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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不管怎麼樣,我要努力!」心蕾對自己說。
「要不這樣吧,」阿媽沉思了一下,「反正你也是我家秦朗的朋友,你又有我家的鑰匙,這樣就表明了你和我們家有緣,要不你先暫住在這裏,等到你家裡找你,或者你有了錢以後再搬出去,這樣可以嗎?」
「不用幫他啦,這個臭小子從小就只會給我惹事,小姐你心好,但是這樣的孩子不打不成器啦。」阿媽並沒有放下手裡的「武器」。
……
「俞小姐這是……」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我要吃……」
不過也有人很願意,比如說阿媽和阿達。
「阿姨,不是的,和秦朗無關,是我自己……」看到秦朗為自己挨打,心蕾有些過意不去,站起來解釋道。但是滿臉淚水再加上楚楚可憐的表情,看在別人眼裡,也只有一個感覺——她只是在幫別人脫罪。
「還好意思問我,你這個臭小子,對人家小姐做了什麼?惹得人家找上門來站在門口哭,還敢問我為什麼,我們秦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阿媽越說火氣越大,又狠狠地打了上去。
現在的自己,要怎麼辦?
「這是什麼東西啊?」
「你們搬出來。」心蕾指了指房子,理所當然地說。
「阿媽,你可夠狠的,你兒子就這臉英俊動人,你看看!」秦朗慘叫著,「難道你也妒忌我的英俊?」
「阿姨!」見到阿媽以後,心蕾馬上換了一副面孔,臉上帶著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阿姨,秦朗欺負我。」
特別是自己天天要和阿達擠在一起睡覺,自己從3歲開始就沒有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了,但是現在,自己要和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還要忍受他的拳打腳踢。如果要用一句話總結的話,那就是,來自大陸的美麗的俞心蕾小姐,成功地逼瘋了自以為所向披靡的秦朗先生!
「秦朗!」
明明是一個懦弱的女孩,好像做夢一樣失去了一切,但是,希望總還是有的吧!無法相信任何事,只能緊緊握住眼前的東西,只相信自己,在自己構建的愛和信任的夢中繼續生存下去,但卻無法阻止夢崩毀的那一天的到來……並且,不斷地崩潰,總有一天,會完全摧毀重建這個夢的信心,那時,又該怎麼辦呢?
「我什麼我?」秦朗看到心蕾這個樣子,有些心痛,但還是裝出一副根本不為所動的read•99csw.com樣子,坐了下來,「要是想吃就來吃,不想吃就自己去做。」
「想吃什麼,你自己去做,我可不是你的傭人!」秦朗冷冷地說,其實心裏有些生氣了。在上海,她家有錢,擺出一副大小姐的樣子也就罷了,但是現在在台灣,還是一樣的大小姐氣派就讓人不爽了,還以為是在上海那些呼風喚雨的日子啊?現在她們家已經破產了!他要幫她認清這個事實。
「為什麼?」秦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自己的家,住得好好的,為什麼一句話就讓自己搬出來?
其實不是不知道,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了,沒有誰能幫自己,就算是朋友,也只能幫自己一時,不能幫自己一輩子。未來的一切,還是要靠自己去打拚的吧,但是自己,真的可以嗎?這樣的自己,一直以來,養尊處優的自己,真的可以嗎?真的好害怕,但是,害怕,有什麼用呢?因為害怕,根本解絕不了任何的事情,還是要靠自己的雙手……還要繼續,依舊要繼續,沒有退路的繼續,只有這樣,因為現在只有,一個人……
「你們怎麼了?」阿媽邊開門邊問。
「是嗎?」阿媽見心蕾說得這樣肯定,不禁有些懷疑,手放了下來,「你是說,和他無關?」
「這位是俞心蕾,從上海來的,是我在上海的朋友。」秦朗這才發覺自己忘了給兩人做介紹。
心蕾獃獃看著桌上的早餐。
……
「你的家?」這明明是我的家好不好?
……
「這是我的家啊,你當然要搬出來,難道你還想和我住在一起嗎?」心蕾說得很順理成章。
「你聽我說啊!」秦朗被打得東竄西跳,叫苦不迭。怎麼這樣倒霉?好容易回到台灣,沒想到還遇到這樣的事情!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欠了這個女生什麼了,為什麼總是一遇到她就有倒霉的事情發生?
「我叫俞心蕾,你呢?」心蕾笑得很是甜美。
那天,等到俞心蕾拿出鑰匙,打開秦朗家門的時候,秦朗的第一反應就是以為自己家遭小偷了。但是想想自己的家境,再看看這位大小姐,怎麼也想象不出這樣的大小姐會是一個小偷。難道你是……他看著心蕾,難道這個大小姐是來找自己的?
阿媽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小孩子這樣氣鼓鼓的樣子。
等她出來的https://read.99csw.com時候,面前的豆漿和油條已經不見了,秦朗也不見了。正在奇怪的時候,秦朗從廚房出來,表情生硬地把一個煎蛋放在她面前:「培根蛋我不會做,這有一個煎蛋和牛奶,你就先湊合著吃了吧,我要上班去了。」秦朗拿起吃了一半的油條,咬在嘴裏走出門去。
「當然是我的,我爸爸留給我的。」心蕾雙手叉腰,顯出一副氣勢十足的樣子,但還是像一個小孩子。
「誰要吃這樣的東西啦,誰會吃這樣……反正我不吃,我要吃培根蛋和果汁!」心蕾尖叫道。
「什麼意思?」心蕾盯著手上髒兮兮的圍裙,疑惑地問道。
「有什麼好說的?」阿媽不肯鬆手,還是繼續攻擊。
「欺負你?」刻意拉長的尾音表示懷疑。這兩個字本身就帶著些曖昧,自己家的秦朗可是一個老實的孩子,但是孩子大了,什麼也就不一定了。再看看這個女孩,還真是一個可人兒呢!帶著一副眼鏡,看不見眼睛,但是她面色如月皎潔,嬌艷紅唇花瓣般晶瑩,皮膚嬌嫩如花初綻。小巧的容顏,像一掬清水裡浮動欲化的面影……她穿著一身素白,白衣、白褲、白色的高跟鞋,一頭纖長的秀髮像是瀑布一樣垂在腰間,在陽光下閃爍著紫瑩墨一般的漆黑,身上沒有帶太多的首飾,只是在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天使形的鏈墜。身上的衣服雖然低調,但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來不俗的品位,細細看來,都是大牌貨。這樣的女孩……
「喏……」秦朗把手上剛解下來的圍裙遞到了心蕾的手上。
心蕾低著頭,一言不發,但是眼淚馬上就要下來了。
「叫我阿達就可以了。」看到美女對自己笑得這樣甜,阿達連話都不會說了,嘴簡直要咧到耳朵根後面了。
「那怎麼能證明這裡是你的呢?」阿媽反問,「只是一個地址和一把鑰匙,這可是沒有任何法律效力的,你是大學生,應該懂得這些。」
「秦朗,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啊?」壓根不知道秦朗此時的表情有多麼的鬱悶,心蕾還在房裡不知死活地大叫。
「對啊!本來就和我無關啦,阿媽你也真是,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很疼啊!萬一把我打傻了,到那裡找我這樣聰明英俊又聽話的兒子去!」秦朗委屈地揉著腦袋嘟囔道。
九九藏書著風聲的掃把打在身上,打得秦朗像貓一樣跳了起來:「阿媽,你幹什麼?」
「謝謝你,阿達。」看樣子,心蕾很明白人在屋檐下的道理,對誰都在打乖乖牌,搞得惟一一個知道她真實面目的秦朗很是鬱悶。
「房租的事情以後再說啦,秦朗你也真是的,來的就是客人啊,怎麼能這樣對待客人?」阿媽一看心蕾尷尬的樣子,連忙打圓場,「阿達,飯好了沒有,可以吃飯了嗎?」
……
「好了,都別站在門口了,有什麼事情進來說。」阿媽打開門,把心蕾請進了屋,卻忘了身後還有一個人。於是可憐的秦朗,那張自以為英俊的臉又和門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這裏?」秦朗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破舊的家,「你的家不是別墅嗎?怎麼會是這樣破舊的房子?」
「是真的啊,阿姨!」心蕾也有些急了,乾脆擋在了秦朗的前面,用身體護住秦朗,「你聽我說啊,真的和他無關。」
是不是人老了,都有這樣的愛好,喜歡看著眼前的人湊成一對,好完成自己光榮而偉大的使命呢?要是這是使命的話,我寧可一輩子都打光棍。秦朗感嘆著。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實面目,自己絕對絕對的不能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不然,這簡直就是比七級地震還要恐怖的事情,恐怖到了自己一想起來頭皮就會發麻,在台灣的夏天都不會覺得熱,而是和北極一樣的寒冷。
「什麼事?」因為睡眠不足而導致整個眼圈都是黑黑的秦朗問道。看他那副黑著臉的樣子,就知道他有殺人的衝動。自從他的房間被人強行霸佔,自己只能和阿達住在一起的時候,他每天都要享受魔音貫耳的沉重打擊。
至於阿媽,帶著一副「原來如此」的微笑,看著跟在秦朗身後楚楚可憐的心蕾,那副眼神,好像是在看未來的兒媳。
「這位小姐是……」阿媽疑惑地問。
「那你就是說,你爸爸和媽媽給你留下的房子就是我們家的房子嘍?」阿媽邊幫秦朗擦藥,邊若有所思地說。
「你知不知道你很小氣耶!」心蕾也不吃虧,吼了回來,比秦朗的聲音還要大,「我是客人,對待客人怎麼能這樣?」
「阿媽!」
「我不知道。」心蕾也很生氣,但是,最生氣的是自己在秦朗面前丟臉。怎麼可能嘛,怎麼會這樣子啊!開什麼玩九*九*藏*書笑!不是應該像在上海的家一樣大的地方嗎?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小小的……棚子?
秦朗早就知道這個女人的變臉技術很不一般,但是沒有想到她籠絡人心的技術也是一流的,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大小姐都要學習表演。這樣一個「恰北北」的女人,到了阿媽的面前竟然在一瞬間便成了一個小鳥依人的乖乖女,還帶著楚楚可憐的表情和幾滴鱷魚的眼淚,立刻就讓阿媽對她的印象好得不得了;而那個死阿達,根本就是重色輕友的典型,看到這樣的大美女,金光閃閃、亮晶晶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早就把自己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忘到了腦袋的後面了,就差命令秦朗馬上搬出去,給這個大小姐騰出一塊「人住的地方。」
「我想是這樣的。」心蕾嘆了口氣,從背包里拿出紙條,「這是他們留給我的地址,還有……」她從兜里掏出鑰匙,遞到阿媽的面前,「這個也是……」
「這個……我沒有。」心蕾低下了頭。
心蕾想了一想,怏怏地坐了下來,咬了一口油條,臉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好像是在吃什麼毒藥一樣,跑到廁所吐了起來。
「好了。」阿達端著飯回到客廳,先把盛好的第一碗遞到了阿媽的面前。之後的第二碗,秦朗理所當然的去接,卻沒有想到,飯卻繞過了自己的手,到了……心蕾的面前。
「放屁!」阿媽啐道,「就你這張臉,連你老爸的一半的一半都不如呢,還英俊?我看是慘不忍睹才對吧?」
「早上我要吃培根蛋,雞蛋要單面煎的,不要太熟,太熟了會老,也別太生,生了的話我吃了會胃不舒服;牛奶我只喝五分鐘的,放到微波爐里只熱五分鐘就可以了;還有,麵包不要周圍的皮,水果汁我要橙子和蘋果的混合汁。」大小姐壓根不知道他的想法,還在房間里點菜,想要享受「客飯送餐」服務,但是她忘了,現在她不在自己家或者在五星級的酒店,現在,她在別人家,而且還是個白吃白住的房客。
聽到阿媽那關切的話語,心蕾不知道怎麼了,心裏一下子就酸了起來。這些天以來,委屈、不滿、傷心都一齊湧上了心頭,想起媽媽離開了自己,現在再看到秦朗阿媽那關切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站在那裡哭了出來。
秦朗一言不發。
「是我的家!」兩個人好像小孩子吵架。
九九藏書「這是什麼啊?」總算是把自己收拾得光鮮亮麗的心蕾娉娉婷婷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正趕上秦朗從廚房裡端出早飯,看到桌上的飯,她發出了一聲能和被踩了尾巴的貓相媲美的慘叫。
於是,所以,然後……不知道用怎樣的詞形容,確切的說,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反正,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帥哥的(自封的)秦朗的家裡,又多了一個美麗(這個沒有意見)、溫柔(只是在某些時候)、善良(可能嗎?)的美女,來自於大陸上海的俞心蕾小姐,並開始了他們的新同居生活。當然,這是雙方都不自願的。
「你……」心蕾的淚水又在眼眶裡打轉了。
「那你怎麼能肯定呢?你有什麼證據嗎?」阿媽打斷了秦朗正醞釀的反駁,「像什麼房證啦,起碼應該有吧?」
「你是手有毛病嗎?想吃什麼自己去做!我可不是你的小工!」秦朗吼道。
「豆漿和油條。你們大陸人不都是吃這些的嗎?」秦朗邊端上桌邊說。
「真的不是,阿媽,你聽我說啊!」秦朗抱著臉躲避著攻擊。先保住這張臉再說,要是自己這張英俊瀟洒、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臉被傷了的話,可就得不償失了。
「什麼難道?」心蕾陰沉沉地說,「不要自作多情啦,誰會專程來找你?這裡是人家爸爸留下來的地方。」
「這又怎麼了?」解決了生計問題的心蕾馬上恢復了趾高氣揚的態度,「不就是房租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現在……」她掏出錢包,想像往常一樣掏出一大疊錢遞到他面前,但是打開卻……
「你閉嘴!」阿媽又一掃把上去,這一下,在秦朗的臉上多了一條印子。
「客人!」秦朗咬牙切齒地去做飯,「好男不和女斗!」他這樣安慰自己。
第二天早上。
「當然,我們家可不能白吃白住,你要幹活,還要交房租的。」見到心蕾開心的樣子,秦朗在一邊補充。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是喜歡逗這個金光閃閃的大小姐。
「嗯。」心蕾點點頭,這樣的決定對於現在的自己,也許是最好的了。
「秦朗!你這個混小子,你做了什麼?怎麼把人家女孩子惹哭了?」看到心蕾哭了,阿媽也慌了神,難道這個臭小子真的……想到這裏,她順手抄起門背後的掃把,狠狠向秦朗背後打去。
「我的生活,簡直是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