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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逃離

第十六章 逃離

眼前一花,刀疤就跟怪人打上了遭遇戰。這些在殺戮牧民時心狠手辣的傢伙很快就得到了報應。那怪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拿起了自己斷了的承影,無聲無息中鬼魅地飄入了人群,手起劍落之間,所有人都是腦袋被砍。怪人掠過之處,腦袋紛紛被衝天而起的血花衝起,掉落在地下,隨後屍體木樁一樣紛紛倒在地上。
頓時有人開了槍,子彈打在蜘蛛身上紛紛彈開。蜘蛛吃力地拖動著身體到了河邊的位置,把爪子探入水裡,用力把劍插|進了河底的石頭當中一劃,然後古怪地扭動著身子,拖動著那插|進石頭的劍劃出了一個方不方圓不圓的形狀。
看到那邊有異常響動,徐克帶著人趕緊來到了河邊。正看到劉季藉著水的浮力抱著常盛,一手死命拉著蜘蛛的腿艱難地從河水裡露出了頭來,他連忙招呼人過去,下到河裡用繩子把劉季和下面的郭老四都拉上來。
「走!」曹魁的第一個反應是轉身就跑,在聖山外面有他來時乘坐的直升機和車輛,他知道,一切都沒有保住性命重要,只有命在,一切才是真實的。
看到這個結局,曹魁得意之餘也有些后怕,幸虧自己做了準備,帶來了如此多的烈性炸藥,不然的話,就算進到墓里,遇到這個怪人也是個有死無生的結果。想到這裏,他嘴角掛上了一絲猙獰的笑意。如此看來,估計諾索夫等人已經死在了這個怪物的手裡,也就是說是他們把這個怪物引了出來的,想來是距離正主不遠了。
他喊著要郭老四先罷手,繼續尋找開墓門的機關。可是那個怪物卻在躍起之後頭向下,一個猛子扎進了城樓前的河水裡去。子彈紛紛打空,在城樓的石頭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痕迹。
手下的墨鏡滑落下來,眼裡帶著不敢相信的神色。刀疤走過去朝著他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液狠狠地說:「廢物,竟然被一個蠢豬嚇成這個樣子,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手下!」
坐上了飛機,徐克沉聲要駕駛員快些起飛。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派出的人也應該已經到了兩天左右的時間了。現在聯繫,他們只說沒有發現劉季三人,只發現了那聖山山谷里遍地的屍體,像是被人一劍砍斷了脖子。
現在看來,走的那一夥外國人不過是狼,而現在來的人是虎,他們甚至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直接採取暴力手段。他不想這些無辜的人受到傷害,慢慢地站出來說:「我們不能離開,羊兒都在這裏,我們保證不會幹涉你們做任何事情,向偉大的長生天保證!」
趴在山坡后的梟面血屍看到這個怪人重新聚合起來,激動得馬上想站起來,卻被老人在背後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牧民們群情激憤地掙脫了幾個人的看押,朝著這些下了毒手還在揚揚得意的人沖了過來,刀疤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厲聲說:「媽的,一群豬,現在該你們了!」
牆壁上全部是整塊整塊與牆壁等大的上好的翠玉,在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這玉石上雕刻了大幅的壁畫,線條流暢,用那鎦金的金水上了一層,顯得華貴無比。郭老四見了壁畫,眼前一亮,對劉季說:「仔細看看這壁畫,看能否從這東西中找到一點出去的蛛絲馬跡來。」
劉季若有所思地說:「錯了,錯了,我們都錯了!」
比起初得這青色怪球的興奮,現在劉季和郭老四恨不得這拿出去讓千萬人你爭我奪得頭破血流的東西變成一個饅頭或者幾個退燒的藥片,好挽救自己和常盛的性命。這段時間兩個人把這裏所有的縫隙一寸寸摸了個遍,也沒找到出去的辦法來。後來郭老四提議,乾脆用魚腸劍慢慢向上挖出個出口,滿心歡喜的兩個人一尋找才發現,那劍在爆炸前常盛被踢到后就掉落了,現在還不知道下落。
劉季勉強抱起常盛,帶著怪人來到洞口。郭老四見了這不可思議的事情,也是張大了嘴巴驚奇無比。
刀疤算是反應夠快,看到有黑影沖了過來,躲閃不及,自己先倒在了地上,才算是逃過了一劫,看到手下紛紛被殺,他心裏的邪火也燒了起來。帶來的這些弟兄除了少部分混黑社會後發展的外,大多都是自己手下以前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放在哪裡都算得上是精銳,沒想到沒多長時間,就被這個怪物殺了大半,照這樣下去,剩餘的弟兄肯定也難以支撐多少時間。
看對方還敢反抗,這怪人暴虐大起,雙手正要用力,可是一眼看到了那黃龍佩,馬上鬆開雙手,把劉季一下摔到了地面之上。這怪物眼裡含淚,恭敬地後退幾步,竟然雙膝跪倒,嘴裏發出了嗚九*九*藏*書嗚的聲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怪人出了被炸毀的墓門,眼睛被陽光一照,不太適應,有些發花。這時就聽到曹魁發出了獰笑的聲音。他算準了那怪物會衝殺出來,於是出來後集中了剩餘的炸藥堆積在了山谷內距離墓門不遠的地方,這也有他的考慮,唯恐太靠近墓門再次強烈的爆炸會把這個墓地徹底掩埋在廢墟之中,自己再想進去,恐怕是要多費許多工夫了。
曹魁嚇得幾乎尿了褲子,他做土行這麼多年,不怕子彈的粽子倒是見過,但是身手如此敏捷,幾乎中槍不受什麼影響的粽子卻從來沒有遭遇過。他魂飛膽裂,把身後一個屬下向前一推,然後自己轉身就跑。
郭老四一愣的工夫,也被這怪人拉了過來。他身子扭轉,剛要離開,就聽到那悶雷聲變得清晰起來,接著山搖地動。那怪人昔日見到的多半是宋末明初的火器,威力在當時算是巨大,也不過是黑火藥和一些硝石,摻雜一些鐵釘,與現在這炸藥相比,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就算他反應再快,也快不過連鎖性的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帶著氣浪衝過來,這怪人在這關頭,轉過身來,用後背一阻這衝擊波,隨即身體被遠遠地掀了出去,大小不一的石塊打進了他的身體,他唯恐落下會壓著這三個人,藉著衝擊波的力量,一頭扎進了河水當中。他用頭一碰觸到了靠近城樓那邊河岸的一個機關,頓時,河水向兩邊一分,竟然從水中間露出一個正方形的口子來。
不過小心無大錯,加上這個刀疤原本就是他雇來的一名退伍軍人,混黑社會的人物,花了錢,要不起到探路工兵的作用,曹魁根本沒有雇他們的必要,自己手下的力量也足夠擺平那些牧民。
不過,這歡呼聲過於短促。怪人頂著腦袋上的血洞,繼續向前,五六分鐘時間,把所有人的腦袋都砍了下來。
看到沒有活下來的牧民,刀疤揮手,朝著聖山後的山谷帶著人走去,說:「告訴老大,這裏全部清理乾淨了,放開手腳去干,我等不及想見到成吉思汗的屍體了。你們猜猜,它會值多少錢?哦,也許運氣好的話,我們還可能見到成吉思汗跑到歐洲搶來的女人,不知道一個栩栩如生的元朝女人搞起來是什麼滋味?」
拿出了此行幾乎沒有用過的強光手電筒,在光的照射下,劉季和郭老四看到這個洞穴呈長方形,大概有一個卧室大小,洞穴的地面是和山腹一樣質地的石頭,可以判斷依舊在墓地之中,但四邊的牆上,卻讓兩個人大吃一驚。
老人低聲說:「你想吃掉他增修為?」梟面血屍用溫柔的、遇到知音一般的眼神盯著老人。老人點點頭,心道,也罷,劉家娃娃在墓里不知道怎麼樣,按照劉老頭的說法,估計還是沒有生命危險,要是留了這怪物在,說不定折返回去,反倒害了那個小子。
幾十個人從外衣里拔出槍來,對準這些牧民開始了射擊,子彈橫飛,血花漫天飛濺,幾個牧民身中多彈倒在了地上,有人憑藉著心裏最後的怨恨支持著自己重傷的身體,衝到了這些人的面前。一個年輕的牧民用手掐住一個黑衣人的脖子,張開口向著他的脖子咬去,鮮血橫飛,黑衣人膽戰心驚起來。他們雖然平素里無惡不作,但是卻沒有見過這麼彪悍的人,面容又扭曲得如同魔鬼一般。
劉季一臉狼狽,加之渾身疲憊,竟然對著徐克笑笑,第一時間從包里拿出了那個青色石頭來……
看著槍口冒出的青煙,他得意地吹了吹槍口。戰爭讓他練出一手不錯的槍法,他甚至能想象到怪人被貫穿了頭顱發出的悶重聲音,看到那怪人一臉驚恐地倒在地上,他手下的兄弟也歡呼起來。
劉季和郭老四正在黯然無語,忽然郭老四覺得頭上一涼,有水漏了下來,忙拉著劉季向常盛身邊一滾,抱著常盛躲開了這流水的部位,心裏卻是更加慘淡,這水下來,不被憋悶而死,也是被活活淹死了。
徐氏集團一向低調,雖然實力不菲,但很少對外做出過出格的事情。可機要秘書這次卻被徐克叫來,要他到樓頂準備自己的私人飛機,說是要馬上到一個地方去,從張家口回來,這徐克就已經分別派出了部分精英不知道去了哪裡,這次竟然是要自己親自出發。
三個人幾乎可以肯定,是那個怪人把自己三人丟到了這個地洞裏面。而怪人卻不知道哪裡去了。根據當時的情況判斷,應該是怪人要救自己三個,不然光憑他的手段,三個人也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
子彈射在這個怪人https://read.99csw.com身上,他紋絲不動,心裏所想的,就是怎麼把這個人活活地劈成兩半。劉季知道這個怪人的意圖,腰上用勁,不甘就這麼死去,拳頭打向這個人的鼻子。動作過大,他胸前掛著的黃龍佩一下飄蕩著甩在了外衣之外。
「動手,兄弟們,用行動告訴他們,我們是沒有耐心的,我們不是傻瓜!」手雷接二連三地向那不知所措的羊群飛去,死亡的恐懼讓羊們開始四散奔逃。
那怪人的身體和頭顱「撲通」掉在了水中。這一下,劉季心裏大定,想著終於多給了郭老四一些時間。常盛這下也出了一口悶氣,心裏豪氣一起,竟然大笑起來。那怪人這次恢復的速度倒是快了許多。三五分鐘后,就又把頭連在了一起。他這次竟然憑藉自己的速度,向左邊疾走幾步,常盛剛趕過去堵截,卻已經被他搶上岸來,身體一低,藉著跳上來的力氣平伸了腿,一腳蹬在了常盛的胸前。常盛的身體被遠遠地踢了出去,一直有十幾米的距離才落下,眼看著肋骨折斷了幾根,用胳膊肘支撐著地,卻再也站不起來。
「進洞,找那劉家小子去。」老人從山坡上探出頭來,對梟面血屍說。他卻不知道,那墓里河下的洞口罕有人知,梟面血屍一時貪嘴,反倒讓他錯失了尋找劉季等人最好的機會。
這個場面讓劉季愣住,半天他才確定這怪物不是在玩什麼貓抓老鼠的遊戲。心想,或者是黃龍佩里的龍氣壓服了他,壯著膽子對跪在地上的怪人說:「你知不知道出去的路徑?」那怪人見他說話,連忙點頭,又在地下磕了幾下頭,站立起來,作勢要劉季先走,自己跟在身後。
看起來這怪人是恨透了常盛,竟然跟著過去想要用斷劍砍下常盛的頭來。劉季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比那怪人還快一步,擋在了常盛的身前。
怪人伸手去抓劉季,看似想把他拋開先砍了常盛。可是一抓之下,劉季外衣口袋裡那塊守陵玉牌掉落了下來。
沒想到,那流水的地方,忽然有塊桌子大小的石塊掉了下來,接著,一個大蜘蛛爪子捏著那把熟悉的魚腸劍栽了進來。蜘蛛傷上加傷,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機。
曹魁要刀疤帶著一隊小弟帶頭,自己跟在後面,緩慢地向陵墓裏面推進。這廝的確謹慎,要知道,諾索夫一行已經進入,按說前面有機關的話,如果被觸發沒有留下諾索夫一行的屍體,也就證明機關已經被破,沒有危害了。
「是的。」刀疤自問自答,怪笑起來,從腰裡拽出了一枚手雷,拉了指環朝著羊群扔了過去,爆炸聲后,幾十隻羊被炸得血肉橫飛,有些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還想掙扎著站起來。
這些老不死的,曹魁心裏閃過一個念頭。他們說的那件至關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卻沒有告訴自己,只是裝神弄鬼地說自己只要到了成陵,見了成吉思汗的屍體,自然就會知道。不過,這也提醒自己不要錯過任何東西。嘿嘿,只要我有了錢,一定要想辦法把幾個老不死的弄死,然後這個家長由我來做。
死亡的陰影逐漸籠罩了兩個人的心,兩個人變得焦躁起來,搜索包里的東西,只剩餘了幾把這次根本沒用上的軍用工事鏟。看著這東西,兩個人苦笑,不過還是最後搏上一搏,向上挖挖看看吧。
幻想著自己做了家長,錢財無數的場景,曹魁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一出口,才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雖然這次帶來的都是自己的人手,可是畢竟幾個老傢伙不是省油的燈,誰知道在自己身邊有沒有提前十年二十年安插了眼線,想到這裏,他又面容一整,下達了準備進陵的命令。
郭老四點點頭,這就等於得到了怪人的線索,一幅幅看下去,就能揭開這個墓地的謎底,說不定還能找到出去的辦法。
三天之前,徐克就發現自己的手機徹底失去了和劉季等人的聯繫。他分析了很久,才得出了三個人很可能被曹家捕獲或者已經遇害的可能。自己在張家口被曹魁讓他二弟吸引住白白周旋了幾天,才發現曹魁早就不見了蹤影,想來是已經去了蒙古,跟劉季三個人遭遇上了。
這東西一落地,那怪人就是一愣,劉季懊悔無比,自己怎麼忘記了那蜘蛛和綠毛熊都不攻擊有玉牌的人,這個人說不定也是這樣,自己怎麼竟然把這事情忘了。
正是一個鴨蛋一樣的石頭,撿起來仔細看,才發現這石頭遍體青色,不知道是什麼質地,堅韌非常,可是沒有石頭的寒意。郭老四湊過來用手電筒一照,燈光下,這青色的石頭奇異地變成了水晶一樣九九藏書透明,在石頭中間,顯現出一道似乎天然生成在其中的山脈來。這山脈偏東的地方,一座山看著非常眼熟,似乎剛剛看過。劉季再去看壁畫,才發現是在第三幅畫上,那個萬馬奔騰的圖上,高位者與這個怪人站的山就是這座山。
常盛輕蔑地笑了笑說:「半仙,兩個你能打得過我嗎?」他說完這話,眼神堅毅地瞪著劉季說,「我是一個軍人,我從來沒有在戰場上退卻過!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險,我一定是最後一個撤退的人。現在我命令你,把寶劍給我。這樣你們還有機會出去,不然的話,只能都白白死在這裏!」
徐克帶著人進了墓地,手下人已經把搜索到的東西交到了他的手裡,遍地搜集來的槍械讓他感到沒有頭緒,這個時候,有人把魚腸劍拿了過來。徐克一驚,心裏頓時涼了半截。他一屁股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手裡拿著短劍,心裏百感交集。就在出神的時候,忽然有個巨大的黑影襲來,他手上一吃痛,那劍竟然被不知從哪裡出現的一個蜘蛛用爪子鉗了過去。
「我去!」劉季也堅定地回答。
常盛紅了眼,一把抓住劉季說:「半仙,把你寶劍給我,我去跟他鬥鬥。」劉季知道,常盛去了就是送死,可是常盛抓住他的手就像鐵箍一樣,臉上露出了堅定的表情。
最後一幅是兩個場面,一個是在聖山下,很多人在挖開山腹建造一個陵墓。而另外一半是怪人躺在地上,身邊是一攤血和一個劍柄,顯然他是自殺而死。坐在中央位置的身份尊貴之人站在他身前,把一個鴨蛋一樣的石頭交給了顯然是負責修建陵墓的匠人。在那個尊貴的高位者後面,幾個人抬著一個巨大的肉|球,似乎在等著收殮怪人的屍體。
槍聲響起,那個年輕的牧民腦後被一顆子彈穿過,是刀疤開的槍,因為距離過近,穿過年輕牧民後腦的子彈力道不減,直接洞穿了那個手下的腦袋。
怪人卻沒有繼續追去,而是回頭,靠著聽力和刀疤的呼吸聲找到了刀疤。這時刀疤已經滿臉獃滯,大腦當機。看到怪人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沖自己猙獰一笑,他心裏一涼,兩腿間一熱,然後就看到怪人揮舞著手裡的一把劍柄,只覺得脖子上一涼,然後就意識模糊起來。臨死,心裏還在叫屈,不知道自己到底死在了什麼怪物的手中。
被這聲音所懾,怪人一愣,梟面血屍已經來到了他的背後,用手一拍這怪人的肩膀,怪人一個趔趄,就勢一轉身,回頭剛要揮劍,無奈那梟面血屍恰恰是食古墓里陰性的粽子、鬼怪的血液所活,恰是他的剋星,可憐被那梟面血屍的尖喙一啄,正好啄在了怪人胸前正中的位置。血屍用力一揪,生生地揪下了一團肉來,爆炸里都能不死的怪人卻似乎遭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在陽光的照射下身體逐漸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燼,堆積在草地上面,被風一吹,漸漸地散了去。
隨著他舉著的手落下,馬上有人接通電流,引爆了炸藥。這威力可比怪人遭遇的任何一次爆炸要大得多,他的身體被炸成了片片碎肉,散落在了方圓十米左右的草地上,頭髮全部化成了灰燼。
「渾蛋們,我們要在這裏辦些事情,你們配合一下,我們有車,你們暫且先離開。」刀疤兇狠地說。牧民當中馬上用當地話進行了討論,結果,他們一致認為不能離開,他們的羊群都在這裏,如果離開,這些羊無法帶走,這是很大的損失。而且幾個有見識的老人看這群人的樣子不是善主,覺得一旦自己上了他們的車,還不知道會被送到哪裡,也許會直接送到天上去找他們的長生天訴苦。
根據這個線索推斷,這個墓地應該是這個怪人的墓地,而且他的死亡和成吉思汗的死亡有著莫大的關係。劉季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那最後一幅圖畫,手由上而下感受著線條和涼意。忽然,他面容狂喜,因為他碰到了看似平整的壁畫上一個微微凸起的東西。他用手略一撥弄,那東西竟然從壁畫上掉落了下來。
這樣一來,就算自己能活著回去,勢力也大大減弱,到時候別家老大欺上門來,恐怕自己的屍體很快就會被拋到涼山上去喂野獸。他偷偷地拿出自己那把改裝過的大口徑手槍,暗暗瞄準,正對著怪人的後腦,扣動了扳機。
水迅猛地流入,瞬時沒了膝蓋,劉季一手抱了常盛招呼郭老四道:「快,順著這蜘蛛的腿爬上去。」話音未落,水已經更加兇猛地涌了進來,頃刻已經淹滿了整個石洞。
身邊一個手下結結巴巴帶著顫音說:「頭兒,頭兒你……你你看…九*九*藏*書…」曹魁這才發現,那些散落在方圓十幾米的碎塊開始向一起靠攏,在光天化日下,在這些曹家帶來的精銳的眼皮下面,開始有條不紊地自動歸位,分泌黏液,組合,黏合成了那個怪人的雛形,再接著,他慢慢地站了起來,手裡握緊了自己的寶劍,赤|裸的身上卻看不到任何的傷痕。
為首的人,可以看見從額頭到左邊下巴,有一道不知是什麼野獸留下的爪痕,他聲音雖然沙啞,卻帶著威懾力,讓手下人把這些牧民聚集在一起,有人略有不服從,就當即被幾個大漢抓住,硬押到了指定的帳篷中去。
可是,出乎劉季預料的是,這個怪人只愣了一下,看自己的目光竟然比剛剛看常盛的目光還要兇狠幾分。這個人就是墓主,這玉牌當初就是自己選了幾個信得過的家將讓他們過來守護自己的陵墓的。
這蜘蛛狼狽得只剩餘一條腿,拿了那劍,依靠噴出蛛絲在對面的城門上再吸進去拖著自己巨大的身體向前移動。
城門下面,那個怪人的體塊慢慢地聚集到了一起,如同上次一樣,又恢復成了一個人的模樣,身無寸縷的他徹底被激怒了,他發現自己的右手還拿著寶劍插在城牆之上,他伸出自己無手的右臂走了過去,那斷肢的傷口收縮蠕動,那隻右手竟然在他的控制之下放開了那把承影,自己掉落下來,被吸在了他的手腕上。揮動了一下右手,他滿意地笑笑,飄身跳起來,拔出了那把寶劍,慢慢向著城門走了過去。
現在沒想到再三驚動了自己的,竟然是這些家將的後人。想到這裏,治下嚴厲的他就感覺到了一陣恥辱,他抓住劉季的雙腿,把劉季抓了起來。郭老四發現變故,已經放棄了尋找機關,重新操起M16就是一陣點射。
如果說那是埋藏成吉思汗的陵墓,那麼這個石頭就是活地圖了。怪不得蒙古人要在這裏為怪人修建陵墓,原來是隱藏這個東西。只是不知道這個怪人到底是誰,值得託付如此重任。不過想到他要用破而後立的辦法和肉棺,足可以看出他的忠心和當時統治者對他的信任。如此一來,倒是知道了他為何要救劉季三人,原因就是成吉思汗的那個黃龍佩起的作用。古代人思想封建,有汗位貼身之物的人必然也是欽差級別,這個人既然這麼忠心,當然不會敢於殺了成吉思汗的人。
怪人到了山谷門前,聽到外面傳來了轟隆隆的悶雷一樣的響聲。郭老四三人倒沒想到什麼,但是怪物卻覺得這東西和自己當年四下征戰時候遇到的那些火炮的聲音有些雷同。想到當年那些守城的火炮的威力,自己雖然不怕,劉季幾個人卻抵擋不住這樣威力的爆炸,這怪人臉色一變,伸手拉了劉季,雖然劉季懷裡還抱著常盛,被他這一手拉過來提起,顯得相當輕鬆。
一個小時前,牧民的帳篷里來了一群客人。經常到鎮上看錄像的牧民覺得,這群人簡直就是電影里常演的黑社會,一水黑色衣服,還戴著墨鏡。
被他的氣勢所懾,劉季拔出了放在袖子里的寶劍,遞到了他的手中。常盛回過頭看了郭老四一眼,豪邁地笑笑說:「郭老四,今天咱們哥們兒的命就交到你的手裡了,拜託了!」說完,大踏步地走到了河邊,恰好那怪人正從水裡帶著水花跳了出來。趁他水花蓋眼的時候,常盛揮舞著寶劍向他砍去。那怪人聽到風聲,想用手裡的承影隔開常盛的魚腸,但是兩把劍一碰,承影就「咔嚓」一聲斷成了兩半,那斷刃碰在他的頭上,把頭生生劈成了兩片,常盛的魚腸劍跟著過來,把他的脖子砍了下來。
曹魁這一走,他的手下立刻潰散起來,有精明的看到這個場面,跟著曹魁開始逃命。有些人還企圖抵擋一二,立下個功勞,可是在連續十幾人被怪人輕鬆砍去腦袋后,所有人的念頭就是離開,馬上離開。
第二幅圖上是千軍萬馬肅穆的樣子,所有人都把帽子擺放在一邊,跪在地上。天空中,一條龍盤旋著,頭向著上天的方向似乎在飛騰而去。劉季心裏一動說:「成吉思汗之死!」
此時在另外一個地方,梟面血屍的速度完全發揮了出來,黑夜裡看起來,像是一道暗紅的線。到了劉季家門前,老人從血屍背後下來,還沒等敲門,門就已經被劉仲拉開。
最先蘇醒過來的是劉季,他先看了一下郭老四與常盛的傷勢。郭老四隻是受了震蕩而昏迷了過去,但是常盛卻發起了高燒,嘴唇乾裂,呼吸粗重,看起來情況非常糟糕。為了能趕緊找到地方出去,劉季喊醒了郭老四,兩個人簡單地商量了一下,決定看看這九-九-藏-書裏到底有沒有出路。
這當口,間接被爆炸的衝擊波衝擊的劉季三個人全都被震得昏迷了過去。這怪人把三個人向里一放,然後飄身出了這暗室,直朝那已經被炸開,石頭凌亂,狼藉一片的陵墓入口奔去。
殺了刀疤,怪人轉而繼續向著墓門的地方殺去。他的凶性在早些時候就被常盛激發,因為不得已的緣故隱忍了下來,現在見這些人竟然炸了自己的墓門,顯然是沒安好心,又被刀疤偷襲了一下,胸里的戾氣再也無法掩飾。
兩個人把手電筒光聚在一起,按照古人左為上的習慣,開始看這些壁畫究竟畫的什麼內容。第一幅壁畫上畫著在一個巨大的蒙古包里,似乎一群人正在商量事情,地毯上,放著一個人的屍體,這個屍體雙目緊閉,穿著最華貴的衣服,看那人的面容,與劉季找到的那本書上的人一般無二。劉季注意到了在蒙古包里那個主位身後站著的一個衛士一樣的將軍,手扶著寶劍,面容悲傷,他忽然對郭老四說:「這不是我們見到的那個怪人嗎?」
得到這個判斷,曹魁的眼裡閃爍著貪婪的光,似乎看到了成陵的寶物在向自己招手。族中的家長說過,做了成陵這個窯,裏面的明器全歸自己,而家族只要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就可以,而且還許諾自己會成為下一任的家長。
「老夥計……」老人慾言又止,靠著梟面血屍他在墓地里搜索了個來回,也沒有找到劉季等人。劉仲神色自若地擺了擺手說:「善念一起,必有善報,我剛看了他的本命燈,無妨無妨啊!」
這讓徐克心裏稍安,想起了自己送劉季三人的那把魚腸劍。他自己好歹算是在曹家學過一些土行的能耐,這一去,說不定能帶著這些手下進墓地,把可能受到圍困的三個人救出來。
身邊的人感到惡寒,在他們眼裡,這個刀疤變得更加讓人畏懼起來。
凡是他飄過的地方,那些曹魁帶來的手下都是被一劍致命,腦袋落地。頃刻,這聖山之中就變成了修羅屠場,鮮血流淌在地上,蜿蜒成了一道小河。
「去他的長生天!」刀疤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要手下們把這些牧民押出去。來到了牧場,一片一片的羊群正在悠閑地吃著草,刀疤若無其事地說:「哦,你說的是這些可憐的小羊嗎?」
就在三個人滿心以為要脫險的時候。山谷外面的刀疤趕到,向著曹魁做了一個手抹脖子的動作,看到他這個動作,曹魁心花怒放,對著那些已經布好炸藥的手下吩咐道:「動手!」
地洞里,郭老四虛弱地靠著牆,看著劉季。常盛因為斷了肋骨,早上被爆炸衝擊力震昏了過去,傷勢嚴重,到現在還沒有醒轉過來。
那個鍘草的老人是這裏牧民當中除了死去的格桑外的另一個守陵一族,自從諾索夫一群人帶走了格桑后,他就隨即在第二天趕到了山谷,結果在那裡發現了格桑的屍體。他知道,這些人也許都是為了聖山的秘密而來的,格桑這個傢伙為了女人而選擇了出賣秘密,已經得到了長生天的怪罪。他心裏堅信,陵墓里傳說中的傢伙會讓這群貪婪的人死去的。
看著出現的怪人,常盛的M16開火了,郭老四與劉季也不敢怠慢,也抽出了自己的M16,三把槍形成的交叉火力網顯得格外兇猛,那怪人縱身向前一跳,常盛一喜,凌空被這些子彈撞上,就算對他造不成大的傷害,起碼會把他撞回城門裡去,拖延一下時間。
接下來一幅的場景是萬馬奔騰的場面,在萬馬群正前方的山上,那個第一幅圖裡坐在中央位置的人正在對著那個怪人說著什麼,怪人面容沉重,似乎在點頭服從。
挖掘進度不大,到後來兩人都已經沒了力氣,經過劇烈運動,氧氣也消耗了不少。郭老四抱歉地看看劉季想說點什麼,劉季擺擺手,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他知道郭老四是想告訴自己,如果不是當初為了成陵的秘密,如果不是曹家設計徐克和劉季,大家誰也到不了這個地步。
這轉念之間,那些被恐懼催發了生命潛能的曹家手下已經多數翻過了聖山的山谷。少數腿腳慢的也就被怪人斬殺。聖山那邊,一架直升機已經惶惶如喪家之犬一樣迅速地飛離。老人推了梟面血屍一把,這怪物一展身,向山下奔去,嘴裏發出了猶如聲波一樣怪異的叫聲。
郭老四點了點頭,照這個圖來看,怪人絕對不是他們先前所想的成吉思汗。因為在蒙古,最尊貴的人就是成吉思汗,他不會站在任何人的身後。而第二幅圖畫里成吉思汗的象徵—黃龍已經歸天,而這個怪人卻是在第四幅圖裡才自殺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