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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節

第37節

「嗯。」草薙一邊回答,一邊朝屋裡看了一眼。內海薰就坐在一張雜亂堆放著各種事務機械和文件的書桌前。看到草薙,內海薰沖他輕輕點了點頭。
「要麼病情惡化得很嚴重,要麼就是已經死了……」
草薙把背靠到椅子上,兩眼盯著斜上方,設想著如果自己遇到這種情況,會如何處理。
「是的,我還沒跟他們說。」
「他沒去嗎?」
「一個居無定所的流浪漢要住院,這事可就麻煩了。」
「今天,縣警的搜查員去找過我那個朋友。我想你應該也能猜出他們去幹嗎的吧。」
「據田中先生講述,」內海薰說,「冢原先生找他問有關仙波的事大概是在三月底,其後他又遇到過冢原先生兩三次。當時冢原先生總是站在一旁,兩眼怔怔地盯著那些排隊等著煮飯賑災的人。但進入五月之後,就再沒有看到過他了——是這樣吧?」內海薰向田中確認了一句。
「怎麼了?你沒跟他們說嗎?」
「我估計應該先是把對方送到醫院去,請醫生診治一番,有必要的話,還會讓對方住院。這種做法應該比較穩妥一些。之前不是說過,有些醫院不是也願意給流浪漢診治的么?」
「對對,是這樣的。川畑先生是一個人去赴任的。記得應該是到名古屋去了吧。」
「退休之前,他的任職地似乎就在名古屋分公司。」
「我覺得,或許是冢原先生找了一些理由,帶仙波去了一家可以接受沒有低保援助的患者,而且在這方面能夠稍微通融一下的醫院。」內海薰的表情幾乎就沒有什麼變化,但她的語調,卻感覺充滿了自信。
「我記得他似乎不是個喜歡惹事的人吧。」
「剛才我去見了個朋友。我想你應該也知道的,冢原先生最後任職的地方。」
「對。」田中點點頭,「當時大伙兒都覺得他的模樣挺瘮人的。等他不見了之後,大伙兒是也覺得放心了一些……那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兩位到底是在搞什麼搜查?」
這個嘛。梶本一臉思索的表情。
「應該是吧。」梶本隨口回答了一句。
「倒也並非每次都不在,偶爾也還是能看到川畑太太的人影。我估計她也是去給房子通通風,或者拿些行李什麼的吧。問也找機會問過她,她說她有位朋友因為工作,一家人出國在外,希望她能去幫忙照看一下家裡。川畑家有個女兒,而她女兒念的那所私立中學離那邊也近些,所以就乾脆在朋友家住下了——或許當時的原話也並不完全像我說的這樣,不過意思大概是差不多的。」
「是的。」
「告訴我那家事務所的地址,我也過去一趟。」
梶本帶著草薙走進了一間寬達二十畳的起居室里。茶几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甚至就連地板上也堆著不少的東西。八年前,剛搬過來的時候,想必梶本一家也希望能收拾打掃得再整齊一些的吧。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一家對於這個新家的愛和緊張感也漸漸鬆弛了下來。儘管如此,草薙也還是恭維了對方一番。
草薙向多多良報告了新宿的一處志願者團體的人認識仙波的事。
梶本睜大了眼睛,身子往後一仰:「真夠辛苦的啊。」
「你自己的想法?https://read.99csw.com
「哦?什麼事?」
草薙放下手裡的咖啡杯,回望著女刑警後輩。
嗯。梶本抱起了兩手。
「你的想法,是基於在當地獲得的情報得出的嗎?」
「你現在在哪兒?還在新宿?」
然而,多多良卻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怎麼,是這樣啊?既然如此,你到上野去幹嗎呢?」
「我說,我記得他們家在搬走之前,他不是幾乎都不在家的嗎?」
草薙苦笑著擺了擺手。
「當時梶本先生您家在那邊住的是二〇六號室吧?您還記得當時住在三〇五號室的川畑一家嗎?」
「抱歉,怪我疏忽了。」草薙並不能把話挑明,告訴對方說自己就是來套話的,「這麼說,當時平日公司住宅里就只住著川畑太太和他們家的女兒,而川畑先生就只有周六會回去,是這樣嗎?」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請山本打電話聯繫了一下對方。但令人遺憾的是,對方似乎也沒有在上野公園看到過仙波。」
「內海薰在做什麼?」可是,管理官的問話卻依舊很鎮定,「她有沒有和你在一起?」
「問題倒是沒有。不過,有件事卻很奇怪。他們卻沒向任何人問起過有關仙波英俊的事。難道縣警覺得仙波那件案子並不重要?之前你有沒有把我跟你說的那些情況轉告給他們?」
「我也知道。只不過,就算去了這類的醫院,仙波當時的狀況是否符合這種免費低額診療制度,這依舊還是個問題。這制度需要患者提供居民證,而自打出獄之後,仙波就一直居無定所。我已經確認過戶口本附件了。估計當時的那些診療費,也是冢原先生幫他墊付的吧。」
「為什麼?」
「是,我明白。」
依靠著沿路的指示牌,草薙一路向前走著。剛一跨入住宅區,道路就變得更加錯綜複雜了。基本上就沒什麼方形的區域,而且其中的路複雜彎曲。草薙不由得開始對練馬署的人心生同情。
「好。這件事既然已經交給你了,那麼我就會尊重你的想法。只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一旦收集到了能夠查明嫌疑人的材料,你一定要通知我。不許拖延。明白嗎?」
「對。我聽說整個東京至少有四十家這樣的醫院。」
「打聽到什麼消息沒有?」他向內海薰問道。
「嗯?是嗎?」
「昨晚我已經調查過從今年起出現在都內的身份不明屍體的相關數據了。裡邊似乎並沒有仙波。不過我還會再確認一遍的。問題在於,如果他沒死,那事情還更麻煩了。無家可歸,且身染重病——如果找到仙波的時候,仙波當時處在這樣一種狀況下,冢原先生會怎麼辦呢?」
「是去打聽冢原先生的情況的吧?比方說,問問他生前會不會跟什麼人有過節之類的。」
「您完全可以這樣認為。只不過,事情發展到了這地步,我這邊卻依舊還有許多事要做。」
聽到梶本的這句話,梶本的妻子皺著眉頭看了看丈夫。
「你那邊……就是說,你不希望縣警出面干預你?」
「藏前?你跑那地方去幹嗎?你找新宿那個女志願者打聽到情況了嗎?」
「詳細的情況,我也不能跟您read.99csw.com說很多,不過,我們現在需要調查一下某段時期內從王子本町移居到其他府縣的人員的情況。而川畑先生家搬出公司住宅的時候,也正好就處在那個時期里。」
穿過商店街,前方是一片公寓林立的區域。兩小時前,草薙路過這裏時,也一直留意著不要在路口轉錯。剛才來的時候,他就因為在其中一個路口轉錯了方向,最後繞了好半天路才到達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是啊。我記得川畑先生當時似乎是一個人到外地去赴任了。」
「對。」草薙回答,「這情報之中另有深意。」
「打攪了。」草薙邁步跨進屋裡,只見就連地板上也堆放著各種的硬紙箱。
「聽完田中的講述之後,我想起了一件事。」
說完,草薙也站起身,向著門口走去。
「這麼說……到底怎麼回事?」
看到那戶沐浴在路燈燈光之下,貼著白色瓷磚的人家,草薙終於放下了心。這裏,就是梶本修的家。
「這個嘛,雖然沒人見到過仙波,但是卻見到了一個四處尋找仙波的人。」
草薙從內兜里掏出手冊和圓珠筆,原地蹲下了身。他用肩膀夾住手機,在豎起的膝蓋上翻開了手冊。
「是梶本先生吧?抱歉,在您下班后還來打攪您。」草薙客氣地低了低頭。
草薙不知該如何作答。他沒想到,多多良居然這麼快就開始指責起了自己。他本想解釋一番,卻總也想不到合適的理由。
看到手錶的指針指向了七點整的位置,草薙起身收拾好杯子和托盤,離開了咖啡店。和店裡一樣,門外的道路也同樣很狹窄,而且扭曲蜿蜒。不必說,這樣的路自然是單行道。路邊上,開著幾家小小的商店,掛著拉麵館、居酒屋和小吃店的招牌。
「從狀況上來考慮,冢原先生當時確實是在找仙波。雖然時間和地點不同,但山本和田中兩人都是在煮飯賑災的時候看到冢原先生的。冢原先生生前是位名刑警,想必他去查證過的地方,比我們要多得多。」內海薰用修長的眼角瞥了一下草薙,「或許,當時冢原先生已經找到仙波了。據田中說,從五月份起,他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冢原先生了。會不會是他已經找到了仙波的緣故?」
草薙長舒一口氣,滿身冷汗地摁了幾下手機。
「嗯。照這麼說,你們調查的對象,不止川畑先生一家咯?」
「你說什麼?什麼時候的事?」草薙攥緊了手裡的電話。
「原來如此。對了,你跑藏前去幹嗎?」
摁下門鈴對講機的按鈕,聽到梶本妻子的聲音,草薙說出了自己的姓名。傍晚,第一次到這裏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告訴過對方自己過會兒還會再來的。當時草薙明知梶本不在,卻還是故意跑來了一趟。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對方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問題嗎?」
「應該是沒說過吧。因為仙波那人不管走到哪兒,身後都會有討債的盯著他,所以我就以為那人也是來找仙波討債的了。那些流浪漢中的許多人,身上都背負著高額的債務。」
「呃,家裡又臟又亂的。我還在想,是不是也差不多該抽個時間打掃一下了呢。」梶本言不由衷地說著。
九_九_藏_書大掃除啦,巡夜啦,有時我們兩家會因為公司住宅的一些雜事碰面,自然也多少會有些交往。不過我們兩家之間的關係倒也不算是很親近。畢竟年齡相差得也比較大。」說著,梶本向草薙投來了窺探般的目光,「那個,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你們還問這些有關川畑家的事幹嗎呢?莫非是川畑先生遇上了什麼事?」
「山本說,她最後一次見到仙波的時候,他已經是瘦得皮包骨頭了,一臉痛苦的模樣。當時山本跟他說,她的一位醫生朋友願意免費給流浪漢診治,建議他去找一找那個醫生……」
「她現在在追查仙波的行蹤。」
雖然是一邊想事一邊走,但草薙還是徑直走到了江古田站。內海薰還沒打電話來。草薙打算先確定一下她在哪裡,之後再決定下一步行動。他剛把手機掏出來,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打電話來的卻並非內海薰。草薙趕忙按下通話鍵,把手機貼到耳邊。
「查到了一些目擊情報。」
「當時冢原先生有沒有說過,他找仙波幹什麼呢?」草薙向田中問道。
梶本大張著嘴,輕輕點頭。
草薙又問川畑家和他們家的那位朋友關係如何,那位朋友家住哪裡,結果梶本的妻子卻說自己也記不清了。不過梶本的妻子倒還記得川畑家女兒念的那所初中。那所學校是一所有名的女子中學,草薙倒也曾聽說過。
草薙坐在江古田站北口的自助式咖啡店裡。咖啡店不大,面朝通道的吧台座位上就只能坐三個人。草薙坐在中間的座位上,一邊喝水,一邊打發著時間。早在十分鐘以前,他的咖啡杯就空了。
草薙掛斷電話,走到馬路邊打了輛車。大約三十分鐘后,草薙到達了藏前。從江戶路向著隅田川方向,走進一條小巷之後,眼前就出現了一棟茶色的小樓,那家事務所就在小樓的二樓上。
「果然沒錯。我說刑警先生,你既然知道,那幹嗎不早說呢?你早說的話,我也就能想起來了。」
「請進,別客氣。」
「死掉了?為什麼?」
「是又怎麼樣?你有什麼辦法嗎?」
「查到什麼線索沒有?」
男子自稱田中。
「打聽到了。那女的叫山本。那家志願者團體每個周六都會在新宿中央公園裡搞煮飯賑災,去年年底前,仙波每周都會出現。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和普通的流浪漢不同,所以山本就記住了他。」
晚上八點左右,草薙離開了梶本家。一邊走在通往江古田站的彎曲小路上,他一邊思考著。剛才,雖然他問了梶本夫婦不少的問題,但最大的收穫,卻是梶本妻子講述的那番話。除了川畑本人之外,川畑的妻子和孩子也經常不在公司住宅里。
「沒說。能夠理解他這話中的深意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你和我兩個了吧。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咱什麼也不說,管理官也明白的。既然湯川出面了,那就稍微多給他一些自由。這些就暫時先不聊了,下一步該怎麼做呢?我打算去川畑成實他們家當年住過的那地方去看看……」草薙輕輕啜了口咖啡。
「那你就接著辦案吧。」說完,多多良便掛斷了電話。
「辛苦了。我正琢磨著是不是該給你打個電話呢。」電話里https://read.99csw.com傳出了內海薰興奮的聲音。草薙心中不由得開始期待起來:莫非有什麼收穫了?
草薙不由得握緊了手機,做好了被臭罵一頓的心理準備。他叉開兩腳,感覺就像是已經準備好挨揍了一樣。
草薙和內海薰彼此交換了一下情報。草薙把多多良打來電話的事也告訴了她。
「是那些採取了免費、低額診治制度的醫院吧?」
「是的。之前,光是我一個人調查過的……」草薙掰著指頭算了算,「大概也有二十個人了吧。」
「大致打聽到一些。我讓他們看了冢原先生的照片,他們確認當時四處尋找仙波的那人就是冢原。」
多多良的直覺果然敏銳。他這句話里的「當地」,指的應該就是湯川。
「據山本說,還有一個人也認識仙波。直到去年,那人還和山本他們一起搞活動的,只是到了今天,那個人又轉移到了別的志願者團體,繼續搞煮飯賑災去了。那家志願者團體的事務所在藏前。據說他們煮飯賑災的時間和地點是周四的上野公園。」
「方便。什麼事?」
草薙走到稍稍感覺寬敞一些的路上,但這條路卻也同樣連中線都沒畫。整條路限速二十公里。
「嗯——我們搬過去的時候,川畑他們家已經在那裡住了四五年了。而且,川畑先生的情況和我相反,他結婚結得很晚。所以,剛搬過去的時候,我還大吃了一驚,沒想到這裏居然還住著他這麼一位大前輩。因為那些結婚比較晚的人,是很少會住公司住宅的。」
「我覺得那些事還是自己動手去做比較穩妥。」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去年年底前?意思是說,今年她都一直沒有見到過仙波?」
「我也有同感。仙波的病,估計得要住院治療才行。」
走出小樓,沿著江戶路走了一段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家自助式的咖啡店。是一家和江古田站前一樣的連鎖店。看看周圍再沒有其他可以坐著聊天的地方,兩人只好走進那家店裡。
「川畑家啊?」梶本半張著嘴,緩緩點了點頭,「當時他們家確實住在那裡——你還記得吧?」他的後半句話,是衝著坐在餐椅上的妻子說的。
草薙心中早已料定,對方遲早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來的。他淡淡地笑了笑。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您也不必想太多。」草薙瞥了一眼站起身來的內海薰,接著說道,「或許之後我們還會來找您詢問些相關的情況,到時候就拜託您了。今天真是太感謝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似乎是的。山本說或許是已經死掉了吧。」
據說,梶本是在二十四歲時結的婚。之後,他便搬進了公司住宅里。
「不光只是川畑先生,川畑太太和他們家的女兒都不在公司住宅里的。臨搬走前的一兩年裡,他們家一直都是很少有人在家的。」
「怎麼不對了?」草薙問道。看起來,還是梶本妻子的記憶更可靠確實一些。
「你沒跟他提過湯川老師之前說的那些話嗎?湯川老師不是說過,這件案子里只要出現一點點的失誤,就會讓一個人的人生徹底變得扭曲的嗎?」
「對。在那邊住了很久,十八……不,十九年了吧。我結婚結得早。」
「我是多多良。你現在方便說話嗎?」低九*九*藏*書沉的嗓音迴響在草薙的耳中。
「我這人就只有成天四處打轉的能耐。那,情況到底如何呢?川畑先生他到底給您留下了怎樣的印象?他有沒有遇到過什麼麻煩,或者和其他人有過什麼糾紛?」
「我聽人說,搬到這裏來之前,您家住在王子的公司住宅里?」草薙立刻便切入了正題。
「通常情況下,要讓這樣的患者住院治療,醫院一方一般是會讓患者接受低保援助的。這種時候,患者就需要提供實際居住的地點,從仙波個人情況來看,他就必須去弄一張以該醫院為地址的居民證才行。但是,從戶口本附件上看,仙波似乎並沒有辦理過這類的手續。」
「剛才我也提到過,山本說,在新宿中央公園見到仙波的時候,仙波已經很憔悴很衰弱了。一眼看上去,感覺就像是得了什麼病一樣。假設冢原先生在四月份的時候找到了仙波,那麼當時的仙波應該也已經病得不輕了。」
多多良再次沉默了下來。汗水流到了草薙的胳肢窩下。他有些緊張,估摸著這一次自己是肯定免不了要被多多良臭罵一頓了。做搜查員的時候,多多良可是有個叫做「瞬間茶壺」的諢名的。
「我們家在那邊住了很長時間,不過他們家在那裡住的時間也不短。」
「還有他生前有沒有跟誰提過玻璃浦這地名。縣警是想順藤摸瓜,去找那些與被害者生前有關的人,查探下是否會有什麼線索。」
玄關的大門打開,一名穿著短袖POLO衫的男子出現在門后。雖然臉很長,但男子卻長了一對圓圓的眼睛。這副相貌,總會讓人聯想起馬來。
「倒也沒什麼。」說著,梶本把草薙讓進了屋裡。草薙猜想,此刻對方的心裏一定在為刑警跑到家裡來幹嗎感到奇怪。
「不對。你弄錯了。實際上並非如此。」梶本的妻子在一旁插嘴道。
「也就是說,仙波之所以不再在新宿中央公園出現,原因就在於,他轉移到上野公園去了?」
「不,我在藏前。」
「今年三月份的事。據說,當時有人拿著一張仙波的照片,逢人便問有沒有見過照片上的人。」
草薙按下對講機門鈴,立刻,屋裡就有了響動,緊接著門就開了。一名四十歲左右年紀的矮個男子看了草薙一眼,問:「警視廳的人?」
紙包不住火。草薙深呼吸了一口,說出了實話。
「喂,我是草薙。」草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有多深?能夠從中找出嫌疑人來嗎?」
「據我們調查,梶本先生您家和川畑家曾經在那裡一起住了十多年。當時,你們兩家之間是否有過什麼往來呢?」
「後來山本找那家診所詢問了一下情況,對方告訴她說那裡沒有仙波的診療記錄。我覺得也存在有他用假名的可能性,所以我打算明天拿仙波的照片給醫生確認一下。」
「也許吧。可就算去上那麼一兩回醫院,仙波的病也未必就能治好的吧?聽山本他們描述,當時仙波病得似乎挺嚴重的。」
草薙決定,明天一早就去那所中學,去查一下他們學校的畢業生名簿。聽湯川說,川畑家女兒的名字似乎是叫做成實。之後再去找川畑成實當年的那些同學打聽一下,估計就能查明那時候她們家住在哪兒了。
「啊,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