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 蒼白的假裝
許連臻煩躁無力地合上了書。一切到底怎麼會發展這樣子的呢！
某次，吳明宴請一批人，被她這一躲，大約覺得自已下不來台，沒面子了，惱羞成怒。叫來了經理，當著眾人的面破口大罵：「什麼貨色，笨得來連服侍人也不會？你們這個飯店怎麼招的服務員！」
蔣正楠倒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妹子居然有八婆的潛質，啞然失笑：「是嗎？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的。你呢？最近跟你的葉英章怎麼樣？」
可是唯一不好的便是，他每晚會過來，半強迫半誘惑的……
當初她在盛名的時候，一開始只在大廳負責點菜的工作。大半個月後，又轉為了服務生。在大廳工作一個月後，又被調到了包間。她就是在那裡認識這個吳明的。
他一直沉默，面情淡淡，不動聲色。許連臻不知不覺地捏緊了手指。兩人相處多半如此，彼此沒有話語，安靜到了極致。
許連臻望著鏡子裡頭的人苦笑。她現在已經見不得血跡了，每次一瞧見，腸胃便會自動生齣劇烈反應。
她失魂落魄地望著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椅子。原來父親上次跟她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再不會見自己了。
窗外流光溢彩的夕陽在海天一線處一點點地隱了下去，最後像是黑的發藍的幕布緩緩拉起，將一切都籠罩在其中……
許連臻點了點頭，感激地說了聲「謝謝」。胡經理又叫住了她，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一句：「連臻，這個行業的工作你還是不要找了。」許連臻「嗯」了一聲，然後離去。
其實當時在服裝店裡的時候，她就有打算存點錢，然後上個電大或者夜校什麼的，拿個大學文憑。現在這個社會，大學文憑是找一份好工作最基本的配件。沒這個，什麼也別談。
床上的那人大約被這變故一鬧，酒意也醒了幾分，瞧了一眼蔣正楠臉上幽黯不堪的神色，忽地挑了眉，邪邪一笑：「蔣正楠，你的招呼倒越來越周到了嘛！給我準備了這麼一個大驚喜。」
蔣正楠如刀鋒一般的眼神冷冷掃了他一眼，吐出了一個字：「滾。」吳明如得大赦，忙不迭地跑開。因速度過快，甚至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蔣正楠一語不發地上前，怒氣隱隱地擋在她身前。許連臻瞧見他一身浴袍鬆鬆地連帶子也沒有系，頭髮濕漉漉的，猶在滴水。想來是還在洗澡卻被中途打斷而來的緣故。
蔣正楠斜睨了楚隨風一眼，淡淡地道：「還不給我回房間去。」許連臻忙不迭的抓了薄被，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盛名是她剛出獄時工作過的酒家，在洛海市頗具名氣。她不由地抬頭，發現這個喝醉酒的人居然就是她在盛名的時候一直糾纏她的那個吳明。
蔣正楠慢慢地走向了她，一舉一動在微暗的光下下彷彿鬼魅。許連臻不由自己地往後退，一直到後背抵住了冰涼的牆面。
電話那邊傳來客氣的聲音：「賀先生，你好。」
許連臻被他咬牙切齒地神色一驚，後退一步。她這才放開了緊握著的薄被，露出了裡頭棉質的家居服，一件短袖T恤還有配套的短褲。
所以那個王右明等人見到別墅里的許連臻，自然更是瞭然了，知道這不過是有錢人哄小女人高興的手段之一，真真正正名義上的教學而已。
許連臻一直不停地往後退，一直碰到了身後的浮雕大圓柱，實在退無可退了：「吳總，請你自重。」
這通電話以後，想來葉英章的懷疑又會降低很多吧。
許連臻低垂著眸子，瞧不清眼底什麼神色。蔣正楠又望了一眼吳明那張滑稽的臉，終於難以克制地笑了起來，眉角輕輕一勾，說不上動怒，卻也絕非輕描淡寫：「那真是好笑了。」轉頭朝許連臻挑眉而笑，語音低緩輕柔：「我倒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這先生的女人？我不過是去了地下停車場取了輛車子。」
只是現在，一切已經偏離了所有的軌道。早已經回不到那時了！
她進客廳的時候，他已經上樓了。她不得已，只好坐著，好半天也不見一個人。一直到很後來才知道，別墅裡頭的其他人晚飯後是不會出現的，除非按鈴召喚。
可與此同時的這一瞬間，她也更清醒地意識到，她父親在牢里的日子是相對的天堂還是絕對的地獄，那個人真的只需費吹灰之力。她真的得罪不起！
蔣正璇那天興緻頗高，絮絮叨叨地講解她的「蔣正璇理論」：「這年頭，牽個手臉紅的女的，那真的是稀有動物了。再說了，你也是時候給我找一個大嫂了。愛情萬歲，千萬不要聽爸媽的，找什麼門當戶對的。要找一定要找一個自己很愛很愛的，對不對？」
她一直記得，她曾經答應過父親，這輩子一定會找一個對她好的男人，不需要太帥，不需要太有錢，只要對她好，她也覺得合適，然後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幸福地過一輩子。
一切當然是蔣正楠安排的。他怎麼可能讓葉英章聯繫到她呢！否則也不用將她軟禁起來。
可有時又禁不住會想，一輩子這麼漫長，她終歸是可以找到的吧。
有一天晚上，應該是很晚了。她隱約又聽到了車子駛入的聲音。她翻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漸漸地朦朧了起來。
那麼，今天不會就她和他兩個人吧！。
第三日，賀君便安排了人過來教學，許連臻捧著嶄新的課本，一時間感慨萬千。以前是不知道的，每日里看到都嫌厭煩的書本，某一天居然會覺得如此可愛迷人。這大約是失去過的人才能懂得的吧。
葉英章的放手，就是是對她最大的幫忙！所以葉英章，請你放手吧，就當放她一條生路！
念頭閃過後，蔣正楠頓時自省般的覺得外頭傳說他的「不擇手段，雷厲風行，甚至冷酷無情」竟然一點也沒有錯。
她經常會抱著抱枕，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埋在裡頭。她這樣的人，不知道還會不會擁有這樣的幸福。
三年多了，她居然重拾課本了。時光如流水，她一點點地攤開自己的手掌，除了空氣，她的掌心裏什ｒeａｄ.9９csw•coｍ麼也沒留下。
但是，再差也不過跟出來的那時候一樣，去酒店端盤子。
聶重之輕晃著手裡的杯子，嘴角扯了一抹笑意，玩味十足：「這確實是兄弟的不是，一定要好好自我檢討。但怕的是，有人人在心不在？」
許連臻那個時候還是不懂，為什麼是盡量。因為三層樓的包廂，好幾十個了。只要胡經理一句話，她就不用再碰到那個色迷迷的吳明了。
「啊……你……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她驚惶失措地盯著那個人呢，一直退一直退的，一直到了角落。
他忽然茅塞頓開了起來，反正他已經享受過她了，既然覺得對胃口，就多多享受。何必壓抑自己了。反正碰都碰了，一次跟一百次都是碰了。想來過不了多久，他多半也就厭煩了。看來自己這段時間的忍耐還真是多餘的過分！
自她上初中開始，每年父親生日，都是她親自去蛋糕店訂的蛋糕。在外頭吃過飯回來，她總是會捧著蛋糕對父親說一句「生日快樂！」可是如今---許連臻低頭望了一眼手裡的小蛋糕，眼裡酸的發澀。
他的其中一個發小，楚隨風手裡擁著個美女懶懶地直笑：「蔣正楠，你這小子，怎麼越活越回去了。今天這裏這麼多美女，燕瘦環肥，居然沒一個能入蔣大少的眼的。聶重之，你看你安排的什麼聚會？我看你現在去面壁思過，好好反省吧。」
許連臻猝然站起了身，走了幾步又猛地止住了。她咬著唇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下樓去打電話給賀君。
胡經理就是當初招她進來的那人，在這行待久了，也知道這個姓吳的不好惹，忙連連賠不是：「吳總，不好意思，實在對不住。我代她向您道歉。既然她笨手笨腳的，這樣吧，我另外調兩個伶俐的人過來。你看怎麼樣？」
許連臻發出「啊」一聲尖叫，手忙腳亂地抓著被子跳下了床。那人掀了掀眼皮，醉眼惺忪地摸著頭也坐了起來。
才出了門口，聽到那人在說話，隱隱有種調笑的意味：「怪不得，你這小子最近對美女一副興趣索然地樣子，原來私底下藏了這麼一個。喂，你以前不是從來不帶女人回這裏的嗎？說什麼玷污自己的窩？最近轉性了啊？」
他的別墅裡頭有固定電話。大約他料定她不會用，也不敢用，所以才任她在別墅里自由行動。
也不知道在窗口站了多久，一直到父親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了門後面……許連臻貪戀地又在房間裡頭站了許久。
他一身浴袍，腰間的帶子閑閑一系。靠在門邊，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便轉身摔門而出。
第二天，許連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她茫然著望著陌生的卧室，陌生的擺設，她擁被坐了起來，半晌，雙手捂著額頭，獃獃出神。
他鬆了松領帶，嘴角輕扯出了一個弧度，殘忍又迷人。
蔣正楠淡淡地道：「她現在不在洛海市，跟我一起在出差。你要約她逛街，等我們回來。」
如今想來，也沒有其他好學的，再說她到底也學過一年，總歸打了些基礎，也就沒有必要重新換了。她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
許連臻知道如此下去，事情必定難以善了。後來便下定了決定，跟胡經理辭職。胡經理也明白，只輕嘆了口氣：「連臻，你到這裏也好幾個月了，做事一向勤快又有分寸，我一直很看好你的。你這麼辭職，我也覺得可惜。不過……不過我也就不挽留你了。工資方面你明天來結清吧！」
蔣正楠停駐腳步，只是盯著她，似鎖住爪下的獵物，極緩極緩的俯下身來。
臨走時微微一笑，說了句：「要避免就盡量不要接觸這些過敏源。嚴重的話，會造成過敏性鼻炎，甚至哮喘的。」
她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出去？那樣子的事情她到底還要忍受多少次！
在客房的浴室裡頭洗了澡，擦著濕濕的頭髮出來，忽然一楞，他居然在她房間里。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關係，她只覺他側臉深邃，但臉色似乎比下車的時候還黑。
蔣正楠又是長串的出差。因為在最南邊的七島市投資的項目正是最緊要的關頭。等他回來，已經又是一個半月後了。
幾句話之後，賀君掛了電話，走到車邊，敲了敲車門：「許小姐。」司機很識做地按下了車窗，許連臻略略抬頭，從賀君的角度依稀可以看到她微紅的眼圈。
他的神色如常。她注意到他一直到她坐下來后，方動筷子。
許連臻詫異地抬頭，只瞧見蔣正楠簡潔有力地吩咐侍應生：「我的牛排要五成熟，她的來七分的。」
葉英章一直就對蔣正楠跟許連臻在一起的事情很是懷疑，無論是連臻的辭職還是消失，甚至是出現都十分的突然。可就算他跟連臻見了幾面，但由於蔣正楠總是不離連臻左右，他根本就沒有辦法也沒有機會跟她好好說話。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懷疑，他私底下動用了公安系統的跟蹤系統。
他瘋了不成。
心裡頭默默地道：「爸爸，生日快樂！」
許連臻猛地站了起來，捂著嘴拉開了門。他好似未看見，依舊閑適地吃自己的牛排。許久，還是不見她回來。
那阿姨楞了楞才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他的唇落在她耳畔，熱熱地呼吸，酒氣熏人。許連臻只覺得全身克制不住地發抖，連發出的聲音亦是顫抖不已的。她咬著牙，憑一口氣戰戰兢兢道：「蔣先生……我跟你的協議裡頭，並沒有要陪你上床這一條。而且……而且我想你以你的條件，肯定不缺女人……」
蔣正楠的眸光一深，從後頭一把抱住了她……-許連臻大駭，掙扎著道：「放手……不要……你住手……蔣先生……你住手……我……我有話跟你說？」
他對她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倒現在還是啞忍，只是因為她的致命軟肋被他握在手裡。那便是她的父親。不管她願意與否，他殘忍地享受她所能給他的一切，包括身體！
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九*九*藏*書下一秒，蔣正楠便打開了翻文件。
許連臻捏著話筒，杵在了原地。葉英章在那頭像是反應了過來：「連臻，是你，對不對？我找你很久了……可是蔣正楠一直攔著我跟你聯繫……--這通電話我打了很久，一直有人擋著，說沒有這個人。」
而對許連臻來說，在這彷徨茫然的日子里，大約這便是唯一的光熱。
蔣正楠面色極陰的撩被而起，進浴室沖洗。
她只好蜷縮著身子，躲避他的碰觸。可是無論怎麼躲，總是躲不開……他的手段五花八門，她開始暈眩起來，身子發軟，好像軟成了一潭春|水，任他恣意掬弄……
一開始他還是暗的，在她擺弄餐具，遞熱毛巾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摸摸她的手。她見他怕的很，但又什麼都不能做，只好每次面無表情地閃到一邊。
那負責安排私人教學的王右明自從由學校安排來教學，自然是得過學校領導囑咐的：「是盛世那邊的要求，我看不過是應名點卯而已。你視情況而為，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他一手抱著她，一手探到她的胸前，唇卻依舊在她脖子耳畔間挑逗。他的所到之處都在她身上燃起了一團又一團的火焰。他的聲音裡頭有濃濃的□：「晚了……」
蔣正楠聲音冷了幾分：「我這兩天就回來了。一切等我回來再說。」賀君：「是。」
蔣正楠的神色不知不覺地緩和了些，但口氣還是不大和善：「快去洗澡，把衣服給我換了！」
只是找一個人，一起過日子。最後到底會不會幸福？誰也不知道！估計連老天也不知道！
那樣子的事情他又做了第二次！。
許連臻半晌之後才道：「葉警官，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不過我很好。他對我也很好。我只能說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怎樣才會死心。但我真的真的請你以後不要再跟我聯繫了。我們兩個連朋友也不是。」說完，她掛上了電話。
只是她欠父親那麼多，所以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完成答應過父親的事情。或許，這也是唯一一件她能為他做的事情。
到了車子里，連臻的情緒才慢慢平復，朝賀君道：「賀先生，謝謝你了。」
可不過一個多星期，根據其他老師及王右明他自己連日的觀察，就訝異地發現這個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居然極其用功地在學習，不只在課間認真聽課，還在課前準備好所有課目的預習。王右明不由得詫異，漸漸地另眼相看了起來。
第二天，她帶了滿滿一大包的東西，在玻璃牆外望著一個個的陌生人各自找到相應的位置一一坐了下來。可是這麼多的人，就是沒有她父親……
第二天，蔣正楠在辦公室里狂打噴嚏，只簽了幾個文件，最後連會議都取消了。家庭醫生看過了，問道：「是不是接觸到一些過敏源啊，比如貓狗之類的。我先給你開點抗過敏的葯，先用點鼻順通看看。應該一兩天就會好轉。」
賀君望著前方的車流，只淡淡地道：「許小姐，不用這麼客氣的。你應該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許連臻洗的很慢，站在花灑下，沖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再吹頭髮，極慢極慢的吹，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可到最後，終究還是什麼都好了。
吃好飯，蔣正楠去取車，她靜靜地站在門口等他。有一個人影很突然地出現在了她面前，許連臻本能的一避。
雖然知道這蛋糕按規定是沒有辦法送進去給父親的，可是她還是買了，是父親最喜歡的咖啡味道。
不知怎麼的，眼前湧起了許連臻清新淡雅的那張臉。他突然之間又覺得煩躁難耐了起來，自己從來不會勉強女人的。畢竟女人對他來說，那可真是多了去了。可為什麼會這樣？這個女人到底又什麼魅力，居然能讓他情不自禁。他已經很刻意的避免與她接觸了，可是昨日喝多了，半醉半醒間的唯一念頭就是去她那裡。
竟然是蔣正楠。盛世集團的蔣正楠。有一瞬間，吳明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大力地搖了搖喝的有些迷迷糊糊的腦袋，定眼再細看，這不是蔣正楠是誰？！
蔣正楠脫了外套，隨手扔在了沙發上。那隻小狗不識相地沖他「汪汪汪」的叫。蔣正楠臉色一沉，伸手拎起了小狗，往門外一擲，「啪」的一聲合上了門。
許連臻怔了怔抬頭，只見他優雅地端起高腳酒杯，飲了一口，目光並沒有落在她身上。
可是，以後何時到來，以後到底會怎麼樣，她一點也不曉得。這樣的患得患失，就跟她在監獄里的日子一般，不停地期盼，卻有些隱隱地害怕。
葉英章的話語很急促：「連臻，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才能聯繫到你。我始終不相信你會真的跟蔣正楠在一起。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連臻是淺夢中被打小白的叫聲喚醒的。一睜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卧室裡頭多出了一個蔣正楠。她驚嚇著擁了被子坐了起來，聲音發顫：「你……你怎麼在這裏？」。
第二天，他沒有再讓賀君像上次一樣送她回去。她在他的屋子就這樣的住了下來。他每天都很晚回來。許連臻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注意到了，或許是因為換了個新環境，再加上沒有小白的陪伴吧，她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一直到賀君的電話進來。蔣正楠才從文件里抬頭：「什麼事？」賀君道：「葉英章已經查到海邊別墅了。但是被保安攔了下來……許小姐---應該還不知情！」
許連臻身子輕輕一顫，11091不就是父親的編號。想不到賀君居然如此神通廣大。
」不……不要……」 她試圖推開他。他低笑著壓了下來，一手將她的兩隻手握住，固定在上方，另一手漸漸地往下滑去……
盛名背後的老闆，在洛海市混的哪個不清楚。吳明也是不敢真惹的，見那胡經理給自己這般小心翼翼地賠笑臉，給足了自己面子，吳明也知道自己該下台階了。
他放下了刀叉，目光落在了七成熟的牛排上，隱有血跡湮然https://read.99csw.com。招來了侍應生：「撤下去，再上一份全熟的牛排。」
蔣正楠摟著她，不知道怎麼的就脫口而出了：「他碰你哪裡了？」她有些不明白似的抬眼望著他，眼神迷茫無辜地如同小鹿，嘴角微開，細細地喘，像是花瓣一般，嬌嫩無邊。他心裏似被人用絨毛小手在細細地撫一般，癢的難受。便又不由自己地吻了上去……
下一刻，他就在唇畔熱烈婉轉地吮吻，最後重而深沉地吻進了她的唇內……
蔣正楠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他那隻依舊拽著連臻的手上，臉上凝凍住了所有的表情。聞言，嘴角輕輕一勾，弧度鋒利地嚇人。他眉頭一軒，似笑非笑地道：「你的女人？」
許連臻正望著餐桌上的魚發怔，坐在餐桌對面的蔣正楠忽然開口：「賀君說你想要繼續念書？」許連臻抬眸，輕「嗯」了一聲。
蔣正楠懶洋洋地脫下了西服外套，只著一件白色襯衫，在她對面入座。許連臻瞧見了袖口的一對藍寶石袖扣，黑黑幽幽地如同他的眼。
蔣正楠淡淡地道：「好。」
吳明眯著眼，肥胖的臉油光閃亮，一點點的湊近了她：「在這裏等哪個小白臉呢？當初要試跟了我，現在你就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
不遠處的父親做了做伸懶腰地動作，又仰頭看了看太陽……許連臻的淚水，終是止不住，珠子般簌簌地滾落下來。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小背心，下面是同材質的寬鬆短褲。可那黑色的小背心露出精緻鎖骨和肩部，一片的凝白，柔嫩的似能掐出水來。平平無奇的一套家居睡衣，穿在她身上，居然有說不出誘惑力。
想不要葉英章居然這麼鍥而不捨。倒是小看他對那個女人的感情了。看來是動真情了。這個世界大概就有動真情的男人才會這般沒腦子的瘋狂。
許連臻其實對賀君提的想去看望父親，本只是提提而已，並不抱多少希望。可是賀君後來居然回復可以。她倒有一瞬間的驚訝。
車子一路開去，最後竟到了他的家。一直到車子熄火，蔣正楠緊抿著唇，冷聲道：「那種情況下，你不會大叫嗎？就任由人家吃豆腐。」說罷，他推開了車門，下了車，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子。
好半晌后，他才推了門而進，臉色鐵青，表情冷淡至極。見她還是抱著薄被，杵在門口處。他的臉色似乎愈加不悅了，聲音裡頭透著寒：「還不去洗澡……」
許連臻從來沒有在這個時候看到過他，且又是第一次在親密后的第二天見到他，不由地感到說不出的異樣，只想轉身離去。
迷濛中，似乎有人出現在了床邊，也不開燈，掀開了薄被，直接鑽了進來。她忽地如條件反射般地清醒了過來，這個人身上帶了酒氣，可是卻不是她熟悉的氣味。不是他！
而她每天除了畫畫、看書、看電視，另外現在又加了一個上網外，實在想不好該怎麼打發時間。日子就這麼浪費著一天天地過下去嗎？
他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起來。唇一點點地壓了下去。她已經退無可退了，唯有將頭一側，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嘴角。他一笑，聲音低沉，氣息曖昧：「你能逃到哪裡去？」
一直到很晚很晚，他一直沒有出現。許連臻看坐在客廳裡頭也不是辦法，只好輕手輕腳地上樓找了一間客房，她記得他的房間，所以找了一間離的最遠的。
賀君其實已經從監獄方面知道他父親不肯見她的情況，不由地低下了眼，不忍看她臉上涼涼的悲哀。沉吟片刻，賀君走到一邊，摸出了口袋裡的電話：「姜獄長，你好。我是盛世的賀君。」
蔣正璇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了起來：「嘿嘿，我才不跟你說這個呢---我掛了哦！」然後就掛了他的電話。蔣正楠不可置否地拿著手機，瞧了片刻，然後擱在了一邊。
他亦不說話，只是按鈴招來了侍應生，點餐。奇怪地是，他只點了兩人份的。
蔣正楠緩慢地取過刀叉，優雅地切了一塊，放進嘴裏。抬頭，只見她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瓷盤。他淡淡地道：「不合胃口嗎？」
許連臻聽其他服務員在私底下說過，這個吳明是某個建築承包商，在洛海市也算小有名氣。手底下養著很多人，大半不是善類。
正思緒起伏間，只聽那人道：「看，他出來了。」許連臻定睛細看，果然是父親許牟坤。隔的遠，只瞧見一個側面。可就算那麼遠，她還是覺得酸澀地想哭。
兩人從未這般的用過餐，許連臻有些如坐針氈，覺得這樣子的場面著實怪異。心底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今天會沒有他妹妹和葉英章。
這大約是這三年多來最能令她開心的事情吧。許連臻算了一下，若是她這半年能選修七門的話，那麼她下個半年只要再修六門就可以將學業分修足了。
許連臻忙從薄被裡頭起來，想要下床去找小白。
某天她遇到了來取文件的賀君，便跟賀君說，她想繼續未完成的大學課，就算在家裡學也OK。是否可以？
蔣正楠腦中閃過的話卻是：「人真的不能太好心。」早知道當初就不同意她養那隻狗了。
她猛地坐了起來，「啪」一聲打開了燈。是一張陌生的臉，雖然稜角分明，五官亦端正，但卻不是他……
她的眸子真的猶如黑色水晶，流轉之間，如水般清清盈盈，大概只有心境明澈的人才會如此吧。
賀君敲了門，進了蔣正楠的辦公室。蔣正楠抬頭道：「什麼事？」賀君這才道：「許小姐說想去見她父親。」
胡路在這一行待久了，看到的事情也多了。他倒覺得連臻這麼一走，對她或許也是件好事。
蔣正楠冷冷一笑。他倒要看看葉英章怎麼跟他斗。
想不到，隔了一年多，竟然在這餐廳門口碰到了。許連臻掙扎著想在抽出自己的手：「你幹什麼？放開我。」
腦中不期然地掠過許連臻容貌。清麗有餘，嬌媚不足。只是那雙眼睛，倒是真如璇璇所說的，黑白分明，如水般清透純凈，無一絲雜質，眸光流轉間，盈盈動人。
忽然之間ｈｔｔｐs://ｒead.９9csｗ•ｃom，有另外一隻手，斜斜地伸了過來，乾淨修長的手指握住了吳明的手腕。吳明吃痛，大怒著轉頭：「哪個烏龜王八蛋，敢管你爺爺我的好事……」
吳明如觸電般地放開了許連臻的手，額頭上冷汗直冒：「啊……這個……這個蔣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喝醉了……我眼花……不……不……是我眼瞎了……」
進了車子也沒什麼異樣，解開了領帶，斜斜地靠在皮椅上休息。賀君在前面專心致志的開車。
吳明色迷迷地伸手想要撫摸她那嫩白的小臉，□連連：「我就不自重，看你拿我怎麼樣？」對於女人，他向來是越得不到越想要。
吳明雖然只在某些場合遠遠地見過蔣正楠幾面，但這麼一個氣勢逼人的人物，他決計不會眼花的……他更是知道這個人他絕對不能惹，也惹不起……
回了自己原先的房間，一瞧，還是昨天她離開時的模樣，看來後來那個人也沒睡在這裏。她雖然沒有什麼潔癖，但是由於曾經在牢裡頭過過一段毫無私密可言的生活，所以如今是極抗拒與人分享自己卧室裡頭的私密的，如今見那人沒有睡過，便覺得整個人放鬆寬心了許多。
監獄裡頭的那個小領導模樣的人對賀君很是客氣，一直帶著他們到了一間會議室。微笑著指著窗外一片操場一樣的地方，道：「這是犯人們放風的地方。獄長吩咐了，讓11091號今天先出來放放風。」
她知道，賀君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聽的是另外一個人的命令而已。但是這一瞬間她還是很感謝賀君的。如果不是他，她知道自己今天絕對不可能見到她父親的。
既然回不去了，那麼她現在只希望快點結束這一切。
她進去的時候，他頭也沒有抬，依舊在享受自己的晚餐。許連臻低頭，突然發現自己面前的牛排似乎有點不一樣，無一點血絲的痕迹。
許連臻換了居家的休閑服下樓，在餐廳門口便愣住了。他這個大忙人居然沒有出去，已經端坐在長長的餐桌前了。。
賀君站靠在大門的出口處，見了她：「許小姐。」只見許連臻似沒有聽到，神色悲悵，遊魂般地進了車子。
大約是在一起吃飯的次數增多，她也已經不像開始的時候，覺得不舒服。大約是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寂寞，能有個人坐在對面，陪著她，也是好的。
蔣正楠道：「你想念什麼專業？」許連臻默然了半晌，方道：「還是我的室內設計吧。」她當初學室內設計唯一的原因，除了因為從小學過畫畫外，別一個便是想以後親自設計自己的咖啡小店。
又過了許久，她忽然想到一事，明天是30號，是父親的生日。
便在自己房間附屬的浴室裡頭沐浴，還在吹擦頭髮，別墅裡頭的阿姨在門外敲門道：「許小姐，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她站了起來：「好的，謝謝。」
蔣正楠在電話那頭只笑不語。蔣正璇似乎很認真，跟他說：「哥，不知為什麼，雖然我才見許小姐幾次面，但我覺得她跟你以前身邊的女的都不一樣？」
這日他又派賀君來接她了。許連臻以為還是與他妹妹，葉英章一起。她在包廂里等了許久，蔣正楠推門而進。
蔣正楠知道他想說什麼，但還是道：「去吧。」賀君擔心的事情，他自然知道。
所以此刻許連臻盯著客廳里「叮鈴叮鈴」的作響電話，只能靜靜地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別墅裡頭的阿姨出去了，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他把玩著鋼筆，含笑著隨意問了一句：「怎麼個不一樣法？」 蔣正璇道：「就是她的眼睛，很清澈乾淨，沒有一點物質在裡頭。而且啊，我覺得她好像對身邊的一起都很無所謂，當然，除了大哥你之外。那天，我看你牽她的手，她耳朵都紅了。」
蔣正楠靠在床頭，掃了她一眼。
很突然地，蔣正楠的聲音傳了過來：「右轉吧，去海邊。」賀君有一瞬間的小愕然，但很快隱了下去，應聲：「是。」
說吧，將目光在許連臻臉上身上來來回回的掃了好幾趟，嘴角一勾，不懷好意地笑道：「樣子身材都還不錯。好吧。我今晚接受你的好意。」說罷，朝許連臻魅惑似的一笑：「來吧，寶貝。」
他見蔣正楠的神色，喜怒不辨，吳明在洛海混的久了，自然多少知道蔣正楠的狠勁。他明白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忙用手打自己的臉，哆嗦著道：「蔣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
那人許是喝了很多的酒，腳步漂浮地拽住了她的手，說話的時候酒氣撲鼻，令人聞之欲嘔：「喲，這不是原來在盛名工作的許小姐嗎？穿的這麼漂亮風騷，在這等誰呢？該不會知道我今天在這裏，所以特地在等我的吧！」
從那日開始，許連臻很驚訝地發現有時候會很正常的上班下班，早九晚五。然後她可以在餐桌上看到他。比如現在，兩人又在一起用晚餐。
吳明一下子嚇的酒都醒了，額頭冒汗。忙點頭哈腰地賠笑著道：「蔣先生，您好。」胖胖的臉上堆滿了諂媚恭敬的笑容：「您這是來這用餐吧。打擾您的雅興了。這不，我在教訓我的女人呢？」
一直到獄警通知時間到了，她才條件反射般地抱著自己的包，一手擦乾了默默流下的淚水，茫茫然然地走了出來。外頭艷陽高照，可是天大地大，似乎空空蕩蕩地只剩她一人而已。
後面的話就再聽不清了。
又聽一個陌生卻帶了戲濾含笑的聲音響了起來：「楚隨風，我建議你少說兩句。否則我真的很難擔保你可以四肢健全地從這裏出去。」
蔣正璇聽了，一愣之後，興緻大增地問道：「大哥，不會吧！你居然連出差也帶著。這麼看來，這位許連臻小姐是不是很有機會成為我大嫂啊？」
由於是蔣正楠的關係，來跟她教學的王老師告訴她，已經將她以前在五福大學的學籍轉到了洛大，以前修的學分他們學校都認可。還說了可以安排她單考，只要學分修足，一兩年就可以畢業。
她就這般地泫然欲泣地獃獃坐著。連旁人都覺得詫異，紛紛投來異樣眼光。
蔣正楠的目光落在了文件里的數據上頭，片刻之後，才淡然地道：「你去安排一下。」賀君有絲擔憂地道：「可是……」許小姐的性子，賀君多少知道一些，總擔心會出事。
兩人之間也無言，只靜靜相對，偌大的餐廳裡頭只有偶爾傳來的碗筷相撞發出的清脆之聲。
她不知道現在的這一切何時會結束。但是，她知道，總有一天會結束的。與其每天這樣渾渾噩噩地過日子，還不如學點東西，以後也好在社會上生存。
說罷，一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舉著乾乾淨淨的杯子向眾人掃了一圈：「兄弟們繼續！」。
那日之後，她見了那吳明更是能躲則躲。胡經理也知道她的情況，也沒有為難她，只道：「連臻，你應該明白的。我們是服務行業，難免會碰到一些難弄難纏的客人。這樣吧，我去關照一下，以後這個吳明來的時候，盡量將你調到其他包廂。」
許連臻躊躇了許久，這才提起了電話，只聽對方道:「你好，我找許小姐，許連臻小姐。」這個聲音熟悉的緊，她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是葉英章。
後來她才明白，越是像吳明那樣子的人越是不知道無恥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點明要她服務他的包廂。甚至手腳也越來越放肆。胡經理雖然暗地裡一再地護著她，可明上也不好做的太過。吳明某次朝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小胡，我也是看你一點點的爬到這個經理位置的。不容易啊！你應該明白，這個世道，不該管的事情不要多管。」
蔣正楠的酒量到底如何，賀君也是不知的。一般聚會場合，蔣正楠只要一句淡淡話語：「不好意思，量淺，海涵。」別人便懂得意思了。就算連趕幾個場子，賀君也不過見他微熏而已。
如果葉英章在她當初被關之時聯繫到她，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不一樣呢？她不知道！
這天晚上，她一個人吃飯。空落落的餐廳，長長的餐桌，頂上是奢華閃爍的水晶吊燈，照得四周光影流離。她本是習慣了一個人的時光，可在這一瞬間，忽然覺得一個人吃飯孤單的可怕。特別是在這麼大的地方。
那人卻反問她，雖然皺著眉頭，頗有醉意，依舊盛氣凌人：「你是誰，奶奶的，蔣正楠這裏怎麼會無緣無故多一個女人出來呢？」
大家心裏都明白得很，盛世那邊每年都捐出一大筆款子給學校，就算開口要弄個文憑，也不過是一句話的小事。如今這樣教學的小小要求，自然要全力配合滿足的。
許連臻頹然地坐在椅上，雙手無力地捂著臉。
服務生很快將他點的兩份牛排送了上來。白的發亮的瓷盤，鮮嫩多汁的牛排，邊上還點綴著一朵鮮花，含著水滴，好似剛從枝頭摘下，隱隱能聞到悠遠漠漠的香氣……
許連臻扭頭直避，無奈地眼看著吳明胖乎乎的肉手一寸一寸地接近。
許連臻只瞧見他那高大的背影，僵硬之極。
楚隨風挑了眉毛，不動聲色的望著蔣正楠。蔣正楠只是輕描淡寫的道：「兄弟們體諒，一早的飛機回的洛海。今天算是我的不是，我把手裡的這滿杯喝了，下次由兄弟我做東，給大家賠罪。」
中間倒是接到了妹子蔣正璇地幾個電話，說想要許小姐的電話。他不動聲色的問過她，要來幹嗎。蔣正璇心無城府，只是笑嘻嘻地說：「大哥，我還蠻喜歡連臻的。我好無聊哦，想約她出來逛街吃飯！」
吳明滿臉討好的笑：「是啊。這女人忒不懂事，讓蔣先生見笑了。」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父親的身影，也沒有留意到賀君他們輕輕地退了出去。
找一個自己很愛很愛的。蔣正楠心中微動，不由一怔。蔣正璇還在電話那頭：「哥，我支持你哦，你好好把握！」
窗外流光溢彩的夕陽在海天一線處一點點的隱了下去，最後像是黑的發藍的幕布緩緩拉起，將一切都籠罩在其中……
是的，她確實不敢用。她何德何能敢跟他作對，就算不考慮自己，總還得顧慮牢裡頭的父親吧。
門口傳來了雜亂地腳步聲，有兩個人推了門進來，一個是他，另一個她並不認識。但感覺就是蔣正楠這一圈子裡的，那種氣質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許小姐，請到這邊來。」說罷，賀君拉開了車門。
可兩人從來沒有這樣子的在他家吃過飯，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人的。今天這樣子，倒真是覺得異樣之極。彷彿兩個人是正常的情侶，極平常的在家用餐而已。
他的浴室里自然只有他的浴袍，她穿在身上，寬寬鬆鬆地直垂到地上。她緊緊地系好了腰帶，這才拉開了門。
許連臻苦笑著轉身，卻見別墅的阿姨神情緊張地小跑著過來：「許小姐……」許連臻瞧了她一眼，緩緩道：「你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是不是？」
那個楚隨風「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那是……那是……」。
聽許連臻說要選七門，他便笑笑說可以啊，但在心底卻極度地不以為然，暗暗地想：「你就算一門也不選，這個文憑還是得給你的。再說了，你實際也用不著這文憑。現在的教學也不是蔣先生想哄你高興罷了。」
吳明冷哼了一下，斜睨著許連臻道：「知不知道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許連臻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上廉價的黑皮鞋，不吭一聲。
蔣正楠低低地笑，連臻只覺得脖子肩膀處的肌膚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戰粟，敏感之極……四周都是他的味道，濃烈的男性氣息，還夾雜著醉人酒氣……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他的身體出奇的熾熱，他的聲音含糊不清，偏偏又滿是曖昧：「都做了好幾次了……」
許連臻上了車子，不經意地轉頭，只見蔣正楠的臉色依舊陰沉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