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不解地看著張蘭。

張蘭一笑，溫柔道：「好吧！」

A鬆開手，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張蘭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站到一旁靜靜地觀察著A。此刻，她敏銳地感覺到A今天的情緒明顯不對勁，但張蘭沒再問什麼。

此刻，A和張蘭還在緊張地工作著。張蘭拿著懷錶，為A看著時間。

A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張蘭。

鄭小眼搗蒜一般點著頭：「是是是！我記著，我記著！」

A的態度讓張蘭一愣，張蘭一下子抓住A的手，迅速拿出手絹按在傷口上。但血很快又滲了出來，張蘭連忙將手絹疊了疊，再次蓋在A的傷口上，用力地按著。

馮進軍：「什麼情況？」

A轉過身，快步離開。張蘭站在原地，望著A的背影，臉上浮現起一個壞笑。

兩名看守用力地拽著一根繩子，將鄭小眼從小土窯里拉了出來。鄭小眼此時已經十分虛弱，像攤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黃茂才上前踢了踢鄭小眼，道：「小眼兒，怎麼樣？在底下待著舒服嗎？」

張蘭一驚：「張副處長，你……你受傷了！」

張蘭：「你的手在流血！」

兩人來到碎磚牆處。A回過頭看了看張蘭，什麼也沒有說，低身從碎磚牆處鑽了過去，張蘭見A根本不理她，愣了一愣，也彎腰鑽進碎磚牆。

張蘭笑了，將修好的鋸條遞到A的手裡，A望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張蘭，一時間感慨萬千。此時，放九_九_藏_書風廣場上的大鍾，時間指向上午10點半。

張蘭：「張副處長，你覺得怎麼樣？」

張蘭從A手中拿起那兩根斷鋸，突然道：「張副處長，我唱首歌給你聽吧！」

A從地上拾起那兩截斷掉的鋸條，嘆了口氣：「原本時間就不夠了，現在工具又斷了！」

第二天的上午，一號樓的犯人們正在放風，馮進軍坐在廣場角落的一張長椅上，望了望廣場的大鍾，時間正指向上午10點整。馮進軍望著辦公樓的方向，滿臉憂色。與此同時，辦公樓地下室的通風口的擋板被移開，A和張蘭從通風口下來，兩人沿地下通道向碎磚牆處走去。張蘭顯得很興奮，一邊走一邊說道：「張副處長，咱們是不是這幾天就可以離開白山館了？」

A的心情顯然並不好，沒有理會張蘭，而張蘭似乎也沒有察覺，繼續問道：「對了，等咱們離開了白山館，你準備去哪兒啊？有什麼打算嗎？你還打算在國內待著嗎？要不跟我去美國吧？我在美國有個親戚，他開了個很大的農場，你跟我去那兒吧？你會騎馬嗎？我到時候教你騎馬啊！」

A回過神來，回頭看了看張蘭，道：「哦，我沒事兒！我們開始吧！」

張蘭：「怎麼樣？」

A長出一口氣：「只能儘力了！」

A望著眼前的鐵欄杆，靜了一靜，從口袋中取出懷錶和工具，A將懷錶遞給張蘭：「幫我計算ｒｅaｄ•99ｃｓｗ•ｃom時間！」

張蘭一愣，看著A。

張蘭將工具放回A的口袋，又伸手為A撣了撣身上的土：「我們回去吧！」

A：「是啊！睡吧，攢足體力，爭取明天把最後兩根鐵欄杆鋸斷！」

馮進軍：「今天的進度怎麼樣？就還有明天一天了吧？」

不多時，A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張蘭掏出手絹細心地給A擦著汗。A這一次沒有拒絕，似乎都沒有感覺到張蘭的動作，他鋸得異常專註，甚至都有些瘋狂。張蘭有些擔心地看著A，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A從碎磚牆處出來，快步向前走去。張蘭追上A：「張副處長，你怎麼不理人啊？我問你話呢，你喜歡打獵還是騎馬啊？對了，那邊還可以釣魚，牧場旁邊還有一個很大的湖呢！」

黃茂才笑道：「行了！也關了你不少天了，回去吧！你小子給我記著，再敢不老實，就給我在小土窯底下過後半輩子吧！」

此刻，張蘭一個人正靜靜地躺在牢房的床上，也沒有睡著。四周萬籟俱寂，張蘭從口袋中拿出一件東西。張蘭看著那件東西，露出了壞笑，隨即起身下地。

A停下手裡的活：「好吧，今天就干到這兒！」

A點了點頭，張蘭拉著A在一旁坐下。兩人一陣沉默，良久，張蘭突然道：「對不起張副處長，我……也一直沒幫上你什麼忙，還凈給你添亂！」

A檢查了一下鐵欄杆被鋸斷的斷口，搖了搖read.99csw.com頭：「進度不是很理想！」

A看著張蘭，良久，沉聲說道：「張小姐，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話多的女人！」A說完，轉過身，徑直向通風口的鐵柵欄走去。張蘭呆了一呆，緊跑幾步追了上去。

黃茂才說罷回身對手下道：「去，帶他去沖沖，完事了放他回三號樓！」

張蘭舉起手，只見張蘭的手裡，那半根鋸條已經被重新拼接好了。

A將張蘭扶起來，問道：「你沒事兒吧？」

A搖頭道：「不關你的事兒！是我事先沒有考慮好！」

深夜，馮進軍和A都沒有睡著，兩人坐在各自的床上正在商議。

A：「是啊，不過，今天的進度很不理想！」

良久，張蘭輕聲道：「張副處長，我相信，只要我們還在，就一定能離開白山館的！」

A搖頭：「你一個女人，干不來的！還是等明天我來吧！」

張蘭伸手拉了拉A：「張副處長，你沒事兒吧？」

兩名看守：「是！」

只見A的動作越來越快，突然，A用力過猛，鋼絲鋸一下子斷成了兩截，瞬間在A的手上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立刻涌了出來。

A點了點頭，張蘭將懷錶蓋好，溫柔地放回A的口袋，又從A的手裡取下工具，道：「這件東西，能不能……先放在我這兒？」

張蘭唱完，一陣沉默。

A煩躁道：「我說過我沒事兒！」

A一愣：「你……」

A回過頭，再次看了一眼後面的鐵欄杆。兩人往回走ｒｅａｄ•9９ｃsｗ•cｏｍ到地下室盡頭處，通風口的蓋子緩緩移開，A先跳了下來，隨即回過身，扶著張蘭下來：「小心！」

馮進軍一臉驚訝：「啊？那……那來得及嗎？咱們可就剩一天時間了！萬一明天要是鋸不斷的話，怎麼辦？」

張蘭點頭，道：「好！明天見！」

A嘆了口氣：「現在工具都斷了，這條路不可能再走通了！」

A：「小芳的病情這幾天沒有絲毫進展，孫德亮已經決定，兩天後把小芳送出白山館……」

馮進軍：「他奶奶的，我也沒法跟你去，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張蘭這小娘們兒估計不添亂就不錯了，這種體力活，她一個女人也幫不上什麼忙！」

張蘭安慰道：「別著急了，肯定有辦法的！」

兩名看守架起鄭小眼，向遠處走去。黃茂才看著鄭小眼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狡詐的笑容。

A打開工具，裏面盤著一小盤鋼絲鋸。A先將工具上的小刀取下，將鋼絲鋸解下來，一頭固定在小刀的刀柄上，A比了一比眼前的鐵欄杆，雙手各執鋼絲鋸的一端，找好位置，開始用力地鋸了起來。

A的情緒被張蘭軟化，他微微嘆了口氣，道：「我們……只剩兩天的時間了！」

張蘭：「晚上的時候，我可以找機會下來的！」

A看著張蘭。張蘭抬起頭來，看著A，神色溫柔地詢問道：「張副處長，你……你到底怎麼了？」

張蘭一笑：「張副處長，你看，這是什麼？」

黃茂才回頭對手下道ｈｔtpｓ://reａｄ.9９ｃsw•ｃｏm：「放個繩子下去，把他拉上來！」

A點頭：「我們已經找到通往發電機房的通風管，不過通風管入口的位置至少要鋸掉三根鐵欄杆才能鑽進去！我今天花了整整三個小時，只鋸斷了一根！」

張蘭再次看了看表，道：「張副處長，時間差不多了！」

看守上前打開了小土窯頂的鐵柵欄。黃茂才上前一步來到洞口，探身向下看了一眼，只見渾身污物的鄭小眼蜷縮在狹窄的小土窯底。

A似乎在凝神思索著什麼，沒有回答。

清晨，黃茂才帶著幾個看守走到小土窯旁。黃茂才一揮手：「打開！」

兩人翻了身，疲憊地睡去。

A站在通風口的鐵欄杆前。張蘭走到A身邊，看了看A，小心地問道：「張副處長，你……你怎麼了？」

張蘭一下子明白了，點了點頭，溫柔地拉起A：「張副處長，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鄭小眼吃力地抬起頭，看著黃茂才，哀求道：「黃長官……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沒等A回答，張蘭已經輕輕唱了起來：「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A：「我沒事！」

張蘭一笑，拉著A的手下來，就在下來的一瞬間，張蘭突然腳下一滑，身子一歪，「哎喲」一聲一把抱住了A。

看守：「是！」

A望著手裡斷成兩截的鋼絲鋸，喟然長嘆。

張蘭站好，笑吟吟地道：「我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