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浴缸里的眼珠子
「去院子里看看吧。」李皓顯得有些失望，無奈的說道，「但願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薇薇聽出來了，正是那首「人鬼情未了」的主題歌「奔放的旋律」。但對這首歌熟知的薇薇卻發現，演唱者並不是「正義兄弟」，而是另外一個歌手演唱的，但水平卻是相當的高，雖然在發音上不是那麼的純粹，可在演唱時飽含的激|情，一點也不亞於原唱。
「這些花叫什麼？」李皓指著一些有半米多高的綠色植物問旁邊的人。這時，一個年輕的女警官走上去仔細看了看說：「看著象是鼠尾草。」
「薇薇，阿姨做的臘肉好吃嗎？」辛桐媽媽看著低頭不語的薇薇問道。
「有什麼活幹嗎？我也會做飯呢。」薇薇望著辛桐媽媽忙碌的背影說道。
可此時此刻，這座房子里似乎並沒有人。
歌聲仍在繼續，已經進行到了令人蕩氣迴腸的副歌部分。演唱者那慷慨激昂的聲調，加上頗具磁性的嗓音，將薇薇帶入了一種虛幻的意境之中，整個小樓亦充滿了凄美哀婉的情調。
「先不用這麼難過薇薇。」一直沒說話的夏夢溪此時從床上坐了起來，勾著頭沖坐在下面的薇薇說道，「事情現在還沒有完全搞清楚，如果杜雨辰真的是那個兇手的話，我覺得要不了多長時間，報紙、電視上都會報道的。到那個時候，我估計讓你哭你也哭不出來了，只能慶幸自己沒有陷入的那麼深。
「千真萬確。」薇薇用力的點了點頭道，「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那絕不是我的幻覺。」
「去給你買吃的了。」夏夢溪抬起頭看著薇薇說，「她說你一會兒肯定要餓，所以非要去麥當勞給你買漢堡，攔也攔不住。」
「對了薇薇。」辛桐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麼，「昨天我在電話里對你說的那些，你還記得嗎？」
陶紫瞋了薇薇一眼，禁不住哭出了聲。
薇薇站起身給李婧倒了杯水，然後問道：「怎麼樣李婧，打聽到杜雨辰的消息了嗎？」
「我想避開他，但渾身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任由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撫摸。我想喊，但嗓子里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再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這……」看著陶紫可憐巴巴的樣子，薇薇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第二天一早，當薇薇走出宿舍，來到學校那條熟悉的小路上時，看到辛桐從對面走來。
薇薇隨著李皓等人來到了小樓里。
「我當時也嚇壞了。」陶紫並沒有理會薇薇的異樣表情，而是繼續說道，「我知道我如果想逃離小樓，就必須從樓梯下去，然後還要經過杜雨辰和曼曼的身邊，才能跑出去。
看著辛桐媽媽笑眯眯的望著自己，薇薇覺得更不好意思了，低著頭再也不說話了。
「什麼事？」陶紫邊擺弄著那些可愛的小飾品，邊不經意的回道。
因為沒有找到證據，李皓把杜雨辰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看著李皓那張有些不悅的娃娃臉，薇薇知道對方不像是在撒謊，於是，向魚缸走去。
薇薇站在樓梯口，聽到歌聲是從頂頭的一個房間里傳出的。而這個房間，在薇薇的夢中也是出現過的，她曾在那裡見到了那個令她感到害怕的小男孩，還有那幅如結婚玩偶般詭異的油畫。
「因為我是女人嘛。」女警官笑了笑說道，「我的一個女友，以前曾用鼠尾草精油退過乳，鼠尾草精油對女人的生殖方面也有很大的益處。」
水草沙在一點一點的向魚缸的底部沉落，而剛才那幾條五彩神仙魚，此刻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了。當薇薇將目光轉向水面時，她吃驚的發現，那幾條魚竟然漂浮在水面上，而那向一側傾倒的體態，又充分說明，這些可憐的小東西，已經死了。
「這裏怎麼這麼暗？大白天的還拉著窗帘。」李皓扭頭往窗戶的方向看了看，對一個警官道，「去把窗帘打開。」
聽了薇薇的話，辛桐媽媽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所有的可能當時都想到了，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誰也沒辦法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陶紫看了薇薇一眼，拉著她向商場的門口走去。
「你好像不願跟警方合作。」
「杜雨辰，這是我最後一次走進這裏。」薇薇在客廳里轉了一圈兒，然後衝著樓上說道，「你要是還不出來，我就馬上離開這裏，我們之間從此一刀兩斷！」
那些照片里的人，薇薇一個都不認識。但有一張照片，卻把薇薇強烈的吸引了。在這張只有幾寸大的照片里，站著一個身穿綠色軍便服的男孩，男孩的年齡大約在十四五歲。
「打聽到了。」李婧喝完水，喘了口氣，然後看了看躺在上鋪的夏夢溪，對薇薇和陶紫說道，「雖然李皓沒有直接告訴我，但我從跟他的談話中，隱隱可以聽出，杜雨辰好像就是那個殺人犯。」
「阿姨，我想問一下，剛才我在那個卧室里，看到了一張女孩的照片，那是不是辛老師的女朋友呀。」在吃飯的當兒，薇薇問道。
厚厚的窗帘被拉開了，一道刺眼的陽光從窗外射了進來，將客廳照得異常明亮。
「不、沒有。」薇薇急忙說道，「那個時候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穿這樣的衣服。」
「哦，這個嘛。」辛桐的媽媽明白了，笑著說道，「別擔心薇薇，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幫你換的。昨天辛桐把你背回來的時候，你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我擔心你會感冒，於是我幫你擦了擦身上的汗，又把辛桐以前女友的睡衣拿出來給你換上，你不會介意吧。」
「那今天中午就在阿姨這裏吃飯。」辛桐媽媽用手撫摸了一下薇薇的長發說道，「阿姨還給你做臘肉吃，你在這裏先坐著，隨便看看，我去廚房把菜收拾出來。」
「但是……」女警官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是的。」
在逛街的過程中，薇薇一直想問陶紫那天在小樓里究竟遇到了什麼，但看到陶紫的興緻那麼高，擔心一旦提及此事，會掃了陶紫的興，故此薇薇始終沒敢問。
薇薇禁不住扭頭看去。只見那幾條剛才還神閑氣定、懶懶的游弋於水草間的五彩神仙魚，此刻卻猶如遇到了天敵一樣，驚慌失措的到處亂撞，似乎是在拚命的躲避著什麼，不時的撞向魚缸的四壁，發出輕微的咚咚聲。而那些水草，隨著這些魚的動作，也相互糾纏在了一起。黑色的水草沙從底部被揚起，魚缸里原本清晰祥和的狀態轉眼間就不復存在，變得渾濁不堪。
「對了李婧。」薇薇聽李婧提起陶紫，於是問道，「陶紫怎麼樣了，情緒好些了嗎？」
「對不起，我不能。」
「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沒有找到。」李皓略顯尷尬的看了杜雨辰一眼道，「你能把你的墨鏡摘下來嗎？這裏的光線並不刺眼。」
激動、緊張、悔恨、驚懼、凄怨等等一系列複雜的情緒，如潮水般向薇薇的心頭襲來，她禁不住凄厲的尖叫了一聲，整個人頓時昏厥了過去。
看著辛桐媽媽關上了房門，薇薇笑著搖了搖頭，便在房間里看了起來。
薇薇很小心的走向客廳，並不住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屋內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感覺手心又開始出汗了。
「與警方合作是市民應盡的義務。」聽到杜雨辰鬆了口，李皓心中一動，但他仍不想接受杜雨辰附加的任何條件，「京蘭市從去年到現在，已經有三個女孩被殺害了，如果你是一個有良知、有正義感的人，那麼，就應該無條件的與警方合作，協助警方將兇手繩之以法。」
「我……」薇薇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好的辛老師，我答應你，以後絕不再去那幢小樓。」
「怎麼樣李婧，去你叔叔那裡，打聽到什麼沒有。」陶紫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薇薇，對李婧說道，「是不是那個姓杜的已經被槍斃了。」
當她猶豫著是繼續向上走還是轉頭回去的時候，歌聲再次響了起來，仍是那首「奔放的旋律」。
薇薇站在客廳里等著，當辛桐的媽媽從廚房裡走出的時候，見到薇薇仍站在那裡，急忙說道：「哎呀，薇薇，你怎麼不坐呀。」
「後來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啊陶紫。」薇薇急忙催促道。
「辛老師早。」薇薇微笑著迎上前去說道，「謝謝那天晚上你把我從那幢小樓里救出來。」
周末的晚上，李婧於九點十分走進了寢室。陶紫對於李婧的出現反應最快，首先迎了上去。
「樓上樓下都仔細檢查過了嗎？」來到一樓客廳，李皓沖手下問道。
薇薇在床上試著活動了一下身子，覺得沒有什麼不適，於是她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我勸你還是先別打。」薇薇制止道，「這會兒有可能你叔叔正在和杜雨辰談話，你要是打擾了他，當心他給你發脾氣。」
隨著歌聲，薇薇竟然禁不住向三樓走去。
「別害怕蘇薇薇，裏面的確沒有你說的眼珠。」李皓表情嚴肅的看了一眼薇薇。
「這就奇怪了。」李皓往樓梯口看了一眼，對身邊的一個警官道，「把樓下的幾個叫上來，把魚缸的水放了，沙子都倒出來，看看能找到什麼不能。」
「我給李皓打個電話，看看有啥動靜沒。」李婧說著，掏出手機就準備給李九九藏書皓打電話。
聽了李皓的話，杜雨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想讓我合作也行，但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兩個人在一個賣小飾品的櫃檯前駐足。這時，薇薇突然想起了陶紫曾遺留在小樓里的那串手鏈，覺得這正是個好機會。
「對不起小雨。」薇薇有些局促的小聲對杜雨辰說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昨晚你讓我來這裏，說要告訴我一些事情，我來了，卻沒有見到你，反而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我一直相信你不是那個兇手，但當我看到你家魚缸里的那些眼珠時，我無法讓自己再相信你了。」
「可、可袁曼曼怎麼可能跟杜雨辰在一起呢？」薇薇這會兒似乎回過味來了，「曼曼已經死了呀！」
「您的意思是說，她再也沒有回來是嗎？」
「沒有沒有。」陶紫翹了翹嘴角，可愛的小嘴登時呈月牙狀，露出了瑩白的貝齒，「今天天氣這麼好，我想出去逛街，你願意陪我去嗎？」
警官從後面上來，在客廳里轉了一圈兒，然後沖李皓道：「隊長，這樓上沒有窗戶。」
說到這兒，陶紫突然停住了，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雖然此刻她倆處在商場的門口，人頭攢動、熱鬧的很，但薇薇還是看到陶紫的身子在不斷的顫抖。
「誰，是誰在那裡？！」薇薇的目光急忙轉向聲音所發出的地方，「是你嗎小雨？」
「她倆上課去了。」
她停在了第六級台階上，踮著腳尖努力向樓上看去。但由於角度的問題，她只能看到晦暗的屋頂和隱隱的燈光。
「接下來呢？」薇薇不明就裡的問道。
計程車停在了京蘭市公安局對面的路邊，薇薇付完錢下車，抬頭看了一眼懸挂在市局大樓高大的門頭上的莊嚴的國徽，咬了咬嘴唇，向對面走去。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阿姨？」看著辛桐媽媽走路的姿態，薇薇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走到廚房門口向裏面張望著說，「阿姨，你為什麼在廚房裡點香呀。」薇薇看到在廚房一角的一個大冰柜上，放著一個精緻的香爐，三根檀香冒著縷縷青煙，正裊裊向半空升起，整個廚房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是的，千真萬確。」薇薇點了點頭，剛想再說什麼，突然被李婧打斷了。
第二天一早，陶紫首先從床上起來。她走到薇薇的床邊，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薇薇的臉，輕聲的說道：「薇薇，一起出去逛街怎麼樣？」
「來吧蘇薇薇，我們現在就出發。」李皓說完，領著薇薇走出了辦公室。
而就在薇薇趴在魚缸上看那幾條已經死去的小魚時，突然發現在渾濁的水中，似乎有東西在動。
看著陶紫異樣的表情，薇薇似乎有些明白了。此刻她想起了自己在小樓里昏倒之前，杜雨辰也曾做出過一些過分的舉動，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杜雨辰慘叫著跑上了樓。想到這裏，薇薇禁不住吸了口冷氣。
「這、這怎麼可能呢？！」薇薇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驚懼的望著陶紫道，「你、你不會看錯吧。」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那床單，雪白雪白的。當我剛想從床上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小肚子很痛……」陶紫說到這兒，眼淚忽然流了下來，凝噎著看了看薇薇。
「呵呵，你說那個小男孩呀。」辛桐媽媽樂了，她站起身，拉著薇薇的手道，「來薇薇，我來告訴你他是誰。」
「這麼說，杜雨辰這會兒正在公安局是吧。」李婧砸吧了一下嘴。
她走到寫字檯的跟前，看到了那張鑲嵌在相框里的照片。這是一個長發的姑娘，很漂亮，身材纖瘦，白皙的皮膚在淺藍色的連衣裙里顯得如凝脂般的潤澤，看年齡跟自己差不多大。
「這樣最好。」辛桐看了看手錶說道，「我還有點事，你也該上課了，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聊好么？」
正在睡夢中的薇薇，被陶紫低垂到自己臉上的秀髮弄得痒痒的，禁不住一激靈，突然睜開了眼。
「杜雨辰，你究竟在搞什麼鬼？！」薇薇突然衝著三樓喊了一聲，但喊過之後，儘管自己仔細聆聽，但依然沒有聽到有什麼異常。
「師傅，麻煩去市公安局。」
「蘇薇薇，你說昨晚你是在三樓見到的那些眼珠是嗎？」李皓環顧了一下客廳問道。
「那好吧。」見陶紫似乎並不著急的樣子，薇薇覺得有些奇怪，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那天晚上，我和李婧看你從小樓里尖叫著跑了出來，你究竟遇到了什麼？」
她睜開雙眼，卻不敢向魚缸的方向看。她知道，那三雙眼睛，這時一定正用一種怒怨的目光盯著自己，就像是之前做過的那個夢裡的景象一樣。
陶紫正在挑選飾品的手突然停在了那裡，然後扭頭看著薇薇說道：「我不想再要那串手鏈了，把它扔了吧。」
「我……」
兩輛地方牌照的黑色「帕薩特」，包括薇薇在內，一共六個人，向平康路148號疾馳而去。
「陶紫，我想問你，你去醫院檢查了嗎？」薇薇有些不安的問道，「會不會懷孕呀。」
「謝謝你李婧。」薇薇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李婧說道，「對不起，讓你們替我擔心了。」
此刻薇薇的精神，緊張到了一個危險的臨界點。雖然眼前的一切都如夢似幻，但有一點她心裏非常清楚，那就是，她此刻不是在做夢，而是活生生的現實。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而剛才那種輕微的響聲，隨著薇薇的問話，也消失了。
這種狀況薇薇不止一次的遇到過，隨著自己回聲的隕落，她的內心也漸漸湧起一股憤慨。來之前自己想好的那些要對杜雨辰所說的話，開始一點一點的被逐漸紛繁的情緒壓制到了心底的最深處。
薇薇抬起頭看了看夏夢溪，又看了看在一旁冷眼注視著夏夢溪的陶紫，用手指搌了搌眼角的淚，說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管他是狼還是羊，從今以後我都不再想了。即使他真的是一個白馬王子，這世界上的灰姑娘也多得是，但一定不會是我。」
「廚房裡凈是油煙味，點香是為了凈化一下空氣。」辛桐的媽媽聽到薇薇的話之後，猛的把身子轉了回來，臉上現出一種莫名的慌亂之色，將身子擋在了廚房的門口說，「不用了薇薇，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陶紫沒有說話，但哭聲卻更大了。
「不用了阿姨。」薇薇急忙道，「我不渴，我就是想知道，我是怎麼到你們家來的。」
「我曾在那幢小樓附近，兩次遇到過辛老師。」薇薇道，「一次是我自己，另一次，就是我和李婧去那裡找陶紫，正好遇到辛老師，或許是他想到我可能會去那裡吧，所以才去找我的。」
「好吃。」薇薇輕輕的點了點頭。
薇薇感覺自己渾身抖得厲害，雙腿更像是被抽去了大筋一樣，癱軟無力，根本無法支撐著她站起來。
「再等等看吧。」陶紫看了薇薇一眼，目光閃爍不定，「過幾天我大姨媽應該就要來了，如果不來，我再去醫院。」
「應該是吧。」薇薇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薇薇站在卧室的門口，努力的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著，終於，她想了起來。
「陶紫，你能不能告訴我，上次你在小樓里，究竟遇到了什麼嗎？」薇薇終於沉不住氣了。
「不，我不去。」陶紫突然掙脫了薇薇的手，淚眼朦朧的說道，「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不然我以後就沒法在學校呆了，求求你薇薇，答應我，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好嗎？」
「陶紫，你的意思是說，杜雨辰欺負了你？」
「知道，我當然知道。」杜雨辰一臉的鎮靜，並沒有因李皓犀利的目光而畏縮。
「辛桐怎麼知道你去了那幢小樓？」聽完薇薇的話，李皓低著頭想了想問道，「你之前曾告訴過他嗎？」
「不麻煩了辛老師，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薇薇掛了電話，站在路邊想了一會兒，然後攔住了一輛駛過來的計程車。
「本來這件事，我想一輩子爛在肚子里，可你非要知道，我要是說出來，你可別太激動。」
聽了杜雨辰的話，李皓站起身，在屋子裡走了兩圈兒，然後突然停在杜雨辰的面前說道：「那好，你說說你的條件吧。」
「是誰？」薇薇緊張的問道。
李皓走近魚缸，趴在上面看了一會兒，然後回頭對薇薇說道：「我沒看到什麼眼珠，甚至連一條魚都沒有。」
當薇薇從洗漱間回到寢室的時候，發現李婧和夏夢溪正坐在床邊竊竊私語，而陶紫卻不知去哪兒了。
當薇薇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陽光從一側的窗戶上照進來，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
「可警察在那幢小樓里並沒有找到薇薇所說的眼珠啊。」夏夢溪在一旁插話道，「如果昨天晚上，那些在魚缸里的眼珠是杜雨辰放進去的話，那麼，警察去的時候為什麼又不見了呢？如果杜雨辰就是殺害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的話，那他肯定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可為什麼還要把眼珠放在魚缸里，並且還引誘薇薇去看，這不等於自我暴露了嗎？」
「這兒怎麼也這麼黑呀。」李皓嘟噥了一句，扭頭沖後面的一個警官說道，「去，把九-九-藏-書窗帘拉開。」
薇薇重新坐回沙發，等著辛桐媽媽從廚房走出來。約莫過了有十幾分鐘，辛桐媽媽走出了廚房，坐到了薇薇的對面。
薇薇急忙用手抱住了陶紫：「陶紫，你要是不想說，就別說了。」
「謝謝你陶紫。」薇薇感激的看了陶紫一眼，心裏感覺熱乎乎的。同時她也看出來，正如李婧白天說的那樣，陶紫的情緒，似乎好了不少，臉色也不像前幾天那麼木訥了，顯得溫婉了許多。
薇薇跟著李皓他們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兒，也沒找到什麼線索。最後，李皓向院子的西南角走去。
「薇薇，作為老師和朋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辛桐的口氣委婉中帶著嚴厲，「目前京蘭市的治安並不是很好，而且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也還沒有抓住，所以，我希望你以後最好不要在晚上一個人單獨外出。還有就是平康路148號的那幢小樓，我想你肯定也聽說了那裡曾發生過的事情。作為一個大學里的老師，我當然不相信那些關於凶宅的說法，但是，無論那幢小樓有沒有問題，我都不希望你再去那裡，能答應我嗎？」
「但是什麼？」李皓看了一眼女警官問道。
「這、這怎麼可能呢？」薇薇吃了一驚。
辛桐媽媽說完，重新拉起薇薇的手，向門口走去。當她迴轉身的時候，薇薇看到她的眼眶有些濕潤。
「那就好。」辛桐在電話里似乎長出了口氣，「那好吧，你趕快回學校吧，我這邊有點事，不然我就去接你了。」
「難道就這樣便宜了那個禽獸嗎？」薇薇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果然，時間不大，陶紫提著一個紙袋走進了寢室。
薇薇領著李皓向樓上走去。可當她剛剛登上三樓時，卻發現那個魚缸黑糊糊的，根看不清裏面的狀況。而且，整個三樓陰暗無比，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很朦朧，與外面的陽光明媚形成鮮明的對比，簡直像是另一個世界。
「是誰把我弄倒了這裏？難道是照片上的這個女孩嗎？」薇薇一頭霧水，暗忖著，「如果是照片上的女孩把我從那幢小樓里救了出來，那麼，她為什麼要救我呢？這個女孩又是誰呢？」
「哦，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叫藍雪青。」辛桐猶豫了一下，似乎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陶紫現在怎麼樣了，聽說她出院之後，情緒一直不太穩定。」
「你自己過來看看吧。」李皓沖薇薇招了招手。
那個警官在牆邊摸索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開關。三樓客廳的燈亮了，雖然光線不是太強，但足夠看清室內的一切了。
看著眼前的那幾條隨波逐流的小魚的屍體，薇薇禁不住掉下了眼淚。她把臉貼在魚缸壁上，多麼希望它們能夠活過來呀。
「別客氣薇薇。」辛桐爽朗的笑了笑說道，「看到你又青春煥發的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很欣慰了。」
「那就算了。」李皓看了杜雨辰一眼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
「那她會去哪兒呢？」
「我在小樓里，撿到了你的那串手鏈。」薇薇邊說邊觀察著陶紫臉上的表情。
薇薇這次決定放棄，徹底的放棄。她看了一眼那個敞開著門的房間，又看了看通往樓下的樓梯口，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準備向樓下走。
薇薇的反應把陶紫嚇了一跳，她急忙把手從薇薇的臉上拿開，怔怔的望著一臉愕然的薇薇。
杜雨辰不在客廳里。薇薇走到客廳的中央，抬起頭向樓上看了看，依舊沒有看到杜雨辰的身影。
「我肚子難受，請了一天假。」李婧坐到陶紫的床上說，「再說你一晚上沒回來，我這腦子裡亂糟糟的，擔心你會出什麼事，哪還有心思上課呀。」
可自己為什麼會在辛桐的家裡呢？難道昨晚是辛桐把自己從那幢小樓里救出來的嗎？可辛桐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那幢小樓里呢？種種的疑問困擾著薇薇，這時的她，有一種急於想見到辛桐的衝動。
「我從床上起來之後，感覺小肚子疼的很。」說到這兒，陶紫的表情變得有些怪怪的，眼神中也透著一種虛迷，「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於是我推開了門，想趕快逃離那個鬼地方。可當我走出房間后，發現我竟然在二樓。我慌亂的在黑暗中尋找著樓梯，可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從樓下傳來了一種奇怪的響聲，當時我害怕極了，下意識的向樓下看了一眼。」
「小雨，你在嗎？」薇薇衝著空曠的客廳，漫無目的的喊了一聲。迴音很大，把薇薇自己嚇了一跳，聽著漸漸隱去的回聲，她再次向四周看了看，但依然不見有一絲的動靜。
「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一股無名的怒火突然從薇薇的心底騰起，她一把拉起陶紫的手說道，「走，咱去公安局找李皓，告那個禽獸！」
薇薇再次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和有些粗重的喘息聲。而她的步伐，也隨著歌曲的結束而變得沉重起來。
「可我身上的衣服……」薇薇紅著臉偷偷看了一眼辛桐的媽媽。
「是的，葉喬的墜樓案，當時的確被認定為自殺。」李皓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杜雨辰臉上的墨鏡說道，「因為我是兩年前才調入京蘭市公安局的，所以，之前的案子我並沒有參与偵破，雖然我查閱了當年的卷宗，但具體的細節，我知道的並不多。」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爭論了。」李婧擺了擺手道，「關於杜雨辰是不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關於那該死的魚缸里有沒有眼珠，都不是我們能推斷出來的，還是過兩天等我去李皓那裡探探口風再說吧。」
「好的。」薇薇點了點頭，辛桐衝著薇薇笑了笑，向前走去。
過了一會兒，陶紫止住了哭聲，薇薇掏出紙巾，為陶紫擦了擦眼淚。此刻她才意識到，陶紫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陶紫被杜雨辰欺負了，那麼，一旦報案了，像陶紫自尊心這麼強的人，一定受不了別人異樣的眼光，到時候不但有可能把學業耽誤了，而且還極有可能因別人的閑言碎語而再次讓陶紫受到刺|激，陶紫的精神剛恢復了一些，如果再舊病複發，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漸弱的歌聲將意識變得有些虛迷的薇薇再次喚醒，她那本就有些顫抖的身體禁不住猛的打了個冷戰。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薇薇真的是被陶紫的話搞蒙了，站在那裡愣愣的望著陶紫，一時竟然語塞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陶紫拉起薇薇的手說道，「好了，不要再想那麼多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兇手也已經被抓住了，我們應該重新回歸到正常的生活學習中，讓那個杜雨辰和他的小樓見鬼去吧，哈哈！」陶紫大笑著，拉著薇薇重新走進了商場。
「雖然當時他倆看到了我，但只是看了一眼，然後他倆同時轉回頭，便不再理會我了。最後我實在沒辦法了，只能鼓足勇氣向樓下走。剛開始我動作很輕，擔心杜雨辰和袁曼曼察覺，後來，當我快走下客廳的時候，我決定趁他們倆不注意，趕快跑出小樓。
我這是在哪裡？薇薇朝四下里又看了看，確定了這是一個自己從未來過的地方。
「鼠尾草精油你聽說過嗎隊長？」女警官反問道。
「阿姨，我……」薇薇看著辛桐媽媽手裡提著的菜，猶豫了一下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裏呢？」
薇薇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忍不住好奇，不由自主的走進了房間。當她站在鏡框前，抬起頭看裏面的照片時，禁不住愣在了那裡。
薇薇走出辛桐家，便給辛桐打了個電話，謝謝他對自己的幫助，還誇讚了一番辛桐媽媽的廚藝。
「你終於醒來了我的大小姐。」李婧坐到薇薇的床邊，用手指了指陶紫和夏夢溪，對薇薇說道，「這二位已經恭候多時了，我看你還是趕快起來，洗把臉清醒一下之後，把你昨晚的行蹤如實供述出來。」
「你究竟想知道什麼？」杜雨辰攤開手道，「剛才在我家，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了嗎？」
「說吧，我不激動。」薇薇盡量讓自己的口氣緩和下來。
聽了陶紫的話，回想起自陶紫住院之後的種種表現，薇薇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痛恨杜雨辰。
薇薇的聲音回蕩在房間的四壁，發出嗡嗡的聲響。就在這種聲響還未完全消失的時候，突然，一陣悠揚的樂曲從樓上傳了下來。
「有人在嗎？」薇薇喊了一聲。而就在這時，她聽到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大門被打開了，薇薇看到，辛桐的媽媽從外面走了進來。
「反正現在他已經被公安局抓住了。」陶紫止住了哭聲，唏噓著說道，「我想，一個連續殺害三個女孩的兇手，法院一定會判他死刑的，到時候不但為死去的曼曼她們報了仇，同時也為我雪了恨。」
辛桐媽媽拉著薇薇走進了房間，兩個人站在鏡框前，辛桐媽媽用手撫摸了一下鏡框上的玻璃，有些動情的說道：「這個男孩呀，就是你的老師辛桐在十五歲的那年照的，你是不是覺得他很土呀。」
「好了蘇薇薇，有什麼話，到我的辦公室里說。」李皓領著薇薇走進了大樓。
「啊！」薇薇驚得魂飛天外，她下意識的向後一退，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而與此同時，ｈｔｔｐs://rｅaｄ•9９ｃsw.ｃｏｍ魚缸內又出現了兩雙眼睛，與第一雙眼睛一樣，都是瞪得大大的，呈驚恐狀！
站在市公安局的大門口，薇薇從兜里掏出了手機。當她按照李皓給她的名片，把電話號碼鍵在手機上時，心裏驀然湧起一股酸楚。
「那好吧，等我洗臉回來就說。」薇薇從床上起來，拿著毛巾正準備出去，陶紫在後面說道：「薇薇，你餓嗎？」
「簡直是笑話。」杜雨辰冷笑了一聲，「你們有什麼證據懷疑我殺了人？這幢房子目前歸屬於外籍華人李漢橋所有，你們要是沒有真憑實據，我勸你們還是調查清楚之後再說，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
「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好了不少。」李婧道，「不過她昨天晚上似乎睡的很晚，好像一直在等你，今天早上臨出門時還念叨你呢。」
雖然薇薇的臉已經離照片很近了，但她依然無法看清校徽上寫的那一行模糊的小字。
杜雨辰把臉轉向薇薇，嘴角動了動，但並沒有說什麼。薇薇偷眼看了看杜雨辰。由於杜雨辰戴著墨鏡，她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從他略微抽|動的嘴角，又似乎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當時沒有報警嗎？或者在報紙上登個尋人啟事什麼的。」薇薇問道，「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不見了，她的家人難道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怎麼知道為什麼？」陶紫顯然對夏夢溪的話有些反感，「我只知道，薇薇說見到了那些眼珠，那肯定就是事實。至於杜雨辰為什麼不出現，至於那些眼珠為什麼又不見了，我想，這些根本不是我們所要關心的。」
「我跑了，跑的很快。當我經過杜雨辰和袁曼曼的身邊時，袁曼曼突然伸手拉了我一下，我當時嚇的魂飛魄散，尖叫著向門外跑去。當我跑出小樓時，感覺眼前一片模糊，腦子裡全是袁曼曼那張蒼白的臉和杜雨辰的冷笑。再後來，我能夠意識到我好像跑出了那個小院，再往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薇薇推開房間的門，看到面前是一個寬大的客廳。她環顧了一下客廳的四周，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為什麼要扔？」薇薇不解的看著陶紫，「那可是你最喜歡的東西啊。」
坐在李皓的辦公室里，薇薇把昨晚自己所遇到的一切，對李皓講述了一遍。
「那杜雨辰讓薇薇去他家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夏夢溪說道，「如果說他想告訴薇薇一些事情，那為什麼又不出現呢，而是播放了什麼見鬼的歌曲，引著薇薇上了三樓，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呢？」
「都檢查了，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有人回了一句。
聽了辛桐媽媽的話，薇薇才明白了怎麼回事。她輕輕的鬆了口氣，有些羞赧的低著頭道：「謝謝您和辛老師，如果不是你們，說不定我現在還在那裡躺著呢。」
薇薇看到陶紫正站在自己的床前，急忙說道：「陶紫，我沒嚇著你吧。」
「我們接到舉報，懷疑你和前段時間發生在京蘭市的一樁系列殺人案有關，我們奉上級指示，要將你帶回調查，並搜查你的這幢房子。」
兩個人來到商場的門口，陶紫想了一下說：「那天晚上，我進到了小樓里，見到了杜雨辰，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對你，並且向他要你的鞋。後來……」陶紫說到這裏，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薇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好。」薇薇道，「這幾天看起來好多了，不再像剛回來的時候那麼少言寡語了，我覺得再過段時間，陶紫會完全恢復的。」
薇薇向魚缸的方向走去。此刻她並沒有觀賞水草的雅興，只是覺得那裡的光線相對亮一點，會讓她有一種安全感而已。
「對不起小雨，我本不想這麼做的，但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我真的不知道你那天早上對我說的那些，是否是你的心裡話，但這都不重要了。因為我看到了魚缸里的那些眼珠，我不得不認為，那些眼珠，就是你殺害馬娟、吳萌萌和曼曼之後，殘忍的從她們眼眶中取出的，你是個魔鬼，是個隱藏在漂亮外表下的魔鬼，我……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薇薇衝著南方，默默的在心裏重複著這些話，然後她突然睜開眼，摁下了通話鍵。
水草很漂亮，都是一些珍稀的品種，在燈光的映射下，釋放著晶瑩潤澤的光。而幾條顏色鮮艷的五彩神仙魚正穿梭於水草間，憨態可掬。
「快，快坐下來說。」辛桐媽媽拉著薇薇坐在了沙發上，「喝水嗎，我去給你泡杯茶。」
「吃吧薇薇。」陶紫把袋子遞到薇薇面前說，「趁熱吃了它，當心點，裏面還有一杯熱果汁呢。」
這是辛桐的家。薇薇扭過頭，看到了陽台上懸挂著的臘肉，她曾經親口品嘗過這種人間美味。
薇薇偷偷看了一眼陶紫，沒說話，轉身坐回了自己的床上。
「昨天我在你家，看到了一個女孩子的照片。」薇薇在辛桐目光的鼓勵下問道，「那女孩是誰呀？」
「沒有。」李皓撓了一下頭。
「你確定你昨晚看到了那些眼珠嗎？」
「可你也不在宿舍，你們寢室的女孩說你一個人出去了，但不知道你去了哪兒。想起之前他曾在平康路多少號來著我記不清了，見到過你。辛桐有些不放心，擔心你去了那幢小樓，於是就開車去那裡找你，怕你有什麼意外。
辛桐媽媽站了起來，向廚房走去。薇薇抬起頭看著辛桐媽媽的背影，她突然發現，辛桐媽媽走路的姿勢有些異樣，像是因得了關節炎之類的病，走起來顯得有些跛。上一次她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辛桐媽媽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起初我們都以為雪青可能去了其他什麼地方，但一直等了好幾天，都沒見她回來，而且也跟她聯繫不上。最後我們不得不報了警，而且也在報紙上登了尋人啟事，可七年過去了，仍沒有雪青的任何消息。」
那裡是一個小型的花圃，裏面種著一些花草和綠色植物。
小樓虛掩的門向內裂開了一個黑糊糊的縫隙，薇薇的心顫了一下，但她仍是推開了門。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經過調查，杜雨辰不是那個連環案的殺人犯，你就更應該慶幸了。慶幸你沒有看錯人，而我想杜雨辰也不會怪你的，至少通過你的舉報，讓他洗脫了嫌疑，你們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往。一言以蔽之吧，總的來說，我的意思就是：愛上一隻狼，總比愛上一隻披著羊皮的狼要強，也許杜雨辰這二者都不是，只是一個騎著白馬的王子亦為可知呢！」
「蘇薇薇，走吧，領著我上去看看那個魚缸。」李皓向樓上看了一眼說道。
「不知道。」辛桐媽媽道，「當時他們兩個人已經開始商量結婚的事情了，但沒想到藍雪青突然沒有任何徵兆的就不見了，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
「李警官，你不用給我講這些大道理。」杜雨辰對李皓的話頗不以為然，輕輕的嗤了一下鼻子道，「別人我不管，如果想讓我合作的話，就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哦，是這樣啊。」辛桐媽媽點了點頭說道，「本來呢，昨天晚上我在做飯的時候，切了點臘肉，不知怎麼，我就想起你那天來我們家的情形了。我覺得你是一個既聰明漂亮，又很識大體的女孩，阿姨非常喜歡。於是我就讓辛桐轉告你，想讓你這幾天來我家吃個飯。因為當時辛桐正好在學校，於是他先給你打了電話，但你的手機一直不在服務區，後來他就去宿舍找你。
的確是個大晴天，空氣中雖然有些寒意，但陽光卻是很充足。薇薇和陶紫一起走出了學校。
聽了薇薇的話，杜雨辰剛想說什麼，這時，過來兩名警官，將杜雨辰拉倒了一邊，其中一個警官說道：「杜雨辰，有什麼話，等到了公安局再說吧。」
李婧倒是看出了薇薇的異樣，她走到薇薇的跟前說道：「薇薇，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今天晚上在李皓家的時候，李皓的言談話語之中，似乎就是這個意思，當然了，也可能是我誤解了，反正不管怎樣，這件事終究會弄清楚的，過幾天我再去問問。」
「我……」
「呵呵，說的也是。」辛桐媽媽看著照片道，「那時候家裡窮，也買不起什麼好衣服，辛桐小時候很懂事，從來也不胡亂要東西。」
這雙眼睛瞪得很大，與正向魚缸內觀望的薇薇四目相對。
「這、這怎麼回事呀？！」看著清亮靜謐的魚缸，薇薇禁不住迷惑起來。
「沒想到他去了之後，還真見到了你。當時他發現你的時候，你正昏倒在屋子裡，於是他就開車把你拉到我們家了。」
「嗯。」李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出去一趟，等會兒你跟我們一塊去平康路148號的那幢小樓。」
「既然二十年前的那件案子複雜，讓你們警方束手無策的話，那麼，七年前葉喬墜樓一案，你們又做了什麼呢？」
「要證據是嗎？」李皓從身後拉過薇薇道，「她就是證據，怎麼樣，這證據充分嗎？」李皓說完，衝著後面的人揮了揮手，「把這個人帶回去，其餘的人進去搜查。」
經過一番折騰，李皓他們一無所獲，既rｅａd.９9ｃsw•cｏｍ沒有找到薇薇所說的眼珠，也沒有找到任何跟凶殺案有關的線索。
薇薇回到寢室的時候，只有李婧一個人在屋子裡。看到薇薇失魂落魄的走進寢室，李婧走到薇薇的跟前，一把拽住了薇薇的胳膊問道：「怎麼了薇薇？你怎麼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呀。今天早上還是聽辛桐老師說，你在他的家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給我沏了杯茶。」陶紫撇了一下嘴角，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說道，「我喝了幾口茶之後，便覺得頭昏昏沉沉的。然後，我的眼前開始變得迷幻起來。我坐在沙發上使勁揉自己的眼睛，而就在這個時候，杜雨辰坐到了我的身邊，開始用胳膊摟我的肩膀。
「李婧那麼聰明，怎麼可能呢？」陶紫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秀美向上挑了挑，「我早就看出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下好了，我們都安全了。」
「哪有那麼快。」李婧看了陶紫一眼道，「先讓我喝口水再說，晚上在李皓家吃的打滷麵，差點沒把我齁死。」
當她踱到另外一間屋子的門口時，正對著門的牆上掛的一個鏡框引起了薇薇的注意。
李皓站在小院的門口，摁了一下門鈴。大約五分鐘之後，薇薇看到杜雨辰戴著墨鏡出現在了小樓的門口。
薇薇回頭看了一眼陶紫，送上了一個最嫵媚的微笑：「我還不餓，謝謝你陶紫。」
「真是太奇怪了。」薇薇搖了搖頭，隨即吸了口冷氣說，「阿姨，雪青該不會是被壞人害了吧。」
「薇薇，你醒了。」辛桐的媽媽看見薇薇正站在客廳里，遂笑容滿面的說道，「怎麼不多睡會兒啊孩子。」
「那你們就沒有找找嗎？」薇薇好奇的問道，「你剛才說，她不是去出差嗎，可以到她公司問問呀。」
「當時坐我的三輪車去那幢小樓的乘客，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呢。他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瘦瘦的，上身穿著綠色的軍便服，下身穿著藍褲子，很精神的樣子。」
當薇薇走上二樓時，才發現歌聲是從三樓傳來的。看著更加陰暗的三樓的樓梯，薇薇把身子靠在了樓梯的扶手上，她想從歌聲中分辨出其他異樣的聲音，但聽了半天，並沒有聽到除歌聲之外的任何動靜。
那個傳出歌聲的房間，此刻隨著歌聲的消失，變得愈發令人感到詭異陰森。薇薇雖然想去那個房間看個究竟，但之前的那個夢實在太接近現實了，潛意識告訴她，那是個不祥之地。
辛桐媽媽看了薇薇一眼，放下筷子說道，「是的，她是桐桐以前的女朋友，叫藍雪青。」
薇薇嘗試了幾次，都無法使自己從地上站起來。而此刻，臉上的汗水和著從眼眶中不斷淌下來的淚水，一起順著腮頰向她的脖頸上滑落。
「阿姨。」薇薇看了一眼辛桐媽媽問道，「我想問一下，剛才我在那個房間里，看到一個鏡框，鏡框里有很多照片，那個穿綠色軍便服小男孩是誰呀？」
院子里幽冥晦寂，給人一種凄冷陰森的不寒而慄之感。薇薇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來到這裏了，除了每次來這裏的心境不同之外，眼前所有的景象都一如往常。
杜雨辰看了薇薇一眼，跟著兩名警官向汽車的方向走去。
「呵呵。」李皓冷笑道，「杜雨辰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人害死在你目前所居住的那幢小樓里了，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一發現令薇薇身上頓時冒出了一層冷汗。她不知道究竟是誰給她換的衣服，也不知道給自己換衣服的人究竟是男是女。
薇薇從未見過這個女孩，她不禁懷疑自己此刻正呆在這個女孩的卧室里，而昨夜的景象，也隨著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裏的疑惑而浮現在了腦海中。
「謝什麼呀薇薇。」辛桐媽媽笑道，「我覺得這都是天意，我想讓你來我家吃飯，你就來了。雖然來的方式有些彆扭，但畢竟是來了呀，你說是不是天意呀。」
「我聽李婧說，你昨天晚上一夜沒有回學校是吧。」李皓看了看一臉頹廢的薇薇說道。
「好啊。」看到陶紫的精神狀態如此之好，薇薇心裏也是一陣激動，她急忙從床上坐起，和陶紫一起，拿著洗漱用具向洗漱間走去。
時間不大，李皓從外面走了進來。
此刻李皓感覺到，杜雨辰雖然年齡不大，但看起來並不好對付。
薇薇躊躇了一下，身子並沒有動。
「在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上演著悲劇，每天也都有人被殺害。」李皓嘆了口氣道，「但不是每一個兇手都能很快被繩之以法的。警察也是人，不是三頭六臂的神仙。雖然我們的職責是抓住那些危害社會的罪犯，但我們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不過有一點我相信，無論罪惡的大小，遲早都會昭然于天下的。」
「算了李婧，不用再問了。」薇薇輕輕的嘆了口氣說，「我並不是不相信你說的，只是覺得心裏有些不好受而已，那天早上，我和李皓在杜雨辰家的門口看見他時，雖然當時他戴著墨鏡，但我依然能夠感覺到他眼中的怨恨，我覺得他一定恨死我了。」薇薇說著說著，禁不住輕聲唏噓起來。
「這就是我不願同你們合作的原因。」杜雨辰突然說道，「一件命案，歷經了二十年之久，你們竟然都沒有抓到兇手，怎麼能讓我相信你們？」
「辛老師……」薇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辛桐。
「而是什麼，快說呀。」李婧有些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據她公司的人說，她根本沒有去出差的那家單位。」辛桐媽媽道。
「你先等會兒啊薇薇。」辛桐的媽媽提著幾個袋子向廚房走去，「我先把菜放好，然後再告訴你怎麼回事。」
「說啊薇薇。」李婧跟著薇薇走到床邊催問道，「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
聽了薇薇的話，李婧愣了一下，遂又把手機揣進了兜里。
鏡框的底襯是黑絲絨的，上面參差的固定著數張照片。這種流行於六七十年代的展示照片的方式，如今早已被裝飾考究的各種豪華相框所取代了。
「為什麼？」
但總是這麼站著也不是辦法。杜雨辰始終沒有出現，而莫名其妙的歌聲又不知道究竟是誰放的。薇薇漸漸的意識到，也許她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真相。而自己在這幢小樓里所有的經歷，其實只不過是一場令人啼笑皆非而又荒唐的夢幻而已，包括那個令她愛恨交加的杜雨辰，都不是真實的存在於現實中的。
薇薇感到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她略微活動了一下身體，並沒有覺得自己身體的某些部分有什麼異樣，這讓她稍稍放了點心。於是，她鎮定了一下情緒，離開寫字檯，向門口走去。
薇薇又想起了之前的那個計程車司機對自己講的那番話。把這些事情前後連貫起來，薇薇此時基本上可以認為，自己在出現幻覺時見到的那個男孩，和計程車司機曾拉過的那個身穿軍便服的男孩，還有此時此刻在自己面前的這張照片里的男孩，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在聽完薇薇的述說之後，陶紫不動聲色的說道：「我之前說什麼來著，我就知道那個杜雨辰是殺人犯，現在你相信我了吧薇薇。」
「陶紫和夏夢溪呢？」薇薇看了一眼陶紫的床鋪問道。
「這種精油有很強的刺|激作用。」女警官想了想道，「如果用法不當的話，會對中樞神經系統產生副作用，如抽搐、癲癇發作、或麻痹。即使是低劑量也可能產生毒性。還有就是，它可以使人產生幻覺。」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薇薇一想起昨晚的遭遇，心裏就很不幹凈。於是，當吃完飯後，辛桐媽媽要留她再坐一會兒時，薇薇借口還有著急的事要辦，在說了一大堆感謝的話，換了衣服之後，便匆匆的告辭了。
看著杜雨辰離去的背影，薇薇心裏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
「是的，就在那上面。」薇薇用手指了指樓上。
「既然你知道杜雨辰在二十年前就被人害死了，那兇手抓到了嗎？」杜雨辰在墨鏡後面注視著李皓。
「怎麼說呢？」辛桐媽媽的目光閃爍不定，想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大概在七年前的一天，藍雪青的公司讓她出差，桐桐把她送到了機場，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雪青的消息。」
汽車行駛到距小樓還有十幾米的地方，李皓命人下車，一行人徒步向小樓走去。
「好了好了。」李皓打斷了女警官的話，朝院子里看了看說道，「現在馬上回局裡，還有正事要干呢。」
三樓的客廳非常昏暗。薇薇發現，燈光是從一個巨大的水族箱里透出的。看著靠在牆邊的這個大魚缸，薇薇頓覺腦子裡一片渾然。她依稀記得，在自己的那個噩夢中，就曾見到過一個魚缸，而且還在魚缸里，看到過令自己極為恐懼的一幕。
「很遺憾，還沒有。」李皓的聲調降了下來，有些無奈的說道，「不過，警方一直也沒有停止過調查。」
「現在這屋子裡只有咱兩個人，我希望能夠開誠布公的談談，你覺得怎麼樣？」李皓的娃娃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杜雨辰。
時間不大，薇薇看到李皓從大樓里走了出來。
「因為我的眼睛畏光。」杜雨辰用手扶了扶眼鏡腿說道。
「算了，別說那些沒用的了。」李婧道，「看你疲憊的樣子，估計
九-九-藏-書晚上也沒有休息好吧，你還是抓緊時間睡會兒吧，等陶紫和夏夢溪回來，你還得向她倆供述你昨晚的行蹤呢。」「哦。」薇薇應了一聲，想著陶紫自出院之後像換了個人似的，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
「呵呵，那就好。」辛桐欣慰的點了點頭。
這突如其來的景象讓薇薇吃驚不小，她轉過身，禁不住盯著魚缸仔細的看著。也許是那些魚累了，大概過了十幾秒的時間，魚缸里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但渾濁的現象依舊沒有改變。
「以前的？她和辛老師分手了嗎？」
「鼠尾草是什麼東西？」李皓看著那個警官問道。
就在薇薇緊張的觀察著四周的時候，她突然聽到從樓上傳來了一種輕微的聲響。
「沒窗戶？」李皓來回看了看道，「真他媽邪門了，蓋房子竟然不留個窗戶，去看看開關在哪兒，把燈打開。」李皓抬頭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對那個警官說道。
「唔……我記得。」薇薇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了過來，莞爾一笑道，「放心吧辛老師，我不會再去那幢小樓了。」
「是杜雨辰和袁曼曼。」
「我去了那幢小樓。」薇薇瞟了李婧一眼道，「他說要告訴我一些事情，可我去了之後，並沒有見到他，而是……」
面對眼前突變的狀況，看著那幾條可愛的生靈在自己的面前瞬間就隕滅了，薇薇疑雲驟起，她簡直無法相信，這幢充滿了詭靈的小樓，竟然連幾條與世無爭的小生命都不放過。而自己與這幾條小魚近在咫尺，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在掙扎中死去而無力相救。
「雪青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唯一的一個親人，就是她的爺爺。」辛桐媽媽輕輕的嘆了口氣道，「這孩子命苦，當她和桐桐談戀愛的時候，我就像親閨女一樣待她，可沒想到，就要結婚了，人卻突然不見了。桐桐那段時間就像丟了魂似的，整日里唉聲嘆氣的，唉！」
「一會兒我再重新買兩條，你一條，我一條，你覺得怎麼樣？」陶紫沒有回答薇薇的話，放下手裡的東西，拉起薇薇的手說道。
薇薇在辛桐家，再次品嘗到了辛桐媽媽親手做的臘肉。
「那我呢？也要跟你們回去嗎？」薇薇看著李皓問道。
「公安局的？」杜雨辰疑惑的看著李皓，「你們來這裏幹什麼？」
「沒有沒有。」辛桐媽媽把薇薇推出了廚房道，「你先在屋子裡隨便看看，廚房裡油煙大，別熏著你。」辛桐媽媽說完，從裏面把廚房門關上了。
當她正準備仔細去辨析那些在水中蠕動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的時候，一雙眼睛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李皓目光犀利，直逼杜雨辰臉上的墨鏡。
房間裡布置的很溫馨，牙白色的縐紗窗帘隨著拂進屋內的晨風，輕輕的飄擺著。薇薇欠了一下身，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像是剛剛從宿醉中醒來一樣。
當薇薇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三樓有隱隱的光線透過來。光線很暗，僅能灑在最上面的那兩層台階上。此時，歌曲已接近尾聲，餘韻仍緩緩流瀉，整個小樓又開始落入一片寂靜之中。
「別好像呀。」薇薇有些急了，「要不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如果沒有的話，也就放心了。」
薇薇從房間里退出來，向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決定等辛桐媽媽出來之後問個究竟。
「你怎麼沒去呀。」
「其實也沒什麼。」陶紫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雖然我不想再提起那件事，既然你問了，跟你說了也沒什麼。」
「鼠尾草原產於地中海和南斯拉夫一帶。用這種植物所提煉的精油，有退乳、抗風濕、抗菌、抑汗、開胃、利尿、通經等功效。」女警官看了李皓一眼道，「用極少的劑量時，對神經有鎮靜效果，因為它能舒緩副交感神經，疲憊、沮喪和哀傷狀態的時候使用很有效。可以讓反應加快，增強記憶力。而且，用鼠尾草的葉子泡茶，可以追溯到中世紀，我以前曾喝過，很香，很好喝。
雖然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把薇薇嚇得有些驚慌失措，但隨著樂曲緩緩的流淌，她竟漸漸的被歌聲迷住了，整個人也隨著那歌聲，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辛桐給了薇薇一個肯定的眼神。
「你回學校吧蘇薇薇，有什麼事我再找你。」李皓說完，帶著人離開了小樓。
「我沒有看錯。」陶紫肅然的望著薇薇說道，「雖然客廳里的光線很暗，但我還是看出來了。因為，我當時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喊出了聲。雖然我的聲音不大，但還是驚動了沙發上坐著的杜雨辰和袁曼曼，他倆同時抬起頭向我這邊看，袁曼曼的臉慘白慘白的，而杜雨辰的嘴角，還掛著一絲冷笑。」
薇薇從床上坐起，把事情的經過對李婧說了一遍。
「我們是公安局的。」李皓掏出了警官證，然後又從包里拿出搜查令在前來開門的杜雨辰的眼前晃了一下。
看著這個似曾相識的男孩，薇薇的記憶一下子又被拉回到在小樓里的那一幕。那些場景，包括杜雨辰彈的那首「秋日私語」鋼琴曲，至今仍縈繞在她的耳際。
可就在她的腳步剛剛向前移動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是魚缸里發出的水聲。
夏夢溪說完，把臉轉向薇薇接著說道：「薇薇，你昨天晚上真的看到了那些眼珠嗎？」
「說的也是，等晚上我再給他打。」
「陶紫，我想跟你說個事。」薇薇小心的說道。
「那我們應該關心什麼呢？」夏夢溪不依不饒的問道，「我倒是覺得，沒有事實根據，就這麼給杜雨辰下斷語，對他是不公平的。」
「或許那幾顆眼珠，本來就是藏在水草沙下面的。」陶紫反駁道，「只是由於薇薇的到來，驚嚇到了那幾條魚，所以才導致眼珠從沙子裏面冒了出來。」
「我自己用測試紙檢查過了，好像沒有懷孕。」
「你怎麼對這東西這麼了解？」李皓好奇的看著自己的下屬。
「陶紫呢？」薇薇走進寢室問道。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李婧。」薇薇坐起身道，「你沒有跟她們兩個說嗎？」
薇薇看了李婧一眼，走到床邊，軟軟的躺在了床上。
「杜雨辰，你究竟想幹什麼？！」薇薇衝著樓上喊了一聲，同時加快腳步，走上了三樓。
薇薇走近魚缸看到，昨晚的那些死去的小魚已經不見了，黑色的水草沙平正的鋪在魚缸的底部，那一株株鮮綠的水草，也靜靜的林立於清澈的水中。
薇薇看著辛桐在晨光下俊朗的樣子，之前因流言蜚語造成的她和辛桐之間的尷尬，隨著辛桐自然和婉的笑容，轉眼間便煙消雲散了，繼而一種某名的親切感倏地湧上了薇薇的心頭。
薇薇嚇得急忙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在地上拚命的向後挪動著，直到被後面的牆壁阻擋才停下來。
房間的門是敞開的，歌聲正如水銀般向客廳里涌瀉著，被四周的牆壁回蕩起來，亦真亦幻的縈繞在薇薇的耳邊，讓她有一種被歌聲沐浴的感覺。
「杜雨辰。」
「啊！」薇薇睜大了眼睛看著李婧說道，「你不會把李皓的意思理解錯了吧。」
而這個男孩究竟是誰呢？薇薇站在照片前一邊看著，心裏一邊琢磨著，這時，她看到在男孩的左上兜下面，別著一枚校徽。
四周再次變得死一般的凄寂。這時，薇薇聽到從水族箱里傳來了輕微的水聲。她側目向魚缸的方向看去，發現裏面綠瑩瑩的，黑色的水草沙上面，植著許多形態各異、賞心悅目的水草。
當薇薇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她看到陶紫、李婧和夏夢溪都在，這三個人似乎都在等待著她的醒來。尤其是陶紫，坐在對面的床上，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她看，那目光，讓薇薇覺得有一種異乎尋常的犀利，彷彿要穿透她的內心似的。
「她倆不聽我說。」李婧聳了聳肩道，「她們執意要聽當事人講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三雙眼睛，六個圓滾滾的眼球，整齊的排列在魚缸的中部，呈一條橫線，同時望向坐在地上的薇薇。
「不。」陶紫推開薇薇，抓住薇薇的胳膊繼續說道，「我看到樓下客廳里枕藉著五個人，四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兒。他們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像是睡著了一樣，而旁邊的沙發上，還坐著兩個人。」
辛桐媽媽的反應，讓薇薇覺得有些奇怪。她一時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哪個地方做的不對，才導致辛桐媽媽的緊張，於是她說道：「阿姨，對不起，我是不是嚇著你了。」
她讓自己斜靠在床頭上。這時，她看到在對面靠牆的位置，擺放著一張寫字檯。在寫字檯的上面，有一些小巧可愛的卡通毛絨玩具。另外在寫字檯的一角，還擺放著一個木質的小相框，相框里的照片，似乎是一個女孩，但薇薇看不清女孩的相貌。
薇薇毫無頭緒的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覺得應該走出房間，看看這個屋子的主人是誰。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急忙低頭向自己的身上看去，這一看可不要緊，把薇薇嚇了一跳。她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陌生的睡衣。
「就在那個魚缸里。」薇薇站在了離魚缸很遠的地方，用手指了指對李皓說道，「一共六個，你自己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