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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東北有異象

第十八章 東北有異象

這顯然不是自己幾個人的影子,完全違反常識神秘地出現在了這個牆壁上。老厲覺得嗓子發乾,像被割斷了喉嚨的雞一樣從嗓子里發出了一聲低微的呻|吟。那牆壁上的影子忽然破牆而出一樣,飛快地掠過了老厲的身體,然後出現在了右邊的牆壁上。
易林看到這個月色,才恍然一愣,今天是陰曆十五了?怎麼月亮這麼的明亮。拿出手機看看,果然,是陰曆七月十五,這讓易林心裏有點膽寒,這可是傳統的鬼節。按老人的說法,晚上過了十二點,生人可不能上街去,免得碰到百鬼夜行。
隨手關上門,易林搖搖頭甩掉了那個讓他感到困惑的想法,他拿出電話撥號,「裝修公司嗎?馬上派人來動工吧,我是0128號客人,姓易。我已經交過了定金的。」
老人似乎嚇傻了一樣,往後不斷地退著,他手裡攥著的黑色布袋的口子已經微微地鬆開,心裏一陣冷笑。
再這麼下去,敲門的人肯定會破門而入,易林忽然想起鬼似乎是不被牆和門阻擋的。知道再這麼下去也沒有用,雖然知道用處不大,他還是一手抓起了一根塑鋼的棍子,慢慢地走過去拉開了門。
在老人的前前,已經看不到那三個凶人的面孔,取而代之的是一排二十四個石頭的翁仲,回頭看,身子后已經被石頭的大牌坊擋得嚴嚴實實,而前面一眼看過去,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靠,怎麼這麼多鬼來!」獨眼龍皺皺眉頭說。對於這些沒影子的鬼,他這樣的凶人是不害怕的,自己殺人不知凡幾,又加上神鬼怕惡人,他只是覺得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多這種東西出來。
小店外面原本沒人的街上,從那黑暗的地方,走出了兩三個人來。看上去這些人都有一米八、九的身高,共同的特點就是一臉的絡腮鬍子,雖然他們都穿著夾克,可是身上那股羊肉的膻氣卻無法掩飾。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幾個人不是當地人士,看樣子、體格,頗像北方的游牧民族。
「娘的,怎麼他還沒死?」獨眼龍看了扎拉木一眼,疑惑的神色清晰可見。扎拉木也不慌張,一笑說:「這個老頭能找到這裏,肯定有些自己的本事,中國有些奇人本領不比我們的靈巫差,能保住命,也不算意外吧。」
從裝修公司出來,易林就想到了自己店內放的那些裝修材料。那店面的鎖根本就是個擺設,晚上沒人看著,丟了就是自己的損失。自己原本本錢就不多,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乾脆也不回家,買了點粥,自己來到店裡守夜。
「根據記載來說,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個被陷入影衛幻影里的老人絕對已經丟失了性命。少了這個對手,我們要做的只有等,只有等下去。」
「這個老頭兒是我的。」獨眼嘿嘿笑著說,小個子和另外一個人點了點頭。他們看老人的眼神像在看一隻無路可逃的獵物。
「你怎麼知道這個東西的?」小個子惡狠狠地問。
明天到貨,然後找人裝修,價格都已經說好了,圖紙也已經出來。第一次來,易林就用口袋裡帶來的DC拍攝了這個房間的圖片,裝修完全是按照這個房間的圖紙來的,所以只要款一到位,裝修公司馬上能進入到工作階段。
「專家,該死的專家,他們都是閹割歷史的好手!」獨眼不屑地說,「還有什麼可以判斷的信息?」
再則,劉仲深知,這黃龍脫佩之事不是意外,天下事怎能如此巧合,黃龍脫佩的條件他尚且推算不出,就誤打誤撞,滿足了全部的要求。
扎拉木搖搖頭說:「頭,不是鬼,你搞錯了。中國有句古話叫『人生幾見月當頭』,說的就是這個情況。中國人認為,每百年當中,有一到兩次的七月鬼節,月亮是處於人正當頭的位置的,所以在這天所有人都沒有影子。當然,在奇門裡這叫煞日,因為人也沒有影子,會有什麼髒東西混跡其中,趁機搗亂。」
三個人繼續悠閑地向著店面走去,按照習俗,估計九點之後,街上就沒有了人出沒,那個時候進去才好下手。十幾分鐘時間,三個人來到了店面所在的街口,拉帖爾最為心急,衝著店面方向張望了一下。
「那老傢伙矇著臉幹嗎?」這個人嘴裏發出嘲笑的聲音,「難道說是什麼大美女,怕被誰看到,哈哈哈……」
「這鬼地方能有什麼好東西?」老人自言自語地問,然後一笑,與其猜測,不如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自己有這算得上兇悍的傢伙護衛,等閑的東西還是難以傷害到自己的。
狂笑聲中,獨眼龍走出店門,把一件什麼東西遞給了拉帖爾,那東西裝在口袋裡,看上去圓滾滾的,像個珠子。拉帖爾頓時覺得這是老大對自己的信任,身子挺直了不少。
兩個人找了一家小店面,賣的是東北的燉鍋,坐下來要了一個牛肉鍋,兩個冷盤,又上了兩碗燒酒,易林站起來,說是要先敬老厲一杯。
這種慣熟的老路九_九_藏_書,小三當然不用老厲再仔細提點。見老厲這麼上心,反倒是易林有些不好意思,為了把店面裝修好,說什麼也要請他去吃頓飯。
正如劉仲所說,黃龍異相,全球皆動。
「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叫什麼叫!」老厲回手給了小三一個栗暴,「還不趕緊幹活!」
人品實在是太好了,易林打開門的剎那,棍子「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老人的形象看上去就是一個活動的殭屍,他對著易林還齜牙一笑,僵硬的肌肉讓笑容顯得扭曲而生硬。
「媽的,兩個人。」拉帖爾停住了步伐,他知道,如果一下不能殺死這兩個人,那麼很可能引來巡邏的警察或者其他人破壞了計劃。
可是裝修公司哪家不是身經百戰,易林倒了杯水,然後單獨派出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處理這個問題,結果這個小姑娘貌似認真地聽他說完經過以後,義憤填膺地說自己馬上聯繫老厲,一定把事情處理到底。結果一打電話就去了幾個小時,中午易林自己買了盒飯,決定在這裏持久戰下去,也許是看他信心堅定,到了快下班的時候,這小姑娘才又露面,說什麼老厲昨天晚上不知道跑到哪裡鬼混去了,被警察掃黃抓了,現在正想辦法保他出來,要易林耐心等待,保證三天內處理到位云云。
易林看小三鎖了門,拉著老厲就走,讓了小三兩句。小三謙卑地笑說自己晚上要帶人看店,恐怕喝酒誤事。
按劉仲掐算,此乃數百年前,設計聖谷陵墓的人所為。此人道行幾可通神,數百年前料定數百年後之事,借劉仲救劉季之手讓黃龍脫佩,攪混這潭水,不使成吉思汗陵墓輕易落入漢人手中。
撫順市鳳翔路,胖房東笑眯眯地從易林手裡收過了半年每月四千的房租。這套房子雖然靠近鬧市區,是個開店的好地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總是隔三岔五地掛著「出租」的牌子。
店面里,只剩下昏迷不醒的易林和老人。店門被風吹開,連老人癱軟在地面上的身體都似乎微微地抽|動了一下。
「喝躺下他最為穩妥。」老厲心裏轉念,不然以他這個心細的性格,晚上再去店裡看看,萬一碰上自己更換材料,恐怕事情就難辦了,不如灌他個爛醉,才更有把握不被發現。存了這個心思,老厲倒也豪爽,站起來端著碗一飲而盡。
老厲發出一聲不類人聲的慘叫,覺得渾身的血液冷得似乎要凝固起來,昏迷了過去。那三個人聽到這個喊聲左右一看,才發現了那個多出來的奇怪影子。
他對那個年輕人喊道:「滾!快點滾!」
小個子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三個人嘿嘿地笑了起來。這個響動嚇了屋內的老人一跳,他扭轉頭,看到了三個人正像野獸一樣盯著自己。
「竟然是這個東西!」老人詫異地說,眼珠微微向右上翻去,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三個人獰笑著踏進了屋門,獨眼龍揮下手,兩個手下就關上了原本敞開著的房門,他們不怕老人逃脫出去,反正他早晚要死,但是萬一被偶爾路過的人看到,自己就惹上了麻煩,在這裏,他們還不想有什麼計劃外的事情發生。
老厲知道,這種邀請自己不大好推辭。客人就是這樣,他請你,你去吃了,他就覺得放心了不少,以為吃了他的嘴軟,不會再搞什麼內幕。他心裏暗笑,想這些人哪知道干裝修這行就是要心狠,不然吃頓飯就打發了自己,自己存摺上的數字哪能增加得那麼迅速。
獨眼龍聽小個子這麼說,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是好啊,這個事情的確很妙!他媽的,長生天太照顧我們了!」
易林前後已經來過了三次,就是想把租賃價格壓到最低。其實在心裏,他對這個房間的布局和位置還是比較滿意的。
話音沒落,扎拉木冷冷地笑了起來說:「怎麼,難道你認為這個事情不好嗎?真是……」說著,嘴角一撇,顯然對小個子拉帖爾十分輕蔑。
經過一番合計,他動了心,乾脆就回到村子里拉了自己幾個親戚朋友,來到了瀋陽,準備在這裏打一番天下。不過苦於手裡沒有積蓄,求爺爺告奶奶地從以前合作的公司老闆那裡借出了幾千,然後又把家裡的糧食全都賣了,才算勉強買了一套二手的設備。
三個人架著老厲一路狂奔,直到出了街口,看到路上行人,才停下來拉風箱似的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氣。
最讓老厲迷惑的就是那些做建材生意的商人,看到老厲不願意以次充好,抬價給裝修的主顧,怕影響了自己的效益,乾脆就誣賴說老厲要的價格低,是因為他不願意用好材料。這麼一來二去,白變成黑,搞得客人一聽是老厲的隊伍,就堅決不跟裝修公司簽定合同。
三個人迅速地消失在了夜色當中,在這個城市的北郊外,有已經準備好的汽車在那裡等候。
「厲鬼……」小三臉色煞白,手顫抖著指著屋子裡說,「https://read.99csw.com鬼,有鬼……」
「不是殺人滅口吧?」同行的一個胖子撇撇嘴說,「自己都快餓死的人還有這個能力和心思?」
「怎麼都在這裏?」老厲臉色一沉,看著小三和兩個小工呵斥說,「給你們錢是讓你們幹活的,大晚上不幹活站到街上抽什麼風。」
或許是因為過度激動,那個跟在獨眼和小個子後面的人被腳下的材料絆了一個踉蹌,他一把抓住了小個子的肩膀,才算勉強站住。電光石火的工夫,屋子裡似乎被他這一摔引起了變化,四面牆壁上影影綽綽地出現了無數大小不一的影子,然後投射到屋子裡的地面上,變得似乎立體起來。
「小三,」老厲掏了根煙,給易林遞過去,點上,招呼手下人說,「現在材料都整過來了,晚上當心點,別再讓賊摸去,你派兩個人晚上過來守一下,免得易老闆擔心。」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回到了店裡,重重地關上了店門。易林的心怦怦地跳得厲害,心裏詛咒著那個總是笑嘻嘻的胖房東,難怪他這麼便宜就把房子租給了自己,原來,這個鬼地方明顯是什麼臟地邪地啊。
拉帖爾對獨眼龍比畫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意思是不管怎麼樣,幹掉老人再說。就在他悄悄地抽出雪亮的匕首準備過去的時候,店面的門忽然開了。
獨眼龍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了看小個子,又看了看這個新人,照這樣來看,想拿到那東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想得輕巧,真幹起來老厲才知道,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因為不偷工減料,所以老厲接的活比其他人都便宜。這樣一來他就壞了行里的規矩,幾支裝修隊開始和老厲作對,有的人還雇傭了涉黑人員,在某天晚上,一把刀當面拍在了老厲的床頭。
獨眼龍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指著沉醉的扎拉木說:「這個,你還要問他啊。」
其中一個向酒店廚房牆外火坑位置看了一眼。一個老人正枕著什麼東西躺在那裡。這種用火坑的廚房牆外多有裝煤渣的坑洞,最外面的位置是一些乞丐們秋冬時節在外過夜最溫暖的場所。
林三和兩個小工看了又看,確定沒什麼異常,揉揉自己的眼睛走進了房間。老厲滿意地嗯了一聲,不經意地向左右一看,猛然發現了在屋子門左邊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剛剛還沒有的影子,這個影子披頭散髮,只有一雙手半垂在胸前,似乎在牆壁上微微飄蕩。巨大的恐懼和緊張讓老厲目瞪口呆。
思路一改,眼看著生意紅火了起來,現在老厲發了福,囊中也頗有積蓄,行內送他個外號「雁拔毛」,只要是老厲接的生意沒有不以次充好,以低叫高的。而且他發起狠來,別的裝修隊拍馬也跟不上。
劉仲款款道來,原來那日救治三人,黃龍佩中黃龍得陵墓風水、精血之助,短暫脫離玉佩,飛龍在天。
「陵墓影衛!」
易林拿到鑰匙,打開門,迎面吹來的一股冷風讓他忍不住地打了個寒戰。現在剛進秋天,瀋陽怎麼會這麼冷?易林嘟囔著埋怨這個鬼天氣,上下打量這個房間。
電視里,一則新聞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屏幕上出現的正是那被爆炸摧毀的墓門,播音員娓娓動聽地用磁性的聲音講解說:「日前,我考古人員在內蒙古肯特山脈腳下尋找到一處古墓,根據古墓里遺留下來的壁畫表明,該墓建於宋末元初,墓主蒙哥庫倫是成吉思汗的侍衛首領,在古墓中,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山中城市,但墓主屍體仍在探察尋找中。」
話音沒落,忽然那個老人頭下枕的口袋一陣劇烈的晃動,看上去還真像有人在掙扎。
唯一不足的就是房間里比較陰冷,可能是因為潮濕的緣故。前面一個租客不知道是懶,還是搬走的時間太長,牆角已經掛上了蜘蛛網,一隻肥大的有指頭肚大小的蜘蛛懶懶地伸著長腿,悠閑地掛在網上,似乎在看著易林這個不速之客。
獨眼龍聽他這麼說,連忙看過去,果然,站在店門前的,是那個乾瘦的猶如骷髏一樣的老人,背上背著那個黑色的布口袋。
「長生天!怎麼會這樣,那不是昨天晚上那個該死的老頭兒嗎?」
黃龍從歷史上來說,只應成吉思汗一人,此黃龍異象,恐怕略有修為的人,都能窺見。如此一來,成吉思汗陵既現世不再是寥寥無人可知的秘密。想來全球異人眾多,勢力迭出,恐怕對手會蜂擁而來。
獨眼龍一把拉過一個路人,摸了摸。那個年輕人原本想喊叫兩聲,看到獨眼龍殺人般的眼神,頓時嚇得噤若寒蟬。「是人,差點唬住了我。」獨眼龍有些惱怒地說。
這下徹底解決問題,老厲看著醉得死豬一樣的易林得意地笑了笑,他決定回家前到店面去看看,免得自己手下那些人做得不徹底,留下什麼紕漏。
那個叫小三的瘦子點頭應承,心裏好笑,什麼來守一下,誰不知道你比賊還狠,這麼說其實就是規矩,意思九-九-藏-書就是晚上派人用次一些的材料過來換走這些好的。搞裝修的接觸的人多了,都知道看人下菜碟,這易林去公司的時候沒租房子就知道拍圖片讓公司設計,也是個心細如髮,不好糊弄的主。所以老厲接了生意后,先按照要求把一些好的材料拉了過來,等到晚上再來個偷梁換柱,派人用次的材料來換走好的,換下標籤。
拉帖爾愣了一下,跟著笑了起來,他也想明白了扎拉木的意思,現在影響他們取到那東西的最大障礙就是陵墓影衛,而這個月當頭的夜裡,根本沒有影子存在,也就是說,陵墓影衛等於不存在一樣。
那間店的門大開著,燈光下,牆壁上那個影子恍若幽靈一般,竟然不受燈光的約束,在牆壁上飛來飛去。
身後一個看似是智囊角色個頭略低一些的男人乾笑了兩聲,「對,絕對在這裏沒錯。根據我們買通的那個歷史研究學家說,這裏以前是個亂葬的墳墓,就是不知道我們要找的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在這種亂葬崗上。」
這個老頭太瘦了,整個臉上就是一具骷髏上面包著一層人皮。眼睛的位置是深深塌陷下去的一個大洞,在黑黑的洞內,隱約地看得見一對瞳孔,竟然閃爍著隱隱的綠色,他似乎聽到了剛剛幾個人的議論,竟然背起口袋,衝著這幾個人嘿嘿一笑,聲音尖銳得猶如摩擦金屬的聲音,嘈雜不堪,讓人頭皮發麻。
「我的父親以前到中國做過生意,認識過一個做這行的朋友,聽過這個說法。」那人慌忙擺手分辯說。
胖子目瞪口呆,剩餘幾個人也有一種被野獸盯上了的感覺。這老人看上去年紀不小,可是腿腳卻顯得相當利索,一轉身,還不到一分鐘時間,就已經消失在了這個鴻達酒店邊上漆黑的衚衕當中。
趕到店面的時候,易林才發現,店門大開著,可是屋子裡卻看不到一個人。老厲和手下根本沒有熱火朝天地開工,地上材料顯得格外凌亂,顯然是有什麼人翻動過。
這通酒喝下來,就已經近了天黑。吃得高興,加上老厲一陣年輕有為、英雄年少的吹捧,讓易林更是得意忘形,多喝了幾碗。到飯店裡沒有幾個人的時候,易林已經面色蒼白,說話舌頭打結,坐在椅子上都搖搖晃晃地想倒下去了。老厲看到了時候,提議說:「兄弟,我看你不能再喝了,乾脆這樣,這頓我請,付了賬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的左眼處是個乾癟的肉|洞,看不到黑白眼球。他向著店內看了看,然後嘶啞著聲音問:「他們委託我們拿的東西你們確定就在這個店裡?」
「你確定是在這裏?」老人問,那鳥頭人點點頭,樣子極像乖寶寶。老人點了點頭,張開手裡的口袋,做了個動作,示意那鳥人趕緊鑽進口袋中去。鳥人雖然有些不情願,可是無奈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乖乖地躬了身子,再次進了那黑色的「牢籠」。
一個小工還笨笨地問:「那這些材料不換了?」
在老厲的呵斥下,三個人畏縮著跟在他的身後,向著房子那邊走去。老厲推開門,先站定,然後在門外向內看。
雖然老厲不愛說話,可是對於自己的未來也有盤算。跟著那家公司幹了不到一年時間,他就發現,那些掛在公司名下的南方人鈔票是大把大把地賺,一個活下來,材料用得差點,再吃點建材上的回扣,幾乎能抵得上自己一年的辛苦。
北京,徐氏集團。
另外幾個人向那邊看了過去,其中一個應和說:「是啊,看那手又黑又瘦,典型是個老棒子,還裝什麼神秘,咦,你們看—他枕的那是什麼東西?黑布口袋?裏面怎麼這麼像裝了個人呢?」
原本睡死了一樣的老人猛地來了精神,伸出黑手照著布袋就是一下,猛地露出臉來的老人把幾個嘲笑他的傢伙嚇了一跳。
剛剛站穩的那個人大聲喊了出來,獨眼和小個子看了他一眼,小個子的眼睛里凶光一閃。
「十萬,小數字。」獨眼揮揮手說,「拿到東西回去的時候,我們順路『拐』到那裡拜訪一下,我相信他還是非常願意跟我們成為朋友,而退還我們的酬勞的。」說著,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下唇,眼睛里閃爍出了嗜血的慾望。
為此媳婦跟老厲大鬧一場,用石頭把家裡的鍋都砸得漏了底。老厲看媳婦鬧得厲害,大有自己不把錢還回去就不跟自己繼續生活的想法,只能苦口婆心地告訴媳婦:「我現在要做的是賺錢的大生意,現在雖然有點投入,但是肯定能賺得回來。如果年底還沒把錢拿回來給你,我就堅決再不進這個家門。」
獨眼贊同地點點頭,低聲說:「現在不行,要殺也要等到我們拿到東西后。現在這個東西我們倆誰也不認識,只有靠他才能把我們帶出屋去。」
另外,劉仲所見黃龍向東北而去,是為成吉思汗真陵所在的預兆,觀其遠近,似在外蒙境內。如若陵墓尚在國內,以徐氏的物力,九九藏書老郭的關係,尚且有幾分把握,如今到了外人的地頭,這事情就變得難上加難。
「有什麼破解的辦法嗎?」獨眼龍問。
說著,他從腰裡摸出了一個銀色的圓球,大概有雞蛋大小。這個是地下流通的一種武器,主要是在爆炸時候發出強光和刺|激性的化學氣體,導致對方眩暈昏迷。「你早有準備。」獨眼龍越看,越覺得這個新手下順眼,和顏悅色,那隻剩一隻眼的臉上也綻放出了一絲笑容。扎拉木點點頭說:「無論什麼時候,多準備一些,還是沒有錯的。」
沒等易林擺手,老厲就叫來了服務員算賬。一直到了計程車上,易林還在不停地從兜里向外掏錢。車子一路顛簸,到了易林說的地方,他已經沉沉地睡了。付了賬,老厲從他身上找到鑰匙,打開門,一把把他丟在了床上。
老厲是個鄉下漢子,八十年代中期,在城市裡打短工的他認識了一家裝修公司的老闆。那個時候裝修在瀋陽剛剛起步,老闆看老厲為人老實能幹,也不太講究薪水,於是就從馬路邊上把他帶回了公司,跟著南方來的師傅們打打雜,幫個下手。
「陵墓影衛,以前只聽老人說過。這是一個恐怖的東西,它最大的能力,就是能在月光下調動陵墓中所有東西的影子……」
「阿彌陀佛,無量壽佛,觀音菩薩……」易林把自己知道的神仙喊了一遍,現在跑出去回家,他沒這麼大的膽量,只能求神仙保佑自己,這一夜平安無事吧。
再出現的時候,老人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具身材高大的「同伴」,不過這同伴顯然不是常人,雖然是人的身體,穿戴的卻是一套戲台上一樣的盔甲,大概有兩米高低,幸虧這附近沒有路人,否則看到這個人軀體上面長的卻是一顆長滿羽毛的鳥頭,一定以為是哪方的妖魔鬼怪。
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自己拉出來的人一個個財沒發成,倒餓得半死不活,跟媳婦過年回家也沒法交代,老厲摸摸口袋,乾脆買了幾瓶高粱燒,在晚上咕咚咕咚灌下,滿身酒氣,一臉猙獰地從炕上站起來,撲通一聲跪下,朝著門外和自己祖墳所在的位置拜了幾拜,紅著眼圈說:「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了,以後別人怎麼做我也怎麼做,不然死守規矩活受罪,老子不甘心!」
話音沒落,新加入的那人一把拽住了他倆的胳膊,沒命地向外跑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氣喘吁吁地跑出了屋外,兩個人用兇殘的眼光看著他,等他給個解釋。
易林向後退了幾步,老人緊跟著他進了屋子裡。易林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按照陰陽之道來說,日光是無影光。在白天里,影衛對於防護陵墓和傷害來人是沒有任何效果的。可是到了晚上,影子是無法傷害的,所以可以說是無敵。」
北方的夜來得迅猛,似乎眨眼工夫,就已經夜幕降臨。易林拉開店門,搬了凳子坐在門外,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發獃。天空中,一輪明月已經出現在了天幕之上,月亮似乎離人不遠,看上去明亮、柔和。
獨眼龍看了看扎拉木,他想試探下,這個新手下有沒有什麼過人的辦法。扎拉木笑了笑說:「不必要動刀動槍的,殺了人就是大案,恐怕城裡一吃緊,我們也跑不出去。其實兩個人好解決,用眩暈彈就好了。」
心裏亂七八糟地亂想,一行年輕人步行著從街那邊嘻嘻哈哈地打鬧著走了過來。想必是時尚青年,晚上到哪裡玩鬧,易林伸個懶腰,有些羡慕這些年輕人的洒脫,可是他忽然目光在地面上定格—在幾個年輕人身後,地面上竟然看不到原本應該長長地拖在其後的影子。
「親愛的,我想我們找到我們需要的東西了!」
易林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頭重腳輕,把頭伸到了水龍頭下,一頓猛衝,才算清醒了不少,不過兩邊太陽穴疼得愈發厲害。他用手指揉揉太陽穴,然後匆忙地出了門,按照昨天老厲說的,今天一早就應該動工了,易林知道,這些裝修隊表面上說得好聽,可是真幹起來,自己還真要監督著才能把心放進肚子里。
氣憤地拿出手機,按照老厲留下的號碼撥過去,「嘟嘟」響了兩聲后,對方卻關掉了電話。這一下易林氣不打一處來,索性鎖了店門,去裝修公司討個說法。
獨眼龍把手裡的日記本重新放進新人的箱子,昨天晚上無功而返,路上,他就示意小個子追問這個叫做扎拉木的新人關於影衛的事情,但是扎拉木似乎有所顧忌,不願開口。
「鬼個屁!現在哪那麼多鬼!都跟著我進去!」
片刻,在衚衕內,已經有一團模糊的輪廓躥上了街邊房屋的頂部。看過去像是一個人背著另外一個人,但是卻絲毫沒有動作遲緩的樣子。與其說是個人,倒不如說像一隻大鳥,幾個跳躍后,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小個子見獨眼龍這樣,連忙附和說:「是啊,怎https://read•99csw.com麼還會有這樣的鬼事情……」
獨眼龍陰沉地點點頭,「拉帖爾,你很聰明,但是你平常鋒芒太露,也很少能潛心注意到一些細微的東西,要知道,看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從細節入手啊。」
想到這裏,老人大步向裏面走去。那個牆壁上正在來回飄蕩的影子似乎感覺到什麼一樣,竟然做出了一個抬頭向外看的動作,它和老人同時一愣。那布袋裡的鳥人似乎感到了什麼,像是嗅到了骨頭香味的餓狗一樣,在布袋裡不安分起來,左沖右撞,顯得格外地焦躁。影子等到它這一動,似乎見到了剋星一樣,竟然在牆壁上逐漸開始淡化、變白,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消失在了這面牆上。
只有劉季,正懶散地躺在徐氏集團的辦公室里,享受著灑在身上的陽光,他的手裡,把玩著的正是那塊青色的石頭。
「老大說得是,說得是。」拉帖爾點頭如同雞啄米一樣,「老大,現在那個老東西估計死了個十成十,再也沒有人妨礙我們了,您看,我們想個什麼辦法才能從影衛那裡把東西弄出來?」
小三又驚又氣,「都遇到這麼個邪門東西了,還換材料,你有命在再說吧!」
想到這裏,他也頓時來了精神。似乎想到了拿到東西回國后換報酬的場景,嘿嘿,數不清的鈔票和各國的美女,拉帖爾陷入了深深的意淫當中,他沒有看到,獨眼龍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絲厭惡和殺機。
老人盡量擺出和顏悅色的表情,但是實在又讓易林看了更加害怕。就在這個時候,易林忽然看到從屋外飛進來一個閃光的東西,掉落在地面上,然後強烈的猶如太陽直射一樣的光芒從那東西里迸射出來,大量的霧氣湧出,他覺得渾身發軟,血液似乎在沸騰,大腦一陣眩暈,軟軟地暈倒了過去。
易林被敲門聲音弄得心煩意亂,他把身體蜷縮在材料後面,有些發抖。他不確定自己打開門之後會不會看到的是電影里一樣的惡鬼或者殭屍。可是那敲門的聲音卻不疾不徐,似乎在跟他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新人苦笑了下說:「兩位老大,你們看,那牆壁上馬上有新出來的影子移動到地上,等到了地上,我們再想跑,可就跑不出來了!」
「剛入行的新人,殺了也不可惜。」小個子悄悄靠近獨眼的耳朵,小聲地嘀咕說。
「嘿嘿,」小個子狡笑兩聲,「憑他還想跟我們玩下去?不說又怎麼樣,幾杯酒水下肚不照樣乖乖地就範。嘿嘿,還是老大你英明啊,連他平素里喜歡記日記都注意得到。」
要說喝酒,易林哪裡是老厲這個鄉下人的對手,鄉下天冷,每到冬天下地,老厲必然是一罈子自釀的高粱燒帶著。那酒度數大概在六十度,一口下肚嗓子猶如被刀割一樣的感覺,頃刻那熱量就走遍四肢百骸,暖意融融。東北鄉下人,誰不能喝個一斤兩斤的,都不算大老爺們兒。
鴻達酒店門前,一輛汽車穩穩地停在了那裡。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滿面紅光地從車上走下來,走上了酒店門前的台階。
「靈巫,我們的靈巫介紹的一個內蒙的靈巫,那是個吸血的傢伙,要了我們近十萬的酬勞。」小個子說到這裏,面容忽然痛苦起來,似乎那些酬勞是從他身上生生割走的血肉,「不過我們的靈巫說這個吸血的傢伙在判斷這種東西方面是個好手,比他還要厲害。」
說著,他用手向內一指,兩個人順手看去,不大的屋子完全改變了模樣,房間內高大巍峨的宮殿,尊嚴的翁仲和衛兵看得一清二楚,雖然知道這個屋子大小不過幾十平方,可是現在卻沒有人不相信看到的這個景象,足足有千百個屋子那麼大小。
不由自主地,易林想起了剛剛交錢時候胖房東臉上掛著的笑容。看上去憨厚的像個大熊貓一樣無害的房東眼角有一點狡黠,易林在心裏嘀咕了一聲,看上去房東比較滿意,難道說自己第一次偷|拍就被他看到,然後上了他什麼圈套?
發現了這個的老厲動了心,覺得這活真說起來也沒啥,只要工具趁手,誰都能拉批人干裝修的生意,自己雖然不像南方人那樣能狠下心來連蒙帶騙,可是就算從公司承包業務,正規地去做,利潤也不算少。
三個人爭先恐後地扔下手裡的東西就跑。到門邊的時候,小三大喊著:「你們倆快點,架上老闆。」
新人苦笑著搖搖頭說:「反正我們現在沒危險,我們要做的只有等。」
在鄉下長大的人甚少沒有聽過鬼故事或者鄉土傳說的,要說完全不相信,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屋子裡燈光昏黃,老厲看了下,除了材料,就是燈光映射下,在地上的自己幾個人的影子。
有影是人,無影是鬼。易林想起這個說法,感到頭皮發麻,轉眼間,他眼裡路上的行人都變得詭異起來,沒有一個人身後帶著影子,易林頓時看他們面色清冷,神情猙獰,不是一群惡鬼還能是什麼。
「壁畫,我要那幾幅壁畫的拓片,快點給我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