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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心蕾看到尹尚東,一時間很是慌亂。
孔彥祥從盤子里盛出了很大的一塊,放在了方翔宇的盤子里。
「天哪,我真是倒霉,交友不慎,惹到了這樣的煞星。」方翔宇自言自語地說。
「可是你最喜歡吃的呢。」
說句實在話,尹尚東和心蕾分手以後,確實是很傷心,這些日子也是更加地想念心蕾了。
「你就吃了這樣一點,怎麼能嘗得出味道呢?「孔彥祥活像一個監視著正長身體的兒子吃蔬菜的母親。
「心蕾,我……」尹尚東呢喃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是現在,她變了,她的雙眼雖然還是那樣柔順,但是多了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周身散發著一種活力,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畫里的景物,這樣的心蕾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她的周身更加增添了一種流光溢彩的光華,很美麗,這樣的美麗是也自己未曾發現過的,是生活著的美麗。
「我家秦朗要是有你這樣厚的臉皮的話,怕是早就不是像現在這樣了。」秦媽媽小聲地嘀咕,但是馬上就恢復了一貫的笑容,「你要是真的很想學的話我就教你好了,但是學費……」
「嗯。」秦朗也深有感觸地點點頭。
「垃圾桶啊。」孔彥祥理所當然地說。
「但是我……」
「好的。」心蕾接過咖啡快步地往三號桌走去,卻沒有發覺,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從她一進來開始,就一直盯著她。
……
「心蕾,該你上班了。」正在出神地想著,就聽到同事的聲音。
……
「嗯,」心蕾把手放在那個一身名牌的男子手裡,「他是我的男朋友。」
「你不開口的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但是你要是再接著說下去的話我不敢保證你的衣服會不會喜歡吃我做的東西。」孔彥祥有些惱羞成怒,開始威脅方翔宇。
「你真麻煩。」孔彥祥探出腦袋,「我給你做吃的你還多什麼嘴,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扔到鍋里一起煎了吃!」
「希望吧。」尹尚東嘆了一口氣,端起咖啡來,像是飲酒一樣一口而盡,之後,大步地向外走去,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不要光說我了,你現在有沒有愛人呢?」他看了看兩個臉上同樣帶著愛意的男子。剛剛坐下的男子,很顯然,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眼裡的愛意也是那樣濃得化不開。
心蕾看了看自己的身邊,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啊。今天尚東從大陸來了,剛好到了『心雨』來喝咖啡,所以一起叫出來,老朋友聊一聊。」
看到心蕾吃得這樣香甜,孔彥祥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滿足感:「看樣子我適合去當廚師。」
「其實這個人也挺可憐的。」心蕾說。
……
「但是你這種做法就是下馬威啊。」阿強聳聳肩,「你這樣說還不是告訴人家大少爺,你是一個強有力的情敵,對心蕾的了解可是要比他強了許多,除此之外,還能表現些什麼東西呢?」
他和心蕾分手以後,家裡就給他介紹了另一個富家小姐,家裡人對於這個小姐也是極為滿意,說是十分的利落,很有當家主母的風範。於是在兩個人見了幾面以後,婚事就這樣草率地定下來了。
為什麼上天這樣不公平?非要開這樣的玩笑?
「好,我不說。」知道這個傢伙真的有可能把一盤子菜扣到自己的身上,方翔宇覺得「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不要刺|激這個暴力的傢伙,乖乖地發揮嘴巴的另一個功能好了。
「我能選擇不吃嗎?」方翔宇小心翼翼地和孔彥祥商量。
雖然地下是骯髒的水泥地面,但是那個男人走得很輕盈而且很帥氣,好像腳下是拜迪那所七星級酒店的鋪滿黃金的大廳一樣。他帶著一貫的那種愉快的笑容走進了鋪子,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和這樣的地方有多麼的不協調,是一種多麼奇特的畫面感。
……
他也確實是無辜,早上還沒有起來就被巨大的敲門聲吵醒,暈頭暈腦地開了門,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被趕出家門,去買上一https://read•99csw•com大堆奇奇怪怪的東西。之後廚房就被佔用,然後一直到了現在,今天可是周末,連上帝都要休息了,但是自己為什麼還要當這樣莫名其妙的苦力呢?
「當然了。」娉婷忙點頭,還狠狠地看了一眼用「我不這樣認為」的眼神看著秦朗的阿強。在這樣具有威脅的眼神下面,阿強雖然不願意,但還是很不情願地點頭投了贊成票。
來到花店,秦朗把昨天晚上的情形告訴給了娉婷和阿強。
四周一些常關心新聞的人已經在一邊竊竊私語了。
「我最喜歡吃的?是什麼?」心蕾驚奇地打開飯盒,「這是……蚵仔煎?你做的?」
「好啦,沒有什麼但是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再說些什麼都是沒有用的事情了。」娉婷寬慰地拍了拍秦朗的肩膀,「反正你已經作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再說別的什麼對於你而言也都沒有任何意義了不是嗎?與其再想那麼多,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要是那個大少爺是真的喜歡你那個心蕾,你的話只有刺|激他對心蕾更好一點,要是不是的話,你幫助心蕾認識了一個人,讓她更早地認清了他的真面目,不再上當,不是一件更好的事情嗎?」
四周說什麼的都有,要是一般人面對這樣的情景,早該連臉都羞紅了,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吧?但是孔彥祥好像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依舊笑容可掬地站在那裡,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
況且,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和自己相比也毫不遜色,身上穿的也是無懈可擊的名牌,一看也是貴公子的樣子。更重要的是,那個男子眼睛里那寵溺的目光,那樣的目光是不能造假的。看樣子他是真的很喜歡心蕾,這樣也好,至少自己,也不會再那樣內疚了……
「尹尚東!」她驚呼。
「你還好嗎?」尹尚東抿了一口杯里的咖啡,問道。
「我要去上班了。」心蕾為了表示自己的開心,吃了滿滿的一嘴,像一隻貪吃的小老鼠,「好吃,做得真好吃。」
方翔宇用哀婉的、控訴的、好像是被遺棄了的小狗的眼神看著孔彥祥,但是這招沒有用,孔彥祥依舊是那樣地看著自己。不得已,只好再次夾了一塊,用一種視死如歸的態度塞進嘴裏。
「嘿嘿,我知道你今天沒有飯吃,所以呢,我帶來了——噹噹噹噹——我做的飯!」他像獻寶一樣地把飯盒捧到心蕾的面前,「這可是我第一次自己做的飯啊。」
方翔宇認命地嘆了一口氣,用筷子頭從盤子里夾了米粒大小的一點,閉上眼睛,送進嘴裏,嚼了一嚼:「還可以,味道不錯。」心裏卻在禱告:「上帝啊,請饒恕我說了假話,不然這個傢伙不會饒過我的。」
「當然了,我們當然是好朋友呢。」孔彥祥拿著筷子小心地把盤子里的蚵仔煎放進一個保溫的飯盒裡,「但是我記得某人的名言是:朋友就是用來出賣的。所以,我決定完完全全地貫徹這個宗旨。」
孔彥祥一拳打完,馬上拉住了心蕾:「你沒有事吧,你不用怕,有我在,這個小流氓不敢對你怎麼樣的,他也真膽大,竟然想要對你出手,我非要打得連她媽媽都不認識他!」說著就又準備上手了。
「你是在做夢吧,像人家這樣的花|花|公|子,身邊的女人就是繞島一周都排不完呢,還用得了取悅女人?你實在是在做夢,說不定他只是覺得好玩,有錢人家的人總是怪怪的,喜歡干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說不定人家只是忽然想玩一玩呢。」
「好的,我知道了。」反正也沒有退路,心蕾決定豁出去了。
「心蕾,今天中午吃什麼?」看到心蕾,他把飯盒藏到了身後,故意問道。
一時間,他百感交集,很想衝過去抱住這個自己思念已久的女孩,但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禁苦笑著退縮了,手上還帶著和另外一個女孩子的訂婚戒指,現在,這樣的自己https://read.99csw•com,還有什麼資格去找她呢?
面前放的是一個潔白的磁碟,也許因為盤子白,所以襯托得裏面的東西更加的烏黑。端上來的是一盤黑乎乎的東西,看不出是什麼東西,更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要把這樣的東西放進自己的嘴裏,方翔宇覺得還是沒有這樣的勇氣,想來想去,還是把它倒在衣服上比較合算。衣服髒了可以洗,實在不行就再買一件,但是肚子是自己的,要是壞了的話,就沒有辦法換了。
時間變幻,但是事情卻好像是電影片斷一樣地重複著,只是,人已經不一樣了。
「你要學做這個東西?」秦媽媽吃力地重複著,好像這短短的句子是最難以明白的話語。
「我訂婚了,對方也是一個富家小姐,算是政治婚姻吧。」尹尚東顯然不想深談自己的婚事。
怎麼會是他?為什麼他會出現?他在上海過得好好的,來台灣幹什麼?台灣那麼多地方,他哪裡不好去,偏偏要到「心雨」里來,天哪,難道這個世界真的這樣小?
「真的嗎?」
心蕾換了個班,帶著兩個互有敵意的男人來到了另外一家咖啡廳。剛坐了下來,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不禁哀嘆,天啊,今天是不是撞了鬼了,怎麼不應該出現的人全都一起出現了。沒有想到秦朗也會出現,這下可好,四個人夠打一桌麻將了。
「多嘴!」孔彥祥拍了方翔宇的腦袋一下,「你還真多事啊,這是我孔大少爺做的食物,可是我第一次下廚的結果啊,雖然看起來不好看,但是吃起來一定很美味,你不吃的話就是辜負了我的一番苦心,你賠得起嗎?所以,你還是乖乖地吃掉,要不然的話,嘿嘿……」
看到上面的數字,阿媽驚得合不攏嘴,但是馬上又恢復了常態:「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客氣了,你進廚房來,我教你做哦。」
尹尚東不是特意到台灣來的。
「謝謝!」心蕾很感動。
後面的話沒有說,但是那兩聲冷笑就足以威懾方翔宇了。
在秦媽媽的店門口,一輛拉風的紅色跑車停了下來,從車裡下來一個年輕的男人,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周圍是污水橫流的下水道,那家小小的鋪子就在這樣的環境中,但是,吃飯的人卻很多,也不乏一些衣冠楚楚的白領,不過這樣的一輛車停在這個地方,還是會給人一種突兀和不協調之感。
「喂,你把我當什麼了?」方翔宇抗議。
「心蕾!」看到她要走,尹尚東有些著急,一把拉住了心蕾的手,「你不要走,我一直在找你……」
尹尚東拉著心蕾想要說什麼,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覺得一股風向自己吹來,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下巴上就是一陣劇痛,帶著自己向後倒去,沒等能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倒在了地上。
永遠,沒有了。
他坐在角落裡,細細地欣賞著這個以前差點成為自己新娘的女孩子。
……
「聽他的口氣好像是為了個女人學的,沒有想到這樣英俊瀟洒的富家公子還有這樣柔情似水的一面呢。」一個女孩帶著明顯的花痴的表情說。
「真的這樣難吃?不會吧?我可是完全按照秦媽媽給的配方做出來的,不應該會這樣啊。」
孔彥祥來到「心雨」,好像獻寶一樣把飯盒端到了後面。現在他在這裏可算是輕車熟路了,誰叫有心蕾的地方就會有麻煩發生,他已經快把「心雨」能修的東西都修好了一大半了,剩下也是他自己掏錢修的。
「是啊。」孔彥祥很得意,「我知道你喜歡吃秦媽媽做的蚵仔煎,所以我特地跑去學了學,今天早上在翔宇家裡做了一上午,現在才是最滿意的,所以端過來給你了。」
「快吃!」
「也是第一次啦,不是很會做,你就先湊合著吃吧。」孔彥祥笑得很靦腆。
「你是……」尹尚東看了看秦朗,有些眼熟,但是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也難怪,他和秦朗只是打過幾次照面,怎麼可能認得出來九*九*藏*書
「你還真行啊,就這樣給了那個孔彥祥一個下馬威?」阿強拍了一下他的肩,「還真有你的。」
「嗯,好。」心蕾笑得很甜蜜,「我看看你做的什麼。」
「那很遺憾啊。」心蕾這話是發自內心的。她太了解尹尚東這樣的人了,太懦弱了。
面前的氣氛有點怪。尹尚東多希望能單獨和心蕾呆上幾分鐘,單獨在一起說說話,但是現在卻偏有兩個這樣不識趣的燈泡擋在這裏,而且感覺……感覺到了,其中的一個男人還好像是心蕾的男朋友。
當然,他的未婚妻不是心蕾。
「嗯,很好吃。」方翔宇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這次做得不錯,很有味道,看樣子你終於是掌握了。」
自己,原來也曾為了某個人去學做同樣的東西呢,但是現在……卻變成了這樣,那個說要和自己一輩子在一起的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來是來拜師的,聽心蕾說,您的蚵仔煎做得非常非常好吃。她一直都在提,我想她很喜歡吃,所以我來向您學習怎麼做蚵仔煎,希望您能收我這個徒弟。」
想到這些,他隱隱有些遺憾,要是自己再堅持一切,這樣的心蕾就會是自己的新娘了吧,如果是這樣,會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苦……」方翔宇嚼了一口就吐了出來,然後把大量的礦泉水倒進了嘴裏,邊喝還邊不忘字字啼血地控訴,「你想要謀害我,我不就是原來整過你,你也不用這樣報復我啊。」
於是,一對情敵,就這樣尷尬的見面了。
……
「心蕾,那邊那位客人在叫你呢。」看到心蕾遲遲不肯過去,後面的服務生提醒道。
再看看自己,該死,怎麼穿著這樣的衣服?工作服,土死了,讓尹尚東看到以前非國際名牌不|穿的自己穿著這樣一身衣服在咖啡廳上班,真的是很丟臉啊!而且衣服上還有一大塊咖啡漬,那是前幾天不小心弄上的。為什麼會這樣煞風景呢?為什麼他偏偏要在自己這樣落魄的時候看到自己呢?真是倒霉!再看看他,還是那樣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
這一切都被正走出來的孔彥祥看在眼裡,他剛剛走出來,就看到一個男人正對著心蕾不軌!這一下非同小可,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狠狠一拳就向尹尚東的下巴打去:「你在幹什麼?」
阿媽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屋裡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連手裡等了很久的美味都忘了送進嘴裏。全屋鴉雀無聲,都在看著這個奇怪的、面帶笑容的男生。
「是這樣啊?」心蕾驚奇地看著眼前的飯盒,「你會做飯?」
「今天中午啊?」心蕾搖了搖頭,「今天中午忘了帶便當了,所以還是去買盒飯好了。」
和未婚妻相比,心蕾這樣的女孩子無疑是更加適合自己,因為自己的性格有些溫吞,和溫柔的女孩子在一起會更加的輕鬆一點,但是那個女孩,讓自己覺得有些……怎麼說呢,有些害怕,她的精明讓人覺得好像很……反正,他是越發的想念心蕾了,想念心蕾的溫柔微笑,想念她的發梢……
剩下的兩個人都用那樣憐憫的眼神看著秦朗。
「這您放心。」孔彥祥是一個很機靈的人,一看到這樣,立刻打開厚厚的錢包,簽了一張支票交給阿媽,「這些就當是我的學費和拜師的謝禮好了。」
「但是真的是這樣啊。」方翔宇含糊不清地說,「要不你自己嘗嘗看。」
「但是……」
因為,自己,僅僅是一個懦夫,而已吧。
「你……」方翔宇完全語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今天惟一能吃的東西被某人完全裝進了飯盒,一個都沒有剩下,然後提著飯盒開著車,開開心心地去給心蕾送飯了。
人真的很奇怪,在面對別人的事情的時候,都能夠很輕鬆地面對,並很快地做出判斷,得出最正確的結論,但是當面對的是自己的事情的時候,卻好像一個傻瓜一樣,不要說做出正確判斷,就連是非都分不清楚了,他們有的時候甚至連一個路人的意見都會九*九*藏*書奉為寶典,看成是真理。
以前的她,怎麼說呢,是很美麗,也很溫柔,但是很像是一幅畫、一座雕塑,沒有真實的存在感,好像就像是盧浮宮存放的藝術品,只是適合在油畫里出現,卻不適合在生活中。
「切……」幾個同伴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
「什麼下馬威?你不要誤解我好不好?」秦朗急切地解釋道,「我只是希望心蕾能過得好一些而已啊。
「不行。」
雖然知道這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對心蕾的想念,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在台灣的一家咖啡廳里見到思念已久的心蕾。
心蕾生氣地看了一眼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好啦,不要抱怨了,」一頭一臉都是白色的孔彥祥端了一個大大的盤子走了過來,「真是的,只不過是借用了你的廚房而已,不用這樣小氣吧?看,這是我親手做的蚵仔煎,算是賠償,怎麼樣?感動吧。」
「對啊,我是十分鄭重地希望和您學做蚵仔煎的,只要您願意收下我,學費自然是沒有問題,而且我還可以放鞭炮堂堂正正的拜師學藝,反正怎麼樣都沒有問題,只要您肯教我。」他說得十分的誠懇。
說是已經不在意了,那完全是假話,畢竟是自己曾經深深喜歡過的,甚至差一點點就要結婚的人,怎麼能不介意呢?
其實有的時候也知道自己絕對是陷入了陰謀,但是誰讓他在追求心蕾呢,在人家的地頭上,還不要順著人家?所以,受欺詐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還差不多。」孔彥祥滿意地把手裡的盤子放到了桌子上,「這是我自己做的,你嘗嘗看。」
「不許吃!」還沒有送到嘴裏,就被某人凄厲的喊聲嚇壞了,正在愣神,就見到孔彥祥飛快地把筷子上的蚵仔煎搶了下來,「這些是給心蕾吃的,沒有你的份兒。」
「這個東西……」方翔宇猶豫了一下,苦著臉說,「我能不能收回我剛才的話,你可以把它餵給我的衣服,但是不要讓我吃了好不好?」
看到心蕾看見了自己,那一瞬間,尹尚東有些心慌,但是馬上就鎮定了下來,衝著心蕾笑了笑,示意了一下讓心蕾過去。
想到這些,他心有些酸,但還是維持著很有風度的樣子,畢竟是自己親手放棄了這一段感情,現在又有什麼樣的立場來要求她呢?而且,能要求她什麼?要求她不要結婚,等自己離婚了來找她?這樣的話連自己聽起來都覺得荒謬,就更不要想她會答應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關係啦。」心蕾沒有聽出話里的深意,還是笑得很胸無城府。孔彥祥和秦朗都聽出來了,前者皺了皺眉頭,後者有點尷尬。但是心蕾還是毫無知覺,繼續說道:「你不用這樣啊,其實也許這個女孩子會比我更加適合你呢?塞翁失馬啊,可能和她在一起你會覺得比我好得多。」
「這樣啊。」尹尚東遺憾地看了看另外一個男孩,感覺上,他更加地喜歡這個男孩,因為這個男孩好像,怎麼說呢,好像和心蕾更加合適一些,但是畢竟是她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很有深意地看了心蕾一眼,「其實我現在最遺憾的是為了錢和前途放棄了最喜歡的人,我現在才明白,很多東西都是身外的,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但是有的人錯過了,卻是一輩子都回不來的,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聊一聊?」秦朗看到尹尚東的下巴,上面明顯還有青紫的痕迹,也就明白了七八分,不禁暗暗好笑,一時間玩心大起,也走了過來,「這樣啊,剛好我也都認識,兩位好啊。」
「你想怎麼樣啊?你都要把我的家燒了。」方翔宇坐在沙發上哀嘆,「雖然說廚房借給你,但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就要收回自己的話了。」
「喂,那個男人好像是孔氏集團的小公子孔彥祥啊!他可是台灣最有價值的十大單身漢之一呢,怎麼會跑到這裏來學這種下等人的小吃呢?」
都過去了吧。
秦朗也樂得配合,畢竟九*九*藏*書這個男人曾經傷害過心蕾,讓她傷過心,這樣的男人,秦朗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這位是秦朗,是心蕾最好的朋友,心蕾來台灣就是在他們家住的。」還沒有等心蕾開口,孔彥祥搶先給尹尚東作介紹,立刻給了尹尚東一個下馬威。好像是在心蕾的額頭上貼上了一個標籤,寫上了他孔彥祥的名字,打下了專屬的烙印。
「那就好。」秦朗笑了笑,「我就怕給心蕾帶來麻煩,只要她沒有麻煩就好。」
「難道是這樣的嗎?」秦朗有些懷疑,聽娉婷這樣說來,好像是這個所謂的下馬威是一個天大的好事情,但是,真的沒有關係嗎?真的不會妨礙心蕾的幸福嗎?
「您要是沒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就先走了,現在這裡是高峰期,我們都很忙。」說完,心蕾帶著那個職業性的微笑扭頭就想離開。
「不要這樣。」心蕾拉住了孔彥祥,「不要打他啊,他是我以前的未婚夫尹尚東啊!」
「你做飯?天啊!」方翔宇走到窗戶前向外看,「號稱從來不進廚房,不做女人的事情的孔彥祥竟然會親自下廚做飯,天是不是要下紅雨了?」
「不要了。」孔彥祥看了看盤子里的「東西」,「既然連你這樣的傢伙都吃不進去的話,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人能吃了。」
就這樣,孔彥祥在方翔宇家的廚房裡忙了整整的一個上午,中午的時候,終於做出了一盤看起來還像樣的蚵仔煎。
秦朗當然不會無聊到跟蹤他們,他只是來這裏送花,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三個人。他看到這一桌子的組合,不禁愣了一下,走了過來:「心蕾,今天不上班嗎?」
是自己的錯覺嗎?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覺得有一個目光緊緊跟隨著自己。這樣的目光很多了,因為自己的美貌,總是會有一些這樣的目光在自己的身後,就像是討厭的蒼蠅一樣,但是這道目光雖然是跟隨,卻好像並不討厭,甚至還有一些隱約的熟悉感,很熟悉,而且還很……懷念?她順著這道目光望去——
不過,生活沒有重來的可能性,自己選擇了自己的家業,就必定放棄心蕾,這是無奈的選擇,但是就算是回到當天,自己依舊會這樣選擇。
「喂,下廚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做飯而已嘛,我現在就是做給你看!想我孔彥祥多少生意都做得好,做飯這樣的小事怎麼能難得倒我?」
「秦媽媽,您好。」他走了進去,衝著剛剛走出廚房的秦媽媽鞠了個躬,愉快而優雅,好像是在18世紀宮廷舞的舞會上邀請一位高傲的小姐跳四步舞。
「心蕾,我……」他真的很想衝動地握住心蕾的手,告訴她自己想要和她在一起,但是他的手又無力地放下,現在,沒有這樣的資格了。
心蕾覺得有些心神不定。
她看似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身上的衣服再也不是以前所習慣的名牌服裝,但是穿上合適的咖啡廳制服的她,卻有了一種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她深吸了一口氣,笑容可掬地走了過去:「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
望著孔彥祥遠去的身影,方翔宇臉上帶著笑容:「看來這個傢伙這次是真的動了情,不過他也是走運,心蕾這樣的女孩子要比他以往交往的對象好太多了。」
「你不要偷換概念好不好。」方翔宇不滿地拿筷子敲了敲碗,「我們說的是你發誓不下廚的問題,但是你和我說的是你做得好飯,這簡直就是驢唇不對馬嘴的說法啊,你是不是得了老年痴獃了。」
說著,把另外一塊送到嘴邊上。
他來是因為家族企業有到台灣的業務,和台灣方面有往來,更重要的是,他要來接他的未婚妻回大陸。
「三號桌兩杯特濃義大利咖啡。」
「喂,不要這樣啊。」拿著筷子的方翔宇有些哭笑不得,「我吃了一早上難吃的東西,總算有能吃的你卻又搶走,不能這樣啊,我們是不是好朋友啊。」
「你也看到了。」心蕾笑了笑,「我在當服務生,日子過得不錯,也有了新的男朋友。你呢,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