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奮思考著：「人在我這兒，心在別處……」

小資轉頭又看了梁笑笑一眼，落落大方地走開了。

小資也很開通，說：「沒關係，我的工作就是炒股，最近熊市，無事可做，偷閑給自己物色個老公，等牛市一來，就沒時間了。你炒股嗎？」

秦奮說：「人家看不上我，說我是支跌破發行價的股票。」

小資說：「其實徵婚和炒股票是一個道理，你可以同時看好幾支股票，最後到底買哪一支就得對它的表現進行冷靜的分析，比如說長相身材啦，性格受教育程度啦，家庭背景收入狀況啦，等等，等等。」

秦奮一臉狐疑，問：「哪種女朋友啊？」

秦奮試探道：「那像我這種低價抄底收進來的，你是準備長期持有啊，還是短線玩玩？」

天氣變涼了，秦奮徵婚的熱情也隨之漸漸地冷卻。傍晚的時候，世貿天階幾百米長的天幕上播放著外太空的景象。天幕灑下的光線映出了天街兩側的名品店和露天酒吧。這是追逐時尚的白領小資們聚會購物的場所，由於在長街上架設了一塊巨型天幕而聞名。

「也不見得，一般沒有經驗的人都喜歡追高，可是追高的風險太大了，很容易把自己套進去。有經驗的就低價抄底，像你這種市贏九*九*藏*書率低的就無人問津，一般人不碰，所以安全性比較好。」

夏天差不多就要過去了，為了辦理購房的手續他去過兩次杭州，每次乘機他都會留意空姐中有沒有梁笑笑，但他看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

小資也看見了不遠處落座的梁笑笑，打量了一番對秦奮說：「我也還有一支股票要看看，約的是8點，你過去和她聊吧。」

「你別貓哭耗子了，說吧，又找我什麼事？」

「可以。但身體要忠於對方。」

「你可以不接受，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

梁笑笑斬釘截鐵地說：「不允許。」

秦奮有點兒幸災樂禍地想：你看這個看那個，就是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股？有多少美女，年紀還輕時氣焰萬丈，把自己看成嫁給國王都覺得吃了虧的天字第一號。可是挑來揀去，曾幾何時，人老色衰，就什麼都不剩了。有的嫁過幾次，不是大打出手就是雞飛狗跳，全離了。往往是這種美女的丈夫卻愛偷腥，外人看來有如花似玉妻子的似乎應該很滿足了，可是這樣的老公卻特別饑渴，非上外頭叨點兒零食不可，也怪了！到頭來，一個好端端的女人，攜子將雛，滿懷深仇大恨，卻已經無可如何了。男人對於女色https://read.99csw.com，是勢利到家的，你年輕美貌的時候，成千上萬的蒼蠅叮著你，為了得到你，傾家蕩產拋妻棄子割手腕子剁手指頭的，大有人在。可是一旦花顏逝去，走大街上碰個滿懷都假裝不認識你。人還是同一個人，容貌只是表面，其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但只要表面一變，男人對你的態度，立刻就成了冰火兩重天，完全改變。有什麼道理？一點兒道理也沒有，可事實就是這麼殘酷。

約的這個女孩是個漂亮的女性小資，他們坐在星巴克咖啡館的布傘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著。秦奮很快就把自己要的那杯冰咖啡喝到了底，煙灰缸里也都是長長短短的煙頭。

小資端詳著他說：「從年齡上、相貌上來說，你應該屬於跌破發行價的那種。」

「你同意了？」

秦奮笑了，「那我還得趕緊再找一個想的人去，要不然你心裏有別人，我沒有，那我不是虧死了嗎。」

「什麼意思？我不懂這些行話。」

梁笑笑坐在那兒仰著頭看天街頂上的大屏幕，屏幕上放的是一片太空景象，十分超現實。秦奮走過去，在她面前落了座。

梁笑笑一副憐憫的表情說：「真可憐，這麼大歲數了出來徵婚還老讓人家傷自尊心。」

秦奮九_九_藏_書說：「好，我身體全在你這兒，但你心不在我這的時候，我心也不在你這兒行嗎？」

秦奮說：「我也是走馬觀花，咱們都得謹慎。」

秦奮放下電話，對小資說：「報歉，實話實說，我今天晚上約了兩個人見面，這樣效率高點兒，請你不要介意。」

「可以結婚的那種。」

「你放心，我不會傻到只持有你這一支的，不能都不堅挺吧？那我也太背了。」

秦奮搖頭：「不炒，不懂。」

「同意。」

「垃圾股你聽得懂吧？」

可惜的是，大多數美女不親身經歷這樣的世態炎涼，你怎麼說，她也聽不進去的。

秦奮剛想說什麼，手機響了，是梁笑笑打來的。他旁若無人地接起來，「對，是世貿天階，頭頂上有天幕的那個，沒錯，是今天晚上7點，這點兒事兒你都問我八遍了。不見不散。」

秦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呀？你也懷上了？」

正好梁笑笑給他打來電話，說要談點兒事，他就把笑笑也約到了這裏。他想，即便見面的女孩又是個不靠譜的，也還有梁笑笑在。這，會給他心理帶來很大的安慰。

「什麼條件？」

日子匆匆而逝。秦奮回到北京以後，忙這忙那，依舊是無聊枯索。其間他給梁笑笑打過兩次電話read.99csw.com，但她都沒有接。後來梁笑笑給他回過一封簡訊，信上說：「我不喝酒了，勿念。」

梁笑笑不悅地說：「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我有一個條件。」

秦奮也笑了：「要是你拿了好長一段時間，一直沒有堅挺的表現呢？」

小資一下子笑彎了眉：「短線玩玩？你有那爆發力嗎？只能長線拿著有當沒有了。」

這時秦奮的手機又響了，梁笑笑已經到了這裏，但找不到他。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四下張望著說：「你到了，我就在這兒啊，噢，我看見你了。你先稍等片刻，想喝什麼你就點，我結賬。」

這樣的女人，該算什麼股呢？秦奮想到這些，連自己也感覺挺殘忍，作為男人，確實覺著挺孫子的，真不好意思。所以他轉了話題問道：「那你看我應該算一支業績怎麼樣的股票呢？」

秦奮約了一個女孩在這裏見面。但從心裏講，他與其是來徵婚，倒不如說是藉著這個機會來世貿天階看看熱鬧。這種地方，一個人來是沒意思的，有個美女相伴，也就可以算是休閑了。

梁笑笑望著他，鄭重道：「我想正式當你的女朋友。」

梁笑笑有些意外，說：「能陪我去一趟北海道嗎？我和他是從那裡開始的，我也想在那裡結束。」

秦奮點頭表示同意，又read.99csw.com問：「要是沒人看得上，就有被摘牌的危險了是吧？」

「我跟你談戀愛，甚至結婚，所有妻子該盡的責任我都可以做到。但你要允許我心裏有別人。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我不會有任何實際的行動，只是會在心裏給他保留一個位置，有時我會走神，會想念他，但僅僅是想念，絕不會和他有任何聯繫。你能接受嗎？」

秦奮掛斷手機，對小資說：「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我可不安全，你最好是別碰，一旦砸你手裡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到時候想拋割肉你都拋不出去。從投資的角度說，我就算不良資產，這包袱說什麼我都不忍心甩給你，咱們今兒就先停盤吧。」

秦奮起身和她握手道別，小資叮囑他：「現在大市不好，千萬別盲目入市。」

秦奮想了想，問：「那你能允許我，心在你這兒，身體有的時候開小差嗎？」

梁笑笑放下眼帘，問：「沒影響你約會吧？」

在另一邊，梁笑笑尋尋覓覓地走了過來。

小資的穿著很有品位，左手腕上戴著一隻浪琴坤表，右手腕上有一串水晶手圈和一串印度紫檀木的手圈。言談舉止鋒芒畢露，一看就是那種自我感覺良好又覺著自己挺有錢挺成功的女性，看秦奮的眼神里，有一種玩世不恭和一眼看穿你老底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