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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一-1

卷三十一-1

魏文帝詩:「吹我東南行,行行至吳會。」陳思王《求自試表》曰:「撫劍東顧,而心已馳于吳會矣。」晉文王與孫皓書曰:「惠矜吳會,施及中土。」魏元帝加晉文王九錫,文曰:「掃平區宇,信威吳會。」阮籍為鄭沖勸晉王箋曰:「朝服濟江,掃除吳會。」陳壽《上諸葛亮集》曰:「身使孫權求援吳會。」羊祜上疏曰:「西平巴蜀,南和吳會,」荀勖《食舉樂東西廂歌》曰:「既禽庸蜀,吳會是賓,」左思《魏都賦》曰:「覽麥秀與黍離,可作謠于吳會。」武帝問劉毅曰:「吾平吳會,一同天下,」石崇奏惠帝曰:「吳會僭逆,幾於百年。」石勒表王浚曰:「晉祚淪夷,遠播吳會。」慕容·謂高瞻曰:「翦鯨豕於二京,迎天子于吳會,」丁琪諫張祚曰:「先公累執忠節,遠宗吳會。」此不得以為會稽之會也。蓋漢初元有此名,如曰「吳都」云爾。
今之廣東、廣西亦廣南東路、廣南西路之省文也。《文獻通考》:「太宗至道三年,分天下為十五路,其後又增三路,其十七曰廣甫東路,其十八曰廣南西路。」
晉時以關中為陜西。《晉書·宣帝紀》:「西屯長安,天子命之曰:『昔周公旦輔成王,有素雉之貢。今君受陜西之任,有白鹿之獻。』」《張實傳》:「湣帝末,拜都督陜西諸軍事。張華祖道。」梁王肜《應詔詩》:「二跡陜西,實在我王」是也。東晉則以荊州為陜西。《南齊書》曰:「江左大鎮,莫過荊、揚。周世,二伯總諸侯,周公主陜東,召公主陜西,放稱荊州為陜西也。」考之於史,桓沖為荊州刺史,安帝詔曰:「故太尉沖,昔藩陜西,忠誠王室。」《毛穆之傳》:「瘦翼專威陜西,劉毅為荊州刺史,安帝詔曰:『劉毅推毅陜西。」《南史·宋文帝紀》:「命王華知州府,留鎮陜西。」《宋書》:蔡興宗為輔國將軍,南郡太守,行荊州事。袁ダ曰:「舅今出居陜西。」《鄧琬傳》:晉安王子勛檄曰:「前將軍荊州刺史,臨海王子頊練甲陜西,獻徒萬數」是也。亦有稱陜東者。《晉書·載記》:劉聰署石勒大都督陜東諸軍事,又加崇為陜東伯。
○史記·富川國薛縣之誤漢魯國有薛縣。《史記·公孫弘傳》:「齊·川國薛縣人也。」言齊,又言·川,而薛並不屬二國,殊不可曉。正義曰:「《表》雲:「·川國,文帝分齊置,都劇。」《括地誌》雲:「故劇城在青州壽光縣南三十一里,故薛城在徐州滕縣界,」《地理志》:「薛縣屬魯國。」按薛與劇隔兗州及泰山,未詳。今考《儒林傳》言:「薛人公孫弘。」是弘審為薛人,上言齊·川者誤耳。
○三輔黃圖漢西京宮殿甚多,讀史殊不易曉。《三輔黃圖》敘次頗悉,以長樂、未央、建章、北宮、甘泉宮為綱,而以其中宮室台殿為目,甚得體要。但其無所附麗者悉入北宮及甘泉宮下,則舛矣。今當以明光宮、太子宮二宮別為一條,為長安城內諸宮;永信宮、中安宮、養德宮別為一條,為長安宮異名;長門宮、鉤弋宮、儲元宮、宣曲宮別為一條,為長安城外離官;昭台宮、大台宮、扶荔宮、蒲萄宮別為一條,為上林苑內離宮;宜春宮、五柞宮、集靈宮、鼎湖宮、思子宮、黃山宮,池陽宮、步壽宮、萬歲宮、梁山宮、回中宮、首山宮別為一條,為各郡縣離宮。別有明光宮,不知其地,附列於後。而梁山宮當併入秦梁山宮下。則區分各當矣。
○交恥《大學衍義補》曰:「交恥本秦漢以來中國郡縣之地。五代時,為劉隱所並。至宋初,始封為郡王,然猶授中國官爵勛階,如所謂特進檢校太尉、靜海軍節度觀察等使及賜號推誠順化功臣,皆如內地之臣,未始以國稱也。其後封南平王,奏章文移猶稱安南道。孝宗時,始封以王稱國,而天下因以高麗、真臘視之,不復知其為中國之郡縣矣。李氏傳八世,陳氏傳十二世,至日·為黎季·所篡。季·上表竄姓名為胡一元,子蒼易名{大且}。詐稱陳氏絕嗣,查為甥求權署國事,大宗皇帝從其請。逾年,陳氏孫名添平者始遁至京,訴其實。季·乃表請迎添平還國,朝廷不逆其詐,遣使送添平歸。抵其境,季·伏兵殺之,並及使者。事聞,太宗遍告于天地神只,聲罪致討,遣征夷將軍未能等征之。能道卒,命副將張輔總其兵。生禽季·及其子蒼、澄,獻俘京師。詔求陳氏遺裔立之,國人咸稱季·殺之盡,無可繼者。僉請復古郡縣,遂如今制,立交趾都、布、按三司及各府州縣衛所諸司,一如內地,其像有黎利者,乃彼中么么個丑耳,中官庇之,遂致猖肆,上表請立陳氏后。宣宗皇帝謂此皇祖意也,遂聽之,即棄其地,俾復為國。鳴呼!自秦並百粵、交趾之地己與南海、桂林同入中國。漢武立嶺南九郡,而九真、日南、交趾與焉。在唐中葉,江南之人仕中國顯者猶少,而愛州人姜公輔己仕中朝,為學士、宰相,與中州之士相頡頏矣。奈何世歷五代,為土豪所據。宋興,不能討之,遂使茲地淪于蠻夷之域,而為誅亻離藍縷之俗三百餘年,而不得與南海、桂林等六郡同為衣冠禮樂之區,一何不幸哉!按交恥自漢至唐為中國之地,在宋為化外州,雖貢賦版籍不上戶部,然聲教所及皆邊州帥府領之。永樂間,平定其地,設交趾都指揮使司、布政使司、按察司各一,衛十,千戶所二,府十三,州四十一,縣二百八,市舶提舉司一,巡檢司百,稅課司局等衙門九十二。而升遐之後,上尊謚議,以「復交恥郡縣于數千載之後,驅漠北殘寇于數萬里之外」為言,既述武功之成九_九_藏_書,亦侈輿圖之廣,后以兵力不及而棄之。乃天順中修《一統志》,竟以安南與占城、暹羅等國同為一卷。嗟乎,巴、濮、楚、鄧,吾南土也。妞域中之見,而忘無外之規,吾不能無議夫儒臣者。
○漢書二燕王傳《漢書·燕王定國傳》:「殺肥如令郢人。」按《地理志》,肥如自屬遼西郡,不屬燕。《武帝本紀》:「元朔元年秋,匈奴入遼西,殺太守。」《諸侯王表》言:「武帝下推恩之令,而藩國自析,長沙、燕代雖有舊名,皆亡南北邊矣。」然則肥如今之殺于燕,必在元朔以前,未析邊郡之時也。
《漢書.地理志》:「樂浪郡之具二十五,其一曰朝鮮。」應劭曰:「故朝鮮國,武上封箕子於此。志曰:殷道衰,箕子去之朝鮮。」《山海經》曰:「『朝鮮在列陽東,海北山南。」注:「朝鮮,今樂浪縣,箕子所封也。在今高麗國境內。」慕容氏于營州之境立朝鮮縣,魏義于平州之境立朝鮮縣,似取其名,與漢縣相去則千有餘里。《一統志》乃曰:「朝鮮城在永平府境內,箕子受封之地。」則是箕子封於今之永平矣。當日儒臣,令稍知今人者為之,何至於此?為人太息。
○山東河內古所謂山東者,華山以東。《管子》言:「楚者,山東之強國也。」《史記》引賈生言:「秦併兼諸侯山東三十余郡。」《後漢·陳元傳》言:「陛下不當都山東。」蓋自函谷關以東,總謂之山東,內者,在冀州三面距河之內,《史記》正義曰:「古帝王之都多在河東、河北,故呼河北為河內,河南為河外。」又雲:「河從龍門南至華陰,東至衛州東北入海,曲繞冀州,故言河內。蓋自大河以北總謂之河內,而非若今之但以懷州為河內也。」
《一統志》:「全太祖陵、世人陵俱在房山縣西二十里三峰山下。宣宗陵、章宗陵俱在房山縣兩大房山東北。」按《金史·海陵紀》:「貞元三年三月乙卯,命以大房山雲峰寺為山陵,建行宮其麓。五月乙卯,命判大宗正事京等如上京,奉遷太祖,太宗梓宮。十一月乙巳朔,梓宮發丕承殿。戊申,山陵禮成。正隆元年七月己酉,命太保昂如上京,奉遷始祖以下梓宮。八月丁丑,如大房山,行視山陵。十月乙酉,葬始祖以下十帝于大房山。閏月己亥朔,山陵禮成。」又《太祖紀》:「太祖葬睿陵。」《太宗紀》:「太宗葬恭陵。」《世宗紀》:「世宗葬興陵。」《章宗紀》:「章宗葬道陵。」又《熙宗紀》:「帝被弒,葬于皇后裴滿氏墓中。貞元三年,改葬于大房山蓼香甸,諸王同兆域。大定初,追上謚號,陵曰思陵。二十八年,改葬于峨眉谷,仍號思陵。」又《海陵紀》:「葬于大房山鹿門谷,投降為庶人,改葬于山陵西南四十里。」又《睿宗紀》:「大定二年,改葬于大房山,號景陵。」《顯宗紀》:「大定二十五年十一月庚寅,葬于大房山,章宗即位,號日裕陵。」是則金代之陵自上京而遷者十二帝,其陵曰光、曰熙、曰建、曰輝、曰安、曰定、曰永、曰泰、曰獻、曰喬、曰睿、曰恭。其崩于中都而葬者二帝,其陵曰興、曰道。被弒者一帝,其陵曰思。追謚者二帝,其陵曰景、曰裕。被弒而降為庶人者一帝,葬在兆域之外。而宣宗則自即位之二年遷於南京,三年五月,中都為蒙古所陷,葬在大樑,非房山矣。今《一統志》止有四陵,而誤列宣宗,義臍于章宗之上,諸臣不學之甚也!
○石門《後漢書·公孫瓚傳》:「中平中,張純與烏桓丘力居等人寇,瓚追擊戰于屬國石門,大敗之。」注:「石門山在今營州柳城縣西南,」而《水經注》:「雲:「氵·水又東南徑石門峽,山高嶄絕,壁立洞開,俗謂之石門口,漢中平五年,公孫瓚討張純,戰于石門,大破之。」今薊州東北六十里石門驛,即《水經注》之石門是也。按史《本紀》但言「石門」,而《傳》言「屬國石門」,明有兩石門。
《一統志》:「登州府名宦」下雲:「劉興居,高祖孫,齊悼惠王肥子。誅諸呂有功,封東牟候。惠澤及於邦人,至今廟把不絕。」考《史記》、《漢書》:「本紀」、「年表」,興居以高后六年四月丁酉封。孝文帝二年冬十月,始令列侯就國,春二月乙卯,立東牟侯興居為濟北王。其明年秋,以反誅,是興居之侯于東牟僅三年,其奉就國之令至立為濟北王,相距僅五月,其曾到國與否不可知,安得有惠澤及人之事歷二千年而思之不絕者乎?甚矣,修志者之妄也!
瓜洲得名,本以瓜步山之尾生此一洲故爾。《舊唐書·齊辯傳》:「潤州北界隔江,至瓜步尾紆匯六十里,船繞瓜步,多為風濤漂損。氵·乃移漕路于京口塘下直渡江二十里,又開伊婁河二十五里,即達揚子縣。自是免漂損之災,歲減腳錢數十萬。又立伊婁埭,官收其課,迄今利濟焉。」此京口漕路繇瓜洲之始。《玄宗紀》載此事則謂之瓜洲浦。而《五行志》:「開元十四年七月,潤州大風,從東北,海濤奔上,沒瓜步洲,損居人。」《永王磷傳》:「李承式使判官評事裴茂,以步卒三千拒於瓜步洲伊婁埭。」則此洲本亦謂之瓜步洲也。
○薊《漢書》:「薊,故燕國,召公所封。」《後漢書》:「薊,本燕國刺史治。」自七國時,燕都於此。項羽立臧茶為燕王,都薊。高帝因之,為燕國。元鳳元年,燕刺王旦自殺,國除,為廣陽郡。本始元年,為廣陽國。建武十三年,省,屬上谷。永平八年,復為廣陽郡。晉復為燕國。魏為燕郡。隋開皇初,廢。大業初,置涿郡。read.99csw.com唐天寶元年,更名范陽郡,並治薊《水經·濕水》:「過廣陽薊縣北,又東至漁陽雍奴縣。」注:「今城內西北隅有薊丘,因丘以名邑也。」《後漢書·彭寵傳》:「寵反漁陽,自將二萬餘人攻朱浮於薊。」《晉書·載記》:「魏圍燕中山、清河,王會自龍城遣兵赴救。建威將軍余崇為前鋒,至漁陽,過魏千余騎,鼓噪直進,殺十餘人,魏騎潰去,崇亦引還。會乃上道徐進,始達薊城。」即此三事,可見薊在漁陽之西,《唐書·地理志》:「幽州范陽郡,治薊。開元十八年,析置薊州漁陽郡,治漁陽。」及遼,改薊為析津縣,因此薊之名遂沒於此而存於彼。今人乃以漁陽為薊,而忘其本矣。《史記》樂毅書:「薊丘之植,植于汶篁。」此即《水經注》所言薊丘。
○四川唐時,劍南一道止分東、西兩川而已。至宋,則為益州路、粹州路、利州路、夔州路,渭之川峽四路,后遂省文名為四川。
《一統志》:「遼章宗陵在三河縣北五十五里。」考遼無章宗,其一代諸帝亦無葬三河者。
《一統志》引古事舛戾最多,未有若密雲山之可笑者。《晉書·石季龍載記》:「段遼棄令支奔密雲山,遣使詐降,季龍使征東將軍麻秋迎之。遼又遣使降於慕容·,曰:『彼貪而無謀,吾今請降求迎,彼不疑也,若伏重兵要之,可以得志。』·遣子恪伏兵於密雲。麻秋統兵三萬迎遼,為烙所襲,死者什六七,秋步遁而歸。」是段遼與燕合謀而敗趙之眾也。今《一統志》雲:「密雲山在密雲縣南一十五里,亦名橫山。昔燕。趙伏兵於此,大獲遼眾。」是反以為趙與燕謀而敗遼之眾,又不言段,而曰遼,似以遼為國名。豈修志諸臣並《晉書》而未之見乎?
古之所謂山西即今關中。《史記·太史公自序》:「蕭何填撫山西。」《方言》:「自山而東五國之郊。」郭璞解曰:「六國惟秦在山西。」王伯厚《地理通釋》曰:「秦漢之間,稱山北、山南、山東、山西者,皆指太行,以其在天下之中,故指此山以表地勢。《正義》以為華山之西,非也。」
《一統志》:「三河,本漢臨們縣地。」今考兩漢書,井無臨·氵句縣。《唐書·地理志》:「幽州范陽郡潞縣」下雲:「武德二年,置臨氵句縣。貞觀元年,省臨氵句。」而「薊州漁陽郡三河」下雲:「開元四年,祈路縣置。」故知本是一地,先分為臨氵句,後分為三河,皆自唐,非漢也。
○郭璞墓《晉書·郭璞傳》:「璞以母憂去職,卜葬地于暨陽,去水百步許,人以近水為言,璞曰:『當即為陸矣。』其後沙漲,去墓數十里,皆為桑田。」《王惲集》乃雲:「金山西北大江中亂石間,有叢薄,鴉鵲棲集,為郭璞墓。」按史文元謂去水百步許,不在大江之中,且當時即已沙漲為田,而暨陽在今江陰縣界,不在京口。又所葬者璞之母,而非璞也。世之所傳皆誤。
○石城漢右北平郡之縣十六,其三日石城。後漢無之,蓋光武所並省也,至燕分置石城郡。考之《通鑒》及《晉載記》,得二事。慕容寶宿廣都黃榆谷,清河王會勒兵攻寶。寶帥輕騎馳二百里,晡時至龍城。會遣騎追至石城,不及。是廣都去龍城二百里,而石城在其中間也。慕容熙畋于北原,石城令高和與尚方兵於後作亂。注云:「高和本為石城令,時以大喪,會於龍城。」是石城去龍城不遠也。《魏書·地形志》:「廣興」下雲:「有雞鳴山、石城、大柳城。」此即漢之石城矣。魏太平真君八年,置建德郡,治白狼城。領縣三:其一曰石城,有白鹿山祠,其二曰廣都。《水經注》:「石城川水出西南石城山,東流徑石城縣故城南,北屈徑白鹿山西,即白狼山也,又東北人廣成縣東。」廣成即廣都城,燕之石城在廣都之東北,而此在廣都之西南,是魏之石城非燕之石城矣。《隋書》始無石城,雲北齊廢之。而《唐書》:「平州石城」下雲:「本臨渝。武德七年省,貞觀十五年復置,萬歲通天二年更名。有臨榆關,有大海。有碣石山。」是武后所更名之石城又非魏之石城矣。《遼史》:「灤州」統縣三,其三曰石城。下雲:「唐貞觀中,於此置臨榆縣,萬歲通天元年,改石城縣。在灤州南三十里。唐儀鳳石刻在焉。」今縣又在其南五十里,遼徙置,以就鹽官。是遼之石城又非唐之石城矣。今之開平中屯衛自永樂三年徙于石城廢縣,在灤州西九十里,乃遼之石城;而《一統志》以為漢舊縣,何其謬與!
《大明清類天文分野書》,洪武十六年閏十月進。其中如上都、大寧、遼東諸郡縣並載前代沿革,而雲「本朝未立」。內地如河間府之莫州、莫亭、會川、樂壽亦具前代沿革,而雲「本朝未立」。不以一時郡縣之有無,而去歷代相因之版籍,甚為有體。
○大明一統志永樂中,命儒臣纂天下輿地書。至天順五年乃成,賜名曰《大明一統志》,御制序文,而前代相傳如《括地誌》、《太平寰宇記》之書皆廢。今考其書,舛謬特甚,略摘數事以資後人之改定雲。
○河東山西河東、山西,一地也。唐之京師在關中,而其東則河,故謂之河東;元之京師在薊門,而其西則山,故謂之山西:各自其畿甸之所近而言之也。
《禮記·樂記》:「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車,而封黃帝之後于薊。」疏雲:「今涿郡薊縣是也。即燕國之都。」孔安國、司馬遷及鄭皆雲:「燕祖召公,與周同姓。」按黃帝姓姬,召公蓋其後也。按此以薊、燕為一國,而召公即黃帝之read•99csw•com後。《史記·周本紀》:「武王封帝堯之後于薊,封召公·于北燕。」正義曰:「按周封以五等之爵,薊、燕二國俱武王立,因燕山、薊丘為名,其地足自立國。后薊微燕盛,乃並薊居之。」其說為長。
○·梟磯蕪湖縣西南七里大江中·梟磯,相傳昭烈孫夫人自沈於此,有廟在焉。按《水經注》:「武陵孱陵縣故城,王莽更名孱陸也,劉備孫夫人,權妹也,又更修之。」則是隨昭烈而至荊州矣。《蜀志》曰:「先主既定益州,而孫夫人還吳。」又裴松之注引《趙雲列傳》曰:「先主入益州,雲領留營司馬,時孫夫人以權妹,驕豪,多將吳吏兵,縱橫不法。先主以雲嚴重,必能整齊,特任掌內事。權聞備西征,大遣舟船迎妹,而夫人慾將後主還吳,雲與張飛勒兵截江,乃得後主還。」是孫夫人自荊州復歸於權,而後不知所終,·梟磯之傳殆妄。
唐太宗為秦王時,拜使持節陜東道大行台。
《三國志》:「魏武帝用田疇之言,上徐無山,塹山埋谷五百余里,經白檀,歷平岡,涉鮮卑庭,東指柳城。」徐無山在今玉田。則柳城在玉田之東北數百里也。《北齊書》:「顯祖伐契丹,以十月丁酉至平州,從西道趨長塹。辛丑,至白狼城。壬寅,至昌黎城。」是昌黎在平州之東北,齊主之行急,猶五日而後至也。《隋書》:「漢玉諒伐高麗,軍出臨渝關,至柳城。」《唐書》:「太宗伐高麗還,以十月丙午次營州,詔遼東戰亡士卒駭骨並集柳城東南,命有司設太牢,上自作文以祭之。丙辰,皇太子迎謁于臨渝關。」關在今撫寧之東,則柳城又在其東。太宗之行遲,故十日而後至也。
《水經注》所指乃漁陽之石門,非遼東屬國之石門。當以柳城為是,《通典》柳城有石門山。
○廈謙澤《晉書·載記》:「慕容寶盡徙薊中府北趨龍城魏石河,興引兵追及之於夏謙澤。』胡三省《通鑒》注『夏謙澤在薊北二百余里。」恐非。按《水經注》:「鮑丘水東南流,徑潞城南,又東南入夏澤。澤南紆曲渚一十余里,北佩謙澤,眇望無垠也。」下雲:「鮑丘水又東與氵句河合。」《三河志》:「鮑丘河在縣西二十五里。源自口外,南流徑水庄嶺,過密去,合道人溪,干通州之米庄村,合沽水,人氵句河。」今三河縣西三十里,地名夏店,舊有驛,鮑丘水徑其下,而氵句河自縣城南至寶坻,下入于海。疑夏店之名因古夏澤,其東彌望皆陂澤,與《水經注》正合。自薊至龍城,此其孔道。寶以丙辰行,魏人以戊千及之,相距二日,適當其地也。
○木刀溝新樂縣西南三十里有水名木刀溝,《新唐書·地理志》:「新樂」下雲:「東南二十里有木刀溝。有民木刀,居溝旁,因名之。」《憲宗紀》:「元和五年四月丁亥,河東節度使范希朝、義武軍節度使張茂昭及王承宗戰于木刀溝,敗之。」《張茂昭傳》:「承宗以騎二萬逾木刀溝,與王師薄戰,茂昭躬擐甲為前鋒,令其子克讓、從子克儉與諸軍分左右翼繞戰,大破之。」《沙陀傳》:「王承宗眾數萬,伏木刀溝,與朱邪、執宜遇飛矢雨集,執宜提軍橫貫賊陣鏖斗,李光顏等乘之,斬首萬級。」而《舊書·李光進傳》:「范希朝引師救易、定,表光進為步都虞候。戰于木刀溝,有功。」此溝在鎮定二節度之界,古為戰地。○江乘古時未有瓜洲。蔡寬大《詩話》:「潤州大江本與今揚子橋對岸,而瓜洲乃江中一洲耳,今與揚子橋相連矣。以故,自古南北之津,上則由採石,下則由江乘,而京口不當往來之道。」《史記》:「秦始皇登會稽,還,從江乘渡。」正義雲:「江乘故縣在今潤州句容縣北六十里。」吳徐盛作疑城,自石頭至江乘。晉蔡漠自土山至江乘,鎮守八所,城壘凡十一處,皆以沿江為防守之要。今其地在上元縣東北五十里。唐肅宗上元元年,李·亘辟北固為兵場,插木以塞江口。劉展軍于白沙,設疑兵于瓜洲,多張火鼓,若將趨北固者。如是累日,·亘悉銳兵守京口以待之。展乃自上流濟,襲下蜀。胡三省《通鑒》注云:「此自白沙濟江也。」·州東北九十里至句容縣有下蜀戍,在句容縣北,近江津。今江乘去江幾二十里以外,皆為洲渚,而渡口乃移于龍潭。又瓜洲既連揚子橋,江面益狹。而隋唐之代復以丹陽郡移治丹徒,於是渡者舍江乘而趨京口。宋幹道四年,築瓜洲南北城,而京口之渡至今因之。
《一統志》:「楊令公祠在密雲縣古北口,把宋楊業。」按《宋史,楊業傳》:「業本太原降將,太宗以業者于邊事,遷代州,兼三交駐泊兵馬都部署。會契丹人雁門,業領麾下數千騎,自西京而出,由小徑至雁門北口,南向背擊之,契丹大敗,以功遷雲州觀察使。雍熙三年,大兵北證,以忠武軍節度使潘美為雲應路行營都部署,命來副之。以西上閣門使蔚州刺史王亻先、軍器庫使順州團練使劉文裕護其軍。連拔雲,應,衰,朔四州,師次桑乾河。會曹彬之師不利,諸路班師,美等歸代州。未幾,詔遷四州之民于內地,令美等以所部兵護之。時契丹復陷寰州,亻先令業趨雁門北川。業以為必敗,不可。亻先逼之行,業指陳家谷口曰:『諸君於此張步兵強弩,為左右翼以援。』美即與亻先領麾下兵陳于谷口。自寅至已,亻先使人登托邏台望之,以為契丹敗走,欲爭其功,即領兵離谷口。美不能制,乃緣交河西南行二十里。俄聞業敗,即麾兵卻走。業力戰,至谷口,望見無人,即柑膺大勵,再率帳下士力戰,身被數十創,士卒九_九_藏_書殆盡,業猶手刃數十人,馬重傷不能進,為契丹所擒。不食三日死。」是業生平未嘗至燕。況古北口又在燕東北二百余里,地屬契丹久矣,業安得而至此?且史明言雁門之北口,而以為密雲之古北口,是作志者東西尚不辯,何論史傳哉。又按《遼史·聖宗紀》:「統和四年七月丙子,樞密使斜軫奏復朔州,擒宋將楊繼業。」《耶律斜軫傳》:「繼業敗走,至狼牙村,眾軍皆潰。繼業為飛矢所中,被擒。」與《宋史》略同。《密雲縣誌》:「威靈廟在古北口北門外一里,祀宋贈大尉大同軍節度使楊公。」成化十八年,禮部尚書周洪範《記》引《宋史》全文,而不辯雁門北口之非其地。《豐潤縣誌》:「令公村在縣西十五里,宋楊業屯兵拒遼於此。有功,故名。」並承《一統志》而誤。
《燕王旦傳》:「發民會圍大獵文安縣,以講士馬。」其上雲:「武帝時,旦坐臧匿亡命,削良鄉、安次、文安三縣。」是文安已削,不屬燕,又雲:「昭帝立,大將軍霍光秉政,褒賜燕王錢三千萬,益封萬三千戶。」《昭帝本紀》亦云:「始元元年,益封燕王、廣陵上及鄂邑長公主各萬三千戶。」然則文安縣之仍屬於燕,必在益封萬三千戶之後也,此皆史文之互見者,可以參考而得之也。○徐樂傳《漢書》:「徐樂,燕郡無終人也。」《地理志》無燕郡,而無終屬右北平。考燕王定國,以元朔二年秋。有罪自殺,國除。而元狩六年夏四月,始立皇子旦為燕王,而其間為燕郡者十年,而志軼之也。徐樂上書當在此時,而無終以其時屬燕,后改屬右北平耳。
○吳會宋施宿《會稽志》曰:「按《三國志》,吳郡會稽為吳、會二郡。張·謂:『收兵吳、會,則荊、揚可一。』《孫賁傳》雲:『策已平吳、會二郡,』《朱桓傳》雲:『使部伍吳、會二郡。』《全琮傳》雲:『分丹陽、吳、會三郡險地為東安郡』是也。前輩讀為『都會』之會,殆未是。錢康功曰:『今平江府署之南名吳會坊。《漢書·吳王濞傳》:上患吳會輕悍。』按今本《史記》、《漢書》並作『上患吳、會稽』,不知順帝時始分二郡,漢初安得言吳會稽?當是錢所見本未誤,後人妄增之。
《續漢·郡國志》:「薛,本國。」注引《地道記》曰:「夏車正奚仲所封,冢在城南二十里山上。」《皇覽》曰:「靖郭君冢在魯國薛城中東南陬。孟嘗君冢在城中向門東。向門,出北邊門也。」《詩》雲:「居常與許。」鄭玄曰:「常或作『嘗』。在薛之旁,為盂嘗君食邑。」《史記·越世家》:「願齊之試兵南陽莒地,以聚常,郯之境。」索隱曰:「常,邑名。蓋田文所封者。」《魏書·地形志》:「薛縣,彭城郡,有奚公山、奚仲廟、孟嘗君家。」《水經注》:「今薛縣故城側猶有文家,結石為郭,作制嚴固,瑩麗可尋。」而《史記·孟嘗君傳》正義曰:「薛故城在徐州滕縣南四十四里。」今《淄川縣誌》據《公孫弘傳》之誤文,而以為孟嘗君封邑,失之矣。又按《地理志》:「·川國,三縣,劇、東安平、樓鄉。」劇在今壽光縣西南,東安平在今臨淄縣東南一十里,樓鄉未詳所在。又《高五王傳》:」武帝為悼惠王家園在齊,乃割臨淄東圜悼惠王家園邑,盡以予·川。」足明·川在臨·之東矣。今之淄川不但非薛,並非漢之西川,乃般陽縣耳。以為漢之·川,而又以為孟嘗君之薛,此誤而又誤也。○曾子甫武城人《史記·仲尼弟子傳》:「曾參,南武城人。」「淡台滅明,武城人。」同一武城,而曾子獨加「南」字,南武城故城在今費縣西南八十里石門山下。正義曰:「《地理志》:定襄有武城,清河有武城,故此雲南武城。」《春秋·襄公十九年》:「城武城。」杜氏注云:「泰山南武城縣。」然《漢書》泰山郡無南武城,而有南成縣,屬東海郡。《續漢志》作「南城」,屬泰山郡。至晉始為南武城。此後人之所以疑也,宋程大昌《淡台祠友教堂記》曰:「武城有四:左馮翊、泰山、清河、定襄,皆以名縣。」而清河特曰東武城者,以其與定襄皆隸趙,且定襄在西故也。若干游之所宰,其實魯邑。而東武城者,魯之北也,故漢儒又加南以別之。史遷之傳,曾參曰南武城人者,創加也;子羽傳次曾子,省文但曰武城,而《水經注》引京相潘曰:「今泰山南武城縣,有淡檯子羽冢,縣人也。」可以見武城之即為南武城也。孟子言:「曾子居武城,有越寇。或曰:『寇至,盍去諸?』曰:『無寓人於我室,毀傷其薪木。』」《新序》則雲:魯人攻費阝,曾子辭于費阝君曰:『請出,寇罷而後復來,毋使狗豕人吾舍。《戰國策》甘茂亦言:「曾子處費。」則曾於所居之武城,費邑也。哀公八年傳:「吳代我,子泄率故道險從武城。」又曰:「吳師克東陽,而進舍於五梧。」《續漢志》雲南城有東陽城,引此為證。又可以見南城之即為武城也。南城之名見於《史記》,齊威王曰:「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則楚人不敢為寇。東取泗上,十二諸侯皆來朝。」《漢書》但作「南成」,孝武封城陽共王子貞為南成侯。而後漢王符《潛夫論》雲:「高阝畢之山,南城之冢。」章懷太子注:「南城,曾子父所葬,在今沂州費縣西南。」此又南成之即南城,而在費之證也。成化中,或言嘉祥之南武山有曾子墓,有漁者陷入其穴,得石褐而封志之。嘉靖十二年,吏部侍郎顧鼎臣奏求曾氏后,得裔孫質粹于吉安之永豐,遷居嘉祥。十八年,授翰林院五經九*九*藏*書博士,世襲。夫曹縣之冉·固,為秦相穰侯魏冉之冢。而近人之撰志者,以為仲弓如此之類,蓋難以盡信也。
○水經注大樑靈丘之誤《左傳·桓九年》:「梁伯伐曲沃。」注:「梁國在馮翊夏陽縣。」·芮曰:「梁近秦而幸焉」是也。《漢書·地理志》雲:「馮翊夏陽縣,故少梁也。」《水經注》乃曰:「大樑,周梁伯之居也。梁伯好土功,大其城,號曰新里。民疲而潰,秦遂取焉。後魏惠王自安邑徙都之。」《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六年四月甲寅,徙都於大樑」是也。是誤以少梁為大樑,而不知大樑不近秦也。《漢書》:「代郡靈丘。」應劭曰:「趙武靈王葬其東南二十里,故縣氏之。」《水經注》曰:「《史記》:「趙敬侯二年,敗齊于靈丘。」則名不因靈王也。按《史記·田敬仲完世家》:「齊威王元年,三晉因齊喪來伐我靈丘。」《趙世家》:「惠文王十四年,相國樂毅將趙、秦、韓、魏、燕攻齊,取靈丘。十五年,趙與韓、魏、燕共擊齊,·王敗走,燕獨深入取臨淄。」而孟子謂·氐{圭黽}曰:「子之辭靈丘而請士師。」此別一靈丘,必在齊境,后入于趙。而孝成王以靈丘封楚相春申君,益明其不在代郡矣。《水經注》云云,是誤以趙之靈丘為齊之靈丘,而不知齊境不得至代也。
○陜西《續漢·郡國志》:「陜縣有陜陌,二伯所分,故有陜東、陜西之稱。」《水經注·河水》:「又東得七里澗,澗在陜西七里。」《宋書·柳元景傳》:「龐季明率軍向陜西七里谷。」《北史·魏孝武帝紀》:「高昂率勁騎及帝于陜西。」《舊唐書·大宗紀》:「貞觀十一年九月丁亥,河溢,壞陜西河北縣。」《肅宗紀》:「干元三年四月庚申,以右羽林大將軍郭英義為陜州刺史、陜西節度潼關防禦等使。」《肅宗諸子傳》:「杞王亻垂充陜西節度大使。」《李渤傳》:「澤潞節度使郗士美卒,渤充弔祭使,路次陜西。」《回紇傳》:「廣平王副元帥郭子儀,領回紇兵馬,與賊戰于陜西。」皆謂今陜州之西。後人遂以潼關以西通謂之陜西。
若《孫賁、朱桓傳》則後人之文偶合此二字,不可以證《吳王濞傳》也。○江西廣東廣西江西之名殆不可曉,全司之地並在江南,不得言西。考之六朝以前,其稱江西者並在秦郡、歷陽、廬江、之境。蓋大江自歷陽斜北下京口,故有東西之名。《史記·項羽本紀》:「江西皆反。」揚子《法言》:「楚分江西。」《三國志·魏武帝本紀》:「進軍屯江西郝溪。」《吳主傳》:「民轉相驚,自廬江、九江、蘄春、廣陵,戶十余萬,皆東渡江,江西遂虛,合肥以南惟有皖城。」《孫瑜傳》:「賓客諸將多江西人。」《晉書·武帝紀》:「安東將軍王渾出江西。」《穆帝紀》:「江西乞活,郭敞等執陳留內史劉仕而叛。」《郗鑒傳》:「拜安西將軍、兗州刺史、都督揚州江西諸軍事,鎮合肥。」《桓伊傳》:「進督豫州之十二郡揚州之江西五郡軍事。」今之所謂江北,昔之所謂江西也。故晉《地理志》以廬江、九江自合肥以北至壽春,皆謂之江西。今人以江、饒、洪、吉諸州為江西,是因唐貞觀十年,分天下為十道,其八日江南道。開元二十一年,又分天下為十五道,而江南為東西二道。江南東道理蘇州,江南西道理洪州,後人省文,但稱江東、江西爾。今之作文者乃曰大江以西,謬矣。
○無終玉田,漢無終縣。《漢書·地理志》:「故無終子國,氵更水西至雍奴入海。」《史記》:「項羽封韓廣為遼東王,都無終,」《後漢書》:「吳漢將二十騎,先馳至無終。」韋昭《國語解》:「無終,山戎之國,今為縣,在北平。」《水經注》:「藍水出北山,東屈而南流,徑無終縣故城東。故城,無終於國也,」《魏氏土地記》曰:「右北平城西北百三十里有無終城,」無終之為今玉田,無可疑者。然《左傳·襄公四年》:「無終於使孟樂如晉,因魏莊子納虎豹之皮,以請和諸戎。」《昭公元年》:「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群狄于太原。」《漢書·樊哈傳》:「擊陳稀,破得綦毋·,尹潘軍于無終廣昌。」則去玉田千有餘里,豈無終之國先在雲中代郡之境,而後遷於右北平與?而今之昌黎乃金之廣寧縣,大定二十九年改為昌黎,名同而地異也。
《遼史》載柳城曰:「興中府。古孤竹國,漢柳城縣地。慕容·以柳城之北,龍山之南,福德之地,乃築龍城,構宮廟,改柳城為龍城縣,而遷都之,號曰和龍宮。慕容垂復居焉。後為馮跋所滅。魏取之,為遼西郡。隋平高寶寧,置營州。揚帝改柳城郡。唐武德初,改營州總管府,尋為都督府。萬歲通天元年,陷李萬榮。神龍初,徙府幽州。開元四年,復治柳城。八年,徙漁陽。十年,還柳城。後為奚所據。太祖平奚,及俘燕民,將建城,命韓知方擇其處,乃完葺柳城,號霸州彰武軍節度,重熙十年,升興中府。有太華山、小華山、香高山、麝香崖――天授皇帝刻石在焉、駐龍峪、神射泉、小靈河。統州二,縣四。其一曰興中縣,百六十年而始封昌黎伯,又一百六年而始立今之昌黎縣,以金之縣而合宋之封,遂謂文公為此縣之人,其亦未之考矣。
王文公《虔州學記》:「虔州江南地最曠,大山長谷,荒翳險阻。」以「曠」字絕為一句,「谷」字絕為一句,「阻」字絕為一句,文理甚明。今《一統志》:「贛州府形勝」條下,摘其二語曰:「地最曠大,山長谷荒。」句讀之不通,而欲從事於九丘之書,真可為千載笑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