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經過很簡單，但處理起來，卻是相當的難。

那麼曾國藩和曾紀澤，他們爺倆哪個更有道理呢？

紅巾軍洪秀全黨，以夷匪通，擄男女小兒獻夷匪，換取槍炮火藥等物。夷匪得婦女，爭相采戰。繼以葯塗臍上揉之，子宮即從陰|戶出，遂割之。又有用手拍肩子宮即出者。小兒則割腎子、心肝。酒商韓某自江南歸，為予言目擊如此。

對：此時百姓業已安謐，均不好事。

三月，肝病漸重，左目視線模糊，右目完全失明。

五月二十六日（6月24日），接奉赴天津查辦教案之命。

問：實在可惜！文職小官也有好的么？

未將教堂及領事衙門服役之人傳訊

這次曾國藩找到的治療眼疾妙法，叫內視法。

這一次雙方之間，還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兩宮太后之所以再約曾國藩，是因為這老頭來了，你不能不見他。見了稱之為聖眷，意思是給老頭一個面子，但大家都是明白人，不需要說得太多。

六月二十三日（7月21日），上奏案情，請求將張光藻、劉傑二人送刑部治罪。

趙榮，任邱人。教堂燒后，眾百姓拿住送縣，審訊未用刑，傷是眾百姓打的。

歷史課本上明明白白的寫著，這時候社會動亂的根由，是上層建築嚴重阻礙了生產力的發展。上層建築就是一頭獨大的皇家權力，生產力就是開始進入以自由平等為表徵的資本主義時代。一個是極端的權力，一個是平民意識的覺醒，這兩廂里的衝突與對接，是顯而易見的。

然而更令人恐懼的預兆，再一次襲來。

兩眼沐日沐月，由靜生明，由敬而強。

游擊左寶貴，言與盧思誠於五月初六日親見二屍，無眼無心。

九月初六日（9月30日），交御關防印信。

早飯後清理文件。立見之客一次。疲睏殊甚，小睡半時許。旋核科房批稿簿。方存之來，久談大半時。中飯後閱本日文件。眼蒙殊甚，令紀澤視吾日，右眼黑珠，其色已壞，因以手遮蔽左眼，則右眼已無光，茫無所見矣。紀澤言瞳人尚好，可望復明，恐未必然，因閉目不敢治事，酉初即睡。燈後起，亦閉目靜坐，不閱一字。二更后，與兒子講韓文《原毀》篇。五點睡。

曾國藩想。

也就是說，曾國藩的兒子曾紀澤，最終走向了清流，認為津案乃義舉，帝國應該和民眾站在一起，對列強採取最強硬的態度，大不了一拍兩散魚死網破，有什麼好害怕的？

寅初二刻起行。行四十里至炒米店打尖。坐見之客三次。辰正又起行二三十里，至天津住。中間離城十二里，司道在稍子口迎接，茶坐。離城五里，祟侍郎在教軍場迎接，茶坐。旋先拜祟侍郎，一敘，再至公館，未正到。倦甚。中飯後清理文件。坐見之客七次，閱本日文件。傍夕與吳摯甫等一談。夜，樂山來一談。旋小睡數次，二更四點睡。

（11）喪失希望的未來

早飯後散行千步。清理文件。坐見之客五次，李中堂坐甚久。午初，日本國使臣四人來見，談頗久。中飯後散行千步。坐見之客六次，立見者二次。本日所見，皆送行之家，以餘明日起程進亦也。剃頭一次。紀鴻兒已午間來稟辭，將送眷口由水路赴江南，經紀澤則待余進京耳。夜將案上零件清理一番。閉目小坐。幕府來久談，三更去。

對：這事很奇。

早，卯正三刻起，吃飯，料理等事。于辰初二刻出門，道途泥濘，不敢坐轎，雇車一輛。行六刻，至已初始抵景運門。余本日具摺請訓，已早奉傳宣召見矣，亟進乾清門，至內奏事處，與六額駙景壽同坐。約三刻許，始進養心殿東間。

早飯後清理文件。旋立見之客一次。閱《文獻通考·郊社考》。已正核科房批稿簿。午刻又閱《郊社考》。中飯後，閱本日文件。旋寫李少泉信一件，約五百餘字。倦甚，閉目少坐。傍夕小睡。燈后出題，明日將考書院。溫《史記·項羽記（紀）》，將《歸方評點》一對。三更睡。近來因眼蒙，常有昏瞶氣象，計非靜坐，別無治法，因作一聯以自警雲：

他被派去審查兩江總督馬新貽被刺殺奇案，這是晚清四大奇案之一，雖然案情很簡單，但又被心裏不痛快的民間力量，塗抹上一層怪離的色彩。而西太后那一句：馬新貽這事豈不甚奇？到底如何解釋，至今大家懵懂。

這個座次，等於是當頭抽曾國藩臉上一鞭子，火辣辣的痛。

問：馬新貽辦事很好。

他果然沒有失望。

附記：

問：馬新貽這事豈不甚奇？

只能等待曾國藩本人那淡泊的心境，將這一意外慢慢消化接受。

在這種顛狂驅使下，天津的無業地痞流氓，當地稱混星子，瘋了一樣的在大街上亂竄，見到教堂的人就無故毆打，恰好教民沈希寶帶自己孩子回家，不幸被流氓們看到，當場被打得半死，扭送報官，硬說沈希寶拐騙孩子。天津縣令劉傑開堂一審，嘿，人家沈希寶帶的是自己家孩子，你說這伙流氓憑什麼打人家啊？

六月初六日（7月4日），由保定啟行赴天津。

這次宮廷肉宴，與前一次曾國藩參加的宮宴，都是最珍貴珍貴不過的史料，咸少會有誰將當時的細節，如此翔實的記錄下來。當時的肉單菜譜，以及座位的排定，都有極深極高的學術價值。

六月二十二日，洋人慾將府縣抵命，余不忍又無奈

最終，曾國藩跟祟厚合夥，賣了知縣劉傑，但余者皆秉公處理：

對：右目無一隙之光，竟不能視。左目尚屬有光。

七月十三日（8月9日），清廷令祟厚赴京，三口通商大臣暫由毛昶熙署理。

七月初五日（8月1日），工部尚書毛昶熙至天津會辦教案。

泛濫的洪水昭示著人類最原始的夢境，最原始的生態，也就是本能時代htｔpｓ://reaｄ.9９ｃｓw.ｃｏｍ的回歸。這表明了曾國藩仍然不願意放棄，還渴望著在事業的行程上再進一步，以彌補他在情感上的缺失。

曾國藩堅決拒絕交出知縣劉傑，劉傑有什麼錯？他憑什麼要為法國佬抵罪？可三口通商大臣祟厚不依不饒，死纏著曾國藩，一定要讓劉傑抵罪。

這個法子很系統，是道家的經典方子，有口訣，有運氣的法則。但凝空心，不凝住心，但滅動心，不滅照心。說到底，就是要打開大腦前額葉片中的天目，以替代現在這兩隻不太靈光的眼睛。

難在什麼地方呢？

十月初九日，進養心殿見慈禧皇太后

非刑拷訊習教人

你愛信不信，反正曾國藩這時候，不信也得信。

問：李鴻章擬於何日將伊等行刑？

初五日，田二，河東人，供認用西瓜刀砍洋人。

對：府、縣初撤任時，並未擬罪，故渠等放膽出門，厥後遣人諭知，業已革參交部，該員等惶駭，始從順德、密雲次第回津云云。

對：好將甚少，若要操練輪船，須先多求船主。

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臣抵津后，查訊挖眼取心有無確據，紳民俱無辭以對。內有一人言眼珠由陳大帥自帶進京，大帥者，俗閑稱陳國瑞之名也，其為訛傳已不待辨。原其訛傳所起，由祟厚前月二十四日專弁到京，向總理衙門稱有搜出眼珠盈罎之說。其時倉促傳聞，該弁未經考實，致有此訛。

中國的愛新覺羅一家，就比較的讓人上火。揚州教案，天津教案，民眾之所以鬧事，外國人只是個借口，本質的原因，是大家心裏不痛快。而讓大家不痛快的根子，就在於絕對不公平的權力體制上。如果愛新覺羅皇氏明白這個道理，趕緊立憲，那麼他們就不會在民國到來時代被連底盤一併掀翻。

三月三十日，究余心之不暢總由名心未死之故

問：水師還有好將么？

八月二十五日（9月20日），李鴻章至天津。

對：教堂近年到處滋事，教民好欺不吃教的百姓，教士好庇護教民，領事館好庇護教士。明年法國換約，須將傳教一節加意整頓。

彼此心知肚明，曾國藩命不久矣，身體就象是台年久失修的機器，隨時都會散架。此次回返兩江，不過是埋骨家鄉而已。

慈禧皇太后問：爾幾時起程赴江南？

就在這場註定沒有答案的長考中，他就等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天津教案。

早起，診脈，飯後清理文件。同年張廉泉繼灝來見，孫省齋廉舫來見，先後均久談。閱紀公《筆記》。小睡良久。中飯後閱紀公《筆記》，核信稿數件。酉刻睡甚久。夜閱紀公《筆記》。二更四點睡。

（12）本章事件補

（10）七見西太后

問：能防守便是好的，這教堂就常常多事。

五月初四日，閉目靜坐，學內視之法

他回到下關，回到他親手開創的機械局，手摸著自己推出來的工業時代的機械，內心中充滿了酸楚與悲涼。

王三，天津縣人。教堂燒后，眾百姓拿住送縣，武蘭珍供認是王三，渠供不是王三，是王二，有棒傷，踢傷。

二月十一日，出明日考書院題

同治九年，公元1870年，曾國藩60歲。

你們罵你們的，我曾國藩，慎獨主敬，求仁思誠。

他走了，淮軍劉銘傳的銘軍調到了直隸，構成了京畿皇家最信任的防衛力量。人們總覺得這時候的曾國藩，似乎還能再多做點什麼，但是他真的不能，因為有清流的存在。

六月十九日（7月17日），會見法國公使羅淑亞，釋放涉案人武蘭珍、教民王三。

又稱二語曰：

六月初十日（7月8日），抵天津。

看到了沒有，這樁禍事開始是和洪秀全挂鉤的。但洪秀全仰藥自盡了，可流言仍然翻飛如故，飛入尋常百姓家。再加上天津靠近北京，心懷險惡的士大夫推波助瀾，所以天津教案，並非是偶然事件，而是群體顛狂的必然性暴發。

問：江南也要練兵。

七月初五日，英國領事賈勒斯威來見

五月二十三日（6月21日），天津教案發生，暴民毆斃法國駐天津領事豐大業等外國人二十名，焚毀教堂等外國機構多處。

六月二十二日（7月20日），法國公使羅淑亞來見曾國藩，要求懲處張光藻、劉傑並陳國瑞三人，為豐大業命案之事，遭曾國藩拒絕。

而實際上，這些剜眼珠，割陽物等恐怖故事，也並非是當時士大夫的原創。最早的時候應該是民間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子，是從早期的白蓮教時代流傳下來的。到了太平天國時代，這些異常事件，又理所當然的栽到了洪秀全的腦殼上。

事實上，曾國藩終其一生，都在和神經不正常的人對抗，先是洪秀全，而是淮上巨捻，現在是民意中洶湧的騷亂慾望。有什麼辦法呢？他就處身於這樣的一個時代。

曾國藩的右眼失明了。

早飯後清理文件。坐見之客二次，立見者一次。小睡良久。已正閱科房批稿簿。午刻，黎竹齡送《光明經咒》。雲持誦萬遍，眼可復明。邵棠浦來一坐，力勸余服補陽之葯。中飯後閱本日文件，將從前河工保案開一清單。旋誦熟《光明經咒》凡百有四字，蓋道家之言也。誦數十遍。小睡良久。夜飯後又誦《經咒》，是日申刻寫對聯七付，二更四點睡。近因目病，每日全未做事，愧歉之至。

拜晤、並未答拜

早飯後，辰正出門，將至下關驗新造之輪船。在於旱西門外登舟，與黃軍門同坐舢板前往舟次，遇逆風驟雨，至午正始至下關。又因風大，不敢出江。旋馮卓如自坐洋舢板來接，乃出江登輪船，司道及武營等皆在船中伺候，聚談半時許。未正試輪船，行三十里至大勝關。一面在舟中小宴。申正回到下關，停二刻許。坐舢板行二十里，燈后至旱西門，舍舟登輿，風雨甚大。歸署夜飯。閱read.99csw.com本日文件甚多，二更三點閱畢。核批稿各簿。四點睡。

可這一按摩，曾國藩又醒過神來了：不行，我不能就這樣兩眼一盲了事，我還得治病啊，至少我給老婆按摩，得找到地方才行啊。眼睛都看不到，這摩也沒法子按啊。

盲人，從此生活在黑暗之中。曾國藩嚇壞了，繞室旁皇，無以為計。

只能是從傳統文化中，碰碰運氣了。

對：洋人實在可慮，現在海面上尚不能與之交戰，惟尚設法防守。臣擬在江中要緊之處，修築炮台，以防輪船。

對：萬壽在邇，臣隨班行禮后，再行跪安請訓。

西太后問曰：爾何日自天津起程？

而曾國藩也需要多和兩宮太后聯絡一下感情，雙方無事閑聊，有事的時候也能夠彼此照應。

九月二十三日（10月17日），由天津啟行入都。

七月二十五日（8月21日），江蘇巡撫丁日昌，至天津協辦教案，即日懸賞緝拿案犯。

對：臣於二十三日夜接李鴻章來信，擬以二十五日將該犯等行刑。

四月二十六日

六月初十日，至天津住

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並不會這類問題的答案。但曾國藩總得從一個端點切入，開始思考。

七月十四日（8月10日），時任中國海關總稅務司的英國人赫赫德來天津活動，與曾國藩久談。

黎明，至文廟拈香行禮。與司道一談。歸，早飯後清理文件。旋小睡甚久。已正核科房批稿各簿。午刻，丁樂山來一談。閱《先正事略》。中飯後閱本日文件。狂風雨土，乾旱之象。又閱《先正事略》。直隸主事刑元愷、湖南主事李壽蓉，先後來一談。酉刻作詩未成。夜，閱《古文·奏議類》渴睡殊甚。二更四點睡，不甚成寐。近日，內人病，筋皆拘攣，竟日久睡，令人按摩。余亦竟日屢睡，全家一種昏怠衰頹之氣，深以為愧。

當然，這些愛國人士有一個共同特點，他們不幹活，只負責挑毛刺，當監工。每個國家都有這樣一堆人，這很正常。但唯有在中國，他們獲得權力的認同，以期對抗那些有著卓越能力的人。

天津教案料理了個七七八八，曾國藩再度入京，又有新的麻煩，等待著他老人家的到來。

讀一本你意想不到的書。

對：文職小官中，省省都有好的。

對：即日速去，不敢耽閣。

問：南邊練兵也是最要緊的，洋人就很可慮，你們好好的辦去。

看看，這個事不只是把祟厚扯了進來，還有就是肇事者惹禍精陳國瑞，也被暴露了出來。

四者之功夫果至，則四者之效驗自臻。余老矣，亦尚思少致吾功，以求萬一之效耳。

老嘍，不想那麼多了。

二月二十九日，吾右眼黑珠其色已壞

當時有一本《辟邪紀實》，署名天下第一傷心人。此書名曰紀實，內容卻百分百瞎掰，如在此書的下卷，有這樣一段記載：

而後人群蜂擁沖入教堂，將十名修女活活打死，神父七名死無全屍，三名倒霉的俄國佬也被打死，另有比利時兩人，英國和義大利人各一名，統統被打死。中國教民被殺者三四十人，六座教堂被焚毀。

求仁者，體則存心養性，用則民胞物與，大公無我，故人悅。

而且法國人也凶蠻，非要揪出知縣劉傑不可：

再追究下去，洪秀全之所以成功坑害了陳國瑞，是因為有耶穌的支持，因為洪秀全自稱是耶穌的弟弟。這樣陳國瑞就把帳，算到了洋人的頭上。

所以日本有了民選政治這個緩衝板，就能夠始終維持著政治體制不受衝擊，不管社會有多麼亂套，最終還會歸復到舊有的軌道上來。

對：未行刑。旋聞領事之言，俄國公使即將到津，法國羅使將派人來津驗看，是以不能遽殺。

繼右眼失明而後，醫生正式通知曾國藩，他的左眼也要罷工。而這就意味著，他有可能成為一個盲人。

曾國藩第五次與西太后相會。

再想想，曾國藩前者入京，行至途中見壁上題詩，就有譏諷他的詩句。那時候他還什麼都沒做呢，就已經開始被譏諷了，現在審查了天津教案，甭管他怎麼個判決法，大家都會更加的譏諷。

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雖然視網膜手術還沒有發明出來，但這事不能等，必須要立即想辦法。

六月二十六日（7月24日），以身體不支，奏請另簡大臣來津協助查辦教案。

只能是曾老頭，一輩子老夫老妻了，他不給按摩誰來干這活？更何況，歐陽夫人的病，還是因為他要買小妾給氣出來的。

據記載，人販子武蘭珍是在桃花口被當地居民拿獲，送到天津縣一審，嘿，武蘭珍供認說，是天主教堂的王三，給了他一包迷|葯，讓他專門去蒙迷人的。縣太爺劉傑審后，就和幾名官員一起，押著武蘭珍去教堂質證。進了教堂之後，就見武蘭珍兩眼一抹黑，他說的教堂之格局，跟這家完全不一樣，分明是在瞎掰。再讓教民們站成一排，由武蘭珍指出哪個是給他迷|葯的王三，武三珍就更指不出來。

問：你從前用過的人，此刻好將尚多麼？

六月初三日（7月1日），預寫遺囑數條給二子，以防不測。

早飯後診脈一談，清理文件。閱《國朝文錄》。小睡半時，已刻，黃靜軒來久談，勸我靜坐凝神，以目光內視丹田，因舉四語要訣曰：

所以日本迅速的實現了君主立憲，君主立憲也不見得有多麼公平，但是從此天皇一家可以躲到了現代政治的幕後，借民選政治保護自己。一旦老百姓感覺到不公道鬧將起來，自有首相一級的政治家在前面頂雷。所以日本有個殺首相的良好習風，等首相被殺，老百姓意識到自己闖了禍，一鬨而散，天皇再笑咪|咪的裝沒事人，出來收拾局面。安排一個新首相，等大家鬧事時再殺之。

十一月十七日（1871年1月7日），奉命充任通商事務大臣。

太后少停，未問https://read.99csw.com。旋告六額駙曰：令他即可跪安。

本章所涉曾國藩年譜紀事：

但滅動心，不滅照心。

早飯後，祟帥來一談。旋診脈一次。圍棋二局。竟日酣睡，不治一事。病體小愈。見客二次，內有英國副領事賈勒斯威，公使所派來也。中飯後屢次久睡。申正見客一次。酉刻，毛煦初尚書昶熙，自京來會辦洋務，與談頗久。夜又久睡，二更四點大睡。是日核摺稿一件、信稿二件。

對：別的病算好了些。

這就是曾國藩夢境中的感嘆，但這句話，他不會說出來。他不是那種埋怨別人的人。

清流就是不做事，專門衝著曾國藩破口大罵的人。這些人數量若是不多，曾國藩倒也不放在心上，但是他們的數量太多了，因為他們坐擁道德資源，他們從未乾過具體工作，所以也就從未犯過錯。慈禧太后以清流的力量維繫皇權，為中國社會整體性崩潰埋下了引線。

這是曾國藩第七次與西太後面談，也是最後一次。

三月初十日，醫言余左目亦將壞。

周道言派把總常榮去查，只見骷髏，無皮無肉，不止無眼無心而已。

十月初一日，奉派入坤寧宮吃肉

他這個情況，屬於視網膜壞死，脫落，只要找到眼膜的捐獻者，再做一個小小的視網膜移植手術，他老人家就能夠恢復光明。但不幸的是他老人家居處的時代，醫學技術還沒有發展到這一步。

七月初六日（8月2日），曾國藩聞普法戰爭爆發，確信法國無力向中國開戰。

對：前任督臣馬新貽調兵二千人在省城訓練，臣到任，當照常進行訓練。

對：他辦事和平、精細。

曾老夫子念著念著《光明經咒》，突然之間醒過神來了。

五月二十二日（6月20日），繼假一月。

但是天津知府張光藻，和天津知縣劉傑，這兩倒霉蛋被刑部一審判決流放黑龍江，曾國藩心裏疚愧不已，他和李鴻章聯手湊了一萬一千兩銀子，給這兩霉官做路費，又寫信給盛京、吉林和黑龍江三省的將軍，好好的照顧這倆霉官，他們沒犯錯啊，就是被陳國瑞那王八蛋瞎造謠，給連累坑慘了。

天津教案，與揚州教案大同小異。如果說有區別，那就是更瘋狂，更愚昧，更加的滲透出邪惡與骯髒。

九月二十二日，細思古人工夫約有四端可效

慎獨者，遏欲不忽隱微，循理不間須臾，內省不疚，故心泰。

唉，徜如果把那小妾買回來，讓她來照顧我們，該有多好。

對：臣明日進內隨班行禮，禮畢后三兩日即起程前赴江南。

這是曾氏一生最大的悲哀。

早飯後清理文件。坐見之客二次。至內箭道看箭，旋久睡。已正核科房批稿簿。午刻閱《先正事略》。中飯後閱本日文件。又閱《先正事略》。小睡片刻，狂風雨土，令人鬱悶。酉刻，與黎竹齡久談。傍夕小睡。夜溫下《論》。二更四點睡。日內因眼病日篤，老而無成，焦灼殊甚。究其所以鬱郁不暢者，總由名心未死之故，當痛戒之，以養餘年。

在這個案子，民間與權力的雙重認知，就此拉開了鴻溝。這事，等來年曾國藩會有日記專門細說。

到了這一步，為了避免事態失控，就必須對天津戒嚴。但縣太爺手裡沒兵可調，只能任由混星子滿街亂竄，繼續滋擾。關鍵時刻，法國領事豐大業來縣衙理論，據三口通商大臣祟厚的證詞，說這個豐大業好不禮貌，居然打碎了縣衙的物事，還向外邊洶湧的人群放槍。嗣後他要離開，祟厚說自己勸他千萬不要離開，外邊人山人海，群情激憤，出去就是個死，可豐大業不聽，出門遇到了縣太爺劉傑，於是豐大業便向劉傑放槍。至於豐大業為何要向知縣開槍，這事祟厚沒有說，反正是後果就是混星子蜂擁而上，當場毆死法國領事豐大業，隨從也悉數被打死。

曾國藩明白這一點，但他已經60了，這事拜託給他的弟子李鴻章了。而李鴻章最終也未能說服愛新覺羅皇氏這一窩子蠢貨，這就不是曾國藩的責任了。

六月十六日（7月14日），天津道員周家勛、知府張光藻、知縣劉傑革職。

然而他的身體，就好象是一台已經過了臨界值的舊機器，又因為缺乏良好的護理與維修，那些破損的零部件，漸漸進入時代的視野：

按說到了這時候，只要縣太爺發威，把這伙鬧事的流氓該抓的抓，該打的打，再派兵保護教堂，就能夠避免更壞的事情出現。可是不成，混星子一動出就人山人海，數以萬計，黑壓壓的人群包圍了縣衙，讓劉傑不敢輕動，只能坐等著更可怕的事情出現。

這些東西，會管用嗎？會讓聚集在天津街頭，打死善良的修女們的那些暴民們冷靜下來嗎？想一想，那些瘋狂向女人孩子施暴的男人們，他們會沉靜下心，接替自己把事業繼續下去嗎？

讓誰來替歐陽夫人按摩呢？

問：水師也要訓練。

道家的法術果然是靈驗啊，是夜曾國藩夢大水洶湧可怖。

一心履簿臨深，畏天之鑒。畏神之格；

你說我念這玩藝幹什麼？我還要恢復視力嗎？恢復視力，對我來說有那麼重要嗎？我已經六十歲了，垂垂老矣。難道我還有什麼更多的人生追求嗎？還有更大的官等著我去做嗎？還有更多的名聲，等著我去拼爭嗎？好象沒有了吧？

四月初一日，深愧全家一種昏怠衰頹之氣

問：你幾時出京？

主敬者，外而整齊嚴肅，內而專靜純一，齋庄不懈，故身強。

事情明擺著，武蘭珍之所以栽贓教堂，是因為被扭送他的群眾所逼迫，如果他敢說他跟教堂沒關係，那他的小命鐵定就得玩完。

十二月十五日，至下關驗新造之輪船

未死先學死，有生即殺生。

附記：

天津教案的過程很簡單，先是天津一帶，謠言紛飛，ｈttpｓ://ｒeａd•９９ｃｓｗ•ｃｏｍ有說天主教拐幼童者，有說天主教挖眼剖心者。事實上這些謠言，多有朝中的高官放出來者，如庚子年間任翰林院編修的惲毓鼎，就在日記中記載說：拳民從教堂中搜出惡物甚多，人眼珠，心肝，陽物等類，有數十缸。甚至剝人皮，刳孕胎以為魔魅，傷心慘目，行路者咸悲憤。

曾國藩表示淡定。

前三次是他甫入京時，兩宮太后立即約會了他三次。及到他辭京赴任直隸總督，又以辭行的名目，第四次見兩宮太后，那一次他巧妙的管理了倆太后。這一次，輪到倆太后關心他了。

真的假的？

李兆恆，寧晉人。燒教堂次日，小關混混王姓等拿住送縣，劉長清堅供是李迷拐，有棒傷、燒傷。

早飯後清理文件。見客一次。祟帥于辰刻、已刻、酉刻來談三次。辰正診脈一次。圍棋二次。小睡一次。中飯後閱本日文件。見客二次。改片稿一件。是日，因洋人來文，欲將府、縣抵命，因奏請將府縣交刑部治罪，忍心傷害，愧恨之至。又坐見之客一次，吳彤雲來一坐。小睡片刻。夜改照會稿一件，核科房批稿簿。眼蒙日甚，二更四點睡。

然後他就聽到了妻子歐陽夫人的痛苦呻|吟聲，老妻在一聲聲的召喚他，他只好睜開半隻眼睛，拄著拐杖急忙趕過去：

但凝空心，不凝住心；

問：天津正凶曾已正法否？

博道、陳道六月十一日親見一棺，有埋三屍者。

子不語怪力亂神，孔子教導弟子把握住人生可以把握的一切，而不是寄望于不現實的空朦幻覺。但到了曾國藩這年紀，他心裏的疑問，已經不是現實的理論體系能夠解決的了。為什麼偏偏是他走上了人生事業的頂峰？而此前那些卓而不群的人，如江忠源，如李續賓，他們卻戰死於沙場之上。如果他們活著話，這個世界還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嗎？到底是一種什麼力量，導致了這個世界是這樣而不是另一個樣子？

為什麼祟厚要搞劉傑呢？

從日記中看，曾國藩的個人理解，顯然是在說他正面前著命運橫飛逆來的打擊，陷入了重重困圍之中而無以解脫。但從精神分析學上來說，意義卻是完全相反。

九月二十六日，叩謁皇上，西太后

問：爾右目現尚有光能視？

史家說，曾國藩在天津教案上感覺到極度的差愧，內疚神明。實際上曾國藩唯一感覺到對不起的是天津知府、知縣兩名被流放的官員，其它地方，說理辦事，沒什麼可內疚的。哪位看天津教案判得不公，你去判決好了，擱任何一個正常人在曾國藩這個位置上，就是這麼個判決法，不會有區別。

閏十月二十日（12月12日），抵江寧，暫住江寧鹽巡道衙司。

於是曾國藩又一頭扎進傳統文化的泥坑中，尋找讓自己兩眼復明的方子。

天津教案中的民眾，之所以能夠鬧將起來，是因為他們每個人心裏都憋屈，都上火，感覺到這世界對他們太不公道。儘管這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的不公平，但皇權體制卻是絕對的不公平。這個道理，日本天皇一家明白的最早，他們知道老百姓鬧事，理由就是一個，感覺自己委屈了，如果感覺到自己委屈的老百姓數量太多，那麼這個社會就麻煩了。

心理學家說，當人們內心遭受到挫折的時候，就會逃避到最擅長的瑣碎之事中，以期獲得心靈的慰籍。曾國藩也不例外。

不用說，京畿士紳對曾國藩的判決，大為不滿，北京城的士紳聚眾，搗毀了曾國藩替湖南會館寫的牌匾。但曾國藩根本懶得理會這些人，因為這些人只會聚眾暴力，如果兩廂里坐下來論理，對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正因為自己沒理，才恨透了這世上所有講理之事。

八月初二日（8月28日），兩江總督馬新貽遇刺身死，曾國藩調任兩江總督，李鴻章調補直隸總督。

西太后問：爾在直隸練兵若干？

六月二十一日（7月19日），法國對普魯士宣戰，普法戰爭爆發。法國公使羅淑亞向祟厚提出三員底抵要求，並以戰爭相威脅。祟厚欲許之，曾國藩不敢答應，二人相對涕泣久之。

對：好的現在不多，劉松山便是好的，今年糟踏了，可惜！

早飯後清理文件，見客二次，衙門期也。旋小睡良久。已正核科房批稿簿。午刻閱《朱子年譜》。至潘擷珊處一談。中飯後閱本日文件，旋請黎竹齡診脈，又請一眼科趙姓診視，言左目亦將壞。焦灼之至，繞室旁皇。兩次登床小眼。傍夕久睡。夜閱《朱子年譜》。閉目久坐。二更后與紀鴻一談。念此生學問、文章，一無所成，愧悔無已。四點睡，搬至籤押房住宿，二、四、五更屢醒。

比如說，上一次國宴，曾國藩排漢臣第一位，而這一次他卻被排到了第五排。排在他前面的都是最愛國的清流人士，是主張對列強採取強硬手段的人。

四月二十一日（5月21日），奏請病假一月。

原來，曾國藩追查教堂挖眼珠剖子宮的謠言，查到最後，竟然查到了祟厚身上：

難在中國人不講道理，案子走法律程序，嚴懲肇事者的話，中國人不幹，說這樣不愛國。那就不走法律程序，只能向全世界開戰了。開戰的話，這些不同意走法律程序的人，他又不上戰場，那你說這些人不是故意添亂嗎？

終松蔭，燒教堂后，百姓拿送縣，刀傷都是百姓砍的。

正月，甘肅金積堡回民起事，劉松山死。其侄劉錦棠接統其軍。

大兒子曾紀澤不同意曾國藩的做法，紀澤認為：得罪暴民，後果更嚴重，會身敗名裂的。父親應該和暴民站在一起，大家一塊去砸教堂。

這時候不管什麼事情，都會引爆大規模的瘋狂，人販子武蘭珍，不幸栽到這個節骨眼上，從此走入史冊，成為了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見證人。

對：水師操練要緊，海上現造有輪船，全未操練。臣去，擬試行操練，長江之中，擬擇要隘處試造九九藏書炮台，外國洋人縱不能遽與之戰，也須設法防守。

看日記附記中的恐怖記載，愚民的瘋狂，又開始了。

問：府、縣前逃至順德等處，是何居心？

早飯後，在寓稍一徘徊。辰初三刻出門入朝，在景運門內九卿朝房聽候傳宣。已初三刻后，蒙召入內，在內朝房小坐。已正三刻進見。

問：江南的事要緊，望你早些去。

此後他將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單隻是閱讀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這本書是怪異事件大全，集成了許多真假不好說的詭異之事，這些志怪奇談，最對曾國藩這個老儒生的胃口。

十一月二十九日（1871年1月19日），刑部尚書鄭敦謹，至江寧查辦馬新貽被刺案。

他從一個充滿了希望的時代走來，面對的是一個喪失了希望的未來。

問：天津百姓現尚刁難好事否？

智慧是知時而進，愚蠢則是不知道應時而退。

我現在是眾人爭逐的腐肉，求名者以我為對手，逐利者以為我敵手，朝廷上對上放心不下，朝臣們對我忌恨交加。這功夫我閉上眼睛，躲還躲不過來呢，幹嗎還要睜開眼睛，招惹來無窮的明槍暗箭呢？

思誠者，心則忠貞不貳，言則篤實不欺，至誠相感，故神欽。

三月二十六日

堅囑拿混星子及水火會

大家並不關心這個案子如何審理，他們針對的是他這個人。

有生謂妄念初生，殺生謂立予剷除也。又謂此與孟子「勿忘勿助」之功相通。吾謂與朱子致中和一節之注亦相通。中飯後閱本日信件，核題奏稿件。閉目靜坐，學內視之法。閱《國朝文錄》。小睡半時。酉正請竹齡診脈。圍棋一局。夜，靜坐良久。二更四點睡，夢大水洶湧可怖。

此後的曾國藩，就用他那隻尚有微弱視力的左眼，繼續讀書。

對：二十三日自天津起程。

如惲毓鼎這種身份的人，證言的可信度極高，等於是官方發布的資訊，對社會的影響可想而知。

太后旋與帶見之六額駙景壽說話，命餘明日無庸遞牌。旋退出殿外。歸途，拜單地山先生。到寓后，坐見之客四次。中飯後，坐見之客二次。出門拜客四家，僅黃恕皆得晤，久談，日晡歸。夜圍棋二局。將上年別敬簿核對一過，應拜者記出，二更三點睡。

60歲的這一年，曾國藩感覺到了力不從心之感，尤其是他的眼睛，越來越昏蒙，經常看不清楚東西。老人家以他一貫的堅忍，杜聯以自警。

是日孟冬時享，奉派入坤寧宮吃肉。寅正一刻起，飯後入朝。卯初一刻五分至兵部報房，與諸大臣坐談頗久。卯正二刻傳入乾清宮，又與眾王大臣立談。三刻入，過交泰殿，至坤寧宮。皇上坐西南隅塌上，背南窗北向而坐。各王大臣以次向西而坐，以南為上。第一排：南首為惇王、恭王，以次向北。第二排又自南而北，余坐第五排之南首一位。初進釘盤小菜、醬瓜之類一碟，次進白肉一大銀碟，次進肉絲泡飯一碗，次進酒一杯，次進奶茶一杯，約兩刻許退出，在兵部報房聽起。已正方散。歸寓，見客六次，中飯後見客一次。出門拜客三家，未晤。至塔軍門之太夫人家久坐，歸已晡矣。小睡片刻。夜飯後圍棋二局。閱祟地山所送《歷代名臣傳》節錄。二更四點睡。

因為大家心裏不痛快，看什麼都不順眼，看誰都生氣。越是有名堂的人就越是讓大家憎恨，所以大家才會拼老命的罵他。

附記，七月十五日，五十三號

所以過不久，兩宮太后請曾老頭吃肉：

而他的錯，只不過是他在做具體工作。

余立起退至簾前，復跪請聖安。旋即出乾清門。至東華門外，拜客五家，惟官中堂及寶大司農兩處得會。申初至恭王處，未會。歸寓已酉初矣。夜圍棋二局，將本日公事及各處送禮稍一查閱。二更三點睡。

於是曾老夫子躺在床榻上，開始嘰哩咕碌的念咒。念著念著，他忽然又有全新的人生體會。

對：臣練新兵三千，前任督臣官文練舊章之兵四千，共為七千。擬再練三千，合成一萬，已與李鴻章商明，照臣奏定章程辦理。

為什麼會夢到大水洶湧呢？

旋即退出殿門以外。歸寓，見客四次。中飯後又坐見之客三次。旋出門拜恭邸及寶尚書鋆家，燈后始歸寓。見客二次。寫本日日記簿。二更二點睡。

可憐的歐陽夫人，她跟了曾國藩一輩子，一天福也沒有享受到過，勞苦一生，臨到老來又被老頭子花心想買小妾的事，氣得病情加重。此時她卧床不起，筋皆拘攣，急需有人來替她按摩。

七月二十日（8月16日），再次同赫德久談。

安三，燒教堂后，眾百姓拿住送縣，各處有燒傷，左右膝有跪傷。

九月二十七日，入朝進見西太后

而這本完全是瞎掰的《辟邪紀實》，卻是曾經在洪秀全陣營出任出童子軍的陳國瑞，從南方帶到北方，廣泛散發的。也就是說，所有的謠言都是陳國瑞造的，他為什麼造這些謠言？因為他被洪秀全坑得最慘，小小年紀被送上戰場，這事他跟洪秀全沒完。

早，寅時初三刻即起。寅正二刻自寓起行，大轎至東華門，換坐小轎至景運門。卯初至內務府朝房，與軍機大臣沈經笙、李蘭生、文博川先後一談。旋與恭王一面，即退至東路九卿朝房，與黃恕皆等久談。已正叫起，因入乾清門內，養心殿之外軍機處一坐。已正三刻入養心殿之東間，叩謁皇太后、皇上聖安，旋即叩頭恭謝天恩。

是日思古人工夫，其效之尤著者，約有四端：曰慎獨則心泰，曰主敬則身強，曰求仁則人悅，曰思誠則神欽。

案子了結，曾國藩恨死了那伙瘋子一樣殺人放火的流氓，下令緝拿混星子：

傳統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連治療眼疾的法子都應有就有。有專業人士告訴曾國藩，只要念頌《光明經咒》一萬遍，眼睛就會立即復明。

曾紀澤，當然是曾紀澤！

問：別的病都好了么？

十月十五日（11月7日），由京啟行南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