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宇翻著白眼兒，喃喃地叨嘮道：「七政馬、十字紋、章嘉若……比多吉，這一動必然大井封了，還可讓萬上走縱十三、去十六、間二七……」房宇傻乎乎地喃喃自語。

徐行良道：「孫館長，咱們現在怎麼辦？」

見馮進軍走了，A又坐了片刻，才起身走過去。但剛走到磨盤附近，正在跑圈兒的房宇攔住了A，莫名其妙地問道：「張副處長，你看出來了嗎？」

眾人立刻跑上前去察看，黃茂才陰沉著臉在一旁等候。不一會兒，一名看守跑過來，報告道：「黃……黃隊長，查到了，查到了！是房宇……那個瘋子，房宇不見了！」

黃茂才沒有回答，皺起眉頭，眯起眼再次向放風廣場正往回走的隊伍望去，喃喃自語道：「怎麼好像……少了一個？」

劉明義伸出手來，擦了擦鐵板上的泥土，鐵板的樣子露了出來。劉明義伸手敲了敲，鐵板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黃茂才迎了上來：「孫館長！」

兩名看守將A帶回犯人隊伍。

黃茂才說到這裏，孫德亮突然抬起頭來打斷他，道：「你說什麼？這個房宇和張海峰說過話？」

A：「別著急，我們還有機會！」

見馮彪已經走進茅廁，馮進軍急步追了上去。鄭小眼蹲在茅廁邊修馬桶，看到馮進軍過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兒，鄭小眼偷偷將一件工具交給馮進軍。馮進軍將工具塞進衣服，衝進茅廁。

馮進軍向前逼去，馮彪舉著刀，倒退著。

馮彪有些警覺，思索片刻，提上褲子起身。見馮彪要離開，馮進軍趕忙上前攔住，道：「馮隊長，著什麼急啊，聊聊啊！」

A又看了看磨盤上的花紋，眯起眼睛，道：「這些圖案，應該是……七政馬、十字紋，對了，還有章嘉若比多吉！」

黃茂才：「搜過！全都搜了，所有地方全都看了，連個人影兒都沒有，簡直邪了！一個瘋子能藏到哪兒去啊？」

周八一揮手，幾名看守跟著他迅速離開。

徐行良：「放風廣場你們仔細搜過嗎？」

A：「你放心吧，馮彪這邊應該暫時不會出賣我們！因為這樣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聽到孫德亮的這句問話，張海峰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

黃茂才沉著臉：「今天有沒有犯人出工？」

劉明義思索了片刻，道：「黑爺、張旅長，我看這樣，咱們把人分成兩組，一組在這裏挖鐵板，另外一組人留在外面修糞坑，再留一個人把風，你們看怎麼樣？」

遠處的馬桶清洗處，馮九-九-藏-書進軍已經和鄭小眼交代到最後一句：「小眼兒，都記住了嗎？」

孫德亮沒再說什麼，轉身匆匆離開。徐行良和周八看到孫德亮的樣子，都有些費解。

看守一愣：「怎麼回事兒？怎麼少了一個？一號樓一共是38個犯人啊？」

A繞開房宇，正要繼續向前走，房宇卻一把拉住了A：「張副處長，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啊？你看，這花紋像什麼啊？」

一名看守趕緊上前，道：「黃頭兒，出什麼事兒了？」

眾人轉過身，開始慢慢悠悠往一號樓走去。一切都顯得很平靜。

孫德亮沉著臉：「怎麼回事？」

房宇：「嘻嘻，沒啥！張副處長，你什麼都懂，嘿嘿！」

鄭小眼點點頭：「都記住了！」

馮進軍假裝笑笑，回頭看了看，A還沒跟進來。馮進軍看了看馮彪，微微一笑，走到小便池假裝尿尿。

黃茂才：「是！」

這時，一聲凄厲的哨響，廣場上的看守們喊道：「放風結束，全體集合！」

A：「我最後看到他，他在圍著那個磨盤跑圈兒。」

A看著馮彪，一笑：「好啊，給我一個饒你的理由！」

放風廣場，A坐在籃球架子下，馮進軍道：「兄弟，這件事現在咱們怎麼辦啊？」

黃茂才一愣，點點頭，人群中的A也是眉頭一緊。

劉明義：「弟兄們，把東西搬開！」

凄厲的警報聲響起，三層院子的鐵門打開。孫德亮在周八、徐行良和數名看守的陪同下，快步來到放風廣場。廣場上，一號樓所有犯人全部蹲在地上，看守們圍成一圈，持槍警戒著。

A緩緩道：「不錯！」

馮進軍趕忙收起手裡的傢伙，地上的馮彪也趕忙起身，一腳踩住了地上的刀子，賠笑道：「喲，馬三和小黑子啊！沒事，這不，我跟張副處長、馮進軍淡淡，沒啥事兒！」

三號樓地下室的鐵柵欄門打開，黑牙和齙牙張幾個人被扔了進去。緊接著，扔進來一堆鐵鍬、鐵鎬等工具。工具扔進水裡，濺起的污物濺了幾個人一身。黑牙等人傻傻地站在水裡。于德富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幾人，道：「不把地下室修好，你們誰也別想上來！我們走！」鐵柵欄門「咣當」一聲關上，于德富等人離開了。

兩名看守離開。馮進軍看了看馮彪，伸手拉了拉A。馮彪從地上撿起刀子，塞進口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劉明義：「弟兄們，就是這裏，後面還有很多，只要我們挖開這些鐵板，就可以出去了！」眾人愣了九*九*藏*書片刻，立時間，歡聲雷動。

A再看向另外一邊，在不遠處，馮彪正坐在箱子上，看著這邊的A。見A看過來，馮彪將頭轉過去。這時，看守老錢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湊到馮彪的身邊，輕聲說道：「馮頭兒，東西給您找到了！」

A和馮進軍緩步上前。馮彪看著A和馮進軍，突然，「咣當」一聲，手一松，刀子掉在地上，馮彪「撲通」一聲跪下，哭喪著臉求饒道：「張副處長，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黃茂才一揮手，兩名看守立刻上前，將A從人群中拉出來，帶到孫德亮面前。

小武也轉頭往廣場的隊伍望去，一下子愣住了：「黃頭兒，好像……好像真的少了一個！」

A：「哦？你能對我們有什麼用呢？」

馮彪顫巍巍地道：「你們……你們殺不了我的，我死在這兒，看守馬上就會抓到你們的！」

鄭小眼鬼鬼祟祟地來到樓梯口，趴在一個角落，向上望去，開始把風。

徐行良：「好！周隊長，有勞了！」

張海峰：「見過！」

房宇離開，繼續跑著圈兒。A愣了愣，這才追過去。

馮進軍點點頭，關了水龍頭，若無其事地溜達到A的旁邊，靠著籃球架站下，低聲道：「兄弟，鄭小眼那邊我都交代清楚了，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A站在孫德亮的面前，不卑不亢。孫德亮上下打量了A幾眼，才道：「張副處長，放風結束前你見過房宇嗎？」

A冷冷地看著馮彪：「馮隊長，你說我們要幹什麼？」

黃茂才：「對！房宇，就是那個瘋子！」

馮彪呆住了。只見A沉著臉走進茅廁，馮彪看了看A，又看了看馮進軍，突然一下明白了。馮彪「噌」地一下拔出老錢給他的那把刀子，道：「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馮彪舉著刀子，往後退：「你們……你們要殺我？」

A緩緩道：「馮彪這個事情必須儘快解決，事不宜遲，我們一會兒就動手！」

眾人面面相覷，看守怒道：「還不快給我找！」

A點點頭，看了看馬桶清洗處，鄭小眼一邊刷馬桶，一邊回過頭給A使了個眼色。

正午，放風廣場，房宇圍著廣場一角的磨盤，正在跑圈。三號樓鐵籠子內的小廣場上異常忙碌，黑牙和齙牙張等人正在搬運水泥和沙子。劉明義搬完一袋水泥出來，遠遠地向A做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手勢。

徐行良：「還愣著幹什麼，立刻把所有犯人押回牢房，徹底搜查，一定要把房宇給我找出來！」

黃茂才：「房宇！」https://read.99csw.com

馮進軍：「是是是！」

馮進軍：「你給我重複一遍！」

馮進軍趕忙賠笑道：「是是是，這不，上廁所正好碰上，就跟馮隊長聊幾句！」

徐行良罵道：「簡直是飯桶！白山館銅牆鐵壁，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就少了一個人？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孫德亮點點頭：「你們還聊過天，是嗎？」

A和馮進軍排在隊尾，隨著隊伍慢慢往前走去。突然，A停住了腳步，眉頭一皺，馮進軍問道：「怎麼了？」

孫德亮急匆匆走進房間，快速走到一個書櫃前，從裏面拿出一大卷東西，隨後走到桌前，伸手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划拉到一邊，將那捲東西展開，正是一幅白山館地圖。孫德亮拿起放大鏡，在地圖上仔細地查看著，喃喃自語道：「房宇？一個瘋子能跑到哪兒去？難道白山館里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孫德亮：「把張海峰給我帶過來！」

小武呵呵一笑，晃了晃手將火柴熄滅。黃茂才把煙捲放進嘴裏，深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口煙霧，抬起頭來，望向放風廣場正在往回走的一號樓的隊伍。黃茂才的目光在隊伍里掃了一掃，突然，他一怔。

馬三：「別廢話了，趕緊出去！」

A點了點頭，向茅廁看去。遠遠的，只見馮彪走了出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A沒有回答。後面看守喊道：「不許說話！快點走！」

張海峰：「是！」

馮進軍：「可咱們今天還是什麼也沒問出來啊！」

馮進軍拉起A，兩人跟上隊伍往一號樓走去。A眉頭緊鎖，馮進軍看了看A，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馮進軍：「馮隊長，原來你當看守長的時候可比我們都金貴啊，現在你也是階下囚了，我們殺了你，即便上面查出來也不會把我們怎麼樣吧？」

馮進軍轉過頭來，看向馮彪，A也望向馮彪。

孫德亮：「少了一名犯人？哪一個？」

黃茂才將煙點著，笑道：「就你小子會拍馬屁！」

小武：「黃頭兒，怎麼了？」

看守回過頭來罵道：「還不快給我查！到底少了誰？」

劉明義：「就在前面，拿上傢伙兒，跟我來！」

身後的鄭小眼遞過來一把鐵鎬，劉明義接過來衝著牆上就刨了下去。幾鎬下去，牆上的泥土被刨下來一大塊，劉明義扔下鐵鎬，伸手幾下子就扒開了一個空洞。被劉明義刨開的泥牆後面赫然是一塊髒兮兮的鐵板。

A靜靜地坐在籃球架下，和劉明義交換了一個眼神兒，將頭轉過來，望向放風廣場。廣場另外九-九-藏-書一邊的茅廁旁邊，馮進軍走到水池邊假裝洗手，正在跟鄭小眼嘀咕著什麼。

馮彪見A與馮進軍都望向自己，一時間顯得有些不太自在，尷尬地笑了笑，起身去了茅廁。馮進軍回過頭來看了看A，A沉吟片刻，點頭默許。馮進軍會意，回過頭來，裝作若無其事地跟了過去。

齙牙張看了看眾人：「弟兄們，開始幹活！」

孫德亮一愣，皺起了眉頭，仔細盯視著張海峰。良久，孫德亮再次問道：「你們聊完天，他最後去哪兒了？」

孫德亮回過頭來，不遠處，放風廣場的一角立著一個巨大的磨盤。孫德亮點了點頭：「把他帶回去吧！」

A一怔。房宇指著廣場上立著的那個大磨盤，道：「你看，那花紋多好看啊，像啥啊？」

孫德亮：「好，那你告訴我，他和你聊了什麼？」

一旁的看守們不明所以，都是滿臉狐疑之色。不大一會兒的工夫，犯人們報數完畢，一共37。

孫德亮眯起了眼睛：「你們到底聊了什麼？」

老錢偷偷塞給馮彪一件東西。馮彪接過手看了看，是一把鋒利的小刀子。馮彪掂了掂，滿意地點了點頭。馮彪再次抬頭，看了看A，陰陰地一笑。

黃茂才不理，喊道：「一號樓所有犯人，聽我的口令，報數！」

馮進軍一步步逼近，已經將馮彪逼到茅廁的角落。

張海峰迴過神來：「哦，我們……也沒聊什麼，瘋子的話沒有什麼意義！」

張海峰看著孫德亮，良久，才道：「天氣！」

另一邊，黃茂才和看守小武正坐在廣場的一角，小武在給黃茂才點煙：「黃頭兒，來！」

徐行良：「卑職明白！」

A眉頭緊鎖。房宇再次問道：「嘿嘿，你看出來了嗎？像啥啊？」

馮彪：「張副處長，你聽我說，你聽我說……」馮彪剛說到這裏，兩名看守馬三和小黑子走進茅廁，罵道：「幹什麼呢？幹什麼呢？你們幹什麼呢？」

眾人立刻上前，七手八腳將雜物移開，後面露出一堵黑糊糊的泥牆。

劉明義一馬當先，蹚著髒水向前走去，黒牙和齙牙張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兒，幾人拿起地上的傢伙跟了上去。不多時，眾人來到地下室的盡頭處，這裏面堆著很多雜物。

廣場上的犯人們紛紛站起身來，大家陸陸續續向放風廣場中間聚攏。看守們喊道：「好，聽我的口令，向右轉，開步走！」

馮彪舉著刀子：「你們別過來……別過來！」

眾犯人愣了一愣，開始報數：「1、2、3、4……」

小武疑惑道：「少了一個？九九藏書不會吧？」

A一笑。馮進軍揮舞著手裡的傢伙，上前道：「小子，我告訴你，外面鄭小眼和我們是一夥兒的，到時候他會替我們作證，你死的時候廁所里沒別人！再說了，馮隊長這麼大的身量，茅坑上那幾塊木板子也撐不住你，掉下去淹死很正常啊！是吧，馮隊長？」

地下室里一片寂靜，黑牙幾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兒。

孫德亮一愣，片刻，喃喃自語道：「房宇？」

黃茂才：「報告孫館長，一號樓少了……少了一名犯人！」

黃茂才：「張副處長，孫館長在問你話呢！」

黃茂才一把扔掉手裡的香煙，「騰」地一下躥起身向前跑去，小武也起身緊隨其後。兩人躥到隊伍旁邊，黃茂才大聲喊道：「都給我站住！」

黃茂才委屈道：「徐頭兒，我們真的仔細搜了，真沒有！放風快結束的時候，還有人看見他和張海峰聊天呢，可這一扭臉兒……」

黒牙連忙伸出手：「噓！弟兄們，小點聲！」

眾犯人聽到黃茂才的喊聲，都站住了。

周八：「徐隊長，這裏就交給你了，我立刻帶人封鎖白山館周邊地區，仔細搜索！」

齙牙張伸出手：「弟兄們，都靜一靜，劉兄弟，你說吧，咱們接下來怎麼干？」

看守搖搖頭：「沒有，剛剛出來的時候我還數過呢，齊著的呀！」

馬三看了看A和馮進軍：「在這兒淡？是這麼回事兒嗎？」

黃茂才：「卑職也不清楚，放風的時候還在呢，可這一扭臉人就沒了！」

劉明義：「鎬！」

馮彪有些緊張：「啊，這兒臭，這兒臭，要聊，咱們外面聊，外面聊！」說著，馮彪疾步向外面走。他剛剛走到門口，突然被一肘頂了回來，撞到廁所隔板上。

齙牙張：「沒問題！那鄭小眼，你就負責把風吧！」

鄭小眼高興道：「好嘞！」

孫德亮的眉頭擰緊了，沉思起來。一旁的徐行良問道：「他是怎麼不見的？」

孫德亮沒有說話，低頭皺眉沉思了良久，抬起頭來，看了看周八和徐行良，道：「這件事就拜託二位了，記住，除了這裏，白山館周邊也要嚴加搜索！」

馮彪：「我，我……張副處長，我對你們有用，真的，留著我，我肯定對你們有用的！」

鄭小眼：「好！到時候我就跟看守說，就馮彪一個人進了廁所，再沒別人進去了！」

眾人趕忙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茅廁里，只見馮彪拿著草紙，正蹲在坑上哼著小曲兒。見馮進軍也跟著進來，馮彪一愣，賠笑道：「啊，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