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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一-2

卷三十一-2

○泰山立石岳頂無字碑,世傳為秦始皇立,按秦碑在玉女池上,李斯篆書,高不過五尺,而銘文並二世詔書咸具,不當又立此大碑也。考之宋以前亦無此說,因取《史記》反覆讀之,知為漢武帝所立也。《史記·秦始皇本紀》雲:「上泰山,立石封祠,祀其下。」雲:「刻所立石。」是秦石有文字之證,今李斯碑是也。《封禪書》雲:「東上泰山,泰山之草木葉未生,乃令人上石,立之泰山巔上。遂東巡海上。四月,還至奉高。」上泰山封而不言刻石,是漢石無文字之證,今碑是也。《續漢書·祭把志》亦云:「上東上泰山,乃上石,立之泰山巔。」然則此無字碑明為漢武帝所立,而後之不讀史者誤以為秦耳。
○濰水濰水出琅邪郡箕屋山。《書·禹貢》」濰淄其道」,《左傳·襄公十八年》:「晉師東侵及濰」是也。其子或省「水」作「維」,或省「系」作「淮」,又或從「心」作「惟」,總是一字。《漢書·地理志》琅邪郡「朱虛」下、「箕」下作「維」,「靈門」下、「橫」下、「折泉」下作「淮」,上文引《禹貢》:「惟甾其道」又作「惟」,一卷之中,異文三見。
其在北邊者,《史記·匈奴傳》:「秦宣太後起兵,伐殘義渠,於是秦有隴西北地上郡,築長城以拒胡。」此秦之長城也。《魏世家》:「惠王十九年,築長城,塞固陽。」此魏之長城也。《匈奴傳》又言:「趙武靈王北破林胡、樓煩,築長城。自代並陰山,「下至高闕為塞,而置雲中、雁門、代郡。」此趙之長城也。燕將秦開襲破東胡,東胡卻千余里,燕亦築長城,自造陽至襄平,置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郡,以拒胡。」此燕之長城也。秦滅六國,而始皇帝使蒙恬將十萬之眾,北擊胡,悉收河南地。因河為塞,築四十四縣城,臨河,徙適戍以充之,而通直道。自九原至雲陽,因邊山險{漸土}溪谷可繕者治之,起臨桃,至遼東,萬余里。又度河據陽山北假中。此秦並天下之後所築之長城也。自此以往,則漢武帝元朔二年,遣將軍衛青等擊匈奴,取河南地,築朔方,復繕故秦時蒙恬所為塞,因河為固。魏明元帝泰常八年二月戊辰,築長城于長川之南,起自赤城西,至五原,延袤二千余里。大武帝太平真君七年五月丙戌,發司、幽、定、冀四州十萬人築城。
○楚丘《春秋·隱公七年》:「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杜氏曰:「楚丘,衛地,在濟陰成武縣西南。」夫濟陰之成武,此曹地也,而言衛非也。蓋為僖公二年「城楚丘」同名而誤。按衛國之封本在汲郡朝歌。懿公為狄所滅,渡河而東,立戴公,以廬于曹。杜氏曰:「曹,衛下邑。」《詩》所謂「思須與潛」,廬者,無城郭之稱,而非曹國之曹也。《僖公三年》:「城楚丘。」杜氏曰:「楚丘,衛邑。」《詩》所謂「作于楚宮」,而非戎伐凡伯之楚丘也。但曰衛邑,而不詳其地,然必在今滑縣、開州之間。滑在河東,故唐人有「「魏、滑分河」之錄矣。《水經注》乃曰:「楚丘,在成武西南,即衛文公所徙。」誤矣。彼曹國之地,齊桓安得取之而封衛乎,以曹名同,楚丘之名又同,遂附為一地爾。
○勞山勞山之名,《齊乘》以為「登之者勞」,又雲一作「牢丘」,長春又改為「鰲」,皆鄙淺可笑。按《南史》:「明僧紹隱於長廣郡之嶗山。」《本草》:「天麻生太山、嶗山諸山。」則字本作「嶗」,若《魏書·地形志》、《唐書·姜撫傳》、《宋史·甄棲真傳》並作「牢」,乃傳寫之誤。《詩》:「山川悠遠,維其勞矣。」箋雲:「勞勞,廣闊。」則此山或取其廣闊而名之。鄭康成,齊人;勞勞,齊語也。
○九原《禮記.檀弓》:「趙文子與叔譽觀乎九原。」《水經注》以在京陵縣。《漢志·太原郡》:「京陵」,師古曰:「即九京。」因《記》文「或作九京」而傅會之爾。古者卿大夫之葬必在國都之北,不得遠涉數百里,而葬於今之平遙也。《志》以為太平之西南二十五里有九原山,近是。
○潮信白樂天詩:「早潮才落晚潮來,一月周流六十回。」白是北人,未諳潮候。今杭州之潮,每月朔日以子、午二時到。每日遲三刻有餘,至望日則子潮降而為午,午潮降而為夜子。以後半月復然。故大月之潮一月五十八回,小月則五十六回,無六十回也。水月皆陰之屬,月之麗天,出東入西,大月二十九回,小月二十八回,亦無三十回也,所以然者,陽有餘而陰不足,自然之理也。
○向《春秋·隱二年》:「宮人入向。」杜氏解曰:「譙國龍亢縣東南有向城。」《桓十六年》:「城向。」無解。《宣四年》:「公及齊侯平宮及郯。宮人不肯,公伐莒,取向。」解曰:「向,莒邑,東海[C051]縣東南有向城。遠,疑也。」《襄二十年》:「仲孫速會莒人,盟于向。」解曰:「莒邑。」按《春秋》,向之名四見於經,而社氏注為二地,然其實一向也。先為國,后並於宮,而或屬莒,或屬魯,則以攝乎大國之間耳,承縣今在嶧,杜氏以其遠而疑之,況龍亢在今鳳陽之懷遠乎?
○長城春秋之世,田有封洫,故隨地可以設關。而殲陌之間一縱一橫,亦非戎車之利也。觀國佐之對晉人則可知矣,至於戰國,井田始廢,而車變為騎,於是寇鈔易而防守難,不得已而有長城之築。《史記·蘇代傳》:「燕王曰:『齊有長城拒防,足以為塞。』」《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二十年,齊閔王築九*九*藏*書防,以為長城。」《續漢志》:「濟北國盧有長城,至東海。」《泰山記》:「泰山西有長城,緣河經泰山,一千余里,至琅邪台入海。」此齊之長城也。《史記·秦本紀》:「魏築長城,自鄭濱洛,以北有上郡。」《蘇秦傳》:「說魏襄王曰:『西有長城之界。』」《竹書紀年》:「惠成王十二年,龍賈帥師築長城于西邊。」此魏之長城也。《續漢志》:「河南郡卷有長城,經陽武到密。」此韓之長城也。《水經注》:「盛弘之雲:葉東界有故城始·縣,東至氵親水,達Г陽,南北數百里,號為方城,一謂之長城。」《郡國志》曰:「葉縣有長城,曰方城。」此楚之長城也。若《趙世家》:「成侯六年,中山築長城,」又言:「肅侯十六年,築長城。」則趙與中山亦有長城矣。以此言之,中國多有長城,不但北邊也。
《寰字記》:「秦始皇登勞盛山,望蓬萊,後人因謂此山一名勞盛山。」誤也。勞、盛,二山名,勞即勞山,盛即成山。《史記·封禪書》:「七曰日主,祠成山。成山斗入海。」《漢書》作「盛山」,古字通用,齊之東偏,環以大海,海岸之山莫大於勞、成二山,故始皇登之。《史記·秦始皇紀》:「令入海者齎捕巨魚具,而自以連彎,侯大魚至,射之。自琅邪北至榮成山,弗見。至之罘,見巨魚,射殺一魚。」正義曰:「榮成山即成山也。」按史書及前代地理書,並無榮成山,予向疑之。以為其文在琅邪之下,成山之上,必「勞」字之誤。后見王充《論衡》引此,正作「勞成山」。乃知昔人傳寫之誤,唐時諸君亦未之詳考也,遂使勞山並盛之名,成山冒榮之號。今特著之,以正史書二千年之誤。先生《勞山圖志序》略曰:勞山在今即墨縣東南海上,距城四五十里,或八九十里。有大勞、小勞,其峰數十,總名曰勞,《志》言秦始皇登勞盛山,望蓬萊,因謂此山一名勞盛,而不得其所以立名之義。《漢書》:「成山」作「盛山」,在今文登縣東北,則勞、盛自是二山,古人立言尚簡,齊之東偏,三面環海,其斗入海處,南勞而北盛,貝盡乎齊東境矣。其山高大深阻,旁薄二三百里。以其僻在海隅,故人跡罕至。秦皇登之,是必萬人除道,百官扈從,千人擁挽而後上也。五·不生,環山以外,土皆疏脊,海濱斥鹵,僅有魚蛤,亦須其時。秦皇登之,必一郡供張,數縣儲亻待,四民廢業,千里驛騷而後上也。於是齊人苦之,而名之曰勞山,其以是夫?古之聖王勞民而民忘之,秦皇一出遊而勞之名傳之千萬年。然而致止則有由矣。《漢志》言齊俗誇詐。自大公、管仲之餘,其言霸術已無遺策。而一二智慧之士猖為迂怪之談,以聳動天下之聽,不過欲時君擁·,辯士詘服,為名高而已,豈知其患之至於此也!
○唐《左傳·昭公元年》:「遷實沈于大夏。」《定公四年》:「命以唐誥而封于夏虛。」服虔曰:「大夏在汾、澮之間。」杜氏則以為太原晉陽縣。按晉之始見《春秋》,其都在翼。《括地誌》:「故唐城在絳州翼城縣西二十里。堯裔于所封,成王滅之,而封太叔也。」北距晉陽七百余里,即後世遷都亦遠不相及;況霍山以北,自悼公以後始開縣邑,而前此不見於傳。又《史記·晉世家》曰:「成王封叔虞于唐。」唐在河、汾之東,方百里。翼城正在二水之東,而晉陽在汾水之西,又不相合。竊疑唐叔之封以至侯緡之滅,並在於翼。《史記》屢言「禹鑿龍門,通大夏」。《呂氏春秋》言「龍門未辟,呂梁未鑿」。河出孟門之上,則所謂大夏者,正今晉、絳、吉、隰之間,《書》所云「維彼陶唐,有此冀方」,而舜之命皋陶曰「蠻夷猾夏」者也,當以服氏之說為信。又齊桓公伐晉之師,僅及高梁,而《封禪書》述桓公之言,以為西伐大夏,大夏之在平陽明矣。○晉都春秋時,晉國本都翼,在今之翼城縣。及昭侯,封文侯之弟桓叔于曲沃。桓叔之孫武公滅翼,而代為晉侯,都曲沃;在今聞喜縣。其子獻公城絳,居之;在今太平縣之南,絳州之北。歷惠、懷、文、襄、靈、成六公,至景公,遷於新田;在今曲沃縣,當汾、澮二水之間。於是命新田為絳,而以其故都之絳為故絳。此晉國前後四都之故跡也。晉自都絳之後,遂以曲沃為下國。然其宗廟在焉。考悼公之立,大夫逆于清原:是次郊外。庚午,盟而入;辛巳,朝于武宮:是入曲沃而朝于廟。二月乙酉朔,即位於朝:是至絳都。而平公之立,亦云「改服修官,·于曲沃」,但不知其後何以遂為奕氏之邑。而欒盈之人絳,范宣子執魏獻子之手,賂之以曲沃,夫以宗邑而與之其臣,聽其所自為。端氏之封,屯留之徙,其所由來者漸矣。
又如《三國志·吳主傳》:「作棠邑塗塘,以淹北道。」《晉書·宣帝紀》:「王凌詐言吳人塞塗水。」《武帝紀》:「琅邪王·出余中。」《海西公紀》:「桓溫自山陽及會稽,王昱會於塗中。」《孝武紀》:「遣征虜將軍謝石帥舟師屯塗中。」《安帝紀》:「譙王尚之眾潰逃于塗中。」並是「滁」字,《南史·程文季傳》:「秦郡前江浦通塗水」是也。古「滁」省作「塗」,與「濰」省作「淮」正同,韻書並不收此二字。
晉時縣名多沿漢舊,按史《何曾傳》:「曾孫機為鄒平令。」是有鄒平矣,《解系傳》:「父修,封梁鄒侯。」《劉頌傳》:「追封梁鄒縣侯。」是有梁鄒矣。《宋書》言:https://read•99csw•com「晉太康六年三月戊辰,樂安、梁鄒等八縣隕霜,傷桑麥。」《文帝紀》:「元嘉二十八年五月乙酉,亡命司馬順則自號齊王,據梁鄒城。八月癸亥,梁鄒平,斬司馬順。」則是宋有梁鄒矣。不知何故,《晉書·地理志》于「樂安國」下,單書一「鄒」字,此史之闕文。
索隱曰:「《說文》:「余阝,邾之下邑,在魯東。」又《竹書紀年》雲:「梁惠成王三十一年,邳遷於薛,改名曰徐州。」則徐與鄰並音舒也。今讀為《禹貢》:「徐州」之徐者,誤。《齊世家》:「田常執簡公于徐州。」《春秋》正作「舒州」。
今曹縣東南四十里有景山,疑即《商頌》所云:「陟彼景山,松柏丸丸」,而《左傳·昭公四年》椒舉言:「商湯有景毫之命」者也。《·詩》:「望楚于堂,景山與京。」則不在此也。
○代春秋時,代尚未通中國。趙襄子乃言:「從常山上臨代,代可取也。」正義曰:「《地道記》雲:「恆山在上曲陽縣西北一百四十里,北行四百五十里得恆山·及,號飛狐口,北則代郡也。」《水經注》引梅福上事曰:「代谷者,恆山在其南,北塞在其北,谷中之地上谷在東,代郡在西。」此則今之蔚州,乃古代國。項羽徙趙王歇為代王,歇更立陳余為代王,漢高帝立兄劉仲為代王,皆此地也。十年,陳稀反。十一年,破·,立於恆為代王,都晉陽。則今之太原縣矣。《孝文紀》則雲:「都中都。」而文帝過太原,復晉陽、中都二歲。又立於武為代王,都中都。則今之平遙縣矣。又按衛綰,代大陵人。大陵,今在文水縣北,而屬代,代都中都故也。代凡三遷,而皆非今代州。今代州之名自隋始。○闕里《水經注》:「孔廟東南五百步有雙石闕,故名闕里。」按《春秋·定公二年》:「夏五月王辰,雉門及兩觀災。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注:「雉門,公宮之南門,兩觀,闕也。」《禮記》:「昔者仲尼與放蠟賓事畢,出遊于觀之上。」《史記·魯世家》:「煬公築茅闕門。」蓋闕門之下,其里即名闕里,而夫子之宅在焉。亦謂之「闕黨」,《魯論》有「闕黨童子」、「荀子、仲尼居於闕黨」是也。後人有以居為氏者。《漢書·儒林傳》:「有鄒人闕門慶忌」注云:「姓闕門,名慶忌。」
《漢書·地理志》:「巨鹿下曲陽。」應劭曰:「晉荀吳滅鼓,今鼓聚昔陽亭是也。」《水經注》:「低水東經肥{·系}縣之故城南,又東經昔陽城南,本鼓聚。」《十三州志》曰:「今其城昔陽亭是矣。」京相·曰:「白狄之別也。下曲陽有鼓聚。」其說皆同。《史記·趙世家》:「惠文王十六年,廉頗將攻齊昔陽,取之。」夫昔陽在巨鹿,故屬之齊,豈得越太行而有樂平乎?
《舊唐書·崔神慶傳》曰:「則天時,擢拜并州長史。先是并州有東西二城,隔汾水,神慶始築城相接,每歲省防禦兵數千人,邊州甚以為便。」此即《志》所云「兩城之間有中城」者也。汾水湍悍,古人何以架橋立城如此之易?如長安東,中,西三渭橋,昔為方軌,而今則咸陽縣每至冬月,乃設一版河陽驛,杜預所立浮橋,其遺迹亦復泯然。蒲津鐵牛,求一僧懷丙,其人不可得。國有六職,百工與居一焉。不但坐而論道者不如古人而已。
《通鑒·梁武帝紀》:「魏李叔仁擊邢杲于惟水。」古人之文或省,或惜其旁,並從「鳥隹」之「隹」則一爾。徑人誤讀為「淮沂其·」之「淮」,而呼此水為槐河,失之矣。
○太原太原府在唐為北都。《唐書·地理志》曰:「晉陽宮,在都之西北。宮城周二千五百二十步,崇四丈八尺,都城左汾右晉,潛丘在中。長四千三百二十一步,廣三千一百二十二步,周萬五千一百五十三步,其崇四丈。汾東曰東城,貞觀十一年長史李·築。兩城之間有中城,武后時築,以合東城。宮南有大明城,故宮城也。宮城東有起義堂,倉城中有受瑞壇。當日規模之閎壯可見。自齊神武創建別都,與鄴城東西並立。隋煬繼修宮室。唐高祖因以克關中,有天下。則大以後名為北都。五代李氏、石氏、劉氏三主皆興於此。及劉繼元之降,宋太宗以此地久為創霸之府;又宋主大火,有參,辰不兩盛之說,於是一舉而焚之矣。《宋史·太宗紀》:「太平興國四年五月戊子,以榆次縣為新并州。乙未,築新城。丙申,幸城北御沙河門樓,盡徙余民于新城,遣使督之,既出,即命縱火。丁酉,以行宮為平晉寺,」陸遊《老學庵筆記》曰:「大宋太平興國四年,平太原,降為并州,廢舊城,徙州于榆次。」今太原則又非榆次,乃三交城也。城在舊城東北三十里,亦形勝之地,本名故軍,又嘗為唐明鎮,有晉文公廟,甚盛。平太原后三年,帥潘美奏乞以為并州,從之,於是徙晉文公廟,以廟之故址為州治。又徙陽曲縣放三交,而榆次復為縣。然則今之太原府乃三交城,而太原縣不過唐都城之一隅耳。其遺文舊績,一切不可得而見矣。
《齊乘》以為今沂州之向城鎮,近之矣。
泰山自公孫舉、東郭竇,勞丙叔、孫無忌相繼叛亂,以是置都尉之官。以後官雖不設,而郡兵領于太守,其力素厚。故何進使府掾泰山王匡東發其郡強弩,而應劭、夏侯淵亦以之破黃巾,可見漢代不廢郡兵之效。而建安中,曹公表曰:「泰山郡界曠遠,舊多輕悍。權時之宜,可分五縣為贏郡。」則其時之習俗又可知矣。
○綿上《左傳·僖二十四九*九*藏*書年》:「晉侯賞從亡者,介子推不言祿,祿亦弗及,遂隱而死。晉侯求之不獲,以綿上為之田。」杜氏曰:「西河介休縣南有地名綿上。」《水經注》:「石桐水即綿水,出介休縣之綿山。北流經石桐寺西,即介子推之祠也。」袁嵩《郡國志》曰:「介休縣有介山,有綿上聚子推廟。今其山南跨靈石,東跨沁源,世以為之推所隱。而漢魏以來,傳有焚山之事,太原、上黨、西河、雁門之民至寒食不敢舉火。石勒禁之,而雹起西河介山,大如雞子,平地三尺。」前史載之,無異辭也。然考之於傳,《襄公十三年》:「晉悼公·于綿上,以治兵,使士モ將中軍,讓干荀偃。」此必在近國都之地。又定么人年》:「趙簡子逆宋樂祁,飲之灑于綿上,」自宋如晉,其路豈出於西河介休乎?況文公之時,霍山以北大抵皆狄地,與晉都遠不相及。今翼城縣西公有綿山,俗謂之小綿山,近曲沃,當必是簡子逆樂祁之地。今萬泉縣南二里有介山。《漢書·武帝紀》詔曰:「朕用事介山,祭後土,皆有光應。」《地理志》:汾陰,介山在南。」《楊雄傳》:「其三月,將祭後土,上乃師群臣,橫大河,湊汾陰。既祭,行游介山,回安邑,顧龍門,覽鹽池,登歷觀陡西嶽,以望八荒。雄作《河東賦》曰:『靈輿安步,周流容與,以覽于介山。嗟文公而湣推兮,勤大禹于龍門。』」《水經注》亦引此,謂晉《太康記》及《地道記》與《永初記》並言子推隱於是山而辯之,以為非然,可見漢時己有二說矣。
上塞圍,起上谷,西至河,廣袤皆千里。北齊文宣帝天保三年十月乙未,起長城自黃護嶺北至社平戍四百余里,立三十六戍。六年,發民一百八十萬築長城,自幽州北夏口至恆州九百余里。先是,自西河總秦戍築長城,東至於海,前後所築東西凡三千余里,率十里一戍,其要害置州鎮凡二十五所。八年,于長城內築重城。自庫洛拔而東至於塢紇戍,凡四百余里,而《斛律羨傳》雲:「羨以北鹵屢犯邊,須備不虞。自庫堆戍東距于海,隨山屈曲二千余里,其間二百里中,凡有險要,或斬山築城,或斷谷起障,並置立戍邏五十余所。周宣帝大象元年六月,發山東諸州民修長城,立亭障,西自雁門,東至碣石。隋文帝開皇元年四月,發稽胡修築長城。五年,使司農少卿崔仲方發丁三萬,于朔方靈武築長城,東距黃河,西至綏州,南至勃出嶺,綿歷七百里。六年二月丁亥,復令崔仲方發丁十五萬,于朔方以東,緣邊險要築數十城。七年,發丁男十萬餘人修長城。大業三年七月,發丁男百余萬築長城,西逾榆林,東至紫河。四年七月辛巳,發丁男二十余萬築長城,自榆林谷而東。此又后史所載繼築長城之事也。
○晉國晉自武公滅翼,而王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其時疆土未廣,至獻公始大。考之於傳:滅楊、滅霍、滅耿、滅魏、滅虞。重耳居蒲,夷吾居屈,太子居曲沃,不過今平陽一府之境。而滅虢、滅焦,則跨大河之南。
○瑕晉有二暇。其一,《左傳·成公六年》:「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杜氏曰:「郇瑕,古國名。」《水經注》:「涑水又西南逕瑕城。」京相·曰:「今河東解縣西南五里,有故瑕城」是也。在今之臨晉縣境,其一,《僖公三十年》:「燭之武見秦伯曰:『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版焉。』」解:「焦、瑕,晉河外五城之二邑。」《文公十二年》:「晉人、秦人戰于河曲,秦師夜遁,復侵晉人瑕。」解以河曲為河東蒲阪縣南,則瑕必在河外。《十三年》:「晉侯使詹嘉處瑕,以守桃林之塞。」按《漢書·地理志》:「湖,故曰胡,武帝建元年更名湖。」《水經·河水》:「又東逕湖縣故城北。」酈氏注云:「《晉書》:《地道記》:《太康記》並言:胡縣,漢武帝改作「湖」。其北有林焉,名曰桃林。古「瑕」、「胡」二字通用。《禮記》引《詩》:「心乎愛矣,瑕不謂矣。」鄭氏注云:「暇之言胡也。瑕、胡音同,故《記》用其字。」是瑕轉為胡,又改為湖。而瑕邑即桃林之塞也,今為閿鄉縣治。而《成公十三年》:「伐秦,成肅公卒于瑕。」亦此地也,道元以郇瑕之瑕為詹嘉之邑,誤矣。
○昔陽《左傳·昭公十二年》:「晉茍吳偽會齊師者假道于鮮虞,遂人昔陽。秋八月壬午,滅肥,以肥子綿皋歸。」杜氏謂:「鮮虞,白狄別種,在中山新市縣。」又謂:「巨鹿下曲陽縣西有肥{·系}城。」是也。其曰:「昔陽,肥國都,樂平沾縣東有昔陽城。」則非也。疏載劉炫之言,以為:「齊在晉東,偽會齊師,當自晉而東行也。假道鮮虞,遂入昔陽,則昔陽當在鮮虞之東也。」今按樂平沾縣在中山新市西南五百余里,何當假道于東北之鮮虞,而反入西南之昔陽也?既入昔陽,而別言滅肥,則肥與昔陽不得為一,安得以昔陽為肥國之都也?昔陽既是肥都,何以復言巨鹿下曲陽有肥{·系}之城?疑是肥名取于彼也。肥為小國,境必不遠,豈肥名取巨鹿之城建都於樂平之縣也?「十五年,茍吳伐鮮虞,圍鼓。」杜雲:「鼓,白狄之別,巨鹿下曲陽縣有鼓聚。」炫謂:「肥、鼓並在矩鹿。昔陽即是鼓都,在鮮虞以東南也。」《二十二年》傳曰:「晉荀吳使師偽糴者,負甲以息于昔陽之門外,遂襲鼓,滅之。」則昔陽之為鼓都斷可知矣。
始皇刻石之處凡六,《史記》書之甚明,于鄒嶧山則上雲「立石」,下雲「刻石頌秦德」https://read•99csw•com,于泰山則上雲「立石」,下雲「刻所立石」。於之罘則二十八年雲「立石」,二十九年雲「刻石」。于琅邪則雲「立石,刻頌秦德」。于會稽則雲「立石,刻頌秦德」。無不先言立,後言刻者;惟于碣石則雲「刻碣石門」,門自是石,不須立也。古人作史,文字之密如此。使秦皇別立此石,秦史焉得不紀;使漢武有文刻石,漢史又安敢不錄乎?
○夾谷《春秋·定公十年》:「夏,公會齊侯于夾谷。」傳曰:「公會齊侯于祝其,實夾谷。」杜預解及服虔注《史記》,皆雲在東海祝其縣。劉昭《志》、杜佑《通典》因之,遂謂夾谷山在今贛榆縣西五十里。按贛榆在春秋為莒地,與齊、魯之都相去各五六百里,何必若此之遠?當時景公之觀不過曰「遵海而南,放于琅邪」而已,未聞越他國之境。《金史》雲:「淄川有夾谷山。」《一統志》雲:「夾谷山在淄川縣西南三十里,舊名祝其山,其陽即齊魯會盟之處,萌水發源於此。」《水經注「:「萌水出般陽縣西南甲山。」是以甲山為夾谷也,而《萊蕪縣誌》則又雲:「夾谷在縣南三十里,接新泰界。」未知其何所據,然齊,魯之境正在萊蕪;東至淄川,則已人齊地百余里。二說俱通。又按《水經注》萊蕪縣曰:「城在萊蕪谷,當路·絕兩山間,道由南北門。舊說雲:齊靈公滅萊,萊民播流此谷,邑落荒蕪,故曰萊蕪。《禹貢》所謂萊夷也。」夾谷之會,齊侯使萊人以兵劫魯侯,宣尼稱「夷不亂華」是也。是則會於此地,故得有萊人,非召之東萊千里之外也。不可泥祝其之名,而遠求之海上矣。
不惠公敗韓之倏,秦證河東,則內及解梁。狄取狐廚,涉汾,而晉境稍蹩,文公始啟南陽,得今之懷慶,襄公敗秦于附,惠公賂秦之地復為晉有。而以河西為境,持霍太山以北大部皆狄地,不屬』于晉。文公廣三行御狄,裂公敗狄于箕,而秋牛始怖。忡公川槐絆朴戍之謀。以貨易土。平公用荀、吳,敗狄于太原。於是晉之北境至於洞渦、洛陰之間,而鄔、祁、平陵、梗陽、塗水、馬盂為祁氏之邑,晉陽為趙氏之邑矣。若成公滅赤狄潞氏,而得今之潞安;頃公滅肥、滅鼓,而得今之真定,皆一一可考。吾于杜氏之解綿上箕而不能無疑,並唐叔之封晉陽亦未敢以為然也。
○胥門《史記》:「吳王既殺子晉,吳人為立祠于江上,號曰胥山。」《水經注》引虞氏曰:「松江北去吳國五十里,江側有丞、胥二山,山各有廟。魯哀公十三年,越使二大夫疇無餘、謳陽等伐吳。吳人敗之,獲二大夫,大夫死,故立廟于山上,號曰丞、胥二王也,胥山上今有壇石,長老雲:胥神所治也。一以為子胥,一以為越大夫。」今蘇州城之西南門曰胥門,陸廣微《吳地記》雲:「本伍子胥宅,因名。」非也。趙樞生曰:「按《吳越春秋》:吳工夫差十三年,將與齊戰,道出胥門,因過姑胥之台。」則子胥未死已名為胥門。愚考《左傳·哀公十一年》艾陵之戰,胥門巢將上軍。胥門,氏;巢,名。蓋居此門而以為氏者,如東門遂、桐門右師之類。則是門之名又必在夫差以前矣。《淮南子》:「勾踐甲卒三千人,以擒夫差於姑胥。」《越絕書》:「吳王起姑胥之台,五年乃成。」姑胥,山名也,不可知其所始。其字亦為「姑蘇」。《國語》:「吳王帥其賢良與其重祿以上姑蘇。」《史記》:「越伐吳,敗之姑蘇。」伍被對淮南王,言「見糜鹿游姑蘇之台」。古「胥」、「蘇」二字多通用。
○泰山都尉《後漢書·桓帝紀》:永興二年,泰山琅邪賊公孫舉等反,殺長史。永壽元年七月,初置泰山琅邪都尉官。延熹五年八月己卯,罷琅邪都尉官。八年五月王申,罷泰山都尉官。《金石錄》載漢《泰山都尉孔宙碑》雲:「宙以延熹四年卒。」蓋卒后四年官遂廢矣。然泰山都尉實不始於此,光武時曾置之。《文苑傳》:「夏恭,光武時拜郎中,再遷泰山都尉。」又按《光武紀》:「建武六年,初罷郡國都尉官。」恭之遷蓋在此年前也。
○東·漢陳留郡有東·。《續漢志》注云:「《陳留志》曰:『故戶牖鄉有陳平祠。」而山陽郡有東緡,《續漢志》:「春秋時曰緡。」注云:「《左傳·僖公二十三年》:『齊侯伐宋,圍緡,」《前書》師古曰:「緡音·。」《左傳》解:「緡,宋邑。」高平昌邑縣東南有東緡城。《史記·絳侯周勃世家》:「攻爰戚、東緡以往。」索隱曰:「山陽有東緡縣。」屬陳留者,音·。屬山陽者,音·。《括地誌》雲:「東緡故城在兗州金鄉縣界。」《水經注》引《王海碑》辭曰:「使河堤謁者山陽東·司馬登。」是以「緡」為「·」,誤矣。《隸釋·酸棗令劉熊碑》陰:「故守東·長蘇勝。」則陳留之東·也。
漢以鄒名縣者五。魯國有騶,亦作「鄒」;膠東國有鄒盧;千乘郡有東鄒;與濟南之鄒平、梁鄒,凡五。其單稱鄒者,今兗州府之鄒縣也。亦有平台,屬常山郡。《外戚恩澤侯表》:「平台康侯史元。」《後漢書·邱彤傳》:「尹綏封平台侯」是也。有鄒平、有台,而亦有鄒,有平台,不可不辯也。
《信公十五年》:「晉侯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東盡虢略,南及華山。」正義曰:「自華山之東,盡虢之東界,其間有五城也。」傳稱焦瑕,蓋是其二。《成公元年》:「晉侯使瑕嘉平戎于王。」瑕嘉即詹嘉,以邑為氏。《僖公十五年》:「暇呂飴甥。」當亦同此,而解以瑕呂為姓,恐非。
https://read.99csw.com《齊乘》乃雲:「晉省梁鄒入鄒縣。」夫晉以前,此地本無鄒縣,而何從人之乎?蓋不知而妄作者矣。
○箕《左傳·信公三十三年》:「狄伐晉,及箕,」解曰:「太原陽邑縣南有箕城。」非也,陽邑在今之太谷縣,襄公時未為晉有。傳言「狄伐晉及箕」,猶之言「齊伐我及清」也,必其近國之地也。成公十三年,厲公使呂相絕秦,曰:「入我河縣,焚我箕、郜。」又必其邊河之邑,秦、狄皆可以爭。而文公八年,有箕鄭父;襄公二十一年,有箕遺,當亦以邑氏其人者矣。
○杏壇今夫子廟庭中有壇,石刻曰「杏壇」。《闕里志》:「杏壇,在殿前,夫子舊居,」非也。杏壇之名出自《莊子入莊子曰:「孔子游乎緇帷之林,休坐于杏壇之上。弟子讀書,孔子弦歌鼓琴。奏曲未半,有漁父者下船而來,鬚眉交白,被發揄袂,行原以上,距陸而止,左手據膝,右手持頤,以聽曲終。」又曰:「孔子乃下求之,至於澤畔,方將杖·而引其船,顧見孔子還,鄉而立,孔子反走,再拜而進。」又曰:「客乃刺船而去,延緣葦間。顏淵還車,子路授綏,孔子不顧。侍水波定,不聞·音,而後敢乘。」司馬彪雲:「緇帷,黑林名也。杏壇,澤中高處也。」《莊子》書凡述孔子皆是寓言。漁父不必有其人,杏壇不必有其地,即有之亦在水上葦間,依破旁渚之地,不在魯國之中也明矣。今之杏壇,乃宋干興間四十五代孫道輔增修,祖廟移大殿,於後因以講堂舊基·石為壇,環植以杏,取杏壇之名名之耳。
○社首《史記》:「周成王封泰山,禪社首。」《唐書》:高宗「干封元年正月庚午,禪社首。」玄宗「開元十三年十一月辛卯,禪社首。」《宋史》:真宗「大中祥符元年十月王子,禪社首。」今高里山之左有小山,其高可四五丈,《志》雲即社首山。在岳旁諸山中最卑小,不知古人何取於此?意者封于高,欲其近天;禪于下,欲其近地。且山卑而附岳址,便於將事,初陟高之後不欲更勞民力邪?○濟南都尉漢濟南郡太守,治東平陵。而都尉治放陵者,以長白山也。《魏書·辛子菠傳》:「長白山連接三齊瑕丘數州之界,多有盜賊,子馥受使檢復,因辯山谷要害宜立鎮戍之所。又諸州豪右在山鼓鑄,奸黨多依之,又得密造兵仗,亦請破罷諸冶,朝廷善而從之。」隋大業九年,齊人孟讓、王薄等眾十余萬,據長白山,攻剽諸郡。以張須陀、王世充之力不能滅,訖于隋亡。觀此二事,則知漢人立都尉治于陵之意矣。
○鄒平台二縣《漢書》濟南郡之縣十四,一曰東平陵,二日鄒平,三曰台,四日梁鄒。《功臣表》則有台定侯戴野,梁鄒孝侯武虎,是二縣併為侯國。《續漢志》濟南郡十城,其一曰東平陵,其四曰台,其七日梁鄒,其八日鄒平。而《安帝紀》雲:「延光三年二月戊子,濟南上言:鳳皇集台縣丞霍收舍樹上。」章懷太子注云:「台縣屬濟南郡,故城在今齊州平陵縣北。」《晏子春秋》:「景公為晏子封邑,使田無字致台與無鹽。」《水經注》亦云:「濟水又東北過台縣北。」尋其上下文句,本自瞭然,後人讀《漢書》,誤從「鄒」字絕句,因以鄒為一縣,平台為一縣。《齊乘》遂渭漢濟南郡有鄒縣,後漢改為鄒平,又以台、平台為二縣。此不得其句讀而妄為之說也。
○小·《春秋·庄三十二年》:「城小·。」《左氏傳》曰:「為管仲也。」蓋見昭公十一年,申無宇之言曰:「齊桓公城,而肯管仲焉,至於今賴之。」而又見《信二年》經書「城楚丘」之出於諸侯,謂仲父得君之專,亦可勤諸侯以自封也。是不然。仲所居者·也,此聽城者小·也。《春秋》有言·,小言小者,《庄二十三年》:「公及齊侯遇于·。」《僖二十六年》:「公以楚帥伐齊,取·。」《文十七年》:「公及齊侯盟于·。」《成三年》:「叔孫僑如會晉荀首于·。」四書「·」而一書「小·」,別於·也。范寧·:「小·,魯地。」然則城小·者,內城也,故不系之齊,而與管仲無與也,漢高帝以魯公禮葬項羽于·城,即此魯之小·。而注引《皇覽》,以為東郡之·城,與留候所葆之黃石同其地,其不然明矣。《春秋秋髮微》曰:「曲阜西北有小·城。」
○徐州《史記·齊大公世家》:「田常執簡公于徐州。」《田敬仲完世家》:「宣王九年,與魏襄王會徐州,諸侯相王也。十年,楚圍我徐州。」《魏世家》:「襄王元年,與諸侯會徐州。」《楚世家》:「威王七年,齊孟嘗君父田嬰欺楚,楚伐齊,敗之於徐州。」《越世家》:「勾踐已平吳,乃以兵北渡淮,與齊、晉諸侯會於徐州。」《魯世家》:「頃公十九年,楚伐我,取徐州。」按《續漢書·志》:「薛本國,六國時曰徐州,在今滕縣之南薛河北。有大城,田文所築也。」此與楚、魏二國為境。而威王曰:「吾吏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則燕人祭北門,趙人祭西門,徙而從者七千余家。」蓋與梁惠王言,不欲斥魏,更以燕、趙誇之耳。
《山海經·西山經》亦有勞山,與此同名。
晉之滅狄,其用兵有次第。宣公十五年,滅潞氏。十六年,滅甲氏及留吁。成公十一年,伐·咎如;而上黨為晉有矣。昭公元年,敗無終及群狄于大鹵;而大原為晉有矣。然後出師以臨山東,昭公十二年,滅肥。二十二年,滅鼓。於是太行以南之地謂之南陽,太行以東之地謂之東陽。而晉境東接于齊,蓋先後之勤且八十年,而鮮虞猶不服焉,平狄之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