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而老闆居然把那個戒指送給了阿文。海倫聽阿文說起戒指的時候，生怕阿文知道了戒指的來歷會生氣，結果阿文什麼都知道，老闆都告訴她了。阿文滿不在乎地說：「沒什麼嘛，反正我這個上面是阿毅的名字。」
他/她正在期待幸的未來
他開玩笑問：「做——什麼？」
她笑著說：「我覺得你們兩個人有點象——基佬？」
「只要你也愛我，我還是喜歡你，但是我不准你喜歡別的女人——」
「很久以前，有一個——女孩，她總是——跑來找我，我——不知道我喜歡不喜歡她，但是我——也不好意思趕她走，後來我們就——DATING。她很愛發脾氣，有時她跟別的男孩子出去玩，如果我問她到哪裡去了，她就說我——管住她。後來我就不問了，她又哭起來，說我不在乎她——，唉，我真的搞糊塗了。」
放好了沙發，BENNY就出去了，海倫正想跟出去，老闆叫住了她，叫她到床跟前來。她不知就裡，只好走過去，老闆掀起雙人床罩，露出下面的墨綠色床罩，指著上面一些白色印跡，得意地說：「阿姨，看見沒有？我們打仗留下的。說了一星期吃掉就一星期吃掉。」
「那你們——有沒有——做過？」
「跟阿文學的，你是不是？」
「不——是。」
她笑了一下，說：「她上星期在說要我把她車到長途汽車站去，她要回紐約——」
直到永遠
「我沒有不開心。」她趕快聲明說。她時常覺得很奇怪，因為他沒結過婚，而她結過的，但總是她在盤問他，而他從來不盤問她。一旦她盤問出什麼了，或者因為誤會嫉妒了，他還反過來解釋，安慰她。她搞不懂他在怎麼想，到底是他心胸寬廣，還是他有什麼更多的過往情史還沒暴露出來。
她問：「阿文決定在這裏做了？」
他沉默了一陣，說：「我不說，你要問我，我說了，你肯定要不高興。」
「說你跟老闆——是——『基佬』——」
她以為他要來講個公平合理，就勢問問她的過去，她準備一旦他問的話，她就把什麼ｈｔｔps://ｒeａｄ•9９cｓｗ•cｏｍ都告訴他。但他沒問。
「我不喜歡別的女人。」
任世間滄海都有你在
她老老實實地說：「如果你是在兩個女的當中選了別人，我可能就不喜歡你了，因為你覺得我不如別人；但老闆只是一個男的，我——就不覺得你是從我們兩個人當中挑了一個，所以——我還是喜歡你。」
說的人沒什麼，她這個聽的人率先紅了臉，不理老闆了，但心裏有點高興，因為老闆既然跟阿文住在一起了，她就可以跟BENNY住在一起了，今後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現在到永遠不會更改
當歌詞顯示在屏幕上的時候，BENNY拿著麥克風，開始唱起來，他沒放聲唱，但唱得很投入：
「不——知道。」他說「不知道」的時候，一般都把那個「不」拖很長，顯得有點漫不經心的。
卻從未放棄
他抱住她：「我跟你的時候就——很有感覺——」
她很慚愧，因為她買了這麼個一百多塊錢的卡拉OK機當生日禮物送給他。他安慰她說：「在家裡唱，這已經很好了耶，再說，我這麼好的嗓子，那裡需要音箱？」
她覺得他說話的口氣好像平時開玩笑的那種說法「不——是，肯——定不是，打——死也不承認。」他說的「肯定」，聽上去就像「KENG定」，跟一般南方人一樣，為了彌補自己沒后鼻音的缺陷，就矯枉過正，把很多本來沒后鼻音的字讀得有后鼻音。
新店那邊不送餐，所以接單比較簡單，老闆就會幹。現在就是阿文、老闆和新雇的一個老墨在那邊做，可能生意還沒做開，不是很忙。
阿文很快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大家都很高興，老闆送了一個戒指給阿文，也沒說是不是訂婚。那個戒指是老闆跟包包一起在一家首飾店定做的，上面有他們兩個的姓名起首字母。包包的那個上面是老闆的名字，老闆的那個上面是包包的名字。後來包包跟老闆吹了，就把戒指還給了老闆。
老闆和阿文已經商量好了，現在先不登記結婚，因為阿文只是一個打read.99csw.com工的，如果是單身母親，她可以得到政府很多資助，但如果結了婚，有了一個老闆丈夫，有兩家餐館，那無論怎樣偷稅漏稅，兩個人的收入也會使他們的孩子不能稱為「國家的BABY」。
那晚海倫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下談話的，又是怎麼入睡的，反正稀里糊塗的，她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跟往常一樣，十一點左右開車去餐館，干到一點多的時候，BENNY打電話叫她去車他返工。
那天下班的時候，老闆開車過來，對她說：「阿姨，你把他們幾個人車回去，我跟BENNY去把外面別人扔的一個沙發檢回去。阿文說要個沙發。」
她一驚：「真的吃掉了？老闆上次說一個星期之內把她吃掉，我還不相信——」
老闆振振有辭：「我生的是米國公門嘛，我幫米國政府生了小孩，它不該養嗎？」
他只揚了揚眉毛，表示他很感興趣。
她正在期待你真摯的愛
「男人嘛，都有一兩個鐵哥們的嘛。」他看著她，問，「如果我跟他是基佬，你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他好像很開心，抱著她說：「我跟他搞基，你還喜歡我？你是不是真的很傻？」
她馬上紅著臉跑出去了，到了門外，她沒看見自己的包，就走到BENNY房間里，看見她的包放在裏面，她知道是BENNY幫她拿進來的。她看了看房間裏面，還是那兩個單人床墊，上面還是鋪著墨綠色床罩，但兩個床墊並在一起，象個很大的雙人床。
從那以後，她就跟BENNY住那間房了，後來老闆去買了一個很大很豪華舒適的雙人床回來，放在他們那邊，說沙發可以檢箇舊的，但床不能馬虎。再後來，老闆給BENNY的房間也買了一個大床回來，上面鋪了紫色的床墊，還有紫色的被子，有一個很長的枕頭，兩個人睡的。
「你說吧，我不會不高興，過都過去了——」
BENNY介紹說那是「麥SANG」，就是「麥先生」的意思，以前在餐館送過餐，現在老闆開了一家新店，而reａｄ•９９ｃsw.cｏｍ麥SANG在加州那邊也沒什麼活干，就過到這邊來送餐。
你和他也曾傷心懷疑
三月底的時候，海倫收到了加拿大移民局寄來的移民紙：她一家三口的移民辦好了!
她見他把她問的喜歡換成了「愛」，知道他的意思是喜歡過別的女人的。她發現自己心裏有點難過，追問道：「沒愛過？那你肯定喜歡過什麼人的——」
看見她沒說話，他問：「不開心了？我都說了，不講你又要我講，講了你又不開心——」他安慰說，「沒有什麼耶，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不提，我忘都忘了——」
「是嗎？」他很有興趣地問，「那——里象？」
兩個人當然是逮住了就是一頓飽餐，吃飽之後，她試探著問：「你猜昨天晚上阿文跟我在說什麼？」
第二個星期她去打工的時候，餐館的形勢又變了，老闆和阿文都不在餐館，但是來了一個新面孔，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伯，黑黑瘦瘦的，很符合她心目中廣東男人的經典形像。
她總覺得這個卡拉OK唱出來效果不好，只覺得是個擴音器，沒什麼別的效果，跟她以前在國內聽到過的卡拉OK效果不一樣。後來她問BENNY是怎麼回事，他半天不肯說，最後問急了，才說這隻是個很簡單的卡拉OK機，那種效果好的，要幾千塊，要聯很多音箱才有環繞效果的。
他看著她，好像在揣摩她的心思，好決定該不該撒謊一樣。揣摩了一會，他承認說：「『當鹽』有過——，不過我——那時太——年輕，也不知道女人是怎麼回事，所以——我都不記得什麼了。只記得有一次，早上的時候，我還沒怎麼醒，她自己爬到我身上在那裡玩——但是——射的時候，我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有愛過。」
她問：「那你——跟我的時候呢？」
她本來是不想問他過去的事的，因為過去的他還沒遇見她，他喜歡過誰，應該說跟她並不相關，她也從來沒覺得他在懷念誰，所以就當他以前從來沒愛過誰。但是今天連基佬的事都問了，再多問一句好像也可以。於是她九九藏書問：「那你——以前喜歡過——別的女人沒有呢？」
「我也說不出來，反正覺得你跟他關係不一般——」
他呵呵地笑：「你也會用廣東話說『基佬』？」
故事愈美麗愈悲喜愈教你愛他
BENNY過生日的時候，海倫為他買了一個卡拉OK機，象個很高的箱子一樣。她也不太懂，跑到BESTBUY看了半天，又問了賣東西的人，就決定買那個，因為她知道BENNY愛唱歌，心想這下他可以在家裡唱唱歌了。BESTBUY的人幫她把那傢伙放進車裡，晚上下班后，她跟BENNY兩個人把那個傢伙搬出來，拿到樓上去。
「那你就這麼——跟她吹了？」
風雨終會過去
哦，最真的愛
BENNY說只能放在客廳里，因為電視機在那裡，要聯在電視機上才行。他鼓搗了一陣，說聯好了，就找了一張卡拉OK的盤子放進去，是一個只有一首歌的盤子，上面是張學友的，最初的一組畫面是滄海桑田的意境，高山，大河，廣袤的大地，深邃的星空，畫面顯示在老闆新買的大屏幕電視機上，顯得很美很壯闊，給她一種世事變換，歷史悠遠的感覺。
當他唱到「她正在期待」的時候，他走到她身邊，伸出一條手臂擁住她，跟她的頭靠在一起，把麥克風放在兩人嘴邊，示意她跟他一起唱，因為這是兩個人唱的地方。她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加入進去唱了一下。阿文和樓下住的幾個打工的都跑來看BENNY唱歌，只有老闆懶得聽：「聽了很多的耶——BENNY是我唱歌的偶像嘛。」
後面的日子大同小異，到了周末她就來打工，晚上收工了，兩個人回到住處，洗了澡，她就躺床上看書，或者做作業，而他就玩玩電腦遊戲，如果她需要用電腦，他就跑到客廳去看電視。然後兩個人做|愛，睡覺。
深埋藏在心中春去秋來
那天她回到住處的時候，老闆和BENNY還沒回來，她不好意思直接就把自己的東西拿到BENNY房間去，就還是放在老闆門外的地上。過了一會，老闆和BENNY他們幾個人抬了一個九*九*藏*書黑色的三人沙發進來了，放在老闆那間屋子裡。
老闆不在乎：「嫌什麼小氣？丟在那裡，又沒壞，為什麼不撿？」老闆說完，又嘻嘻笑著說，「已經泡到手了耶，阿姨，你待會回去看看我們的床上，到處都是牛奶印——」
海倫聽了，很高興，原先因為BENNY陪阿文去看婦產科醫生的不快也一掃而光了。
也許你曾哭泣
她好像有點說不出口一樣：「她說——她也是聽別人說的——是紐約那邊的人說的——」
「不是，」她真的沒把這當回事，只是有點好奇。如果他是愛過另一個女的，她可能會很在乎，至少心裏很難受。如果他現在還有個女情人在身邊，她一定很痛苦，很嫉妒，但因為老闆只是一個男的，她好像就不那麼在乎一樣。
「吃都吃掉了，還回紐約？趕都趕不走了——」
他嘟囔說：「我都不記得是怎麼分手的了，好像也沒有說分手，就——慢慢地不見面了——」
但她並不覺得日子過得單調，而是覺得很安逸，很甜蜜，只希望這樣的日子長一點。她也不要他整個晚上都陪著她，只要知道他在身邊什麼地方就行了。她躺在床上看書的時候，能聽見他在客廳說話，咳嗽，或者看得笑起來了，她就覺得象是自己的一個家一樣。
你知道你愛他你愛他你愛他
不過她也想好了，過往的情史，已經過去了，所以沒什麼好鑽研的了。她不是因為她自己有丈夫就原諒他，一比一拉平，她思想上很少把自己當成一個有過情史的人，因為她好像從來沒愛過李兵，儘管以前也覺得那就是愛，但等她真的愛上了，就知道以前那不是愛了。
老闆的英語不行，所以每次到醫院去檢查看醫生什麼的，都是BENNY陪著去。但餐館又很忙，所以老闆不能同去，搞到最後就象是BENNY跟阿文是兩夫妻一樣了，醫生都那麼認為，檢查的時候，不光不叫他出去，還叫他過去看。阿文告訴海倫說：「BENNY一下就跑到外面去了。」
她好笑：「阿文說要個沙發，你就去檢一個？你正在追她，怎麼不去買一個？你不怕她嫌你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