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們是交警。」

王岩問：「多巴往西呢？」

他們回到路虎警車上。卓瑪開動了車。

碧秀說：「我們還輪不著你來教訓，你算老幾？」

卓瑪又說：「雍和宮、拉卜楞寺、塔爾寺都是藏傳佛教的頂級寺院，這些寺院應該是宗教流向的坐標，如果我們把雍和宮看成是下游，拉卜楞寺和塔爾寺就應該是中游，也就是說，現在還沒到達的是上游和源頭。而藏傳佛教流向的上游、藏族信仰傳播的源頭，是不難判斷的。」

卓瑪生氣地說：「你沒到達黃河上游，難道就不知道黃河上游在哪裡嗎？弱智。」

卓瑪平靜了一下，不再理會碧秀，轉向王岩說：「他們在發掘『七度母之門』的伏藏，而伏藏作為信仰的載體或者信仰本身，一定不是胡亂放置的，一定有它的方向、線路和範圍，不然僅靠兩三個人的力量怎麼發掘https://read.99csw.com？」

阿若喇嘛說：「多巴往東是西寧，罪犯肯定回西寧了。」

黑臉交警說：「裝，還要裝，早就有人報案了，你們撞死的人叫伊卓拉姆，你們和她是什麼關係？」

年長的警察說：「不是傷害穴位，是通過穴位傷害性命。」

王岩罵道：「媽了個蛋的香波王子，不抓到他我就不當警察了。」

一個年長的警察說：「懂嗎？都是』腎經穴『的穴位。」

碧秀說：「那就快點卓瑪，你這麼慢，能追上嗎？」

王岩「哦」了一聲，回味著卓瑪的話。

關了手機，王岩說：「阿若喇嘛不肯告訴我們的，正是他們要去的。我們也應該往西走。」

對這樣一個詢問陷阱王岩輕易躲開了：「你先要搞清楚報案的人跟她是什麼關係，誰報的案？你連誰報的案都不知道，怎麼就斷定他說九九藏書的是真話？我告訴你，這個報案的人是我們追捕的罪犯，他撞死了人，要栽贓到警察頭上，你有沒有腦子？」看對方還在疑惑，又說，「不信你看我們的車，哪裡有撞人的痕迹。」

卓瑪說：「我覺得你們情緒都不對，好像八輩子的仇人，不搞死人家不罷休。這不是警察應該有的。」

王岩低沉地說：「我想去看看那姑娘。」說著摸了摸口袋裡的錢。

王岩長嘆一聲說：「你是對的卓瑪，往回開。」

卓瑪打開GPS衛星導航儀，看了一眼說：「車頭的朝向是重鎮多巴。」看王岩不理會，就問，「王頭你怎麼了？你好像……你真的沒有撞死人吧？」

王岩不吭聲。碧秀說：「車頭朝哪裡就往哪裡開。」

王岩說：「正在趕往多巴鎮。」

王岩詫異道：「為什麼要傷害穴位？」

王岩說：「不是他是誰？」

路虎警九*九*藏*書車再次啟動時，開車的換成了卓瑪。

王岩把攥在手裡的錢裝回口袋，眼光從血肉爛開的身體移向面孔，姑娘的面孔是完整的，依然莊重而美麗。他問年長的警察：「兇手抓到了嗎？」

王岩擺擺手：「不要再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拿出手機，打給了阿若喇嘛，「你們在哪裡？我們失去了目標。」

王岩開著路虎警車返回塔爾寺，拉上了碧秀和卓瑪，沒開多遠，就被一個黑臉交警攔住了。黑臉交警拉開車門，一把將王岩拽了下來。碧秀和卓瑪趕緊來到車外。

卓瑪放慢速度，漸漸停在了路邊。

卓瑪和碧秀吃驚道：「往回開，為什麼？」

黑臉交警說：「早就聽說我的同行有執法犯法的，今天終於碰上了，什麼叫罪加一等知道不？就是警察撞死了人又駕車逃逸。現在給你們一個贖罪的機會，自己把自己銬起來。」

卓瑪說九九藏書：「你以為快就能追上？動動腦子吧，我們從北京雍和宮開始，到了甘肅拉卜楞寺，又到了青海塔爾寺。這是一條什麼路線？宗教傳播總是有流向的，有人稱它為信仰傳播帶。就好比一條河，它有源頭，有上游、中游、下游。我們只要不離開這條河，就能從下遊走到中游，再走到上游，最後到達源頭。」

王岩突然一掌拍在座墊上，憤怒地吼起來：「我什麼時候給你們說過假話？一個警察肇事逃逸就是往絕路上走。但是我現在真的想撞死人了，開快一點，追上牧馬人，只要見到香波王子，我不撞死他我就不姓王。」

他們開著車原路返回，很快來到了撞死伊卓拉姆的現場。他們走到跟前，和幾個交警碰了碰眼光，再往地上一看，突然就僵住了：慘不忍睹，撞死的姑娘好像重新死了一回。全身裸|露，平躺著，腿岔開，從脖頸到右腿右腳，排列ｒｅad.９9csw•com著一溜兒十四個血洞，每個血洞都很深，明顯是一種特殊鑽器鑽出來的。

黑臉交警在車頭部位仔細檢查了一遍，真沒看到任何撞人痕迹，大聲詛咒著報案的人，騎上摩托就去追。

碧秀說：「還沒到達，你怎麼知道在哪裡？」

卓瑪驚叫起來：「怎麼還有這樣殺人的？」

王岩、碧秀、卓瑪面面相覷。卓瑪問：「什麼意思？」

卓瑪說：「我也這麼想，宗教和自然的分佈應該是一樣的，上游和源頭都在西邊。」

碧秀問：「你認為是香波王子乾的？」

阿若喇嘛說：「往西就不知道了。」

卓瑪開了一段問：「我們現在去哪裡？」

碧秀大笑：「問題是罪犯怎麼可能乖乖地沿著黃河逃跑呢？難道他不會跑到長江、金沙江去？你幾歲啦？是警察嗎？」

阿若喇嘛說：「我們也失去了目標，你們在哪裡？」

碧秀說：「為什麼不走了？你想放跑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