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

西北民院的老師看了我的素描作品，讚不絕口，天生的油畫家坯子，問我："畢業證帶了嗎？"

我又寫上，"還有呢？"

一年多以後，臨近高考，班主任老師建議我報考西安美術學院。

"我，我開學上高二。"

女兒學畫，我為她請了一個九九藏書私人教師，教的都是中規中矩的東西。我在旁邊看得興起，沒跟女兒商量，就當上了她的業餘老師。

這令很多關心我的老師大失所望，他們反覆勸我，千萬慎重，這可是本科文憑啊。可我沒有改變主意。

"還有好多人在摘櫻桃。"

"我們這是大學，招高中畢業生，你高二來幹嗎？"九-九-藏-書;老師大為光火，空歡喜一場。

我把這兩個詞寫在小黑板上。"還有什麼？"

"你高三畢業沒有畢業證嗎？"

多年以後我又重新拾起畫筆，是為了女兒。

"什麼畢業證？"我一頭霧水。

一個畫家就這樣"夭折"了。

"公路、汽https://read.99csw.com車。"

我挺"潔身自好"，不願意和一群有可能"濫竽充數"的人混在一起。另一個使我猶豫的原因是郭鴻儒老師說過的一句話："畫畫是講究血統的。"我沒有這個血統，未來能走多遠，很難說。我冷靜地考慮了幾天，決定放棄美術專業。

"你剛九_九_藏_書才說的這些，都叫元素。現在爸爸要把元素按遠、中、近分開，然後……"

我喜歡讓她邊玩兒邊學。一張白紙，我先把四個角折進去，告訴她繪畫講究留白，折進去的部分不可佔用。然後問她："你看到了什麼？"

我給女兒上課，走的是"野路子"，不規律也不系統，全憑自己的經驗和體會。她在幼兒園信九*九*藏*書筆塗鴉的作品我也都保留著，印象派、立體派，完全沒有章法，隨她發揮吧。

西安美院沒有面試，只要求考生將相關作品郵寄過去，合格者直接進入複試。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個制度不嚴謹，給濫竽充數的人提供了方便，隨便把誰的作品寄過去冒充一下不就行了嗎？而複試只是考一些簡單的常識，基本上起不到甄別人才的作用。最後一關，文化課考試，以我當時的成績，一考一個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