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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節

第84節

快十一點的時候,老闆跑來敲他們的門,對她說:「阿姨,你到餐館去頂一下,我要到新餐館去——」
她想,看來他不是LILY說的職業殺手。職業殺手還躲不過一個手拿訂書機的老伯?
「早餐吃什麼?」
她洗了澡,穿好衣服,就開車到餐館去。只有DAVID,小張和「火得海」在那裡。DAVID一看見她,就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她問:「在這裏幫忙?你辛苦了。」
「就是WENDY,剛好她打工的那個衣廠垮了,現在在『柳椰』很難找衣廠的工的耶。我老媽就是打衣廠的嘛,我姐姐也是,現在都沒事情干,呆在家裡。所以我說叫她下來到我餐館做,她就答應了。」
他笑了一下:「因為我不讓他從錢櫃里拿錢——」
她笑了一下,問:「你也知道BENNY頭砸破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我——現在——不會告發你,但是你怕——以後——你不要我的時候,我會去告發你,所以你不敢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老闆嘻嘻地說:「他那裡會走?他捨不得我的嘛,我們是『麻里拱』。」
可能是太累了,時間又太晚了,他們做完了就那樣相擁著睡了。一直到早上八點多鍾,海倫才習慣性地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仍然側著身子,BENNY仍然在她身後,一條胳膊枕在她頸子下面,另一條伸在她胸前。他已經從她身體里滑出去了,但她仍能感到他貼在她身後,兩個人的那個部位都有點粘糊糊的。
「不是老闆把他老爸推到地上,他老爸才報警的嗎?」
做完了之後,她躺在他懷裡,擔心地問:「你要離開這裏?」
老闆嘻嘻哈哈地說:「肯定不會告訴你的,打死也不告訴你——」
她用嘴和舌頭挑逗他的兩個乳|頭,他哼哼唧唧的,彷彿很受用一樣。他問她:「想不想吃早餐?」
他們兩個人又做了一次,他好像特別瘋狂,就像是在做人生的最後一次https://read•99csw•com一樣,她有點害怕,不是怕他瘋狂的愛,而是怕他在用這種方式跟她告別。
過了一會,DAVID送餐去了,她往新店那邊給老闆打了個電話,老闆拿起電話就報店名,一聽是她,就哈哈笑起來:「阿姨啊,我還以為是點餐的呢,正在想怎麼還沒正式開張,點餐的就來了。什麼事?」
DAVID說:「也不算幫忙,老闆新開了一家餐館,過幾天開張,兩邊都要人。」
「老闆說的。」
九點多鍾的時候,老闆的姐夫開始用起電鑽來了,聲音很響,BENNY醒了過來,把她轉了個身,讓她面對著他,睡在他懷裡。她的嘴正好對著他的一個乳|頭,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噢」了一聲,把胸往前挺了挺,好像叫她再舔一樣。她問:「YOULIKEIT?」
她沒再說話,讓他安安靜靜再睡一會。他說他一到晚上就龍精虎豹,根本沒瞌睡,但是一到白天就睡意惺忪,倒都倒不過來。
DAVID很推心置腹地說:「我告訴了你,你千萬不要跑去問老闆或者BENNY,他們都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不過我覺得你不是別人。聽說那天BENNY不讓老伯拿錢,老伯就用訂書機砸了他,後來老伯還想砸第二下,BENNY用手擋住了,還把老伯的手扭到背後去了。老伯說BENNY把他手臂扭斷了,就打911報警——」
「那BENNY呆在這裡有沒有危險?」
她著急地問:「他呆在這裡是不是有危險?」
她躺在那裡,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就像她不太明白BENNY為什麼想到GOOFF一樣,她也不太明白他為什麼又回心轉意了。可能真的跟她想的那樣,她不在跟前的時候,他的理智佔上風,他就決定跟她分手;等到她一出現,他的感情又佔了上風,他就跟她破鏡重圓。
「不是。」
她從來不知道男人的乳|頭也是敏感區,她https://read•99csw.com不知道在哪裡看來的,說女人的某處某處和某處是性感帶,但男人只有那一個地方是性感帶,所以男人除了直接刺|激那個地方以外,主要是對畫面和聲音產生反應,不象女人,主要是靠觸摸那幾個性感帶產生反應。
「有什麼危險?你聽DAVID那個傻呼呼的說的吧?」老闆見她沒吭聲,就揭DAVID的老底,「阿姨啊,你知道不知道那個傻呼呼的為什麼告訴你這些?他想讓BENNY走,他就可以管那家餐館了。他現在做餐館虧了本,要賺點錢才好回『柳椰』去嘛。」
「但是BENNY有案底的嘛,唉,不說了。」DAVID說了不說,但仍然繼續說著,「BENNY本來是要離開這裏的,但是——現在可能又不想走了——」
他閉著眼睛點點頭,說:「吃它——」
「老伯為什麼用訂書機砸你?」
自從她去了紐約回來,他就沒再採取過避孕措施,也沒問過她是不是ONPILLS。她不知道他是自己想通了,還是怕她難過,所以就不採取了。
「沒有,我把我老爸都趕走了,那裡還有危險?」
「沒危險他怎麼會想到要走?」
她開玩笑說:「你早餐吃什麼?」
「你不回紐約去了?SUSAN呢?」
她很想有個BENNY的孩子,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因為她跟李兵離婚的事好像是遙遙無期的,而她的年齡又一天一天逼近四十,不知道四十歲還能不能做媽媽。
「我那裡知道他會來這一手呢?」
「我吃包包——」
「她要回紐約去,我也沒辦法,美國女孩嘛,很自作主張的——」
「誰說的?」
她緊張地問:「老闆為什麼叫你把BENNY車走?」
她好喜歡跟他睡在一起。他睡覺的時候,總愛追著她,抱著她。以前面對面地抱著,好像有點不方便睡覺一樣。她怕她的呼吸驚醒他,又怕她壓在他胳https://read•99csw•com膊上太重,會把他的胳膊壓麻了,有時就悄悄地挪到一邊去。但他總能很快就發覺,他會追上來摟住她,迷迷糊糊地說:「我要『泡』著你才睡得好。」
DAVID說:「不用耶,別把你燙了。」然後又問,「昨天聽說BENNY把頭砸破了專門跑過來的?」
「警察為什麼會抓BENNY?不是老伯自己把別人的頭打破了嗎?要抓應該抓老伯。」
「他說的話你也信?」
她想再睡會,但有點睡不著了。她睡覺比較有規律,平時是什麼時候醒,就一直是那個時候醒,除非發生什麼重大的事件,把那個規律打破了,就又形成一個新的規律。
他也學著老闆的口氣:「肯定不會告訴你的,打死也不告訴你——」
老闆這樣明目張胆地說是「麻里拱」,她就不相信了:「別開玩笑了,我是說正經的,他呆在這裡有危險,我希望他還是離開這裏好。」
她應了一聲,老闆就匆匆走了。BENNY摟著她,不讓她起床。她說:「你睡吧,我去就行了。」他沒再堅持,讓她起了床。
DAVID說:「不車走,讓警察抓去?」
她有一次開玩笑地問他:「我每天晚上都不在這裏,你沒東西抱,是怎麼睡的?」
「BENNY在這裏他不一樣可以在你餐館打工?你有兩家餐館,他又什麼都會幹,肯定需要他——」
「我知道你不會告發我。」
「不多,」他好像知道她擔心什麼一樣,主動說,「我去了醫院的耶,我在那裡打了破傷風的針,也是在那裡包紮的——」
她恨不得現在就把BENNY叫起來好逃走,但她想老伯現在不在這裏,誰會報告警察?再說誰知道DAVID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她想問問BENNY,但老闆的新住房那邊還沒安電話。
她覺得他這次想GOOFF,一定不僅僅是「破相」的問題,因為他並沒破相,即使有疤痕,也是在眼角斜九_九_藏_書上方,照說也不算破相。她還不知道老伯為什麼要用訂書機砸他,估計是跟拿錢相關的,可能老伯要拿錢,他不讓,老伯就順手抄起櫃檯下面的訂書機砸了他。
她不好把DAVID供出來,就旁敲側擊地說:「我想起來了,你說過BENNY要走,他——什麼時候走?」
「春卷——油條——牛奶——雞蛋——你還想要什麼?」
「阿姨你要動動腦子嘛,在我店裡打工那裡有管那家店好呢?工錢不同的嘛,他以為如果BENNY不在那裡,我肯定要把店給他管耶,因為我只能管一家。但是他怎麼比得上BENNY呢?我的計劃呢,就是BENNY管那家,我管這家。他那邊有小張,火得海,還有以前送餐的那個老伯,馬上從加州打飛機過來。我這邊有我,阿SAM,還有我的老婆,我馬上開車去『柳椰』接她。」老闆突然很神秘地說,「阿姨,我知道耶,DAVID想留在這裏,就是還在打我老婆的主意嘛。」
她就不問在她之前他抱什麼了,因為她知道那樣問,就是無事生非,如果他說他什麼也不抱,她多半不相信;如果他說他抱了別人,那她就進退兩難了:不計較心裏又難受,計較又沒有什麼作用,反惹得兩個人不高興,所以她避免問那些破壞性的問題。
他嘟囔說:「再睡一會吧,我好想睡——」
她聽他這樣說,又覺得他應該沒犯什麼事,因為他能上醫院。可能上次不去醫院,只是因為怕花錢,而且也知道自己的病沒事。
但他為什麼又沒走呢?是老闆留下了他,把自己的老爸支走了?還是BENNY為了她而沒走掉?如果是為了她,他為什麼又不回她的EMAIL,也不接她電話呢?
但現在輪到她擔心懷孕了,因為她這次剛好是在回美國之前來的PERIOD,所以李兵已經知道她在中國期間沒有懷孕,如果她現在弄得懷孕了,就麻煩了,因為李兵會知道那不是他「經手」的,而咪|咪還https://read.99csw•com在他手裡,他肯定會拿咪|咪出氣。
「老闆是他兒子,他怎麼會報警?他報的是BENNY嘛——老闆就打電話叫我車BENNY走——」
她不好對他的個人私事發表評論,就說:「我來炸芝麻雞|吧——」
就不知老伯有沒有搞更進一步的報復,比如向警察告狀,很可能告了,但因為說的是中國話,警察聽不懂,被老闆瞎翻譯了一通,這次就這樣混過去了,但BENNY可能意識到呆在這裏很危險,於是想躲到別處去,所以想到跟她分手。
她很想把這一切都弄清楚,那樣她就知道該怎麼辦。如果BENNY留在這裏太危險,那她就要說服他離開這裏,如果能既離開這裏,又不用跟她分手,那當然是最好了。但如果他只能逃到別的地方去,再也不能跟她在一起了,她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也只能那樣。她是一個學生,不能隨便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而且她有孩子,也不能跟著他過逃亡者的生活。如果他的生命和愛情她只能選一樣,她當然要選他的生命。
「你怕我知道了,會去告發你?」
「BENNY到底是——犯了什麼事?」
「那是為什麼?」
「誰說我沒東西『泡』?我『泡』你睡過的枕頭嘛——」
她問:「你的頭——流的血多不多?」
她不敢動,怕把他驚醒了。可能因為是新建的小區,外面沒聽見人聲,也沒聽見車聲,只有鳥兒的鳴叫聲。一切都那麼安逸,那麼幽靜。她第一次跟BENNY這樣睡到天亮,但感覺就像一生都是這樣睡的一樣,有一種很舒適,很自然的感覺。
那天晚上收工之後,她跟BENNY兩人回老闆的新住房去。等兩個人躺在他們的地鋪上了,她把DAVID和老闆的話都學說了一遍,然後問他:「你到底——犯了什麼法?」
「如果我告訴了你,你就會把我對你的好都當成是我怕你。」
「你——你怎麼不——躲一下呢?」
「你老婆?」她搞糊塗了,因為老闆的老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