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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走吧,我的侍衛長

尾聲 走吧,我的侍衛長

「就是此刻。」伊達淡淡地說。
谷莠子看著夜,露出一抹笑容:「好,你來拿去。」
「叩!」雙眼只顧盯著肯特的夜,頭上遭到重重一擊,打得他一個踉蹌,眼冒金星地險些昏過去。
更重要的是,這次旅程讓他做出了一個肯定正確的決定。
「我知道,貴國最大的寶石礦山就在西北邊境,我想貴國的神明一直宣揚世人應該不分彼此,所以我就不客氣地不分彼此了一次,做主把那個礦山最近的收益都送給這位龍族朋友,想必它還要在那裡停留幾天,你就不用過於關心它的行蹤了。」
為什麼子爵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這個侍衛長卻不在身邊!
聲音不大,但是卻令夜打了個寒顫。
大家心裏都明白,那個被阿古斯·莫里冒名頂替的「德爾羅」,恐怕已經凶多吉少。照顧他的赫特大叔心裏也明白,所以才會那樣悲傷。
在時光之島的時候,由於思維波動突然吻合,使得蘭帕德的思維被艾迪和毒鱗鷹的思維侵入,從那一刻起,這具身體中的思維就不再是原來的青年魔法師蘭帕德,而成了一個全新的怪物。也就是在那個思維融合的瞬間,蘭帕德融進了一絲谷莠子的記憶——時光之島本身就是以谷莠子的靈魂為基礎架構出來的,蘭帕德獲得了這些思維和記憶的同時,也因為這亦是谷莠子的記憶而擺脫了時光之島,這就是為什麼會有他通過試煉、獲得魔法師階位的諭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夜的笑聲還在回蕩著。
是的,這個人偶的記憶才是他的目標。至於所謂的遺迹,只不過是把這個人偶從劍鋒城堡騙出來的誘餌而已。
「不知道德爾羅怎麼樣了?」伊達忽然自言自語地這麼說。
夜揮劍把樹榦砍斷,順勢用劍抵住了谷莠子的咽喉。
這才是他的目標,耗費了這麼多的精力偽裝,甚至不惜示弱到被人砍斷手臂,終於讓這個人偶落到自己手中。
兩個人都很虛弱,以至於不得不相互攙扶,但是他們卻站在了這裏,沒有永遠留在那個遺迹里!
我的職責。我是法蘭子爵的侍衛長,保護同行者是我的職責!
肯特拚死衝破軍隊的包圍趕過來時,看到的是這樣的景象:夜按著谷莠子,把他的頭貼在谷莠子的額頭上,不顧谷莠子的踢打掙扎,死死地保持著這個姿態,而他們的額頭之間,黑紫色的光芒正閃爍著。
夜向谷莠子看去,眼神中充滿了貪婪和惡意。
伊達的魔力已經在撐開通道的過程中消耗殆盡,當然「德爾羅」的魔力也消耗盡了,因為他們兩個是聯手才走出那條通道的。但是現在,「德爾羅」已經不再需要憑魔力作戰了,伊達·法蘭卻沒有任何可以依憑的東西。
肯特揮劍沖了上去,直刺夜的背心。
肯特坐在伊達的對面,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但是毒素的作用使得他的手腳還是不太聽使喚,吃東西時特別遲緩,還經常把食物掉在桌上,引來周圍孩子的嘲笑。
「可惡!」肯特揮劍再次沖向前,但是夜一揮手,青白色冰凍般的紋路盤旋而至,把肯特的動作僵停住了,就連他的身上、劍上也出現了類似冰花的痕迹,並且蔓延上了他的臉及手部。
伊達扶起肯特為他解毒,神情有些恍惚,「德爾read.99csw.com羅」接連說了幾遍他才有反應。
「肯特。」
肯特養傷的這段日子,伊達很少說話,總是在沉思什麼,顯得悶悶不樂。肯特完全無從猜測他的想法,所以只能在心裏擔憂。
「德爾羅」一揮手,士兵們立刻圍了上去,可是就在這時,天空忽然射下一陣密集的箭雨,把士兵和「德爾羅」遠遠逼開了伊達他們的周圍。
「我要你!」夜沙啞著嗓子說。
「我現在不會殺你……」夜溫柔地對谷莠子說:「我要得到你的記憶,之後再慢慢處置你。」
「可能需要一輩子才能做到,也可能我一輩子都做不到,所以在能夠把你送到華倫迪爾身邊之前,你得要留在我的身邊,應該會很久……可能,要待一輩子那麼久……」伊達輕聲說。
可是伊達·法蘭不同。
「肯特,這是在我們自己的國家,你太緊張了。」伊達用手按住他握劍的手,說完之後向門外走去,並回頭問:「走吧,我的侍衛長?」
另外還有其他事情:精靈族與神聖帝國發生交戰、神聖帝國境內忠信者公然搶劫殺害外國商人,還受到官方保護等的消息,也開始在大陸上傳播,這對於在大多數國家都有良好形象的神聖教廷,無疑是一種傷害。
精靈們把他們放在這裏已是情至義盡,要知道讓明爾去挑釁神聖帝國除了利用了精靈族不說,更重要的是把綠森林的王子置於危險之中,這點讓精靈們很難接受。雖然救出伊達一行人,但是精靈們都不願意與他們有什麼接觸,就連明爾也被帶回綠森林。肯特很擔心伊達會因為這件事遭到精靈族敵視,可是伊達卻不太在意的樣子。
肯特希望這種不同能夠延續下去,在未來,有這樣的法蘭大公對帝國的百姓將是一件幸運的事。
「我想不用了,我此刻已歸心似箭。」
「德爾羅」知道伊達是因為之前一路上自信輕狂,最後卻遭到夜的算計而情緒低落,心中暗喜,伊達·法蘭確實是個難纏的對手,可是如果他不能承受失敗,威脅力自然降低很多。
看著伊達·法蘭信心十足地跟著自己踏上這段旅程,看著他輕易地就把自己想要的人偶送到自己面前,看著他充滿把握地踏進他自己使用空間魔法建造的墳墓,夜的心裏有難言的舒暢。
「住手!」
肯特·海蘭斯你為什麼總是一次次地失職!

「綠森林的精靈王國擁有這世界上唯一的飛行軍隊,他們只為保衛王族而戰,所以在綠森林沒有戰爭的九百多年裡,從來沒有人類見過他們。你們襲擊了綠森林的王子,真的很幸運……」
「總是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計算之中,真是一件狂妄可笑的事啊,很抱歉讓你一路看了笑話。」伊達嘆息著,神情卻漸漸恢復到往常的樣子。
到了這時,肯特才完全弄清楚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肯特想要咆哮,可是聲音卻卡在咽喉傳不出來,他看著夜獰笑著走向谷莠子,自己的身體卻不能移動去阻止。
子爵到底在哪裡?
「是、是的!」
伊達從租住的民房慢慢走進村子里唯一的雜貨店,這裏也兼為客人提供飲料和熱食,不過不提供服務,客人只能自己動手。看到他進來,谷莠子便上前為他一一布置https://read.99csw.com,而伊達理所當然地伸展一下四肢,坐下來接受別人的服務。
其次,神聖帝國內部的權力鬥爭更加明顯,這次沒能得到空間魔法還被伊達·法蘭溜走一事,讓本來強勢的教宗一派受了挫折,長老會的權勢隱隱開始蠶食教宗一派的勢力。而教宗接班人阿古斯·莫里的失敗,也令其他有希望競爭教宗寶座的人蠢蠢欲動,派系與派系內部的爭奪趨於明顯。
此時此刻之前,無論是伊達·法蘭還是阿古斯·莫里,都以為他們才是事情的主導者,都以為一切正按照他們的安排進行吧!現在一切計劃都按照自己的預想實現,那兩個被視為佼佼者的人物,卻要就此永遠埋葬,這樣的結局怎能不讓人心情舒暢啊!
肯特手握劍柄跳起來,因為在這些喧鬧聲中,他清晰地聽見了整齊劃一的馬匹奔騰聲。
「你想幹什麼?」谷莠子後退了半步。
「法蘭子爵,相信你還記得我提出的交易,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答應還來得及。」
伊達的口氣誠懇,夜的心中一動,屬於艾迪的某些情緒暫時主導了思維,不由得就停住了步伐。
天空中,數十匹有翼飛馬正在盤旋,馬背上的騎乘者都是精靈,個個手持弓箭,神情冷酷。
伊達·法蘭自大自信過了頭,認為除了他沒有別人會空間魔法,卻不知道從谷莠子的一絲記憶里,自己也摸到了空間魔法的門檻。
怎麼樣?肯定是陷入更加複雜的權力鬥爭中,正在廝殺得你死我活吧?不,不是這樣,伊達指的不是化名「德爾羅」的阿古斯·莫里,他說的是……
伊達一直認為蘭帕德是在鏡子迷宮事件中獲得某些谷莠子的記憶,因為鏡子迷宮和時光之島本來就是一體的,所以他的想法沒錯,卻判斷錯了時間。
伊達張開自己因為握得太緊而滲滿汗水的手,苦笑著甩動幾下,慢慢跟了上去。
伊達留下這樣一句話,就被降落下來的精靈騎士接上馬背,「德爾羅」和他的軍隊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精靈們揚長而去……
夜看著他的樣子冷笑不已:「既然你急著去見伊達·法蘭,我就先成全你。」
這次的旅行讓他心裏的某個結解開了,雖然解得很痛楚,可是總比一直死死捆綁著好。另外也讓他學到了很多教訓,真的很多,多到可能需要用很長的時間才能慢慢理清楚,但是他有時間去做這一切。
「你真的以為還有機會回到劍鋒城堡?」
首先是蘇伊爾的政變成功,由蘭姆帝國扶植的新國王趁著神聖帝國將注意力都放在蘭姆國國境和伊達·法蘭身上的時候發動了叛亂,神聖帝國來不及調兵遣將,使得叛軍在五天內就攻佔了王宮。現在蘇伊爾國內局勢混亂,戰火紛飛,對於神聖帝國而言實在是很棘手的問題。
肯特一擊不中,繼續追擊時感到了強烈的頭暈,急忙停住步伐才沒有摔倒。
「那麼……」「德爾羅」走到士兵之間,對正扶起肯特的伊達說:「子爵大人,就請你現在跟我走吧,只有堅持到最後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這次的毒藥在肯特身上留下了大片鐵鏽般的痕迹,夜終究還是不想放棄慢慢折磨這個斷臂仇人的打算,所以沒有急於給肯特致命的毒害。
夜一九九藏書把拉過地上的長劍,走向肯特,舉劍向他的眼睛刺下去。夜要刺瞎他的眼睛、割掉他的舌頭、鼻子、耳朵、手臂,然後再用最殘酷的毒藥慢慢地讓他腐蝕至死。
「不用客氣,如果子爵不介意,我倒想留子爵在我國多住些日子。」
如果子爵真的遭遇了什麼不測,自己這個侍衛長究竟算什麼!
夜不得不就地一滾閃避,雖然沒有被刺中,可是才剛連接上的記憶再次被切斷,眼看就要到手卻被硬生生打斷,他惱火地轉向肯特,這次不再藏拙,把最厲害的毒藥紛紛向肯特施放。
「你……沒關係,伊達·法蘭的價值就算拿整座寶石礦山交換都值得,更何況是幾天的收益呢。子爵,請吧,我們教宗大人很期待能見到你。」
這時小村莊中忽然喧鬧起來,雞飛狗跳,大人喊、孩子啼哭。
肯特頓時傻了眼,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看著伊達不知道施展了一個什麼魔法,讓他自己身上瞬間乾淨起來。
「呵呵呵……」谷莠子在一邊忍不住笑了起來,伊達低頭看看自己坐在一片盤碗飯菜的包圍之中,也不禁失笑:「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想向你道謝。肯特,謝謝你所做的一切!」說著站起來,向肯特微微躬身。
夜快速抓住谷莠子的脖子,準備拖著她逃走。神聖帝國的軍隊已經包圍上來了,但是他相信,那些軍隊的第一目標一定是伊達,自己把握機會,一定可以逃離這裏。
「那個孩子孤身一人流落異國,卻始終挂念故鄉,他明知道不接受神聖教廷的信仰會怎麼樣,卻還是為了能歸國而拚命堅持……」伊達喃喃地說:「可是他的祖國從來沒有關心過他以及跟他相同際遇同胞們的死活……甚至如果我不到神聖帝國,他就不會遭遇不幸。我希望我的同胞永遠不用再遭受這樣的不幸,我希望有一天,蘭姆帝國的任何一個國民走出去,都可以平安順利地暢遊大陸上每一個國家。」
隨著肯特的一聲狂吼,他竟然從冰凍般的狀態硬生生地拔起腿,咬著牙瞪著眼向夜逼去。
自己終究還是輸給了他的身分嗎?如果他不是法蘭子爵就不會擁有這枚戒指,今天的結果就將完全不一樣。
肯特被伊達的那句抱歉弄得有些心亂,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伊達要說出不需要他擔任侍衛長的開場白。
正在沉思的肯特被伊達一叫,有些驚慌地跳了起來筆直站好,卻因為手腳還不太利落而把整張桌子都掀了起來,頓時稀里嘩啦盤子碗筷落了一地,那些湯湯水水也把伊達淋了個劈頭蓋臉。
越想越得意的夜一邊大笑著,一邊朝著谷莠子逼近:「你說得很對,你確實應該跟著華倫迪爾那個死鬼一起消失!我只需要你的記憶,之後我會送你去地獄和他們相會的,哈哈哈哈……」
村民們很純樸,在他們眼中魔法師或戰士沒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只要肯出錢就是好旅客。倒是一些小孩子對於魔法師這種「稀有」的「動物」很感興趣,總是跟在伊達身後指指點點、蹦蹦跳跳地跟隨。幾個大胆的孩子甚至溜上來伸手觸摸伊達的魔法師袍,然後快速逃走,在遠處為自己的膽大向同夥們炫耀,就好像伊達是個大玩具一樣。
「哈哈哈哈……」夜用一連串的狂笑回答了他,「你永遠九九藏書不用再擔心你的子爵了,侍衛長大人!」
谷莠子聽了他的話微微一愣,看到伊達不敢看向自己,反而望著遠方的目光,不由得笑了起來:「我想我有足夠的時間……」說完也越過伊達向前走去。
不好了!肯特立刻估計到夜之前隱藏了實力,馬上衝著谷莠子瞠目大吼:「子爵呢?子爵呢!」
這是我的職責!
谷莠子停住腳步,驚愕地回頭看著這一切。
但下一秒,伊達的魔法就讓他不得不把谷莠子往身後一推,當作擋箭牌擋下了那道閃電。
雖然身在蘭姆帝國境內,不過像眼前這種小村莊中的居民,顯然是不可能認識法蘭子爵這樣的大人物的,不過三個旅人的到來,給了這個小村莊的居民一個賺取外快和讓生活增加一些趣味的機會。
夜忿恨之餘也明白自己必須儘快離去,這時伊達卻又叫住他:「艾迪,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你願意告訴我嗎?」
回頭看去,正好見到谷莠子手持一根樹榦又打了過來。
如果自己能夠被長劍刺入咽喉而死該有多好,那樣的結果至少算是一種解脫……
他們出現的地方在山谷側面,驚動了遠處的軍隊,一隊人馬已經朝著這邊趕來。
他的身體有些僵硬地迴轉過去,果然在身後不遠處看見了伊達·法蘭和「德爾羅」。
夜的身後留下了一道五彩煙霧,神聖帝國的士兵尚未靠近就紛紛毒倒在地。這時「德爾羅」吆喝一聲,士兵們便兩邊散開將他放了過去,接著卻立刻形成更加嚴密的包圍網。
肯特心中頓時輕鬆下來,快步趕到前面搶先出門,迎向那支前來迎接的軍隊。
擁有了那一絲記憶的夜,很清楚伊達關於空間魔法的知識是從哪裡來的。誰說華倫迪爾沒有留下自己的魔法研究記錄,谷莠子本身就是一個傀儡人偶,她的記憶中儲存著大量知識,不僅是空間魔法,就連華倫迪爾其他的知識也都記載在那裡,只要能夠得到,伊達·法蘭算什麼,魔法師階位算什麼!
肯特感到身體每一寸都在發痛,劇烈痛苦從骨頭、從內臟、從血管中冒出來,撕扯著他的神經,似乎自己整個身體的存在都成了最大的折磨。
肯特被他的舉動嚇住,慌亂地單膝跪下:「屬下不敢!保衛子爵大人是我的職責。」
夜慌亂地向旁一撲,但終究慢了分毫,肯特擲來的長劍擦臉而過,削掉他的右耳。
「啊……」夜捂著耳朵慘叫,先是手臂,再來是耳朵,這個侍衛已經接連兩次給了他難以忍受的傷害。
谷莠子本身也是個優秀的魔法師和精靈戰士,但是因為她的身體和靈魂都經過了華倫迪爾改造,再也不能凝聚魔力,就連武技也只能在特殊的狀態下施展。此時面對夜的逼迫,她竟束手無策,無法反擊。
夜輕蔑地看了肯特一眼,這個愚蠢的武夫,以為自己真能和魔法師戰鬥嗎?要不是為了藏拙,自己怎麼可能被他傷到。想到之前由於計算失誤,本來只想以受點小傷收場卻被肯特砍斷手臂的仇恨,夜惡狠狠地對肯特說:「你等著,你不會和你的子爵分開太久的!」說著再次朝谷莠子撲去。當務之急是得到這個人偶的記憶,至於肯特,他不會讓他一下子就死掉的,有種毒藥可以令人掙扎數十天,全身血肉慢慢腐爛,然後才會https://read•99csw.com斷氣,這正是最適合他的。
只有谷莠子知道子爵在哪裡。
夜看著伊達被自己關在通道中,縱聲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是那麼愉悅,配合上斷臂和渾身是血的模樣看來格外恐怖。
村口,一支盔明甲亮的軍隊在肯特的指引下正迎上來,帶隊的正是高大的蒙德,鈧鈧錚錚的盔甲磨擦聲和女孩子的尖叫聲,頓時充斥了整個村莊……
夜惡狠狠地看著伊達手指上的一枚戒指,那是蘭姆帝國很有名的魔法物品,可以釋放出相當於高級閃電術的魔法指環。本來應該屬於皇室所有,現在卻出現在他的手中。
「呵呵……呵呵呵呵……」夜笑了起來,從低低壓在喉嚨里的笑到放聲大笑,「哈哈哈哈,你怎麼還不明白,我想要你死的心意就好像你想要我死一樣!我對你的嫉妒就像你對我的嫉妒!現在我死了,你還活著,你高興嗎?得意嗎?別高興得太早,我不會就此罷休的!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討回你欠我的一切!」說著轉身匆匆離去。
「那個時候,你是沒有來得及阻止,還是是你的命令?」伊達看著他的眼睛問。
啊呀呀呀……
沒有給夜再次抓住谷莠子的機會,伊達釋放的連環閃電不斷地襲擊而去,使得夜不得不眼睜睜看著谷莠子回到伊達身邊。
閃電打在谷莠子身上,使她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但是除了衣服燒焦之外,她本人卻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夜一愣,緊接著冷笑:「用這種方式詐我是沒有用的!」說著把劍一扔,伸手卡向谷莠子的脖子。
這些都出自於伊達·法蘭的策謀,他甚至沒有動用帝國的軍隊,只是利用自己身邊的資源,就做到了這種程度,可是肯特從伊達那裡卻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得意,甚至連高興的態度都沒有。
「恐怕子爵做不了這個主。啊,對了,忘了對子爵大人說,那頭飛龍最近一直被驅逐在西北邊境,距離這裏很遠,即使以飛龍的飛行速度,恐怕沒有三、五天是趕不到這裏的。」
「是嗎,也許吧……」他意義不明地說著,看向「德爾羅」,「有時過於自信會淪為笑話,一定要得到教訓才知道自己不是萬能的——老師這樣對我說的時候,我卻把這句話套在別人身上,現在我才明白,那個成為笑話的人是我……」
伊達又看向谷莠子,谷莠子便輕快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此時的肯特已經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毒素正不斷侵蝕他的身體,使他完全失去了行動力。
伊達給他的防毒護符是曼德烈魔導師親自製作的,一路上多次防禦過夜的毒藥暗算,效果十分好,可是現在卻似乎……
可恨!
「久聞教宗大人的大名,我也很期待能夠與他會面,那麼請你轉告教宗閣下,我會在劍鋒城堡恭候大駕,不論教宗閣下什麼時候蒞臨,我都會掃榻相迎的。」
「我知道,你做得很好,所以我才要說『謝謝』,以及『抱歉』……」伊達把手按在肯特的肩膀上說。
肯特無語,心裏有種淡淡的感動。
雖然出身騎士世家,但是由於父親早逝,肯特的童年基本上是在市井間和平民孩子一起長大的,他知道從平民的角度來看,普通百姓的生命利益從來不是那些高官貴族關心的內容,而且他所親身經歷、親眼所見的事實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