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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眨眼乾杯

以眨眼乾杯

「不,應該不是的。繪里當時是瞞著她這麼做的。估計當時最後鎖門的人應該就是繪里。」
「這張畫所在的地方,完全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今晚八點,高見與人有約。昨天晚上香子一直都在想這件事,要麼什麼都不做,要麼去找芝田商量一下……可去找芝田商量是不是有點太傻了?芝田什麼都不會告訴自己,而自己卻主動跑去把情報告訴他,這種事實在是太不公平了。而且芝田那傢伙也從來沒把高見當成過好人。
香子看了看高見的身旁。她本以為高見的身旁或許還會有其他人,結果她卻什麼人也沒看到。高見準備隻身一人回名古屋去。
「這事和你沒關係,水果你就提回去吧。榨成汁的話一定會很美味的。」
「從八點三十分到九點二十分這段時間里,繪里究竟都幹嗎去了呢?她當時就不能提前一會兒進房間去嗎?」
「嚇我一跳。兩位有什麼事嗎?」
「好吧。」芝田說道,「快走吧,要不然就沒時間了。」
香子對健三的印象已經徹底改變。健三絕對不是一個會感情用事的人。他之所以會接近香子,也是為了收集情報。那天為了到香子的房間里去搜尋遺書,健三還故意把香子給約了出去。當時進香子屋裡找遺書的人,就只是江崎洋子一個人。
芝田兩手叉腰地俯視著香子。香子低頭看了看表。再不快點出發的話,就趕不上高見離開公司之前了。
「不,估計正因為是自動鎖,所以她才能做到這一點的。」
「可是……」
「哦?之前不是聽人說,這是佐竹推薦的嗎……」
「了解。」
牧村繪里來到班比夜總會時,丸本立刻就得知了她是伊瀨的戀人。之前丸本不光聽伊瀨提到過繪里的名字,而且伊瀨還整天把她的照片帶在身上。剛開始時,丸本還以為繪里是來找他報仇的,但後來丸本發現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繪里她其實是衝著「華屋」的派對來的。
「西原健三。」芝田說道。
說著,芝田打開了從車站小賣部買來的爆米花的袋子。
「昭一是通過比較保守的方式來做生意的,但健三卻覺得這樣下去是無法讓『華屋』壯大起來的。健三相信,人工寶石是一支潛力股。所以他一邊扮演著紈絝子弟,一邊著手推展人工寶石的市場。他打算等形勢徹底逆轉過來之後,再讓昭一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也就是說,」芝田舔了舔嘴唇,「當時去借鑰匙的人會不會並不是牧村繪里?」
健三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這樣的表情,香子之前還從沒看他露出過。
「很遺撼,我沒什麼證據。」丸本含糊不清地說道。
事先聲明過一番之後,香子把之前她聽到的那兩通奇怪的電話的事告訴了芝田。聽過芝田的講述之後,香子覺得打來電話的人或許就是那個高見禮子。
「錯過了一次?」
依照芝田他們的推測,當時丸本應該是潛伏在二○四室里。
「要真的來晚了的話,那可不是糟了嗎?還是早點來比較好。」
健三用手擦了把臉,之後把兩手佇在展柜上,盯著展櫃里那些人工寶石散發出的光芒看了好久。
兩個人所在的月台對面,一趟列車緩緩駛入。乘客們紛紛湧向列車。芝田看著這洶湧的人潮,開始述說了起來。
兩天後的早晨。
「跟蹤高見?為什麼?」
「的確如此。」
「加油哦。」
「提問。」香子抬起手來,「健三他們是怎麼知道那盒磁帶的存在的呢?」
「探你的病。」芝田說,「你不是發高燒了嗎?還不回去躺著好好休息?」
「你也是。」高見握住了芝田伸來的手。之後,高見又看了看香子。
因此,香子決心跟蹤高見一番。親眼看看事情的結果,然後再去考慮今後的事。
——不會是感冒了吧?
「沒過多久由加利也被人給殺了。而這件事也和班比夜總會有關聯。佐竹憑著直覺猜測,認為健三與這件事也有關聯。然而他卻缺少情報來源。因此,他下定了決心,準備和高見俊介做個交易。」
進入事務所,兩個人毫不客氣地從通道走過。丸本正在看什麼文件。見二人站在桌前,丸本緩緩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
「說的也是……」
「那你就請講吧。反正時間還多的是。」
「不,你肯定是要上哪兒去。不然你打扮成這副老土模樣幹嗎?」
大約三十分鐘后,高見走出了三○一室。看到守在門外的芝田他們,高見一時間也沒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開著門獃獃地站著。香子則躲在暗處,觀察著高見的樣子。
「其後二人一直處於膠著狀態。健三的過去依舊沒有查明,而高見那頭也不見有任何行動。就在這時,繪里被人殺害的案件發生了。當然了,佐竹當時根本就沒想到這件事健三也有份。直到刑警,也就是我找他問話時,他才覺得有些不大對勁。當時我問他說,他為什麼要指定由班比夜總會來陪酒。聽我問過之後,他才開始猜想或許健三也和這事有牽連。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下令一定要找班比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健三。」
「看起來就挺執著的。」
松谷睜大眼睛問道:「怎麼個意思?」
「江崎洋子嗎?」
「之後就是我粉墨登場的那段了吧?」香子得意揚揚地說。
「或許不會吧。」松谷回答道,「他們也不可能記得每個陪酒小姐的長相。而且一般陪酒小姐的打扮和身材也都挺相似的。也有可能洋子當時穿了繪里的上衣。既然她說她叫牧村,那麼前台人員應該也不會起疑的。」
「請等一下。」
「之後又怎麼樣了呢?」香子探出了身子。
「來探病……探誰的病?」
但警方手中卻沒有任何的證據。哪怕事情完全合乎邏輯,但光憑推理的話,案件也是無法得到解決的。
「是這麼回事啊……」
「是健三告訴佐竹,佐竹又給手下人下的命令。但是,佐竹卻並沒有把這事給說出去。他打算謊稱是自己指定的班比夜總會,觀望一下事態的發展。對他而言,抓住健三的把柄,遠比解決案件要重要得多。」
「嗯?」
「說他是上三○一室去了。快。」
「那她又是怎樣固定鎖舌的呢?」松谷問道。
「很久以前。高見幾年前喪妻,而禮子則是從高見結婚之前就一直愛著他的。高見結婚後,禮子受了很大打擊,於是便去了美國。禮子之所以會吸上毒,也是為了忘記高見。」
香子伸手拿了一顆芝田的爆米花塞進嘴裏,惡作劇般地一笑。
「聽過她的招供,我九-九-藏-書們已經識破了你假造的不在場證明。你已經無路可逃。」芝田把畫塞回紙袋裡,說道。
「你一直設法抹除掉伊瀨耕一和丸本之間的關係。坦率地講,你的做法的確完美無缺。各種跡象都表明,那個Higashi就是你,但我們卻又偏偏找不到任何的證據。然而,你卻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之前你曾讓伊瀨耕一給你畫過肖像。當然了,我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這張畫的。」
「西原健三這人打小就是個裝蒜的高手。」芝田把空掉的爆米花袋子揉作一團,說道,「你知道的,『華屋』的西原正夫社長膝下共有三子,昭一、卓二,還有健三。按理來說,本來三個兒子都是有可能繼承家業的,但實際上健三的兩個哥哥卻從來沒把健三放在眼裡。雖然年齡上的差距也發揮了一定的作用,但更大的原因還在於健三自小成績很差。據說健三當年念的學校,和昭一念的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別。可健三自己並不覺得自己不如他的兩個哥哥,反而覺得自己才是最適合繼承西原家的人。健三並沒有把自己的野心表露在外,自始至終,都在扮演著小丑的角色。他一直在韜光養晦,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真相已經近在眼前,問題就在於高見家的秘密了。我們覺得這件事的核心人物就是高見禮子。」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呢?」
更何況兇手還有不在場證明。從芝田他們的調查結果來看,在行兇時,兇手的確在會客室和酒吧里。
高見不動產本部大樓對面有家咖啡廳,香子和芝田在咖啡廳里監視著對面的動靜。芝田續了一杯可可,香子也已經吃下了兩塊蛋糕。
「你說反了啦。」芝田摁著眼角繼續說道,「是禮子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愛著高見啦。」
丸本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起身說道:「那就十分鐘吧。」
直井在一旁諷刺到。丸本沒有回答,而是露出了難看的笑容,感覺就像在說:隨你們去想好了。
「對了……」
回答過芝田之後,香子再次走進了電梯。
香子回想起了佐竹那種影子一樣陰暗的表情。
「調查健三的過去?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芝田搖了搖頭,輕描淡寫地說,「沒怎樣。他依舊在觀望情形,佐竹這人挺有耐性的。」
芝田從紙袋中拿出一幅畫來。是那幅伊瀨耕一死去時放在畫架上的風景畫。健三用冷冰冰的目光瞥了一眼那幅畫。
「是這麼回事啊……」
「我也一樣。」說著,香子也伸出了手。
「這個嘛……」香子把指頭貼到唇上,擠了擠眼,「去找個工作啦。」
松谷一聲令下,芝田當場便出發前往了銀座王后酒店。打聽到的結果與之前預想的完全一樣。這樣的方法並不存在。酒店裡的確有備用鑰匙,但一般客人是不可以把備用鑰匙帶出酒店的。
「是嗎?」
香子突然想起了自己還在鄉下的父母。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其實她也是從鄉下出來的。
聽到芝田的聲音,直井一下子跳了起來。
「所以高見才在無奈之下答應了健三,是吧?」
既然己經露餡了,那也就沒辦法了。香子鬆開門,讓芝田進了屋。
芝田雖然有些吃驚,但他還是如此說道。香子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眼前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芝田和直井。芝田伸手接過健三手裡的金綠寶石,說道:「的確挺美的,感覺根本就不像是人工製造的呢。」
芝田恨不得一把掐住丸本那細長的脖頸。
「但當時牧村繪里的確是沒用鑰匙就進了房間的。」
"當時,正夫社長聽到傳聞,聽說健三在大阪開了家首飾店。健三的店搞得很華麗,但主要經營的卻是一些贗品。天下哪兒有不愛子女的父母?正夫社長以為兒子終於浪子回頭,所以就把他給找了回去。
「如此說來,您當時在街上逛了很久嘍?」
芝田什麼也沒說,兩服盯著丸本的表情。他堅信繪里是不會給這樣的男人當情婦的。
?繪里找前台借來鑰匙杯,進入二○三室(九點二十分左右),等待Higashi出現。
芝田一言不發地盯香子,香子也同樣回看著芝田。
「你的白馬王子走掉了。」芝田把手搭到了香子的肩上。
「也是贗品吧?」香子說。
——如此說來……
「有件事要拜託你。」芝田說,"麻煩你去給新宿署打個電話,把直井叫到這裏來。如果他問你為什麼的話,你就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他好了。
高見坐上了列車。列車門關閉,緩緩開動起來。香子和芝田站在月台上,一直等到列車開遠,再也看不到。
健三絲毫不顧及周圍的客人,大聲說道。這人的神經也真是夠大條的。
事情的發端就是健三被正夫給掃地出門的事。當時健三居無定所,在全國各地四處浪蕩。三年前,健三流落到了名古屋。當時他時常會跑到「華屋」的名古屋分店去,在那裡,他遇上了一個女的。那女的是他在美國時參加的一場毒品派對上認識的日本留學生。在美國的時候,那女大學生已經被毒品折騰得沒了人樣兒,可到了名古屋之後,她已經恢復了過來,徹底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一問之下,健三才得知如今她正在與大官的兒子交往。警方在調查了該女子的姓名之後,才得知這女的正是高見雄太郎的女兒禮子。
「之後由加利就被殺了?」
「沒錯。不過也正是多虧於此,案件才得到了解決。聽完佐竹的講述之後,我們也確信了Higashi就是健三。而且他弄到錢的時間也與伊瀨那案子的時間一致。之後的向題,就在於怎樣立證了。在這一點上,那張肖像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磁帶遺書和肖像——完全可以說,幫助我們解決了案件的人,其實是伊瀨耕一。」
「哦……」
「突然間需要用到假名字時,人們往往都會隨口說出自己熟識之人的名字來的。」
「誰要你管?不是和你說過這事與你無關了嗎?」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高見俊介當時也曾看過那些恐嚇信。他也看出了伊瀨耕一的背後,其實還有個幕後主使。雄太郎已經把錢給了伊瀨,可伊瀨的房間里卻並沒有錢。所以高見打算想辦法找伊瀨的幕後主使報仇。話雖如此,當時伊瀨耕一已經死了,高見也就無從追查了。於是高見就走了一趟美國,找那些知道禮子曾經吸過毒的日本人打聽了一番情況。」
芝田把手裡提的紙袋放到桌上。
「我有個疑問。」
「首先我們想問的是繪read.99csw•com里死去那天夜裡的事。之前您曾說過,那天晚上您本是和她約好在銀座王后酒店見面的是吧?」
「之前我就跟你說過的。可你卻老催我,說來晚了可就糟了。」
似乎是香子一直在說個不停,接電話的社員閉口不再言語。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說道:「我知道了。不過這可是最後一次了哦……好了好了,你也不必說了。」
伊瀨把錢帶回家之後,沒過多久就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恐懼,自殺身亡了。
芝田低頭看地,之後緩緩開口說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之前你們在由加利屋裡要找的東西。我們打算和你聊聊這方面的事情,Higashi先生。」
香子回想起了之前自己與健三之間的交往。這個充滿野心的三公子,大概是從小就已經領悟到這樣做對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香子把眼睛睜得更大了。
「二位不是之前的刑警嗎……你們怎麼會到這裏來的?」
「之後她就被殺了?」
「真是個有耐性的人啊。感覺就跟德川家康似的。」
「請您再好好想想吧。」直井說道,「想要證明男女之間沒什麼關係的確很難,但要證明存在有關係的話,應該是很簡單的吧?」
「的確讓人很難相信。」
您就別再裝下去,告訴我們說您在談生意了吧。「直井微微一笑,」是吧,佐竹先生?"
就這樣,健三和丸本各自手上都有了開創一番事業的資金。對於健三而言,他很想與丸本徹底斷絕關係。可丸本卻整天纏著健三不放,讓健三援助一下班比夜總會。無奈之下,健三隻得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你竟然會主動約我,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今天你不用去上班了?」
「嗯。」香子聳了聳肩,「錯過了一次機會。」
芝田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周一的白天,芝田和直井再次來到了班比夜總會的事務所。二人已不知這是第幾次坐這裏的電梯,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
「真沒想到,我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給人作報告。算了。估計你也知道,五年前健三曾被正夫社長掃地出門過。據說這也是因為他生活太過放蕩所致。可是到了兩年前,健三又被找了回去。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真是有夠陰鬱的性格。」香子皺起眉頭,低聲說道。
「還粉墨登場呢……罷了。多虧了你的幫助,我們才撞破了高見俊介與佐竹部長的密會現場。之後,我們對二人分別進行調查詢問,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說著,香子正打算關門,結果就被芝田-把拽住了。
電梯上到三樓,二人快步走上了走廊。剛上走廊,就聽到有房門啪的一聲關上,走近一看,果然就是三○一室。
說完,芝田把頭扭朝一旁,舔了舔下唇。之後他從夾克衣兜里掏出了口香糖,問香子要不要來一塊。香子默默地搖了搖頭,催促芝田接著往下講。
「嗯?什麼?」直井先是看了看松谷,之後又瞟了一眼芝田的記錄,「有什麼問題嗎?」
香子把一整袋爆米花都搶了過去。這一次反而輪到芝田伸手去抓爆米花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後,那名社員放下聽筒,衝著身邊的女社員說:「小田香子發燒三十九度,請假。」
聽到小田的名字,芝田停下了腳步。手握聽筒的是一位男性社員。
「這就是那天高見接到的那通電話了啊。」
「這問題或許有些冒昧,但我們還是得問一問。您是否有證據證明,當時您在和牧村繪里交往呢?」
「請你相信我。」高見語氣沉重地說,「我並不否認,我的確想要利用你。但是……我真的很開心。」
不知為何,芝田正站在門外。芝田吃了一驚,獃獃地問道:「你是……哪位?」他似乎並沒有發現只是香子換了身衣服。
「也沒準確地約定是幾點。工作結束,準備室空下來大致是九點左右,所以我就選擇了那個時間段。」
那張肖像到底上哪去了呢——芝田也不禁沉思了起來。
剛進會客室,丸本就先看了看手錶。他似乎是在確認時間。看對方來這手,芝田他們也就開口見山地說正事了。
「呃……」丸本把手貼到額頭上,「大約是……九點半左右吧。」
他對那張肖像是否也會採取相同的辦法呢?會不會也為了不讓兇手發現,而下了一番工夫呢……
「由加利?為什麼?」香子拽了拽芝田的衣袖。
「多虧了你的這種祀人憂天,搞得我連妝都沒化好。」香子用手掌整理了下髮型,「算了,這事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好了,你接著剛才的說吧。」
「這樣子啊,發燒的話那倒也就沒辦法了……嗯,不過……其他的女孩……錢……這個……」
「看啊,它是多麼美。這份美,不僅僅只屬於有錢人,而該讓所有的女性都能平等地享有它。」
「你說這事啊?」
——伊瀨之前已經用了那樣巧妙的辦法留下了遺書,還想讓他把那副肖像也保留下來,是不是有點想得太美了呢?
芝田依舊不肯放棄。
芝田牽起香子的手,一路向著電梯跑去。在電梯里,芝田問道:「你猜是以誰的名義訂的房間?」香子搖了搖頭。
心裏想象著香子躺在床上的模樣,芝田和直井一同走出了事務所。
「如此說來,小田香子也是她的共犯?」坂口大聲說道。
「請跟我們到警署走一趟,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兩名刑警瞪著健三說道。周圍那些「華屋」的老主顧們正在展櫃之間來回遊走,完全想不到這邊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高見沿著外堀大道向著新橋走去。香子和芝田跟在他身後二十米遠的地方。香子和芝田什麼也沒說。高見的腳步很快,只要稍一走神就會跟丟。
那天香子正巧去了高見住的地方向高見展示廚藝,遺憾的是菜做得咸了一點。
「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健三當年放蕩不羈,被掃地出門的事,其實也在他的計算之中。他早就發現,比起那些乖乖聽話的好學生來,父親更喜歡那些不為條條框框所束縛的人。使用這種手段的時候,健三已經知道自己遲早會被掃地出門。其後,他一邊繼續扮演著紈絝子弟的角色,一邊偷偷地醞釀著一下子就能讓整個局勢徹底逆轉的計策。」,「什麼計策?」
「再見了。多保重。」
?丸本來到王后酒店,在江崎洋子的幫助下進入二○四室。
「怎麼會這樣?」
健三當時的腦海里浮現了一個念頭。他打算用禮子在美國的那些事兒做把柄,從雄太郎那裡勒索些錢九*九*藏*書財。然而健三卻不想自己出面。他想找其他人來出面,而他自己則坐享其成。最後,被他看中的就是丸本和伊瀨二人了。據他觀察,丸本時常會在酒館里喝得爛醉,而伊瀨則成天在車站前給人畫像。他們二人做夢都想搞些資金。
「去找酒店的人問問吧。」
「我是八點離開這裏.然後慢悠悠地走到銀座去的。」
聽芝田問過,高見輕輕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很久以前?」
「仔細回想一下,當時我們搜查小組也被健三裝出的模樣給矇騙了過去。伊瀨的遺書上也曾提到過,說是此人目光犀利,而這副模樣,或許才是健三的真實面目。只不過那傢伙似乎一直就是個裝瘋賣傻的高手。」
香子睜大眼睛,搖了搖頭說:「不上哪兒去。」
「怎麼,是你啊?我從聲音上聽出來了。」
「從今天起?」
「西原健三這人可真夠冷酷無情的。」
「你說反了。」
「佐竹想要從高見那裡打聽到兩件事:第一,高見他為什麼要調查健三的過去;第二,有關這次的案件,高見都知道些什麼。如果高見不願說的話,佐竹就要把高見在調查健三的事告訴健三本人。」
「我不是回來,是來探病了。」
他說話時的陰沉語調,也是香子之前從未聽過的。
聽香子這麼一說,健三涎著臉把手搭到她的腰上,演說般地說道:「請盡情參觀。這裏不僅聚集了全世界的各種寶石,而且還蘊藏著未知的可能性。接下來,你還能看到以前從沒有任何人看到過的巨大寶石。」
「還有一點。從前台借鑰匙時,牧村繪里告訴前台人員說自己是班比夜總會的牧村。仔細想想的話,這事其實也挺奇怪的。當時她是打算殺人的,如果最終繪里行兇成功,而警方後來又在那間房間里發現了屍體的話,那麼警方首先就會懷疑到她頭上的。哪有人會像她這樣做的?」
「只耽誤您十分鐘時間就好。」
芝田把口香糖塞回了衣兜里。
「你怎麼這會兒就回來了?」
香子獃獃地望著眼前那來回涌動的人潮。聽完芝田的講述,她依舊感覺這一切全都是那樣的不真實。
香子回想起了自己在電話里聽到的禮子的聲音。當時那聲音讓香子感覺毛骨悚然,但事後想想,其實禮子也挺可憐的。
「對,我打算陪陪禮子。她一直把我當成哥哥看待。」
這句話里也同樣充滿了嘲諷。然而丸本卻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要是遺書里提到的那張肖像還在就好了。」直井嘆了口氣,說道。
列車駛進站台,高見也該上車了。周圍的人也開始騷動了起來。
健三當時正好要找伊瀨拿錢,發現伊瀨已死,健三便捲款逃亡了。雖然後來他也調查過伊瀨是否曾對人提到過自己,結果卻一無所獲。
「我們用X光調查過之後,發現這幅畫下邊還畫了一張肖像。肖像的旁邊,寫著『Higashi』的字樣。而肖像上畫的人,就是你。」
「不給我一個說法的話,我是不能隨隨便便就跟你們走的。」半響,健三才開口說道。
芝田吃了一驚,扭過頭來看香子。
說完,他繞到一處展櫃後邊,取出了一隻金綠寶石製成的戒指。一圈小小的鑽石圍繞在碩大寶石的周圍。
「你不是去看過了嗎?就是那些人工寶石啊。」
「對。那天三點的時候,先是江崎洋子去找了由加利。因為這事她們頭一天已經約好了,所以由加利並沒有起疑。當時洋子千方百計地套話,想要從由加利口中打聽出遺書的下落,可由加利對此卻隻字不提。其後洋子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計劃行事,在紅茶里加入催眠葯,把由加利弄睡著,之後洋子就離開了現場。因為洋子當天還得上班,要是遲到的話,反而會招人懷疑。其後丸本就來了。那傢伙在屋裡到處找,可他卻總也找不到那封遺書。無奈之下,丸本只好和健三商量,所以後來健三也去了由加利的房間。兩個人正找遺書的時候,由加利醒過來了。」
「離開房間時,只要把鎖舌固定到收起狀態的話,那她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進出房間了。當時牧村繪里就是把門鎖調到這狀態之後,和小田香子一起離開房間的。」
「別這麼說嘛。對於偵探而言,這才是最痛快的一刻。其實呢,佐竹是在調查健三的過去啦。」
芝田和香子來到了東京站的月台上。他們今天到這裏來,就只是單純為了給人送行的。這個時候,新幹線的月台上到處是去往名古屋和大阪的工薪族。兩個人並排在綠車停車的地方的椅子上坐下了身。
「有錢人的父母也是父母啊。」
「請問吧。」說著,丸本再次看了看表。
直井衝著屋裡說道。過了一陣,高見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影子一樣的黑色身影。"
鞋底踩踏地板的聲音不絕於耳。松谷不停地抖動著腳。兩肘佇在桌上,十指交叉,放在眼前。每次搜查進展不順,心裏煩躁不安時,松谷就會這副樣子。聽到他的鞋聲,就連其他的搜查員也會一臉不快的表情。
松谷果然洞察力非凡。芝田點了點頭。
芝田一邊喝著速溶咖啡,一邊翻看著前些天記錄下來的行兇經過與時間。事情總是讓人感覺有些蹊蹺。
「原來如此。不過。這事和高見又有什麼聯繫呢?」
喝乾杯子里的水之後,芝田叫來服務生,讓服務生給加了些水。
「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的啦。」直井說,「那家酒店的客房房間是自動鎖,只要出了門,房門都會自動鎖上的。」
芝田抬起右手。芝田的右手裡提著一個裝滿水果的籃子。
芝田回想起了那封磁帶遺書的事。伊瀨之所以會精心設計出那樣的方法來,就是因為他擔心會被兇手發現。
芝田吃了一驚。這也難怪。聽香子講述了事情的經過之後,芝田的臉色也變了。
這回答可夠謹慎的。芝田心想。
聽芝田說完,丸本一臉困惑地把目光移回到文件上。
「如果當時去借鑰匙的是江崎洋子的話,那麼行兇時間就應該在她借鑰匙之前了。如此一來,兇手就可以在九點之後製造出不在場證明了。」
「這可不是贗品,」健三板起臉來說道,「是因為天然存在的寶石太粗糙,所以我們才製造出了凌駕于天然寶石之上的寶石。遲早有一天,我們會讓世人都再不去關注天然寶石的。」
香子回想起了健三身上那套雷人的白色西服。那副模樣,根本就不像是個會殺人的人。
「估計也是透明膠布吧。之後,丸本又用那截透明膠布布下了密室詭計。」九*九*藏*書
「我在想,或許當時牧村繪里已經死了。」
「是九點出發的嗎?我們是不是來得太早了點兒?」
「所以他才會戴上了假面具的啊。」
也就是說,禮子之所以會被卷人到這一連串的悲劇之中,其實全都因為她太愛高見了。得知這件事後,高見決心設法為禮子報仇。
「我知道了。佐竹他是對健三是否真能開好店心存疑問。」
?繪里和小田香子一同離開二○三室(八點三十分)
「我們有點事想找您問一下。」
「哎?又請假?小田君,你這樣會讓我們很難辦的啊。」
芝田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到電梯廳里。
芝田先看了看從樓梯上爬上來的人,又看了看表,喃喃說道。
「這話什麼意思?」香子不解地看著芝田說道。
「說到搜查本部的那些大叔推理繪里被人灌毒的經過。」
另一方面,有關前些日子警方推測出的繪里被殺的經過,其推理已大致得到了驗證。警方找銀座王后酒店詢問過,那天夜裡,二○四室里的啤酒的確少了一瓶。之後,警方又找到了班比夜總會的陪酒主管米澤.據米澤證言,那天夜裡他的確把鎖閉二○四室房門的事交託給了江崎洋子。
「啊?」
聽芝田這麼一說,在他身旁寫報告的直井趕忙開始翻起了資料,看來之前直井是睡著了。
「為了她,高見竟然不惜一切地設法給她報仇……他一定很愛禮子的吧?」
「又有事兒了。干我這行可真是夠辛苦的呢。」
給自己打了打氣之後,香子猛地打開了門。
「人家哪兒是大叔了?」芝田撅著嘴拈起一顆爆米花,「當時大伙兒都以為Higashi就是佐竹。」說完,他把爆米花扔進了嘴裏。
下身牛仔褲上身Polo衫,外邊再套上夾克衫。近來一直穿迷你裙,已不知有多久不曾穿成這副樣子了。把頭髮攪到腦後,卡上發卡,往鏡子前一站,感覺鏡子里站的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我還有件事要問你。」香子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高見他為什麼要調查健三呢?他應該不知道伊瀨的幕後主使是健三的吧?」
「是嗎?這其中必定有些問題啊。」他咬住嘴唇,低頭想了想,之後又突然抬起頭來說,「你幹嗎要瞞著我呢?」
發車時刻的顯示牌上,終於顯示出了九點發車的班次信息。即便如此,眼下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兩名男子走到了香子的身旁。剛開始時健三並沒有注意到他們,而等到回想起來之後,健三不由得大吃一驚。
芝田把戒指還給健三,說道:「江崎洋子已經全都招供了。」
「發燒?我可沒有發燒。」說完,香子回想起之前自己給班比夜總會打的那通電話,說道,「你不會是……到事務所里去過了吧?」
「華屋」的PR中心裏熱鬧非凡。今天是紈垮子弟健三企劃的「世界新寶石展」的最後一天。
「高見?」
「香子不在。」
真相如今已經大致查明。只要能對此加以驗證的話,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一名搜查員說道:「咱們讓江崎洋子看看那東西,讓她明白罪行露餡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因為洋子當時並沒有直接動手殺人,所以為了自保,或許她就會主動投案自首的。」
「最近一段時間里,你大概也不會回東京了吧?」
「說得沒錯。」芝田拍了拍膝頭,「雖然健三手上的確有些積蓄,但是也還沒多到可以開店的地步。而且佐竹也不相信健三真的會去好好乾活賺錢。所以,佐竹決定徹底調查一下當時健三開店的資本來源。」
——自動鎖?
「對,今天不用去了。呃,應該就是『從今天起』吧。」
聽香子說過之後,芝田點了點頭。
話音剛落,芝田的BP機便響了起來。他一臉無奈地摁停了機器。
「哎呀。」丸本站起身來說道,「抱歉,十分鐘時間到了。本想再和二位多聊幾分鐘的,但我自己的時間也有些緊張。兩位刑警慢慢聊。」
「好了,上戰場了。」
聽香子說完之後,芝田重重地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之後他用兩手的中指把住了眼角。
「你們……不會是每天都在跟蹤我吧?」高見間道。芝田搖了搖頭說:「不,這是神諭。」
「我們已經讓江崎洋子看過伊瀨的遺書和這張畫了。」直井乘勝追擊,「之後她就徹底崩潰了。畢竟她沒有直接動手殺人,所以最容易拿下的人就是她了。」
「您在這裏都和人談了些什麼?請您詳細地和我們說一說吧。」
「對,問題就在這裏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在不去找前台借鑰匙的情況下進屋的?」
香子看了看時間,往玄關走去。她挑了一雙方便走路的鞋子。畢竟眼下還不清楚今天得走上多久。
「你不也一樣,」香子毫不示弱,也咬起了嘴唇,「什麼都不願告訴我嗎?」
「可以再間您一個問題嗎?」芝田間道。
「沒錯。佐竹也很想查知高見的真意,但他卻決定先觀望一陣子。一來二去,高見不動產就開始主動接近『華屋』了。佐竹認定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警方立刻聯繫了香子。據香子說,那天最後關門的人正是繪里,而且香子在離開房間之前曾經去上過廁所,估計繪里就是趁著那個時候用透明膠布固定住鎖舌的。
「嗯?」
「高見雄太郎死後,他的獨生女禮子從父親的抽屜里發現了一些寫給父親的信。信里說,如果雄太郎乖乖給錢的話,對方就不會把他女兒的醜事給抖摟出去。看過信后,禮子大受打擊,從此陷人了嚴重的精神心理障礙中。」
「是因為由加利曾經告訴過江崎洋子。」
「然而光憑這些情況,高見也不能斷定健三就是恐嚇的主謀。所以他決定對健三展開更為徹底的調查。」
首先實施了恐嚇的是丸本。作為替禮子保守秘密的封口費,丸本提出了五千萬日元的要求。高見雄太郎爽快地把錢拿了出來。或許這樣的金額,對高見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緊接著,伊瀨也找雄太郎要了五千萬。雄太郎再次慷慨解囊。但就在雄太郎準備給錢時,他突然想到總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於是便揚言說要把這事告訴警察。伊瀨當時又驚怒,於是便下手殺害了雄太郎。
高見看了看香子,似乎是想讓香子說些什麼。但香子卻遲遲不曾開口。
「可是,有人卻對此心有不甘。這個人包然就是曾經代替健三出任過店長的佐竹部長了。」
「說過。」丸本平靜地點頭道。
「對,我就是在那裡聽到你給他們打電話的……」說著說著,芝田的表情九九藏書漸漸發生了變化,「你其實沒病?」
「如果高見禮子是這樣一個狀況的話,那麼也就難怪她不願出現了。不過她應該是在高見雄太郎死後才變得如此的。所以這事與成為恐嚇素材的高見家的秘密應該不是同一回事。」
七點半,高見離開了公司。香子和芝田也一起走出了咖啡廳。
——小丑的假面具啊……
「之前您又在哪裡呢?」
說著,香子伸手在芝田胸口推了-把。芝田放下果籃,反而將香子推了回去。
「您是幾點到達酒店的呢?」
「果然不行啊。」松谷一臉晦澀地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背頭。
「好,這下子兇手的不在場證明就出現破綻了。可是,眼下我們手裡依然沒有證據,該怎樣發動進攻呢?」
健三默然不語。頭腦伶俐的人,在飛快地動著腦子。沒錯,健三根本就不是什麼縱綺子弟,相反,他是個既聰明又狡猾的人。
「一點兒都沒錯。」松谷也感同身受地說。
芝田一邊嚼著爆米花,一邊看了看她的臉。
「可前台的人就會發現嗎?」直井問道。
走出會客室,二人再次從辦公室橫穿而過,向著出口走去。辦公室里的電話鈴聲依舊響個不停。有的社員甚至已經是到了兩隻手握著聽筒的地步。
「案件是怎樣解決的我已經知道了,接下來你就給我說說案件發生的起源吧。」
看到香子進展廳,健三一邊梳理著頭髮,一邊向她走來。健三依舊是一身白色的西裝。面對如此雷人的造型,香子只感到一陣無語。
「你這是一般論吧?但我和繪里之間是很謹慎的。」
「你好。」高見說。
高見鑽過山手線的護欄,穿過馬路走進了一家酒店。兩個人連忙跟了上去。走進大廳,就見高見正在向前台詢問著些什麼。他扭頭回望了一眼,但是感覺他並沒有發現香子他們。哪怕偽裝得再差,也要比完全不偽裝的好。看到高見離開前台坐上了旁邊的電梯,芝田飛身向著前台走去。他似乎是在問剛才那客人到哪間房間去了。見前台人員露出一副驚異的模樣,芝田掏出警官證讓對方看了看。前台人員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要說明這件事,那還得從健三被掃地出門的那段時間說起。」
「從洋子這邊展開攻勢倒也的確是個好主意,但光憑那封遺書是達不到我們想要的效果的。光憑那封遺書的話,是無法查證出Higashi的真實身份的。」
健三進入房間,繪里立刻便給健三勸酒。健三感覺有些不大對勁,找機會和繪里調換了酒杯。其後,健三的預感成為了現實,經過了一番痛苦掙扎,繪里氣絕身亡。健三趕忙找丸本商議了對策,玩了不在場證明的把戲,而且還製造出密室,讓整個案件看起來就像是自殺一樣。
香子注意到,健三的小指正在輕輕地顫動。
也正是因為如此,高見才會接近香子的。高見既然不想讓世人知道禮子的事,那他自然也就不會去找警察的。
「得知繪里死去的時候,高見憑藉著直覺,認定這事與高見雄太郎之死有些關聯。因為牧村繪里這名字,就是伊瀨耕一女朋友的名字。」
「好吧。」
「佐竹找了諮詢所幫忙調查,後來他打聽到了一條奇怪的情報。佐竹當時聽說,還有另一個人也同樣在調查健三的過去。經過調查,佐竹查明了這個人就是高見俊介。」
「對,裝傻這招向來都是最實用的面具。」
當時由加利本打算也把這事告訴給香子的,但香子卻不在家。
「是否能靠伊瀨的那封磁帶遺書來打開局面呢?」
突然間,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香子的眼前。香子抬頭一看,只見高見俊介正微笑著站在她的面前。
芝田向著香子彎起了右肘。香子微微一笑,挽住了他的手臂。
「嗯?」
「這可真是……」丸本把身子往沙發上一靠,重重地嘆了口氣,「這還真是個夠冒昧的問題呢。」
「多保重。」芝田向高見伸出了手。
健三默不作聲,感覺似乎是在思考刑警到這裏幹嗎。
香子搖了搖頭。
直井臉色驟變。他默默站起身來,快步向著松谷走去。松谷也吃了一驚,把芝田給叫了過去。
「結果,高見就打聽到了健三?」
「由加利為了查明繪里之死的真相,居然想把江崎洋子也拉入夥。因為丸本曾經公開宣稱過,說繪里是他的情人,所以由加利猜想洋子一定會對丸本由愛轉恨。其實丸本早就和洋子串通好了,洋子裝出一副合作的態度,而實際上是在監視由加利的行動。不久之後,當由加利發現了磁帶里的秘密后,她首先把這事告訴了洋子。只不過由加利似乎沒有說出磁帶里的機關,只說是她發現了伊懶的遺書。」
「等等,你要上哪兒去?」
高見用雙手握住了香子的手。他的掌心是那樣的溫暖。
果不其然,繪里在派對上故意接近健三,邀約健三八點四十五分到二○三室去。健三聯繫了丸本,讓丸本和丸本的情人江崎洋子伺機而動。
紅寶石、藍寶石、金綠石……那些寶石全都讓人覺得魅力無限。
「可我現在沒空啊。」
松谷的目光在屋內劃過,似乎是在向眾人徵求意見。
等待高見出現的時候,芝田把隱藏在Paper Back Writer那盒磁帶里的秘密告訴了香子。聽了這段堆理小說一樣的故事,香子連聲驚呼。
「接著說。」松谷說道。
「哦,所以她後來才會……」
松谷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面。聽到這聲音,坂口也湊了過來。松谷接著說道:「有意思,不過這裏邊還有個問題。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話,那麼牧村繪里當時沒有鑰匙又是怎樣進屋去的呢?」
看到他那副面帶遺撼的神色,實在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沒什麼啦。可以請您帶我參觀一下寶石嗎?」
「話說回來……禮子她可真是夠幸福的呢。」香子不由得說道。
芝田點了點頭:「殺人之後,丸本和健三鎖上房門逃走了。雖然他們本人說是一時衝動殺的人,但這話卻讓人難以信服。」
「是嗎?那,陪我走一段吧。」
丸本掏出手冊。翻開手冊時,他偷偷瞄了一眼手錶。看樣子他是準備十分鐘一到就開溜。
「當時你們約的是兒點呢?」
「或許我要告訴你的事和你剛才說的事之間並沒有竹么聯繫,不過……」
「既然和我無關,那不就可以說了嗎?有關係的話才更不能說了。難道不是嗎?」
——也差不多該出門了。
「咱倆一塊兒去跟蹤他。」
「說話賣什麼關子嘛。這樣子很討厭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