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齡撇撇嘴：「臭美，妙在哪？」

戴笠說：「報告校長，我個人認為，除了佛海之外，其餘的人都該殺。但是，既然小鬼都該殺了，佛海這做大王的留下來豈不激起民憤？我雖和佛海是結拜兄弟，必要時為了國家利益一定大義滅親，忍痛殺友。」

戴笠說：「很愛護，因為革命工作靠我一個人是幹不了的，必須依靠部下同心協力。」

蔣介石皺了皺眉。

蔣介石驚了，很久才道：「你說什麼？是不是剛才我在測謊器上多問你兩句了？這有什麼，不就是一場玩笑而已么？就算當真，我做為一位領袖對部下這樣做又有哪裡錯了？」

一席話，把宋美齡說得茅塞頓開，點頭道：「這還有點道理。」

戴笠說：「絕對忠心！」

全場掌聲雷動。蔣介石頻頻揮手。

正說著，蔣介石不待戴笠請他，自己走到擴音器前——原來表演已經結束。

操作員打開電門，屏幕上一片空白。

戴笠很高興，看著蔣介石樂，他比蔣介石更樂，探過身子對旁邊的貝利樂道：「貝先生，這種節目你安排了多少？」

貝利樂解釋道：「問下流的話是試機，男人一般不管他是怎樣的正人君子，潛意識裡總有對異性的渴求，這樣試幾句，可以檢查機器運作是否正常。」

戴笠向眾人點點頭，道：「對不起，請原諒。」

蔣介石很高興，他正想窺探戴笠的內心世界，道：「戴笠科長，你上去試試。」

蔣介石誇道：「狗是有靈性的，分得了好人壞人，不錯，有他們，就不愁對付共產黨！」

戴笠和貝利樂一直注視蔣介石的表情。接下來是刑警節目表演。

戴笠說：「我的野心就是要把軍統建成世界上最強大的特務組織，替校長效力，直至消滅共產黨！」

從「測謊儀」出來，戴笠又特意讓蔣介石看了幾樣他最得意的刑具。一是「強光審訊器」；一是「新式電刑儀」。

蔣介石見狀，恢復平靜的神態，笑道：「測謊儀果然靈驗，凡我身邊的人，都要拉來測試，看看誰對我不忠。」說著，走過來拍著戴笠的肩道：「戴笠是我的好士兵，不錯，我很高興。」

蔣介石不再搭話，順手在桌上撥了個電話，準備立即召見戴笠。

蔣介石搖搖頭，不無得意道：「凡是和戴笠有正面衝突的我一個也不收，收的全是令戴笠防不勝防的人。一個是宣鐵吾，他一向在暗中痛恨戴笠，所以這回我任命他為上海市警察局長；第二位是錢大鈞，他先後兩次出任我的侍從室一處主任，在軍界、政界的同僚好友、門生故吏遍布各地，便於掌握戴笠的言行，而且他對我一向忠心耿耿，所以，這次我任命他為上海市長，不用戴笠推薦的杜月笙；第三位是唐縱，他是全國各特務系統的總協調人，是我早安插在戴笠身邊的釘子，第四位是胡宗南——」

戴笠說：「不錯，我都沒收了，因為我們軍統人員多、開銷龐大，李和盛的財產——」

蔣介石說：「豈止是感慨而已，戴雨農，不要這樣，有什麼想法可以直說。」

蔣介石冷不防戴笠會來這一招，立時目瞪口呆。官場風雲變幻難以預測，欲知蔣介石回答，且看下章分解。

戴笠無奈，苦著臉被蔣緯國連拉帶推扶上機去。

戴笠會意，但還是不想走，道：「報告校長，此次學生上山，還有一事相告，中美所……」

王漢光被打得莫名其妙，捧著打痛的半邊臉愣著，又不敢問。

這時貝利樂哇啦哇啦對蔣介石說起話來。

於是眾人一齊哈哈大笑，將剛才那段驚心動魄的對話全拋在腦後。戴笠也跟著笑，讓笑聲解釋他的緊張情緒。

蔣介石乾咳一聲，打開了電門，一雙單皮眼緊盯測謊器屏幕，問道：「你對工作積極負責任嗎？」

「這些年來，你們不僅為我們訓練出大批優秀警備人才，而且在幫助我們抗日、反對共產黨方面同樣做出了巨大成績。我們美中兩國的友誼是源遠流長的，世世代代分不開的。雖然現在就要結束，但這是剛剛開始，今後我們還會更好地合作下去！」

蔣價石道：「不。機器上明顯是撒謊，你不許部下違反紀律，為男女關係的事你不僅將不少部下打下牢獄，你還殺了一個王春泉的警衛員，而你自己新歡不斷，金屋藏嬌！」

又九九藏書是熱烈的掌聲，有些學生感動得流淚。

犯人帶來了，被周養浩推上「強光審訊器」，這是一間用幾盞光度極強的電傑組成的小室，剛好容納一個人。戴笠向蔣介石說：「報告校長，這是美國最先進的刑具，打開燈后，被審訊的人，經過相當時間的照射，神經就會受到刺|激，控制不住自己胡言亂語，我們就可以從他說出的許多話中找出矛盾再去追問。」

操作員道：「現在，戴先生請回答第三個問題：你和胡蝶女士有肉體關係嗎？」

蔣介石狠狠地瞪了一眼。

兩人還要接著往下說，賈金南已匆匆走來，道：「報告戴先生，委員長電話要你速上山去。」

蔣介石點了點頭，覺得有理，道：「嗯，只能這樣。我先成立了一個監視小組在暗中控制他的行動，估計他還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我慢慢想辦法削弱他的勢力。」

刑警表演的第一個節目是如何追捕人犯。

蔣緯國在一旁竊笑。

戴笠不慌不忙，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道：「報告校長，雨農只說了一樣，保證讓你心服口服——」

蔣介石搖頭擺腦道：「這正是我最妙的一招。」

為了顯示這兩樣刑具的威力，戴笠令沈醉去通知周養浩帶幾個犯人來做試驗。

戴笠火起，劈頭一記耳朵，罵道：「贊你娘西匹。」

戴笠說：「沒有，我和潘有聲是朋友，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我怎麼會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呢？瑞華是住在我里這我承認，但絕對沒有肉體關係，我和她的關係是純潔的、高尚的、無可指責的！潘有聲在外面工作，我替朋友照顧一下妻子，又有什麼值得人懷疑的呢？」

蔣介石心裏高興，不再盤問戴笠，把身子向後靠，打了個呵欠。

蔣介石打斷他的話道：「人員多你不會裁員么？」

蔣介石不愧是位老奸巨猾的政客，很快又找到突破口，道：「戴笠笠長，機器表明你在撒謊，我再問你：你對我忠心嗎？」

宋美齡「噓——」地止住蔣介石，指了指開著的門，裝得十分小心。

蔣介石的臉變了顏色，道：「戴雨農同志，我不許你亂說話，這號事不是憑感覺的，今天我必須向你討個說法，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再找你算賬。呸！」

蔣介石不悅道：「所以你就拿著去討好胡蝶。」說罷，暗中注意戴笠的臉色。目前，他正想討好夫人，心想，若把那寶貝弄到手，夫人一定開心，一定……

戴笠趁機道：「校長，這些狗可靈了，知道你來了，一齊歡迎，若是見著犯人，早就撲上去撕咬了！」

戴笠說：「報告校長，學生對你的一片忠心，對天可表。這些年來，我確實抓了不少部隊，但目的和用意絕不是反對校長。因為我們的敵人——共產黨是那麼兇惡、那麼虎視眈眈，如果我們不強大，就有被他們吃掉的可能。這輩子我別無他求，只願追隨校長盡犬馬之勞、分一份憂心……」說著在「測謊器」上流起淚來。

戴笠搖頭：「只得往好的方面想，不會這麼快，憑藉蔣介石蔣經國搞特務工作能搞得過我？軍統局的作用和地位是誰也無法取代的，至於『兔死狗烹』現在也沒有到時候，共產黨還未消滅校長還是覺得我有用處的。不過認為我太張牙舞爪了點，成立個『五人小組』監視我。這不打緊，現在我已經開始和柯克上將聯繫，有美國人做靠山，到時翅膀硬了，他們想動我也動不了！」

蔣介石點點頭，看操作員打開燈，兩分鐘后，犯人果然在裏面受不了，胡言亂語起來。

蔣介石說：「你對部下嚴格嗎？對你自己怎樣？」

屏幕表示正常。

戴笠說：「第一件是送周佛海、丁默屯他們來重慶；二是陪校長視察中美所；三呢，對了，我在上海很久了，十分想念校長，想回來看看。」

眾人吃了一驚，面面相覷，萬沒想到蔣介石來這一招，然後一齊把目光投向屏幕。

這下戴笠火了，青筋暴起，怒道：「不許你提出這些問題！」

蔣緯國道：「戴局長，這是測謊，在我阿伯面前你必須老老實實接受詢問。」

宋美齡咬牙切齒道：「你敢輕舉妄動，逼急了他隨時可送你上西天。現在我們只能智取，不可硬來，也不能操之過急，一步一步……」

戴笠說完，心下卻犯九九藏書難了，因為那件『龍火袍』已吩咐王漢光拿去給胡蝶了……

蔣介石首先來到「測謊室」，對戴笠說：「這東西我在美國聽說過，據說靈驗得很，能不能試試給我看？」

上午九點正，蔣介石一行出現了，離檢閱台還有一百多米遠，戴笠便向沈醉揮了一下手。

「你有過背判我的企圖嗎？自『四一』開始，你私慾膨脹，拚命擴充自己的勢力，很快人數已發展到二、三十萬左右，加上現在又收編了無數汪精衛的雜牌部隊。這些特務部隊的武器一律由美國的長賓、湯姆生裝備，你這些武裝部隊是用來對付誰的？說！」

蔣介石說：「為什麼？」

宋美齡道：「果夫說，他已經從上海回來了，你不妨召他來，探拭性地問他上海的肅反情況，看他老不老實。」

蔣介石竊喜道：「那你為何不帶上來？」

戴笠說：「報告校長，學生回來了，主要是回來辦幾件大事。」

蔣介石撇撇嘴道：「怕是想胡蝶了吧？說得好聽！我問你，你擅自做主把周佛海、丁默屯他們押來重慶，打算如何處置？」

戴笠下得山來，想起那件「火龍袍」心裏懊悔不已，只希望王漢光不要送得那麼快。

戴笠得意道：「這些馬可好了，騎警們用馬驅散示威的不法分子，比用機槍、救火用的水龍噴射管用得多，他們想逃也逃不了！」言罷，嘿嘿地笑著，露出兩排很不潔白的牙齒。

對宋美齡的長篇訓話，蔣介石倒不怕，他是慣於訓別人的，可在夫人面前又無可奈何，道：「所以我現在意識到了嘛。」

沈醉、毛人鳳等這才鬆了口氣，對戴笠的臨危不懼欽服不已。

戴笠對美國刑具最不感興趣的就是「測荒器」，吱唔著道：「現在沒有合適的壞人要問，算了，另外還有很好的。」

戴笠說：「校長常說，我們都是你的孩子，父母對待孩子打是痛、罵是愛，過去我常常挨你的拳腳、耳光，我心裏感到無比安慰，可這兩年來，你一耳光也不打我，見了面客客氣氣，還吩咐我坐。學生為些想不通，心裏很不安，我要問一句：校長，是不是開始嫌棄我了？」

操作員又道：「你想和處|女發|生|關|系嗎？」

眾人竊笑。

戴笠說：「知道了，快去備轎。」轉對毛人鳳道：「今天我要是和校長談關於中美所的事，他已經答應了來視察，你趕快通知貝利樂，讓他做準備，到時要拿出幾個精彩的節目，我要以此為資本，爭取全國警察總督的位置。」

兩個人沉默了良久，蔣介石忍不住問道：「戴科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戴笠暗忖：天啦，老蔣怎麼知道得如此仔細？嘴上道：「是的，是一件紅色的狐皮內心，叫『火龍袍』。對了，這寶貝可好了，其薄如紙，穿在身上后，不須再穿什麼衣服，在冰天雪地里也不冷。」

蔣介石說：「不瞞你說，從42年11月1號開始，我就發現戴笠的狼子野心了，所以一直派遣唐縱監視、箝制他。到這『8·15』光復之後，我見他太張牙舞爪了，所以他推薦的各大城市的警察局長、市長我一個也沒用，估計到他可能會有什麼不滿行為，專門成了一個監視戴笠為目的的『五人小組』。」

戴笠說：「人這東西比動物的適應能力還強，用我們中國的土刑具，比如皮鞭抽打、簽指甲、甚至用刀刃在肉上寫字，一開始還靈，久了，根本就沒有痛的感覺。有些老犯人，幾天不打還怪不舒服的，只有美國刑具好用，不會讓犯人有適應能力。」

這種「測謊器」電門打開后，機上的人每說一句話的心理狀況是否正常，機器上的儀器便顯示圖案。沈醉是明白這機器底細的，上了機，就像演戲一樣表演。

蔣介石越說越激動，美特們也深受感動。最後，蔣介石把話題轉向800多名學生，道：「你們很刻苦、很努力，在短短的時間里就學會了一套為人民服務的過硬本領，很好，很了不得，你們不但是戴局長的好學生，也是我最喜愛的學生！現在日本人投降了，更危險！所以你們今後的責任非常重大，應當有更大決心去完成我們交給你們的任務！」

蔣介石驚得屁股從床沿彈起：「此話怎講？」

戴笠搖搖頭道：「猜不透就不要猜，我們軍統已經九_九_藏_書有了一個唐縱，再要豈不重複了？校長素來都是很精明的。至於蔣經國秘密組建了一個『建國社』，這我也聽到一些風聲。至於是不是用以取代我，我想這點是肯定的。」

戴笠萬沒料到蔣介石會來這一招，愣了半晌，但還是鎮靜下來。

剛才，若不是事先早有準備，真不知會是什麼後果。

蔣介石追問道：「什麼野心？」

一千多號人一齊向蔣介石行注目之禮，一直等到蔣介石緩步登上檢閱台答禮之後，才下令稍息。

宋美齡用手指頂了蔣介石的鼻樑，道：「所以你還不如我這婦道人家。現在殺戴笠，告訴你：晚了！」

蔣介石不悅道：「聽說佛海有不少金銀財寶，在你那裡，有沒有這事？」

戴笠一驚，望著蔣介石，很久才垂下頭道：「同志們都不願離開我，況且馬上就要和共產黨打仗，正是用人之際……」

戴笠說：「是的，可現在人已經削職了。」

操作員程序道：「戴笠先生，你孝敬父母嗎？」

戴笠說：「校長，那我就直說了，你對我有看法。」

這一天秋高氣爽，晴空萬里。在新建成的大操場上，檢閱台剛剛趕建完工。軍統和中美所人員，以檢閱為中心：左邊是中美所和軍統中級以上的特務一字兒排開；右邊是中美所近三百名服裝整齊的美國特務，這些特務今天都穿上美國海軍制服，自到中國以來，第一次這麼整整齊齊規規矩矩地集合；操場中央，站著800名學生和四十多名美國教官。

蔣介石一口氣講了近半個小時，在一片呼聲中走下檢閱台。戴笠、貝利樂連忙走上去，陪著去看中美所幾個重點工作部門。

宋美齡大吃一驚，道：「你瘋啦，胡宗南是戴笠的朋友，他們老婆都可以交換，雙方無話不談！」

皮宗闕翻譯道：「委員長先生，建議你也上機試試，讓我們也了解了解你。」

「不為什麼，哪個國家都是這樣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得意時，人們如眾星捧月，把他當成寶貝似的，連缺點都是優點，放一個帶拐彎的屁，都會捧成一段優美的音樂……可是，一旦有人說他不好——」

蔣介石說：「我也沒想好，你連建議都沒有么？比如是該殺該和，該關？最起碼你個人想法應該有罷？」

想到這，戴笠說：「可惜梅樂斯先生……」還沒說完蔣介石驚道：「梅樂斯上校？他不是升榮為少將了么？」

因為蔣介石不知道沈醉的底細，到底撒沒撒也不知道。這時蔣緯國道：「阿伯，你對戴笠局長是非常了解的，試他不就靈了？」

宋美齡喃喃道：「五人小組，哪五個人？有沒有立夫、果夫在內？」

毛人鳳道：「會不會是我們軍統內部的人？若是這樣——」

宋美齡一皺眉：「監視小組？什麼監視小組？」

蔣介石點頭。

戴笠說：「我不說測謊器的事，憑感覺校長對學生確實有了看法。」

戴笠說：「有。」

最後來到特警班，這裏養了一百條高大威武的警犬。蔣介石嘴裏學著教官的口吻喚狗。這些可愛的洋狗們一齊搖著尾巴，做友好歡迎狀。

閑話少講，單述兩日後蔣介石應邀領著他的第二個兒子蔣緯國、秘書曹聖芳、參軍皮宗闕及隨員10餘人下山來到中美合作所。

戴笠說：「梅先生本來是要從美國運一批過來的，空運太不方便，只好從新疆採購了一批。」說著走上前撫摸一匹紅馬。馬兒瞪了戴笠一眼仍低著頭吃草。

誰知戴笠不讓試，蔣介石偏要試，戴笠只好讓沈醉上機應試。

蔣介石說：「戴笠科長，你可以騙我，但騙不了機器，它會主持公道的。現在，我問你幾個尖銳的問題：你有野心嗎？」

宋美齡推開道：「我們在商量國家大事，沒一點正經！」

戴笠欠起屁股在一張騰椅上坐下，偷窺蔣介石的表情。

操作員吃了一驚，忙讓這位子給蔣介石，告訴了一遍操作方法。

戴笠點頭道：「是這樣。」

戴笠說：「校長電話催得急，慌忙忘了，到了半路才記起，現在正後悔著呢。」

書接上章，戴笠和毛人鳳在羅這灣局本部的小路上邊走邊密談關於蔣介石成立「五人小組」監視他的問題。猜來猜去只猜出兩個人：一是蔣介石；一是唐縱。

戴笠的眼睛滴溜一轉，道：「報告校長，學ｈttｐs://ｒeａｄ.９9ｃｓw•cｏm生不敢有任何主張，正是特地向校長請示的。」

戴笠在機上振振有詞，屏幕上的線條已扭曲得烏七八糟，蔣緯國道：「戴局長，這回你又撒彌天大慌了！」

蔣介石像剛才檢閱學生一樣，揮著手道：「你們好！你們辛苦了！」

中美合作結束了，戴笠請求蔣介石視察，在審訊室里，蔣介石對美國先進的刑具產生興趣，並借題發揮，暴露出令戴笠寒心的殺機。

蔣介石笑：「免了免了，讓你們問那些下流話，我受不了。」

得到夫人的表揚，蔣介石心底湧起一股蜜意，道：「所以，現在戴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皮底下，不用擔心他對我不利，當然，時間拖長了就很麻煩。目前我雖有意壓制他，但也不壓得太死，比如這次我還是給他肅奸、清查『逆產』的權力嘛。」

蔣介石說：「正因為胡、戴關係深，無話不談，正好把握戴笠，得到的情報才更有價值。至於胡宗南會不會出賣我，這一點絕對可以放心。他胡宗南再蠢，也不會蠢到這份上，畢竟他們感情再好，也是出於相互利用，目的還是為了取得我的信任，胡宗南是個聰明人，不會在我和戴笠之間來個舍本求末。這些年來，我對他不薄，從一個普通的黃埔一期生，提升到一戰區司令長官，一旦離開我，他的榮華富貴就會成為過眼煙雲，戴笠能給他什麼？」

蔣介石說：「這個自然要問。對了，還有中美所的事，快結束了，我得看看美國人給我留下什麼寶貝。」

蔣介石先是走馬觀花地看，當來到美國刑事實驗室時，他又眼睛發亮，來了興趣。

宋美齡本已經疲倦，一聽提到「美國人」三個字，立即來了精神，道：「美國人是很大方的，他們的東西，不管是什麼，就是比我們先進。」

戴笠說：「我父親早死了，我母親還在，我很愛她。」

戴笠由四位身強力壯的轎夫飛一般抬上山去，後面跟著幾個警衛人員。

蔣介石會意，起來掩門，又被宋美齡引著，進了他們夫妻兩人的卧室，攜手坐在床沿，蔣介石一進入卧室，條件反射，心底湧起一股情愫，摟著宋美齡就不安分起來。

這回屏幕上的線開始呈不規則圖案。蔣緯國高興地拍著巴掌，指著戴笠說：「你是個偽君子，機器上判你撒謊了！」

宋美齡的手在空中一劃拉，聲情並茂道：「現在戴笠的勢力遍布全國，真可謂無孔不入。就是侍從室內，你敢保證沒有他的爪牙？」

宋美齡道：「你總算想通了，這就叫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過去我說他，你還認為是我恨他替你拉皮條。我會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我純粹是出於愛護你、關心你的目的，你是主席，萬民的榜樣，你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國際國內。戴笠不是為你好嘛，他用美女計其根本目的就是要拆你的台嘛，你們男人就是看不到這一點，有女人在懷，什麼事也不管，歷史上多少君王江山都是葬送在這些人手裡的嘛！算你走運，娶了我這樣一位高度清醒的夫人，不然呀，哪天戴笠用槍頂著你的太陽穴你還認為是開玩笑！」

戴笠還想抵賴，機器上的圖案更加不規則了。蔣介石總算看出點味道來了。

「美國朋友，你們好！」

蔣介石笑容可掬地自己領頭鼓起掌來，他的話隨口由皮宗闕譯成英語。

戴笠說：「不，我是一位傳統的中國男人，遵守民族的道德準則和休養……」

貝利樂亦有同感，連道：「ENS！誰知道蔣先生這麼感興趣。本來，我們還有很多更精彩的。」

蔣介石很快意識到自己說此話還為時過早，忙跳過話題道：「我還聽說盛老三有一件什麼穿了不冷的袍，這個——」

美特們除了穿著美國海軍服外，另外每人胸前還佩帶一枚印有SACD字樣的藍白字證章。這種證章的來源，是中美所成立之初，美特們發現許多美國空軍背上都是佩有一張蔣介石發給的護身符，上面印有十二個中國字「來華助戰洋人，軍民一律保護」。當他們從印有這些字的美國空軍口中得知，戴這種護身符有很多好處時，也跟戴笠吵著要那玩意。戴笠經過考慮，覺得中美所是一個特務機構，只好改用那種證章了。

八號兵運足丹田之氣，一齊鼓腮，吹響了「立正」的號子。

操作員指著read.99csw.com屏幕上一條均勻的波浪線向蔣介石介紹道：「這是正常，表示他說的是實話。」

第二樣「新式電刑儀」更神了，小巧得像收音機一樣，可以控制電流的強弱，對不同體格的人使用不同程度的電量，時間再長也不會暈過去，只是越來越難受，雖然痛苦得大汗如注，連屎尿都要流出來，但還是能說話，最利於審訊。

蔣介石說：「你對部下十分愛護嗎？為什麼？」

此時，蔣介石早從卧室出來，十分疲倦地斜躺在沙發上摸下巴似思考非思考，見戴笠進來，只簡短地說了一句：「坐。」

蔣介石說：「剛才，我已經觀看了你們及你們學生的精彩表演。效果很好，充分地顯示了你們的刑偵力量和教學技術。尤其更值得我們感動的是：你們離鄉背井，忍受骨肉分離之苦，不遠萬里來到中國，盡心儘力地為我們培養了一大批優秀的學生。為此我代表中國人民對你們表示萬分的感謝！」

戴笠無限遺憾道：「委員長喜歡，應該安排。」

宋美齡道：「你意識到就要動手，是不？」

戴笠經過痛苦的思想鬥爭，一咬牙道：「不不，我是準備孝敬夫人的。」

戴笠振振有詞道：「是的，佛海兄自知難逃大劫，托我保管，我將一文不動，全給他的妻子和幼海。」

「還有更精彩的呢，校長，你看——」戴笠引著蔣介石走入騎警系，這裏養了六、七十匹高大英俊的馬匹。

戴笠說：「我對部下嚴格，當然得首先嚴格要求自己。」

蔣介石連連揮手，極不耐煩道：「去去去！我都聽了一百遍了，後天我就來。」

沈醉會意，轉身對八號兵下命。

望著這些西方先進的刑具，蔣介石越看越高興，不時摸摸美式精緻的手腳鐐、電刑棒、老虎凳等等。

然而僥倖歸僥倖，一進局本部大門，王漢光就笑嘻嘻迎道：「報告戴先生，瑞華可喜歡那件『火龍袍』了，說現在天正在冷，還贊你——」

蔣介石警覺了，聽出戴笠越說越不對勁，話中有話，乾咳了一聲。

戴笠說：「五個人肯定有這牽頭的，這位置非校長莫屬；至於唐縱，他歷來就是負責監視我的任務，是班底人物，其餘三人是真的想不出來。」

蔣介石也是喜歡馬的，雖然騎術不是很好，但因為報紙上刊登的他騎在馬上的相片為他添了不少英俊，所以十分的喜歡。也走上前去，用手在馬的肚皮上撫摸起來。

「那就麻煩了，俗話說兔死狗烹，蔣經國的『建國社』建立起來后，校長馬上就會剪除我們。」

到此為止，蔣介石視察中美所告一個段落，從他的高興表情可以看出，對中美所有這樣的成績，梅樂斯上校的功勞是不可磨滅的。

蔣介石說：「你說的很對，戴笠發展太快，已形成大不掉，我決定——」

接下來800多名學生在軍號的指揮下，進行了分列式表演和美國式隊列操法。

戴笠為『討火龍袍』的事向胡蝶賠了不少好話，在不管用的情況下，實行了強硬措施。在江山和美人之間，戴笠選擇了前者。這樣做的後果當然惹得他兩夜得不到胡蝶的身子。

戴笠說：「報告校長，學生沒什麼意思，我剛剛接到梅先生的電報，美國陸軍方面對他忌恨，由威德迎先生向五角大樓施加壓力，已把梅樂斯先生削去軍階一級，降為上校，學生因此感慨而已。」

蔣介石臉紅，恢復了理智，道：「我過去跟你說過死狗烹的典故，意思是頭號敵人共產黨還沒有消滅戴笠還有用場，可現在看來，留著他敝大於利，後患無窮。」

一會，蔣介石乾咳一聲，坐起來道：「戴科長，回來啦。」

毛人鳳道：「明白了，我就去辦。」

蔣介石忙掏出手絹拭額上的汗。

操作員又重複了一遍。

戴笠連連搖頭：「太可惜了，本來我是要讓委員長感受我們有強大的警察力量和雄厚的技術設施。」

此時，蔣介石對測謊器已深信不疑了，眼睛滴溜一轉突然臉一沉，吼道：「不許問這些下流的問題，我來問！」

當蔣介石看到美國教官指揮特務學生如何追擊、盯梢，騎警握著美國橡皮棍如何沖入人群毆打群眾，以及警犬搜查等表演時，直樂得手舞足蹈，連連叫好。

劉鎮芳代答道：「沒有，就快完了。」

蔣介石說：「聽說李士群、盛老三的財產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