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一樣的陶紫
看著菲菲發來的這些毫不客氣的話，薇薇很沮喪。坐在電腦前獃獃發愣，腦子裡不時的浮現出杜雨辰的樣子。
薇薇幾個人下車之後，裴翰文從車裡伸出頭對李婧說道：「你們先進去點菜，我把車開回去。」
經過一番折騰，雖然離天亮只剩幾個小時，但402寢室的四個女孩總算平靜的睡到了天亮。
「不，陶紫，我沒有袒護他。」薇薇急的都快掉淚了，忙不迭的解釋道，「現在公安局的人都沒有證據證明，那些人是杜雨辰殺的，你怎麼就敢說那些事是他乾的呢？」
「好吧，睡覺！」陶紫鑽進了被窩。薇薇熄了燈，也躺在了床上。黑暗中，薇薇感覺到，陶紫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看，這種感覺讓薇薇的心情變得很複雜，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期待著自己趕快睡著。
薇薇覺得陶紫和夏夢溪應該不會在這裏，於是她轉身向外走去。就在她剛走到衛生間的門口時，突然聽到從裏面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
薇薇不知道裴翰文看別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一種眼神，反正在看自己的時候，會讓她覺得很不舒服，這也是她為什麼多次婉拒李婧的邀請，不願見到裴翰文的原因。
「當這一切都復歸平靜，我們才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而同時，我們四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意識到，當時墜樓的葉喬，其實剛開始並沒有掉下去，而是抓住了我們窗戶外的晾衣架，只是由於我們的害怕，沒有及時跑過去拉她一把，使得晾衣架最終承受不住葉喬的重力而斷裂，從而導致了她再次向樓下跌落，以至於被摔死了。
「事到如今你還在袒護那個杜雨辰是嗎？」陶紫的眼睛里突然冒出兩道寒光，嚇得薇薇下意識的把手從陶紫的肩頭拿開了。
「陶紫，你怎麼了？」薇薇走到陶紫的身後，用手輕輕撫摸著陶紫的雙肩，「我知道之前的事情對你的打擊很大，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公安局的人也正在全力捉拿兇手，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薇薇又看了一眼陶紫，發現陶紫仍抱著被子，斜靠在床頭上，兩眼怔怔的望著門口。
「真正的罪犯，往往隱藏的最深。」李皓微微一笑說，「但話又說回來，如果這一系列的事情跟那個自稱是杜雨辰的男孩沒有關係的話，也正好可以通過這幾起案子，了解到他真正的來歷，洗脫他的嫌疑。而你呢蘇薇薇，也可以和他光明正大的交往，而不必再顧慮重重了。」
「回來就好。」薇薇一把拉住了陶紫的手說，「走吧，趕快回去吧，快把李婧我倆凍死了。」
想到這裏，薇薇打開了電腦，把QQ登了上去。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薇薇沒有做出過於明顯的反應，而是想了一下說，「但通過我目前對他的了解，他不像是那種窮凶極惡、能夠做出傷天害理事情的人。而且……」薇薇說到這兒停住了，似乎在回憶什麼。
聽了醫生的話之後，薇薇和李婧也都替陶紫高興，希望她能夠儘早回到學校來。
「沒有。」鄭淼淼道，「在葉喬這件事上，我覺得自己特沒人性，出事到現在，我沒有一天不自責的，我怎麼可能還到處宣揚呢？」
「當警方來調查的時候，由於害怕受到牽連，我們四個人事先都統一了口供，說只看到一個人從樓上掉了下去，至於葉喬抓住晾衣架的那幾秒鐘，我們給忽略掉了。」
「這段時間為什麼總看不到你。」薇薇回了條信息。
「嗯，好的，睡覺。」陶紫喃喃的說著，拉過被子蓋在了身上，然後面衝著牆，沒了動靜。
「一定一定。」裴翰文點頭如小雞叨米，並且回頭看了薇薇一眼說，「有幾位美女在坐，實乃本人的榮幸，我一定把車速控制在交警部門所規定的範圍內，保證安全、及時的把幾位千金送到飯店。」
「是嗎？」陶紫看了薇薇一眼，臉上絲毫沒有見到薇薇的喜悅，而是面無表情的說道，「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很好。」陶紫說完，向自己的鋪位走去，開始慢慢的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以前見過這張照片嗎？」李皓盯著薇薇臉上的表情再次問道。
「不知道啊！」薇薇道，「剛才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倆都不在，我開始以為她們碰巧都去了衛生間，可我剛才去衛生間找了，她們根本不在。」
「咱倆去行嗎？」薇薇有些擔心的說道，「不如你給李皓打個電話，讓他跟咱一起去吧。」
「別人都在懷疑你是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我一直在替你辯解，可你卻永遠躲在你的那個小樓里，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沒關係似的，你究竟還要隱瞞我多久？如果你真的殺了人，那麼就像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站出來，把你的所作所為都說出來，即使有一天你被槍斃了，我每年都會給你的墳前送花的。如果這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做的，我也希望你能站出來，澄清事實。
說到這裏，李皓又重新把視線轉向薇薇，然後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薇薇的面前，指著薇薇手裡始終捏著的照片說：「蘇薇薇，剛才你說，你曾在那個自稱是杜雨辰的男孩的空間里見到過這張照片對吧。」
「計程車上好像坐的有乘客。」薇薇看了看說，「空車燈都沒亮呢。」
「你覺得呢？」薇薇反問道。
「沒、沒有。」薇薇避開了李皓投過來的目光，「她精神狀態不好，誰都不理。」
李婧揉了揉眼睛，朝夏夢溪的鋪位上看了一眼，然後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為什麼要複製給其他人？」
「緊接著，我們聽到了一種金屬被扭曲后斷裂的聲音，並且還聽到了有人喊『救命』，可當時我們四個人嚇壞了，沒有一個人敢跑到窗戶前去看，反而都向門口跑去。而過了僅僅有幾秒鐘的時間，我們再次聽到了尖叫聲，而隨著這聲尖叫，我們還聽到從樓下傳來一種沉悶的聲音。
「裴翰文這小子還挺帥的嘛，歌唱的也好。」在回學校的路上，夏夢溪對薇薇說道，「不過，看他的年齡，似乎比李婧要大了不少。」
「可我覺得他不像是在騙我。」
薇薇一看對方執意不肯，也就不再繼續爭取。
接下來便是喝啤酒K歌。李婧首先唱了一首劉若英的歌之後，便鼓動起裴翰文來：「裴翰文，把你拿手的那首膾炙人口的『以吻封緘』給大家傾情演唱一遍助助興。」
「還有其他的嗎？」李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又有些不甘心的繼續問道。
吃過晚飯，回到寢室之後，薇薇和李婧，把之前所發生的事跟夏夢溪說了一遍，然後兩個人同時盯著夏夢溪的臉，等待著她的反應。
「沒有。」司機搖了搖頭說，「沒有事實根據，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反映啥？萬一說錯了，不是給公安局的同志添亂嗎？」
薇薇用那只有些顫抖的手，輕輕的點了一下右下角的小喇叭。當她看到正是她期待已久的「天使的翅膀」加自己為好友時，心跳登時加速了。她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按捺住過於激動的心情。
「開車沒法喝酒。」李婧左手拉著夏夢溪，右胳膊挎著薇薇說，「現在查的嚴，抓住酒後開車的，直接就扔到拘留所里了。」
「可你不覺得這個兇手是個變態狂嗎？」李婧禁不住反駁道，「他不去尋找真正導致葉喬死亡的兇手，而是不斷的殺害那些跟葉喬的死毫無關係的無辜的人，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你覺得真的會有安全感嗎？說不定他哪天有哪根筋不對，也可能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殺掉。」
而在這段時間里，薇薇每次打開電腦，始終沒有再見到杜雨辰加自己為好友。
「哼哼。」陶紫冷笑了一聲，「那就等著瞧吧。」
「我不清楚。」鄭淼淼想了想說，「當時天很黑，我們跑下樓之後，我只顧著給公安局打電話，其他的根本沒注意。」
裴翰文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薇薇，然後掛上檔，向前駛去。
「我能夠理解你現時的心境，因為我身上的確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去哪兒了？」
「開慢點知道嗎？」裴翰文剛把車發動著，李婧便開始在一旁提醒了，「別跟趕著投胎似的，現在車裡坐著的是幾位千金，要是有什麼閃失，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陶紫，怎麼是你？！」薇薇驚聲說道，「這麼晚了，你究竟去哪兒了，我和李婧正準備去找你呢！」
「我來替你說吧李婧。」陶紫在床上突然幽幽的說道，「我看夏夢溪是凶多吉少，很有可能被那個杜雨辰給殺了。」
「你可拉倒吧。」裴翰文笑著說道，「就你那小身板，經不起我一劃拉。」
她拿出手機給李婧撥了個電話，李婧說很快就回來。薇薇放下電話，又看了一眼陶紫，關上了頂燈，只留一個檯燈亮著，然後也躺下睡了。
「看是看不出來的。」夏夢溪站起身說，「要不要給你們演示一下？」
「我覺得你應該離開他。」菲菲終於回了信息。
「有道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李婧說著，拿出手機撥了李皓的電話。
既然陶紫和夏夢溪不在衛生間，那麼她們兩個究竟去哪兒了呢？薇薇想到這裏，急忙向寢室跑去。
「不是關於人的？」李皓有些納悶的看著鄭淼淼，「那是關於什麼的？」
「希望是輛計程車。」李婧和薇薇相互抱著，在冷風中等待著幸運的降臨。
「老鼠？」李皓更是不解了，看著鄭淼淼臉上的表情問，「具體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我照的。」鄭淼淼在一旁說道，「就是葉喬墜樓死的那天照的。」
這是一種沒著沒落的感覺，有時會讓薇薇覺得心煩意亂。她不知道杜雨辰每天上都在忙些什麼，每當想起杜雨辰那種似乎是被某種東西折磨的痛苦不堪的樣子，她的心就會有一種被揉碎的感覺。
「也許是她後悔了呢？」薇薇突然說道，「你上次不是說，葉喬有輕度的抑鬱症，而且還是那種性格比較敏感、多疑的女孩嗎？這樣的女孩有時會有自殺傾向九九藏書的。」
「我之所以會記得那麼清楚，原因有兩點。」司機忽然嘆了口氣道，「當時那個男孩坐我的車的時候，我開口向他要五塊錢，但他只有兩塊，我當時嫌少不想拉，可那男孩央求我，說他兜里只有那麼多錢，等以後有錢了，一定還給我。
夜風凄冷，薇薇和李婧站在路邊，兩個人凍得直打哆嗦。
「快給陶紫打電話，問她現在在哪兒。」
鄭淼淼說完，禁不住哭了起來：「我現在很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衝過去把葉喬拉上來，雖然葉喬的死不是我們四個人直接導致的，但當時我們是有機會救她的，可由於我們的害怕和自私，卻沒有伸出援救之手，而且還在事後對警方撒了謊，我真的很該死。」
「別、不用了夏夢溪。」李婧急忙制止道，「這裏空間狹窄，等以後您老有時間去操場上再給我們演示吧。」
陶紫坐在自己的床上，面無表情，只是怔怔的望著門口，一語不發。薇薇本想跟陶紫說點什麼，但看到夏夢溪衝著自己搖了搖頭，便有些無奈的拿起本書看了起來。
「好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在沉默了大約有一分鐘的樣子后，李皓首先發話了，「現在，通過鄭淼淼的敘述，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葉喬當年並不是自殺，如果是自殺的話，她不可能去抓住四樓的晾衣架，更不可能喊救命。」
「陶紫，你還好吧，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薇薇首先跑到陶紫的面前，拉起陶紫的手說，「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想你呢！」
「陶紫現在怎麼樣了？」李皓想了一下說道，「上次我去醫院，她什麼都不肯說，你了解到什麼情況嗎？」
「現在幾點了？」李婧問道。
「不知道。」薇薇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愛上了那個小白臉。」陶紫看了一眼李婧和夏夢溪，對薇薇繼續說道，「但你愛上的是一個魔鬼，一個殺人犯，早晚有一天，他會把我們寢室里的人都殺光的！」
「師傅，我們以前見過面嗎？」車行駛在路上，薇薇突然沖司機問道。
雨，終於在醞釀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毫不客氣的從天而降，豆大的雨點打在窗戶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司機師傅，您為什麼會對那個男孩的印象那麼深呢？」
「雖然我現在還不能肯定他做過什麼，但這個自稱是杜雨辰的男孩，一定跟二十年前的那件案子有關係。更進一步說，也許跟七年前葉喬的死和前段時間被害的三個女孩也有牽連。」
「樣子記不大清了。」司機猶豫著說道，「畢竟時隔二十年了，不過我要是見到他，我想我應該能夠認出來。」
「裴翰文，現在你們那行好做嗎？」夏夢溪在後面問道，「現在競爭這麼激烈，估計你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吧。」
回到寢室，李婧還沒有回來。薇薇洗漱完之後，躺在床上想著剛才李皓和鄭淼淼說的那些話。
看著計程車的后尾燈漸漸的隱沒在了闃寂的夜色之中，薇薇向小樓走去。當她來到小院門前時，看到院門竟然是虛掩著的。這種情形跟自己之前做過的那個夢幾乎一模一樣，薇薇的心頭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走廊里悄無聲息，薇薇的腳步聲清晰的回蕩在四周，顯得空曠而悠遠。衛生間的位置靠近樓梯口，當薇薇走進衛生間的時候，聽到了水滴的聲音。
薇薇又在電腦前坐了一會兒，便關了電腦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是啊。」薇薇點了點頭。
「會是誰呢？」薇薇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是陶紫或者夏夢溪的話，剛才自己的話，她們應該會聽到的，即便是別人，至少在聽到自己的話之後，也應該有點反應啊！
「老鼠。」
「現在我們還無法弄清這個人為什麼要買這幢曾發生過人命案的小樓。按民間迷信的說法，這幢小樓屬於『凶宅』，很不吉利的。也許這個名叫李漢橋的人在買這幢小樓的時候，並不知道這幢小樓里曾發生過命案。但也有另一種假設，就是他知道內情，並且故意將這幢小樓買下來。」
「那是一隻很大的白老鼠。」鄭淼淼怯怯的望著李皓說，「當時我們四個人跑出寢室，剛來到樓梯口時，就看到一隻碩大的老鼠，貼著牆邊從五樓跑了下來。我可以向毛主席保證，那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大的老鼠。當時把我們四個人都嚇壞了，吳萌萌尖叫著第一個向樓下衝去，我和馬娟、周潔三個人也跟著跑下了樓。」
「都睡吧都睡吧，有事明天再說。」李婧打了個哈欠，「困死了，再不睡覺，明天又該上睡眠課了。」李婧說完，翻了一下身子，臉沖牆很快也睡著了。
「因為我想看看，我的這位知心姐姐究竟長什麼樣。」
夏夢溪一邊說，一邊走進了寢室。當夏夢溪從薇薇身邊經過的時候，薇薇聞到了夏夢溪身上淡淡的酒味。
薇薇覺得司機的話很有道理，雖然她曾夢見過一個跟這位師傅很相像的計程車司機，但人世間巧合的事情是很多的，這個偶然讓自己遇到，也應該不足為奇。
「還不錯，挺標準的。」薇薇喝了口啤酒，再也不敢往裴翰文那邊看了。
「早知道這麼冷，真該多穿點兒。」李婧不停的來回張望著，「這大半夜的，計程車司機恐怕也都回家睡覺了。」
薇薇的眼淚滴在了鍵盤上，而後滑落至縫隙中；纖細的指尖在被淚水浸濕的鍵盤上，變得越來越麻木，手指的每一根關節似乎都被穿進了鋼針，僵硬的幾乎無法彎曲。
「不是關於人的。」鄭淼淼看著李皓那張鐵青的娃娃臉，有些膽怯。
「師傅，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你居然還記得那麼清楚啊。」司機的話，讓薇薇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好奇心，她不失時機的追問道，「那您說說，二十年前坐您車的乘客，您還記得長什麼樣嗎？」
「這就對了，從你之前的描述可以推算出，你進入小樓之後，和那個自稱是杜雨辰的男孩聊了不到半個小時，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昏倒了，是這樣吧。」
「現在最關鍵的是。」李皓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鄭淼淼，接著說道，「葉喬的墜樓，究竟是什麼引起的，是有人把她推下樓，還是被人逼迫，失足從樓上墜落？還有，那個顯然是在為葉喬復讎，連續殺害三名女孩的兇手，究竟和葉喬是什麼關係。」
「不在，我倆在學校門口吃飯的時候，她讓裴翰文叫走了。」
「陶紫，夏夢溪，你們在嗎？」薇薇輕輕的問了一聲，除了自己的回聲，沒有人回答薇薇的話。
「說呀！」李皓顯得有些急躁。
「大概八點多，不到九點。」薇薇想了想說。
「菲菲，你說的很對，可能我真的是有些被愛情沖昏頭腦了。在很多時候，我的腦子裡除了杜雨辰，什麼都裝不下了。今天你的這番話，對我來說真的很有用，我也為能夠認識你這位朋友而感到榮幸，謝謝你菲菲。」
「我覺得不像。」薇薇琢磨著，「我剛才跟她聊天，看她一臉的坦然，似乎並不知道所發生的事情。再說，我覺得學校也不可能把所發生的事到處說，這樣對學校的影響也不好。」
可夏夢溪則不然，雖然她跟裴翰文是第一次見面，但調侃起來卻是極有章法，沒有一絲一毫的陌生感。
對薇薇來說，這頓飯吃的還算輕鬆。雖然裴翰文在吃飯的時候，仍時不時的瞟上自己幾眼，但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裴翰文的眼神不像以前那麼犀利了，加上夏夢溪不停的和裴翰文調侃，薇薇也不再感覺彆扭了。
「好的。」看著李婧臉上嚴肅的表情，薇薇禁不住輕輕的笑道，「我一定在十點之前出現在你面前。」
「哦。」薇薇輕輕的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夏夢溪。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薇薇突然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被一種尖利的東西猛的刺了一下，疼的她渾身都戰慄了起來。
「二十年前那裡發生過命案，年紀大一點的人都知道。」司機慢悠悠的說道，「姑娘，你這麼晚了去那裡，一定要注意安全。」
「難道她倆同時去了衛生間？」薇薇覺得有些奇怪，她勾著頭看了看睡在自己上面的李婧，然後慢慢的從床上下來。
「因為案情重大，而且還有很多疑點無法解釋，所以，我們至今也沒有找這個自稱是杜雨辰的男孩談過話。」李皓可能真的是有些疲倦了，揉了揉眼睛說道，「還有就是，這件事牽扯到外籍華人，一旦搞錯了，會造成很壞的影響。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幫我們了解一些情況，查清這個自稱是杜雨辰的男孩的真正來歷。
薇薇登時愣在了那裡，從衛生間的窗外吹過來的一陣涼風，使得她渾身打了個冷戰。她慢慢的扭回頭看去，只見在靠近牆壁的一個蹲位上的小門，正微微的晃動著！
「我……」薇薇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李皓。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說出這樣的話很奇怪？」夏夢溪笑著說，「其實，我只是從另一個層面上來看這個問題。當然，我承認這個兇手很可惡，夠槍斃好幾回了。但是，如果他真的是為了自己的女人而去殺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不覺得這個兇手是重情重義的男人嗎？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任何一個女孩都會覺得既幸福又安全的。」
「睡吧陶紫，明天還得上課呢。」薇薇猶豫了一下，還是對陶紫提醒道，「無論怎樣，你畢竟剛剛出院，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好嗎？」
看著夏夢溪把自己的東西放到以前袁曼曼的床鋪上，薇薇突然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應不應該把曼曼和陶紫的事情告訴這個女孩，但看夏夢溪的表情，似乎對以前所發生的事並不知情。
薇薇的話還沒落地，計程車竟然停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好，既然你不想說你下一步的行動，那麼，你告訴我們，那天你從小樓里跑出來之前，都看到了什麼？」夏夢溪不依不饒的問道。
「第一次同杜雨辰在QQ上聊天的時候九-九-藏-書。」薇薇低著頭說道，「只見到過那一次，後來那張照片就不見了。」
薇薇看了看這個叫鄭淼淼的女孩，驀地想起李皓曾對自己說過，在葉喬死的當天，那四個目擊者中，就有一個名叫鄭淼淼的。
「如果曼曼的死，和馬娟、周潔的死是同一個兇手所為的話，那麼，我完全可以證明，這三個人的死跟杜雨辰沒有關係。」
兩個人正說著，突然看到遠處有車燈隱現。
「有些事情我想請教你，不知道你這會兒有時間嗎？」
「可是……」夏夢溪剛想再說什麼，李婧急忙把她從寢室里拉了出去。
「那你從小樓里跑出來的時候大概是幾點？」
「我也去。」夏夢溪在一旁道，「光聽你們說陶紫，我還沒見過呢，明天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讓陶紫繼續說。」夏夢溪突然攔住了薇薇的話頭，對陶紫說道，「陶紫，你說說你準備怎麼證明給我們看。」
「嗯。」薇薇拿出手機，撥了陶紫的電話。
當薇薇和夏夢溪回到寢室的時候，發現李婧已經回來了，那束鮮艷的玫瑰花把整個寢室都熏得香氣撲鼻。
「不見了就是不見了。」薇薇抬起頭看著李皓，「那張照片從他的空間里消失了。」
「聽李婧說，裴翰文的一個朋友過生日，他們去蹦迪了。」
由於薇薇和陶紫去的那天，並不是醫院規定的探視時間，所以她倆並沒有見到陶紫，但通過了解，得知陶紫恢復的很快，病情也基本穩定。據醫生說，再經過一段系統的治療，陶紫回學校上學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看著陶紫冷漠的表情，薇薇的心裏也沒底了。這麼晚了夏夢溪還沒回來，顯然是有些不正常，但是又不知道上哪去找，薇薇急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可我不在乎呀。」薇薇執著的回道。
車的後門打開了，薇薇和李婧一看，不禁吃了一驚。
一天的時光，在渾渾噩噩中就這麼度過了。當時間來到晚上的八點時，薇薇打開了電腦。
「最近比較忙，沒有時間上網。」菲菲也發過來一個笑臉。
「我給裴翰文打個電話，讓他跟咱倆跑一趟。」李婧掏出手機，撥了裴翰文的電話。
「難道她就是那個鄭淼淼？可李皓不是說她去了廣州，一直沒有音訊嗎？」
李皓的最後幾句話，讓薇薇感到臉上一陣陣的發燙。她不得不佩服李皓的洞察力，雖然她和李皓沒有接觸過幾次，但從他剛才的話里能夠聽出，這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警官顯然已經覺察出了她和杜雨辰之間微妙的關係。
過了一會兒，李婧也回到了寢室。彼此又是一陣寒暄，在李婧和夏夢溪各自做過自我介紹之後，薇薇拉著李婧來到了樓下。
「謝謝你。」李婧一臉的幸福。薇薇和夏夢溪也把各自準備的禮物放到了李婧的面前。
「是啊。」裴翰文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已經從過去的良性循環轉為殘酷的惡性競爭了，每天只要一上班，就有一種要跟人肉搏的感覺。」
「生日快樂。」裴翰文把花捧到了李婧的面前。
「薇薇，你的英語最好，你覺得裴翰文的發音怎麼樣？」李婧端起啤酒，跟薇薇碰了碰，然後一飲而盡。
李皓說到這兒，從桌子上的一個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到薇薇的面前問道：「你見過這張照片嗎？」
「我看孩子挺可憐的，最後就拉著他去了平康路148號的那幢小樓。這是我對他印象深的第一點。」
「我看陶紫的狀態，似乎恢復的並不是很好。」李婧把夏夢溪拽到走廊的盡頭，說道，「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出院的，我看咱還是先別問那麼多了，免得陶紫再受到什麼刺|激。」
「能給我一個理由嗎？」薇薇有些不甘心的問。
「出去辦了點事。」陶紫看了薇薇和李婧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我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天使的翅膀下線了，薇薇盯著屏幕，很奇怪這次杜雨辰並沒有要求自己把他刪除。
李皓看了薇薇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在一旁坐著的鄭淼淼：「鄭淼淼，你拍的這張照片，其他人手裡有嗎？」
「拉肚子起夜不行啊！」女孩白了薇薇一眼，噔噔噔的向寢室走去。
「這我可不知道。」李婧看了看窗外說，「先別管夏夢溪了，先把陶紫找回來再說。」
可這次是李婧的生日，薇薇想逃避也逃避不了了，剛才裴翰文看自己時的那種眼神，又讓她感覺到了緊張。
「也許見過，也許沒見過。」司機仍是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開了二十多年的出租，剛開始開三輪，現在開計程車，拉過的客人成千上萬，也許你以前坐過我的車，記得我的樣子，但我不可能記住每一個曾坐過我的車的人。」
「我只不過是在剖析人性。」夏夢溪覺察出薇薇和李婧的情緒有些不對，遂把口氣緩和下來說，「當然了，兇手的行為的確令人髮指，從中也可以看出這個兇手確實存在精神問題。
「說的什麼？」
「在……」薇薇猶豫了一下說道，「在杜雨辰的空間里見過。」
「噓！」薇薇急忙用手捂住了李婧的嘴，回頭看了一眼陶紫，對李婧小聲說道，「不是，我有點其他的事，一會兒就回來。」
司機的話讓薇薇心中一驚，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在小樓里見到過的那個男孩，跟此刻司機描述的那個乘客的樣子怎麼那麼像呢？
「估計是被老師叫去談話了。」李婧道，「咱等一會兒吧，我先把這束花拿出去，不然陶紫聞到，又該過敏了。」
「我說是他乾的就是他乾的。」陶紫並不理會薇薇的情緒，而是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你們等著吧，我遲早會證明給你們看的！」
「我想和你視頻，可以嗎？」
當薇薇三個人走進寢室的時候，只看到了陶紫從醫院拿回的物品，卻沒看到人。
「沒有。」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夏夢溪，求求你別再問了好么？」薇薇看著夏夢溪道，「陶紫剛回來，我們應該讓她多休息休息，別再打擾她了好嗎？」
夏夢溪看了看薇薇，又看了一眼李婧，然後微微一笑說：「聽上去很刺|激，這個兇手很有個性。如果真像你們兩個所說，兇手是為了那個叫葉喬的女孩報復殺人的，我倒覺得這個兇手是天底下最值得女孩愛的男人，當然了，前提是，如果這個兇手是個男人，並且也曾經是深愛著葉喬的男朋友的話。」
「如果剛才的那個假設成立的話，那麼這個突然出現在小樓里的自稱是杜雨辰的男孩，也許就是李漢橋買這幢小樓的目的。」薇薇看到，李皓那雙顯得有些疲憊的眼睛里，突然劃過兩道並不為人注意的光亮。
「是這樣的。」李皓站起來說道，「我們費盡了周折，才聯繫上鄭淼淼，把之前馬娟和吳萌萌被害的消息告訴了她。之後又再次詢問了七年前關於葉喬墜樓一案的情況。」
「快一點半了。」
「後悔？」李皓轉過臉看著薇薇道，「通常自殺的人，尤其是從高處往下跳的那種，基本上都是在跳下去之前會出現後悔，而一旦跳下去之後，人在半空中，腦子裡是一片空白的，而且五樓距地面只有15米左右，一個100斤左右的人，墜落地面的時間不會超過三秒鐘，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自殺者根本就沒有時間出現後悔的想法。而當時葉喬不僅抓住了晾衣架，而且還大喊救命，這說明她根本不想死。
「怎麼，聽你的口氣似乎還有點不服氣是嗎？」夏夢溪帶著一點挑釁的口氣說道，「別看你人高馬大的，本小姐要是說把你放倒，也就是幾秒鐘的事。」
「是的。」李皓微微的點了點頭，「位於平康路148號的那幢小樓，原來的房主是杜博文，但是從兩年前，房子的主人換了，據我們調查，現在的新主人是一名阿根廷籍的華人，名叫李漢橋。而賣給李漢橋這幢小樓的人，正是杜博文八十多歲的父親杜伯祥。
「這張照片是從哪弄來的？」薇薇抬起頭，詫異的看著李皓。
陶紫乜斜了夏夢溪一眼道：「那是我的事，我沒必要告訴你們。」
夜越來越深，窗外的風也越來越大，薇薇起身關上了窗戶。這時，一道閃電突然從漆黑的夜幕中劃過，將窗外的世界照得雪亮。
晚上十點，夏夢溪在上鋪翻了個身，便響起了輕微的鼾聲。薇薇放下手裡的書，偷眼看了看陶紫，發現陶紫仍坐在那裡，甚至連姿勢都沒變。
「實不相瞞二位。」夏夢溪衝著薇薇和李婧一抱拳道，「本小姐乃跆拳道黑帶三段，曾在韓國參加過國際跆拳道比賽，雖然名次有些靠後，但對付幾個小流氓還不成問題。」
車燈越來越亮，薇薇和李婧同時看到，果然是一輛計程車從南邊開了過來。
「姑娘，你確定要去那幢小樓嗎？」司機並沒有開車，而是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薇薇，「那可是幢凶宅。」
薇薇看了一眼小鬧鐘，此刻的時間為凌晨的一點十分。薇薇走出寢室，順著闃寂的走廊向衛生間走去。
「那、那你早點回來，超過十點我就報警。」李婧一臉的認真樣。
「聽李婧說，裴翰文26了，比李婧大七歲呢。」薇薇道。
「不會吧。」李婧的話讓薇薇嚇了一跳，「上次她都被嚇得住進了醫院，怎麼可能還敢去呀。」
「能給我一個意見嗎？」薇薇有些沉不住氣了。
「不好。」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字，薇薇驀地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委屈。
「很明顯，他不適合你。」菲菲打出的字讓薇薇覺得冷冰冰的。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薇薇？」
薇薇躺在床上又看了會兒書，感覺眼睛也越來越酸脹。她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小鬧鐘，發現已經將近11點了。
「看來你以前見過這張照片對嗎？」李皓那張娃娃臉綳得很緊，眼睛里有一種光始終在閃爍不定。
開學了，一切又都恢復到以往那種循規蹈矩的狀態了。薇薇和李婧在開學前的一天，又去了精神病院一趟，得知陶紫已經轉到了康復病房。而陶紫的父九_九_藏_書母，由於都有工作在身，也只好暫時離開了精神病院。
淚水模糊了薇薇的雙眼，使得屏幕上的字體也變得扭曲了。她擦了擦眼淚，等待著杜雨辰的回話。
兩個人在路邊等了將近二十分鐘，也沒見到有計程車。
「別臭貧了，快開車吧。」李婧笑著說道，「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早點睡吧陶紫。」薇薇小聲的對陶紫說道，「這段時間你肯定也沒休息好，已經十點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別客氣，我們是朋友。」菲菲發過來一個笑臉。
三個人剛把菜點好，就看到裴翰文手裡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出現在了飯店裡。
「我不知道。」鄭淼淼把雙手插|進自己的頭髮中，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我這個人有些迷信，總覺得會有報應，所以我想，留著這張照片，說不定以後會有什麼用。其實那段時間我的腦子很亂，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有，所以就那麼做了，至於為什麼那麼做，我自己真的搞不明白。」
司機說完，掛上檔，穩穩的把車駛離了路邊。
周五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上完之後，當薇薇走進寢室時，看到校辦主任和一個陌生的女孩正坐在屋子裡。
「那第二點呢？」見司機的口氣忽然變得有些傷感，薇薇好奇的問道。
李皓說完，看了一眼鄭淼淼說：「你把當時的經過，再跟蘇薇薇說一遍。」
登上QQ之後，仍然沒有天使的翅膀加自己好有的提示。但薇薇看到，菲菲此刻正在線上。
「他絕不會殺自己的女人。」夏夢溪對李婧的反駁頗不以為然，「你還是不太了解這一類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可以說寧可自己去死，也絕不可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到傷害。至於他為什麼不去尋找真正的兇手，而是去殺害那些無辜的人，我想，真正的原因無非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找不到真正的兇手。」
「已經死了三個女孩了！」李皓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生硬，「下一個不知會輪到誰，你，還是李婧，或者陶紫，要不然就是她！」李皓突然用手一指鄭淼淼，「就兇手的作案規律來看，你們四個人當中，必定有一個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我有個請求不知道你是否能答應。」自從和菲菲聊天以來，她始終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網友長什麼樣，或許是出於好奇心，薇薇很想看看這個經常會講出一些至理名言的網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那麼，你是在什麼時候見到的這張照片？」
「你說那老鼠是白色的？」
「也許我說的這些讓你難以接受，但你知道嗎小雨，我已經愛上了你這個混球，而且我還要告訴你，我討厭懦夫，更討厭你的那幢像鬼屋一樣的小樓！」
「開燈開燈。」李婧嚷嚷著。燈被夏夢溪重新打開了。薇薇猛然向裴翰文看去，只見裴翰文正站在李婧的旁邊，用一種諱莫如深的眼神看著自己。薇薇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急忙坐回到了沙發上。
「他有什麼好夢不好夢的。」李婧把手機放在耳邊說，「給他打電話是看得起他，他應該感到榮幸才是。」
「你好菲菲。」薇薇發過去了一個笑臉。
「呵呵。」李皓顯得有些尷尬，笑了一下說道，「那個自稱是杜雨辰的男孩這兩天跟你聯繫過嗎？」
「說你和當年的葉喬長得像。」李皓笑著說，「坐下來慢慢說吧。」
但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而杜雨辰也答應要把一切都告訴她，所以，薇薇並沒有膽怯，希望了解到一個真實的杜雨辰這一點，支撐著她勇敢的推開了小院的門。
「馬娟她們三個呢？也都沒有發現什麼嗎？」
「夏夢溪可是跆拳道黑帶三段呢！」李婧在一旁插話道，「你自恃五大三粗就瞧不起我們這些小女子是吧，夢溪，改天給他露兩手，也讓他知道知道，巾幗是如何不讓鬚眉的。」
菲菲的這番話不能說醍醐灌頂，最起碼讓薇薇覺得是有道理的。她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反覆讀著上面的這些話，一邊又在腦子裡回放著從第一次遇到杜雨辰直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漸漸的，她也開始懷疑起這段時間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是否正確了。
「謝謝您師傅。」薇薇感激的看了司機一眼，付了車錢，走下車，輕輕的關上了車門。
「你指什麼情況？」
周末的一大早，李婧便站在寢室里對薇薇和夏夢溪宣布，說今天是她的生日，晚上一起先去吃飯，然後去KTV唱歌。
「是……」鄭淼淼看了看薇薇，又看了一眼李皓，有些遲疑不決。
「當然可以。」薇薇點了點頭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希望醫生能讓我們探視。」
「因為曼曼死的那天晚上，我正和杜雨辰在一起。」薇薇想了一下說，「就是我扎破腳的那晚。」
陶紫扭過頭看了夏夢溪一眼，然後又看了看薇薇，聲音有些古怪的說道：「為什麼讓她住進來，是不是想讓她變成第二個袁曼曼？」
這場生日PARTY終於在凌晨一點宣告結束了。幾個人滿嘴酒意，打著哈欠離開了KTV。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草，你已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應該醒醒了。」
司機的話讓薇薇激靈了一下，她覺得司機的話是如此的熟悉。當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司機之後，猛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曾做過的那個噩夢。此時的這個司機，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兩鬢花白，穿著一件軍綠色的馬甲，和夢中的那個司機簡直是一模一樣。
「打不通，不在服務區。」李婧抬起頭看著薇薇，「怎麼辦薇薇。」
「再等一會兒看看。」薇薇往路兩頭看了一眼說，「實在不行，咱就只能打110了。」
「那好吧菲菲，我會認真的考慮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的。」
「是誰在那裡！」薇薇退到衛生間門口的外面，警惕的朝裏面看著。
「像，太像了！」鄭淼淼的聲音有些發顫，眼睛不住的在薇薇臉上、身上掃來掃去，「簡、簡直就是一個人。」
「你現在有空嗎？如果有的話，就過來吧，我告訴你一切。」
「沒有了。」鄭淼淼看了李皓一眼，搖了搖頭。
「如果她真不知道的話……」李婧想了想說，「那我覺得應該告訴她，這樣至少給她一點提醒，不然以後萬一要是再發生什麼事，不就把夏夢溪給害了嗎？」
李皓看了看表，然後又看了看薇薇和鄭淼淼：「好了，今天就先說到這兒吧，以後有什麼事，我再找你們，我開車送你們兩個回去。」
「不能再等了。」薇薇思索了一下，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咱必須馬上去找陶紫，不然她再有個好歹，那麻煩可就大了。」
「快攔住薇薇。」李婧首先伸出了胳膊。
李婧躺在陶紫的床上，正用手機發簡訊聊天。夏夢溪則躺在自己的床上聽歌，薇薇坐在窗前，愣愣的望著窗外，腦子裡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陶紫的這句話，讓本就沉悶的氣氛顯得更加壓抑了。
夏夢溪似乎是喝了不少的酒，進屋之後，也不洗漱了，直接爬上床倒頭就睡，在翻了幾個身之後，便再沒了動靜。
「師傅，你知道那幢小樓的事？」薇薇試探著問道。
薇薇看到，陶紫的身體在被子里微微的發抖，再往陶紫的臉上看，發現她的臉色灰白，嘴唇也變成青紫色，估計也被凍的不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薇薇吃驚的看著鄭淼淼。
「陶紫要是在的話，我這束花估計就不能放進寢室了。」李婧輕輕的嘆了口氣說，「也不知道陶紫什麼時候能回來，我還真有點想她了。」
這時，她忽然想到一個人。這個人也是自己的網友，網名叫菲菲。薇薇和菲菲聊了已經有一年多了。在聊天的過程中，她發現菲菲是一個很有見地的女孩，分析起一些事情來，總是頭頭是道、條理分明，無論從生活閱歷還是感情方面，薇薇覺得菲菲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老師。只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加上菲菲這段時間也一直沒有上線，所以薇薇竟然把這個從沒見過面的老師給忽略掉了。
三個人回到寢室，李婧脫了衣服直接就鑽進了被窩。薇薇看了一眼夏夢溪的床鋪，對陶紫說道：「陶紫，你晚上見到夏夢溪了嗎？」
就在薇薇急的不知怎麼辦才好的時候，走廊里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屋裡的人同時看到，夏夢溪出現在了寢室的門口。
「有。」鄭淼淼說道，「我把這張照片一共複製了四份，給了馬娟、吳萌萌和周潔每人一張。」
「也許你在很早以前就聽過那首鋼琴曲，而在那天晚上，恰巧那首曲子又重新在你腦海里浮現，至於為什麼，我現在也跟你解釋不清。」
「曼曼死的的確很冤。」夏夢溪這時才輕輕的嘆了口氣說，「現在換到另一個角度來看的話，這個兇手實在是太可惡了，把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他是沒遇上我，要是讓我遇上了，我非把他的脖子扭斷不可。」夏夢溪說完，雙手做了一個類似擰毛巾的動作，把薇薇和李婧嚇了一跳。
「什麼事？監視杜雨辰嗎？」
李皓悶著頭默然不語，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遍：「杜雨辰的事先放放，現在還是接著剛才的話題說。」
聽了夏夢溪的話，薇薇和李婧面面相覷，她倆都沒想到夏夢溪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聽完醫生的話，薇薇心裏特別的激動，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麼快又能和陶紫在一起了。李婧也是興奮異常，拉著薇薇和夏夢溪說：「走，咱趕快回學校，說不定陶紫正在寢室里等著我們呢！」
「但你們想過沒有，是什麼原因導致了兇手的這樣一種行為呢？如果之前的那四個女生，在葉喬呼救的時候，能夠及時把她從窗外救上來，而不是事後向公安機關撒謊，從而導致把一件本來屬於謀殺的案件，誤定性為是自殺，及時展開調查，把兇手及時捉拿歸案的話，還能夠引發以後的這一系列慘案嗎？所以我認為，當年的那四個女生，如果說她們完全無辜，我是不贊同的。」
對於平常人來說，伴著從窗九九藏書外隱隱傳來的雨聲，正是睡覺的好時候。而對於薇薇來講，這顯然是一個不眠之夜。
「我也是。」夏夢溪伸出手，握住了薇薇的手說，「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他媽的，這小子竟然關機了。」李婧氣的一跺腳，看著薇薇道，「現在怎麼辦薇薇？」
一陣輕微的咳嗽聲讓剛登上QQ的薇薇渾身猛的戰慄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的緊張，看著右下角不斷閃爍的小喇叭，她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以來，她始終期待著一件事情的來臨。
薇薇一聽，心裏也泛起了一陣酸楚。
薇薇點了同意之後，天使的翅膀發過來一條信息。
「你去哪兒薇薇？」李婧扭回頭，警惕的看著薇薇，低聲道，「你該不會又去那幢小樓吧。」
計程車在十分鐘后停在了薇薇的面前。
時間不大，菲菲回了信息：「你好小草。」薇薇的網名叫小草。
「蘇薇薇，我來介紹一下。」校辦馬主任一看薇薇走了進來，站起身說，「這位是剛轉到咱學校的夏夢溪同學，學校安排她住在你們寢室，就睡在……」馬主任看了看袁曼曼的鋪位說，「就睡這張床鋪。」
裴翰文唱完，李婧帶頭用勁的鼓起了掌，夏夢溪也尖叫著讓裴翰文再來一首。薇薇也象徵性的拍了幾下。
「那讓我去呀。」夏夢溪笑道，「我最擅長近戰了。」
晚上六點，裴翰文的那輛銀色的本田思域停在了京蘭師範學院的大門口。李婧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薇薇和夏夢溪坐在了後排座上。
「可能我的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但我是為了你好。對於一個你根本不了解的男人，並且還有殺人的嫌疑，作為朋友，我只能對你這麼說。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值得愛的男人的，你還年輕，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而讓自己後悔一輩子。我記得英國詩人喬叟在《喬叟文集》有這麼一句話：天下漂亮的皮相下往往包藏著禍心，因此誰都不可麻痹，單憑外貌、言語或友善的態度去選定情人，那是愚蠢的。或許這句話，會對你有一些警醒。」
「還給過其他人嗎？」李皓繼續問道，「比如你的家人或者朋友。」
「可我覺得杜雨辰不會殺人。」薇薇執拗的嘟噥了一句。
薇薇正在胡思亂想著，忽然發現鄭淼淼正用一種驚奇的目光看著自己。
聽完鄭淼淼的陳述，薇薇就覺得自己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渾身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發冷而抖個不停。
薇薇在走到寢室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陶紫。她發現陶紫面無表情，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嘴角還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薇薇的身子顫了一下，急忙匆匆的向樓下走去。
薇薇坐下來之後，李皓倒了杯水遞給她，然後說道：「蘇薇薇，今天請你來，就是要跟你說說葉喬的死。」
「差不多吧。」
李皓從椅子上站起身，看了看已經從桌子上抬起頭的鄭淼淼，對薇薇說道：「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還有效嗎？」
「還有就是，當時宿舍樓看門的阿姨在哪兒？」薇薇想了想接著說道，「當時已經放暑假了，宿舍樓里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學生，你們四個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發現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走在清冷的夜風之中，薇薇此時的心情極為複雜。不知是因為就要獲知真相的激動，還是對這次前往小樓，擔心再次發生詭異事情的擔心，她感覺自己的身心都在不停的抖動，雖然夜晚的風很涼，但她仍能感到自己的手心裏，在微微的向外滲著汗。
「而且什麼？」李皓問道。
薇薇看了看李皓，又看了一眼鄭淼淼，沒有說話。
薇薇抬起頭看了看上鋪的夏夢溪，又看了一眼依然坐在床上發獃的陶紫，從電腦前站起身，趴在同樣正在上網的李婧的耳邊道：「我出去一趟，十點之前回來。」
已經有好多天沒有杜雨辰的消息了。她也曾回撥過之前杜雨辰打給她的那個手機號碼，但始終處在關機狀態。
「李婧，快起來，陶紫和夏夢溪不見了。」薇薇用力搖了搖正在睡覺的李婧。
「言之有理。」薇薇點了點頭，「那等晚上咱倆一起跟她說。」
「夏夢溪，你上哪兒去了？！」薇薇一個箭步跑到了夏夢溪的跟前說道，「你出去怎麼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這大半夜的，萬一出個什麼事可怎麼辦。」
房間里登時變得漆黑一團，而就在這時，薇薇突然感到一陣粗重的呼吸迎面而來，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你說吧，有什麼事？」
「至於你醒來之後所看到的那些，不過是你的幻覺而已。」李皓看了一眼薇薇說道，「通過你之前對當時場景的描述，我可以肯定的認為，你看到的那四個在客廳里喝酒的中年男女，包括彈鋼琴的杜雨辰，其實並不存在。」
夜幕漸漸籠罩大地，窗外的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遠方的天際有隱隱的雷聲傳來，似乎昭示著要有一場秋雨來臨。
「找不到兇手就可以去殺害無辜的人嗎？」薇薇也對夏夢溪的論調很不滿，插話道，「如果按你的邏輯，我們倒是應該給兇手的這種慘無人道的變態行為唱讚美詩了？」
「但你說你曾經在小樓里昏倒，被人弄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里，是這樣吧。」李皓略微思索了一下問道。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李皓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那個女孩對薇薇說，「這位姑娘叫鄭淼淼，以前也在京蘭市師範學院上學，算是你的學姐吧。」
「為什麼呢？」菲菲的意見讓薇薇的心涼了一半，其實，她是多麼希望菲菲能夠支持她和杜雨辰在一起啊。
三個人在屋裡等了將近一個小時，陶紫終於出現在了寢室的門口。
幾個人在車上說笑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飯店。
「那您當時跟公安局反映這個情況了嗎？」
「陶紫，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薇薇急忙制止道。
「是啊，我爸爸託了關係呢。」夏夢溪笑著說，「我以前在外地的一個師範學院，因為我覺得那個學校的風氣不好，所以轉到這兒來了。」
「嗯，希望你儘早走出來。」菲菲發過來一個笑臉。
「夏夢溪會去哪兒呢？」薇薇看了看上鋪的李婧。
「現在年齡根本不是問題。」夏夢溪道，「只要兩個人相愛，別說相差七歲，就是相差七十歲，照樣也能愛的死去活來。」
「這可說不好。」李婧想了想說，「你沒看今天陶紫說話那狀態嗎？她肯定對杜雨辰恨之入骨，認為杜雨辰一定就是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所以才夜探小樓，想找到杜雨辰殺人的證據。」
「全力捉拿兇手？」陶紫扭回頭看著薇薇道，「兇手就在平康路148號那幢小樓里，為什麼不去抓？」
「哦？！」李皓眼睛一亮，「什麼情況？」
「哦？」裴翰文從後視鏡里看了夏夢溪一眼道，「看你其貌不揚的，沒想到還是個練家子。」
「是被他刪除了嗎？」
「不好。」李婧急忙從上面爬了下來，「陶紫很有可能再次去了那幢小樓。」
「你還記得那個男孩的樣子嗎？」
陶紫的回歸，使得402寢室的氛圍顯得有些壓抑。晚上八點，李婧實在是憋不住了，跟薇薇和夏夢溪打了個招呼，走出了寢室。
看著裴翰文開著車走了，薇薇問道：「他怎麼走了？」
「那麼，從你昏倒，然後醒來，直到跑出小樓，這段時間大概有將近四個小時的時間。」李皓道，「在這段時間里，你並不知道那個自稱是杜雨辰的男孩在哪裡，是這樣吧。」
陶紫的反應，讓薇薇和李婧都沒有想到。夏夢溪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陶紫，衝著李婧眨了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鄭淼淼不斷的唏噓著，不斷的自責著。整個人趴在桌子上，身體不停的因痛哭和激動顫抖著。
李皓說完，又指著薇薇對那個女孩說道：「她叫蘇薇薇，目前就讀於京蘭市師範學院，是大二的學生。」
看著女孩遠去的背影，薇薇禁不住長出了口氣，但也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她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第二點……」司機想了一會兒，有些躊躇的說道，「這第二點是我自己琢磨的。因為我拉著那個男孩去了平康路148號那幢小樓沒幾天，便聽人說在那幢小樓里，發生了命案。當時我心裏很不舒服，想著是不是那個男孩也死在了那幢樓里。不過，這些都是我妄自揣測的，真希望那孩子沒事，聽說當時那幢小樓里死了好多人，慘的很吶！」
「平康路148號。」薇薇坐進了車裡，聲音有些發顫的對司機報上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好的。」鄭淼淼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薇薇說：「我記得那天大概是晚上的9點半左右，我和馬娟、吳萌萌還有周潔四個人，剛從外地旅遊回來。這趟旅遊是我們四個人早就商量好的。回來之後，第二天我們就要各自回家了，所以，馬娟提議大家一起合個影。可當時由於照相機在出去旅遊時，電用完了，也沒有及時充電，所以，只好用我的手機照了。
薇薇接過照片，只看了一眼，便呆愣在了那裡。
於是，薇薇在鍵盤上忙活了將近10分鐘的時間，把自己和杜雨辰的事情，從頭至尾的說了一遍。
「關機了。」薇薇抬起頭看著李婧。
「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把事情跟夏夢溪說清楚？」薇薇抬頭看了一眼寢室的窗戶，發現夏夢溪正伸著頭朝樓下看，並伸出胳膊朝她和李婧揮手，薇薇也舉起胳膊揮了揮。
「因為這張照片鑒證了葉喬墜樓的那一瞬間。」鄭淼淼沮喪的說道，「我們四個人是當時的目擊者，而且還全都對警方撒了謊。我也不知道這張照片究竟能起到一個什麼作用，但既然我們跟葉喬墜樓這起案子有一些關係，那麼給每個人留一張照片，也許以後會有用。」
「實在對不起各位。」夏夢溪衝著薇薇一抱拳說道，「晚上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一個朋友因為失戀，約我出去喝酒，實在是推辭不過，只能深夜前往聆聽苦命人兒的傾訴，讓大
九_九_藏_書家受驚了，罪過罪過。」
「曼曼和陶紫的事情，學校方面會不會已經跟她說過了呢？」
「沒有。」鄭淼淼搖了搖頭說，「當時我的確沒有注意有什麼陌生人從宿舍樓里出來，而且當時我們幾個都嚇壞了，跑到樓下時，看門的阿姨也不在。」
「我長的很醜，還是免了吧。」菲菲婉言拒絕了。
「哦？！」李皓頗感興趣的看著薇薇，「那你具體說說你的理由。」
「是嗎，那麼厲害呀！」裴翰文有些吃驚的回頭看了夏夢溪一眼。
「別東張西望的。」李婧急忙衝著裴翰文說道，「注意安全，開車一定要注意力集中，以前學車的時候，教練沒教過你么？」
薇薇發現，夏夢溪的個頭不是太高，最多有一米六多一點，但身材不錯，一頭短髮顯得很乾練，有點假小子的感覺。
「那曼曼呢？」薇薇看著夏夢溪說，「曼曼當年可不在現場，她只不過是碰巧住在了這間寢室而已，難道說她也要為葉喬的死負責嗎？」
鄭淼淼說完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怔了一下又突然接著說道：「我現在想起來了，情況倒是有一個，不過，我說出來你們可別笑我。」
薇薇和夏夢溪打了一輛計程車，李婧和裴翰文則坐了另外一輛。
「彼此關照吧。」薇薇笑著說，「你之前在哪個大學，我聽說大學轉學可不是很容易呀。」
「這一點我倒是給忽略了。」司機嘿嘿的笑了笑道，「看來我真是老糊塗了，是啊，轉眼都二十年了，就像你說的姑娘，當年的那個小男孩，恐怕早已經變的認不出了。」
「葉喬墜樓之後，難道你們四個人就沒有發現其他什麼異常情況嗎？」薇薇在一旁突然插嘴問道。
「你覺得會有什麼用？」李皓看著鄭淼淼問道。
李皓的話，像一把利劍直插薇薇的心窩，她不禁哆嗦了一下，驚恐的雙眼眨個不停。
「在哪見過這張照片？」李皓追問道。
薇薇坐在後面，看著裴翰文背影，心裏總覺得有些彆扭。她倒不是覺得裴翰文這個人的人品有什麼問題，只是覺得裴翰文在看自己的時候，眼睛里似乎有兩把鉤子，讓她有一種被強行拉進對方目光中的感覺。
「所以。」李皓調整了一下語氣，接著說道，「如果上述都是正確的話，那麼，杜雨辰並不是沒有嫌疑的，而你，也根本無法證明在袁曼曼被害的那天晚上，杜雨辰不在現場。」
「那也不一定啊。」薇薇道，「都過去二十年了，當年的那個男孩，現在已經人到中年了，模樣估計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沒有。」陶紫半靠在了床上，拉過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準備怎麼證明？」薇薇看著陶紫臉上的表情道，「陶紫，你可千萬不能幹傻事呀。」
依然沒有人回答薇薇的話，但就在薇薇的聲音剛剛消失在衛生間時，那扇微微晃動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女孩子披頭散髮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是的。」薇薇點了點頭，把照片遞給了李皓。
「啊！」陶紫的話讓薇薇倒吸了口冷氣，她吃驚的望著陶紫說，「陶紫，你可不能亂說呀，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那些人都是杜雨辰殺的？」
「當年的卷宗上寫的很清楚，杜雨辰同他的父母和他父母的好友葉城、喬娟夫妻，一起死在了那幢小樓里，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而現在突然出現的這個自稱是杜雨辰的男孩，究竟是什麼人，截止目前還不清楚。
吹蠟燭、吃蛋糕的儀式是在KTV里進行的。當KTV包房裡的燈被夏夢溪熄滅之後，李婧閉著眼睛許了願，然後鼓起腮幫，用力的向蛋糕上的蠟燭吹去。
「你說的有道理，事後我也認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薇薇道，「可那首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我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可我在乎。」
當薇薇推開李皓的辦公室的門時，看到屋子裡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
雖然菲菲對她所說的那些話不無道理，可薇薇仍是無法讓自己從杜雨辰的影子下走出來。箇中原因除了因為自己的確愛上了那個令人琢磨不透又心醉神迷的混小子之外，還有一點，應該就是，所有指向杜雨辰的那些尚沒有任何證據的推斷。她不甘心，如果自己不能親眼見到，或者親耳聽到杜雨辰干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她是不會相信的。儘管李皓說的有鼻子有眼，陶紫的言語和複雜的心緒中也隱隱透出杜雨辰似乎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但不把證據擺在她的面前，她就絕不相信。為了自己這份令人悸動卻又有些青澀的初戀，也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或者更悲觀的說，為了能讓自己義無反顧的離開杜雨辰，她決定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她倆去哪兒了？」李婧瞪著那雙迷迷糊糊的眼睛，低著頭問下面的薇薇。
「你到達小樓的時間是幾點？」
「去你的吧。」薇薇被夏夢溪的話逗樂了，「找個比自己大七十歲的男人做爺爺還差不多。」
「該不會被那個殺……」李婧說到這兒突然停住了，她看了一眼陶紫，又看了看薇薇，便不再言語了。
「你知道夏夢溪的手機號嗎？」
「她說：『這都一點多了，你到底去哪了薇薇？』」
馬主任說完，又對那個叫夏夢溪的女孩說道，「這位是蘇薇薇，你們以後就是室友了，我還有點事，你們彼此先熟悉一下，有什麼事到辦公室找我。」
「這位是夏夢溪，剛轉到咱學校來的。」雖然陶紫對自己的態度不是很友好，但薇薇仍是很有耐心的對陶紫說，「你感覺怎麼樣，需要我們為你做什麼嗎？」
「是、我見過。」薇薇下意識的急忙說道。
陶紫把目光轉向薇薇，盯著薇薇的臉看了很久，把薇薇看的都有些不自在了。
「真的啊！」薇薇吃驚的看著夏夢溪道，「真沒看出來。」
「還有就是，一個真正打算自殺的人，如果選擇了以跳樓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的話，他（她）一定會奮力的向外跳出，而不可能貼著樓房的牆壁向下滑落。」
計程車停到了離小樓還有十幾米遠的路邊，司機扭頭對薇薇說道：「姑娘，別嫌我多嘴，我的女兒跟你的年齡差不多大，這麼晚了，雖然我不知道你來這裏幹什麼，但我還是希望你小心些。」
「不是這樣的。」薇薇反駁道，「我明明在二樓看到了杜雨辰在客廳里彈鋼琴。」
薇薇站在路邊，看著計程車掉了個頭，然後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那夏夢溪呢？」薇薇道，「難道她跟陶紫一起去找杜雨辰了嗎？」
李皓說到這兒停了下來，等待著薇薇的反應。
「明天正好不上課，我們去看看陶紫吧。」
「為什麼呢？」
「當我在摁下快門的前一刻，聽到了一聲尖叫。可當時並沒有人反應過來，我也沒有，於是我摁下了快門，但就在我摁下快門的同時，我從手機屏幕上看到，葉喬突然出現在了鏡頭裡。
「這樣合適嗎李婧。」薇薇道，「這麼晚了，裴翰文早就睡了吧，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不是攪了人家的好夢嗎？」
「什麼太像了？」薇薇不解的望著鄭淼淼。
「那時候我開機動三輪。」司機想了一下說道，「當時坐我的三輪車去那幢小樓的乘客，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呢。他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瘦瘦的，上身穿著綠色的軍便服，下身穿著藍褲子，很精神的樣子。」
「什麼請求？」菲菲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回了信息。
過了一會兒，菲菲跟薇薇打了個招呼，便下線了。
「陶紫今天早上出院了。」一個年齡大約在四十歲上下的女大夫看著薇薇三個人說，「陶紫的康復速度令人驚奇，這是我從事精神病治療工作以來，見到的第一例能夠這麼快痊癒的患者，她臨走的時候，我們給她開了一些平時服用的藥物，估計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學校了。」
第二天早上，薇薇、李婧還有夏夢溪來到了京蘭市精神病院。當她們來到住院部，向醫生要求說要見陶紫時，卻得到了一個令她們意外的消息。
「比如說有什麼人從樓上跑下來。」薇薇道，「如果葉喬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兇手當時跑哪兒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薇薇醒來時，發現睡在對面的陶紫不見了。起初她以為陶紫去了衛生間，但當她向陶紫上面夏夢溪的鋪位上看去時，發現夏夢溪也不在！
「好吧。」李婧快速的把衣服穿好，兩個人走出寢室，悄悄的向樓下走去。
「你好，我叫蘇薇薇。」薇薇衝著夏夢溪笑了笑，主動伸出了手，「認識你很高興。」
但薇薇的心似乎並不平靜，雖然人在課堂，腦子裡卻不時浮現出杜雨辰的影子。
「夏夢溪，你該不會是練家子吧。」李婧吐了吐舌頭。
「你現在還在念書，對學校以外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而他，來歷不明，而且現在所有的疑點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說他喜歡你，或許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裴翰文點了點頭，掐滅了手裡的煙，拿起麥克風，深情款款的唱了起來。在演唱的過程中，還不時的將目光投向薇薇。
「嗯。」李皓沉思了一下問道，「李婧在寢室嗎？」
「那他買這幢小樓的目的呢？」薇薇望著李皓那張有些倦怠的娃娃臉，能夠看出來他這段時間一定沒有休息好。
而更讓她擔心的是，李皓對杜雨辰的懷疑。雖然她不相信杜雨辰會幹出那樣的事情，但每當在聽李皓說起案情的時候，她又不得不承認，杜雨辰的一些所作所為，也的確令人匪夷所思。
「是的，是白色的。」
「知道嗎姑娘，你是第二個坐我的車去那幢小樓的乘客。」司機回頭看了一眼薇薇道，「我第一次拉乘客去那幢小樓，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房間里的氣氛隨著陶紫冷漠的態度，馬上變得沉悶下來。
「當時我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沒有時間的概念。」薇薇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不過，我回到宿舍的時候，陶紫倒是說了一句。」
薇薇把信息發出去之後，菲菲許久都沒有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