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3節
商秋雲住到了她的隔壁。
她想，方麗那麼好的女孩兒，林天歌是不會拒絕的。
她等著還書的時候會有一張回話的字條。
「你知道嗎，林天歌被人開槍打死了!」江心月一下子愕在了那裡。
又一天，上公安寫作課，江心月就伏在桌上悄悄寫了一個字條：字條上說：
「你能有什麼好辦法?」方麗自然是希望江心月幫她的。
「商秋雲，她怎麼樣了?」也許同是女人的緣故，她尤其關心商秋雲現在的命運。
書在第二天早晨就回到了她的抽屜里。書中果然夾著一張字條，而展開那張字條，她自己也想不到事情會搞成這個樣子，只見林天歌在信里寫道：
王長安和李世琦來到H省會S市公安局，在傳達室登了記就坐電梯來到八樓宣傳處演播室，江心月剛剛做完節目妝還沒卸呢，看見王長安和李世琪趕緊就把二人讓進屋。1983年嚴打期間，她在警校被市局抽調到文化宮和王長安他們一起搞了一段時間的刑事犯罪罪證展覽，所以他們算老朋友了。畢業后江心月留校教了兩年書就隨父母調到省會S市，一晃好幾年過去了，她說哪陣風把你們給吹過來了!
江心月病倒了，她請了病假獨自一個人呆九*九*藏*書在家裡，窗外冬日的暖陽高高遠遠地照耀著，有一種心情像雪地上的樹葉子，冷飄飄的，無處安放心中的傷感，青春的面影穿過層層記憶不肯離去……
王長安搔了頭髮捅了捅李世琪，李世琪也揉揉眼睛裝不知道，最後還是王長安先開口了。
江心月想起林天歌常常把她放在抽屜里的書悄悄拿去讀，讀完了又偷偷放回來，他的胳膊長，一伸手就能夠到，伸手就又放回來了!她心裏就有一種幫方麗解脫苦惱的辦法。她說「你需要不需要我幫你搭個橋呢?」
「這世界，惟有愛情是不可以試的，別辜負了那個叫商秋雲的女孩子，我誠心誠意地祝福你們!」
江心月說：「這你就別管了!」
起初是齊可常常來看商秋雲，並和商秋雲在梧桐樹下商量班上的工作。
他們誰也沒有再提這件事兒，在班上，她是宣傳委員，他是生活委員，他們一起組織大家搞文體活動，快樂地渡過了警校生活的第一年……
「不，是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緣分。」江心月看著走出她視線的林天歌，積蘊的無可遏制的淚水嘩嘩地流淌下來……
她將箱底的一疊信翻出來，林天歌最初寫給她的那些read.99csw.com字條，比林天歌的生命還要久長地活在她的生命里……
「你們這一屆，還有商秋雲那一屆的所有同學都被查了個底朝天，你是最後一個被審查的了!」比起林天歌被害的這消息，她遭到審查這件事已變得無足輕重了。
臨近畢業的一天，林天歌叫住江心月，他說：
後來，傍晚時分，林天歌和齊可常常結伴來找商秋雲，三個人在一起聊天。他們來找商秋雲是必過江心月的窗前的。江心月始終喜歡在窗前讀書。
是誰殺害了林天歌呢?
「我每天經過一個我深愛著的女孩的窗前，我跟另一個女孩子的接近是為了引起那個女孩子的一份嫉妒，從而使她答應我的愛，可是那個女孩子她始終深藏不露，我不知如果現在我告訴她，我依然愛她，她會怎樣回答我呢?」
一個人在她的身後嘆息，她扭頭一看是她的同桌方麗。方麗最近一直失眠，上課也總是走神，她說方麗你有什麼心事吧!
她想假如林天歌的死與商秋雲有關，是死於情殺，那麼她江心月就將背負一生的沉重啊，雖然沒有人知道她和林天歌的那段情，可是如果當年她答應了林天歌或許林天歌就會擁有另一種人生命運啊……
「那麼read.99csw.com我不再有機會?」林天歌內心隱著巨大的酸楚看著江心月。
「作為第一嫌疑人被隔離審查了好長時間，案子一天不破，她的第一嫌疑人的身份就不大可能被解脫!」王長安看著演播室背景圖案上的「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字樣無奈地說道。
林天歌同學：你好!
「林天歌?他，他被人開槍打死了?這怎麼可能呢!」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被那張字條難住了，憑心而論，她也挺喜歡林天歌。那樣帥氣，洒脫，善良而又率真的小夥子是挺招女孩子喜歡的，可是她從沒想過要在警校談戀愛，她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另外，她一心一意想幫好朋友方麗的忙，如果她答應了林天歌，這不等於撬了朋友的「行」嗎?這樣不仁不義的事情她是決絕對不能做的。她委婉地給林天歌回了一個字條：
「江心月，我們來只是例行公事，也知道肯定不是你乾的，可是領導非得讓我們查一下你，我們也是不得已，你多擔待吧!」江心月聽不明白他們說這話的含義，但感覺上挺彆扭的。
林天歌同學：我不能答應你，那樣我將一輩子受到良心的遣責，我將無法坦然地面對好朋友方麗……我誠心誠意地祝願你們能夠有ｈｔtps://read•9９ｃｓw.ｃom情人終成眷屬……
心月：你好!
江心月也不署名就將這張字條夾到她正在看的那本《今夜有暴風雪》的小說里。下課她有意拽上方麗到操場上轉悠，上課鈴響了，她們才跟老師前後腳進了教室，她低頭一看，書果然不見了。她知道肯定是林天歌在她們出去的時候拿走了。他一定會看到書里的那張字條的。
冒昧給你寫這封信，請你多諒解，方麗跟我是好朋友，她是一個溫柔、善良而又美麗的女孩子，作為她的朋友，我想替她問問你，你喜歡不喜歡她?如果有意於她，我願給你們紅線搭橋……
看了你寫的信，我很傷心，我想那張字條如果是為你自己寫的該有多好，你想聽我的真心話嗎?我愛的是你，不是方麗!我希望你能答應我的愛……
方麗說：「江心月，你說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而她不知道另一個是否也喜歡她，該怎麼辦呢?」江心月聽出這話的意思來了。她說「哦，我明白了，你是在害單相思!說出來，我幫你么!」「我，我喜歡上了林天歌!」她說完已是一臉姣羞了。
她在林天歌被害的那天，正在給電視台主持一場大型的法制文藝節目。所以她沒有作案時間，王長安和李世琪調齣節目單讓江心月自己寫了一份read.99csw.com材料，接下去就聊了聊在刑警隊的江心月的同學們的情況。第二日，王長安和李世琪便坐早班火車返回古城。
那時候她們女生宿舍遠離男生宿舍，孤零零地在大操場的北側的一排平房裡。
「查我?我怎麼了?我幹什麼了?」她有些激憤，但又不好發作，臉色明顯的變了顏色。
平房的前面是一排高大的法國梧桐。入學的時候是9月，巨大的梧桐樹葉子在秋風中搖曳著，江心月坐在門前捧著喻杉的《女大學生宿舍》聚精會神地讀著，讀累了，她就把書放在膝上，默默地看門前的梧桐樹，她從小就做著文學的夢，她想，警校畢業以後，她也要寫一本關於警校生活的書……她不知道她的那本書會是什麼樣子，像門前的大樹?美麗的枝幹上掛滿了美麗的葉子?
等你回話的天歌
林天歌和陳默就坐在她和方麗的後邊。
身為主持人、記者的江心月，在以往的日子里一直關注著眾多陌生人的生離死別，這一次，她決定要關注一下自己的同學林天歌的死!
第二年的夏天，暑假時老師把她和林天歌留下幫助搞新生面試，他們一起認識的商秋雲……江心月清楚地記得當她叫到「商秋雲」的名字時，林天歌目光中的愛慕，她在心裏說：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