的證據。事情發展到這裏,已經無需顧忌什麼了。
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也不知是做夢還是醒著,陷於一片幻聽、幻想之中。
如此瘋狂購物,我還是第一次。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我想起了不知在哪裡聽到過的一句話:"寂寞的女人喜歡購物。"
不過,樹葉也有樹葉的骨氣。
這些都和在挂號處從事接待工作的女性形象不吻合。從事醫務工作的人應該再樸素一些,形象應該更清秀整潔一些。
總之,這種狀況如果持續下去,丈夫只會更加嫌棄我,越來越躲著我。
護士長遲疑了一下,像是鼓足勇氣地說:
"別管媽媽的事情,趕快去把你的制服換了!"
"什麼呀,是你在這兒啊?怎麼啦,這麼晚了還在這裏?"
由此看來,房租一定是丈夫支付的。
我想他可能要按門鈴吧,誰知他竟從口袋裡掏出了鑰匙。很習慣地把鑰匙插|進孔里,一溜煙地進去了。
"難道……"
不管怎麼說,今晚沒有白來。自己親眼目睹了這些,在我心中僅存的一絲對丈夫的信任一下子也蕩然無存了。
作為多年的夫妻,長期的共同生活形成了精神方面的相互依賴以及安全感。這種積蓄與肉體的享樂完全是不同性質的問題,應該分開來考慮。如果能這樣想的話,對丈夫的外遇,任何時候都不會焦躁不安,悶悶不樂。
這次真的能順利過關嗎?我這裏怎麼想都無濟於事,這件事情的主動權完全在妻子那裡,我毫無辦法。
縱然那個女人和丈夫的關係一直持續下去,從我們夫妻關係的角度來看,那隻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
對天真無邪的女兒,說什麼年輕的女性為了金錢而接近男人一類的話,這本身就不對。那些話顯然是在對我含沙射影和挖苦諷刺。我的確很生氣。原來妻子也並沒有忘記那天早晨的事。
丈夫終於乾咳了一聲,可是依舊保持著沉默。
我很驚訝。這時,護士長過來向我致謝:"夫人,謝謝您特意送花來。"
看著看著,我感到再也無法忍受,便走出了公寓。接著去了離這裏最近的參宮橋電車站。因為車站附近有房地產中介公司,我想問問代代木公寓的房租價格。
儘管有各種煩惱,但是不能袖手旁觀,不做任何反應。即使我已經不年輕了,但作為妻子來說,我有我的自信和傲氣。
對於晚上很晚才回到家的丈夫,本來我想好什麼話也不說,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幾句。
"今天傍晚,母親大人要來家裡。"
總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或許只有逼丈夫辭退那個女人了。
我現在就這樣衝出去,站在丈夫面前,他見到我,會說什麼呢?
這篇日記是十月二號寫的,到今天只過了六天。
十月十三日的日記繼續寫道:
省吾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后,村瀨又說道:
星期六從下午開始就和詩織在一起,很久沒有這樣了,在親熱一番之後,省吾又向詩織問起同樣的問題。詩織不可思議地反問道:
最近,晚上只要說是出急診,丈夫從來沒有提及過患者的病情如何。
我覺察到背朝著這邊坐著的丈夫的肩膀似乎抽搐了一下,但他什麼也沒說。
然而,妻子就像忘記了詩織這件事一樣,什麼話也沒有說。完全和以前一樣,淡然地做著家務,照顧著省吾的衣食起居。
只在襯衣上披了件外套,就直接去了代代木的公寓。
聽見大門口有丈夫出門的聲音,我急忙去送他時,大門已經從外邊關上了。
然而,丈夫什麼也沒有注意到,在防盜門前停了下來。幸好燈光很亮,丈夫的動作看得很清楚。
進入十月以後,沒過多長時間,終於迎來了秋高氣爽的日子。
也許,妻子的日記是為了某天給某人看,所以才這麼一絲不苟,認真詳細地寫著每個字。
妻子可能會懷疑有沒有急診,但那天詩織確實得了急病。
我對著她的後背,用可以清晰聽見的聲音低聲說:
遺憾的是,我們這些全職太太的生活來源主要依賴丈夫,因而在處理和丈夫的矛盾時,投鼠忌器,顧忌很大。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在現實生活中,主動權是掌握在他的手裡的。
10月13日(星期五)23:30
難道是因為妻子見過詩織本人以後,喪失了與其爭鬥的勇氣了嗎?妻子和詩織的會面,前後有兩次。先是來拍腰部的X光片的時候。第二次是從插花教室的回來的途中順便來醫院送花的時候。那時妻子並沒有見自己就一個人回家去了。難道是由於這兩次見面,面對比自己年輕的女性,妻子感到無能為力、徹底認輸了嗎?
那天晚上,詩織讓我在附近便利店買點兒東西,之後我進了公寓。這些都讓等在公寓外面的妻子看到了。
可是,洗完澡后,我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這樣的愛情,已經不存在了,那為什麼還要追到這裏來呢?……
在經歷了種種煩惱和內心的思想鬥爭以後,似乎妻子的想法是:如果她採取強硬手段,反而會使自己變得被動。
可是,我太老實了。我受到了丈夫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卻仍然不恨他。惡人並非丈夫,而是換成了那個女人。
能這樣想的話,那當然很好。對於男人偶爾的外遇,通常女人總是嘮嘮叨叨地說個不停,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像現在這樣,跟詩織在一起,我沒有說要和妻子離婚。我只是希望對於我目前的遊戲,妻子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按照事先在地圖上確認過的路線,先到醫院所在的西新宿的大樓,然後從那裡轉甲州街道,再從西參道口向參宮橋方向行駛。
"挂號處並不直接涉及給患者治療,沒必要那樣吹毛求疵吧?"
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不能讓妻子來看到我們進出公寓的樣子。只要妻子確認了我去詩織家之事,改善目前狀況的可能性就等於零。不,不僅僅是等於零,事態就只會進一步惡化,向妻子所擔心的家庭破滅方向發展。
風任意吹著,還夾雜著小雨,可我並不在意,還是獃獃地站在那兒,望著六樓的燈光。
可是,我清楚地注意到。今天她也是散發著可愛的櫻花香水的香味,而且有意佩戴著我丈夫給她的耳環。
我坐在駕駛座上,握著方向盤,已不再回頭看了。直接回到家后,稍微收拾了一下,洗了個澡。
毫無疑問,那個女人就住在這幢公寓的這套房子里。
我還是必須去一趟。
就像了解省吾的心情一樣,妻子床墊下面的日記本,給出了丈夫一個確切的答案。
下午一點鐘,我估摸著醫院里上午的病人都已經看完,我抱著從箱子里拿出來的插花,走進了候診室。
"你的耳環很漂亮,和你很般配。"
最壞的情況,是丈夫扔下家庭去那個女人那裡,這種可能性也並非沒有。也許不久的將來,離婚就在等著我。
回到無人的客廳里,又被懊悔和凄慘所籠罩,一口氣喝了一杯白蘭地后,躺到床上睡覺去了。
女兒放學從學校回家,就站著,一邊抓著餐桌上的點心,一邊窺視著我的臉。我說這樣吃相不好看,女兒便不耐煩地坐到椅子上去了。
"呵呵……"丈夫敷衍地說完,放下手裡正在看的報紙,沒有喝我遞給他的茶就站了起來。
可是,現在丈夫顯然愛著那個女人。因此read.99csw.com,即使確定了她是誰,把相關證據也都收集齊全了,也不能輕易有所動作。
如果要說全職太太最頭疼的事情是什麼?那就是一個人在家的時間太長,因而難免容易胡思亂想。
在黑暗的夜空中,亮著燈的窗戶只有三個,其中的一個就是那個女人等著丈夫的燈。
在這個期間妻子來過公寓嗎?不,不像來過,因為我和詩織都沒有發覺有這種跡象,所以如果要來,也是以後的事情吧?
10月17日(星期二)24:10
其結果,受傷的是我呢,還是她呢?我越想越覺得難以忍受。
護士長轉身向誰也不在的挂號處望了一眼,向我低頭致歉說:"對不起,今後一定注意。"
丈夫做出一種驚訝的表情瞥了我一眼,從廚房裡拿出一杯水喝。我很乾脆地對丈夫說:
"上帝保佑,我工作順利,兩個孩子也很好,眼前沒有什麼不滿足的。在普通人看來,是令人羡慕的幸福生活。說給自己聽,也確實是這麼回事。"
我也知道此事可能要被妻子懷疑,那天是因為詩織不安地打電話來說"有點兒發燒了",所以我才慌慌張張地出門的。
就像這樣,我和丈夫的距離越來越遠。
"我覺得媽媽最近有點兒怪。"
下次看日記的時候,事態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呢?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省吾覺得很不安,把日記本塞進了床墊下面。
企盼的機會終於來到了。
可是,還是應該提醒妻子,購物不宜過於頻繁。
"好好兒地盯著她!有什麼情況,請馬上跟我聯繫。"
時間快到十點了,涼涼的晚風吹過面頰。因為有外套,並不感到冷,但三十多分鐘一直獃獃地站著,總有點凄涼的感覺。
一聽女兒說這話,手裡拿著遊戲機遙控器的兒子也從隔壁房間里出來湊熱鬧。"是呀,媽媽,最近老是在發獃。對吧,姐姐?"
我一直看著他,只見他匆匆忙忙地換上外出的服裝,拿起皮包,說了聲"我走了",就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據女兒說,大家一起吃過飯後,爸爸說完"有急診,會晚點回來"就走了。大約是三十分鐘以前離開的家。
雖然還沒有核對各種收據,但無疑這是從丈夫的零用錢里支出的。丈夫竟然讓她住在這麼高級的地方,並且到這裏偷偷約會。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近醋海翻浪,焦頭爛額啊……"
丈夫那個樣子,是那個女人所喜歡的嗎?或者說,她有著巧妙的操縱手段?不管怎麼說,我的陌生的丈夫在這個公寓里。
妻子闖入醫院來見詩織,並從耳環等物件確認了與自己丈夫交往過密的女子。同時妻子和護士長也通過氣,因而對於詩織是自己情人一事,妻子也一定知曉了。
但是,如果丈夫什麼都明白,就是忍不住要偷情,在外面養情人,又該怎麼辦?如果還繼續來往,丈夫的心情就可以歸結為"我愛著她"這一句話。反過來,那個女人真的愛著我丈夫嗎?今後,如果我們真的到了要分手了的話,那個女人她真的能完全接納省吾、以及省吾的一切,並會為維護他們而做努力嗎?
在大門關上的同時,我斜眼看著丈夫繃緊的臉,盡量裝得很高興地說:
那個女子突然站起來跟我打招呼:"夫人,您來了,我一直在等您。"
"有各種各樣的價位。最便宜的小套的房租每月大概十五六萬日元吧。"
"怎麼辦呀……"
妻子似乎對自己的肉體失去了信心,其實作為男人的我也是同樣。為了讓僅有的一點自信能夠持續下去,我追求著年輕的詩織。正如妻子也感覺到的那樣,這並非來自理智,只是男人的本能。
我拿起裝飾在候診室中間的插花以及花瓶,徑直遞到了她的胸前。
由於生過孩子,下腹部上有許多條白色蚯蚓狀的妊娠紋;或許是因為母乳餵養孩子的緣故吧,乳|房也耷拉了下來。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裸體了。
無論那個女人多麼年輕,對於丈夫來說都只不過是一種逢場作戲。因為僅僅只是外遇,所以應該視而不見,若無其事,讓時光來淡化它。
總算打發走了女兒。一想,確實最近沒有和孩子們認真地談過話。
"工作順利,有了金錢和時間,接下來想要的就是女人啦。如果可能的話,想跟好女人永遠戀愛下去。"
焦躁不安,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丈夫對此究竟有沒有覺察呢?
9月30日(星期六)23:30
妻子無論怎麼說大話,也只是一個全職太太。一個全職太太自己並不能養活自己。要以這樣的地位來對等地和自己的丈夫爭鬥,這種做法本身就是很愚蠢的。
"為什麼?"我問女兒。"每次跟媽媽說話時,媽媽總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像是在想什麼事情……"
"謝謝!從這個住址到醫院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我一面收拾餐桌上的碗筷,一面嘆著氣向丈夫沒有看完的報紙掃了一眼,是有關圍棋方面的版面。
真是的!不能相信妻子真的是考慮到離婚了。那隻不過是妻子瞬間頭腦發熱,隨便說出的一句話而已。
現在,雖說丈夫熱衷於年輕女人,然而作為妻子的我來說,並沒有任何損失……
"不過,像您看到的,她比較單純,人並不壞。"
省吾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本來出門是為了散心、調節情緒,但到要回家時,不知不覺買的東西已經裝滿了各種購物袋,滿滿的兩隻手都提不下,無奈只有將其中一部分交給商品寄存處。而且,這次買的東西都不是給家裡人的,幾乎清一色都是為自己買的東西。
其中最大的原因,是省吾一直畏懼擔心的來自妻子的反擊,竟然完全沒有發生。
"晚上這麼晚,我又不在家,您再出去,孩子們不是太寂寞了嗎?"
丈夫甚至連她的房租都包了……
然而,那個女人今後打算怎樣處理她和丈夫的關係呢?也許她正等著我和丈夫離婚,她好跟我丈夫在一起吧?
"結果僅僅是這個嗎?如果……"
"那您跟我說一聲,我就會早點兒回家來呀。"
洗過淋浴以後,我一邊擦著身體,一邊看著浴室鏡子里的自己。鎖骨窩好像被刀剜過一樣深陷了下去,肩膀失去了往日的圓潤,骨頭開始凸顯出來。同時兩邊的胸脯下面也看得見肋骨了,僅僅這些,就像一個老太婆。
如果妻子真這樣想的話,我這邊自然歡迎。我絲毫沒有因為和詩織偷情而拋棄妻子和這個家庭的打算。
然而全職太太卻做不到這一點。遇到煩心事的時候,最好的排遣方法就是跟幾個比較知心的朋友聊天。但是有些家事,像家庭內部的矛盾等,無論怎樣掩飾也是家醜,是不能輕易地和別人商量的。
也許對丈夫來說,這是大丈夫氣概的表現,但是,照顧她到這個地步,明顯已經超越了逢場作戲的界限。
整潔、寂靜的房間,讓人感到有些不安和莫名的恐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因為比以前自由了,所以幹什麼事情都比較方便了,然而省吾卻總是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除了和孩子們在一起,以及有什麼read.99csw•com事情的時候以外,夫妻之間沒有話。即使我主動搭話,丈夫也只是曖昧地重複著有氣無力的回答。
我明白這些多半是撒謊,所以也從來不問。
丈夫回到家中的時間是凌晨三點五十七分。
儘管絕經可能是五年或者十年之後的事情,然而對一個女人來說,不能不說已經進入了令人感到絕望的年齡。
地點是代代木3-35。拿著護士長給的地址,下午我開自己的車去了。
省吾想起了剛才所看到的幸福家庭。
我輕輕地點點頭說道:"負責挂號的的人染著紅指甲,是不是太艷了?"
一聽這話,我就明白了。
昨天夜裡還是睡不著覺,一睜眼天已經都快亮了。
從九月到十月,儘管有兩三次颱風已經接近了日本列島,但都在未真正登陸之前,就消失在東邊的大海里了。
想著丈夫靠在家裡的沙發上蹺著二郎腿,不停地對我發號施令的樣子,我怎麼也想像不出他白天的形象。
歡送老朋友池田的酒會,我參加到一半就離開了,晚上八點趕回家。
"昨天我送花去醫院,和她聊了幾句。看見那姑娘染著紅指甲,真讓人吃驚。"
"那位小姐也負責醫療保險的賬務吧?"
省吾問了以後,村瀨淡淡地回答說"嗯……有一個人……""那你呢?"他反問道。
要去的公寓,就在離西參道口兩三百米的地方,參宮橋的對面,靠左手的地方。
由於他的一個決定,我們就可能發生各種變化。我就像在激流中漂浮的一片樹葉一樣。
"嗯,挂號處的女人很漂亮啊。"
"這恐怕不是你該說的話吧!"
省吾一個人點著頭自言自語,接著翻到下一頁。
或許,丈夫改變了主意,直接回家了?如果是這樣,他會給我的手機聯繫,沒有電話,就說明還沒有回到家。
腦子裡整天都是丈夫和那個女人的事情,跟孩子們談話時自然心不在焉。我一邊覺得不能這樣,一邊卻往往因為一些小事情而動感情,不由自主地發脾氣。
其實,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並不想要孩子。而且,自己也採取了避孕措施。
想著那些和這些本來就不是一回事,又聽到村瀨這麼一說,省吾好像有了一點兒勇氣。
下面還是同一天的日記。
確實,那天醫生們聚會後,我去了詩織的房間,妻子真的看到這個情景了嗎?省吾一邊覺著不可思議,一邊又瀏覽著日記。
如果丈夫將錯就錯,一條道走到黑,今後我將如何活下去?
妻子究竟買了多少錢的東西呢?只要看一看信用卡清單就可以知道,然而知道了又怎麼樣呢?因為原因在我這邊,我什麼也不能說。
如果她對丈夫說"我想生孩子",那該怎麼辦呢?而且如果懷孕了……
"嗯,是的。不過她本人似乎不太在乎。"
"但好像就是覺得什麼地方不夠,缺點兒什麼。"
不僅如此,妻子還不顧自己的尊嚴,隻身來到醫院見詩織。而且還帶著花來找麻煩,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因為是中午休息時間,她接過插花后,好像打算抽身離開。我看見候診室里沒有其他人,便向她命令道:
按照上次調查的路線,我把汽車停到了橫著的小路口,在公寓對面的路上等著丈夫。
"人的一輩子,如果連一點兒秘密都沒有的話,那太沒勁了。"
"啊,這個人,又和一個新的女人結婚了,第二次了呀。"
首先,"男人的幸福是由秘密的多少決定的",說的是男人的大胆和瀟洒。雖然不能拿到桌面上說,但說到點子上了。
"在醫院工作,必須給人以清潔整齊的印象……"
連這些都看見了,他已沒有狡辯的餘地了。為此,不管妻子說什麼,他也只有低頭了。無謂地頑強抵抗,只能使傷口更深。他雖然意識到了這些,但他對同一天日記中一些語言格外在意。
丈夫雖然在馬路對面,但也有可能會突然往我這邊看,發現我。想到這兒,我突然有點害怕,但我還是直了直腰,盯著丈夫。
我自言自語地嘟囔著,買的東西全都用丈夫的信用卡付了賬。當丈夫看到這次的購物總金額時,還不知作何感想呢。
比估計的時間晚了很多,但他確實在這裏出現了。而且手裡還提著從附近便利店買的東西。
家裡有著模特似的漂亮太太的村瀨,能把話說到這兒,既不可思議又有意思。
最近慢慢變得有點兒大人樣的夏美對這個節目好像很有興趣,在丈夫旁邊一邊擺弄著學生服的飄帶,一邊看得津津有味。
妻子還真以為詩織想懷孕嗎?
如果是在外邊有工作的話,或忙於手頭的工作,或和同事聊天,也許都能排解及調節我的情緒。
為什麼妻子不能理解一個男人的情感呢。在家庭不至於破裂的前提下,干點兒風流事兒,這幾乎是每個男人都有的願望。
這樣的自己真是可悲。
10月14日(星期六)24:20
"對,很理解。就是這樣。"
丈夫既然去那個女人那裡,那麼我也可以和丈夫之外的男性一起喝喝茶呀。
我站在那兒,用眼睛一個一個地尋找著六樓點著燈的窗戶。
當然,如果騙她的話,並不是不可能懷孕。然而省吾認為,詩織應該不會有這種想法。
正如晴空萬里的秋日突然襲來颱風,會帶來更大的災害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妻子就會突然爆發起來,給我們致命的一擊。
今天晚上我要等著丈夫回來,明確地問一問他外出的理由。
"別說傻話……不管你出去與否,患者都是不能等的。你應該知道這一點呀。"
"這個,我希望把這個花裝飾在這裏。"我把插花遞了過去。"啊,多可愛的大丁草花!我很喜歡。"和如今的年輕姑娘一樣,快人快語。
"太你住嘴,你遊戲機打算打到什麼時候呀!"我不由自主地訓斥說。女兒卻護著弟弟,窺視著我的臉說:
就憑她和自己丈夫的關係,能說她人不壞嗎?我搖了搖頭。護士長老實地低下頭說:
"我,我很喜歡夫人。夫人總是很瀟洒,很精神……"
對她來說,終於從窘境中解脫出來了,或許她長出了一口氣。
首先,最大的震驚是妻子已經去了詩織的公寓,而且還目擊了自己進公寓時的情景。
"現在我們去喝酒,回來會很晚。"
好像是一個高級公寓。年輕人恐怕沒有能力住在東京市中心這麼方便的地方。難道是丈夫給她付房租嗎?
省吾一邊警告自己,一邊觀察著妻子的動靜。
"嘿嘿。"村瀨慢慢地點了點頭,又反問道,"你那邊呢?"
我雖然儘力想忘卻,然而那個長著令人可憎的漂亮臉蛋的女人,用她那染著鮮紅的指甲的手纏繞著丈夫的脖子,嬌媚地偎依著丈夫的景象,卻總是浮現在眼前。
確實,在妻子外出以後,我說"有急診"以後就出門了。
但是,從他家出來,我們兩人去喝酒時,他竟說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話。
恐怕當時她一定不太高興。然而她只是在一剎那間浮現出了困惑的表情,隨即嫣然一笑回答說"知道了&quoread.99csw.comt;,然後接過花瓶走進了挂號處。
乾杯過後,省吾再次問道:"你太太那邊,不要緊吧?"
真的是有急診嗎?恐怕他是在知道我要去參加歡送會,就按事先自己安排好的計劃出去的。難道不是嗎?
"一樣,也有一個人。"聽到這兒,村瀨笑了起來,突然舉起了酒杯,說:"乾杯!"
下午比較空閑,忽然想去澀谷的東急百貨商店看看,該店是出售各種優質名牌商品的名店。
總之,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我們的關係修復的可能性等於零。丈夫每天越來越沉溺於那個女人,這樣下去,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導致家庭解體。
9月27日(星期三)23:20
"想尋找有刺|激、能讓人激動的東西。"
可是,究竟怎麼辦才好呢?省吾陷入沉思的同時,日記也結束了。
再等一會兒,丈夫肯定會出現的。
省吾突然沒有反應過來,村瀨又加了一句,
10月1日(星期日)23:30
門口的動靜把我吵醒時,時鐘正指著凌晨兩點三十分。如果是往常,丈夫會直接去書房,但或許是因為今天客廳里亮著燈吧,丈夫徑直向這邊走過來。就在丈夫把手伸向門口的開關、準備關燈的一瞬間,"噢……"丈夫發出了吃驚的聲音。
省吾這樣對自己說,接著又翻了一頁。
"路上注意安全!"
省吾一邊撫摸著詩織圓潤柔和的肩膀和脊背一邊想,這就是所謂年輕女子的自信和純真吧?對於詩織來說,妻子的存在,或許僅僅只是一個比自己年齡大的、有一些威嚴的女人而已。
連這些都知道了,搪塞不過去了。省吾為了使自己安靜下來,發了一會兒愣,然後接著看日記。
在事態發展到那一步之前,必須加以阻止。還是去那個公寓,好好兒地找她談一談……
一聽這話,丈夫終於轉過身來,瞪著我說:
這些天一直在壓抑著,終於決定還是要去到那個女人住的公寓看一看。
省吾偷看妻子的日記,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現在看著二十日的日記,對他的打擊很大。
突然,丈夫背著身子回答說:
"是女人吧?"省吾問道。好像村瀨就等著這句話似的,把桌子敲得咚咚響。
另外,接花束時,她伸出的兩隻手的指甲上都塗著鮮紅的指甲油。
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男人面對失去了青春的女人只能閉眼不看嗎?不,與其這樣,他們還不如乾脆將自己的雄性肉體的一部分出租給年輕的雌性,這或許是一種更好的選擇。
昨天晚上九點多,丈夫去參加醫生們的聚會,他突然打來電話說:
而且,他太太很漂亮,長得像模特一樣。兩個女兒長得像媽媽,也很可愛。看上去他是一個工作、家庭都非常順利,特別幸福的男人。
"那姑娘很引人注目吧?"
男人之所以渴求年輕女人的身體,是否就是因為雄性的本能呢?這就是男人稱雄的原因嗎?
丈夫越軌的事實,一定要全部記下來。
"哎,把這個收拾一下!"
如果在這兒見到了丈夫,現場抓住他,讓他賠禮道歉的話,這件事能解決得了嗎?相反,如果他將錯就錯的話,我們的婚姻就破裂了。
我自己也不想成為這樣的女人。
我這是諷刺坐在對面的丈夫。丈夫自己好像也明白,眼睛盯著報紙,裝出不關心的樣子。
妻子剛說了丈夫的外遇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有聽之任之。然而沒過多長時間,現在卻又變得不能容忍了。
"那種事情,別介意。因為我們拚命地工作,妻子和孩子他們才有幸福可言。"
自從知道丈夫有外遇以來,我瘦了將近五公斤。但因為和丈夫沒有親密的接觸,所以,關於我的苦惱以及體重的減輕等情況,丈夫是不會注意到的。
因為離車站很近,儘管是晚上,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很多,從公寓那邊應該看不見站在馬路對面的我的身影。
在這一點上,前幾天高中同學聚會時遇到的村瀨也有同樣的想法。
"丈夫越軌的事實,一定要全部記下來。"
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越軌的事實,一定要全部記下來,難道是要用到什麼地方嗎?
"那當然了。你就是為了問這個,才特意等在這裏的吧?"
只要妻子老老實實的不惹事,我就可以保證給她提供像現在這樣富裕、安定的生活。希望她能理智地考慮這件事,慎重地採取行動。
年幼的女兒留下天真無邪的聲音,上學去了。
"那麼,現在跟誰談著呢?"
那個女人就住在這裏啊?我先開著車把這幢公寓的外觀觀察了一番,然後把車停在旁邊的空地上,下車往公寓里走去。
丈夫那時的情形,就我對他的了解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是性格所致嗎,嘴角流露出不檢點的樣子,領帶鬆弛地吊著,好像有一種終於到了情人家的放心感。
那個女人緊緊地偎依著丈夫,嗲聲嗲氣地撒嬌、獻媚,丈夫一副色迷迷的樣子,好像就浮現在我的眼前。
一下子,想起了最近妒火旺盛的妻子,省吾變得心情沉重起來。
"的確,我對妻子和女兒們都很滿意。她們也很感激我。然而關鍵是作為父親的我自己,是否已經滿足了?難道只是為了得到這些才這麼拚命地幹嗎?真是這樣嗎?"
妻子的態度雖然並不比以前熱情,卻也談不上多麼冷淡。
每當我嘴裏說出諷刺挖苦的話語時,所展現的只是一個嫉妒心強、惹人嫌的女人吧?
鬧到這種地步是不是有點過分?不管怎麼說,首先要親眼確認丈夫進那個女人房間的事實。
省吾完全理解村瀨的感受。
"今天一定要抓到證據。"我下定了決心,但如果確實看到丈夫進了這個公寓時,自己該怎麼辦呢?我穿過眼前的人行橫道,追上丈夫,抓住他的胳膊,又哭又叫地說:"回家吧,求求你了!"我會這樣做嗎?
一直提心弔膽地擔心可能要出什麼大事,但是卻什麼也沒有發生。這種緊張和輕鬆交替混雜的日子一天一天持續著。省吾想,只有隨遇而安了,聽天由命吧。
然而,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像電視中的那個女演員一樣,她或許也會懷上我丈夫的孩子。即使丈夫反對,她要想做的話完全是可能的。
如果,僅僅是想把每天的想法記下來的話,不需要想得那麼多。
女人的怨恨,竟然是這麼執著可怕的嗎?同一天的日記繼續寫道:
艷麗的指甲過於刺眼,與她清純可愛的臉龐很不協調。而且,指甲上還繪有類似綵帶以及心形裝飾的圖案。
"那我就拿走了。"她說。
"如果你去說不方便的話,由我來拜託護士長去說吧?"
"有什麼可擔心的事情嗎?"
"挂號處是醫院的臉面呀。那位姑娘塗著那麼鮮艷的指甲油,病人見了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聚會後,應邀去了他那寬敞的家。從他住的高層公寓居高臨下地看東京灣的夜景,就好像自己漂浮在亮閃閃的燈光之上。
如果今後夫妻之間鬧矛盾,妻子可以把日記拿出來讓別人看,那就會追究自己的不檢點行為。
這本來是我想說的話。
不管怎麼說,至少自己與妻子的關係正處在一個重大的轉折點上,這是事實。
丈夫九*九*藏*書依然沒有回答。然而不吃麵包了,慌慌張張地開始喝起咖啡來。
我相信我的直覺,對孩子說:"我有點事……"就出門了。
就這樣,沒有太大的變化,又過了一天。
"是嗎?這個月的插花沒什麼季節感,很不好啊!"我不由自主地話裡帶了刺兒。"哪裡,夫人的插花總是很漂亮。"她奉承道。
他再次出現沉默。我乾脆說:
然而,"一定要全部記下來"怎麼解釋呢?
乾脆把自己心中的苦衷傾訴給丈夫吧?"和她分手吧……"如果能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和盤托出,心裏一定會舒服一些吧?本來就是丈夫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沒什麼可顧忌的。
不管怎麼說,把兩個孩子單獨留在家裡,自己一個人外出,太沒有責任心了。
我剛開始來回跺腳時,突然發現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男人,朝對面的公寓走去。
"不過,好像也有人起疑心……"
"真了不起,跟自己的女兒差不多大的女性結婚。"
突然被女兒的叫聲驚醒,回頭一看,鍋里的水眼看就要溢出來,我慌忙關掉了爐子上的火。
而且丈夫的情人,也會像這個電視演員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懷孕。
"太大意了,太大意了。"省吾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繼續看同一天的日記。
或許是與這種天氣相吻合的緣故吧?不,雖然和天氣的狀況毫不相干,省吾的周圍卻也是一片平靜。
省吾感到稍微輕鬆了一些,又翻了一頁。
"無恥,不道德!我討厭這樣的結婚!啊,該去學校了,我走了。"
在這個時候,妻子已經明確地知道"詩織就是丈夫的情人"這件事情了。
如果丈夫完全滑向詩織,走向離婚之路,自己的生活將變得很艱難。妻子能夠意識到這一點,的確很了不起。
沒有辦法,我只好去看了看信箱。603號信箱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香田"的名字。
啊,妻子連詩織的住址都知道了呀。
胳膊下夾著小皮包,輕快地邁著大步的樣子,毫無疑問,肯定是我的丈夫。
不管怎麼說,今後進出公寓必須謹慎小心。
在某種程度上,如果一個人工作順利、家庭安定的話,那他看上去一定是個自由而且幸福的人。
一聽這話,我腦子裡一陣煩躁。
的確,那天早上看電視時,妻子和女兒有過一段關於再婚的男演員的對話。
女方是一位比他小二十歲的電視演員,這個婚姻好像就是人們常說的"奉子成婚"。
中午,從白金的插花教室拿了插花,以送花為借口,我去了醫院。
從那天以後,省吾每次見到詩織時,都習慣地問她:"有什麼變化沒有?"
然而,他不是專門去便利店買東西的那種男人。是那個女人讓他去買的嗎,還是他主動去買的?袋子里裝的是他喜歡的香腸或啤酒,是為了兩個人在房間里痛飲嗎?
表面上看去很恬靜的妻子,沒想到竟然也這樣容易被感情所左右!我更沒有想到妻子竟然向孩子們撒氣,孩子們確實很可憐。
像被夜晚的雨追趕著似的,我跑進停放在公寓旁邊黑暗處的汽車裡。
看到"離婚"這個詞,省吾不由得呻|吟起來。
的確,看到家裡人愉快的樣子自己也很高興,但除此之外,現在還想擁有一個華麗的類似冒險的戀愛。或許它會被說成是男人的自私、任性,但這就是男人的願望,真實的心聲。
"啊,受騙上當?"
對於父母之間的這種冷漠的氣氛,孩子們感覺到或許只是個時間問題。
可是,心高氣傲的妻子會草率地認輸嗎?令人難以置信。
不可思議的是,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進到他情人的公寓時,我竟然格外地冷靜。
自從那天和深夜回來的丈夫爭執了幾句以來,丈夫的態度確實發生了變化。
如打算追究丈夫外遇的事實,我自己就有必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必要的時候離婚也在所不惜。但是我下得了這種決心嗎?
省吾反覆叮囑著自己,手裡拿著日記本進了妻子的卧室。
10月2日(星期一)3:00
"媽媽,哎,媽媽……"
"坐電車,只有一站。如果步行的話,聽說有十五六分鐘就夠了。"
僅憑這一點,就必須阻止這件事情。
我正好在往丈夫的碗里盛飯,我掃了一眼電視畫面,那是一位五十多歲的日本有名的男演員。
果真如此的話,這件事就絕不會像平常那樣不了了之。省吾意識到,一場鋪天蓋地的風暴的來臨好像已不可避免。
每天只是為了解渴我才補充些水分,其結果是,我的體重在一個星期之內減輕了三公斤。
他從來都不跟家裡說,這次突然打電話來說理由,有點奇怪。
省吾稍微思索了一下,坦率地告訴她說:"因為我妻子知道了這個地方,或許她會來這裏……"
"太說得對。最近媽媽動不動就發火……為什麼呢?"
我還能再說什麼呢。"辛苦了,早點兒休息吧。"我費力地譏諷了他一句,就逃進了卧室。
省吾感覺到,有人給妻子建議,告訴她只要有問題的地方就都記下來。
村瀨這時把兌了水的威士忌一口喝完后嘀咕了一句。
因為事先說好中午一點鐘到,所以她在等我。她還是那麼漂亮。
護士長真的會去說她嗎?如果不行的話,應該由當院長的丈夫明確地告訴她。
一瞬間,我感覺到她的肩膀似乎抖了一下,馬上轉過身輕輕地說:"謝謝!"然後快步離開了。
表面上說得好聽,內心一定在嘲笑我,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呢。我一想到這裏,一直竭力壓抑的憤怒油然而生。
"又是……"撅著嘴嘆氣的女兒正站在我的旁邊。
"嗯,你好久沒有出去了,好不容易出去一次,我不忍心叫你回來。"
然而,這天真的想法被打得粉碎。下面的日記里,寫出了嚴酷的現實。10月20日(星期五)13:30
9月29日(星期五)23:30
"目前並沒有成為一個問題……不過我一定提醒她注意。"
沒有什麼可怕的。我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做了虧心事的是丈夫,感到可怕的應該是他。
"男人的幸福是由秘密的多少決定的。"
聽了夏美的話,我說:"因為男人喜歡年輕女性,很容易受騙上當。"
該不是妻子現在先裝出一副老實的樣子,然後尋找機會加以反擊吧?雖然目前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但要讓人放下心來顯然為時過早。
作為醫院經營者的院長和本單位的女性職員有不正當的關係,如果人們知道了這件事,風紀紊亂,院長的權威就要大打折扣。可能看出了我臉色的變化,護士長慌忙勸解說:
"會是這樣嗎?"我不由自主地嘟囔了一句。
因為大部分東西在廣尾附近都能買到,所以我去高級百貨大廈購物只是每月一次,根據事先寫好的購物單,按圖索驥,匆匆忙忙,買了就走。那麼今天突然怎麼了呢?
或者乾脆像護士長說的那樣,到她的公寓去,給她點兒錢,讓她跟丈夫分手。那樣做或許最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