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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9 轉身的凝望

Chapter09 轉身的凝望

蔣正楠雙眸微眯,目光一閃:「你查的情況怎麼樣?」賀君道:「屬下根據蔣小姐還有許小姐身上的定位器,確定兩人目前還在一起,位置鎖定在洛海城西面的方湖附近。」不等蔣正楠開口,賀君補了一句:「飛機已經安排好了。」
阿姨請她下去吃飯的時候,她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懶懶地說了句:「我不吃了。」
很快的,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響,那群人大概快酒足飯飽了……許連臻貼著石柱,只覺得手腳如泥般酸軟,使不出半分力……
許連臻忍不住傻傻地微笑。自己還猶自未覺,等察覺的時候,不禁發愣了起來。幸好他不在。
許連臻愣愣地瞧著他的動作,有一點明了又似很不明了。只見他修長的手一點點地探了過來,觸碰到了她的髮絲。他的手指修長有力,緩慢又溫柔地滑過她每一根髮絲,打磨出無數的泡泡。
順著那騎師的手指,她們兩人果然看到了樹根處有一叢野生的菊花,開得活潑爛漫,充滿生機之光。
當年這部電影放映的時候,許連臻還很小,但倒是記得那個時候明信片上、照片、牆畫上鋪天蓋地都是兩個人站在船頭舉著雙手飛翔的經典鏡頭。那個時候流行錄像,惠姨還租了錄像帶在家裡放過,她懵懵懂懂地看了一遍。可是這麼多年了,基本情節都已經忘光了。
空蕩蕩的房間里夾雜了許連臻的叫聲,吳明和手下的嬉笑聲,但眾人還是一清二楚地聽到了「蔣兆國的女兒」這幾個字。
許連臻怔怔地瞧著床頭的手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樣算不算跟她交代行蹤。這是以往沒有過的事情。
或許只是一秒,也或許是過了許久許久,最後,他又親吻了她的唇,然後起身去了浴室。
蔣正楠是在會議中被賀君打斷的,當時正好與七島項目合作的杜維安在開會。賀君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是會議雙方在激烈討論的時候,當時蔣正楠是有點不悅的。
許連臻很多時候都會想,如果沒有葉英章,沒有蔣正楠,她跟蔣正璇就跟普通人一般相遇的話,彼此或許可以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
眾人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蔣正楠攙扶著許連臻下車,朝正在給蔣正璇開門的葉英章道:「英章,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這裡有的是房間,你好好陪陪璇璇。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受過這麼大的驚嚇呢!」
葉英章不語了,望了一眼蔣正楠懷裡的許連臻,然後轉頭上車。
許連臻睡著的時候也是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黑髮散在腦後,鋪在枕頭上,臉越發眉眼細緻,小巧可人。她就這樣側卧著,靜靜地呼吸,活像用粉色玉石雕成的人,惹人憐愛。
冬日的漠漠時光,有這樣一個人可以暫時相依相擁,許連臻有種難以說出口的心安,不再惴惴不安的惶恐,她再度緩緩閉眼,安穩地墜入夢鄉。
片刻前那驚魂恐懼猶在眼前,此刻的光景,許連臻只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心放鬆,宛如置身天堂。
那三個手下瞧了瞧許連臻,心癢難耐:「大哥?」吳明獰笑道:「放心,大哥不會吃獨食的……等下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吳明的手下嘿嘿淫笑著退了出去。
可是蔣正璇已經脫口而出了:「我是蔣兆國的女兒,你們敢碰我!」
那幾人不懷好意地笑著,慢慢靠近。蔣正璇嗅出了危險的氣息,急怒道:「你們要幹什麼?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許連臻喚著蔣正璇的名字想阻止她。
只聽「呲」一聲,許連臻身上的外頭已經被吳明撕開了……吳明興奮地哈哈大笑……他正準備探手的時候,只聽有人在外頭敲門道:「老大,飯菜弄來了……」
兩人去了貴賓休息室。許連臻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瞧見了一個背影正從轉角處拐彎,她輕蹙眉頭,這個胖胖矮矮的身形倒極像吳明。但那人影瞬間不見了,她想再看看仔細也不成。
她什麼都是無聲無息地,現在連落淚也是,渾似一隻被遺棄的小貓。蔣正楠不知道為何,說不出的煩躁難受,還有……心疼!
蔣正楠也不惱,語聲輕柔:「你好了叫我。」
多少有些關係吧。因為得不到,所以他越是想要得到,也或者說想要好好享受她所能帶給他的所有愉悅。這大約便是一開頭的時候他放縱自己與她玩下去的原因。
蔣正楠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抱在懷裡。這般溫柔地擁在懷裡,他才能確定她是安全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乘電梯到達了樓下。蔣正楠拉開了等候著的車門坐了上去,取出手機撥了聶重之的號碼。前頭的賀君已經吩咐道:「最快速度到機場。」
他終於在她唇間吁出了滿足的嘆氣,與她十指相扣。
視線慌亂地落在了床頭櫃的手機上,想起好像收到過一條微信,便滑開屏幕。她驀地一愣,居然是蔣正楠發給她的微信,是文字簡訊:「和璇璇騎馬回來沒有?」
許連臻只是「嗚嗚嗚」地叫,吳明過來:「怎麼,知道怕了啊,來,今晚好好伺候我,讓我好好爽爽。說不定,我以後就讓你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一邊說一邊扯出了塞在許連臻嘴裏的破布。
蔣正楠轉頭吩咐道:「你們來料理他……」還未說完,就朝被綁著的人跑去。跑了幾步,他已經遠遠瞧見許連臻的赤|裸,一邊跑一邊忙脫了衣服,朝葉英章和聶重之喝道:「你們快去救璇璇……」
惠姨只是父親的一個情婦而已,在許家多年,對她亦不錯,亦母亦姐的,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連夫妻都不過如此,何況是沒有半點法律約束的惠姨呢!
蔣正璇只在一旁不停抽泣:「哥,葉大哥,還好有連臻……不然我……我……」
她自然是說說而已。抬頭見他哥還摟著許連臻不放,嚷嚷著道:「哥,不准你欺負連臻。」蔣正楠瞧了她身邊的葉英章,眸子輕輕一眯,壞壞地笑道:「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我的欺負呢?」
可是蔣兆國的女兒,蔣正楠的親妹妹……就算是借吳明十個膽子,他也是不敢的。最後道:「你們把那個女的給我解下來,把手和腳綁了,把嘴給我封牢了,帶到另一間屋子裡頭去。記住了,不能碰。」
「怎麼了?」是蔣正楠的聲音,透著隱隱的慌急。許連臻往上一瞥,近在咫尺的真的是蔣正楠的臉。
蔣正楠望著懷裡不停輕顫的許連臻,視線落在了她脖子處的項鏈上,若不是這條項鏈里的衛星定位裝置,他恐怕無法及時將她和璇璇救出來……這個念頭方起,蔣正楠已覺得背後冷汗淋淋。
其實早在楚隨風走錯房間,睡在她床上的那一天,因為楚隨風一句輕佻調笑,他當時一拳揮了過去,令聶重之等人萬分詫異地愣在原地。事後,他瞧著自己隱隱作痛的手掌,也茫然萬分。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在發什麼瘋。不過一個女人而已。
葉英章的心裏焦急如焚,但也不能表露半分,只盼著車子快快到醫院,他好早點見到許連臻,就算做不成情侶了,甚至做不成朋友,但是他對許連臻總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想來,怕是這輩子也無法抹去的情感。
許連臻望著吳明,顫聲道:「你們放開她……吳總……這不關她的事情……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她……」
兩人這般的靜默,濕潤的空間里氣氛曖昧旖旎……
九*九*藏*書許連臻猛然臉紅了起來,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想起蔣正楠呢。她是不是還沒睡醒啊。
聶重之仿若什麼也沒聽到。葉英章朝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蔣正楠陰暗嚴森的俊臉上,此刻正緊繃著,每根線條都散發著強烈地肅殺怒氣。
手腕處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卻什麼都無能為力……她驚惶無助地咬著自己的唇……因恐懼,因焦灼害怕,不知道怎麼的她竟然可以聽到秒鐘嘀嗒嘀嗒的聲音……
他憶起方才蔣正楠的焦急之色,不加任何掩飾的表情,心裏忽然覺得或許以往自己真的有看錯的地方,他在某種程度上肯定是重視許連臻的。而許連臻躲在蔣正楠懷裡的時候,那副放鬆安心的摸樣也是騙不了人的。
蔣正璇縮在葉英章懷裡,緊緊地摟著他,「嗚嗚嗚」地直哭:「葉大哥,葉大哥,還好你和我哥哥來了……」葉英章當時卻是在W省的三元市出差,一聽到蔣正楠的電話,立刻驅車趕回洛海。
蔣正璇摘了一朵,將帽子摘了,簪在發邊,嬌笑道:「連臻,來,幫我照一張……」許連臻取出手機,正在尋找蔣正璇的最佳姿勢,最美笑容,準備抓拍……
抱了衣服會房間,在更衣室里一換上,從頭到腳都十分的合適,甚至連馬靴的尺碼也是剛剛好。西服款的英氣逼人,休閑款也有另一種味道。
可下一秒,她居然看見蔣正楠的頭一點一點地湊了過來,她身子一顫,有一躍而起的衝動,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做,也不能做,只是眼睜爭地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最後他濕軟的唇落在了她的脖子上,輕輕觸碰一下。
吳明大笑著,手往下探,拉著她的薄外套……許連臻拚命掙扎,她只覺得自己是貓爪下戲弄的老鼠,什麼時候吃吞下肚,只看那隻貓的高興。
蔣正璇這晚在給許連臻發微信,本想約去逛街的,聊著聊著就想到了其他的活動,興緻勃勃地提議道:「連臻,我們這個星期去騎馬吧。這幾天天氣涼爽了,正是騎馬的好時候。星期五下午你沒課,我們兩個可以好好玩,怎麼樣?」
蔣正楠勾起滿意的微笑,低頭朝許連臻道:「我來抱你回房間。」也不等她回答,一個打橫抱起了她。許連臻差點驚呼出聲,忘了他一眼。只見他嘴角的笑,他的氣息溫暖熟悉,她不由自己地放鬆了身體。
可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中了那種叫「許連臻」的毒的呢?蔣正楠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身邊自然不缺女人,就算是如今,也是如此。
許連臻轉身換下了衣服。
許連臻抬頭,只見蔣正璇甜笑著凝視著葉英章,歡喜無限的樣子,似乎世間除了葉英章再無旁人了。眸光一轉,接到了蔣正楠灼灼的目光,她淡淡的垂下了眼帘,用叉子取過一塊牛排,緩而慢地吃起來。牛排切得小小的,很容易入口。許久,她又叉了一塊。
很多事情開始了,習慣了也就成了常態。如同蔣正楠跟她發微信一樣,第二天以後的每天晚上,他都會在差不多的時間,發一條微信給她:「睡了嗎?」
她驀然轉頭,他居然還在窗前的沙發前。穿了件休閑款式的白襯衫,閑閑地將袖子挽起,因逆著陽光,整個人好似被包裹在無數的金黃光束里,懶洋洋的性感撲面而來,幾乎讓人窒息。
許連臻止不住地瑟瑟發抖,閉著眼睛拚命搖頭,但一切都只是徒勞,她所能發出的不過是「嗚嗚嗚」的聲音,破碎不全。
許連臻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蔣正楠聽見自己妹妹如此撕心裂肺的哭聲,忙抱著許連臻過去,急道:「璇璇,你沒事吧?快告訴大哥……」
掛了電話,蔣正楠從沙發上起身去浴室,臨進浴室的時候,也沒有轉身,忽道:「我明天要出差,兩個星期後回來。」說罷,便「啪」一聲關了門。
大約是哀莫大於心死吧。她甚至數度獃獃地望著監獄里白白的一堵牆壁,曾經不止一次地幻想一頭撞上去會如何!
第二天,她如常的下課,與老師道別後便與小白在草坪上玩耍。別墅的阿姨過來:「許小姐,有家店給你送衣服過來……」
蔣正楠從未見過這般楚楚可憐的許連臻,目光獃滯,神情惶恐閃躲,眼裡滿滿的害怕。
許連臻迷茫地發怔,這樣的場景似乎很不對……
一路上蔣正楠都將許連臻緊緊地抱在懷裡。而她也沒有一點點地掙扎,便如一隻受傷的小貓軟軟地伏在他懷裡,默默流眼淚。
他的手輕輕掀開了包裹著她的衣服,許連臻輕輕掙扎,張開因驚恐而如同受驚小鹿一般黑白分明的濕漉雙眸……
車子開動后,蔣正楠將她的頭枕在了他腿上,指尖輕輕地拂過她的臉。指尖她雙眼輕合,眼帘不停顫抖,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淚水蜿蜒。她的淚,濕而熱,彷彿是看不見的針尖,悄無聲息地扎進了他身體內,刺痛心臟。
蔣正楠的語聲從未有過的溫柔:「讓我看看。」許連臻這才反應過來他要看什麼,臉一紅,低啞乾澀地道:「我……我沒事……」
蔣正璇正好跑了數圈回來,笑道:「呵呵,連臻,我哥的騎術那才叫棒呢,只可惜他不在。下次啊,罰他帶你去聶大哥家的馬場玩。」
幸好他來了。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那麼的奢望過一件事情,可是老天爺居然聽到了她的乞求聲。
環顧熟悉的擺設,知道自己終於是安全了。水溫很舒適,好似冬日里在陽光下烘烤,暖暖洋洋地叫人直想嘆息。
蔣正楠忽覺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痛擊中了他的心臟,讓他有一種想殺人泄憤的衝動。
她居然睡得極好,醒來時已是紅日西沉,暮色漸起。光線透過紗簾,淺淺幽幽地照進來。
蔣正璇「哎呀」一聲,赫然道:「大哥,你們不該這樣的吧,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啊?」轉頭望著葉英章,皺著鼻子,笑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走,英章,我們端著盤子出去吃去。」
蔣正楠似瞭然一般,與葉英章對視:「英章,這個世界黑並非全然的黑,白也並非全然的白,對不對?」
葉英章望著許連臻衣衫不整,傷痕纍纍的模樣,心疼不已,脫口而出:「連臻,你怎麼樣?」蔣正楠臉色明顯一僵,許連臻躲避葉英章的目光,低聲道:「我沒事。」
許連臻翻來覆去地看那條微信,因為不能相信,所以還特地點開了他的頭像。頭像倒也看不出來,只是一個精緻的咖啡杯的圖片。
吳明的一個手下打了個酒嗝,瞧著依舊昏迷的蔣正璇,色迷迷地道:「老大,把另外這個女的賞給我們吧!」
門被人用腳踹開了,有幾道身影竄了過來,吳明見來人,嚇得身體都軟了下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蔣……先……生……」
那邊的幾個男人已經將一勺子冷水潑在蔣正璇臉上,蔣正璇正在幽幽轉醒……
唯一能夠想起來的是那次去度假,許連臻想法設法避開他的樣子,便如同老鼠在躲著貓,讓他不禁好氣又好笑。她又不是非要她不可。只要他願意,女人都可以繞洛海市幾圈了。於是,當天晚上便回了七島滋滋潤潤地享受了杜維安的全套招待。
蔣正楠心頭一抽,只見那滴眼淚緩緩地墜了下來,沿著眼角而下,無聲無息地洇到散亂的頭髮里。
read•99csw•com許連臻搖頭:「沒什麼。」蔣正楠也沒有再多問,徑自在浴缸邊坐了下來,取過了洗髮乳。
只要他在,偌大的空間就會莫名其妙的窒息起來。許連臻閉了眼,假裝睡去。也許半個小時,也許一個小時,他居然還是沒有離去。她身心俱疲,又覺得被褥鬆軟香甜,後來便真的沉沉睡去。
蔣正璇眉眼彎彎地朝連臻道:「我們下來走一會兒,這裏正好適合散步……」說罷,腳尖輕盈地翻身下馬。那騎師則過來攙扶著許連臻。
許連臻瞧了瞧大小,便道:「不用試了,謝謝你。」
「許小姐,要不要試試衣服?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們可以為您調換。」
突然間,外頭傳來了「砰砰砰」的幾聲類似槍聲的聲音。吳明猛然停住了動作,僵了僵,而後有反應了過來,大步朝門口跑去……
驀地覺得異樣,鏡頭裡的蔣正璇身後出現了一個人……而下一秒,許連臻只覺得有隻手捂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巴,有股刺鼻的味道漫天蓋地地席來……她陷入昏迷之前,聽見的是蔣正璇的一聲尖叫……
出來的時候,聶重之正在醫院的大門處等候著。斜靠在牆上,百無聊賴的玩著手上的打火機,見他們出來,便迎了上來。
有兩個膽子小的已經後退了一步,愕然轉頭望著吳明,結結巴巴地道:「怎麼辦,老大,這個女人是蔣兆國的女兒,蔣正楠的妹妹……」
可是誰想過呢,一點點地發展下去,到了如今。
許連臻雖然住了很久,倒是從來沒有在視聽房裡看過電影,進來后發現大開眼界了,有很多的經典老片子。蔣正璇取了好幾部片子,猶豫不決,問了葉英章又問了許連臻。其實也是白問,大家也都隨她的意思,最後便選了部《泰坦尼克號》。
那店員見她神色淡然,便客氣地告辭了:「那許小姐慢慢看,有喜歡的就打我這個名片上的電話,我叫SARA。」
既然心疼她,捨不得,那就好好寵她唄,他蔣正楠又不是寵不起。
第三個救命還未喊出,就被吳明捂住了嘴巴。吳明將破布條塞入許連臻口中后,一揚手,重重地給了許連臻幾個巴掌。許連臻被打得嘴角出血,頭無力地歪向一邊……
吳明朝著蔣正璇走去,一把揪著蔣正璇的頭髮把她的臉提了起來,醉眼朦朧地藉著燈光打量了幾眼:「這個長得也不懶……好吧,看在兄弟們都辛苦了一天的份上,大家一起樂樂……」
另外一間房裡,先進房的聶重之三下兩下解決了兩人,趁另外一人正與葉英章糾纏。聶重之趕忙扶著蔣正璇起來,取出了她嘴裏的破布:「璇璇……璇璇……你沒事吧?」
若不是這次她出事,蔣正楠大約一輩子也不會去觸碰在不在乎她這個事情。
最後想著,估計是他發錯了吧。可想想也不對,知道她和蔣正璇去騎馬的也就只有他,而且顯示的也明明是他啊。
後來他也曾想過,留意她,慢慢地被她吸引,難道是因為從頭到尾與她的一切都是他強迫得來的關係?
吳明仰頭「哈哈」大笑,一把扔下小刀,雙手用力一撕……許連臻幾近赤|裸的上身顯露在了吳明面前……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她惺眼朦朧地起來,小白趴在她的枕旁,「呼呼」地直喘氣。意識一點點地回籠,身體還是酸疼無比,好像……
可現在也沒有時間細想這個,許連臻見吳明朝蔣正璇走去,一把握住蔣正璇的臉……許連臻急道:「你……你們放開她……放開她……」
那彎月形的齒印,血痕嫣紅,一看就知道是剛被咬了不久。葉英章怔了怔,垂下了眼。
蔣正楠低笑著囑咐:「抱緊我的脖子。」許連臻的視線越過他寬厚的肩膀與葉英章對視了一秒,她平靜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緩緩地抬手,摟住了蔣正楠的脖子。
可是那次很奇怪,就算身旁美女萬般殷勤地服侍,可他腦中總會不經意地閃過她的臉,甚至還不止一次鬱悶萬分地想到,她若是知道他不在那裡,絕對會鬆口氣。
蔣正楠抱著軟綿綿的許連臻,急道:「你怎麼樣?你怎麼樣?」
那個晚上,許連臻不知道,蔣正楠怔怔地瞧了她一個晚上。
話語里的暗示估計現在這個世道連小學生都聽得懂。蔣正璇也不例外,到底年紀小,臉皮薄,瞬間都紅了起來,用手推了一下葉英章疲:「英章,去,跟哥換個位置,否則這晚飯我是吃不下去了!」
如今終於是知道了,很多東西一錯手,就永永遠遠不會再回來了。
「許小姐,你試著抓著韁繩,用腿夾著馬肚子走幾步怎麼樣?」許連臻點了點頭。大約是馬兒溫順的緣故,許連臻也不怕,便照著做了。
大約太累的緣故,後來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睡夢中,隱約聽見有一條微信提示,反正這世界上會發她微信的只有蔣正璇一個人,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她又困又累,就跟兩萬五千里長征回來似的,只略略翻了個身,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又再度沉睡。
吳明在興頭上被打斷,不由得大怒道:「他媽的,不是說少來打擾我!」外頭的小嘍啰「嘿嘿」地乾笑了數聲,道:「老大,已經很晚了,您辛苦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先來喝點酒,酒足飯飽后玩起來更帶勁……嘿嘿……」
好在是深秋了,陽光不強,清風爽面的,否則著半天下來,不熱死也給曬死了。
可他現在瓷盤裡的牛排,居然是全熟的,已經帶了些許的焦,完全不似他以往的鮮嫩多汁。
上車之前,經過被綁著的吳明幾個人的時候,蔣正楠冷冷地掃了一眼,木無表情地吩咐他和聶重之帶來的人馬:「你們給我好好招呼招呼……」
隔了半晌,蔣正楠又發了一條過來:「是不是又睡著了?」
許連臻只笑不語。蔣正璇跟她並排著又走了兩大圈,大約是覺著累了,便道:「連臻,累不累,我們去休息一下吧。」
許連臻不禁忘了他一眼,卻只望見他的一雙眸子在昏暗的光線里好似寶石般熠熠生輝。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那麼的奢望過一件事情,可是老天爺居然聽到了她的乞求聲。
吳明將一團破布強塞進了許連臻的嘴裏后,又重重地甩了許連臻一個巴掌,惡狠狠地威脅道:「死娘們,讓你叫!你再叫!」
過了兩日便到了星期五,許連臻和蔣正璇相約再次去馬場騎馬。
大約是已經跟相關人員打過了電話,是醫院的馮院長親自來相迎安排的。醫院相關的吳姓女主任醫生見狀,便比平時謹慎仔細了許多,詳詳細細地給兩人做了各種檢查。所幸,到最後各項檢查報告都出來了,除了許連臻的臉上和手腳捆綁處有破皮傷痕外,兩人倒也沒什麼其他的傷。於是,醫生便給許連臻臉上敷了點葯。
許連臻「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片刻,才又說了:「剛睡著了……」又頓了半天,也實在想不出要說什麼,便給他發了過去。
吳明倒也明顯一愣,獰笑僵在了臉上,停下了動作。實際上連許連臻也不禁愣住了,蔣兆國,不會是W省婦孺皆知的那個蔣兆國吧!
蔣正璇「嗚嗚嗚」地抬頭,搖頭道:「大哥……我沒事……我只是怕……大哥,還好你們趕來了……不然……嗚嗚嗚」
好一會兒,她回了神,抬眼望著小白九-九-藏-書,他若是在小白多半是被關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的。望著手機許久,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顆心像是上了鏈條般,無端端地發緊。
她一直喜歡的是葉英章,無論是第一次還是後來發生的每一次,都是他強要來的。她不像別的女人對他的容貌、家世、身家數字感興趣,她巴不得早點擺脫他。或許因為特別,所以讓他覺得新奇、刺|激、好玩,然後就漸漸地被吸引。
蔣正楠一出了會議室,目光凌厲地盯著賀君:「到底怎麼回事?」賀君忙一邊走一邊一五一十地稟報:「中午的時候,蔣小姐接了許小姐去了馬場,並跟司機約好了下午4點回去。可是司機等到4點半還沒有等到人,便打了電話聯繫蔣小姐,但是電話處於關機狀態。他又進馬場找人,但是蔣小姐和許小姐都找不到……」
葉英章一頓飯幾乎動也沒有怎麼動。連臻就坐在他邊上,觸手可及之處。只要他的手肘微微一伸,似乎就可以碰到她了。
「另外這是我們最新款的衣服目錄表,蔣先生說,請許小姐挑一些自己喜歡的。」
許連臻醒來的時候,也已經極晚了,耳旁的呼吸均勻綿長。有隻手將她牢牢地固定在他懷裡,她不用轉身也知道那個人是誰。
她第一次無比乖巧地任由他在頭頂溫柔摩挲,任他用水沖洗泡泡……
有隻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蔣正楠的聲音在耳邊低低熱熱地響了起來,大約是覺得她的模樣好笑,調侃道:「怕什麼?現在如果這兩人死了的話,後面的一小半還怎麼放下去?」
那個時候的她總以為世界會一直如此靜好。天塌下來也不怕,父親總會替她擋著的。可是……可是才一恍惚……
屋外幾個男子的喝酒調笑聲不停傳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連臻知道自己的處境越來越危險,她從吳明一出去就不停掙扎著想從捆綁的繩子里掙出來,可是這根本就是徒勞無功的事情。
許連臻想起盤旋在心頭的疑問:「吳明……他為什麼會綁架我和璇璇?」
許連臻靠在大大的浴缸里,似睡非睡,不知道怎麼的又想起吳明的臉,心裏一驚,手腳發冰,驀地睜開眼,大口地喘氣。
吳明勃然大怒,抬起左手,又給了許連臻一個巴掌:「臭娘們,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還不是趴在床上任蔣正楠乾的婊子……」說著,淫笑連連地低頭嗅著許連臻,從上向下蜿蜒,一邊嗅一邊還在發出嘖嘖嘖的讚歎聲:「不錯,不愧是蔣正楠玩的女人,身上可是又香又滑啊……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這臭娘們到底有什麼手段,能讓他為了你,封了我所有的路子……」
但是賀君的話讓他猛然起身,連椅子都差點摔倒。蔣正楠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朝杜維安伸出手,直截了當地道:「杜兄,實在是抱歉,我有點急事,不得不要趕回洛海。這會議我就讓李副總幫我主持。請你務必見諒。」
葉英章在不經意地轉頭間卻瞧見了十指緊扣地那雙手。他怔怔地瞧了幾眼,失落酸楚地移開目光。自己曾經也是這般地握過她的手,可是一鬆開,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從未知道,原來這一年多以來,她竟在不聲不響中一點一滴滲透進了他心裏。宛如中毒,他不知道自己中了多深,只知道在那最緊要的關頭,他想到的不是璇璇,竟然是她。
蔣正璇大約是有些吃醋了,嘟著嘴道:「大哥,我是你妹妹耶!」蔣正楠頭也未抬地道:「你要切牛排找你老公去,我只是你哥。」
蔣正楠道:「聶,這次多謝你了。」聶重之只是一笑:「都是兄弟,客氣什麼。」見蔣正璇等人也無異樣,便說了幾句話告辭了。
她微微睜眼又閉上,不由得恍惚了起來,好似回到很久前的時光,她還是父親手心裏捧著的寶。大學裡頭,下午沒有課,她都早早回家,累了倦了,就賴在床上睡一個下午。偌大的別墅安靜無聲,父親總不在,只有惠姨一人,見她晚飯時間還不下來,便會輕輕巧巧地上來敲門:「連臻,該吃飯了。廚房的阿姨已經做好飯了,再睡下去,當心餓出胃病來。」
許連臻又驚又懼,身子就像被浸在冰窟里,不停打戰。瞧著吳明肥胖的身影漸漸遠去。屋內一片空曠,只有一個小燈泡,光線昏暗,忽明忽暗。她轉頭,之間蔣正璇低垂著頭,還在昏迷……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一點了,這麼晚了,許連臻躊躇再三,最後回了一個笑臉過去。沒想到那邊居然很快就回了一個語音過來:「還沒睡?」
有冰涼刺骨的東西撲在了臉上,許連臻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吳明放大的臉。許連臻暈暈乎乎地眨了眨眼,以為是在做夢。可意識漸漸地清醒了過來,脖子又僵硬又疼痛,就如同落枕了一般。她想發出尖叫……卻被吳明一把捂住了嘴巴。
後來,那隻握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過。許連臻很久以後一直記得,當電影里的男主人公對女主人公說「你跳我也跳」的時候,有一個人,在那一刻與她十指交纏。
蔣正楠沉吟了一下,對蔣正璇道:「這幾天你就不要回家了,在我那裡住下。你這樣子回去,媽肯定要被嚇著了。既然這件事情已經了掉了,也就不要讓爸媽知道,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省得他們擔心。」
那份衣服目錄表就孤零零擱在鏡子旁的沙發上。忽然記起葉英章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你知道蔣正楠有多少女人?」想來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如今雖然牽著走了一段,倒也似乎完成了小時候的一樁心愿了。
許連臻瞳孔放大,眼神渙散,像是在靜待死亡。任他搖晃嘶喊,只是直愣愣地望著,目光卻無一點焦點。半晌,才認出了他,水光浮動的眼裡透出了几絲喜悅寬慰和不可置信。漸漸地,她眼睛里的淚水卻一點一點地凝聚,緩緩溢出,懸在睫毛處,晶亮如鑽。
葉英章見蔣正璇沒什麼大礙,不由得牽挂許連臻。腦中不斷閃過許連臻高高腫起的臉和衣衫不整的模樣,一邊安慰蔣正璇,一邊詢問方才發生的事情。蔣正璇抽泣著將她所看到的的事情一一道來。但是後來她被帶到了另外一間屋子,自然也不知道具體怎麼樣。
蔣正楠轉頭叮囑了一番:「璇璇,你洗個澡,好好睡一下。」說罷,徑直回了自己的卧室。
蔣正楠的手指心疼地觸摸著她的臉,不禁想起初見她幾乎赤|裸的那一剎那,心頭刺痛憤怒,猶如被老虎爪子狠狠撓過,直想把那個姓吳的給剁了。
蔣正楠溫柔地看了許連臻一眼,這才站了起來,走到桌子一側,對著許連臻坐了下來。
吳明上次在門口輕薄她后,便被他找人擺了一道。可沒想到卻害得她後來崴了腳,他當時便有說不出道不明的心疼。對吳明更是火冒三丈,暗地裡讓人封了他的財路。雖然做的隱秘,但多多少少有人知道,所以她和璇璇才有了這次的無妄之災。
那位教她的騎師姓張,見狀,不由得連連誇她:「許小姐,你很聰明,一點即通。你只要多來幾次啊,我保管你會跟那位小姐一樣跑馬了。」
蔣正璇自然疑惑驚訝,要知道,她這個大哥對吃那是一個考究,對口感那是絕對的講究,也不理大哥掃過來的那一記清冷目光,徑直笑嘻嘻地對連read.99csw.com臻道:「連臻,以前哦,某人說過的,吃那種全熟牛排還不如去啃骨頭呢!」
驚嚇倒是兩個人都受了不少。那吳醫生一來謹慎起見,二來也怕擔干係,便提議讓兩人住院觀察觀察。
許連臻怔忪了起來,漸覺眼角發酸,保護性一般的立刻閉了眼,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裡的濕潤。
許連臻搖頭,發出「嗚嗚嗚」的抗議聲。吳明賊兮兮地直笑:「怎麼了,臭娘們,想男人了啊?」
許連臻見這麼多人,心裏知道今日怕是在劫難逃了,她忽生絕望,扯開嗓子,嘶聲大叫道:「來人哪,救命……救命啊……救命……」
一個星期的時間,每晚如此。
蔣正楠在對面,不時地抬頭與她柔聲說話,甚至還動手將她的盤子移了過去,替她將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許連臻微愣:「送衣服?」弄錯了吧,她這個星期沒有跟蔣正璇逛街啊。
淚流滿面的臉上高高腫起,指痕紅印清晰可見,嘴角血跡斑駁蜿蜒……
許連臻又輕「嗯」了一聲,道:「璇璇說下個星期五再去。」蔣正楠回了一條過來:「我第一次騎馬的時候才七歲,那個時候看到馬覺得興奮死了,在馬背上怎麼不肯下來,後來被我姥爺一把給揪了下來……」
但瞬間察覺出了四周的異狀,掙扎著被綁的不能動彈的手臂:「怎麼回事?」
許連臻驚恐地望著他,臉上又痛又熱。她有種直覺,這次落到這個人手裡,怕是劫數難逃了。許連臻緩緩環顧四周,這裏似乎是個未完成的建築場所,四周空曠清冷,昏暗裸|露的燈光下,只見蔣正璇和自己一樣被綁在混凝土承重柱子上……不過還好,蔣正璇還沒有清醒過來。沒有醒,至少還不用面對這些。
頭在枕頭上輾轉,磨蹭許久后,她才會像只懶貓似的慵懶伸手,懶洋洋地回話:「嗯……惠姨,這就起來了……」
把葉英章推到了蔣正楠身邊,然後拖起蔣正楠的一隻手:「哥,你就行行好,放過我,跟我一起坐吧。」
許連臻望了一眼封面上姿態萬千的模特兒,淡淡地道:「放這裏吧,謝謝了。」
身旁的那個人也醒了,手沿著她光裸的肌膚輕輕地向上滑。許連臻倒吸了一口氣,卻聽見他的低笑聲。他壓了上來,她不敢出聲,只好輕咬住他的手臂。他極是耐心,溫柔地逗弄,這般那般……
吳明瞧了許連臻一眼,見她五花大綁的,動也動不了,更不用說逃了。遂覺得自己的手下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便淫笑著湊了過來,摸了一把許連臻的臉,只覺得溫軟如玉,滑不留手:「看你這次還怎麼逃?早給你說過了,你早晚是我的。看我等下怎麼玩死你。」
杜維安探手與他相握:「好,那我們下次再碰頭。」他與蔣正楠認識也久了,見他嘴角緊抿,面色陰沉不定的模樣,知道此事估計還非同小可。果然,鬆開手的下一秒,蔣正楠已經步履匆匆而去。
可這次重看,不知道是畫面效果和視聽效果好的緣故,還是其他,當潮水湧上,傑克和露絲被攔在鐵欄後面的時候,許連臻心都提了起來,直想捂著雙眼,不願再看。
許連臻聽了語音后,怔了片刻,然後再重聽一遍,又怔了很久很久,但卻再也沒有回過去,那頭也再沒有發過來。
吳明從兜里摸出了一把小刀子,在許連臻眼前悠悠晃動:「我現在有的是時間,我們慢慢玩……」許連臻眼睜睜看著他手上的刀子一點點地下滑,來到了自己胸前……許連臻拚命搖頭……
他絕對是故意的。許連臻尷尬著紅著臉,伸手捂住了脖子,窘迫至極,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
這是他刻意留下的,證明她是他的所有物。蔣正楠滿意至極,不知不覺居然怔了起來。
在貴賓室休息了半天,又去騎了幾圈馬,兩人玩得開心,便與張騎師約定了下個星期五下午的時間。
從來沒有微信過,他的聲音低沉中帶有沙沙的磁性,在靜謐的深夜,許連臻只覺得耳朵都在微栗。
吳明嘴巴上強硬,心裡頭倒還是有幾分七上八下,酒醉的腦子骨碌碌地轉了幾轉。吳明在道上混久了,知道蔣正楠女人多,而他的事情便是由姓許的這個女人引起的,所以想給她點顏色瞧瞧。想著蔣正楠這麼多女人,少一個不見了,又沒有跡象是自己動的手,他能拿自己怎麼辦!
蔣正璇一把撲在了葉英章懷裡,「哇」一聲大哭了起來:「葉大哥,葉大哥,我好怕……我好怕啊!」方才那種無助絕望的感覺涌了上來,蔣正璇靠在葉英章渾厚的胸膛放聲大哭了出來。
而許連臻則是會用格式化的回答他:「要睡了。」然後蔣正楠會跟她說:「晚安。」她也會發「晚安」給他。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綁我們做什麼?」
偌大的餐廳里,長長的餐桌上只有他們四人。才一入座,蔣正璇已經瞧見她哥手腕上頭的深深的牙印,她賊兮兮地笑:「大哥,你是不是欺負人了?」
許連臻把電話遞給了蔣正楠,只聽蔣正楠回了一條過去:「星期五我沒空,星期四就要出差,去七島。你們好好玩。」
再度醒來時是被敲門聲鬧醒的,是蔣正璇的聲音:「大哥,連臻,吃飯了。再不起來,不等你們了哦。」
許連臻愕然之極,但根本沒有時間思考,便驚恐萬分地看著吳明色迷迷地湊了過來,濕滑的唇舌如同毒蛇的芯子一般在她臉上冷冷地打滑碰觸……許連臻拚命地閃避,可是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下巴被吳明緊掐著,怎麼避也避不開。
空氣里靜了幾秒后,葉英章「嗯」的聲音才響起來。
她聽見了浴室的門合住的那一聲輕響。她身子酸軟無力,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
蔣正璇不再言語。此種情況,葉英章就算再笨再傻,也只得把蔣正璇的瓷盤取了過來,慢慢地動手切著。
蔣正楠喉頭抽|動,低聲道:「不要哭。」手指滑過淚珠,默默地為她擦去。要知道這輩子除了璇璇,他還沒有哄過別的女人。
蔣正楠含笑著將頭轉了過來,手輕動,撩起了她垂在頸邊的長發,聲音極柔:「還疼嗎?」她雪白如玉的脖子上赫然有著深淺不一的痕迹,好似紫紅的烙印般,霸道地烙在白皙的肌膚上,叫人難以移開目光。
葉英章沒有說話,他見蔣正楠一把用風衣蓋住了許連臻,拔了她嘴裏的布條……葉英章從來沒見過蔣正楠臉上出現過這種焦急的表情……可他來不及多想,趕忙隨著聶重之快步奔跑而出。
她不是沒有恨過,只是……只是後來連恨的力氣也沒有了。連她一直深愛的葉英章,原來也只是對她「逢場作戲」而已,為的是將她父親送入監獄。她那個時候,渾渾噩噩的,活死人一般,連怎麼出庭,怎麼被判入獄的都不知道。
蔣正璇在那頭「耶」可一聲,興奮地道:「不會騎沒關係,騎師會教的。再不行,就拉我大哥去,我跟你說哦,我大哥騎術很棒的哦。來,你把電話給我哥。」
浴室里淅淅瀝瀝的水聲小了下來。蔣正楠穿了條浴袍,閑閑地走了出來,靠在窗邊的沙發上。
蔣正璇的聲音似又響了幾遍,可她無力地抓著被子,咬著枕頭,在他的身下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終是讓他為所欲為了……
但她轉念一想,吳明明明是知道自己和蔣正楠關係的,還是將她read.99csw•com綁來了。那麼說明吳明窮途末路,一心想著報復了。如今再說蔣正楠三個字只怕會適得其反的。於是,別無他法,只好好言相求。
胡思亂想間,總算是到了醫院了。他才打開門,已經看見蔣正楠抱著許連臻大踏步地跑進了醫院。
吳明一點點地湊近,長期使用煙酒而形成的異味,濃且重地噴在許連臻臉上。許連臻本來就對吳明厭惡得很,此刻他這般靠近,肥大的身體幾乎已經貼在自己身上了,許連臻噁心得只想嘔吐……
如同秋日的每一個午後,陽光燦爛,但熱度卻已經稀疏了。蔣正璇和許連臻在張騎師的帶領下,邊騎邊聊天,不知不覺走進了樹林間的一條馬道。
小的時候,在課本上讀到「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時候,就想著以後一定要去草原騎馬,見識見識「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緻。後來大一點了,看父親書櫃裡頭的《天龍八部》,裡頭的阿朱和蕭峰相約塞外牧牛羊,最後居然是蕭峰失手錯殺阿朱,塞外放牧總成了空許約的那段,她趴在書桌上哭得不能自已。
這恍惚其實並不長久,才不過四年光景而已。可是這個世界早已經天翻地覆了——惠姨自從父親被扣押后,就再沒有出現過……
蔣正璇不可置信地望著他:「聶大哥……」聶重之來不及細問,葉英章已經撂倒了那人,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來過來。
許連臻穿了一身的騎士服,怔怔地瞧著鏡子裡頭那樣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久久恍然……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逃出去呢?
又親自去浴室放了洗澡水,出來的時候準備抱許連臻進去。許連臻訕訕地退了一步,低聲道:「我自己可以的。」
葉英章緩緩放下手裡的刀叉,站了起來。蔣正楠斜了眼看了看葉英章,嘴角似笑非笑,手裡卻還摟著許連臻不放。兩人像是對峙一般,最後還是蔣正璇站了起來,推著葉英章:「走,換位置去,否則這一頓我真的是吃不下了。」
聶重之在邊上提議道:「蔣,我看我們還是先送她們去醫院……」蔣正楠點了點頭,抱著許連臻向外走。
在昏昏沉沉中,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有了錯覺。似乎時間變得格外綿長,呼吸變得那般飄渺,唇際廝磨,輾轉吮吸,這一刻似乎十分稀有,從未有過的奢侈。
許連臻起身來到大廳。有一位美麗的女店員正等候著,見她到來,熱情客氣地微笑:「許小姐,這是蔣先生跟我們定製的衣服,請簽收?」
只聽「叮」一聲極清晰的聲響傳來,身邊的那個人將餐刀劃在了骨瓷盤上。蔣正楠只微微抬頭斜睨了許連臻一眼,姿態優雅地繼續享用他的牛排。
在前面帶路的張騎師望著不遠處道:「那裡有叢野花開得不錯……」
又聽蔣正楠發了一條:「要不要去聶家那個私人馬場,我給聶重之打個電話。」蔣正璇在那頭極快地否決了:「聶哥那裡啊,太遠了,來回都要六七個小時,還是算了……我和連臻去近郊那個就好。」蔣正楠「嗯」了一聲。
是兩套女式騎士服。一套是黑色修身西服的款式,一套是休閑的針織款,連相應的馬靴和手套都配備了。
蔣正楠又很快發了一條過來:「是不是騎馬累了?」
喝得醉然然的吳明腳步踉蹌地推開門,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三個手下。許連臻瞧他們一步步地接近,只恨不得自己能在此刻死去。
那個時候他有想過要踩剎車的,可是後來還是忍不住。她總是在不經意間誘惑他,讓他一點一點地沉醉。如今,如今怕是要踩也已經來不及了。
可是如今……許連臻對蔣正璇伸出的友誼之手,是沒有辦法去握住的。她清楚地明白,只要此事一結束,她和蔣正璇這輩子都永不會再見。
有個聲音柔緩地在房間里低沉地響了起來,似風吹過湖面,盪起無數的漣漪:「是該起來了,都睡了一天了。」
許連臻蹭著柔軟的枕頭,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又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就是懶懶地不肯起來。
她本想說蔣正璇是「蔣正楠」的親妹妹。許連臻其實到現在還是不知道蔣正楠是幹什麼的,什麼來頭。但她清楚地記得上次在餐廳門口遇到吳明的時候,吳明那恭敬有加、戰戰兢兢的模樣。還有後來的宴會,眾人時時簇擁著蔣正楠的場面。她就算再傻再笨,也知道蔣正楠在洛海市絕對不是一個小角色。
星期五的中午,蔣正璇便早早過來接她去了馬場。馬場在郊區,一片清新自然的空氣。
許連臻回到家,人鬆懈下來,才知道騎馬的厲害。洗了澡,窩在床上,只覺得全身骨頭都已經散開了。小白趴在邊上,用爪子不斷撓她,「嗚嗚嗚」的抗議,許連臻只好哄它:「小白乖,明天再陪你玩……」
許連臻倒是從未騎過馬,她雖然經歷許多,但終歸有幾分少女心性,也不禁被蔣正璇說得動心:「好。可是……可是我不會騎。」
會議室里的眾人見他的模樣倒也還沒怎麼瞧得出來,只是方才起身的反應太大了,以至於蔣正楠這麼一說,大家倒是覺得他真的有急事。
而許連臻則怔怔地坐著,任吳醫生在敷藥,眼神里亦都是惶然無助。蔣正楠便開口道:「那就不要住院了。」
他起身走近,她忽地發現他手臂上那個讓人無法忽略的齒印。她抬頭,迎上了子夜一般的雙眸,宛如一池不見底的深潭。
這件事情一了,從此以後,她和他們這輩子都不復再見。
許連臻也是到後來才知道,她的項鏈是由他專門定製的,與蔣正璇的項鏈一樣,全球獨一無二。
蔣正璇騎術不錯,上馬跑了幾圈。許連臻站在一旁。看她英姿颯爽的模樣,唯有羡慕的份。她在騎師的幫助下上了一匹相對溫順的小馬,由騎師牽著逛了一大圈。雖然不能像蔣正璇那樣策馬奔騰,但也已經覺得心滿意足了。
蔣正楠的手指微頓,溫軟望進她的眼道:「都過去了,不要再去想了。你只要知道,這個人以後永遠都沒有能力再來傷害你了。」
蔣正璇又發了過來問他去幾天,蔣正楠道:「估計要兩個星期吧……嗯……就這樣。」
她彷彿是一顆糖,在他身下酥軟成汁……
一連幾天,蔣正楠都沒有去上班。葉英章大約也請了幾天假,連臻星期六和星期日,一連在蔣家住了好幾天。
吳明手微動,小刀已經鉤住了棉T恤,輕輕一用力,「嗤」一聲,T恤已經被勾破了,露出了若隱若現的高聳……透了那一條縫隙,隱隱約約的雪白,誘人至極……
忽聽蔣正璇聲音響起,彷彿發現新大陸一般地詫異萬分:「大哥,你怎麼現在吃這種全熟牛排了?」
這日下午,北風呼嘯,大雨滂沱。蔣正璇提議看電影,其他三人自然也沒有反對。於是蔣正璇就拖了葉英章去選片子。
蔣正楠還未回答,蔣正璇已經從方才的驚嚇中回神了過來,沙啞開口:「大哥,我不要住院,我不要再醫院里……我要回家。」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子說出這幾句話,蔣正楠自是心疼不已。
蔣正璇茫然張開雙眼,望著眼前的幾個陌生人,又閉了閉眼,這才又張開,最後視線落在被綁著的許連臻身上:「連臻……我們怎麼在這裏……」
她圓圓的眼睛微張,迷茫純真。他緩緩地低下頭,輕柔地道:「你現在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