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說：「醫院大門口有個便利店……」

她越藏越說明那沓紙有問題！漢哥一定要找到它，除非碎花小鱷把它吞進了肚子里。

恐怖小說——《三減一等於幾》。

漢哥說：「聽我的。」

出門之前，漢哥又朝碎花小鱷的卧室看了一眼，門依然關著，裏面無聲無息。漢哥感覺到，門縫裡朝外冒著看不見的寒氣。

漢哥緊緊盯著她。

明亮說：「對了，小鱷的病房裡總共有三個患者，另外兩個女孩一個天天說話，一個永遠不說話……」

漢哥趕緊說：「我在樓下！」

漢哥說：「明亮給我打電話了，我要和她聊聊。」

過了一會兒，漢哥忽然想到了什麼：「你說小鱷的病房裡總共有三個患者，另外兩個女孩叫什麼，你記得嗎？」

漢哥說：「馬上！」

他說：「明亮，你在生活中認不認識一個叫侯先贊的人？」

漢哥小聲說：「你在現實中認識她們嗎？」

明亮搖了搖頭：「太清晰了，只是……」

漢哥：「還有呢？」

漢哥說：「你給我講講細節。」

漢哥猛地把目光射向了碎花小鱷的卧室。

明亮說：「為什麼？」

漢哥繼續小聲說：「你不是每個周末都去小鱷的學校看她嗎？那你應該見過她那兩個室友的，她們一個就叫飯飯，另一個就叫季之末！」

漢哥說：「你等一下……」

他終於明白了，一切都是碎花小鱷在搗鬼！

他說：「我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沒關係，你不會有問題的。現在說話不方便，你回卧室去，我回車裡，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

（你發現了嗎？這個神秘大綱的小標題和本書的小標題絕大部分是一樣的九-九-藏-書，也就是說，故事一直在按照大綱的設計推進著，不信你回頭對對。接下來你會發現，本書後面的小標題也和這個大綱基本接近，也就是說，這個故事還得按照這個大綱發展下去……發現了這個問題，我猜你也會倒吸一口冷氣。是的，這個大綱就像命運一樣不可更改，那麼是誰創造了它？）

他斷定，那個侯先贊大夫只是個煙霧彈，他只存在於故事中，只存在於明亮的幻覺世界里，其實根本沒有這個人！碎花小鱷之所以編造這個謊言，就是為了明亮瘋掉之後，漢哥不會懷疑到她頭上，只會懷疑那個永遠找不到的侯先贊……真是用心良苦。

漢哥翻了十幾本書，最後抽出了一本實用書——《1000種致命危險》，翻了翻，那沓紙「啪嗒」掉出來。

她說：「你去睡吧，我和漢哥說會兒話。」

明亮：「姓侯的？有。」

碎花小鱷靜靜地看著她，沒說話。

漢哥：「只是什麼？」

這是一個最大的謎。

漢哥走進房門，快步來到明亮的卧室門口：「明亮！」

明亮搖頭：「不認識。」

漢哥突然說：「小鱷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漢哥迷惑了：「你確定出院的時候沒有抱錯小孩？」

明亮說：「是嗎？小鱷這孩子太要面子了，每次都不讓我進校門的。」

漢哥說：「再想想。」

明亮說：「我確定。小鱷出生的時候，脖子上有塊胎記，直到3歲之後才消掉……」

漢哥：「嗯。」

漢哥小聲說：「那你聽過這兩個名字嗎？」

他把它抽出來翻了翻，沒有。

第一章，弗林學校。第二章，頭髮絲一般的異常。第九九藏書三章，詭異的可樂。第四章，又一瓶可樂。第五章，沒完沒了地繁殖。第六章，異常在生長。第七章，水上水下。第八章，涼亭的傳說。第九章，一個足以把人嚇醒的夢。第十章，逃之夭夭。第十一章，死人說話。第十二章，永遠在一起。第十三章，一模一樣的床單。第十四章，靈魂伴侶。第十五章，和漢哥幽會。第十六章，那個女人出現在了照相機里。第十七章，真人第一次顯形。第十八章，漢哥背後的女人。第十九章，她的生活漸漸被替換。第二十章，第二家旅館上演第一家旅館的噩夢。第二十一章，這個世界輕飄飄地沒了。第二十二章，噩夢在現實中重演。第二十三章，明亮和明亮。第二十四章，如影相隨。第二十五章，大腦里沒有破綻。第二十六章，面對面。第二十七章，命案。第二十八章，診室變得詭異起來。第二十九章，原來真的是假的。第三十章，弗林醫院。第三十一章，10月25號午夜12點。第三十二章，明亮徹底瘋了。第三十三章，漢哥和碎花小鱷的「婚禮」。

他走進書房，四下看了看，電腦桌上整整齊齊，不見那沓紙。書架上的書整整齊齊，不見那沓紙。他慢慢打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些零碎雜物，也不見那沓紙。

明亮愣了愣，說：「當然是了！十月懷胎，我至今都記得那種拖累，那種幸福……你問這個幹什麼？」

明亮皺著眉頭想了想，說：「是啊，很奇怪……」

他從車裡跳出來，衝上三樓，「咚咚咚」地敲門。

明亮問：「你幹什麼？」

漢哥趕緊彎下腰，把它撿起來，紙上寫的九_九_藏_書好像是小說或者劇本的大綱，那些小標題讓漢哥倒吸一口冷氣——

明亮想了想，說：「不認識。」

明亮說：「醫院那些樓的外牆上，刻著很多名字……」

漢哥：「嗯。」

明亮搖了搖頭。

明亮說：「有你。你和小鱷勾勾搭搭，你給她製造了一輛兩輪轎車，我很討厭你……」

說完，她低頭走進了她的卧室，反身關上了門。

明亮說：「同事關係。」

接著，他慢慢站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向了書房。第六感告訴他，碎花小鱷剛才拿的那沓紙上很可能有答案！

明亮說：「我們有個副院長，他臨時管理醫院的全面工作……」

碎花小鱷把它藏在哪兒了？

漢哥立即回過頭來，「噓」了一聲。

菜譜——《頓頓不重樣》。

他把它抽出來翻了翻，沒有。

漢哥突然問：「有沒有一個姓侯的大夫？」

明亮說：「沒了。」

他把它抽出來翻了翻，沒有。

她看了碎花小鱷一眼，說：「寶貝，你還沒睡啊？」

漢哥說：「你別激動，你記得什麼？告訴我。」

一個女孩怎麼會這麼狠！

巫術？

明亮努力想了想，說：「我好像去了另一個世界，那裡有個弗林醫院，是個精神病醫院，我是那裡的大夫……在那個世界里，小鱷不是我的女兒，她是我的患者，我一直在給她治病，我可以通過電腦看到她大腦里的情形。後來，那個世界變得異常，我發現發生在小鱷幻覺中的恐怖事件，在我身邊陸續發生了……」

門關著，裏面一片死寂。

漢哥：「想不起來了？」

愛情小說——《我是我的情敵》。

漢哥：「你隨便講吧。」

明亮看著漢哥，眼睛濕九九藏書了。

一個女兒怎麼會這麼狠！

明亮在沙發上坐下來，看了看地上被燒毀的拖鞋，說：「這是怎麼了？」

明亮還是搖頭：「沒有。」

這沓紙上寫的故事和明亮講的幻覺幾乎一模一樣，嚴絲合縫！

明亮說：「細節太多了。」

看來，她並不知道明亮給漢哥打電話了。

明亮打開門，走出來。

明亮繼續說：「最後，我看到了另一個我，最後，我把她殺了……殺了她之後，我發現我才是假冒的……」

碎花小鱷在裏面問：「誰？」

碎花小鱷指了指書房：「睡在這裏？101？」

明亮說：「哦，對了，最後那天，我送小鱷出院，她說她爸來接她，結果我發現，她爸竟然是侯先贊……」

最後，他把目光落在了那些書脊上——

明亮皺了皺眉：「什麼101？」

漢哥的心一下提起來：「他叫什麼？」

漢哥一下子難過起來，似乎一齣戲劇不可逆轉地走向了一個悲劇結尾。

漢哥：「嗯。」

人物傳記——《世界著名音樂家的傳奇人生》。

明亮說：「絕對不認識。」

漢哥立即問：「他跟你是什麼關係？我是說，在那個世界里，他跟你是什麼關係？」

明亮說：「弗林醫院西南角有個石頭涼亭，據說那下面埋著一個姓李的大夫，她被人殺了，一直沒破案……」

漢哥：「嗯。」

漢哥把這沓紙裝進了口袋，走出書房，來到明亮跟前，小聲問：「你對小鱷講過你的幻覺嗎？」

漢哥手忙腳亂地接起來。

這麼多字，她有那麼快的速度嗎？

明亮說：「記得，一個叫飯飯，一個叫季之末。」

明亮說：「他叫侯先贊，在四診室，和我只隔了一個癲ｒｅａｄ.９９ｃsw.com癇診室。」

漢哥說：「當時，你那個病房裡有沒有其他產婦？」

碎花小鱷回頭朝明亮的卧室看了看，不太相信地說：「她醒了？」

大綱總共兩三千字，漢哥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他足足呆愣了一分鐘。

碎花小鱷說：「沒事了。」

漢哥：「嗯。」

明亮說：「我住的是單間。」

漢哥不可能把這一切告訴明亮，碎花小鱷是她的親生女兒，她一定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任何人都一樣。

他把它抽出來翻了翻，沒有。

致幻劑？

過了好半天，碎花小鱷才給他打開門，探詢地望著他：「想通了？」

明亮順從地點了點頭。現在她感到雲里霧裡，徹底暈頭轉向，一切只有聽漢哥的。

漢哥只是想不通，碎花小鱷究竟用了什麼手段，把明亮害成了這樣？

漢哥的聲音更小了：「你並不知道現實中有飯飯這個人，也不知道有季之末這個人，可是，她們為什麼出現在了你的幻覺世界里呢？」

漢哥：「嗯。」

漢哥必須驗證一下，如果這個故事大綱出現在明亮的幻覺之後，碎花小鱷就是無辜的；如果它出現在明亮的幻覺之前，那麼碎花小鱷就是恐怖的製造者。

漢哥說：「我！」

明亮說：「你上來……」

明亮愣愣地看著他。

漢哥握住了她的手：「沒事兒，沒事兒。」

漢哥的心裏「咯噔」一下。

漢哥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會不會他剛才在車上休息的時候，明亮對碎花小鱷講了她的幻覺，碎花小鱷把它記錄下來了，當成了恐怖小說素材，或者留著帶母親去醫院看病的時候拿給大夫看？

明亮的語調很虛弱：「漢哥，你在哪兒？」

明亮想了想，說：「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