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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迷」的成功境界

第66章 「迷」的成功境界

錯過才知正路,迷失才知清醒。這個富家子之所以能夠回歸正道,不唯是他是大富人家,有足夠的錢財供他揮霍,而是因為他的父親是一位精通人情世故的智者,深知年輕人稚嫩清純,易為眼前的花花世界所迷,若不讓他經一事,年輕人斷難長一智。
富家子原本是年少無知,又自恃財力充足,如今離開家鄉,頓時花天酒地起來,一路所行,但見秦樓楚館,必然要夜眠留宿,但聞有才情妓|女,不管多遠也要趕過去。就這樣好一番折騰,等到了京師,五千兩銀子早已是花得光光,臨科考的時候,又因為身體患病沒能進入考場,最後不得不向人告貸,灰溜溜地回到家來。父親聽說了他這個情形,氣得全身顫抖,正準備狠狠地懲罰他,卻突然從他空空的行囊中翻出一片紙,原來是他沉湎於妓院里的時候寫的詩:「比來一病輕於燕,扶上雕鞍馬不知。」
於是張閣老心生九_九_藏_書一計,忽一日將三個弟子叫過來,給他們每人五百兩銀子,讓他們出去自行花費。而暗中,張閣老卻又吩咐了三名家人,跟隨在這三名弟子身邊,路上經過酒樓妓館,家丁就按張閣老的吩咐,各帶一名弟子進了妓館。
就這樣,暗中考察的結果,三名弟子,一名沒進妓館,一名進了妓館卻未招|妓,另一名則是妓館也進了,妓|女也招了。那麼最後,張閣老會挑選哪一個呢?
張閣老的妻子中意的是不肯踏入妓館的年輕人,這樣的年輕人,才真正有資格娶自己的女兒。但又覺得第二個弟子也不錯,他雖然進了妓館,卻能夠做到不動於心,這樣的定力,說不定會比前一個弟子更有出息。正在舉棋不下,這時候張閣老拍板了,他選中的女婿,竟然是第三個弟子,也就是與妓|女一同進了卧房的那一個。
可是三個弟子學問人品,不分高下,應該選哪九九藏書一個呢?
於是父親不再追究兒子的錯失,另闢安靜的書室,讓兒子繼續讀書。此後不久,富家子科考中舉,進入詞館。
明朝嘉靖年間,有一個張閣老,此人名滿士林。他有三個最為優秀的弟子,是自幼拜在張閣老門下讀書的,三個弟子都是外表出色,學識不凡。等到張閣家的女兒長大之後,他就考慮在這三個弟子之中,選一個最有出息的做他的女婿。
有人分析說:張閣老之所以選中第三名弟子,是因為他是個表現正常的人。如果美色居於前而不動心,若非是大奸大詐,便是大窘大尬。第一名弟子過妓院而不入,不是因為他有定力,而是他大窘大尬,這種人甚至連誘惑都不敢正看一眼,只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內心定力不足,易為所迷。而第二名弟子只喝茶不嫖宿,卻是故意表現出來的奸詐,張閣老由此而察知其人之心詭詐,故棄而不用。唯有第三名弟子,視九_九_藏_書飲食男女為尋常事爾,唯其這樣的人,才能夠不為紅塵所蠱,始終是保持內心之中的淡定。
第一名弟子,心裏不凈,以妓院為羞,所以才會掩面而走。第二名弟子,心裏不凈,但奸詐的本性,卻讓他故意違背人的天性而行事,企圖贏得別人的好感。只有第三名弟子,他不認為性|事是羞恥的事情,也感覺不到自己的行為不光彩,只是因為他內心中不存污穢之念,所以才悟得了人生的大智慧。
此後,張閣老的三名弟子同榜高中,一朝為官。但剛剛過了一年,那名過妓院門口而不入的弟子,卻因為迷上了一個姿色平庸的老妓|女,而遭到了言官的彈劾,被解除官職,革除功名,打發回家了。又過了兩年,第二名弟子,也就是未曾踏入妓房的弟子,因為受賄而遭到下屬的攻訐,同僚群起而攻之,最終被下牢獄,病死獄中。
父親看了這句詩,大喜,說:「五千兩銀子https://read.99csw.com買這句詩,值!」
進去的兩名弟子,其中一名只是在茶廳坐定,雖然花枝招展的女人圍著他千勸百勸,他卻不為所動,只是欣賞風月,絕不肯踏入卧房。第三名弟子最初也是在茶廳坐定,卻喚來數十個女人,挑選了一個,竟爾與那女人手臂相挽,進房間里去了。
這三名弟子,向來跟在張閣老身邊讀書,沒有經歷過多少世事,並不知道他們進入的地方就是妓館。進去之後,有一名弟子頓時色變,忙不迭地用袖子遮掩了面孔,掉頭逃了出來,另兩名弟子卻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
清朝年間,江南有位富家子,家裡有財有勢,父親希望他能夠光宗耀祖,就請了名師延教。一晃多年過去,富家子已經長大成人,父親給了他五千兩銀子為盤纏,讓他赴京趕考去了。
初入官場的年輕人,由於人生經驗的不足與匱乏,在老前輩的面前,無異於一個透明人。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九-九-藏-書行,都把你的內心活動寫在臉上,讓人一眼就看穿。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逃避,還是詭詐,都只能讓人看透你內心中的慌亂與奸詭。只有坦然接受現實,心地純凈,無悲無歡,既不以人性的缺陷為羞,也不以本能的流露為恥,才能夠完成你的人生志願。
這下子張家頓時鬧開了鍋,不唯老夫人不答應,連張閣老的女兒聽到父親的這種選擇,也委屈地哭了起來。可是張閣老卻不理會家人的反對,一意孤行,硬是將女兒嫁給了第三個弟子。
只有第三名弟子,自打他成為了張閣老的女婿之後,也不見有什麼優異的表現,在朝中平平庸庸,但卻居處於朋黨相爭之外,始終是屹立不倒,平平安安地活到老。只是此人到了晚年,突然變得嗜酒,每天喝得醉醺醺的,但凡朝臣爭訐,尋他相問,只是醉言不知西東,答非所問,但一旦遇到需要處理的國家政事,就立即變得目光炯炯,而且性情耿直,令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