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爵士贏了。

「下一步要辦的事，」薩特思韋特先生說，「就是吃飯。然後，我們要去修道院，看看在現場能不能發現點什麼？」

「你真夠嗆，老兄！你看出兩者的巧合嗎？不，這是有人故意乾的。為什麼第一次死亡事件所有在場的人，發生第二次事件時也都在場。事故嗎？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故。這是陰謀，是精心設計的，是托利的策劃。」

「他們錯了，薩特思韋特。他們完全錯了。他們老是盯著管家。這不對，這不合情理。這事不能與另外那次死亡事件分離開來看——就是在我那兒發生的那一次。」

當他們沿街走的時候，查爾斯爵士說：

「說吧，你不同意嗎？也許你跟大家的意見一樣，認為兇手是那個管家。是他乾的嗎？」

「我沒有想到這事。在我看來，他是無關緊要的人……我可以提出一種解釋。」

「我的朋友，它們絕對有聯繫。從各個方面都可以得到證實。我們得找出共同點——找出兩次宴會都出席的那個人。」

「當然，你不能說。」薩特思韋特先生和善地說，「我只是想，你可能已經有了某種設想。你知道，所有的設想都沒有科學根據，也不合情理，只是一般的猜測。」

薩特思韋特先生不言不語。查爾斯爵士說：

九*九*藏*書他沒有說下去。

他搖搖頭，然後臉上顯得興奮起來。

「你是這樣看的嗎？」查爾斯爵士將信將疑地說。

「啊！」薩特思韋特先生說，「對，是有這個可能……」

「看來這種可能性更大。」

「你呢？」薩特思韋特先生問道，他喜歡保留自己的判斷，直到最後適當的時機才會說出來。

「我記得，」查爾斯爵士用他高亢而清晰的演員嗓子說道，「當我在一九二一年旅遊時……」

「我想，將所有的懷疑結合起來考慮，你的觀點是對的。」薩特思韋特先生陷人了沉思。「我們現在必須思考的是，要明確地排除其中某些人員。比如說，你和我，巴賓頓，還有小曼德斯，他不在作案現場。」

「是的，」薩特思韋特先生說，「但從表面看，事情不像人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其中的共同因素太多。卡特賴特，你意識到了嗎？在你家裡出席招待會的人，也在這兒出席了招待會。」

「安吉拉？我親愛的夥計，她多年來一直是托利的好友。」

薩特思韋特先生的心裏雖然已經作了肯定的答覆，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

「那為什麼還請其他客人呢？比如伊登一家和坎貝爾一家。」

「別墅招待會裡的一個人。」

「那麼，事情就歸結到戴克斯一ｒｅad•99csｗ•ｃoｍ家……實際上，查爾斯，你懷疑戴克斯一家人。我過去問你時，你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

「有什麼想法嗎，薩特思韋特？」

「那個女劇作家也不在圈內。她筆名叫安東尼·阿斯特。」

查爾斯爵士卻不同。他明確地說。

薩特思韋特先生笑了。

「你認為那是什麼樣的計劃？」

「當然，我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但是，我們能從中作出什麼推論呢？」

「一個男人？」

「是的，他到場只是因為出了事故。他沒有被邀請，沒有人想到他會來。那就是說，他不在嫌疑人圈內。」

「舉個例子……」

「還有那個威爾斯小姐。我又差點忘記了她。到底是什麼原因使我老是忘記她？她是我所見過的最沒有特徵的人。」

查爾斯爵士聳聳肩頭，這是一種誇張了的外國人的姿勢。他似乎變成了情報局頭面人物阿里斯蒂德·杜瓦爾。他的右腿走路時有點兒瘸。

「這個，我還沒有……」他想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一句，「你知道，薩特思韋特，你開始思考的那一刻，你會認為他們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行兇。」

「看來你已經迷上了這件事，薩特思韋特。」查爾斯爵士說，言語中充滿了喜悅。

「那是幌子。這就使得事情不至於顯而易見。」

「我只九九藏書是認為她體現了彭斯的名句——在你們中間一位作筆記的青年。我總是想像威爾斯小姐整天都在作筆記。在她的眼鏡後面有一雙銳利的眼睛。我想，你會發現，如果這次事件中有什麼值得注意的話，威爾斯小姐都已經注意到了。」

「你還是認為兩次案件有聯繫？」

「也許是個女的。女人也像男人一樣能用毒物作武器，甚至更勝一籌。」

查爾斯爵士點點頭。

「好吧。比如說，按警察說的，埃利斯是個職業罪犯，這次是一幫強盜參与行兇。埃利斯接受的任務是製造偽證。就這樣，托利被謀殺了。埃利斯的作用是什麼呢？有人被殺害，屋裡又有一個男僕，他的指紋在倫敦警察局備案，警察對他了如指掌。自然他會驚惶失措，最後逃之夭夭。」

「對凶殺案的調查，對我來說已經不再是新鮮事了。」薩特思韋特先生說，「有一次我的車拋錨了，我呆在一個孤零零的小旅店裡……」

「肯定是這樣。你對托利的了解不像我了解得這麼深，薩特思韋特。他是一個審慎而深思熟慮的人，一個有耐性的人。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聽見過他直抒己見。」

「我聽不懂你的話，卡特賴特。」

「別墅招待會裡的一個人？」

「我的上帝，薩特思韋特，我怎麼能說呢？」reａd.9９cｓw.coｍ

「我想，」查爾斯爵士慢吞吞地說，「我說過一些話，至少，我不是懷疑他們……他們看起來只是比其他人更有可能性。再說，我不太了解他們。但是，要我的老命也看不出，一生沉溺於賽馬的弗雷迪·戴克斯先生，一輩子為婦女設計高價服裝的戴克斯太太，競然會企圖除掉一個和藹可親而又無足輕重的老牧師……」

「我的觀點嗎？」薩特思韋特先生說，「哦，跟你的一樣。我們始終是一樣。在我看來，管家是一個笨手笨腳的傢伙。我相信，巴塞羅繆爵士和可憐的老巴賓頓都是由同一個人殺害的。」

「那麼，薩特思韋特，你的觀點是什麼？」

「對，諸如此類的事。」薩特思韋特先生表示贊同，「人們只能通過像舞台上那樣的表演，才會形成概念。很好，利頓·戈爾一家不是嫌疑人。你和我，巴賓頓和奧利弗·曼德斯也不是嫌疑人。還剩下誰呢？安吉拉·薩克利夫？」

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薩特思韋特先生隨便問了一句「你認為是客人中的哪一個？」

「曼德斯？」

「你應當這樣看，巴賓頓被謀殺了——是的，是被謀殺的。我不迴避問題，也不轉彎抹角。他是那天晚上在我的家裡被殺害的。當時托利嘲笑我對事故的懷疑。後來他自己也一直在懷疑。但是他九*九*藏*書沒有講出自己的看法——他不該這樣做。而是在悄悄設想一個案子。我不知道他的根據是什麼。我想，它不會是針對某一個人的，但他相信，客人當中有一個人是作案的罪犯。於是他制定了一個計劃，實際上是一次試探，以便發現兇手是誰。」

「經過秘密通道？」

「你瞧，薩特思韋特先生，你說對了。並不是所有被邀請的人都是嫌疑人。畢竟瑪麗夫人和蛋蛋姑娘也在場……不，也許他是想讓第一次事件重演……他也許懷疑了某個人，他需要可以作證的其他目擊者。諸如此類的事……」

「不，不，她當時在場。她就是圖廷市的穆里爾·威爾斯小姐。」

查爾斯爵士看著他。薩特思韋特先生流露出一種友好的勝利者的神情。

「原來她也在場。我忘了那女人姓威爾斯。」他皺起眉頭。薩特思韋特先生最善於判斷別人的思想。他準確地分析了演員的思路。查爾斯在說話時，薩特思韋特先生就暗暗鼓勵自己繼續觀察他。

「什麼莫名其妙的通道。當時一個肥頭大耳的警察在屋裡站崗，一眨眼工夫，他就從大門逃出去了。」

「你怎麼解釋管家的出走？」

「我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魔術師。也猜不出。但是他肯定有一個計劃……後來失敗了。兇手比托利想像的技高一籌……他先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