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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越絕書 第十六章 障眼法

第五部 越絕書

第十六章 障眼法

「可是剛才過來的時候這裏沒有龍淵牆啊。」小光不解地說道。
我和許少德驚訝地回頭一瞧,剛才的煤牆已經不見了,袁圓圓半躺在地上,小光在一旁幫忙扶著,她們都望著突然出現的出口驚喜不已。剛才我和許少德兩人找了半天也沒找見這倆個人女人,現在憑空出現,我禁不住懷疑她們不是原來的人,而是混進來的妖魔鬼怪。我看著消失的出口,覺得十分蹊蹺,煤牆怎麼說不見就不見。如果說煤牆當真是機關巧簧,那小光和袁圓圓是人,她們不可能是機關巧簧,怎麼可能鑽進煤石之中?
我和小光扶著袁圓圓,不方便立刻跑到金牆邊看個仔細,許少德一看是金牆就心花怒放,他立刻跑過去貼在金牆上,開心地說道:「這面龍淵牆一定太寂寞了,你看,它都跟著我跑,一定是想讓我把它帶出去。」
「誰說螳螂要吃黃雀了,因為黃雀在捕蟬,螳螂害怕躲一邊兒去了。」許少德極力辯解道。
金牆靜靜地貼在兩邊,彷彿一開始就在這裏,我們的光線一柱一柱地在黑暗裡晃動,四周靜得異常,光柱在混沌的黑暗裡似乎能攪動出絲絲的響聲。可就在我們踏出這條巷道時,許少德又忽然在我們身後喊到:「你們怎麼不等我?」
「你少說幾句。」小光怕我被袁圓圓教訓,於是輕聲勸阻。
許少德見我佔了先機,羡慕地說道:「你果真狡猾,出娘胎就跟了這麼一個姓。」
類似的事也在中國發生過。據說,1937年,大約有3000名的中國軍隊駐防在南京城外抵禦日本人的進攻。但是,一夜之間,這些士兵全部失蹤。最為離奇的是,營地里大炮、汽車和彈藥等都安然地堆置在那兒,甚至營地里篝火都在熊熊燃燒,就是不見了人影。軍方即無戰爭記錄,也無全軍被俘虜跡象。直至今日,這3000人的去向仍就是個迷。
我們幾個對著這面牆無可奈何,read.99csw.com推也推不動,砸也砸不動。我大聲喊了許少德的名字,他卻沒有應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忽然消失了。217團帶著一個東西跑到這裏,為什麼消失的還是一個謎,他們帶來的東西有沒有跟著消失也不知道。我們的時間緊迫,好在巷道都很短,我們就琢磨從另一條巷道轉過去,看看許少德還在不在那頭。袁圓圓怕耽誤我們,成為累贅,所以走起路來都搶在前頭,小光想扶都扶不住。
「我說你別這麼貪行不行,快走吧。」我轉頭向許少德叫道。
許少德不想深思,他一看見出口就搶先奔過去,小光和袁圓圓對剛才的消失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樣子,我也不想在這時候刨根究底,看到袁圓圓半卧在地上疼痛難忍,我就和小光扶起她蹣跚地奪路而逃。龍吐涎在這時被袁圓圓用電擊分解,也因此救了箭毒蛙群。箭毒蛙群雖然暫時安全,但是它們還是不停地往出口擠過來,我們被逼無奈,只好繼續往其他巷道躲去。
我聽著就發笑,說道:「你從哪裡聽說螳螂能把黃雀吃了?」
「剛才我們是從那裡過來的……那裡沒有煤層吧?」小光也甚為詫異。
我還想和他爭論,怎知卻看到黑暗裡滾出一團龍吐涎,箭毒蛙一群又一群地被龍吐涎化成黏液。龍吐涎融化了箭毒蛙群以後就變成了青黑色,看到顏色發生變化,我立刻明白龍吐涎里已經染滿了巨毒,別說給它化掉,就算碰一下也要死翹翹。袁圓圓說過,龍吐涎的天敵是電,可是我們手上沒有發電機,也沒有袁圓圓手上的電槍,有也不知道怎麼使。蛙群本能地懼怕龍吐涎,它們不顧生死地壓過燃燒的煤牆,冒出來的香氣熏得我肚子呱呱叫,紅得發黃的煤矸石居然給它們壓得幾乎熄滅。我們此時已顧不得維持火勢,反正滅了也好,免得把這裏的煤層燒成灰燼,說不定造出多大的生態破九九藏書壞。
袁圓圓的肚子又疼了起來,我沒空和許少德羅嗦,於是轉回頭讓小光照顧袁圓圓,看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事情,別是羊水在這時候破了。袁圓圓也不忌諱,她知道我的意思,沒等我走開就說自己沒事,只是剛才情緒翻動,動了胎氣而已,現在還沒到要生的時候。我聽她這麼說,又看了看小光的神情,她朝我搖搖頭,表示袁圓圓真的無礙,我這才放心。袁圓圓記掛著她老公,我也記掛著父親和奶奶,所以不想耽誤太多時間,這裏即便有黃金萬兩我們也不能再待。我想叫上許少德,讓他別再嗜金如命,怎知轉頭一看,許少德竟不見了。
一發現了這個變化,我就想停下來觀察煤牆,並記住了每一寸地方的特徵,想藉此證明煤牆是否會動。誰知道許少德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一次我以為他又發現哪面煤牆多了出來,或者又自己消失了,可轉頭一看卻見蛙群捨生忘死地撲向燃燒的煤矸石,更遠處的黑暗裡似乎襲來了一個龐然大物。箭毒蛙群本與我們相安無事,後來它們炸開了鍋,紛紛朝我們撲來,我當時就懷疑蛙群的行為存在異常之處。現在想來,定是它們身後殺來了一個天敵,因此就算我們沒有對蛙群產生威脅,它們也會殺過來。
「可這些都是忽然消失的,我們碰上的是突然出現的。」小光糾正道。
我和小光扶著袁圓圓走近龍淵牆,這隻是一面金牆,並沒有生命,更沒長腿,我們四個人都想不明白龍淵牆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箭毒蛙躲在另一條巷道里不敢冒頭,我望望它們,又望望龍淵牆,心裏忽然覺得箭毒蛙怕的是這兩面金燦燦的牆壁。想到這裏我就叫小光他們快走,不要再留戀這兩面金牆,反正帶也帶不走,再看下去只會徒增遺憾。許少德剛開始怎麼都不願意走,他對著龍淵牆敲敲打打,想弄一塊下來帶回去,奈何龍淵牆堅硬無比,怎九_九_藏_書麼弄都沒用。
「那條龍到底是什麼來頭,老是做縮頭烏龜,有本事出來單挑。」許少德眼見龍吐涎滾來,他卻無法阻止,心中怒火千丈。
做為中國人,這種鬼把戲當然聽過,可這些事情只在神話里聽過,卻未在現實世界里見過。小光在一旁搭腔,說自己聽過,這種事情在世界各地都有發生,最著名的就是「蘭克事件」。她說的「蘭克事件」我也聽說過,在美國國家警察總部至今還保留著一份一百多年前的案卷,這份案卷記錄了一件神秘而離奇的失蹤案。說的是在美國加州東部,有一個叫貝蘭迪的鄉間小鎮,1880年9月23日的傍晚當事人蘭克先生在和小鎮鎮長見面,誰知就在鎮長握住蘭克先生的手,並要和他熱情擁抱的時候,蘭克先生忽然在瞬間消失了蹤影,汽化了似的。接到報案,警察們很快就來到了現場,因為蘭克小有名氣,案件眾說紛紜,最後什麼也查不出來,警察們只好放棄了案件的調查,他們在案卷上寫下了「這是迄今為止最為離奇的失蹤案,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它是一樁人為的、有預謀的——鑒於偵察技術的有限而予以封存」這樣的批語。
我只想著許少德,沒想到前面又多出了一堵牆,莫非碰上了鬼打牆不成。我看小光她們也很驚訝,於是就把剛才她們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的事情說了出來,但她們卻全然不知,矢口否認曾經消失過,還說她們一直和我在一起,並未離開過。我們爭論不休,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沒說謊,我也不可能說謊,她們也沒理由撒謊,但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袁圓圓挺著肚子過去摸了一把煤牆,她說這堵牆摸著是真的,也許撞過去能穿過這堵牆,也許只是障眼法。她還說自己肚子太大了,小光又是一個女的,所以就勞煩我往煤牆上撞,看看這牆究竟有多真。
我望著許少德惱怒的模樣,心想他一生氣就喜歡隨地九-九-藏-書吐痰,剛才他吐了一口唾沫在煤牆上,但是一轉眼就移到我面前了。這一點很像梅里雪山的奇門術,但是煤層並不是巧簧,要移動不是易事,至少以我的見識是不可能辦到的。我望著面前的唾沫,心想既然煤層不可能移動,那會不會是許少德的口水移動了?我湊上前一瞅,那口唾沫粘在煤牆上穩穩噹噹,根本沒有移動的軌跡。
有關離奇失蹤的事件,並非僅此一次,自古至今,許多國家和地區都發生過。歐洲比較有名便是「英國大使失蹤之迷」。1890年的一天,英國駐奧地利公使巴沙斯特公爵即將啟程回國,但卻在眾人的注目下忽然消失。貴為一國的公使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整個歐洲都震動了,它也差點釀成一場嚴重的外交糾紛。
許少德看明白以後,大喊:「原來黃雀捕蟬,螳螂在後啊。」
可是,蛙群到了出口卻停住了,一隻也沒有跳出來,它們全都停在了出口處。我覺得奇怪,本想回頭看個究竟,怎想卻看到震撼的一幕——此時黑煤巷道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好不容易逃出滿是箭毒蛙的巷道,我們本以為可以鬆口氣,哪知道睜眼一看卻不知所在何方。我們身處的位置是採煤的巷道里,既然是採煤處,那就有煤層或者矸炭層,那就是黑色的。可我們一出來卻發現這裏不再是黑色,兩面煤層全都鑲上了金燦燦的色彩,和原來的樣子截然不同。就算我們不曾來過,有點常識也知道這裏不可能有金礦,即便有金礦也不可能金燦燦到這樣的程度。
前面說的都是一些單個的離奇失蹤事件,最令人覺得神秘和恐怖的還應是那些集體失蹤案。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已接近尾聲,英國政府為了攻佔達達尼爾海峽的軍事重地加利波利群島,派遣了諾福克第五縱隊駐防在歐洲南部巴爾幹半島上,可他們一上島就全部失蹤了。戰後,英國政府向read.99csw•com土耳其人提出要求歸還俘虜,不料,土耳其人一口否定說,他們根本就沒見過這批部隊。
看著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我就對她們說道:「你就讓她逞能吧,不過千萬別在這時候生啊。」
「我就不信邪,敲不下來。」許少德拗道。
「你說,國民黨29軍36師217團的2132人消失於此的事情?」袁圓圓手放在肚子上,對著我問道。
「怎麼多了一堵牆?」袁圓圓指著前面說道。
「你有沒有聽過障眼法?」袁圓圓對我問道。
「你們別吵了,煤牆不見了!」小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飄來,極為不真實,但又的確是她的聲音。
「毛主席教了我們什麼?不要怨天尤人,人定勝天,何況只是一團唾沫,是一個紙老虎!你也喜歡吐唾沫,快,對著它也吐幾口。」我調侃道。
中國古代也有類似的傳說。據野史記載,明朝神宗時,南京府有一大戶人家正在舉辦小兒的百日壽宴,親戚朋友們濟濟一堂,正享受著美味大餐。結果,一個僕人端酒上來時卻在眾人面前忽然消失,手上的酒罈立刻墜地而破。若非那潑灑了一地的酒,誰也不會相信僕人就是這個樣子消失了。中國古代有「天鷲抓人」的說法,意思是說如果一個人暗室欺心,背地裡做了壞事,就有可能被「天鷲」抓走,這當然是無稽之談。
「你不是開玩笑吧,這要是真的,我不就撞死在這牆上了。」我立刻拒絕地答道。
我們全都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小光才開口說道:「是龍淵牆。」
我聽到這裏對袁圓圓說道:「這些不算障眼法吧,要真能障到幾千人消失,那也太誇張了?不過,我怎麼聽著這些就想起了你說的那件事。」
「人呢?」我愣了好一會兒,心想就幾分鐘的功夫,金牆也還在這裏,許少德怎麼就自己走掉了。
「誰說跟著你跑了,就不許它跟我跑?」我笑著說道,「你不知道我姓金嗎,當然是一家人了。」