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愁眉道：「處長，就是證據難抓，我幾乎是絞盡腦汁，挖空心思，苦思冥想都不得要領，他太狡猾，若不抓住把柄，他怎麼承認出賣組織？」

見戴笠如此親熱，沈醉衝著他的背影啐道：「哈，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我才是你真正的牧羊人，你做牧羊犬都努力呢！」

沈醉道：「處長的估計果然沒錯，周迅予這人不可靠。」

蔣介石認真一想，覺得此話有理，遂同意戴笠對他的撤職處理。

戴笠不等他把話說完，狠狠扇了幾耳光，罵道：「死到臨頭，你還嘴硬，你想得天真，既然落在我的手中，我還能給你報復的機會？同志們，上，揍死他！」

沈醉年方一十八歲，長得一表人材，國字臉，雙眼皮，厚厚的嘴唇，表面看上去顯得憨厚，第一個印象就令人對他放鬆警惕，容易博取別人的信任，但他骨子裡卻狡詐異常，使人防不勝防，一不留心就被出賣。

戴笠驚道：「噢，他怎樣不服我了？別急，慢慢說，要說得具體一些。」

翁光輝笑道：「我是處長的部下，做出成績來可以討得處長歡心，這樣進步也快。」

蔣介石召見戴笠為的正是翁光輝之事。原來戴笠要處死翁的消息走露，被他的家人知道，一家人去蔣介石官邸喊冤，敘述原委。

戴笠道：「你抓住他證據了？那就立即逮捕！」

柴鹿鳴道：「搞沒搞鬼我不清楚，但他不服你是很顯的。」

戴笠臉色鐵青，罵心腹道：「一群廢物！」說著，捋起雙手，在翁光輝身上狠踢幾腳，痛得他哇哇大叫，然後三五下扯光翁光輝的衣服、褲子、只留一條褲衩，一件件在手中捏來捏去，見沒有異物，扔在地上，順手把翁光輝的一雙鞋子脫下來，從鞋底搜出一份情報來，把幾個手下看得都呆了……

戴笠點頭道：「這很有可能。馬上抓緊盯梢他，一有證據，馬上消除！」

翁光輝被「運送」到雞鵝巷53號，趙理君把他掮下車，特務們以為是「老闆」從外面購回一樣什麼東西，都紛紛走攏來看熱鬧，趙理君趁機把人從麻袋裡倒出來，拔掉口裡的毛巾，讓他在院子里哼哼嘰嘰亂喊。

戴笠道：「你提供的情報很有價值，我會想辦法的，你馬上回去，仍像過去一樣，什麼也不要說，免得他產生懷疑，在暗中注意就行了。」

沈醉一進門，便道：「處長，我有重要情報——」說到這裏，猛見到屋內還有另外兩個人，忙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然後才笑著問道：「柴兄，那個翁光輝怎麼樣？老不老實？」

沈醉道：「這工作不難，只需要每天向我報告丈夫去了哪裡、與何人交往、談些什麼話就完了。」

越理君咧開嘴，露出一口黃黑的牙齒，笑道：「托戴大哥的福，今後一不定期好好乾，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大哥一聲令，小弟萬死不辭！」

周偉龍道：「這辦法不錯，只是要有一到兩個證人才能讓校長信服。而且這個證人要能言善辯，反應靈活。」

果不出所料，一會軍艦到，正當翁光輝躊躇滿志從甲板上下來，戴笠已獰笑著出現在他面前。

戴笠不悅道：「以後不許叫大哥，大哥是江湖上的叫法，現在我們是領袖的領導下幹革命，性質與江湖完全兩碼事，應該稱同志。過去你們殺人，叫為民除奸，聽懂了沒有？」

柴鹿鳴道：「我估計他肯定想搞鬼了，不然不會這般說。手下的書記、事務、司機、交通及情報都是他的人，我只是一般跑腿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根本不會讓我知道。」

戴笠的話音未落，幾個打手一涌而上，三五下把翁光輝掀翻在地上，然後在他身上搜尋起來。

戴笠正欲說要沈醉做偽證之事，案上的電話鈴響了。戴笠抓起電話，聽出是蔣介石的聲音，忙示意沈醉迴避。

柴鹿鳴起身道：「我這就走。」

羅華ｈttps://rｅａd•９9ｃsｗ.ｃｏm道：「要這些幹嘛？」

至於特務們對戴笠設置的督察，讓人既厭惡，又害怕稱他們是特務的特務。因為他們是「秘密」的，搞得人人自危，相互猜疑，到最後誰也不敢亂說亂動，不得不老老實實替戴笠賣命，暗嘆戴笠這一招確實厲害。

戴笠言明利害關係，堅持要槍斃。

欲知沈醉給羅華帶來何種通知，且看下章分解。

交通員是很重要的，所有的情報一般要經過他的手，因此比一般特務知道秘密要多。翁光輝想直接與蔣介石聯繫的事沈醉也是最先知道，並且意識到這樣做會惹戴笠。當戴笠果然得知並派人來暗中調查時，就下定了投靠戴笠的決心。因此，翁光輝搭軍艦去九江準備上廬山面見蔣介石時，他估計王孔安可能不清楚，於是急忙向他秘報。

戴笠憑他一張利嘴，把翁光輝說得一無是處，承認關押了他，矢口否認動過殺念，最後道：「校長，你不要被翁光輝的表面現象迷惑，認為冒險呈情報給你是忠心的表現，其實不然，他是我的手下，既然現在敢背叛我，一旦你重你他，他就有可能背叛你，這是經驗之談，請校長明鑒。」

趙理君、郭得誠等人，是戴笠初成立特務處時從社會上招進來的打手。在此之前，已惡劣昭彰，專干殺人越貨的勾當，因受官方追捕，漢落到上海打流，與戴笠曾有過一面之交，如今把他們收在門下，等於給他們第二次新生，因此地不感恩戴德，格外賣力。

打手們衝過去一陣拳打腳踢，打得翁光輝頭破血流，趴在地上喘氣。

戴笠見打得差不多了，蹲下去用手輕輕撫摸翁光輝流血的臉頰，輕聲道：「翁區長，痛嗎？」

一日，戴笠在雞鵝巷53號自己辦公室里處理文件，門衛在門口報告道：「報告社長，上海柴先生來找！」

戴笠是懂得治人之道的，知道光靠嚴雖能征服人，卻難得人心。為了收買人心他從王亞樵那裡學會了一套招數。除了當面好言關懷，還用豐富關懷，還用豐富的伙食收買人心。伙食費是蔣介石發給的特別津貼，每人每日伙食費1元。每日三餐，早餐稀飯、饅頭或包子，午、晚餐，六大碗菜，一大盆湯，雞鴨鵝魚肉不吃不完。特務們每當進入飯堂，一個幹勁沖天，心裏其樂融融，對戴笠真是又敬又畏。

兩位應道：「明白了。」這時疲倦又湧上來，於是呵欠連連地各回宿舍睡覺。

翁光輝一愣，仍然抵賴道：「沒有，我沒有帶情報！」

戴笠道：「嗬，他在背後搗我的鬼了？」

沈醉聽得，喜道：「處長此計確實是高！」

到了上海，這是他們曾經「撈吃」的地方，如今加入了「組織」感覺跟從前迥然不同。

第一眼看見，戴笠就覺得他是一個很有發展前途的特工人才，從內心喜歡上了，第一句話就問道：「沈醉，我為什麼要背叛翁光輝投靠我？」

唐縱扶扶白金框眼鏡，慢條斯理道：「要殺他也是可以的，但一定要找一條說得過去的借口。如果按原話呈報到校長那裡，知道翁光輝也是因為效忠於他們而遭報復，反過來還會說我們小氣。」

王孔安去了上海，通過收買等手段，弄清楚翁光輝在上海搞小集團，搞到情報后，把沒有價值的彙報戴笠，有價值的直接呈送到蔣介石手裡，此時剛好搞到一份有關中共在上海活動的重要情報，又企圖不通過戴笠的手，直接呈交給蔣介石。

戴笠在後面隨手關了門，拉亮電燈，示意他先坐下。

翁光輝道：「是的，不不，我是來九江辦點事，剛巧我戰友的軍艦過來，就同來了。」

翁光輝見事敗露，再無法抵賴，從地上爬起來，雙眼充滿仇恨道：「姓戴的，你別得意，來日方長，我今天雖是栽在你手裡……」

話說戴笠從上海hｔｔpｓ://ｒeａｄ•9９csw•com回來，因種種事情纏身，翁光輝的事也就一直耽擱下來，一日有空和唐縱、周偉龍等人研究如何處理。

戴笠冷笑道：「送給校長同樣可以討得歡心的，這樣進步會更快。」說到這裏，戴笠突然臉一沉，厲聲道：「翁光輝，你少演戲了，快把情報交出來！！」

沈醉想了想，從容答道：「古人云：良禽擇木而棲，處長英明果敢，威嚴無比，人皆敬畏，相反，翁光輝猥猥瑣瑣，獐頭鼠目，終難成氣候，這是我選擇處長的主要原因。此外，翁光輝是你的部下，卻不安本分，私慾膨脹，越過處長向領袖邀功，沒有特務處成員的職業道德，而向組織報告翁光輝的行蹤，這是正常的義舉，不屬於背叛範疇。」

柴鹿鳴道：「老實個屁，老實的話我也不會大老遠跑來告訴你了。」說著，解開衣扣，很熱的樣子。

蔣介石覺得翁光輝雖做法不對，但對他也是一片忠心，聞說戴笠要處死翁，乃大驚，急召他詢問。

不到半年，由於羅華逐日將他丈夫的言行和來往朋友具實報告后，沈醉再核對周迅予的情報，果然發現了破綻……

這一次戴笠在上海呆了十幾天，把上海特區進行了重新的整頓和擴充，除了撤去翁光輝及其親信，還命令余樂醒為上海區區長，此外在原有的三個情報組下面還增設了第四組和行動組。行動組長趙理君，副組長王克金，組員有李阿大，郭得誠，施芸之等人。行動組受右層領導，暗殺工作由戴笠和南京處直接指揮，有關在上海地區的綁票與秘密逮捕等活動則由區長領導，人事、經費等亦直屬南京。可以說是戴笠養的另一批鷹犬。

沈醉道：「他是一個人跑單幹，他們秘密恐怕連他老婆都不知道。」

沈醉道：「這傢伙從表面看也經常送交一些情報，自從得到處長的旨令，我就開始在暗中盯梢他，發現他天天要去的地方是上海的一品香飯店，而且接觸的總是兩個人。這兩人一名是謝無量，一名曾統一。經調查打聽，這兩個人多年來一直是住在一品香飯店，飯店換了好幾個老闆，他們也一直不搬。他們倆人也不做事，天天和一些四川人在一起。同鄉們在一起總是無話不談、其中也談到一些軍政機密問題。謝、曾倆人是靠四川軍閥接濟過日子的。我懷疑他倆人也是四川軍閥方面的諜報人員。至於周迅予，他既是我們的人，知道我們的機密比較多，我懷疑他打兩份工、拿兩份錢，邊向我們報告四川的情況，一邊又透露我們的機密給四川軍閥。」

柴鹿鳴道：「翁光輝不知道我是你的，老是說，戴笠沒什麼了不起，我是三期黃埔生，他六期還沒畢業。」

趙理君道：「懂了。我要為民除奸，多多地殺人！」

沈醉答道：「湖南湘潭人。」

戴笠對王孔安道：「你是我最值得信賴的同志，才留你在身邊。希望你密切注意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及時彙報。」

趙理君等人於是手忙腳亂地堵嘴的堵嘴，把翁光輝捆成一團，裝進麻袋裡，然後當「貨物」託運到南京，殺雞儆猴，給其他特務們看。

周迅予是四川人，黃埔四期生，很早與戴笠在上海要識，戴笠成立特務處時，發展他為特務，令他搜集四川軍閥在上海的活動情報。

戴笠道：「送給我有什麼用？這樣功勞就不成了我的了？」

沈醉才退到門口，戴笠已聽完電話，叫住他道：「沈醉，校長找我有事，你去客廳里坐坐，等我回來。」

王孔安聽得，道：「只要他做了對不起處長的事，我一定有辦法查出來，他手下有幾個人和我的關係也不錯。」

眾特務見了，問清原因，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深感戴笠耳目眾多且心狠手辣，不存私心的對他更加敬畏，存了二心的立即打消了念頭，起到了意想不九九藏書到的作用與效果。

翁光輝也趁機叫道：「處長，冤枉，處長，我真的沒有帶情報！」

……

唐縱一向謹慎，起身道：「我們走罷，處長慢慢談。」

搜遍全身每一個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還是沒有搜到，趙理君報告道：「處長，沒有。」

翁光輝吃了一驚，繼而鎮靜地笑道：「處長，你也趕到九江來了？是不是來面見校長？」

戴笠道：「唐書記這一招確實是個好辦法。最近上海特區共黨分子活動頻繁，翁光輝當區長這麼久，一個共黨組織也打不進去，我們何不栽贓說他受了共產賄賂，才隱瞞事實不報，才使工作進展緩慢。」

戴笠臨行前，由王孔安介紹，密會了沈醉。

柴鹿鳴道：「說的可我呢，我都記不過來，總之意思是你不如他，你在上海打流學的那一套，他學的比你還精。你要我們好好乾，跟緊他，他說你在南京辦你的特務處，他在上海要辦出個樣子來，與南京爭個高下。」

周偉龍道：「一般組織要處死一個部下，定莫須有之罪也是說得過去，既然唐書記說了這事直接牽扯到校長，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暗殺！」

戴笠暫將翁光輝關在監牢里，待以後發落，接著馬不停蹄地領著趙理君、郭得誠等人乘飛機飛往上海特區。

戴笠掃視了一眼眾人，無不感慨地道：「校長對上海歐寄予厚望，希望你們能打入中共上海組，時間過去這麼久了，連一點起色都沒有，一點成績都沒做出來。沒想到你們拿著上面發的經費在暗中搞陰謀詭計！」

自此，每天羅華都去固定的地方去沈醉彙報周迅予去了何地、會了何人，談何種問題。沈醉回到家裡，都一一記在本子上。

通過打聽，沈醉探得周迅予的妻子姓羅名華，是個略識文字的家庭主婦，並無多少見識。

沈醉剛從軍校畢業，剛好碰上戴笠大肆搜羅人才，便投到上海區翁光輝手下當了一名情報員，因為辦事靈活，口齒伶俐，很快博取翁光輝的信任，讓他當了交通員。

戴笠認真咀嚼唐縱的話，覺得有一定道理，道：「好罷，就依唐書記的話，但擬什麼樣的罪還得認真討論一番，最好要做到合情合理。」

戴笠起身迎了上去，果然是柴鹿鳴，喜道：「說曹操就到，我正想著你呢。」

戴笠又在沈醉的胸脯上拍了一掌，道：「嗯，得壯實，我們的組織需要的正是你這樣年輕有為的人。」

戴笠道：「上海是中共中央的駐地，各項共產黨的情報、決策都從這裏發往全國各地；此外，國民黨內各派反對領袖的集團、組織，都利用租界為掩護，進行各種各樣的活動。以這些實際情況，校長指示我建立上海特區，並交給兩樣任務，一是反共，二是排除異己分子，這麼一個重要的組織，如果沒有過硬的領導班子，沒有鐵的組織紀律，怎麼可以完成校長交給我們的任務？翁光輝同志目無紀律條令，如果不嚴懲，我們的組織就會受到影響，永遠也難以發展。更有，上海特區，是特務處成立已來的第一個外勤站，今後全國各地還要發展數以百計的這樣的組織，而且都要依照上海的做法。也就是說，上海是試點，是起典範作用的榜樣。如果大家像翁光輝一樣，我們的組織還有沒有希望，我們的團體還要不要發展？為了防微杜漸，我決定殺一儆百，處理這裏的同事，馬上讓回去呈報校樣，予以槍決！」

戴笠拍著沈醉的肩喜道：「好，說得好！憑你這句話，我會對你格外賞識。嗯，什麼地方人？今年多大了？」

上海特區總共才十幾個人，戴笠宣布了翁光輝的罪狀之後，馬上以「協助謀反」為由，將翁光輝的親信書記、司機、司書、事務、交通等人全部逮捕。

戴笠道：「娘西皮敬酒不吃吃罰酒，上，抓住給我搜！」

正說著，門衛在外面報告道：「上海沈醉ｈtｔｐｓ://reaｄ•９９ｃｓw•cｏｍ求見處長——」

新任區長余樂醒是湖南醴陵人，早年在法國勤工儉學，以後又去蘇聯學習政治保衛工作，戴笠對他寄以很大的希望。

戴笠聽著，牙齒咬得格格響，握緊拳頭，捶打桌子道：「娘西匹翁光輝，你果然不懷好意，看我整死你！」

柴鹿鳴走後，戴笠馬上把王孔安叫來。

戴笠離去時，上海區已發展到三十多人，為了遙控這個外勤組織，他採取了步步設防的連環控製法，由書記監視區長，由譯電員監視書記，再由報務員監視譯電員，報務員則用密碼向戴笠報告監視結果。

看著這形勢，戴笠無不得意洋洋。身邊易於管轄，這很正常，他真正擔心的是每一個外勤組織——上海特區，雖有自己人安插在那裡，但總有鞭長莫及之感。

戴笠一會來到上海特區辦公室，召集所有成員開會，大門由趙理君等人把守。

周偉龍見唐縱走了，不得不起身離座。

密室其實也是一間普通房子，所不同者：沒有窗，牆壁隔了音，裡頭很黑。

戴笠道：「這個不難。上海區的交通員，年方十八歲，口齒清楚，人也十分機靈，更難得的是，他一直是翁光輝的親信，話從他口裡出來，不由人不信。」

戴笠摸著下巴，細一想，也覺得這問題難辦，道：「若要解決這難題，最好是收買知道他們內情的人。」

一日，周迅予接到組織通知，他仍像往常一樣，只和妻子簡單地打了個招呼，說是去約會朋友，就這樣匆匆地離家去了。

戴笠一聽深醉提到周迅予老婆，馬上想出一妙計，附著沈醉的耳朵如此如此。

戴笠道：「我叫你來是派任務給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圓滿完成。據報，最近翁光輝在上海組織小集團，企圖擺脫南京，另設特務處，我準備剷除他，但一時還打不到證據。」

羅華接過錢，喜不自禁，以為自己拾了個天大的便宜。心想：「不就是說說丈夫去了哪裡么？有什麼大不了？」

這一次終於等來了，一見面，羅華忙抓住沈道：「沈醉同志，我丈夫昨天清晨離家，到今晚還沒有回來，他是不是出事？」

翁光輝道：「我忠於校長，我不是叛徒，我是校長的好學生！戴笠，放開我！」

王孔安得到消息，馬上盯梢，沒想翁光輝非常狡猾，在上海要轉不轉，就不知去向，只好向戴笠宇密報。

正在此時，王孔安又收買了翁光輝手下的一名交通員，告知翁光輝的去向，原來這幾天蔣介石正在廬山開會，翁光輝曾任海軍艦長，已經搭軍艦從上海去九江，然後上廬山面見蔣介石……

在坐的人無不打了一個戰顫，全都大氣不敢出地聽戴笠訓話。

戴笠放下手中活計，忙道：「請柴先生進來！」

過去，在僱主王孔安、翁光輝時，戴笠經常製造一些矛盾，使兩位不合，免得聯合起來對付他。

戴笠手攀椅子坐了，聽沈醉講周迅如何令人頭痛。

戴笠對他不是很了解，很早就指令沈醉注意他。

戴笠對翁光輝道：「上海是個非常重要的地方，我對王孔安不放心，才讓你去……」翁光輝因到一份有關中共的重要情報，想不經過戴笠的手，直呈蔣介石。戴笠得知，派遺王孔安對翁光輝下手。

羅華頭點得像雞啄米似的，連連答應。

戴笠見沒辦法和他說話，站起來道：「把他的嘴封上，裝在麻袋裡運回南京去！」

到了傍晚時分，羅華又去「老地方」約會沈醉，一直等到天黑了仍不見影，只好悻悻回家。

戴笠道：「你出算『同志』嗎？違背我的人就是叛徒！」

沈醉這遭來南京，為的是向戴笠密報上海區情報員周迅予的。

這還是次要，最主要的還有一個，以後特務處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他的地位和尊嚴就會產生根本性質的動搖，將來誰也不會把他這個特務處長放在眼裡。最好的處理辦法是防微杜漸，儘九-九-藏-書早把他剷除了。

自此，江山人在毛宗亮、戴雲霖的發動下，開始監視其他工作人員。特務處里陸續又來了大批江山人，他們佔著特務處各個機要位置，大多數文化低，戴笠為了表現自己「無私」給他們的待遇也低。他們說江山話，別人聽不懂，遂自成派系，工作人員知道他們是暗探，一般也不敢隨便亂說亂動。

沈醉道：「這是組織機密，你不許過問，只要每天如實具報即可。組織暫時給你每月四十元基本工資，若表現得好、工作賣力，獎金另計。」說著，從衣兜里拿出四十塊白花花的大洋。

戴笠道：「嗯，知道了，他還怎麼說了？」

深醉憑著他的一張利嘴以及驚人的應變能力，很快發展她為特務。當時，羅華疑道：「我是一個婦道人家，又能為組織做些什麼呢？」

翁光輝強打起精神，道：「戴笠，你這樣對待同志，校長知道了，會替我主持公道的。」

沈醉又道：「這事你千萬不能泄露給周迅予，否則將以違紀論處。」

戴笠得到王孔安的私報，幾乎不做任何猶豫，立即帶了心腹趙理君，郭得誠等慾望驅車去機場，再坐飛機到九江，在港口守候。

翁光輝紅臉道：「沒，沒有的事，如，如果有情報，我會送呈給處長，跑這裏幹嘛？」

戴笠道：「辦什麼事？是不是送有關共產黨在上海活動的情報。」

戴笠道：「你們兩位是我的親人，叫你們出來，目的也想讓你們助我一臂之力。兩位的能力我最清楚，但並不重要，只要有這份親緣關係就夠啊。特務處時外人比較多，兩位在暗中要多留些神，最好發動江山同鄉，從各處注意唐縱、王孔安、鄭介民、李肖白等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彙報。」

戴笠道：「若在九江碼頭殺掉他一點事也沒有，問題是已把他解押到南京來了，特務處的同志都知道這件事，暗殺也是等於明殺。」

戴笠搭著趙理君的肩道：「過去殺人，官方懸賞追捕你，現在不同啦，不僅沒人敢追捕，還會受到政府保護，殺人越多，越是好同志。」

戴笠回到自己辦公室，知道沈醉是來密報的，即召之進來。

唐縱道：「那麼，採取栽贓嫁禍的辦法最好。」

沈醉回到上海，先放棄對周迅的盯梢，任其天天外出頻繁活動。

他覺得，對付翁光輝這樣的老特務，靠一位農民是不可能的，必須讓王孔安出馬。

沈醉搖頭道：「問題若是這樣簡單，我也不會大老遠請示處長，我覺得周迅予這傢伙是最讓人頭痛的。」

戴笠道：「我早就看出你的能力比他強，才捨不得放你，留在身邊做心腹。你去了以後，查得確定了，可打電話回來，我再酌情處理。」

柴鹿鳴隨戴笠進去，未坐下，急著要說，戴笠忙舉手制止，隨手把后坐的壁牆一拉，現出一道暗門來。柴鹿鳴會意，鑽了進去。

周偉龍道：「這種人當然要槍斃，不然我們這個特務處還要他嘛。按理是不夠死罪，但國為是第一起，而且還是特務處成立不久，逼得我們不得不向他下手。」

此外，戴笠還在上海區發展了一名「秘密督察」。此人姓沈，單名一個醉字。

戴笠得報，急了，心想一旦如此重要的情報到了蔣介石手中，蔣介石巴會對他有賞識，有了這一次，後面的情報都會採取這種越級呈送的辦法，久而久之，上海會真的成為翁光輝的小集團，反過來與特務處分庭抗禮，自己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戴笠起身向沈醉介紹道：「這位是唐縱同志，這位是周偉龍同志，都是總處和領導，有什麼話他們在場但說無礙。」

沈醉平靜地對她道：「羅華同志，我是來通知你的，希望你避開話題以革命大業為重，能夠正確對待。」

戴笠一拍大腿：「這回翁光輝死定了，我說的通信員正是這位沈醉！」轉向門外道：「傳沈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