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義和齙牙張走進茅廁，齙牙張站住腳步，靜靜地看著劉明義。劉明義沉吟了片刻，道：「張旅長，我希望……您能幫我一個忙！」

黑牙收起笑容，向一旁的鐵杆子使了個眼色。鐵杆子會意，點了點頭。鐵杆子伸出手來，旁邊小弟立刻遞過來一把簡陋的小刀。鐵杆子接過小刀，在手裡把玩著：「小眼兒，不說的話，今天這道關你恐怕是過不去了！」

齙牙張上下打量了劉明義一番，站起身來。

鄭小眼趕忙抬起頭，看著A。

當天下午，鄭小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A和馮進軍。馮進軍聽罷大怒，一腳將鄭小眼踹翻，回身抄起一旁案板上的菜刀，罵道：「媽的！你個軟骨頭，老子宰了你！」

劉明義：「是！而且，小芳所中的毒和你們送到延安的樣本一模一樣！」

鄭小眼：「鐵杆兒哥，饒了我吧，您饒了我吧！」

鄭小眼搖頭：「沒……沒有了，就黑牙一個，他也答應不跟別人講！」

A：「你確定？」

馮進軍：「那……那你還能從哪兒去三號樓啊？」

黑牙看了看劉明義的神色，又和齙牙張、鄭小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兒，三人都鬆了口氣。

這時，天空劃過一道閃電，A的臉色有些陰沉。

鄭小眼賠笑道：「黑爺，沒……其實沒啥事，就是……就是齙牙張那邊的那位兄弟……拉屎沒帶紙，所以，兄弟我……我就……」

齙牙張看了看一旁的刀疤臉，一笑，對劉明義道：「好啊，說吧！」

黑牙：「你講！」

鄭小眼雙手亂擺：「沒有啊，鐵杆兒哥，沒有沒有！黑爺，真的沒有，黑爺！」

馮進軍：「這……你不是說，上回鄭小眼逃跑被徐行良他們抓了以後，敵人已經把下面的通道堵死了，咱們過不去三號樓了嗎？」

鄭小眼：「我……我……」

馮進軍：「你怎麼了？有什麼麻煩嗎？」

鐵杆子一揮手，帶著眾兄弟離開，房間里只剩下黑牙和鄭小眼兩個人了。

皮景順：「兄弟，真沒想到你有這麼好的身手，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鄭小眼喘著氣：「黑爺，您得答應兄弟，這事兒我可以都告訴您，不過只能您一個人知道！」

劉明義回過神兒來：「哦，沒事兒https://read.99csw.com，我們走吧！」

鐵杆子：「說！要左手還是右手？」

刀疤臉：「張旅長，您覺不覺得這裏面有事兒啊？」

黑牙笑了：「行啊小眼，是條漢子！好！」

見A答應得這麼痛快，鄭小眼一下呆住了，馮進軍也呆住了。

鐵杆子：「好！小眼兒，你好做好漢，那就別怪你鐵杆兒哥心狠了！」說完，鐵杆子舉起刀來。但就在鐵杆子掄刀要往下剁的一剎那，鄭小眼突然一聲大喊：「等一等！」

馮進軍：「張海峰，你……你瘋啦？黑牙是什麼人你知道嗎？你……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答應帶他走呢？」

馮進軍愣住了：「什麼？」

鄭小眼：「不過，這事兒……兄弟……兄弟只能跟您一個人講！」

A緩緩問道：「你是說，黑牙要我們帶他一起走？」

劉明義看著皮景順：「齙牙張？」

劉明義沒有回答，大步流星徑直向齙牙張那裡走去。

A：「懸崖！從懸崖攀過去！」

鄭小眼：「離開牢房？應該沒問題！這不，三號樓的黑牙剛當上樓長，這兔崽子為了拍周八的馬屁，把齙牙張那邊的人當牲口使，又是重新粉刷牆壁，又是打掃地下室，每天晚上干到一兩點都干不完！」

鄭小眼停住了話。黑牙冷笑著看著鄭小眼，鄭小眼被看得直發毛。看了一陣兒，黑牙點了點頭，向鐵杆子使了個眼色，鐵杆子上前一步，道：「小子，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會說實話了啊？嘿嘿！」

A一怔：「試劑瓶子？」

A點頭：「好了，你去吧！」

黑牙：「好了，就咱倆了，說吧，是怎麼回事兒？」

劉明義思索片刻：「不著急，現在還不是時候！」

此刻，劉明義靜靜地坐在三號樓的小廣場一角，皮景順陪在一旁。

劉明義沉吟片刻，點頭：「可以！不過你必須想辦法為我找回一隻非常重要的試劑瓶子！」

鄭小眼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趴在黑牙耳邊不停地說著，黑牙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劉明義：「如果你幫了我，我會給你好處！」

齙牙張笑了：「不能告訴我？既然你這麼信不過我，我為什麼還要幫你！」

A：「你告訴黑牙，那封信rｅａd•９９ｃsw.ｃｏm一定要馬上交到劉明義手裡！」

A喃喃自語道：「果然是這樣！你有方法治好小芳的病嗎？」

刀疤臉一愣，齙牙張笑了。兩人沉默了一陣兒，刀疤臉道：「張旅長，那個姓劉的藏得可夠深的啊，真沒看出來，他有這麼好的身手，您說那小子到底是幹什麼的？」

鐵杆子怒道：「他奶奶的！」

A沉吟片刻：「劉明義說，治療的方法非常複雜，他必須當面詳細講給我聽才行。」

齙牙張看著劉明義：「你是我兄弟，按理說，你既然求到了我，我不能不幫這個忙，不過你要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鐵杆子一揮手，幾名犯人上前將鄭小眼架起來，拳打腳踢，鄭小眼被打得哭爹喊娘地喊叫起來。

A點頭：「對！」

皮景順：「那……你說咋辦？」

鄭小眼：「黑爺，真的沒……沒啥可說的！」

A：「我是爬懸崖過來的！時間不多，咱們長話短說！」

馮進軍聽了大驚！

劉明義：「我有個要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馮進軍：「怎麼樣？劉明義說什麼了？」

鄭小眼：「我說我說，我說……我說什麼啊？」

劉明義：「根據你描述的癥狀，小芳的病肯定不是癲癇，而是中毒反應！」

眾人停了手，鐵杆子將鄭小眼拎到黑牙面前，鄭小眼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黑爺掏出一塊手絹，和顏悅色地給鄭小眼擦了擦嘴角的血，道：「何必呢？說吧，小眼！」

皮景順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你交給我吧，大不了跟黑牙那幫兔崽子拼了！」

齙牙張：「幫你一個忙？」

鄭小眼點頭：「我這就去跟他說！」

齙牙張看了看劉明義：「什麼東西這麼重要？」

雜物間內，鐵杆子等人還在拳打腳踢。鄭小眼跪地求饒，黑牙一伸手：「好了！」

劉明義低頭看了看手裡的信，從鄭小眼手裡接過火柴，將信燒毀。

鐵杆子：「別說我不給你機會，說！那張草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鄭小眼：「對對！張副處長，兄弟……兄弟當時實在也是沒辦法了！您想想啊，那東西落在了黑牙手裡，萬一他交上去，咱不就全完了？而……而且，黑牙也是犯人，只https://read.99csw.com要他能跑，他肯定不會把咱們賣了！張副處長，我……我也是為大家好啊！」

同一時間，三號樓小廣場，齙牙張和刀疤臉回到座位上。

鄭小眼再次看了看A，又看了看馮進軍，這才如釋重負般起身匆匆離開房間。

黑牙和眾人都是一愣。

劉明義：「現在我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我希望從今天開始，大伙兒能盡棄前嫌、精誠合作，這樣咱們才能離得開白山館！」說到這裏，劉明義看了看黑牙和齙牙張，繼續道，「不知道這個要求兩位大哥能答應嗎？」

A思索片刻，問鄭小眼：「小眼兒，今天晚上劉明義那邊有沒有可能離開牢房？」

皮景順一愣：「兄弟，你幹啥去？」

鄭小眼：「好好！沒問題，我一定轉告，一定轉告！」

A臉上絲毫沒有高興的表情。

鐵杆子走到鄭小眼面前，目光陰森地看著鄭小眼：「你知道嗎？這兒不是一號樓二號樓，咱們三號樓死個把犯人沒人會問的！」說完，鐵杆子一使眼色，旁邊的犯人立刻抓住鄭小眼的兩隻手，按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鄭小眼殺豬一般大喊：「你們要幹什麼？要幹什麼？」

馮進軍衝上前去，A一把攔住了他，鄭小眼磕頭如搗蒜，A冷冷地看著鄭小眼：「鄭小眼，抬起頭來！」

馮進軍上前：「我說兄弟，今天晚上你要去三號樓？」

齙牙張擺了擺手，神態高深莫測：「不急，我等著他們來找我！」

A靜靜地看著馮進軍，良久，道：「這件事情並不意外，黑牙和齙牙張的事情我早有所考慮，要想順利把劉明義帶出三號樓，黑牙和齙牙張兩個人我們用得著！」馮進軍瞪大了眼睛。

齙牙張笑了：「好處？在白山館您還能有什麼好處給我？難道還能讓我離開這兒不成？」

劉明義肯定道：「對！」

黑牙：「不過什麼？」

A：「他告訴我，小芳的病應該可以治！」

三號樓雜物間內，鐵杆子一拳打在了鄭小眼的眼睛上，鄭小眼的眼睛一下子就封上了。鄭小眼被打得後退了幾步，用手捂住眼睛，嘴裏拚命地求饒：「鐵杆兒哥饒命啊，黑爺饒命，黑爺饒命啊！」

A停下手裡的斧子，鄭小眼四下里看了看：「這是劉兄弟九_九_藏_書讓我給你的！」說完，鄭小眼從口袋中取出一張疊好的草紙，塞到A的手中。A展開那張紙看了起來。

劉明義回過神來：「哦，大伙兒放心吧，沒問題！」

鐵杆子停了手，看著鄭小眼。只見鄭小眼呼呼喘著粗氣，緩了半晌兒才抬起頭來，看向黑牙：「黑爺，我……我說！我都說！不過……」

齙牙張冷笑：「沒事兒才怪呢！」

A平靜道：「我知道！」

A凝視著鄭小眼，良久，緩緩點了點頭：「好！你幫我轉告黑牙，我答應了！」

劉明義：「對！幫我把剛才那件東西從黑牙那裡要回來！」

黑牙笑了：「編，接著編！」

鄭小眼屁顛屁顛地離開，A皺眉沉吟不語。

A繼續對鄭小眼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鄭小眼也湊過來看，被馮進軍瞪了一眼，鄭小眼趕忙躲開。片刻，A慢慢折好手裡的信。

劉明義搖了搖頭：「不行，不能硬拼！」

鐵杆子虎著臉：「說不說？」

劉明義搖了搖頭：「我既然答應了他，就一定會帶他走的！我們用得著他！」

當天的晚上，劉明義在雜物室焦急地等待著。突然，通風口處一聲輕響，劉明義一喜，上前協助A將蓋板打開，A鑽了出來，劉明義扶著A站起身。劉明義看見A手上都是傷，滿身是泥，道：「你是怎麼過來的？你們那邊過來三號樓的地下通道不是都被敵人堵上了嗎？」

馮進軍激動道：「真的，太好了！」

劉明義看了看左右的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齙牙張搖了搖頭，抬起頭望向遠處的劉明義。

黑牙看了看鄭小眼，又看了看眾人：「好，弟兄們，大伙兒先迴避一下。」

黑牙：「怎麼樣，劉兄弟？」

一張草紙在劉明義的手中打開了，黑牙、齙牙張及鄭小眼、皮景順四人圍在旁邊，眾人屏住呼吸，都緊張地望向劉明義手中的草紙。劉明義凝神細瞧。不多時，劉明義看完信，似乎陷入了沉思。

刀疤臉：「要不，我把劉明義和皮景順倆人叫過來問問？」

A：「怎麼樣？」

大伙兒散開后，房間里只剩下皮景順和劉明義兩人了。皮景順見劉明義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麼，問道：「兄弟，怎麼了？」

A點頭：「那就好，九九藏書你幫我轉告劉明義，今天晚上11點半，我會在三號樓一層的雜物室等他！」

劉明義：「張旅長，我有事情找您！」

劉明義眉頭緊鎖，沒有理會皮景順，而是道：「那件東西，我們必須得想辦法拿回來！」

黑牙和齙牙張聽了劉明義的話，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兒，都點了點頭。

劉明義沒有回答，抬起頭來，望向廣場另一側的齙牙張。劉明義沉吟良久，似乎下定決心，咬了咬牙，猛地一下站起身來，向前走去。

劉明義走到齙牙張面前：「張旅長！」

鄭小眼：「好！您儘管說！」

皮景順：「對！既然他現在也沒幫什麼忙，我的意思是索性甩了他！」

齙牙張抬起頭來，看了看劉明義，故作驚喜道：「哦，是劉兄弟？」

劉明義：「好！你的密信我已經看了！」

聽到這句話，齙牙張呆住了！

劉明義：「非常重要，所以，我希望張旅長……能幫我這次！」

黑牙沉吟了片刻：「好！我答應你，說吧！」

伙房後院，馮進軍扶著柴火，A正在劈柴。這時，鄭小眼鬼鬼祟祟地走到A旁邊：「張副處長！」

劉明義：「不錯！張旅長只要幫我拿回那件東西，我答應你，我會帶你離開白山館！」

鐵杆子衝上前去還要打，被黑牙攔住。黑牙一笑，一手捂著脖子，另一手晃了晃手裡的草紙，神色溫和：「小眼兒，就說說這張草紙是怎麼回事兒吧？」

皮景順點頭：「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他說？」

A和馮進軍冷冷地看著鄭小眼，良久，A沉聲問道：「這件事情，除了黑牙以外，還有誰知道？」

鐵杆子臉色一沉，吼道：「弟兄們給我打，我就不信他不招！」

鄭小眼看著鐵杆子手裡的刀子，嚇得立刻跪地求饒：「鐵杆兒哥，鐵杆兒哥饒命啊！」

劉明義面露難色，沉吟良久，道：「張旅長，實在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告訴你！」

眾人都望向鄭小眼，良久，鄭小眼依舊什麼也沒有說。鐵杆子回過頭來，望向黑牙，只見黑牙緩緩地點了點頭。

鄭小眼跪地求饒：「馮哥馮哥，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也是沒辦法，沒辦法啊！」

兩人走了幾步，皮景順問道：「對了，兄弟，齙牙張的事兒你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