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小鱷：「飯飯，你晚上能出來一趟嗎？」

碎花小鱷在家門口哈哈大笑。

漢哥沒有動。

漢哥說：「這個女孩是明亮的女兒，她瘋了。」

新郎敲門了：「咚咚咚。」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到了門口，又返回來，拿起床上那個枕頭，塞進了母親的懷裡，輕輕地說：「抱著它吧。」

漢哥不想再聽下去了，快步衝下樓去。

11月11日早晨，又是陰天。

她說：「精神病患者碎花小鱷出院了，幾天之後，她和漢哥舉行了婚禮！其實，碎花小鱷和漢哥早就是靈魂伴侶了，他們甚至在同一張床上睡過覺！這一天，漢哥開著他送給碎花小鱷的兩輪轎車來迎親了，要多氣派有多氣派，明亮也接到了邀請，參加了這場婚禮……」

屋裡很安靜。

路上，很多行人駐足觀看。

飯飯：「OK！」

明亮高興起來：「那就好！那就好！」

飯飯：「你結婚？你想雷死我嗎？」

碎花小鱷沒好氣地說：「跟你沒關係！」

明亮似乎鬆了一口氣：「九*九*藏*書哦，這是婚紗……多漂亮的婚紗！你的新郎是誰呀？」

卧室里的明亮突然把臉轉過來，看了看碎花小鱷。

新郎再敲門：「咚咚咚。」

碎花小鱷：「求求你，陪陪我嘛！」

大家在旁邊起鬨：「快開門！快開門！不然我們撬鎖了！」

一生一次，就算平民結婚，也要搞得很豪華。漢哥的婚禮比豪華更豪華。

碎花小鱷說：「她去弗林醫院治病了，有什麼問題嗎？」

碎花小鱷穿著婚紗，一步步來到了地下室。

回到家，明亮就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再次抱緊了那個枕頭。

碎花小鱷一步跨出門來，大聲說：「你不是看過那個故事大綱嗎？你應該知道後面的劇情啊！」

碎花小鱷說：「跟我回家。」

漢哥突然伸手推開她，大步衝進屋內，來到明亮的卧室，發現床上只剩下了枕頭，明亮不見了！

他幾步就來到了門口，停在碎花小鱷的面前，低低地問：「明亮呢？」

明亮一直愣愣地看著她，好像還在回九*九*藏*書味那聲「媽」。

碎花小鱷：「新郎死了。」

他捧著一大捧紅玫瑰，來到樓下，放在那輛兩輪轎車上，親自駕駛，奔向了弗林小區。

飯飯想了想說：「好吧，去哪兒？」

碎花小鱷露出一絲怪怪的笑：「她去弗林醫院了。」

碎花小鱷又說：「我把門反鎖了啊，你不能出去。」

來到明亮家樓下，漢哥下了車，在親友和同事的簇擁下，抱著鮮花，爬上三樓。6S店的小Q也在迎親隊伍中。

大家漸漸不再鬧騰了，靜靜地等。

漢哥吼起來：「你胡說！」

碎花小鱷說：「放心吧，我們肯定天長地久。」

明亮顯得有些慌亂，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尋找那個「媽」。

碎花小鱷給她做了晚飯，侍奉她吃下去了。接著，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飯飯的電話。

一部分人知道漢哥迎娶的是明亮，他們愣住了。一部分人不知道新娘是誰，他們發出了一陣驚呼——新娘太年輕了。

飯飯：「幹什麼？」

碎花小鱷：「飯飯，我不想說這些了九*九*藏*書，我只想大醉一場。」

地下室是一排倉房，有一間是明亮家的，裏面堆放著舊傢具。碎花小鱷掏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明亮正在一箇舊椅子上坐著，面對著衣櫃發獃。那個衣櫃閑置很多年了，鏡子上落滿了灰塵，幾乎照不出人。

她在嬌嫩的臉上化了濃妝，看上去並不好看，甚至有幾分恐怖。天冷了，婚紗太薄，她在微微顫抖。

迎親車隊在樓下集結著，很龐大。

明亮看了看女兒身上的婚紗，臉上露出了驚恐：「小鱷，你怎麼穿著孝服啊？」

碎花小鱷：「我們去那家最大的迪廳——『萬人醉』。」

這好像是她兩年來第一次主動叫明亮「媽」。

他不喜歡中式婚禮的花花綠綠，他覺得新郎黑禮服，新娘白婚紗，才是最經典的搭配。從某種角度說，婚禮並不僅僅是喜慶，它的主旋律是莊嚴，接下來，雙方要做到的是責任，是付出，是堅守。在他眼裡，之前的風流僅僅是風流，不是婚姻，他和明亮才是婚姻。

飯飯：「明天是周一，我還要九*九*藏*書上課呢。」

飯飯：「你不要這麼歹毒好不好？」

漢哥停下來，回頭冷冷地看著她。

屋裡還是很安靜。

碎花小鱷：「今天我結婚。」

飯飯：「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喜事了？」

碎花小鱷：「今天，我特想出去狂歡一次。」

掛了電話，碎花小鱷把身上的婚紗脫下來，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換上了一身很露的裝束。她走到明亮跟前，看了看她，輕聲說：「媽，你一個人在家待著，我出去玩了，晚上就回來。」

碎花小鱷說：「別胡說了，這是婚紗！」

然後，她快步離開。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事情有變故，全體安靜下來。

追求漢哥的女孩太多了，沒有人想到最後他娶了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更不知道這個新娘已經靈魂出竅。

明亮膽怯地說：「跟媽說說唄，媽怕你被騙……」

碎花小鱷說話了：「那輛兩輪轎車是你送給我的，我們坐著它回家吧。」

碎花小鱷：「我買單。你把季之末也叫上。」

漢哥心中的怒火迅速躥起來，他把懷中的紅玫瑰砸在了碎九_九_藏_書花小鱷的臉上，然後對身邊的人說：「抱歉，婚禮取消了，我們回去！」

飯飯：「就算你結婚，新婚之夜，你不跟老公在一起，單槍匹馬出去狂歡？驢唇不對馬嘴啊！」

新郎繼續敲門：「咚咚咚。」

終於，門被無聲地拉開了，碎花小鱷身穿那件雪白的婚紗，靜靜地出現在門口。

屋裡依然很安靜。

新郎說：「明亮，開開門，我來了。」

那個小Q緊緊跟在漢哥旁邊，小聲問：「這是怎麼回事兒？」

碎花小鱷：「我不是開玩笑。」

漢哥看著碎花小鱷，呆住了。

漢哥鄭重地穿上了一身黑色禮服。在服飾方面，漢哥十分講究，過去，不同時期不同女人跟他相愛，幾乎每個女人都通過漢哥提高了服飾方面的審美。他不僅僅喜歡陪女人逛街，給女人買衣服，而且他會提供專業性意見。很多天之前，他一個人去了婚紗店，經過反覆設計，最後才定做了這款黑色禮服，以及明亮那款白色婚紗。

她伸出了一隻手，示意漢哥挽住她。

黃昏。

飯飯：「我可沒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